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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域谜局全文阅读

作者:可乐和鱼     禁域谜局txt下载     禁域谜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六角城(1)

    盼望的日子终于到来,虽然还下着雨,心情却忍不住莫名地激动。今天的目标,霏叶馆海岸展览。

    六角城地处36区腹地,是一座由六个三角体建筑连接而成的大楼,六个角由空中通道连接,整幢楼一共有一百零一层,最上一层是六角城的管理区域,通常是不对外开放的。六角城的六个建筑分别经营着酒店、商务楼、百货公司、展览馆、餐饮、儿童游乐。霏叶馆的海岸展览则被安排在左边展览馆楼的一百层,是六角城级别最高的展区。

    早上八点,游客开始陆续进入展览馆。虽然海报贴满了整个36区,但是霏叶馆一共只发放了一万张入场券。这些类似铁片镂空技术的入场券上有敏感的扫描点,只需在100层的自动门电脑扫描处随意扫一下,就可以直接进入。

    100层的会场有一个足球场大下,设施齐全,配备了世界最一流的服务和安保系统,楼层越往下面积越大,可见六角城是一个多么巨大的建筑体。从会展区透明玻璃可以清晰地看见会展内部的结构,会展区被很多块展版清楚而有条理的分为网格状,展出的所有物品也都不离开海洋这个主题,集中突现主题海岸展览。

    进入展馆,一块有霏叶馆标记的展板非常夺人眼眶。标记用的红色鲜明刺目,文字上使用的是钟鼎字体,展板上大致介绍了展馆格局、展品和出处。展板被做白玉贝壳的形状,树立在一只巨大的五色珊瑚之上。这一株五色珊瑚有一米多高,色彩由红、绿、白、兰、黄五色组成,色彩浓淡疏密有置,形态如同百花齐放,珊瑚上还点缀了很多透明的小精粒,在镁光灯的照耀下,闪着璀璨得光芒,煞是夺人眼球。从进入会展开始,地面上就铺着厚厚的金黄色细沙,四周扩音器里也可清楚听见若有若无的海浪声。看来展览承办人为此次展览花费了不少苦心,最起码搬来这些只有末落海才有的金子沙,也得耗费不少人力、物力。由展板内容了解到,霏叶馆是一家展览机构的名字,专门负责承办各种大小展览,此次展览是一个私家收藏的综合性展览,每个展区代表着一个独立的版块,互不干涉,各自为营。

    进入主通道,两边是被清楚分割的块状展区,展览位置以展品数量和占地面积而设,有大有小,虽然数量繁多,但是主通道只设立六条,所以从上往下看的话,展区将呈现出八条平行的垂直线。通道的尽头设立着高台,待会会有一些小型表演和演讲进行。因为会场太过庞大,参展品又多,所以,如果想把整个会场完全逛完,估计需要花半天左右的时间方可完成。

    冯藤卓和博克明沿着最左边的主通道开始往里面走,看过展览介绍,冯藤卓是有些失望的,因为霏叶馆只是一家展出机构的名字,而非他想象中的某个人。为了给自己最后一点安慰,冯藤卓还特别打听了关于展览的一些细节,结果也令人失望。这次展览单位不过是个带有霏叶二字名字的展览机构,承办人叫马顺利。

    虽然来得很失望,好在冯藤卓是容易忘记不快的人,既然来了,也不可能回去,即来之则安之,那么,就进去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顺便带点回去。

    冯藤卓走入第一个展览区,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大批与海有关的摄影展览。摄影师的拍摄角度刁钻古怪,从海上一直延伸到深海,其中不乏各种珍稀美丽的海底生物,有些甚至是人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展览中有很多作品可说是神来一笔,惊鸿一瞥,光从第一个摄影展区,便可看出此次展览的质素高低。

    “这拍的什么东西?”博克明停在一幅画前,画的主基调是肉色的,肉色里还有一些白色、银色的不规则形状点缀,这些颜色被糊在一起,怎么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尚格顿八爪鱼的嘴,白色是珊瑚,银色的估计是小鱼。它吃东西是用磨的,所以白色珊瑚是用来研磨小鱼的,估计拍摄的时候,小鱼已经磨碎,但是还没来得及吞下去。这幅画的价值在于胆量和勇气,这种八爪鱼体格有一辆游艇大小,非常喜欢攻击,它的嘴藏在身体很深的地方,这个人敢跑到它嘴里拍摄它咀嚼食物的场面,胆量可见一斑。”

    “咀嚼……”博克明挑眉毛,他没有体会到所谓胆量和勇气,只觉得反胃,自己竟然对着一堆肉沫看了老半天。

    摄影区后面的展区由三台巨大的铁架组成,架子上放置着各种形态不同的的透明玻璃瓶子,每一个瓶子里则装着各种不同颜色的水,密密麻麻的瓶子排了六、七十排,灯光照耀在这些瓶子上,很是好看。入口左手还有一个小摊位,一个年轻人正负责贩卖一些同样装了各种颜色水的小瓶子。

    “不同海域的海水,”冯藤卓拿起一只装着紫红色瓶子的八角瓶赞叹:“末落海海中央的海水,因为特别的生物作用,只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海水才能呈现这种颜色,那可是个危险区域,电子通信设备到那里会失常,还有很多暗流和大型攻击性鱼类,他们竟然连末落海海中央的海水也能够搞到,算有点本事。”

    “他们能把不同末落海区域的海水都搞到了,此人如此熟悉海域,应该和海有点关系,也许是居住在海边的一些异族。”博克明忽然看见后面的展览区有一条鲨鱼,足有一百六十米长,一口钢齿,面目狰狞。“而且这些人还非常懂得捕捉和杀戮。”

    “好大的口齿鲨。”冯藤卓摸着鲨鱼如同钢铁一样的皮肤:“它可是刀枪不入的。”

    “有一种特殊的鱼钩,外围包着直径两米的可被立刻腐蚀的易溶鱼饵,鱼饵外面有一层薄膜润滑剂,鱼只要咬钩,它便会立刻滑如食道,鱼饵碰到胃液会马上融化,这个时候只要收钩,张开的鱼钩可以把鱼的整个食道从嘴里拖出来,把鱼活活疼死。”博克明看着鲨鱼巨大的牙齿说:“这种方法是做标本的人专门想出来的,目的为了保证鱼的外形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钓这样一条巨大攻击性强的鱼,船一定也非常庞大而且异常坚固。他们把鱼从海里拖到海滩上,然后从鱼嘴巴里灌入调配的腐蚀药,把内部的内脏全部腐蚀尽,再灌入防腐剂,等它完全渗入皮肤骨骼组织,里面就不会再**了。最后鱼的外表涂上透明的防腐油漆,一件逼真精美的工艺品就完成了。”

    “可怜的鱼。”冯藤卓摇头道:“因为人的贪欲,而让它丢了性命。”

    “36区没有同情,包括人和鱼。”博克明冷冷说:“所以别再这带着伪善的面具,装出同情的表情,因为你在意的是价值,而不是感情。”

    “你把我看透了。”冯藤卓笑:“价值是最后衡量的标准,也是36区的法则。”

    看过大鲨鱼,后面的展览更加丰富多彩,珊瑚展、海洋鱼类展览、海生物展、古代海洋动物化石展等等,都是精品中的精品,世间少有之物。其中还有一个特别的海珍珠展,每一颗珍珠足有一个拳头大小,是专门用来做食品调味和美容之用的食用珍珠。古生物化石的地方则摆满了各种古代海洋生物化石,有名字没有名字的错落有秩得摆放一起,让人如入古代的大洋之中,甚是奇妙。还有海马展览,竟然展览出一只足有三米之高的大海马,人还可以坐上去拍照留念。展览区除了看的,还可以品尝到海中的各种美食。海带提炼的酒,味道苦涩,却有着一股海水清香;海蘑菇味道滑润,生吃可以吃到里面的小虾米;还有一种汉堡包,里面夹的是海带、和红背海星,味道古怪,因为海星是活的,有点像虫,少有几个大胆的人敢于尝试。

4、六角城(2)

    冯藤卓和博克明一口气把八条通道逛完。吃也吃了,看也看了,但却未见李若融前来,冯藤卓心想,估计李若融忘记了海岸展览的事,看表已是下午三点,于是准备离开展馆,却见李若融兴匆匆从门口悠闲而来。

    “她怎么来了?”博克明看一眼冯藤卓。

    冯藤卓招牌笑:“这就是传说中的巧合。李小姐,怎么才来?”

    李若融看表,奇怪:“差不多时间。”

    “还有两个小时就结束了。”冯藤卓笑道。

    “一个展览只发一万张的门票,只看一天,就这些东西,你不觉得奇怪吗?”李若融眼里闪着笑问。

    冯藤卓想了想问:“难道节目被安排在最后两个小时里?”

    此时,最前方突出的展台表演已经全部结束,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正在调试话筒,看来他还有话要说。

    “走吧,去看看。”李若融带头往最前方走去。

    男人已经调试好话筒,他拿出一张纸,开口:“欢迎各位来宾到来。霏叶馆海岸展览的末尾游戏现在开始。”

    “末尾游戏?”冯藤卓看一眼李若融。

    “对呀,大家就是冲着这个游戏才来的。”李若融点头解释道:“霏叶馆是最近才兴起的展览组织者,它的展览最大的特点是到最后有一场末尾游戏,这游戏很考脑子,出的题目千奇百怪,所以很受参与者的欢迎,最近可是36区最流行的节目。如果不是末尾游戏,就这么个海岸展览,何必卖那么高的票价?现在霏叶馆的末尾游戏可是一票难求,我送你两张,你可别忘记我的人情。”

    “你的人情我时刻记着。”冯藤卓笑,我倒要看看霏叶馆能玩出什么花样。

    台上的男人继续对着麦克风说:“今天的游戏项目是拼图。”男人一挥手,头顶红色帷幕被拉起,一块垂吊的兰色展板上显出一条海豚出水的形状。“这是拼图的基本形状,我手上一共有五个题板,大家如果能在限定的时间里对我出的题目给予正确答案,我就把拼图放一块上去,直到把整个题板填满,显出它的样子。”男人脸上突然显出神秘:“然后,题板上会有一个地点,答题正确最多的人将得到它,谁得到地点就可以与霏叶馆的组织者共进晚餐,并且他还会出一道任务给你,如果你能完成任务的话,她将把自己收藏的末落海唯一发掘出的一块‘绝地珊瑚’赠送予你,那是可是无价之宝。”

    “马顺不是霏叶馆的组织者吗?”冯藤卓问李若融。

    李若融摇头:“不是,组织者还从来没有亮过身份,马顺只是霏叶馆的代理者而已,他只负责展览,其他都不管。”

    原来如此,冯藤卓眼里显出笑,我倒很有兴趣看看霏叶馆的真正主人。

    男人在台上说规则:“大家都有答题的机会,谁答的题目最多,就有机会胜出。如果两个人或两个人以上答对的题目数量是一样的,那么就再加试一场,直到有一人胜出为止。为了公平起见,大家可以把题目用手指直接写在铁票上,我们有感应装置,不但能收到你们的答案,还能能够直接找到您的号码。”

    “你的票呢?”冯藤卓问靠着展板的博克明。

    博克明手指夹着两片折断的铁片说:“喏,很脆弱的东西,不过没有关系,还有一张票。”

    “哪?”

    也不等他反应,博克明已经把自己手里的票和李若融手里的兑换了。“完毕。”

    李若融拿着两片铁片瞪大眼睛:“没搞错吧?这可是经过几百道工序的钢铁,你……你怎么把它分裂的?你是破坏王吗?把我的票还给我。”

    博克明斜眼看她,冷冷道:“凭什么?”

    “上面有我的指纹。”

    博克明把票子在衣服上擦了擦:“现在没有了。”

    李若融嘟起嘴,真是碰到强盗了。

    “一张票一个人情。”博克明慢悠悠跟她谈条件。

    “你还真会趁火打劫。”李若融嘟囔,但她的确很想做游戏,无奈道:“行,再欠一个,快给我吧。”

    “这样算起来,你欠了我三个人情了。”博克明盘算着:“我得想想什么时候花掉一个。”

    李若融胸闷:“花可以,不许提过分的要求,不能提超越道德、法律的要求,不许……”

    “够了,罗嗦。”博克明把票塞到她手里:“别忘记了,三个人情,随时兑换。”

    “知道了。”李若融咬牙切齿答应他。

    两个人这么一闹,台上的题目自然没有听见,还好,有大屏幕显示,原来第一道题目是猜字。题目如下:我在寻找一种爱的方式,无论对你或对你们,希望此爱能凌驾于一切爱之上,不是亲密的接触、不是哺育之爱、不是惺惺相惜之爱。我在寻找一种爱的方式,无论对他(她、它)或对(她们、它们),这爱博大如海,宽厚如山,是包容之爱。

    “一个字?”冯藤卓考虑着题面:“有什么爱如此宽容?凌驾于一切之上,包括他、她、它。”

    “博爱?”博克明发现别人都在想题目,李若融却不见了。他四下里寻找,在展览角落的一台大头贴机器前看见她的腿。博克明走过去,掀开帘子,喀嚓声过后,取照片的地方掉下一张打印件。他手快,照片已经到手,上面有大小不等的八张照片,最脚落一张稍微大点的,正把自己拍个正着。照片上,正好是他的侧面和李若融的正面,因为进去的时候低着头,感觉像他要上去亲李若融。“你脑子进水了,大家都在解题,你却混到这里拍照片。”

    “我已经把答案传上去了,过二十分钟才能揭晓呢。”李若融伸手要自己的照片:“照片给我。”

    博克明把自己那张用刀割下来,其它还给李若融:“拍得很丑。”

    李若融往机器里塞银币:“麻烦你到旁边闲置的机器,无论美丑,我都要把自己的样子拍下来。”

    博克明正面对着显示器:“拍吧。我那么帅,顺便衬托一下你的丑。”

    “啊?”李若融楞了一下,随即笑道:“我就勉为其难跟你拍一张。”

    “选个漂亮点的背景。”博克明冷冷说。

    “知道了。你蹲下来点,你太高了,头出显示屏了,还要说茄子。”李若融手按下按扭。

    “怎么没有照片出来?”

    “八张合在一张相纸上。”李若融回答他:“还有七张呢。”

    “继续。”

    “你还拍?”李若融看他一眼。

    “说了衬托你的,你有分析能力吗?”

    李若融笑:“有,那我就再勉为其难七次。”接着,李若融又分别选了七个不同的海岸背景,依次拍下来,也不知道效果会如何。当拍到最后一张的时候,博克明突然吻过来,事发突然,她毫无准备,按扭却被按了下去,李若融竟然楞在那里动不了了。

    “说了你很丑了。”博克明取出照片给她。

    李若融机械接过照片,结巴道:“你……你还不是每张绷着脸,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博克明还想说话,外头已经开始报答案,于是两个人走出去看答案。大屏幕上写着一个仁字,还有三百个正确的号码,其中有李若融和冯藤卓的号码。

    “李小姐解得好快。”冯藤卓微笑道。

    “冯先生不是也解得很早,去喝了会儿酒。”李若融笑着说。

    “为什么是仁字?”旁边有人不懂问冯藤卓。

5、六角城(3)

    冯藤卓回答他:“很简单,亲密接触的爱、哺育之爱、惺惺相惜之爱,这三种爱分别是指爱情、亲情、友情,要凌驾于这一切之上,那么就带有博爱的味道。然后他用了你、你们、他(她、它)、他(她、它)们这些词组,说明里面是包括一切人、事、物的。对一切的人事物的博爱,以一个字为限应该是五常里的仁字。仁的最高境界即是与地合,与天齐,化生万物。”

    台上开始宣布第二道题目:在义字里找出兵器和依仗。时间十五分钟。

    “叉是两把刀?”“点是飞镖?”“兵器?”“有何联系?”人们小声议论,会场上空嗡嗡声不绝于耳,时间竟过地飞快,不觉时间快要到了。

    “一个字而已。”博克明在冯藤卓的票子上写了一个字。

    “原来如此。”冯藤卓点头笑。

    正义?义气?信义?见义勇为?义母?义支?李若融托着下巴想。“如果我找不到答案,希望博克明变成小狗。”

    “你脑子又进水了?”博克明骂一句。

    荧屏上公布答案,一个我字,三十六个人猜出来。

    “看来这种愿望太难实现,下回我会想个比较现实的愿望。”李若融躲在冯藤卓背后说。

    冯藤卓笑:“李小姐最后几分钟不想着小狗的事,估计也料到是什么字了。”

    “为什么是‘我’字?”李若融看博克名铁青的脸问。

    冯藤卓解释:“义字繁写体,上面是羊字,下面是我。义字本意是一种**,神圣的祭祀活动。这是一个从我从羊的字。商代的甲骨上曾经有记载,我是一种兵器,又表仪仗,后来发展成一种专用祭祀礼器。羊则表示祭祀的祭品。题目义字里找出兵器和依仗,自然是个‘我’字。”

    “原来如此。”李若融点头。

    台上海豚形的鱼已经被填上两块拼版,头部已经露出来了。第三题是:此题与礼有关。假设让客人们进入清朝官场,今天大家要去拜访一位清朝大官,仆人端上来的茶该如何喝?谈完事想离开,又该如何表示?

    李若融笑:“礼是封建社会的道德规范,礼维护着那些等级制度、贵族和封建阶级,这题目出的好有意思。”

    “礼也有礼仪的意思,这是考我们礼仪。”冯藤卓一边笑一边写:“李小姐家里规矩多,这题目应该难不倒你吧?”

    “小意思。”

    十分钟以后,屏幕上公布答案:待茶,也就是仆人端上来的茶,是不能喝的。如果事情谈完了,想离开就端茶碗请茶,表示告辞。答对者,十个人。台下一片哗然,众人纷纷摇头,自叹知道得太少。屏幕上已经公布第四题:写出三个智姓的郡望。时间五分钟。

    李若融说:“郡望指的是一个族的祖先受封的地方的地名,也可指声名显赫的祖先曾经居住的地方的地名。”

    “这题目全部出自五常,真够绝的。”冯藤卓一边写一边说。

    五分钟很快过去,屏幕上显出答案:河东郡、天水郡、陈留郡。答对七个人。报完答案,台上立刻报最后一题。第五题,信可以做名词,也可做动词。这道题还是和信有关系,请在两分钟之内写出信姓起源。

    冯藤卓不假思索,立刻写出了答案。

    两分钟很快过去,屏幕上的答案是:始祖姬姓,信陵魏无忌之后。答对者,三个人。台上的屏幕公布了所有人的成绩,最后有两个人,在五道题目的问答全数通过,分别是冯藤卓和号码为978的客人。于是主持人宣布,加赛一场,决胜负。加赛题目如下:夔的读音,夔的读音,以及《说文》中的解释。时间一分钟。

    听完题目,冯藤卓写得相当快,对于组织者的真正面目,他是有很多期待的,所以比赛他不能输。我被霏叶馆的名字吸引,急待找到最终的答案,不论是不是我的期待,至少这个时候我都在为你争取,见面的机会。

    思索间,屏幕上已经有了答案:夔读kui(/),别名“且角龙”。《说文》解释“夔,神也,如龙,一足。从夂。象有角、手,人面之形。”答对者一人,号码996号。

    “冯先生赢了!”李若融一听号码,立刻恭喜冯藤卓,耳朵却听见人群里一声熟悉的冷哼。她往人群里搜索,正发现墨智机皱着眉头看屏幕,想来他便是那978号客人。

    “978号客人可惜了,别名写做砌角龙,一字之差。不过不要气馁,我们以后还会有展览活动,以您的机智和才华,一定可以得到最好的奖励。”主持人说了一些客套话,他后面的海豚型拼图已经全面完成,果然是一只欢快跃水的海豚。组织者从海豚背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蜡封信封,笑道:“现在我就将组织者的具体地点给这位幸运的996号客人,组织者从这个时间开始等您前往共进晚餐。”

    漂亮的女侍按照信号搜索,把信封交到冯藤卓的手里,然后微笑着引领他,从边门离开主展厅,看来是有意不让其他人知道组织的具体信息。

    “结束,回家。”李若融伸懒腰,脑袋都快想坏了。

    霏叶馆?霏叶?博克明冷冷看一眼边门,怪不得老大突然认真起来,原来是因为展览馆的名字。“你说什么结束?”

    “展览结束。”李若融眨眼道:“怎么了?”

    “去吃饭?”博克明摸摸肚子。

    “凭什么?”李若融学他平时的口气。

    “凭我的飞刀比你拒绝快。”博克明手插在口袋里说:“骨头锅?”

    “骨头锅哪有羊肉火锅好,冬天吃羊肉保温,真是没有常识。”李若融带头走出:“本小姐带你去个地方吃正宗的羊肉。”

    “没问题,反正样肉不好吃可以销你的肉烫着吃。”

    “先说好了,只准吃肉不准动刀。”李若融警告。

    “看我的心情。”博克明扫一眼会场,确认墨智机只有一个人到会场:“我很饿了,你还不走快点。”

    看着两个人兴冲冲离开,墨智机混在人群里嘴角挂笑。还真是敏锐的家伙,飞刀不离手,怕我突然袭击吗?如果是我的杀手就好了,一定能替我挣更多的钱和客户源。

    跟着礼仪小姐离开主会场,冯藤卓拆开信封,从里头掉出一块红牌子,牌子上用金字写着号码100-6。冯藤卓立刻明白,这是六角城另外一边负责餐饮的角楼,原来霏叶馆的幕后老板一直在对面观察会场内的情况,把另一边的角楼里把会场里所有情况肯得一清二楚。

    通过两幢角楼之间的空中通道,转过弯,便是100-6号门口,礼仪小姐为他推门,请他进入一间独立餐厅。这一间独立餐厅相当大,估计有四分之一的球场大小,靠街的地方全部是透明的落地玻璃,从高处可以直接看到下面街道和远方的景观。整个餐厅布置偏于简洁,没有放置太多多余的器物。四周墙壁上共挂着六副油画,画下方则统一放着装饰用的铁艺。餐厅中央放置着一张长桌子,上面摆放着精美的器具和一只细雕瓷花瓶,花瓶里插着六朵玉做的花,形象逼真,姿态万方。桌子正上垂吊着一盏巨大的水晶灯,几百只灯泡的光芒把整个餐厅照耀得璀璨又带着迷幻的色彩,让人感觉仿佛进入了一坐小宫殿的餐厅。

    踩着柔软的丝绒地毯,听着优美委婉的音乐,冯藤卓朝着落地玻璃旁的女人靠近。这是一个带着古典味道的女人,她穿着精美的旗袍,身形修长,嘴角笑容里带着甜味,眼睛里散着妩媚。当冯藤卓与她四目相交的时候,他总算松了口气,他的担心没有成立,这一糟走得不冤枉。这个女人的名字他是清楚记得的霏叶,作为麝月的妹妹,她给自己的记忆深刻而不容忘却。

6、杀气

    霏叶眼睛里带着微笑,托着下巴看着冯藤卓:“果然最后胜出的人是你,你代表着智慧吗,冯藤卓?”

    “我可能代表集体,绝对不会代表智慧。”冯藤卓笑得优雅,他眼睛平静如透明的湖水,透露不出任何讯息。

    “你和三年前没有什么改变呢。”霏叶看着冯藤卓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睛里找到自己想要的讯息,虽然她知道,有点徒劳。

    冯藤卓已经走到玻璃落地窗边,挑眉毛笑:“再过三年也许会有些变化。”

    “看到我高兴吗?”霏叶眼神里充满勾引。

    “我每一次看见你都很高兴这你是知道的,你姐姐也知道。”冯藤卓继续笑。

    霏叶的眼神被冯藤卓轻而易举化解,她提嘴角靠进冯藤卓:“去除她知道的部分,我更想了解她不知道的部分。”

    冯藤卓无辜的眨眼睛:“有这样的部分吗?”

    “我说有就会有。”霏叶忽然仰脸吻上冯藤卓的嘴唇,但是她性感的嘴唇却被冯藤卓两根手指抵挡,她视线的范围依旧是冯藤卓让人无法猜透的迷人笑容。“你知道我代表什么吗?”霏叶推开冯藤卓的手不乐意问。

    “代表末落海的绝地珊瑚?”冯藤卓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他的答案让霏叶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末落海的绝地珊瑚我可以送给你,除了珊瑚,我们没有东西可以聊了吗?”霏叶试图控制自己的眼睛,因为那里会首先崩溃。

    “我是来玩游戏的。”冯藤卓依旧笑着说话。我知道你是重要的线索,我也知道你给的不过是虚拟的假象,就算现在你是顶尖的表演家,在我的眼睛里,也不过是华服上一棵随时可以更换的纽扣。你是一个配角,你不知道,我知道。

    “你想玩末尾游戏,好,我陪你玩。”霏叶别过身去,她不能再看这个男人的眼睛。我知道你心理的盘算,你想从我的嘴里套麝月的消息,就算我是顶尖的表演家,进入你的眼里,不过是一阵随时可能被风吹散的青烟。我撕碎无数花瓣,答案却永远被否决,其实,我只是想知道,你可不可以,喜欢我一次,而你的眼睛却给不了答案。“加一些特殊的东西进入如何?也不枉费你和我见面。”

    冯藤卓点头:“你说了算。”

    “末落海的绝地珊瑚加上麝月现在的状况是此次游戏的筹码。赢了你都可以得到,输了的话,东西拿不走,我还要你一个吻,很合算,你划得来。”霏叶转身再次看着冯藤卓:“如何?”

    “我接受。”冯藤卓点头,没有拒绝的必要,我不会要你的吻,我只要关于麝月的一切消息。

    “答应得真快。”霏叶恢复情绪笑:“我要你替我找一件东西,这件东西我失去很久了,怎么也找不到,因为是被麝月藏起来的,所以我怎么也没有办法找到。”

    冯藤卓平静地看着她:“总有提示吧?”

    “给你。”霏叶递给冯藤卓一只长方形小盒子,打开盒盖,上头有一个凹陷的海豚形状,和刚才做题目的海豚样子非常相似,凹陷里面则有起块活动的不规则小拼板,原来这是个活动的七巧板。这和和刚才外面的海豚拼版思路基本一样,只不过这是一个缩小版本的拼板而已。

    “每一块拼图后面有一句话,你能解出来,就能找到我要的东西。”

    冯藤卓翻看一番,七巧板后面别是六句话,和一个词组,它们分别是:也许答案就在出发的地点、直通之道通往的方向、当你找到同样的轮廓、麝月、弯月起伏的摇篮、颠倒的飞跃原来有另一种解释、记得保留原来的样子。“连你也不知道麝月藏掉什么东西吗?”

    霏叶一震,随即无奈笑:“被你看穿了。姐姐随口一句我藏了你一件重要的东西,就把我搞得不知所措。不错,她藏了我什么我不知道,所以我对答案很期待。”

    “你没有发现自己丢了什么吗?”

    “没有。越找不到越奇怪,就越想知道。记住,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交东西的时间限定在每天八点至九点之间,找到东西就到这个餐厅来找我,我随时恭候。”霏叶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一起共进晚餐?”

    拒绝似乎不太礼貌,冯藤卓点头应允:“我该感谢你的招待。”

    晚上乘着还不想睡,李若融晃到酒吧喝点东西。跟博克明去吃晚饭,好象有点撑住了,真不该吃那么多东西的,现在动一动都觉得胃疼。李若融把脑袋搁在吧台上,要了一杯鸡尾酒,就再也不想动了。不知道冯藤卓的晚饭吃得如何?应该是和女人共进晚餐,否则礼仪小姐笑容里也不会有那么多暗昧的神情。和女人吃晚饭不知道会收到什么好礼物?霏叶馆的组织者应该是个大美女,否则怎么配得上这个名字。

    李若融换一边脑袋搁在桌子上,她发现自己座位不远处坐着一个自己认识的人。“你是范篱吧?”

    “李小姐你好。”范篱也认得李若融,只是不熟,没什么话好说。

    范篱回到冯藤卓据点的事情整个36区都已经传遍了,李若融喝一口酒,她和范篱也不熟悉,没什么话聊,只得换一边脑袋,继续发呆消化。

    “小姐,你这样趴着脸不疼吗?”李若融的座位旁边有人落了坐。

    李若融听出是墨智机的声音,用后脑勺对着他说:“别烦我。”

    “我看你闲得无聊,正想告诉你关于霏叶馆末尾游戏的奖品和题目呢,看来李小姐没什么兴趣。”墨智机要了一杯啤酒。

    李若融耳朵竖着,依旧用后脑勺对着墨智机:“你怎么不守游戏规则,自己在场子里做游戏,还派手下去监视其他地方。”

    “我每天都在游戏,守规则早出局了。”墨智机喝下半杯啤酒:“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末尾游戏的奖品和题目?”

    “听。”李若融拖着长音说。

    “那么你能不能不用后脑勺对着我?”

    “我不想动了,你直接说不就得了。”李若融后悔自己为了敲博克明竹杠而暴饮暴食。

    墨智机换到李若融左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说:“这样趴着是不是有损你的形象?”

    “我打从坐在这个位置里,也就无所谓形象不形象了。你到底说不说?”

    “关于末尾游戏其实很简单。”墨智机正要说,却发现不远处的范篱。“他是范篱?冯藤卓的手下。看来道上传的消息也有几条是真的,我现在知道冯藤卓为什么愿意做‘紫檀木之书’的契约了,真是为了范篱的眼睛。”

    “你说什么?”李若融不明白他的话。

    “告诉你答案可以,亲我一下。”墨智机逗她玩。

    “我宁可什么也不知道。”李若融别过脸去,她偷偷看了一眼范篱的眼睛,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墨智机又坐到她右边笑:“不要看了,你看不出来的,让我来告诉你吧。还记得陨落街吧?那个时候范篱和马德、马义、也去了,他们合作一起找升腾之星,后来窝里反,马德就用一把钢针把范篱的眼睛给戳瞎了。也就是这件事之后,范篱把他手上的两颗陨落之星给了冯藤卓,让他顺利完成了契约。”

    “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八成你的人也参与进去了,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由着别人在陨落街上顺顺利利找升腾之星。”李若融知道墨智机说话避重就轻,故意点穿他。“你到底派谁辅助他们?”

    墨智机笑:“卫胜利。”

    “还凑合。”李若融挑眉毛讽刺道:“他总算把事情搞砸了。”

    “什么都猜到了就是没有猜到范篱会临时倒戈。”墨智机看一眼桌子上半杯啤酒笑:“不过卫胜利说,那真是一场精彩的大义灭亲戏,没赶上真可惜。现在你知道冯藤卓为什么会接‘紫藤木之书’了吧?紫藤木之书的酬劳就是传说中可以让瞎子恢复光明的黑暗之星。”

    “黑暗之星似乎起到效果了。”李若融喝掉酒杯里剩余的酒说。

    “谁说的?”墨智机站起来:“世间有两颗黑暗之星,一颗在范篱的眼睛里,另外一颗则在我这里。想当年我的手下被人打瞎双眼,我请最好的眼科医生为他治疗,甚至奉上黑暗之星,最后结果无非是恢复眼球颜色,保证眼球外观看上去自然的效果,至于恢复光明,全部是扯谈。”

    李若融感到一股不安的气氛,她感到了杀气。

    “不管这颗石头能不能让人的眼睛恢复光明,今天让我碰上了,就算他看到光,我也要把他打进黑暗里去。”墨智机话音才落,啤酒杯已经分裂成无数尖锐的玻璃直冲范篱。

    玻璃插入木制的桌子和椅子里,范篱躲避得还算及时。

    “不是要说末尾游戏的事,你怎么和别人打架了?”李若融站在墨智机的身后,她眼神向范篱示意门口,背后藏着银针。

    墨智机嘴角提起冷笑:“你手里藏着寒气,是不是怕我的故事说得不够精彩,想添点彩头?”话音才落,他身行突然移动,瞬间已然到达门口,把去路完全阻挡。酒吧里闲散的客人纷纷跑出去避难,酒保也悄悄躲到桌子底下,酒吧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三个人呈三角位置个占一角。

    范篱手里拿着枪,眼神很淡定,并没有因为碰到黑色本子的首领而感到丝毫害怕。他看一眼李若融,立刻从她眼神里得到讯息,自己头顶一定有可以出去的地方。

    首先发起攻击的人是李若融,她手里的三十枚针直接朝着墨智机的方向掷去,银针带着寒气,直攻墨智机三路。墨智机却不以为然,小小几枚针怎奈何得了他,他空手都能接住。墨智机手到擒来,顷刻间,针依然被自己全数抓入手中。突然,他觉得手心一麻,难道针上有毒,自己竟大意没闻气味来。墨智机刚想把针掷向范篱,针忽然凭空消失了,接着一股刺目的烟雾由自己手中迅速扩散,竟然把针做成了***。双目正难受之间,一连穿的子弹冲破烟雾向墨智机要害射击,寻声避让,耳际听见酒吧气窗的破碎之声,玻璃坠地之声,立刻破门追击,路上去却早已经没了两个人的身影。墨智机看一眼自己手心,只是一些麻粉,并无毒药,无奈笑,小丫头鬼点子够多的,连我也敢骗。

    范篱和李若融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下步子,刚才够悬的。范篱缓过起,对李若融表示感谢:“李小姐连累到你实在过意不去。”

    “没有,我看黑色本子的人也很讨厌。”李若融摆手说:“主要是墨智机这个人太自负,才让我们抓住机会。”

    “你能够把武器做成***很厉害,料他也不会想到。”

    李若融笑:“我向武器商店定做的,我才没有那个本事。倒是你的枪,改造得很特别,子弹发射数量和射程都有很大提高。”

    “这各其实不难……”

    马路上突然传来的一阵喇叭声,把两个人才平稳的心脏差点吓得掉出来。

    “博克明。”范篱认出车笑:“来得真及时,载我们吧。”

    “你上车,这个女的和我们不顺路。”博克明冷冷说。

    “本小姐没有名字吗?什么叫这个女的?”李若融踢一脚车轮胎偾偾不平。

    “其实刚才……”范篱想告诉博克明刚才发生的事情,却被李若融阻止。

    “我自己会走,他的车会爆胎、刹车失灵、汽油用尽、方向盘打滑、挡风玻璃碎掉。”李若融基本把可能出现车祸的几十种可能统统说了一遍,然后心满意足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气去。

7、据点

    已经进入小寒,天气变得越来越冷。36区罩在一片阴霾之中不能自拔,每一个角落有罪恶上演,并不因为天气变换而有所缓解。

    茶在桌子上凉了几次,喝茶的人却始终没有心情顾及它。奇怪的海豚拼图和暗示语,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呢?麝月为自己的妹妹出了一道难题,到最后依旧落到冯藤卓的手上,他想他和麝月必然会走到一起,因为她们之间有缘。

    冯藤卓把有字的面对着自己,将拼图重新拼接好。只有七个暗示,麝月自己的名字还占去一块,这倒很像她张扬的行事风格。拼图上依次为:直通之道通往的方向、弯月起伏的摇篮、颠倒的飞跃原来有另一种解释、也许答案就在出发的地点、当你找到同样的轮廓、记得保留原来的样子、麝月。应该从哪一条线索出发,冯藤卓犯了难。顺序?倒序?杂乱无序?

    阳台转角的位置,是不是适合思考?或者换一个坐姿,会有点头绪。冯藤卓对着拼图发呆,只需要一个头绪他有信心破解,这头绪究竟在哪里呢?实在想得头痛,最后,冯藤卓决定到街上逛逛找点灵感。他才从椅子里站起来,便看见郭娉从外头回来,一脸疲惫。“从实验室回来吗?”冯藤卓从阳台走进客厅。

    “是的。”郭娉点头:“还没有吃午饭吧?我赶回来做。”

    “不用了,今天大家都出去了,我也准备出去。”冯藤卓替郭娉把袋子放进厨房:“如果赶不回来就不要赶了,可以叫外卖的。”

    “没关系,反正我有空。”郭娉笑笑。

    “最近做什么试验,能不能透露点?”冯藤卓笑着问。

    “博克明到哪里去了?”郭娉突然问。

    “有个契约让他去做。”冯藤卓回答她。

    “应该会回来吃饭?我是指大家都会回来吃饭吧?”

    冯藤卓点头:“应该都会回来。”

    “您去客厅里坐,厨房油烟味重。”郭娉一进厨房就开始忙碌,打扫、择菜、做饭。

    博克明还没有买新手机,这个时候只有去契约地才能找到他。冯藤卓从厨房走出来,看钟才十二点多,做饭早了很多。郭娉最近所有的时间都扑在实验室里,然后就是不停的给大家忙碌,做家务,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郭娉,我出去一趟,吃晚饭的时候回来。你不要太劳累了,休息休息。”

    “行,您去吧。”郭娉在厨房里答冯藤卓。

    出了据点,冯藤卓直接前往博克明行动契约的地方。郭娉最近的状况让他越来越担心,如果点穿怕郭娉受不了,如果当作看不见,她又会越陷越深,到真的不能自拔的地步,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博克明的契约是替人保护一个女孩子从机场到一家酒店,事情就算完成了。冯藤卓算了算,飞机到达是10点,进入36区腹地估计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这个时候到酒店应该可以碰上博克明,于是,他直接去万荣大酒店门口等。

    万荣大酒店地处36区腹地,它的名气在36区并不算响亮,规模也不大,唯一特色是房间够多。下午的万荣大酒店附近安静得有些让人不舒服,马路上少有车辆经过,酒店门口看来也相当寥赖,没有一丝生意兴隆的迹象。入冬以后所有酒店的生意不升反降,这一方面是因为市边界严格管理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原因是一些质量尚优的小旅馆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也大大打击了这些服务比较中立的酒店的营运。

    天空飘了些细小的雨,冯藤卓在酒店门口等了半个小时,才看见博克明从酒店正门走出来。他目不斜视,周身散着冷气,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怎么来了?”博克明看见冯藤卓面露不快:“来监工的?”

    冯藤卓靠着栏杆笑:“你做事还用得找我来监工吗?”

    博克明看一眼身后的酒店:“你想进入?”

    “我不想。”冯藤卓指自己的车:“我正好路过这里,找你一起喝一杯去。”

    “喝酒?太早了吧?”

    “天气冷,喝酒可以活血。”

    “可是我没有白天喝酒的习惯。”博克明拒绝得倒干脆。

    “你还要去哪?”

    博克明皱起眉头:“你没事做吗?”

    冯藤卓一个招牌微笑:“今天真的很无聊。”

    “其他人呢?”

    “契约。”

    “你的游戏破解了?”博克明问。

    “没有。”冯藤卓摇头:“一直想想到脑袋都痛了,所以出来逛逛,找点灵感。反正你没有事情做,不如替我想想,我已经灵感枯竭了。”

    博克明知道冯藤卓不会没事跑到万荣大酒店门口来,直接问:“老大你到底跑来做什么?天气很冷,你在外面呆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把大脑思维冻结。”

    “既然如此回去吧。”冯藤卓接下他的话。

    博克明上下打量冯藤卓,不解道:“据点来了重要的客人?”

    “没有。”冯藤卓微笑回答:“郭娉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山药,她说一定让你回去吃晚饭。”

    “山药?”博克明想不起来自己喜欢吃山药。

    “对、对、对。”冯藤卓见他忙着思考,赶忙把他拖上车,直接赶往据点。

    “晚饭还有四、五个钟头,你有必要那么着急吗?”博克明坐在车上问:“而且我记得喜欢吃山药的人是费吧?”

    “郭娉从那么远的实验室回来给大家做饭,礼节上也应该回去吃饭,否则就对不起人家一片心意了。”冯藤卓笑着说话,却不准备停车。

    “最近她还泡实验室?到底她做的什么实验?”博克明似乎也注意到最近郭娉反常的举动。

    “不清楚。”冯藤卓摇头。

    从万荣大酒店开回据点大约花了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据点里只有郭源从银行回来,其他人都没有到。冯藤卓把博克明领回来的时候,他看见郭娉眼睛里露出的一丝喜悦。郭娉是温柔文静的女孩子,如果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所付出的很多努力都是白费,不知是否能释怀?

    外头有人按门铃,博克明去开门,紧接着就是一阵吵闹声。“你来做什么?”博克明的声音可以把整个走廊冷冻。

    “自然有人请我我才回来。”李若融站在门口,见博克明拦着门不让她进去耸耸肩膀:“算了,恶狗看门,我回去了。”

    “再说一次。”博克明抓起李若融的衣服,点着她鼻尖说。

    “我请李小姐来的,你不要对我的客人那么凶巴巴。”郭娉出来打圆场,把李若融从博克明的手里解救出来。“别理他,他有暴力倾向。”郭娉招呼李若融进客厅,有给她倒了水。“你坐一会儿。”

    “谢谢。”李若融看一眼冯藤卓奇怪的眼神解释道:“郭娉说急用新鲜的蓝湖水,所以给她送过来了,有问题吗?”

    “水呢?”博克明坐在沙发里一边打电动一边问。

    “喏。”李若融把一只冰柜放在茶几上:“冰着,保持新鲜。”

    “太好了,有大用处。”郭娉看见冰柜子很是高兴:“我先谢谢了。”

    “别客气,不值什么。”李若融笑笑,看到冯藤卓眼里还有疑惑。“冯先生的末尾游戏结束了吗?”

    “没有。”冯藤卓微笑,心里更加疑惑,郭娉要蓝湖水有什么用处?“我正头疼游戏的事,你来了,好给我点灵感。”

    “末尾游戏给了什么提示?”李若融一边喝热茶一边问。

    “拼图加琐碎的文字。”冯藤卓把海豚七巧板给李若融看。

    李若融看了看笑:“‘麝月’是名字吗?”

    “也许是出题人的名字。”冯藤卓笑答。

    “好张扬。”李若融举举七巧板:“和你们家某某还真有点像,通常这类人都挺狂的。”

    博克明耳朵里塞着耳机没有听见,冯藤卓却听出她的意思。狂?冯藤卓忽然有了一点灵感。麝月的性格里是带着点张扬的成分的,如果按照她的性格,应该不太喜欢转弯抹角的东西,既然如此,最后一块拼图写着麝月的名字,那么前面的部分就按照拼图的顺序来读,也未尝不可。直通之道通往的方向,弯月起伏的摇篮,颠倒的飞跃原来有另一种解释,也许答案就在出发的地点,当你找到同样的轮廓,记得保留原来的样子,麝月。“李小姐果然可以给我一点灵感。”

    “有吗?”李若融奇怪:“我什么都没有想到。”

    冯藤卓点头笑。

    “你今天很奇怪。”李若融总觉得今天都怪怪的,具体哪里,她又猜不出来。

    待到所有人到齐了便开饭。饭菜里没有山药这道菜,但郭娉的厨艺非凡,自然吃得所有人满意高兴。饭毕收拾停当,又吃了些水果,郭娉提出要回实验室,可以送李若融一乘。冯藤卓始终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不自然,于是说还有事要问李小姐,他自会派人送,于是郭娉先行离开据点。

    “今天真奇怪?”李若融也觉出有不对劲的地方,具体又说不上来。“冯先生还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刚才记得,如今又想不起来了。”冯藤卓无害地笑:“看我这记性。”

    李若融眨眨眼,喝掉桌子上的茶,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告辞了。”

    “我让人送你一下。”冯藤卓随手拿掉博克明的掌机:“你没洗碗,送一下。”

    “冯先生不能送一下吗?”李若融微微一笑,已经向门口走去。

    博克明拿回自己的游戏机冷冷说:“去送吧。”

    冯藤卓摇头,无可奈何去车库,送李若融回家。

    “我给你找的好司机你怎么不要?”冯藤卓发动车,笑。

    李若融看着街道树木一一向后退缩说:“都跌到游戏机里去了,一时半会拉不出来的。何况,我正有事想问冯先生呢,在据点不好说。”

    “哦?什么事情?”

    “关于范篱。他的眼睛是不是马德弄的?”李若融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您看看,我手下给拍的一些照片。最近马德频繁和黑色本子的人接触,有消息说,他想对付范篱。”

    “对付他?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冯藤卓碰到红灯停了下来,拆开信封看,里面装了很多马德和黑色本子的人接触的照片。“会不会马德需要黑色本子的人帮其他的忙?”

    “原来我也不相信。但是,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我碰到了范篱,还有墨智机,我们起了冲突,看墨智机当时出手,是不想放过范篱的,所以我才觉得外头传的不假。”李若融继续说。

    “以马德的胆子他不敢跟我们作对。”冯藤卓继续发动车:“如果有黑色本子做靠山,又另当别论。我看这次很有可能是黑色本子想借马德,对付范篱,续而对付我们。陨落街的时候马德丢失两颗宝石,有巨大的损失,黑色本子也跟着连带损失,再加上后面发生的事情,我们和黑色本子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黑色本子可是有仇必报的,如果让他们找到一点点弱点,很容易成为至命伤。”

    冯藤卓被李若融提醒,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你的意思是说,范篱会成为他们的突破口。虽然范篱回来了,但是他的心还没有彻底死,虽然他不会做对不起组织的事情,但是,很有可能黑色本子会打马德牌,到时候范篱会有什么反应,现在是无法推测的。”

    李若融点头:“你可以相信他的忠诚,但是,你不能否定他对于他父亲的期待。”

    “我连预防措施也做不了。”冯藤卓仔细想,的确没有什么现行有效的方法。“如果不让他见,显得我不尽人情,如果随意他,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李小姐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李若融摇头:“您都没有,我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要范篱死心除非他自己情愿,否则谁也拦阻不了。”

    冯藤卓把车停在公馆门口:“照片我先谢谢了。”

    “别客气。”李若融按开安全扣:“谢谢冯先生做一回我的司机了。”

8、邀请 联系

    天空里飘着未散的乌云,如同心情,无法释怀。有时候会怀疑有没有另外的幸福在世界的角落,就算有,人们是否能到达?再也不要和自己叫劲,如果命运安排幸福不来,那就让冷酷延续,虽然事实太过残忍,也总比像个傻瓜一样被愚弄好,期待有罪。

    午后的咖啡屋,散着淡淡咖啡豆的清香,在乌云密布的36区,听留声机播放得老歌。慢吞吞的走进咖啡店的门,找到位置坐下。对面的女人虽然脸上有些须皱纹,依旧保持着年轻时的貌美,这是我的母亲,看来最近过得很舒心,容光焕发。

    “范篱,我们有多久没有见了?”女人替他叫了果汁,又要了点心。

    “记不得了。”范篱淡然地回答,真的有很久没有见面了。

    “原来我以为你会被送进监狱,没想到,竟然在36区混得很不错。”

    监狱也好,包吃包住,用自由作抵押。范篱笑笑,没有作正面回答。您把仇恨加注在我的身上,能够解脱一些吗?

    “你爸他最近身体不太好,有点想你,有空回去看看他。”女人笑着说。

    范篱敷衍点头。

    “你不想看他吗?”女人搅着咖啡杯里的水:“范篱小的时候,一直嚷嚷着要见爸爸,怎么让你见了,你反而摆起架子,不理不睬了?”

    “哪有?”范篱避开女人的目光,他发现周围桌子里坐的人,各个身怀绝技。他暗自防备,不知稍后会有一场什么样的恶战?

    “如果没有就随我去见马德。”女人口气里充满命令,起身要把范篱拉出位子。

    范篱本就面无血色的脸依旧看不出具体的表情,他慢慢从女人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臂,淡淡道:“我知道他身体很硬朗,您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我能做的自当尽力。”

    女人坐回椅子里,嘲笑一样看着范篱:“学聪明了,不轻易相信人。说实在的,做马德儿子的确不错,他最喜欢儿子,越多越好,可惜,你没有这个福分。”

    “您说得很有道理。”范篱并不否定女人的话,他看着眼前依旧变化不大的母亲,这么多年来,您眼里仇恨的波澜还没有消散吗?

    你的眼神伪装得再平静也逃不过我的眼睛,你是我的儿子,我太了解你。女人看着对面范篱,嘴角滑过一丝冷笑:“你今天铁定是不会跟我走了,既然如此,事情就在这里解决好了。”

    范篱听见金属的摩擦声,他飞身跳开椅子,攀上屋顶,原先坐的位子已经粉身碎骨。周围桌子的人把整个咖啡厅重要位置一一占据,想从出口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看着女人上扬的嘴角,躲开一连串子弹,在徭役的吊灯上稍做停留。“是马德派你来的吗?”范篱问。

    女人只是抬起头来,嘲笑着回答:“他都让你的首领吓怕了,还有胆量使唤你?”

    “他怎么了?”范篱拔出枪,射倒一个男人。

    “年纪大了休息休息。”女人从位子里站起来,抬头仰望范篱:“你想知道他的消息就给我下来,快一些。”

    范篱没多想,便从天花板上跳下来,无数手枪对准他脑袋:“谁想害您,您要带这么多保镖?”

    女人挥手,那些人把枪收了起来。“你能看出他们的身份是保镖,看来在36区也不是虚度时光。你说到今天的地步,谁会最想害我?”女人见范篱没有回答,冷笑:“你心理清楚。既然上一次你帮马德过,你也应该帮我一次忙,这样才算公平。”

    范篱犹豫道:“你想要我帮什么忙?”

    女人冷笑:“放心,我不是马德,不会害你。”

    范篱垂目问:“只要是不违背意志的事情,我尽可能帮你。”

    “听上去虽然很勉强至少你还没有绝对拒绝我。”女人示意范篱坐下:“其实我找你的事情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为难的事情,只要你肯帮我,也没有完成不了的。”

    “你说。”

    “我的公司最近正在洽谈一笔业务,价值估计在三十亿左右,我很希望这笔生意能够谈成,但是我碰到一个问题,只要这个问题解决,合约也就基本成功了。”女人喝杯子里的饮料继续说:“我的合同是和罗基的公司签署,他的女儿罗乐裙是全全代表。罗乐裙说她要和你签署合同,否则一切免谈。”

    范篱淡淡看一眼母亲:“我去她就会同意签署合同吗?”

    “我的儿子不是白白养的。”女人眼中露出得意的光:“罗乐裙的心怎么还牵挂着你呢?连我都觉得很有意思呢,我给了你一副好皮囊,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感谢。”范篱依旧是不温不火的表情:“哪里签合同,我去就是了。”

    “不是现在,也不在陆地上。”女人把一张邀请卡丢在范篱面前:“在游艇上签,如果你们谈的好。”

    范篱打开邀请卡,这是发自“瑞剑”号游艇的三天海上豪华游,时间被定于下周一,早八点。“我收下了,合同呢?”

    “周一我也会去,毕竟是大买卖,到时候我会给你的。”

    “价格方面都谈妥了吗?”范篱问。

    “一切就绪,就等签合约了。”女人笑:“我的合同全部要靠你替我完成了,你明白?”

    “算我还你的。”范篱收起邀请卡,离开了咖啡店。

    直通之道和直通大道之见会有什么必然联系?冯藤卓坐在阳台的摇椅里,把费盗来的画对着阳光。作为展末工作室出品的作品,实际上《直通大道》这副画远没有其它作品名气响亮。画的题材很普通,一条平坦无比的道路直直通往前方,最远处模糊画着有一栋类似与旅馆的房子,地面整洁干净,没有石头、杂草之类的点缀,天空也一片晴好。这样的作品,到底哪里有收藏和观赏价值?

    外头阳光大好,冯藤卓放下手里的画,麝月你能不能感应到我地努力?我正在寻找你的道路上迷惘,而你又在哪里?

    离开阳台摇椅,冯藤卓去厨房冲咖啡喝。他端着咖啡出来,见范篱从外头回来,于是问:“我喝咖啡,你要吗?”

    “不用了,我怕晚上睡不着。”范篱把完成的契约放到茶几上:“老大,我想请三天假,下周一到周三。”

    “可以。”冯藤卓坐进沙发里,咖啡的糖放得有点多。

    “我是去‘锐剑’号的游艇签署一份合同。”范篱不想隐瞒冯藤卓:“因为我答应我母亲替他把合同完成。”

    “没关系,你去吧。”冯藤卓笑笑:“自由活动不用向我汇报的。”

    “因为是我的母亲,所以我想让您知道。”

    “因为是你的母亲,所以他的要求如果合理,你应该去。”冯藤卓放下杯子笑。

    “我希望这次帮了她以后都不要有瓜葛了。”范篱看着外头大好的阳光,他的母亲他再了解不过,那是爱疯了的女人,是锋利的武器。范篱坐在椅子里又开始犯困,他即不看电视也不看报纸、书籍,外面虽然阳光灿烂,却无法使他快乐起来。

    “我们去打桌球如何?”冯藤卓突然说:“反正那些家伙不会那么早回来。”

    冯藤卓带着范篱去了36区一家专打桌球的场所,要了一张桌子。他希望可以带范篱多参加一些公众场合,多和人接触,这样对于他的身心都是有帮助的。冯藤卓除了和范篱打,也和其他人打,一桌球一万。

    在桌球方面,冯藤卓不是特别在行,他打了六局,没有一局赢钱。于是,他让范篱和那些人打球,自己则去吧台旁边喝酒。他想着《直通大道》的画,也许我应该去找找展末的作者,或许他能告诉我这画的参照物,道路尽头也许会有我想找的地方。直通大道这名字本来起得就有些可笑,到什么地方的道路会是直通的,无非是酸文假醋的理想,现在却成为我的困扰。

    桌子那头范篱已经漂亮的赢了一局,因为他赢得相当精彩,引来不少人观战。冯藤卓又要了一杯酒,看着他们打。锐剑游艇搞豪华游不知道有没有票卖?冯藤卓拨了一通电话到锐剑旅游服务有限公司,问豪华游的相关事宜,服务小姐告诉他,这是锐剑公司为了感谢那些老客户而开设的私人聚会,虽然邀请了很多客人,但是并不对外售票。

    一片欢呼之中,范篱已赢取十二万收场,再没有人肯跟他打球。他坐到冯藤卓旁边,要一杯酒。“我请您吃饭。”

    “哈。”冯藤卓笑了起来:“我肯定是要吃的。”

    桌球房喧闹场所之中突然挤进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将其它一切闲音压到地板上,所有的人齐刷刷的扭头注视门口。站在门口的男人穿着灰色大衣,嘴里叼着一只烟,注视着全场。有人开始悄悄从安全出口溜走,也有些不明事理的人,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是谁?”冯藤卓问酒保。

    酒保小声说:“快些离开,这是罩这个场子的人,不好惹。”

    “他一个人能有什么不好惹的。”冯藤卓笑笑,看此人西装革履又是一个人,看来也不像找麻烦的,而且自己只是来玩的,应该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他叫顾限,如果他到这个场子里,那么他的老大莫飞鹏应该也快要到了,他们到这里不是谈判就是扁人,没什么好事,你们快些离开才好,别伤着你们。”

    顾限进入球场以后挑了一张靠近中央的位置,他把周围几张桌子的人清理掉,让中间的球桌空着。然后让人摆好球,准备好球杆,看来是为后面的莫飞鹏准备的。

    “看来今天不会打架了。”冯藤卓笑。

    “那是您运气好。”酒保附和:“顾限来十有**没好事。”

    眼看着顾限基本把球摆放放好,球场里也只剩三分之一的人还在玩,而且都是些靠中央桌子非常很远的桌子。没多久,外头陆续进来一波人,其中一穿着随便,头发有些乱的人便是莫飞鹏,而和他一起走进来的另外一个人,却着实让冯藤卓有些后悔没及时离开。

    马义显然和莫飞鹏有着良好的关系,彼此说话相当随便,毫无拘束。他一手拿着一支球杆,一边喝酒助兴,一边聊天打球。因为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吧台,而是莫飞鹏正为着事情聊得眉飞色舞,所以此刻还未发现范篱。

    “回去。”冯藤卓从范篱眼中看见回避的光芒,他知道范篱也希望尽快离开。这样狭路相逢没有好处,只会让大家的关系更加恶劣。

    “走。”范篱始终没有多看一眼球场中央,那里的人他曾经想叫他弟弟,现在都变得没有意义。

    两个人走到门口的路此刻却突然被堵截,两个健壮的男人恶狠狠盯着冯藤卓和范篱,随时准备动手。

    “好久不见,你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马义手里拿着球棒似笑非笑走过来。

    “你好。”范篱无心和他打招呼,如果起冲突,对马义没有任何好处。

    “没诚意。”马义冷漠地说:“你对我爸爸摇尾乞怜像条狗,对我应该也摇几下尾巴吧?”

    说话间,莫飞鹏的人已经把两个人团团围住,顾限首当其冲。这些人手里明显携带着武器,球场里的气氛立刻变的紧张而压抑,所有无关的人员全都撤了出去,连酒保也从小门溜走了。

    范篱看一眼周围的人,很明显马义是故意挑衅,不准备让自己离开,而范篱依旧不想和他起冲突。

    “说句话,或者学两声狗叫也可以。”马义推一把范篱嘲讽道:“像条狗一样彻头彻尾的叫一声。”

    “我不是狗,我不会。”范篱淡淡地说:“请你让开。”

    “我不让,你不学狗叫今天休想出去。”

    “滚开。”一直没有说话的冯藤卓突然开口,他眼睛里写着笑,口气里却带着刀。

    “你命令我?”马义挑高眉毛问。

    “滚开。”冯藤卓嘴角挂着笑,顾限突然一头栽到在地上。“现在开始,我每说一遍就杀一个人。”

    “你杀了顾限。”莫飞鹏感到一股莫明的恐惧,谁都没有看见冯藤卓如何出手,只是一个笑容,他就要了顾限的性命,这个男人真可怕。

    “滚开。”冯藤卓重复自己的话,又一个男人莫明倒地不起,这一次,连马义也慌了神。

    “都给我让开。”莫飞鹏显然觉得这种无意义的围剿只能让自己的人成为活靶子。在他的命令之下,一群人终于让出一条直通门口的道路,谁的耳朵里都不愿意在进入“滚开”两个字。

    “你的运气真好,今天杀手没有来。”冯藤卓微笑着对马义说话,领了范篱离开球场。

    外头日光刺目,不过空气还很清新。

    “谢谢你首领,放过了马义。”范篱对冯藤卓表示感谢。如果今天是杀手来的话,也许球场里没有几个人能逃脱。

    “我们是一个团体,彼此了解,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冯藤卓笑:“看时间还早,我们去展末工作室看看。”

9、孤独

    会很孤独,在没有月亮的晚上,守侯在荒凉的黑夜中,寻找灵感的触动;会很窝囊,在没有工作的时候,寄在别人的篱下生活,寻找真实的所在;会很麻烦,在没有感觉的上工,为能一顿接一顿温饱,寻找最好的效率。

    展未工作室,接近于疯子聚集地的所在,关押着160名设计、美术的狂热分子,每天在这里宣泄。从各个工作室里传出的异常压抑、冷静的空气,弥散在设计室的各个角落之上。每一张电脑前,总爬着一个埋头挥洒的设计师。他们玩弄着手里的鼠标,挥动着数位笔,无视周围一切的穿梭。作为有名的设计工作室,可能被淘汰是每分每秒会发生的事情。不要以为有点才华就能如何,这个工作室里并不缺少才华,相反,它有的时候需要释放一些才华,才能使自己的名额始终保持在160的数字之上。

    离杂志《昨夜》截稿日还剩一天,今天是收尾工作,经过复杂的程序运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余暑作为展未工作室的一分子,来这里已经有3个年头了,她专门负责设计一些小饰物。她喜欢这份工作有百分之十,厌烦却有百分之九十。作为老员工,她懂得如何让自己保持不被淘汰的定律,因为这里诱人的工资待遇,所以她准备继续混下去。按照她的生活逻辑和处世态度,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那60个金鹰的队列,只能起一个小脚色的作用。杂志后期工作和她关系不大,修改完毕稿子,交接给老李以后,终于可以有休息的余地。前些个日子,每天泡电脑前,画呀画,不梳头、不洗脸、扒几口饭继续干,总算熬到了今天,回头想象还真有点后怕。余暑去茶室泡杯茶喝,路过走廊的时候,正好看见老板马阔在为一名员工改画。马阔是工作事的发起者,对艺术设计疯狂热爱、年轻、有号召力、但是从来不外露情感,很职业化,有时候脾气还不太好。马阔的时间永远存在于否定、肯定、编剧、设计形象、镇定剂、漫骂员工、少之又少的表扬、乱扔的废纸团之中。余暑一口气喝完茶,走出去的时候他还在改画,余暑打个哈哈,很累,有些恼,看来稿子又被改掉很多,在失去很多原本拥有的东西的时候,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

    “余暑,有人找。”秘书打电话通知余暑。

    “我出来。”余暑合上本子,看金鹰们还正忙碌,不由得想,我是成不了金鹰了,麻烦的设计技巧,总是让我在一个瞌睡之后忘却。余暑伸个懒腰,一边打哈欠一边摇头:“一下子停下来还有点不适应。”

    走廊沙发里她看见两个陌生的男人,经过简单的招呼,余曙基本明白两个人的来意。原来他们是为了那副叫做《直通大道》的画而来。

    “听说价格不匪的话被人偷了,是你们干的?”余曙话倒说得直截了当。

    “如果我们有画有怎么可能跑到这里被你们抓呢?”冯藤卓自然不能告诉她,他们的名画让自己的手下冲到马桶里去了。

    “既然如此你们有什么事找我?”

    “因为是名画自然引起人们的兴趣,我很想知道画的具体内容和含义,还有他的出处。”冯藤卓希望从余曙嘴里得到尽可能多的信息。

    “你们搞错了,我是叫余曙,但我不是《直通大道》的作者,我只是和作者同名的人而已。”余曙见两人面路惊讶继续说:“虽然如此,但是我对这副画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至少比其他人多,因为这副画是我爷爷画的。”

    熄灭的希望重新燃起,冯藤卓问:“那么您一定可以回答我的问题罗?”

    余曙点点头:“基本上别人知道的我都知道,别人不知道的我也知道,只可惜我只是诉说者,却成不了像爷爷一样的了不起的画家。”

    “您的爷爷现在在哪里?”

    “去欧洲旅游,连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跑到哪个国家快活了。”余曙看着二人说:“爷爷说过,他的画一定会给人们造成困扰,无论谁来打听画的事情,想得到答案必须回答一个基本问题,只有把问题答对了,才能得到其它问题的答案。”

    “什么问题?”

    “《直通大道》到底说了什么?”余曙出的问题正是冯藤卓的问题:“如果冯先生拥有画就仔细看看,爷爷说他对于展末的思想都画在了上面。如果您没有画就只能到网络上去搜索了,如果用心看的话,应该可以看到它的内容。”

    冯藤卓点点头:“看来这是你爷爷给世人出的一道题目。”

    “也许是吧。展末工作室上一季的主推作品是《灰姑娘》,故事情节还不错,冯先生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沙子变金子的故事?”

    余曙觉得他的话很有意思,笑:“如果灰姑娘不是美女,王子真会喜欢她?你说是外表重要还是内涵重要?”

    “不清楚。我只知道男人都爱美女。”

    “冯先生真是有意思。”余曙光笑了起来:“冯先生如果想出画的破解内容的话就告诉我吧,只要答案正确,我定然会把您想知道的内容全数告知。”

    “谢谢。”冯藤卓起身告辞,今天的事情办理得比想像之中顺利。画就在自己的手上,回去仔细研究一番应该可以找到正确的答案。

    从展末工作室出来,外头已经天黑了。冯藤卓并不急于回去,他让范篱跟自己一起去吃饭。路上范篱一直没有说话,从球场出来,他就没有怎么肯开口。冯藤卓打破沉闷的气氛说:“我们去吃火锅,天气真冷,吃火锅应该会很舒服。”

    “随便。”范篱笑笑。

    “吃怎么能随便,我还叫了博克明,待会得喝几盅。”冯藤卓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球场的事情忘记吧,今后无论马义或者马德,都和你没有太大关系了,不是你不该拥有,是他们不配。”

    范篱垂目,无论是马家的谁都和他早没有了关系。自己一直执着追求的不过是一个空虚的梦而已,虽然有相同的血统,却不能有同等的地位,都随它去吧,越想靠近,越觉得距离遥远。

    冯藤卓拍拍范的肩膀:“开心些,否则博克明看见你的苦瓜脸我可不好替你敷衍。”

    “知道。”范篱点点头,暂时扫除眼前的阴霾。

    冯藤卓带着范篱去一家叫东北饭馆的地方,博克明已经在那里定好位置等他们,同时受到邀请的还有李若融,冯藤卓早给她发了短信息。

    今天有点安静过头,因为博克明和李若融同处于一个空间之内,却没有发生任何矛盾,连斗嘴也没有。冯藤卓不觉奇怪,他看李若融似乎比几天之前更加消瘦,不觉笑道:“李小姐减肥了吧?”

    “没有。”李若融摇头:“可能最近工作比较忙。”

    “你除了惹是生非的工作,还有什么有建设性工作?”博克明一抽着烟,瞥一眼身边的李若融,好像是瘦了很多。“告诉你,女人可以减肥,但不能瘦胸瘦屁股。”

    李若融有气无力抬眼看一眼博克明说:“告诉你了我没有减肥。”

    “瘦得跟猴似的?”博克明扯她肩膀,不觉皱眉,有点怪,连回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李小姐看上去脸色的确不好,最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冯藤卓看一眼李若融的脸色,苍白无力,精神气非常不好。

    “正常吃喝。”李若融强打起精神:“可能最近的确太忙了,所以有点累。”

    “你没有精神还跑出来干吗?”博克明灭掉烟:“送你回去。”

    “锅子里的东西快熟了吧?”李若融托着自己的脑袋,看着锅子里沸腾的水。

    “哪有那么快?”博克明看她一眼:“你是不是最近又喝酒了?”

    “我没有,最近生意很忙,我哪有空去喝酒。”李若融把羊肉放到水里,看着沸腾的水:“对了,冯先生的游戏结束了吗?”

    冯藤卓摇头笑:“还没有,我正在解,一个答案需要一个问题解答。”他看李若融的脸色的确不太对劲,照理说就算工作再忙碌,也不至于熬到如此消瘦的地步,这脸色倒有三分像缺血的症状。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不过几天功夫,怎么就变了脸色?

    一顿饭吃下来,因为都安静得离谱,倒少了许多兴致。李若融虽然吃了些,看来也兴致不高,再加上本来就精神萎靡,更无暇理会博克明的冷言冷语。饭毕,李若融麻烦冯藤卓送自己,更让冯藤卓觉得李若融的消瘦不是单纯的事情。

    让博克明和范篱先行回去,冯滕卓载着李若融回家。路灯一一向后穿梭,像不能回归的过去,现在和将来,过去只是云烟。

    冯藤卓开了一点点空调,让车厢里不至于太冷,他还替李若融要了一杯热奶茶,才发动车子。行驶到一处红灯的地方,冯藤卓停下车子,对李若融说:“李小姐,可以把手给我吗?”

    李若融头靠着玻璃,把手升给冯藤卓,她眼睛里有很多疲倦,少了往日的神采。

    冯藤卓替她把脉,气象平和,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他松开李若融的手,继续发动车子。“李小姐是什么时候……”冯藤卓突然发现前些日子随李若融去的私人藏馆里买的戒指,应该是白银的,如今暗暗泛着黑色。毒?冯藤卓皱起眉头,能让李若融中毒的人可不并不多。

    “从冯先生家出来的那天晚上就觉得不舒服了。”李若融平静地说:“戒指就变黑了。”

    冯藤卓明白她为什么让自己送她了,倘若是让博克明知道的话,这件事情就不好收场了。“这件事情我不好下定论,毕竟,从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李小姐如果有怀疑的对象,我可以替你查。”

    “冯先生能不能替我找紫鲤鱼?”李若融笑道:“毒就当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好了。”

    “虽然传说中紫鲤鱼能解百毒,但是真假却没有得到过确切的考证。”冯藤卓穿过一条幽静的街道说:“而且使用方法也不知道。”

    李若融无所谓道:“紫鲤鱼就算冯先生欠我的,忙完霏叶馆的事情请替我找一下,如果不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我也不想打扰冯先生。如果您能找到紫鲤鱼,我就当自己没有中过毒。”

    “好,我替你找紫鲤鱼。”冯藤卓点头。

    “还有,我不想让人知道。”

    “我清楚。”

10、据点 望月湖

    回到据点已经是相当晚的时间,冯藤卓把车钥匙轻轻放在茶几上,路过客厅的时候,正碰上郭娉。她正收拾完厨房出来,见冯藤卓便要替他砌茶。

    冯藤卓叫住她,原想同她说点话,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直截了当或者暗暗提示,这个时候看来,都起不了太大的效果。“最近有研究新的毒药吗?”

    郭娉摇头:“没有。”

    “如果有一定告诉我。”

    “我有那么多毒药,首领都记得吗?”郭娉走到窗边,浸淫在一片月色之中:“我替您记着,您要什么我替您拿就是了。难道说,首领不再信任我了?”

    “没有。”冯藤卓微微一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只是看你最近气色不是特别好,希望你能注意自己的身体。”

    “身体没有不适只是心有点累。您说一个人,如果渐渐放弃期待的目光,放弃拥抱的权利,让生活象海上的孤周,随风漂流,会不会得到别人一点点同情?哪怕一点点也好。”

    冯藤卓摇头:“那样的同情不值钱。如果人们找不到自己,就会被淘汰,这是法则。”

    “您可知道,我不敢去碰茶杯,因为那里有他的体温;我没敢去看图画,因为,那里有他留下的痕迹,我这样的看着远方,看着天空,我还能做什么,对这件事我还能有什么补充?”郭娉说的越发激动:“我这样努力,只能得到一个冷漠的目光。现在,您是来责怪我的吗?您想用您首领的权威,命令我阻止自己的爱吗?”

    “不用。因为是你的首领,才想最大限度的保护你的安全。你伤害的人也有强烈的自尊,所以才宁可找其他破解的方法,而不让我向你要解药。”冯藤卓平静地说:“我只是希望你知道,爱太锋芒,就是双刃剑。”

    “您不是一直也执着于落单和双绚吗?”

    “我没有让执着去束缚爱。”冯藤卓淡淡地说,这场谈话已经意义不大。

    “无所谓。”郭娉眼中透漏着不平:“现在,我不管他有任何冷漠的眼光,不管这个世界肯不肯支持我,不管一切的阻隔有多么遥远,没有人可以阻止我欢喜他上午心情蔓延。您不可以,他也不可以,其他人更不可以。”

    郭娉第一次摔门离开,巨大的摔门声把所有人吵醒。冯藤卓敷衍他们风刮的门,待安抚所有人回房睡觉,自己才坐回茶几旁的椅子里。

    开一盏小灯,看被自己当作茶杯垫的地图,心情却不知该往哪里停留。世界上真的有平坦直通的道路吗?这是不是一个可笑的设想?至少我这里没有,我用亲身体验证明,这个世界的道路崎岖、陡峭,而且怪石嶙峋。冯藤卓把画放在台灯的光线里,是漂亮的画,笔法干净,色彩和谐,表达清晰,人的理想真是可笑。

    冯藤卓头枕着椅子,看着屋顶漂亮的红木雕花,我不是雕刻家,但也懂得欣赏美和判断价值。你是画家吗?或者,你只是会用笔设计圆弧的走向。他在脑海中仿佛思索着《直通大道》,一条比直、纯粹、干净的道路,有个地方自己怎么会没有发现呢?冯藤卓睁开半张的眼睛,是我太专注了,所以才忽略了重要的情节。

    恐怖的事情似乎发生于一夜之间,所有的自信毁誉一旦。不过是两天的工夫,展末工作室突然宣布被收购,并且以后不再做艺术类转而制作商业类杂志。冯藤卓去的时候,原老总正在骂人,冯藤卓从玻璃门外看见马阔在工作人员的桌子缝隙见穿梭,数落着每个人的不是,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满意,看情形收购是马阔也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做惯艺术的人会嘲笑商业太急功近利,做惯商业的人对于艺术没有产生价值之前的作用也嗤之以鼻。马阔也许是艺术太久了,所以让他突然商业,可能会觉得失了艺术家的身份和高度。”冯藤卓坐在沙发里等余曙出来,他即不喜欢艺术也不赞同商业。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余曙才从办公室出来,见冯藤卓倒并不显得不快。“您来得真够巧的,过几天这里就不是这种格局,我也被调任到别的地方做助手了。”

    “展末工作室要搬迁吗?”冯藤卓问。

    “不,只是装修、人员之类的会重新调整。”

    “原来做得不够好吗?”

    余曙耸耸肩膀:“听说是有几类做得不是特别顺利,只买出寥寥几万册,原来估计可以买出几千万册。销售额一直上不去,又因为董事班子做了更换,所以,被大的企业收购了。”

    “算了吧,骗骗他自己而已。”前台的小姐出来倒水,听见他们的谈话,探过头小声说说:“因为公司要倒闭了,所以才会被人收购。表面看看销路还不错,其实也不过如此。一直坚持走艺术道路的展末在激烈市场里迷失了方向,所以走了下坡路,把自己原来的位置也弄丢了。”

    余暑抬头,一脸狐疑:“倒闭?不可能吧,就因为《昨夜》的销路不好?”

    前台很肯定地点头:“是的,因为马先生把所有的资金都压在了这本书上,书销路一旦不好,那么公司也得垮台。出版社都不愿意和‘展未’合作了,他们说‘展未’的作品已经过时了。很多人都在准备跳槽,你看今天办公室是不是少了很多人,告诉你吧,早晨已经有近五十几个金鹰递交辞职信了,马先生都收了。你还真以为他会安排我们去总公司?那是让我们自找出路,只是他不好意思说而已。总公司凭什么安排我们这么多人进去?对了,你找好出路了吗?”

    “没有,我只有劣质画技,走一步算一步。”余曙轻松地说。

    “收购展末的是哪家公司?”冯藤卓问。

    “董氏集团。”前台回答:“董氏集团收购我们的工作室,‘蜂鸟’工作室就乘我们大伤元气的时候挖墙角,我们的人员已经流失大半,剩下的也就是帮助马先生消耗时间。早走晚走都是一样的,‘展未’已经过时了,我们也是要吃饭的,有家要养。”

    冯藤卓看着前台离开笑笑:“余小姐过得好悠闲。”

    余暑笑:“现实和无奈是一对好兄弟,常理是一切向钱看,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冯先生来找我应该是把画的意思搞清楚了吧?”

    冯藤卓点点头:“我看了半天,我想也许它的意思是这样的。这副画的题材很普通,一条平坦无比的道路直直通往前方,地面整洁干净,没有石头、杂草之类的点缀,天空也一片晴好。原来我以为远处模糊画着是类似于旅馆或者房子的事物,后来我仔细看,就明白那其实不是所谓的建筑物,而是一片乌云。这块指甲盖大小的乌云也就是这副话的暗示,实际是指乌云将至,大雨滂沱,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没有完全顺利的道路,一片平坦的道路只是一种理想。而石头、笔直、平坦这些都对话起着反作用,使得画显得表面真实实质虚假,也许你爷爷是想表达他的创作和人生道路的艰难和脚踏实地,所以创作了理想的《直通大道》。同时也想告诫展末工作室,没有事事顺利的创作道路,未来需要人们自己去面对和选择,可惜现在了解有点晚,人们在破解以前就已经迷失了方向。”

    “说得真精彩,这是我听过最符合爷爷性格的解说。”余曙笑:“其实我并没有听爷爷说过画的意义,不过他的性格向来是喜欢开点玩笑,与常人有所不同的。很多人解释这副画,从用笔,从色彩,从构图,从各个方面去解说,却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从一片说不清楚的事物去观察、解说。不管是谁说的正确,我听下来只有你的让我觉得最舒服,所以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关于这副画的所有。”

    “非常感谢。其实我想知道画是在哪里创作的,越具体越好。”

    “是在望月湖的山路上。望月海只有一条上山的道路,我爷爷说坐在山顶可以看见下面的海,那里是他经常去赏月的地方,因为地形比较偏僻也不**全,所以我没有去过。他说他每次都固定坐在一块半圆的石头上创作,你们可以去找找。。”

    “望月湖。”冯藤卓点头,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他决定前往一看。

11、爱诺山

    望月湖所在之地位于爱诺山之后,是一片咸水湖。绵延起伏数百里的爱诺山是36区最靠近边缘的地方。爱诺山山壁陡峭,多为光凸的石头,只有山顶的地方才有林带。因为山石光凸陡峭难以攀登,而山顶林间也没有太多值得采集的植物,所以,甚少有人进入。所谓上山的路,实际是一条人为开凿的攀登壁,因为背阴的山体有一段坡度比周围斜,攀爬点比其它地方多,所以就有人利用这些地利,凿了一条攀爬壁。想来余曙的爷爷,每次也是沿着石壁攀登而上,才看见山后那片望月湖的。

    此刻正直午后,光线充足。既然已经来到爱诺山,便没有回头的可能。虽然事先没有带任何器具,冯藤卓对于攀登并不觉吃力或者危险。他目测了山的基本高度,以及可攀登的几个关键点,吸一口气,从容爬了上去。冷风从而边刮过,越往上的地方风力量越是强劲,冯藤卓快速向上移动,爬过半山腰的时候,有很大一块凸出的石头立于山体之外,于是他坐了上去,吹着冬天的风,从高处向下俯瞰。36区的边缘的萧条没有什么值得欣赏和伤感的地方,山下变小的石块和植物保持着永久的姿态,守护着这座边缘之山。

    直通之道通往的方向,弯月起伏的摇篮,颠倒的飞跃原来有另一种解释,也许答案就在出发的地点,当你找到同样的轮廓,记得保留原来的样子,麝月。冯藤卓重复念颂着拼图后面的提示,如果这一次真的可以把答案解答,是不是我就离你接近一步?我还没有找到双绚,这样的我你愿意破例接受吗?

    从凸石爬起,冯藤卓继续往上爬,过了约莫一刻钟,他终于达到了山顶。那里有一片茂密的森林,长着一些古老野生的树木和真菌,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目的花草。冯藤卓穿过树林,没有遇到任何野兽,想必因为山体的关系,野兽除非会飞,否则是到不了这里的。树林里安静地出奇,虽然看得见鸟,却听不见它们的叫声。冯滕卓看见树干上长着一些黄色的小蘑菇,这是一种会散发侵害神经物质的植物,长期和它处在一起,就算不吃它,也会中毒,它的中毒症状便是聋哑。想那些飞鸟小鼠之所以没有叫声,也必然是被这铺天盖地的黄色蘑菇毒害所至。

    穿过树林,就到了山的面阳面。面对阳光的山体倾斜坡度非常大,有很多可以攀登的的地方,最主要的是,它有一条非常便宜向下走的人为山路。看着这条倾斜向下的山路,冯藤卓猜测,这必然是余暑爷爷长期做画的必经之路。能找到如此幽静的地方,他的爷爷也算个找山的行家。

    从山路往下看,望月湖像一块兰色的宝石一样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有三十条支流汇入的望月湖的水,这些支流的水全部来自于大海。由于望月湖下还有一条带温的地下水源,所以望月湖的湖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微温。冯藤卓沿着山路往下走,他看见兰色的宝石上不时闪烁出晶莹的钻石,它们像一轮弯月一般从水中脱颖而出,又以优美的弧度滑如水中,在蓝宝石的上方,挥洒了无数的钻石。原来,这是一些白海豚,它们喜欢比较温热的水温,还可以适应比海水稍淡的水质,它们一定是随着汇入的支流来到这里,享受着蓝宝石的光辉。

    “直通之道通往的方向,弯月起伏的摇篮,颠倒的飞跃原来有另一种解释。”冯藤卓在半路上停下脚步,他看着美丽的白海豚从水中划过的每一条美丽弧线,如果按照秘语的暗示,他应该是来对地方了。直通之道通往的方向,这里的直通之道是指名画《直通大道》,弯月起伏的摇篮,应该指的是这些白海豚,它们从水中飞跃的姿势,就像一轮美丽的弯月,而望月湖就是他们的摇篮。

    冯藤卓拿出拼图,把海豚飞跃的正面图倒过来看,海豚呈一只弯弯的船形。他的嘴脚挂上习惯的笑容,颠倒的飞跃原来有另一种解释,这解释其实很简单,颠倒的样子不是很像一个人微笑的嘴角吗?颠倒的飞跃另一种解释就是笑容。微笑拼图?麝月想找微笑?

    冯藤卓继续往下走了几步,微笑也许可以引申为快乐,想找开乐的回忆,那么这句话就能解释通了。也许答案就在出发的地点,这里的出发应该是针对这座山相对而言的,余曙的爷爷每次画画的地点,可能就是答案所在。冯藤卓一路上一直很仔细观察那些在路边凸出的石头,走过半山腰,一块半圆光滑的石头立刻吸引了他。石头表面很光滑,和其他的石头相比,上面的摩擦明显变小,石面相当光滑,想必余曙的爷爷一直就是坐在这块石头上画画,才会把石头磨平。可见,画画非一笔成名,也是经过千锤百炼方才会有所成就。冯藤卓坐在石头上,向望月湖观看,果然景色优美,更显得望月湖湖水湛蓝,光线磷磷。如果这里画完画,再下去观看望月湖,也可算作一个出发点。现在可以解释为什么余曙的爷爷知道这里,想必是他被麝月引领到了这里,被景色所迷,才有了著名的《直通大道》,他看到的是美丽风景,画出的却是自己的思想。石头附近一定藏了重要的东西。冯藤卓看石头周围并没有异常,但是石头的后面有很多枯草和枯萎的花,比起石头的其他地方要多,如果不是因为翻土改善了土质,按照这座山的特制,不会有如此密集的生长,这里一定埋了东西。

    没有带工具冯藤卓找出一把匕首刨土,土质相当松软,因为无人来此,所以埋藏东西的地方并不深,很块冯藤卓就挖到了一件硬物。他用手扫开土,把东西拿出来,拍掉上头的碎土,原来是一个油纸包。纸包分量很轻,拆掉油纸包,里面还有一个仿虫蛀的包,拆掉以后才有一个小硬本子出现于眼前。冯藤卓打开本子,脑中浮现了谜语的最后一句话:当你找到同样的轮廓,记得保留原来的样子,麝月。原来麝月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冯藤卓把本子塞进口袋里,回身朝树林里走去,此刻,去不去望月湖已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谜语的答案已然揭晓。

    从六角城的100层往下面看,真的很美吗?连成线的高架,灯光迷离得几乎抓不住重点,所有低矮的建筑被归类为灰蒙蒙一片,所有肉眼到达不了的修饰,被距离掩盖。平淡的多边形状,是对这些冷漠建筑的最好概括,至于人,竟连个点也找寻不到。阳光从下午的时候就趋于暗淡,五点不到,天就完全黑了下来。黑夜里的100层没有传说中美丽的风景,反倒是更接近黑暗,更让人无法安然坐在一个地方静心沉思

    阳光从下午的时候就趋于暗淡,五点不到,天就完全黑了下来。黑夜里的100层没有传说中美丽的风景,反倒是更接近黑暗,更让人无法安然坐在一个地方静心沉思。霏叶靠着落地玻璃,她的身后是一片巨大的黑暗。她穿真一身淡兰色的旗袍,擦着淡淡的口红,眼神里有一点妩媚一点焦急,叫人不禁生出怜爱之情。看着冯藤卓被随从带进来,霏叶脸上终于露出难得地微笑,这个男人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找到了拼图的最后答案。

12、100层

    从六角城的100层往下面看,真的很美吗?连成线的高架,灯光迷离得几乎抓不住重点,所有低矮的建筑被归类为灰蒙蒙一片,所有肉眼到达不了的修饰,被距离掩盖。平淡的多边形状,是对这些冷漠建筑的最好概括,至于人,竟连个点也找寻不到。

    阳光从下午的时候就趋于暗淡,五点不到,天就完全黑了下来。黑夜里的100层没有传说中美丽的风景,反倒是更接近黑暗,更让人无法安然坐在一个地方静心沉思。霏叶靠着落地玻璃,她的身后是一片巨大的黑暗。她穿真一身淡兰色的旗袍,擦着淡淡的口红,眼神里有一点妩媚一点焦急,叫人不禁生出怜爱之情。看着冯藤卓被随从带进来,霏叶脸上终于露出难得地微笑,这个男人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找到了拼图的最后答案。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霏叶口气里有些数落。

    “在我还没有找到双绚以前,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任何线索呢。”冯藤卓微笑着说,将拼图放在巨大的桌子上:“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答案,奖品你不会没有携带吧?”

    霏叶自己给自己倒杯酒,冷冷一笑:“冯藤卓说话还真是不改一惯的脾气,直奔主题,直接和利益挂钩。你可知道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我可是水深火热受着煎熬,哪有那么容易得到奖品。”

    “的确,奖品得来还真不容易,又要爬山,又要做名画研究鉴赏什么的。”冯藤卓笑:“那么我怎样做才能让您愿意接受我的答案呢?”

    “吻我。”霏叶靠着玻璃口气坚决地说:“只要一个吻,我甚至可以不要你的答案让你得到重要的信息。”

    “一定要这样做吗?”冯藤卓走近她,微笑依然。

    霏叶避开他的眼睛,口气不改:“对。”

    冯藤卓看着她,笑道:“你我接吻实际上也没什么厉害关系或者损失。只是,霏叶有没有想过,我吻你是因为目的而作为,你的要求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知道我为了什么?”

    “你心理也清楚我的目的。”冯藤卓和她靠得更加近:“你说多久,我都奉陪。”

    “算了吧,冯藤卓。”霏叶避开他,快速走到长桌旁边,她背对着冯藤卓说:“我知道姐姐的下落,你拿你知道的答案来换。你先说,否则,我们就终止游戏。”

    “没问题。”冯藤卓点点头:“由我来解释麝月的微笑拼图吧。直通之道通往的方向,弯月起伏的摇篮,颠倒的飞跃原来有另一种解释,也许答案就在出发的地点,当你找到同样的轮廓,记得保留原来的样子,麝月。”

    “你把谜语组织起来了?”

    “是的,按照麝月的个性,会做一些反常态的事也不奇怪。她故意把谜语简单化,按照拼图由左到右的顺序依次排列秘语,从而组成完整的句子。”冯藤卓做一一详细的解释:“直通之道通往的方向,指的是名画《直通大道》所在在爱诺山,那里只有一条通往山下的陡坡,而它所通往的地点正是弯月起伏的摇篮,望月湖。”

    “颠倒的飞跃原来有另一种解释,也许答案就在出发的地点又是什么意思?”

    “望月湖里有一种白色海豚,它们喜欢从湖里飞跃而起,钻入湖中,如果你倒立看它们的话,就很像一张微笑的嘴。你可以把拼图倒过来看,是不是很像?”

    霏叶把桌子上的拼图倒过来,果然像极了笑脸。

    “这就是颠倒的飞跃原来有另一种解释的解释,微笑。接着的话是,也许答案就在出发的地点,也就是把作画完毕看作一个终点,起身是一个起点,那么出发的起点就是那块经常坐的石头,于是我在石头周围挖到了它。”冯藤卓把一本厚本子交到霏叶手里。

    霏叶皱着眉头打开本子,原来是一本影集,里面有自己从小到大的照片,还有自己和家人们的合影,当时的自己真的很快乐,可惜长大了,就必须为生活而奔波。翻着这些过去的记忆,霏叶不自觉中脸上露出笑容,原来姐姐把自己的照片都收集好,做成册子,为什么要把她藏起来呢?

    “当你找到同样的轮廓,记得保留原来的样子,麝月。”冯藤卓看着霏叶的眼睛说:“你看影集的时候,嘴角应该有相同的笑容。既然已经找到同样微笑的轮廓,就记得保持下去吧。这就是你姐姐让你寻找的东西微笑,或者说她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让你找回快乐。”

    微笑?我什么时候弄丢的?霏叶合上影集,看着冯藤卓:“麝月真是个坏家伙,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一忍再忍,即使我想要夺取她的地位和权利,她也能对我双手奉上。我只是不服气她比我先出生,就处处与她作对,为什么到最后,还要替我找笑容。这个家伙心理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想得很简单,你是她妹妹。”冯藤卓轻描淡写地说。

    霏叶把影集抱在怀里,咬着眼泪说:“我故意破坏你们的关系,她一直熟视无睹,是不是早把我揭穿了。这个家伙,越想越另人生气,你最好快点把她带到我面前,我要当面和她对质!”

    “可是我在三年前就弄丢了她的信息。”

    霏叶叹口气,说:“我把你要的答案告诉你,不过这也是在我离开蔚蓝海港之前知道的事情。之所以三年里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是因为在你离开蔚蓝海港以后,麝月被爷爷以叛族的罪名囚禁于深幽潭之中,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潭。”

    “深幽潭是不是传说中蔚蓝海港惩罚家族犯人的地方?”

    “不是传说,是真的事情。犯了家族规矩的人将被推入深幽潭之中饱受潭水中的寒气

    、毒气之苦,而麝月的罪是叛族,是非常严重的罪名,爷爷给的命令是终身不得出潭。为了控制麝月的行动,爷爷事先逼她服下绵延水,一种吃了之后人浑身无力的毒药,并用定身珠将她固定于潭中央。定身珠能固定人于某一处,麝月就这样全身无力,在深幽潭之中跪了三年。”

    “你能确定她还在那里?”冯藤卓望着外面一片漆黑问。

    “三年来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关于姐姐释放的消息,蔚蓝海港也没有再开放过,也就是说,爷爷的气也从来没有消去,所以我可以肯定她还在受惩罚。”霏叶无奈道:“族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救得走麝月,劝说会带来更大的惩罚,所以我们没有人敢劝爷爷。如果你真的爱我的姐姐,就一定要找到双绚,开启蔚蓝海港的大门,你不是我们的族人,也不会在乎礼法,用任何手段把姐姐带走。”

    “我自当尽力。”冯藤卓淡笑点头:“霏叶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也一直在打听双绚、落单的消息,所以我会继续一边经营霏叶馆,一边打听双绚和落单的消息,还有就是保持快乐和微笑。”

    “这样最好,霏叶馆很不错,以后会更加红火的。”冯藤卓听时钟敲过八点,笑道:“今日已晚,我先行告辞了。”

    “我不送了。”霏叶把冯藤卓送到门口,她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

    离开六角大楼,外头高挂着一轮圆月,繁星围绕。云层如轻纱的梦,覆盖着月亮和星星,产生一种若隐若现的美,可惜,良辰美景无心欣赏。

    披着月光,行走于冷清的街道,思索的范围从来没有离开过那蔚蓝海港的区域。冯藤卓紧一紧衣服,叹口气,寻到落单,双绚却丝毫没有声息,这件奇怪的器物究竟会藏在什么地方呢?

    黑夜里的光微弱得打在冯藤卓孤独的身影上。我离开以前麝月已经知道自己会受到何种惩罚,她给我落单和双绚的任务要求,并不是需要我营救她,而是想让我再次回去看她受惩罚的场面,因为她很清楚爷爷的怒气是不可能消散的。那么,麝月你对我的恨还没有解除吗?以至于要用你的身体来作为现实的表现。人们总是叫嚣着原谅,却心理从来不肯否定怨恨,假装不在意也不能掩盖期待的心情。痛也好,至少知道目标的方向。如果真有赞美,我赞美魔鬼,虽然他只爱毁灭,却从不掩盖**地表现;如果真有微笑,我只对镜中自己微笑,哭的时候没有人陪伴,笑时也该假装有同僚;如果真有美好,我愿他它毁灭,其实一样是恶毒,又何必虚伪嘲弄。

1、挟持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冬天什么时候会过去?数次的大雪把36区完全覆盖于一片白色之中。当天白天和黑夜再无区别,寒冷成为主导,倒正符合了36区一贯冷漠、孤僻地宗旨。

    时钟敲过晚十二点,冯藤卓才从外面回到据点,客厅里一片安静,大伙早已入梦乡。冯藤卓轻轻走进客厅,却发现茶几上有一杯茶,正冒着热气,谁十二点还没睡?随着热气飘袅到屋顶,博克明从厨房走出来,见冯藤卓,知他正是去菲叶馆玩游戏回来。

    “你怎么不睡觉?”冯藤卓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笑问。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睡不着。”博克明喝口茶回答,又替冯藤卓倒一杯热茶。

    “不如我们叫上李若融一起去酒吧喝酒。”冯藤卓提议,也不等博克明发表意见,已经一个手机打到李若融的电话上。手机响了半天却没有人接。冯藤卓挂掉电话,突然问:“郭娉今天回来了吗?”

    “没有。”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没有?冯藤卓拿起电话打郭娉手机,但是没有人接。他又打电话到郭娉的实验室,也没有人接,不觉有些蹊跷。

    “我不能喝吗?到处叫人?你醉了我也能把老大你抗回来。”博克明起身去拿衣服。

    怎么两个人都不在?冯藤卓感觉事情不妙,他有一个不好地推测,如果以李若融的能力,郭娉并不一定能得手,可是李若融从来没有把郭娉当作防范的对象,那么郭娉得手可能是很高的。

    “走吧。”博克明穿好外套出来。

    “我很想找郭娉喝酒,不如我们去她的实验室瞧瞧,最近她很忙,我怕她累坏了。”冯藤卓笑道。事情没有弄明白以前最好不要让博克明知道,否则,会有什么麻烦连冯藤卓自己也料不到。

    “老大,现在是半夜十二点半,你觉得我们去找个女孩子合适吗?”

    “没关系,以前也经常半夜找她喝酒,你怎么没别扭过?”冯藤卓打哈哈,先往外头走。

    从车库里取车,一直到郭娉的实验室,足足花了三十分钟的时间。郭娉的实验设在一家多年前废弃的工厂里,郭娉花钱将它买了下来,作为化学实验室之用。

    废弃的工厂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四周安静得出奇,只有一盏门灯微弱得泛着光,冯藤卓走上木楼梯,按下门铃。

    博克明不觉奇怪,冯藤卓今天还真是反常,半夜找郭娉喝酒,还特意跑到从来不到的实验室。从气窗看,工厂里一片漆黑,很有可能实验室里的人早已经睡了,这样没礼貌的行为,不像冯藤卓惯有的习惯。“大概睡了,别吵她了。”

    “叫起来一起喝酒。”冯藤卓足足按了二十分钟的门铃,实验室里始终没有反应,人肯定不在里面。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今天怎么了?”

    “我要进去看看。”冯藤卓没正面回答他的话,拿了张磁卡把门划开,推门走了进去,在墙壁上摸到灯,顺手打开。

    这间工厂规模中等,是一个通间厂房,除了一间办公室和两间男女厕所之外,其它地方都没有设立任何隔离。原来废弃的机器被堆到角落里,取而代之的是两排巨大的架子和无数烧杯、试管等实验器具。中间过道是两条超长的桌子,一条堆满了实验器具,一条则饲养了各种有毒的动、植物。原先办公室的房间现在已经变做郭娉休息的地方,此刻也黑着灯。

    “还是原来的样子。”博克明敲办公室的门,没人应:“郭娉根本不在这里。”

    水池里堆着未来得及清理的器具,冯藤卓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抚,手上捻上一层薄灰,郭娉是非常爱干净的人,就算是实验室也一定会经常打扫,这些灰尘只能证明她很久没有来过实验室了。冯藤卓又观察另一桌子上的动、植物,几只红老鼠已经动弹不得了,一些植物也濒临枯萎,看来真的很长时间没有人打理它们了。“郭娉起码有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没有回来过了。”

    “一个月?”博克明看四周:“你是说她这一个月根本没有回过实验室?”

    “对。”冯藤卓点头:“我还有一个更糟糕的消息,不得不告诉你。”

    “什么?”

    “李若融被她挟持了。”冯藤卓拿起桌子上一张便条纸看一眼:“而且一点线索也没有留给我们。”

    “她们两个人关系什么时候闹僵的?”博克明皱起眉头。

    “人真是奇怪的感情动物。”冯藤卓随口说一句,继续翻桌子上的便条纸。“去她的房间看看会有什么线索。”

    博克明从一阵思索中回过神,点头,打开郭娉的房间。这是一间典型的女孩子的房间,虽然外面是冷漠危险的实验室,可是房间里刷着可爱的卡通图案,搁置着漂亮的有粉色系组成的床幔的铁架床。房间里挂了很多可爱的毛绒玩具,桌子上的用具整齐地排列着,每一个用具上都印着漂亮的卡通图案。博克明拿起床边小桌上的镜框,里头放着他们一伙人某次去海洋公园的合影,当时大家都笑得很开心,可惜笑容到后来都在岁月里遗失了。

    博克明在房间里搜索一番,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他出来找冯藤卓,见他正对便条纸发呆。“我什么也没找到,你呢?”

    “这里有三张便条纸,一张是电话号码,另两张写满了各种药材和动植物名,似乎是两种毒药的配方。”

    “打过去看看。”博克明提议。

    冯藤卓播了一长串号码,接电话的是一家叫绿夜的旅馆。接线员告诉冯藤卓有一位叫郭娉的小姐对他留了言,说黄色便条纸上有一味东西很难找,什么时候冯先生能找到,什么时候就可以来找她。冯藤卓挂掉电话,看来郭娉有意不想让自己找到她了。“回去吧,站在这里也不会有线索了。”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随冯藤卓出了工厂,博克明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他心理怎么想的,这个男人更多的时候喜欢用行动解决问题,而不是沉思。

    “我想应该很快能找到他们。”冯藤卓坐在车子里淡淡说:“找到她我们应该好好和她谈。”

    “你放心,我的刀不对着朋友。”博克明发动车子。

    冯藤卓点头:“有这句话就够了。”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2、对峙 药方

    这间屋子很久没有用过了,现如今正好成为藏匿的好处所。重要的药品和器具早已经布置妥当,等待你到来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只可惜原来工厂里的一等好料和动植物,很久没有回去照料了,现在大概已经损失一大部分了。如果有机会还是想回去看看,你们其中会有几个顽强地熬到那一天?

    头顶泛着微弱光线的灯,摇役地几乎头都要裂开。没有力气的身体,倚靠着墙壁,才能暂时保持身体的平衡而不至于倒下。插入动脉的细针,还在不停剥夺身体的血液,已经取走第几袋血,都已经记得不清楚了。

    “你不是也放过他的血吗?尝尝滋味,如何?”郭娉微笑着将针再次插入李若融的手臂,鲜艳红色的血顺着管子快速流入血袋内:“放心,我不会让的你血流尽,这针很细,出血的速度比一般程序慢起码三十倍。”

    “你疯了。”李若融头痛得要命,身体早已无法动弹,郭娉给自己注射了大量的麻痹药物,现在什么动作也发挥不了。

    “人是会为爱疯的,。”郭娉欣赏着桌子上的两袋血:“你说你的血也是红色,有什么好让人稀罕的。”

    “没有人说过我有什么好让人稀罕的。我只是觉得很遗憾,对于你所有的信任,都化为一场笑话。”

    “说得好,你的不设防正是我的良机。”

    李若融提嘴角,没再说话。

    “你知道飞鸟对梅花说过什么话?”郭娉轻松而冷漠地问:“它说‘你注定看不见夏天的阳光,注定与孤独为伍。’”

    李若融抬眼看着她:“只有拒绝阳光的人才会看不见阳光,飞鸟对梅花说的话应该是‘只要你愿意,就能看见。’”

    “这个时候你还想要胡扯,你最会胡扯。”郭娉低吼道:“我好不容易走过冬天,手指已经碰触到春天的气息,如今,因为你,我又走入另一个冬季。李若融你算个什么东西,他强奸了你,你不要忘记了。”郭娉狠狠拉住李若融无力的手臂大声残酷地说:“你是被他强奸过的。”她重复着刺耳的话:“你是脏的。”

    “你为什么要提这件事?”李若融低下头,她不愿意听的事情,被郭娉重复着提起。

    “我一个人骑着车,穿梭在人群中,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即使伤感的时候,我依然严格的反省着自己的行为,是否有违背意志的可能。你有没有和我同样的思想?你的轻而易举和我的总也得不到为什么会有如此明显的反差?”郭娉抓起桌子上的血,丢在李若融的身上,散开了大朵大朵的血花,她提起嘴角,讽刺地说:“和我一起听听幸福砸落的声音。”

    李若融依旧靠在墙角,看着郭娉把桌子上所有的血袋一一丢完。那是多久远以前的事情?李若融心里烦乱得很,这些日子全部被作废,终止是最后的谢幕,我以为可以忘记,到头来不过是别人的一句话,就可以把我打入深渊。

    “你最好指望他们快一点找到这里,我看你的脸色也坚持不了几个小时了。”郭娉一边擦着手上的血说。

    “你想和他对质吗?用嘴巴问出来的爱或不爱都是假的。”李若融看着地上说。

    “别以为自己是预言师就能看透所有人的心。“郭娉坐回原来的椅子里,可是李若融的话的确戳到了她的痛处:“你替自己多担心吧。”

    “没什么好担心的,想听我的预言诗吗?”李若融一直看着地面,好象地上有什么希奇的东西。

    “你还有心思编诗歌,你的思维真够奇怪的。”

    “算我送给你的礼物好了。”李若融提嘴角:“如果你接受的话。”

    “我知道你预言诗的厉害,可惜我不怕,说吧,这礼物我接受。”

    李若融稍微动了动于是念道:“头发乱了还不知道责备谁,是帽子还是风?向往的事情总没有结果,放弃和继续又如何?寻找的旅途没有幸运公主,出生在没有规范的区域,就不必寻找正常的途径。最后失去光芒得必然是信念,因为在金钱堆砌的世界里,没有价值的事物都将被淘汰。”

    郭娉皱眉,冷冷道:“预言师,你想嘲笑我吗?”

    “我只是如实说出感知的事物。”李若融觉得头晕得越来越厉害了,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她必须为自己找点出路。

    “放心,那些血暂时还要要不了你的命。”郭娉打开桌子上的书:“至少我还不想那么要你的命。”

    李若融闭上眼睛,这个时候多说话只能造成自己更大的体力消耗,还是不要和她争执得好。

    “你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郭娉看着书随口说。

    李若融没力气回答,随着她自己去发挥。

    “其实我也不知道,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讯息?你办不到。”郭娉翻过一页书,又突然说:“不过我知道他和我们这儿谁最好,你想听吗?”

    李若融闭着眼睛,头晕得越来越厉害了。

    “听见没有?”郭娉放大音量。

    李若融张开眼睛,视线已经模糊了,头太晕了。“他和范篱最要好。”

    “我讨厌预言师。”郭娉恨恨地说:“她们总是不给你惊喜。”

    李若融重新闭上眼睛,接下来的时间将在漫长的寂静和突然地发问中度过。夜色里,黑暗的屋子孤寂和冷漠更重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这儿?

    回到据点以后,冯藤卓并没有把其他人叫醒,他希望这件事情能在隐秘之中结束,同为一个团体他必须为郭娉保留一些东西,比如颜面,比如尊严。

    黄色纸上写了很多味药和制药材料,这其中有他们认识的常药,也有他们不怎么熟悉的名字。冯藤卓瞥开那些常用剂量,又把一些自己和博克明知道出处的药材也去除,最后一共剩下八味药,分别是:啡碱、袄度、吨斤毫、达解、咖放、扩济、亿微、可微。

    冯藤卓把八味药写在纸上作分析:“啡碱、袄度、吨斤毫、达解、咖放、扩济、亿微、可微这八味名字本就不太听到,我们到网络上找找。”

    博克明冷漠的表情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打开电脑,分别以八个名字查找。手指敲打着冰冷的键盘,屏幕上立刻出现一系列简介和药品图片。“网络上的介绍很简单,啡碱是一中麻醉草,只说它喜欢生长在溪流边。袄度是一种有止痛效果的草药,可能效果比啡碱差点,北望山就可以找到,不过只有夏天能找到,这种植物非常惧寒,温度过低会立刻枯萎。吨斤毫是一种壁虫,一年幼虫,一年蛹,一年成虫,悬崖峭壁里可以找到。吨斤毫虫的存活率很低,一亿个卵里能张到成虫的不过几十条,但是它的医用价值却很高,可促进其它药的效果,有峭壁之宝的美誉。达解来自一种叫冬捻鱼的血液,有润肺、止咳的效果,这种捻鱼只喜欢冬季的河流,而且温度必须于零下二十度。咖放则是一种真菌,可提炼兴奋剂,多食会成瘾,春、夏季比较容易找到,不过它有个缺点,提炼的量很小,所以价值不是特别高。扩济由万剂河冬天的河水提炼而成,它是后期加工的产物,成本很高,因为它的效果是提升药品质量,必须配合药片冲服,所以价值不大,现在只有三家厂在做,随时可能停产。亿微属于微生物的一种,提取于河道淤泥,工序烦琐,也是成本高,价格不容易突出的产品,网上流传是可敷脸美容,具体效果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可微和亿微有点亲属关系,可微是一种泥土里类似泥鳅的动物,以野草为食,也吃一些微生物,可如药,具体效果不详。”博克明看着屏幕问:“网上的介绍不多,我们每一样都找吗?”

    冯藤卓摇头:“郭娉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做详细调查,我们得做一个绝对地判断,。”

    “郭娉故意留给我们讯息,却不愿意给我们时间寻找,她想置李若融于死地吗?”

    “她只是想让我们着急。”冯藤卓看着电脑屏幕:“或者她希望等到一些答案。”

    “从哪味开始找?”博克明看着屏幕问。

    “你确定我该带着你找吗?”冯藤卓一边看资料一边说。

    博克明瞥他一眼说:“你知道说‘可以’两个字,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我的心情和你对待霏叶的心情是一样的。无论如何,我的刀不对着友情的方向,你大可以放心。”

    “郭娉如果像霏叶一样的性格倒也不错,只可惜人和人有太多差异,所以会生出事端。”冯藤卓无奈笑:“好吧,看来也只能找你一起帮忙了。首先对八味药材作个简单分析法,我选择用排除法。郭娉的意图很明显,她要我们现在开始找药材,所以我们可以先排除现今季节和条件不可能出现的药材,看看最后能剩下几味药材。第一个排除咖放,因为它的生长季节为春、夏两季,现今已完全入冬,不在考虑范围以内。同时生长季节是夏天的袄度也可以排除。”

    “扩济也要排除,因为最近万剂河正清理河道,两边不但封锁而且被截流,河道干的只有淤泥。”

    “亿微、可微都排除,它们都和淤泥有关,现在36区处于严寒之中,泥土冻得跟石头一样,可能性也不大。”冯藤卓仔细考虑:“现在只省啡碱、吨斤毫和达解三样东西。能够提取血液作药材的鱼,似乎也只有叫阿比的大鱼了,这种鱼具体形态我未曾见过,传说可以血液入药,只是体格比较大,所以只有大河里方能看见。”

    “现在是严寒,大部分河流都冻结了,能让鱼游来游去的大河也就这么几条,而且分布得非常远,郭娉如果有意让我们找药材,应该也是我们能力范围以内的,这个应该也可以排除。”

    冯藤卓点头同意博克明的看法,最后剩下的只有啡碱和吨斤毫。“把吨斤毫也排除吧。这种虫,三年才生长一次,而且只有峭壁里才可以找到,谁会把住所安在峭壁上?所以也要排除。这样的话,就只有啡碱最值得怀疑了。”

    “范围很大,溪流边。”

    冯藤卓把黄纸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一点点玫瑰香水的味道。“郭娉喜欢什么味道的香水?”

    博克明冷冷摇头。

    “玫瑰味的?”冯藤卓又把黄纸对着灯光:“黄色纸上还有一些小的白色颗粒。”

    “郭娉平时并不抹香水。”博克明半天迸出一句。

    冯藤卓点头:“是,她平时不抹,这次却抹了,还是玫瑰味的,应该不是香水而是香粉,便条纸上这些白色小点应该是香粉。”

    “说到玫瑰,倒让我想起玫额山和瑰及山,这两座山之见倒有不少溪流,而且地处偏僻,不易寻找。”

    “我们去看看,这里到两坐山,估计也需要三、四个小时。”

    当下,两人立刻驱车赶往玫额山和瑰及山。两个人希望他们的判断是正确的,否则浪费三、四个小时再重头来,不知李若融是否能支撑得住。

3、玫额和瑰及

    玫额和瑰及两座山的高度都比较一般,山和山之间有相当一段间隔距离,所以阳光可以充足地照到山脚下,并且保持一定的光照时间。因两座山的地理位置比较适中,山下不会因终年无日照,而造成阴湿,所以植被茂盛,昆虫数量、种类丰富。春、夏两个季节是人们前来捕捉和采集昆虫、植物的高峰季节,如今因是冬天,则少有人前往。

    驱车到达两座山的时候已经是早八点的光景,因为山间没有可直接进入的公路,所以冯藤卓把车停在山外的一个公用停车场里,然后和博克明一起入山。

    冬天山脚下的气温本就很低,由于昨天下了一整晚的雪,到早晨的时候又开始融雪,所以周围空气温度一降再降,越发得寒冷异常。植物被覆盖在一片白雪皑皑之中,昆虫更是没了踪迹,两座山光凸得屹立于两边,像两个白色巨人一样**肃穆。

    大部分溪流都已经结冰或被白雪覆盖,少有植物生长的迹象。冯藤卓和博克明两个人顶着严寒和大风,在两座山之间找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太阳完全升起,也没有找到丝毫有价值的线索。

    植被已经完全被雪覆盖,溪流都解了冰,找啡碱谈何容易?冯藤卓仔细想,自己还有什么地方遗漏或者忽略了。

    “到处是雪,也许郭娉并没有料到会下雪结冰,”博克明四下里观察,他想查找一下,有没有掩护型房子、帐篷之类的设施,但都一无所获。

    “她应该料到的。”冯藤卓竖起耳朵仔细听,空旷之中,似乎有一点小小的滴水声。巡着声音慢慢搜索,往离开两山较远的地方深入寻找,终于在一个半人高凹入的大石壁里发现,一些岩石上的雪正融化了滴在下面的冰面上。冯藤卓手摸冰面,异常光滑,他找来一块大石头,用力砸开冰面,原来下面没有结冰,一条细长的水源正泌泌地暗自流动:“这里原来是一条萎缩的溪流。”冯藤卓用手扫开溪流边的雪,一写鲜嫩的草便显露出来,它们被雪压得倒向一个方向生长,在雪白之中,它们的绿色显得更加娇嫩惹眼:“这应该就是啡碱草了,看来这种草的习性是喜欢冬天生长的,我们没有找错地方。”

    博克明看着雪中的啡碱草,又四下里对环境进行仔细观察:“如果我们没有找错的话,那么郭娉一定把秘密实验室设在这一片区域之内。她一定用了上好的掩护材料,凭肉眼还真不好判断。”

    “为什么一定是啡碱,而不是其他东西呢?”冯藤卓从地上站起来:“里头应该也有暗示。玫额山和瑰及山并不是出名的山,它的历史很简单,从前是一家铁厂所有,后来铁厂搬迁,这里就废弃了。由于地理位置不错,进行清理以后,便成为春、下人们捕捉昆虫,采摘植物的好地方。我听说以前有个叫间族的族群,喜欢聚集于此向人们出售好剑,如果他们的剑不能得到客户的认可,或者客户鉴定后觉得质量一般,间族便会将剑丢在两座山之间,以显示他们剑的质量只追求最好,不接受一般,所以这两座山之间又叫做‘废剑之地’。”

    博克明托着下巴想:“间族我也听说过,擅长跋山涉水,喜欢把窝建造于山崖、山壁之中,如今这个族已经退居深山,不再闻世。”博克明忽然想到,废剑与啡碱同音,它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你看,这两座山壁之间有很多看不见底的山凹,洞口较光滑,有人工凿过得痕迹,这些应该就是当初间族留下的居住场所。”博克明指两边山的半山腰:“可见间族的确存在过。”

    “按照郭娉现在的心境,一定会选择剑尖所指的方向,剑尖代表指向目标,冲突的交点,而我们找来便不可避免得面对这个冲突点。”

    “所以作为废剑同音的啡碱所指向的点,便是郭娉藏匿的地方。”博克明看着向着一个方向生长绿色啡碱,目光定在一点之上。

    冯藤卓循着啡碱草升长的方向,沿着博克明手指的方向,清楚地发现他们的指向同时聚集到了一个相同的点上,这一点正是废剑所对应的点,玫额山半山腰。原来博克明已经发现郭娉藏身的地方,那是半山腰不到一个凹处,外围用掩护布、枯叶和一层雪做了修饰,由于太阳直射,内部温度也比外部温度高,在两个热作用下,一些雪已经先开始融化,露出了一点与其它山壁稍有不同的颜色,虽然很微小,还是让博克明的好眼力发现了。

    两个人不再犹豫,直接朝着山腰快速爬上去。因为山体相对平滑,本不陡峭,所以很快便爬到了半山腰。接近目标仔细看,果然是一快掩护布盖在洞口,布做得极其逼真,与岩石色彩相近,如果不是天气等诸多原因,外围几乎找不出任何破绽。两人对望一眼,不再多言,掀开布走了进去。

    山凹里面相当宽敞,开凿得四方规整,并且有充足的供电系统。内部两边的架子上整齐排放着各种实验设备和器具,俨然是一个小规模的实验室。冯藤卓和博克明往内部走去,穿过一道小门,才跨入内,便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李若融脸色惨白,满身上下到处是未干的飞溅状的血块,她双目紧闭靠在一边石壁上,不知生死。她身边的地上丢弃了很多碎裂的血袋,一只手上插着一根细管子,鲜红的血液正通过细管往一只血袋里输血,袋子喝饱了血,估计快要撑满了。

    这是没有料到场景,虽然估计李若融会受到一些伤害,但冯藤卓和博克明未曾想到,李若融会如此惨烈。博克明轻皱眉头,二话不说上想前替李若融把管子拔掉,却被一只突如其来不明的玻璃瓶子阻隔。瓶子砸在石壁上,里面液体碰到石壁立刻冒起一阵刺鼻恶臭的白烟,有毒!

    “你敢乱动我就敢乱丢。”郭娉坐在黑暗中的一张椅子里,平静地说,她的手边放着整整一篮子装有液体的玻璃瓶子。

    冯藤卓看一眼双目紧闭的李若融,淡淡开口:“你不是留言说找到你就放人吗?”。

    “我会放,不过得等她流干血为止,”郭娉玩手里的瓶子,她把自己淹没于黑暗之中,无法看见她的表情,也无法猜测她的心情:“博克明,你可以用飞刀射我,看是你的飞刀速度快,还是我的瓶子丢得快。”

    “我没带刀。”博克明手插在口袋里冷硬地说。

    “如果我一定要你出刀呢?”郭娉却不依不饶。

    冯藤卓知道博克明是不会出刀的,但是如果他不出刀,郭娉很有可能继续对李若融下手,一篮子的玻璃瓶,每一个瓶子里装满了她的怨恨,也许只有击碎它们,她才能得到快感和解脱。僵持了一段时间,冯藤卓不得不开口:“郭娉,其实来之前我自作主张替你问了博克明,他对我说,他的飞刀不会对着友情的方向,所以他肯定不会出刀的。”

    郭娉玩瓶子的手嘎然而止,黑暗中依旧看不轻她的面目,但是她的口气里却充满颤抖:“首领,你说什么?”

    “博克明说他的飞刀不会对着友情的方向。”冯藤卓眼睛看进一片黑暗之中,他的耳朵清楚听见手指大力摩擦瓶子的声音,像一种痛苦地撕咬。

    “友情的方向?”郭娉的脸最终进入光线范围以内,她脸上显露的复杂、难堪地表情让冯藤卓觉得可怜,人对于失望总是不可避免,又无能为力。郭娉机械地点头说:“好、好、好,最后我就落得一个友情。”郭娉手里拿着瓶子,她的手臂在挥动,当她再次安静下来,已然泪流满面。望着博克明的眼睛,郭娉声音哽咽地吼道:“森林里的大象多我说,你很可爱,天空中的小鸟对我说,你是多么的坦诚,小溪里的鱼儿对我说,你的才华会有发挥一的天,树上的猴子对我说,去吧,去爱你想爱的人吧,他会接受你的。我来到36区,高楼里的人们对我说,放聪明点,狡猾远比坦诚重要,你不需要才华,只要有夺取财富的能力就够。爱你想爱的人?这是个可笑的想法,如果你连最后的尊严都可以丢弃,尽管去尝试失望的快感。我真的连尊严都不要了,而你却对无言以对。”

    “把瓶子放下。”博克明冷冷说。

    “我只是想把我爱的过程告诉你,而我的爱不过为那些爱看热闹的人们,多添了一个可笑的话题。”郭娉看着博克明的眼睛满含着伤心:“你有飞刀,可以结果我。”

    “我的刀不对朋友。”博克明也看着她的眼睛。

    “你想要她吗?”郭娉回望一眼李若融,带着无比讽刺,几乎是嘲笑地口吻说:“可是她不会爱你的,你对她犯了罪,而我唤醒了她的噩梦,她永远不会接受你。”说完,她挥手便将手里的玻璃瓶子扔向了李若融。

    以博克明所处的位置,根本来不及救李若融,眼见瓶子即将碰触她身边的石头,只要碰到一点点毒药,都有可能毙命,冯藤卓却突然从博克明身后消失,在瓶子即将砸碎的瞬间形成防护,瓶子安然落于他掌心。冯藤卓护在李若融身前,最后劝慰道:“郭娉醒醒吧。”。

    郭娉虽然失去理智,却不敢对着冯藤卓下毒药。她把目光重新对准博克明,心有不甘地说:“博克明我要你亲口对我说,你有多厌恶我、鄙视我、嫌弃我。”

    “我没有。”博克明的口气里依旧只有冰冷的成分:“我们是朋友,一个团体的朋友。”

    “你知道这些不够。”郭娉大声吼道。

    “够了,你已经报复到我了。”博克明对郭娉平静地说:“这样也好,大家都过不好,才能达到平衡,36区的法则。”

    郭娉皱起眉头,她似乎看见博克明眼里有什么,但是却一闪而过:“我想再问你一句,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你对我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我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讨好,你对我只有朋友的情分?”

    “真的只有友情,”博克明直接回答她。

    郭娉苦笑点头:“说得好,大家都过不好,才能达到平衡,36区的法则,那么按照这个法则过下去吧。”郭娉踢开脚边的椅子,向着出口径直走去,当黑暗即将吞噬她的时候,她背对着冯藤卓说:“头领,我们总是不听你的话,到后来让自己难过。”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常常不听劝告,没什么好责怪的。”冯藤卓望着她的背影,有太多孤寂和失望在这个女子的身上,对于爱情的走向,他也无能为力。

    “我回去整理实验室,明天回来继续接替任务,您应该没把我的分额让给别人吧?”

    “没有,随时欢迎。”

    郭娉最后消失于洞外的一片白光之中,她将从这一场梦魇里苏醒,却还是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心。

    “并不是单纯地失血,毒还存在着。”冯藤卓拔掉李若融手壁上的管子,替她把脉。

    “我们先送她去医院。”博克明横抱起地上的李若融,看着怀里的人才面色惨白,他冷漠的眼光黯淡许多,你这个笨女人,认识个熟人连防备都不要了,笨到家了,你可给我好好醒过来。

4、失控

    “你算个什么东西,他对她做过什么,你不要忘记了……你被他侮辱过……你是脏的。”为什么有人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为什么噩梦一直醒不了,脏的,都是脏的。

    阳光好刺眼,是阳光刺出了眼里的泪,不是因为梦,肯定不是因为梦。

    “醒了?”

    “你?”李若融适应着阳光,看着床边的人,心理有些失落。“黑色本子光顾,我欠了你的债务?”

    “我们有债务吗?”墨智机笑:“难道李小姐第一句话不是应该说感谢吗?”

    李若融支撑着爬起,浑身酸痛,不过体力恢复不少,头也没有先前晕。“我为什么要感谢你?”

    “因为你哭的时候是我一直抱着你呀。”

    “什么?!”李若融张大眼睛怪叫。

    “我开玩笑的,我才来五分钟。”墨智机鬼笑:“不过你的确哭鼻子让我看见了。”

    “阳光刺眼,是正常的反应。”李若融没好气说:“再说了,又没人请你,你来做什么?”

    “他对你做过什么?”墨智机直视李若融的眼睛追问:“什么梦如此伤心,能让李小姐流眼泪?”

    李若融摇头,避开他的目光笑:“都说了是阳光刺眼,墨先生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此刻,朱锦德正提着一只大水果篮子从外头进来,见墨智机坐在病房里,立即暗中防备。“墨智机,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墨智机笑:“可能我比较注意李小姐的行踪吧。”

    “小姐刚醒,身体虚弱,需要休息,麻烦你离开。”朱锦德冷着脸说,他不怕黑色本子,在36区彼此都不是好惹的主。

    “李小姐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的,告辞。”墨智机笑着站起来,他没带手下,可见不是故意来找茬的。

    “小丫头,你在36区出点麻烦可让我怎么向你老子交代?”朱锦德在篮子里挑了只苹果一边削,一边数落:“昨天晚上冯藤卓通知我来医院的时候,差点没把我条老命吓没了,你浑身是血的躺在抢救室里,据那小子说你是别人绑架勒索,他救了你。哼,我绝对不会相信那贼小子的话。你不但失血,还中了奇怪的毒,你告诉我,是不是冯藤卓手下干的?他手里也只有个叫郭娉的女孩子使毒最歹毒,一定是她做的?”

    “如果是冯藤卓的人,他怎么可能送我来医院?”李若融强笑:“真的被人绑架了。”

    “我可没老糊涂,我不会猜错的。”朱锦德又气又无奈,摇头道:“小丫头,36区的朋友、敌人没有明显区分,都模糊着。颠来倒去都为着利益而活,你玩没关系,可得自己多加小心,s城那套在这里不管用。”

    “我知道。”李若融点头,悄悄问:“没让我家里人知道吧?”

    “没有。”朱锦德削不好苹果,只能剥根香蕉递给她:“可是,后天得上游轮,你这身体能不能撑得住,需要我派人跟你去吗?”

    “不用,我没问题。失血应该基本恢复了,现在觉得精神好很多了。”李若融吃一口香蕉,味道还不错:“无玩,不用把场面搞那么大。”

    “血是恢复了,只是毒我没找到解药,冯藤卓也没有找到。”朱锦德无奈道。

    “没关系,这毒不会立刻发作,我能支撑,相信冯藤卓也会替我找的。”

    “希望如此,我可对冯藤卓没什么信心,我也派人去找,一定要解了你的毒我才能放心。”朱锦德拿着苹果出去:“我去洗苹果。”

    “你是不是想让我连苹果皮一起吃呀?”

    “嘿嘿,”朱锦德替自己找借口:“那不是刀不好使吗?”

    自从山洞事件以后,房子了的气氛变有些怪异。虽然郭娉已经搬回来住,原来的实验室也开始重新启用。她的生活和从前没有太大区别,依旧每天为大家打扫做饭,对于过去的事情也只字不提,可是空气里的分子早已经变样,不提只是希望时间可以冲淡它。郭娉手里也许会有解药、也许没有,冯藤卓知道这种时候问她都等于多余,所以他决定自己找紫鲤鱼,做一个彻底地解决。

    大家都过不好,才能达到平衡,36区的法则。每次冯藤卓想到郭娉的话便觉得浑身不舒服,她从一个怪异的圈子里醒来,却未把四周的仇恨消散,而痛苦波及的范围可能远远不止三个人,人真不该谈感情、有感情。

    “契约完成。”博克明像一阵冷风,将完成的契约丢在茶几上,他的脸上惯有的冷漠比从前更加寒冷。

    “去看过李小姐吗?”冯藤卓喝茶问。

    “没有,朱锦德可以把她照顾好,不需要我们操心了。”博克明直接回答。

    冯藤卓放下茶杯,笑说:“别太把郭娉的话当回事,她心里有气,说的话难免有些冲、有些难听。”

    “我没在意。”

    “你看我的表,上午十点还差五分钟,你完成任务的速度太快了,”冯藤卓笑:“现在时间还早,而且我手上也没有新任务,不如现在去医院或者其他啥地方逛逛?”

    “首领你还真奇怪,没事让别人去医院,有你这么当老大的吗?”

    冯藤卓挂着笑脸说:“沟通知道吗?”

    “不知道。”博克明坐进沙发里,打开电视:“你操什么心,人家有得是人照顾,何必要我们多管闲事出手。”

    “因为人家是因为我们才出事的。”冯藤卓笑说:“尤其是因为你。”

    “是因为你吧?没有起到威慑群众的力量,才有人造反。”博克明点烟冷冷说。

    “我用的是阳光政策,否则怎么照得你们一个个跟我对着干。”冯藤卓对于博克明的话丝毫不动气:“我可告诉你,有可靠消息,黑色本子的墨智机已经去看过了,还长聊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话。”

    “又是黑色本子。”博克明微皱眉头。

    冯藤卓拿起茶杯一边说一边笑:“黑色本子的行事风格我们都清楚,什么风把他们的首领吹到医院去,什么人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让墨智机待一个小时还不想走。我的眼睛看得很准,我好象可能看见一点特殊的成分在墨智机看着某人的眼神里,我想这个可能比较像我对麝月的感情。”冯藤卓偷笑,看我吹吧。

    “你不是说你下午会去吗?”博克明看着电视说。

    “我?下午?”

    “对呀,你说你下午会去,让我做你的司机,你自己忘记了?”

    冯藤卓一本正经说:“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那么吃过午饭我们就去。”

    此时,郭源从外头风风火火地回来,竟然还带了一位白头发的老太太。“头,有人找你做契约。”门口就能听见郭源的大嗓门。

    请老人入坐、上茶,摆上点心,冯藤卓也在老人对面的沙发里坐定。桌子上放置的一些小点心老太太似乎并不感兴趣,她只是上下打量对面的冯藤卓,眼神里都充满了不信任。冯藤卓依旧是一副招牌微笑,并不介意被人这么奇怪地上下看。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老太太才勉强开口:“冯先生很年轻,有三十了吗?”

    “再过两年就三十了。”

    老太太点点头,继续问:“冯先生做过几单大买卖,有没有比较出名的一两件?”

    郭源有些听不下去,瞧不起咱们不成。“老太太您这话问的,我们做的买卖可大可小,您想要大就大,想要小就小。”

    “大小我这不是正想听听你们的尺寸嘛?”老太太冷不丁一句话,把郭源给弄蔫了。

5、新契约

    冯藤卓点头笑道:“自然是应该给老太太报报我们的成绩,也好让老太太放心。我们做的契约是按照当事人的要求去完成的,大、小是事件本身定下的,并不会任意去改变它的大或小。我们做过的单子比如像陨落街找升腾之星、巴布亚克漂流岛交易会、找人、保镖等等,都是我们服务的范围,不知道老太太您需要我们提供如何的服务?”

    老太太听了陨落街和巴布亚克漂流岛两个地方基本对冯藤卓放下不少心,她喝一口水说:“我要找一个人。”

    “找什么人?”

    “男人。”老太太打开随身的包,从里面取出一张彩色照片放在茶几上。照片挺旧,是男女合影,地点可能是某个风景区。照片上的两个人举止亲密,一看便知是一对恋人。老太太解释照片说:“这是我孙女和孙女婿的合影。”

    “很亲密。”

    “那是过去,爱情到了婚姻的阶段,甜蜜和幸福也就烟消云散了。”老太太用枯燥的手指点照片:“他们结婚有十年了,如今这个男人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突然之间消失了,接着我的孙女就疯了。因为她的母亲还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可以依靠,而在36区照顾一个疯子是一件蛮困难的事情,所以她的父母不愿意再管她了。”

    “现在她在什么地方?”冯藤卓问。

    “疯子能去哪,还不是36区的疯人院。”老太太显得有些无奈:“她是我家的后代,我做奶奶的不能由着她不管。可我不是精神科医生,我治不了她,我只能从侧面尽可能帮助她,所以,我希望可以找到孙女婿,说不定孙女婿出现,可能缓解或者治愈她的病情。又或者,我更想找到这个男人,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抛弃妻子,人间蒸发。”

    “您的孙女婿消失有多久了?男方有什么反应?”

    “大概八、九个月。”老太太回答:“没有任何征兆,早晨去上班,晚上再也没有回来。至于男方的家庭,他是个孤儿,所以他失踪没有人在意。”

    “有没有查找过失踪和交通事故的记录?”冯藤卓又问。

    “能查得我都查过了,甚至请私家侦探,但是没有一点点线索。”老太太失望道:“我是听说36区的冯藤卓办契约很有一套才特地来找你的,也算最后一搏,不知道冯先生有没有能力接我的契约?”

    冯藤卓看着照片合影,是公园里拍摄的,在一坐凉亭前面,背景相当嘈杂,还有其它人拍摄、走动、嬉闹的各种样子。冯藤卓不是特别想接这份契约,失踪案每天都有,他看得都麻木了,不过不喜欢归不喜欢,酬劳倒可以顺便先问一下。冯藤卓收回照片上的目光,微笑问:“冒昧问一句,我会得到什么样的酬劳?您知道,36区是最讲利益的地方。”

    “你很直接。”老太太点点头,有备而来:“我从小在36区长大,也并非特别富裕的家庭出生,不过我的族类有点特殊,我们属于井族,您该听说过吧?”

    “井族是36区一个不是特别大的异族,因擅长挖各种井,因而由此的名。”

    “你果然对36区很熟悉。”老太太点头继续说:“我们这个家庭有一门手艺,我们主要也是靠这门手艺生活。我们全家都非常擅长养鱼,在井里养鱼。”

    “井里养鱼?”

    “不错,我们选择合适的地点挖浅井,养各种各样的鱼,经过我们家养的鱼,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就是颜色丰富。”老太太说到自己家族的手艺颇为得意:“这些鱼的颜色可以先定,也就是说你可以指定要什么颜色,然后我给你饲养出什么颜色的鱼,鱼的种类、大小毫无限制,甚至是吃的鱼,也可以让它拥有色彩,而且此鱼无毒无害,还有其它丰富的营养价值。”

    “很有意思。”

    “这种能力是祖传的,选得用色、配料都很有讲究。”老太太得意地说着自己的家族手艺:“所以我的酬劳自然是一条鱼。”

    “老太太作为酬劳的鱼,自然是市面上不多见的。”

    老太太点头笑道:“不错,不但是市面上没有的,而且是世间少有。冯先生有没有听说过紫鲤鱼?”

    紫鲤鱼三个字一出,立刻把博克明和冯藤卓的精神吊了起来。

    “传说它能解百毒。”冯藤卓看一眼照片,只能打消不想接契约的打算,看来又得硬着头皮上了。

    “不错,能解百毒的紫鲤鱼确有此物,并非是传说之物,只因稀少,所以世间少见。”老太太点头肯定道:“实际上紫鲤鱼原来只带有轻微的紫色,后来经过改造加工它的紫色便更加明显、艳丽了。紫鲤鱼只可能在山涧出现,由于交配成功率很低,对于生活地要求又很高,所以存活率相当低,成鱼个头也只有巴掌大小,是非常罕见的物种,找到它运气占了百分之九十九。”

    “老人家的鱼又是哪里来的?”

    “我的鱼是偶尔在山里找染色草捕捉得到的,我饲养了大概有五年光景,现在已经是一条成鱼了。”

    “此鱼果然有驱百毒的效果?”博克明冷冷问。

    “因为它非常喜欢吃水里的一种有解毒作用的水草名为万解草,万解草和它胃液里的某些成分发生化学作用以后,会贯穿到它整个血液、骨骼等身体各个部分,和身体组织融合,所以的确有解毒的功效。我曾经中过严重的能导致血液凝固的毒草化罗草的毒,我挖了一小块紫鲤鱼的肉合白酒服用,记得不出半个时辰就解了毒,所以我可以肯定它可以解百毒。”老太太又从包里取出一张化验报告:“我也取鱼肉作过化验,也能证明有此功效,所以我才敢拿它来作为和你们完成契约的交易。”

    “这个酬劳听上去不错。”冯藤卓点头。

    “紫鲤鱼还能自行修复自己身上的伤口,所以只需要一小块肉就能解毒,而鱼本身不会有生命危险。如若不是因为无任何头绪可查,走投无路,我是准备一直养着它的。”老太太又拿出一叠资料放在桌子上:“冯先生是接还是不接?”

    “接。”冯藤卓点头答应:“我现在马上草拟契约,请您把详细的要求说出吧。”

    “我的要求不高,你们只要帮我找到孙女婿,把他带来见我或者带我去见他都可以,我只想和他当面对质,问问他为何要弃我孙女于不顾。能帮我完成这件事,我就把紫鲤鱼送给你。”

    “我记下来了。”冯藤卓把契约写好,临签名前他问:“老太太恕我直言问一句,您的孙女已经不认得这个世界,您就算找到您的孙女婿您的孙女恢复意识的可能性也不高,你赔上紫鲤鱼值得吗?”

    老太太肯定点头:“值得,我做奶奶的得把事情弄个明白,我的孙女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疯了,我做老人的得为她做主。”

    “既然您已经决定,那么就签署契约吧。”冯藤卓把契约和笔摆在老太太面前,眼里存着笑。

    老太太签掉契约,对冯藤卓说:“这些资料里详尽的关于我孙女和孙女婿的资料,36区有很多不错的组织可以替人办事,我之所以找上冯先生是因为大家传说,冯先生是个为利益而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人,而在36区,这是最稳妥的生存法则。”

    “感谢您对我的信任,我自当尽力,至少为了紫鲤鱼自当尽力。”

    “说的好。”老太太满意点头。办完相关手续,交代完关键的问题,老太太便自行离去,等待消息。她年纪也大了,于是冯藤卓让郭源送送老人家。

    “我们可以不用文明的方法得到紫鲤鱼,何必去签署自己不喜欢的契约。”沙发里一直没有说话的博克明发话。“找到地址或者找到紫鲤鱼应该不成问题。”

    冯藤卓喝一口茶笑:“因为除了紫鲤鱼我还想要一件东西。”

    “你并没有对契约作附加条款。”

    “不必了,这个男人不会太难找的。”冯藤卓露出自信的笑容:“这个契约你参加。”

    博克明皱起眉头:“你不是还有好几分刺杀协议没做吗?”

    “我是首领,不是应该听从命令吗?”

    “少来,我最讨厌找东西,我要做刺杀协议。”

    冯藤卓把照片和资料推到博克明面前:“这是命令,不可违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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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域谜局介绍:
预言师说:踏入他不容冒犯的禁域,会不可救药地爱上他的寒冷,但你却只能在另一个男人的宠溺里沉沦, 36区无爱之地,城市之外的异世界,一切黑暗都成了可以放上桌面谈判的价码。 职业契约人冯藤卓,笑容无害而温暖的男人,却是最富心机,只为利益而存在的首领。 当“落单”和“双绚”问世,他离那座终极秘岛还有几步之遥? 当旅途里遭遇能看透人心的预言师,角逐游戏才算开始。 输赢的标准——谁先动了心,用了情,谁就输! ——————————————————————————————————— 本书每卷一个故事,可以拆开看,可以组合看,可以跳着看,可以随便看^_^||| 没有读者群,送上QQ一枚:59875800禁域谜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禁域谜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禁域谜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