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谈话
结束一天美好阳光的日子,傍晚时分,又开始下起细密的小雨,听说下周会恢复晴天,这个星期也只能熬着了。下起雨,人们纷纷躲入附近的酒吧,墨智机便是其中一员。可他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竞争对手。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他一眼就看见坐在酒吧台边醉意朦胧的李若融。
“我还以为小姐已经在李公馆休息了,怎么还在这里喝酒?”墨智机坐在李若融的旁边,笑着看她,她是一个好对手:“我还以为没有什么事情可能难倒李家的小姐。”
“哼,你把我弟弟拖下水,这会儿倒说起风凉话了。”李若融恨恨说:“离我远点,别来烦我。”说完跳下椅子,蹒跚着走出酒吧。
外头下起蒙蒙的小雨,她让雨淋得有点清醒。
墨智机跟了出来,依旧一副笑模样:“你们家族如何惩罚叛徒的?黑色本子可是很严酷的。”
“闭嘴。”李若融瞪一眼他,对着面前的车子狠狠踢一脚,直踢得自己坐到地上,车子的警报系统大叫。
从另外一间酒吧里跑出个人,冷不丁踢一脚地上的李若融:“盗我车?”
李若融抬脸,鼻子酸酸得看着他:“我不踢你的车,你会出来吗,博克明?”
博克明恼怒地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塞到自己的车里,发动车子。
“你已经是第二次从我手里把她带走了。”墨智机望着远去的车子冷冷说:“不会有第三次了。”
路灯一一落后于车后,李若融坐在车子里,吹着冷风和雨,至少这样还能让自己稍微舒服点。每一天都喝醉,是痛苦难熬的日子,她深度厌恶,却无法拒绝。
博克明把窗子关上,厌恶地说:“不冷吗?”
李若融想事没搭话。
“你很会找替罪羊,明知道那个人是黑色本子的人,还让我来招惹。”博克明转入一条弯道停下来:“你可以下车了,他就是长了飞毛腿,也到不了这里。”
还是没搭理他。
“傻了?”博克明用力推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下车。”
李若融推门下车,看上去还在想事情,一个人在漆黑冰冷的街道往前走。然而走了没有几步,她就停了下来,蹲下身子,把头埋进了臂弯之中。清冷黑暗的街道,她的身影看上去多了几分落寞和孤单。
博克明下车,踢她一脚,冷冷说:“要哭回家哭去。”
李若融保持不了平衡坐到地,她的手依旧埋在手臂里,她不想回家。这个家族没有教过我流眼泪,他们说尊严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博克明点烟,靠着车子看她哭,清冷的雨季里,他是更加寒冷的季节。他不懂李若融,不理解她很多举止和想法,但是他总能准确找到她的方向,为什么?
雨变得滂沱的时候,博克明终于失去耐心,他把李若融重新塞到车厢里,重重关上车门。“要哭就在车子里哭,你这女人真浑身冒傻气。”
李若融把脸别过去,不想看他。
“想听听别人的意见吗?”博克明把烟头丢到车窗外问。
“意见?”李若融看着自己的脚,仿佛脚上会有答案。
“你弟弟把所有的罪名都认下来了?”博克明又问。
“全部招供。”
“有从犯吗?”
“没有。怎么了?”李若融还有点不明白。
“没有就造一个从犯。”博克明看一眼她说:“他的职位越高权利越大越好。”
“谁会愿意?我弟弟犯的罪如果成立,被牵连到可能会在家族里失去所有地位、权利、财产,甚至还会波及家人和亲戚朋友,谁敢承认自己是从犯?”
“你们家那些族长你保证他们各个身家清白?从来没有捞过不义之财?你对他们没有进行过详细地调查,就敢直接坐在继承人的位置上?”博克明看一眼前方:“找一个人不是要他替罪,是要他分担罪名。如果他肯承认是自己怂恿、教育或者暗示了不好的言行,说不定你弟弟会有点希望。”
李若融仔细考虑他的话,博克明说得没有错,那些族长贪污腐化的事情她自然知道不少,利用自己手上从前得到的消息和证据,让他们其中哪怕一个罪重的人承认自己曾经有误导错误信息的事情,那么就有突破口为弟弟辩护了。再加上其他几位族长地开脱,至少可以保着条命,有命在,其他什么事情不好说?“说得有道理,能载我去s城吗?”
“可以。你是不是欠我两个人情了?”
“你还真势力。”李若融嘟囔:“我记着呢,会还你的,开车吧。”
16、谈判
经过一个晚上地折腾,李若融赶在早晨九点准时达到会议厅。她头发凌乱,衣服也不干不湿,看上去相当狼狈。面对家族三十六位族长,她还是显得底气不足。父亲责备她不该如此晚才回来,叫她速速换了衣服回来开会,今天是李冒的审判日,不能拖了。
李若融花了半个小时把自己整理妥当,在进入会议室之前,所有的通讯设施以及能与外界联系的器具全部被切断,看着会议室深黑色的门,她深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害怕是敌人,所以记住,你是主导,你拥有掌控他们的权利,所以你必须相信自己的强大,无论哪一方面。李若融想着冯藤卓的话,她调整好情绪,走过小道,坐进巨大的马蹄形桌子最重要的位置上。在马蹄形桌子两边,坐着代表家族各个方面的36位长老,长老们后面的阶梯座位里,则坐满了大小职务不等的各路要员和执行官。巨大的会议厅让人觉得更像一个审判场,所有人的眼睛紧盯不放的位置,也正是李若融的方位,这环型聚拢的气势,压得位置里的李若融快要喘不过气。李若融用眼角顺带扫了一下,两百个座位无一缺席,大小族长、要员全数到位,看来今天是非要得出个所以然他们方才会罢休。
三十六个族长围坐于长圆桌四周,李若融起身微微鞠躬,然后坐了下去。她宣读秘书给她拟好的稿子:“会议开始,今天我们讨论的议题是……”
“快点宣布结果。”大族长打断她的话,毫不客气说。
“今天我们的议题是讨论关于李冒背叛家族的事情。”李若融不理会他继续宣读稿子。
“讨论?笑话,今天是让你来宣读宣判的,不是让你来讨论谁对谁错的,所有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你只需要直接宣读审判结果就可以了。”
李若融脸一沉,手一挥,散开的演讲稿全丢到了大族长的脸上,举坐震惊。“今天我是家族的掌控人、董事会的主席,难不成你想窜了我的位不成?”
“你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个什么作为?今天我让你判你就判,其它的话你还没到年龄说。”大族长怒目圆睁吼道。
李若融却不怕他,她拔下手上银色戒指,往马蹄行桌子中央空隙随手一丢,冷冷地说:“既然大族长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做主席,干脆今天位置我就让了他,也随了他的心愿。”
“你……你怎么可以随便丢家族的标志!”大族慌忙起身,他感觉到李若融今天有备而来,一上来就让自己顶个窜位的大罪,好让自己发不了话,定不了案。大族长拣起地上的戒指,高举过头,承到李若融面前:“小姐,我绝无篡位之意,速速把戒指戴上,您是我们选出来的继承人,是不可更改的。”
“不必了。”李若融拒绝:“你们都替我做了,还要我来做什么?你们是把当傀儡看还是当傻子使唤?今天继承人我不干了,做个董事乐得清闲,何必淌你们这混水。”
“小姐,我知错了,有不敬的地方望您见原谅。”大族长保持着原来的动作,额头渗出冷汗,如果李若融撒手走人,他的罪过可不比那李冒小。刚才自己真是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周全,满以为凭自己的地位和资历便可把她压下去,看来,是自己太高估自己了,李若融已经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控制的小孩子了。
“若融,快把戒指戴上,大族长没有别的意思。”父亲发话。
“请小姐快戴上戒指。”其他族长也呼应。
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自然不能闹僵了。而且对方也给了台阶,正好顺着往下走。李若融看一眼戒指,很不快地接过,戴到手指上。演讲稿让自己丢到地上,散了一地,乘着秘书整理,李若融先发话:“说李冒背叛家族,联合黑色本子吃掉家里的财产,我想看看证据,听听证人的话,也让他自己陈述一番,如此我们判他,他无话,我们也有道理。”
“录音、录象的证据您一一看过,再看一遍也没有意思。”二族长说:“何况我们自己调查过,绝无做假的地方。”
“我说看。”李若融不容质疑,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冲突,二族没有再反对。于是立刻有人搬上线路和机器,开始把李冒和黑色本子的人交易、接头以及审判的一些内容一一放映,录象带放了将近三个小时方才结束。录象的画面质量相当清晰,只要是认识李冒的人,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这其中有他亲自参加的交易,也有他手下参加的交易。
李若融看一眼墙壁上的钟,又要求听录音带证据,看资料,让证人出来发言。她的一系列动作族长们看来无非是拖延时间,碍着她的身份,有不能与她计较。待所有成堂证物全部过一遍,已经是下午三点五十分,李若融最后要求把李冒带出来。
“这证人都过了堂,也承认李冒是主犯,录象资料和文件资料已经显示得相当明白,如若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小姐是不是可以马上宣判?”大族长发话。
“如果他罪名的确如成堂之物所表现那样,我自然秉公执法。但是我听说李冒犯家规也并非完全由他一个人的主意,你们其中有无怂恿、暗示或者把事情说得模糊不清叫他误解,你们中有这样的人没?”李若融看一眼下头36位族长和其他旁听的族长。
她的话立刻引起周遍座位一阵骚乱,36位族长也面面相觑,被她的话惊得不知该如何作答。大族长心理最是明亮,知道李若融表面找得是同谋,暗地里却是找挽回的余地。这小丫头昨天晚上没有回来,今天一出现就给所有人投了一颗**,看来今天想审判李冒有点悬乎。老爷更是了解自己的女儿,行事乖张,鬼注意多得一箩筐一箩筐的,如若今天她能想办法让李冒逃过一劫,李冒是要感谢她一辈子的。
“你这话到说得利索,一竿子把所有人都打落了水。”大族冷冷一笑:“小姐,这一招够厉害的。”
“有吗?”李若融却不理他,看着已经被人架到马蹄桌中央,遍体鳞伤的李冒说:“李冒,今天给你最后一个陈述的机会,你有什么说什么,我和族长们会按照家规严格量刑,绝无袒护或者肆意报复之举。”
李冒看一眼坐于中央位置的姐姐,心中不免难过。他们是同父亲异母的姐弟,也是王位继承的争夺者,今天他输了所有的身家,还要在这里受到她的嘲笑。“李若融,你该笑的。”
“如何笑?笑什么?”李若融问:“笑你今天的位置,还是笑我坐的位置?这家族的法规是我拟订?这家族的法规我没有试图破解?还是你的位置我没有替你尽力争取?”
李冒被她问的没了答案。“你说得没有错,你是必然要做继承人的命。但是,你不要笑得太久,你可知道这些族长中有多少人,想着念着你下台,你登不上台。三族长想着,四族长想着,二十族长想着……”
“好了!”大族长打断他的控诉,如果让他再说下去,还不把所有人都包括进去?“没谱的事情你不要说。”
不说,那博克明企不是白白到地牢见李冒了,那些证据听得耳朵都开出茧了,我还浪费时间从头到尾看个什么?李若融看一眼李冒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二十二族长、还有上头大大小小的族长、经理、大小部门经理,有哪一个人服你,哪一个人承认你是未来的继承人?”李冒继续大声说:“我今天沦落到这个地步,无非是输给运气,你今天得了继承权,无非是命好而已。”
“怎么,这里不满意我的人还挺多?”李若融看二十二族长。
二十二族长慌忙起身:“小姐,我……我也是一时气话,才怂恿李冒和您对着干,给您设置点屏障,我绝对没有让他做过分的事情呀。”
“二十二族长,你胡说什么!”大族跳脚,关键时刻说错话,对李冒都可能产生有力的后果:“没凭据,你怕什么!”
“有意思,他当着所有人面说的,就是个人证,摄象机都拍着,怎么就算没有证据?”李若融一脸严肃,心里却笑,你个二十二,贪污我公司那么多钱,拿你一年的贪污金额调查都能让你一无所有,我又给你一亿的好处,如果都不能买通你,我算在这个家族白混了。
“就算有人怂恿又如何?也不能说有人怂恿就要附注行动吧?”大族长气道。
“那就是个从犯的问题,他李冒涉世未深,你们这些老狐狸一个一个给他洗脑,他不犯混,我看你们也都白混了。”李若融顶住他的话继续说:“二十二族长,除了你,还有谁参与了?”
“老八、老六、老七都参与过。”二十二族长低下头。
“二十二你可别害人!”被提名的三位组长大呼小叫。
“不能凭他一句话就胡来。”大族长立刻说。
“他难道就不算人证?”李若融冷一笑:“有没有我可以一个一个查,查查你们的老底,我要彻底清楚地查,查得干干净净才好。”她故意把干干净净说的一字一顿,让四个字清楚灌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有人已经开始额头冒冷汗了。
“李冒你继续说。”李若融已经在人群里打出了突破口,她就不信这里头个个身世清白没有乱七八糟的事。
于是,李冒把如何买凶,如何和黑色本子交易的事情一一叙述。其中还附带了自己有意无意透漏给族长知道的细节,暗示他的行为,自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包办的。
“哼,都反了。”李若融看一眼下头的人:“你们把我当作摆设,还是以为我是坐着位置玩?既然喜欢做黑色本子的附属,干脆我去见黑色本子,和他谈个好价钱,把家业卖于他,免得你们看着牙根痒痒。”
“小姐别说气话,资产是您从黑色本子中夺回来的,我们绝无对您有二心。”大族感到今天李冒可能有一线生机。
“我快要被你们气晕了,如果觉得自己位置不够高,收入不够满意,告诉我,别在下头玩小动作,我眼睛亮着,看得也清楚。”
“是,小姐见谅,不会再有下次了。”
李若融详装生气乘机说:“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你们说怎么判?”
下头一阵骚动。
“小姐,李冒该判逐。”二十二族长首先说。
“该诛怎么轻判为逐?”大族长瞪二十二族长:“就算有人怂恿,判家、弑父的罪处罚等级也不能降低。光凭一个弑父,也不知能判他多少个诛了。”
“我愿承担一部分的怂恿,的确我有误导的过错。”二十二族长说:“家规中明确规定,怂恿、暗示、误导等诸如此类,可以着被审判者年龄、资历,相应做减免或增加。李冒年青,资历浅,也是我们没有把话说得透彻,让他有所误解,我愿意替他承担一部分的罪责。”
“我也有同二十二族长同样的想法,当初我也有解释不清的地方,请李小姐准。”八族长请示。继八族长以后,分别有二十位族长和其他小组长、经理、高层人事要求转移罪责,减免李冒之罪。
“你们……你们……”大族长长指着这一伙人,语塞。这些人是让李若融刚才查底的话给吓住了,他们宁可挑个轻点的罪扛,让李冒过关,也不愿意到时候查家产,落个一无所有。现在卖个人情给李若融,好为将来做盘算。大族长摇头,这个丫头太厉害,自己始终低估了她的能力。他又不免气那些族长,平日里贪图钱财、权势,关键时刻让个丫头抓了把柄,让人迁着鼻子走。“弑父罪又如何判?”
“家规里没有具体提到弑父的审判方法,我想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大可不必让大族长劳动了。”李若融看一眼父亲说。
“家务事就不必放入议程了。”父亲领会她的意思,立刻附和。老爷发了话,大族长就更没有发话的权利了。
“好,我宣判。”李若融起身郑重道:“李冒背叛家族,与黑色本子勾结,本应判诛,着其年轻,资历尚浅,又有其他一干人事做证,对其有误导、暗示之疑,故判李冒逐出家族,发配36区,永不得再入我李家。李冒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了。”李冒摇头。
“好,带他下去。”
便宜他了,大族长看着被带走的李冒咬牙。
看着手下把李冒带下,李若融总算松了一口气。然而她还有一步要走。“今日李冒所犯过错,你一干人等皆有过失,念你们也是初犯,未必是心里想我家族衰弱,今日之事全当没有发生过,所有影象资料皆封存,不再见天日。希望你们可以记住自己的过错,以后要谨慎言行,切务再犯。”
“谢谢小姐。”台上台下一片感激之声。
大族长看一眼座位里的李若融,给他们教训,却又放任他们的过错。这一松一紧,即让自己做了个大好人,又赢了人心,丫头果然心思细密,行事滴水不漏,以后,如果她掌舵家族事业,我李家到可盼来一片繁荣景象。
17、震惊的消息
已经连着两天阴天,明天会下雨?明天会出太阳?
坐在冯藤卓冰冷的客厅里,沈叶的手虽然紧抱一杯热茶,却无法让自己停止颤抖。她得到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花房工人的儿子阿罗死了。据说他的死因是突发心脏病,到医院以后就宣布不治。别人看来是一场以外,沈叶却心理清楚得很,她来找冯藤卓之前,大小姐送来一箩筐的橘子,她用针试过,没有毒,自己吃着口感好,也分予阿罗几个吃,没有想到,竟然害了阿罗。
“您的针我测试过,没有毒,我自己也吃了没事,所以分了些给他。”沈叶被惊恐所包围,她害怕担心的事情,躲着防着,还是撞了上来。“我自己盘问过仆人,他们说阿罗死在花房里,身边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东西。我还回去找那些橘子,奇怪的是,阿罗的橘子和我房子里的橘子都不见了,一大箩筐的橘子没了,这一定是做贼心虚的人干的。”
冯藤卓替她续杯热茶,笑着安慰她:“不管是哪房小姐、老爷、太太送的东西,沈小姐都把它忘记,也不要提,也不要找,都无意义。以后小心食物、茶水、点心等等便是,我让郭娉配些常用解药给你,你每日服一颗,保管无毒可侵。”
“冯先生,您有没有办法让我现在离开沈府”沈叶皱眉:“宅子里不安全,处处藏着危机和埋伏,我应付不过来。”
“沈小姐好不容易认了亲,你爷爷会伤心的,更何况今天晚上还有重要的宴会需要你参加,如果你不见了,你爷爷颜面又要到哪里去放?”
“我……我实在待不下去了。”
“我看这样,沈小姐先待着看看,他们现在的手段无非使毒,还不会有其他作为。沈老太爷已经邀请我们参加您的派对,如果这个时候贸然离开,未免让老太爷难做、难以承受。”
“我就是担心爷爷,否则,我宁可什么也不要,离开宅子。”
“其实也有办法可以离开宅子,沈小姐只需明天选个好夫婿,跳出火坑的日子自然快了。”
沈叶脸红:“这种事是要随缘分的,不可以强求。对了,冯先生您对我父母的事调查得如何?”
“根据您母亲的日记,只能看做是家庭关系不和,我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至于车祸,我也调查过,的确是意外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查一遍,我也好安心。劳冯先生。”
“不必和我客气。沈小姐认了亲是件大好事情,一定要放开心情生活,自然会有美满的明天。”
“冯先生说得有道理,我应该多考虑考虑爷爷的感受,毕竟他年纪大了。”沈叶虽心理担心,但是考虑到老人,也只能硬撑了。“对了,冯先生这次负责安全防护的工作,能否替我做个参考?”
“当然可以,你爷爷也有担忧,所以特别请我和博克明保护你,如果我们有看错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要怪我们。”
“怎么会呢?”
18、放逐
36区边界处,风吹得非常大,冷得让人牙齿直打结。李若融提早到了边界所旁边等李冒。按照逐的规定,李冒必须立刻离开生活的s城,族长为他安排的驱逐地点便是36区,这一片黑暗之中。他也许以后可以以其他身份进入s城,可以在隐藏身份的情况之下进入s城,却永远不能以真名实姓离开36区,进入s城。李冒这一辈子将在黑暗无序的36区之中度过。他的家人、父母、亲戚、朋友的生活之中,他将永远不复存在。
一辆黑色的小货车停于边界口,上头抛下一个人和一只行李包。李冒没有站稳中心,跌跌撞撞退入边界线,等他想跨出线的时候,边界看守把他拦了回去。“让我见见我爸我妈!”李冒冲着黑色货车吼叫,得到的不过是一大片飞扬的尘土,他跌坐到地上,发现前途一片黑暗。36区的厉害和恐怖他见识过,听过,如今他失去所有保障,只身而来,他不知道自己的腿该往哪一个方向迈。
“去找朱锦德。”李若融从看守房子后面走出来,丢给他一些必备品:“你最喜欢的笔记本和游戏机,还有一些爱不释手的东西,我都替你拿出来了。”
李冒从地上爬起,他看着李若融问:“你是不是特别恨我?为什么不骂我?嘲笑我也可以。至少在这一场权利斗争之中,你赢得很漂亮。”
李若融把东西丢到怀里,笑的无所谓:“有那必要吗,老弟?”
李冒没有得到诸如辱骂、责备之类的话语,他的姐姐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改变,原来,改变的人是自己。李冒叹口气:“姐,对不起。我想争财产想疯了。”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除了你害老爸的那一挡子事太过分,其它的事都无所谓。”李若融拉他往里走:“朱锦德可喜欢你了,要认你做干儿子,至少在36区你的安全我可以放心了。何况你也有点身手,不会那么菜,让人撂了吧?”
“姐,你一直不回去,是不是为我的事奔走?我怎么觉得你瘦了?”
“我也是最后才想到办法的。”李若融拦下一辆车:“家里人来看你我会另外安排,不能让族长们知道,否则又要头痛。我不会让你一直待在36区,现在是风口浪尖我暂时没办法,等过些日子,让我找找那些老家伙的把柄,再想法子把你弄回来,所以放心在朱锦德那住着,他如果对你不好,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李冒听了姐姐的话也放宽了心,笑:“朱锦德最怕你了,你专门给他惹事生非,结梁子,现在把我送去,也是给他惹事的。”
“可是他自己说要认你做干儿子的,我可没有逼他。”
“姐,家里你要多照顾了。”李冒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放心,你妈妈我不会亏待她的。毕竟我不是白雪公主,她也不是皇后。”
“那些老族长各个精得很,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如果家族里真有点什么事情,他们会先保自己手里分额,你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李若融听见手机急促地响起来,忙放到耳边:“喂?”
“李小姐您快些来,大小姐出事了!”那头说话的沈大小姐的女佣小梦。
“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今天三小姐的丫头打扫房间,然后去了老太爷宅子一趟,出来后老太爷就让人把大小姐捆起来,丢进家牢了。”
“几点的事?”
“上午十点。”
“怎么现在才回?”
“所有大小姐宅子里的人都让人看了起来,我是偷着出来打的公用电话。二老爷和太太都借故出去,不管事了。大老爷和太太又都不在国内,大姑爷吓得都不敢出门,根本没人帮大小姐,求您快来吧,现在谁也见不了大小姐。”
“我知道了,你们都稳住,不该说得话不要说。”李若融挂上电话,说捆就捆了,晚上还有大宴会,也不怕人问,到底犯的什么事?
于是,李若融立刻把李冒送到朱锦德处,匆匆赶回李公馆,准备和哥哥一起参加晚上的宴会,肆机混入后院。
19、深夜来袭 飞旋马场
晚上七点,沈府再次严格戒备,凡是和酒会没有关系的人,一律不准出入。宴会里加入过多的人手,让人更加猜不透沈老太爷的心思了。
宴会开始半个小时以后,李若融才和哥哥到达。因为李家是被邀请之列,她自然有机会进入会场之中。老太爷带着沈叶招呼客人,今天是选婿的日子,所有人都张大了眼睛要看看,沈三小姐选择和谁缔结连理。李若融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想,看来礼仪老师也不是白白请的,这些日子倒把沈三小姐**得有模有,有鼻子有眼的,老太爷对于婿如此器重,看来,是有心让权了。
李若融一边假装与熟人打招呼、客套,一边开始想办法抽身出宴会厅。她看见冯藤卓和博克明分列沈叶两边,看来像是贴身保镖。而李若融同冯藤卓又有颇多交流,想必沈叶相当倚重于他,心里笑,冯先生还真是好人缘。同时她还看见了博克明,穿着黑西装,眼睛里写满了傲慢,似乎不会把任何人放进眼里。她看见博克明看着自己皱起的眉头别过身,用后背对着她,气道:“”你的背很美吗?”
此刻的沈三小姐已经相当熟悉交际应酬,待人接物都可以竖大拇指,今天明是酒会,暗是看看有无夫婿的合适人选,不知她的将来会如何被安排?
乘着没有人注意,李若融抽身出了宴会厅,按照她对于这间宅子的熟悉程度,很快就找到了关押大小姐的地方,并且使钱打发了看守,才有机会同大小姐接触。
月亮躲进云层里,空气更冷了,而牢里散发出的寒气和腐臭之味更让你浑身难受,这哪里是一个小姐待的地方。
“若融!你一定要救我,我是被人害的。”大小姐见了李若融如同见了救命稻草,拉着她的手不放。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听小梦说,你早晨就让人绑了?”李若融扶着她找了干草堆坐下。
大小姐一副狼狈样子,早没有小姐的气势:“老爷说我下毒害老三,要治我的罪!”
“我的话你怎么就不听?”李若融责备:“不动手看情况才是真本事。”
“我二姐说她要招婿,我就急了。如果她结婚生儿子,那么我们的地位如何能保得住?”
“你那二妹妹是个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听她的,还有好日子过?”李若融摇头无奈:“你都承认了?他们有证据?”
“听爷爷说,老三的丫头收拾房间的时候,看见她写的日记本,那里头清清楚楚些着我送去的东西有毒,还有化验报告,还写说我们对她不好,想离开沈府。他们还在她窗下发现了一些食物残渣,好象是她没吃扔那的,结果检验出来都有毒。”
李若融皱眉:“你都干过?”
“我……我是给她下了慢药。”
李若融用力摇头:“真傻。她日记里还写了什么?”
“好象还写了我们对她不好之类,还有什么掉下的吊灯、松动的护拦,和他妈妈当时一样,我也不太明白。”
“你干过这些吗?”
“没有,我估计是老二做的。”大小姐继续说:“最近府里死了个花房工人,她日记上写他死得不明不白,老太爷还逼我承认是我所为,若融,可的确没有干呀,怎么能承认?”
“是吗?”
“对。若融,你千万得帮我,老太爷这次是真发火了,他说不定说不定……对我下狠手。他多喜欢三孙女你也看到的,那是他儿子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他是有心让权于她的。我们这里待得快没有地位了,你一定不能不管,一定要救救我。。”
外头传来门卫催促李若融不可多留的声音,快要交接班了。李若融起身,拍去身上的草,对大小姐说:“记得,什么都别承认,哭也好闹也好,给我把时间拖住,我自会找办法帮你出去的。还有,态度不要强硬,动之以情,晓知以理的,让老太爷觉得你还对沈府有感情,他犹豫你就有机会拖延时间。记住,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知道了。”大小姐不住点头。
“有空我会再来。”
离开牢房,李若融并没有直接回宴会厅,她悄悄去大小姐房换下宴会的衣服,挑套轻便的衣服换上,直奔老爷书房。
大部分人被调往宴会厅附近和家牢的地方,其它的地方自然看守薄弱。宅子在黑漆漆的环境里更显得孤寂和诡异,孤寂更恐怖还是诡异更恐怖,也许只有宅子的主人自己心理最清楚。
老太爷的书房附近几乎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这老宅子他住惯了,习惯了大而孤寂的生活,自然不会喜欢有人把守的生活。门没上锁,李若融推门跃入,直奔老太爷内书房,在一张老式桌子上,她很快就翻到了大小姐叙述中的那本手抄日记本。她躲到桌子底下,用手电筒照着看。
日记本里很清晰地记载了沈叶在沈府生活的点滴。其中有亲人重逢的喜悦,也有对自己父母的追忆,其它更多的则是恐惧和惶恐不安的思维描述。在沈叶的日记本里,突然脱落的吊灯、偶尔松动的护拦、冷嘲热讽、毒药是最醒目的关键字。同时她还提到了她的母亲,她觉得她现在过得日子,如同当年她母亲在这里所承受得一切,这让她倍受煎熬,苦不堪言,几次提到想离家出走,都因为实在舍不得老太爷而作罢。最后一篇日记里还写道,就算是残存的记忆,也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每一个字里行间,恐惧的吼叫。
合上日记,李若融把它安放回桌子原位,她心里倒是可以理解,沈叶在沈宅的心情和生活状况。难道是冯藤卓在幕后给予帮助,所以大小姐才会如此快的落马?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难以处理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偷东西?”博克明突然出现于桌子之上。
李若融被他吓得不轻,退后一步说,几乎跌倒:“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有会儿时间,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进来有会时间嘛,自然应该知道我做了什么。”李若融从容回答。
“听说沈家大小姐进家牢了,你是不是想替她翻案?”博克明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异常的冷而且亮。
“算是。”李若融回一个笑:“说不定案子就让我翻过来了。”她突然纵身飞出老太爷书房,跳到屋顶上,很快没了踪影。
跑得还挺快,博克明看着漆黑的屋子,别忘记你还欠我两个人情,我随时随地会来讨回的。
天色难得晴朗,冯藤卓抽空去了趟飞旋马场。今天马场的客人比往日有所增加,冯藤卓骑了会儿马散心,然后去找麝月聊天。此刻,太阳已经高挂于头顶,温暖和煦的阳光里,散发着马场各种气味的混合。一些人正玩得欢,其中还有受惊的客人的惊叫。
坐在一张废弃的木椅子里,冯藤卓看着麝月收拾工具盒里的东西。“你还负责修理栅栏,很全能。”
麝月一边把一把螺丝刀放入工具箱里,一边说:“不是,是椅子螺丝有点松动,我随便弄一下。栅栏我可没有那样的手腕,怕到时候坍塌了,我就失业了。”
“你干活卖力,到哪里都能找到工作。”冯藤卓坐在阳光里,他周身散发着优雅的气息,连他的微笑也越发迷人,他与生俱来的吸引人的味道在扩散在和煦温暖的阳光里。“麝月原来住36区哪个地方?”
“我住的地方是个小港口,叫蔚蓝。”
蔚蓝!这两个字重重敲击着冯藤卓的心,她知道自己出处的地方,为什么她不记得我的呢?她的记忆里,惟独忘记了我,是头脑故意作祟亦或她本能得想把我忘记?“蔚蓝海港,很好听的名字。”冯藤卓眯起眼睛,嘴角挂着笑,仿佛此刻已经吹到蔚蓝海港清新的海风,看见海豚在海水里跳跃。
“好听吗?只是普通的小海港而已。”麝月笑嘻嘻说:“冯先生可别光凭名字就觉得如何如何,实际上,那个海港破败得很,只做一些小的贸易往来。”
不,那里对我而言有最绚烂美丽的季节,以及我的心一直试图挽回的记忆的死角。我也有些模糊,这些年来,我追寻的究竟是蔚蓝的海港,还是你日渐模糊的身影。冯藤卓在阳光里微笑:“来跑马场工作之前,你又做些什么工作呢?”
“到处打临工,多得很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麝月答。
“看来有很丰富的生活经验。”冯藤卓闭起眼睛,让阳光彻底照在脸上,他看见了熟悉的海港,名字叫蔚蓝;他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名字叫麝月。当年为了一张契约,麝月负气离自己而去,她给了落单和双绚的见面条件。这些年我没有停止寻找它们,就算找到落单,也没有让我兴奋起来,因为我知道你要我找的东西,是你给我设置的最大限制,在你心里,你还没有想好是否原谅我。冯藤卓张开眼睛,看着眼前没有停止忙碌的麝月。你为什么突然回到我的生活里,突然忘记了我是谁,突然不再记得自己的过去,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如今的你,像吃了忘记和再造的药物,除了记得那个海港之外,忽然把一切都颠覆。
“你晒会太阳,我要去马房一趟还有点活没有干完。”
“去吧,我再坐一会儿,好久没有出太阳了。”冯藤卓目送麝月离开。坐在椅子里,冯藤卓歪着脑袋想,如果麝月真什么也不记得也无所谓,反正人找到了,自然有办法让她慢慢记起来。
20、头痛的事
关于沈家大小姐的事情,让李若融颇为头痛了一番,在人证物证具全的情况下,想替她翻案,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沈老太爷随时都可能提审沈大小姐,按照她对于这位老太爷的了解,极有可能定下大小姐的终身罪名,到那个时候想翻身的可能性就更加小了。派出去的人,没有给她任何回音,不知是不是沈叶的确没什么好查的?如今是鸡蛋里也得挑出骨头,只有从这些骨头里挑出刺,才有可能给大小姐找条出路。李若融还派出一拨人调查二小姐的行径,这女人表面对家产没有兴趣,实际是恨自己生不出,抢不了老太太手上的产业。这一家子人,哪一个人心里不把对方算计个千百遍,只要有一点点缝隙,立刻能凿出个山洞。
头痛的事情真还没完,李若融托着脑袋想,办完沈大小姐的案子,一定得想办法出去散散心,哪怕躲到陨落街避几天也好。在房间里待了会,估计出去调查的人不会有信息反馈,于是,她拿起外套,出了李公馆。
按照记忆,她挑了一家曾经只去过一次的咖啡馆,要一杯黑咖啡,坐着慢慢喝。二楼窗外的风景,是黑漆漆的夜和树影婆娑,她对着一根高压线发呆,不绝已过十点。
墨智机因为明天没有事,所以不准备回36区。他上二楼正看见李若融对着窗外发呆,便径直走过去,坐在她对面。“你也知道这家咖啡馆的咖啡?”
李若融回神,眨眼,不客气说:“我不知道。”
“黑咖啡伤胃,还是喝香草的吧。”也不等她回应,墨智机便把她的咖啡交给服务生,让换一杯香草的来。
“我不喜欢香草,我就是喜欢黑咖啡。”李若融没好气说,这人还真自说自话,怎么就知道自己喜欢香草。
“我怎么觉得你瘦了?”墨智机突然站起来,手越过桌子,托起她的下巴。
墨智机的举动非常突然,李若融竟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等她回过神,已经成为咖啡馆里聚焦的目标。“别碰我。”李若融红脸,推开他的手,躲到椅子最里角:“你有神经病,坐那别动。”
“可是我真的觉得你瘦了很多。”墨智机却是一脸笑容,紧盯着她看。
“本小姐向来身材好,有什么可奇怪?”李若融拿衣服把自己盖上,服务员正送上香草咖啡。
“有多好?”墨智机歪着脑袋问。
“管你什么事?”李若融穿上外套:“出来喝杯咖啡也不消停。”
墨智机嘴角一提,一枚银针忽然飞出指间,擦破李若融手背,斜里刺入沙发之内,李若融身体突然不能动弹,直直坐在沙发里。墨智机调暗桌子上的灯,使他们这里变得更加模糊不清。他起身,拔下沙发上的针,丢到桌子上,在李若融旁边坐下。“放心,只有一个小时的麻醉作用。”
“你……你……混……混蛋!”李若融连舌头也被麻得打了结,说不了完整的话。
墨智机凑进她,嗅到她擦的淡淡的香水味道,笑:“你说,你还在,也没什么大损失,只是被我……电脑系统会如何?”
李若融心里一惊,她看见熟悉的场景,心脏几乎跳动,一阵寒冷从脊梁骨爬上,噩梦将由另一个人重演。
“你真的比我上次看见的时候瘦。”墨智机靠进她,吻上她麻痹的嘴唇。他搅动她麻痹的舌头,允吸着她的香气,直把她逼入椅子的角落里。当他抬手想抚摩她的脸庞的时候,忽然间,他觉得自己的手背有水的痕迹。眼泪?墨智机感觉到那些水是热的,并且加速滴落到自己的手背,又流到掌心里,他松开李若融,看见她因为屈辱而充满敌意的眼睛,还有不断滚落的泪珠。
“混……混蛋!”李若融结巴地骂他。
墨智机知道自己今天不会对她采取任何行动,刚才也不过是吓唬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不要哭了,我开玩笑的。”他帮李若融擦掉眼泪,忍不住笑:“和我谈判的时候也没看你哭鼻子,怎么亲一下,就受不了了。”
“管……管……你……你什么……什么事?”
“你看,这里有墨水笔,不如我在你脸上画乌龟玩,直到你麻醉剂消散?”墨智机俏皮地晃手里的笔:“很好玩的!”
“救……救……命!”
黑暗来临,最后想你一次。虽然我可以孤独面对,还是需要你,给一个微笑。我知道怀抱的温暖让人感动,我却不知道什么样的幸福值得去追寻。真实和虚渺并非仅隔一层薄纱,这个世界找不到幸福划过的痕迹,保留下来其实是伤痛。糟糕我忘记去你那儿的路线,摸索的痕迹给不了讯息,我突然听见爱被悄悄捏碎的声音,爱情没有剩余价值。
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冯藤卓由着茶从温暖变为寒冷。他还想着白天马场里的麝月,这个外形熟悉,性格迥然的女孩,究竟为何而来?她也有一个叫麝月的名字,一样的外行,一样来自于蔚蓝海港,只是,她不记得我,对我的印象只有零。
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冯藤卓由着茶从温暖变为寒冷。他还想着白天马场里的麝月,这个外形熟悉,性格迥然的女孩,究竟为何而来?她也有一个叫麝月的名字,一样的外行,一样来自于蔚蓝海港,只是,她不记得我,对我的印象只有零。
客厅里灯突然被打开,博克明办完契约从外头回来。
冯藤卓好不容易适应突然的光明,揉着酸痛的眼睛问博克明:“进展如何?”
“顺利。”博克明随手把契约丢到茶几上问:“半夜三更不睡觉,坐客厅里干吗?”
“想事。”
博克明上下打量他,冷冷说:“没看出来。”
冯藤卓摇头无奈道:“否则我半夜三更不睡觉坐在冰冷的客厅里,做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博克明去房间拿衣服洗澡。
“不知道你也不要否决我。”
博克明把衣服丢到卫生间,依旧冷冰冰说:“我是按照一个人勤劳和懒惰的程度分析你。”
“我这就被你划入懒人堆里去了?”
博克明点头肯定。
冯藤卓叹口气,从沙发里爬起来,客厅里还真冷,回房睡觉了。
厕所里,博克明刚洗完澡,外头就响起了他的手机。他围着毛巾出去,正和郭娉碰个照面,把郭娉羞得满脸通红,跑回房间。博克明从衣服口袋拿出手机,放到耳边:“喂?”
“博克明……你是王……王八蛋……狗……狗屁……杀杀手。”
博克明皱眉头,听着电话里的人骂了半天,冷冷说:“你又到哪里喝傻了?”
“我才高八斗……八斗。是八斗不……是七斗也不是九斗……”
“问你在哪里喝酒?斗你个头!”
“斗你个头。”
“在哪喝得酒?”博克明吼道,他的吼叫立刻把整幢屋子的人吵醒。
“在哪喝得酒?快告诉你。”
“半夜三更怎么了?”阿克鲁第一个走出房间,被博克明逮个正着。
博克明一把拽过他,把手机塞给他:“把这个醉鬼喝酒的酒吧找出来。”
阿克鲁睡眼惺忪开电脑,查方位:“这谁呀,喝得烂醉。博克明你不会半夜三更出去杀打骚扰电话的人吧?”
“在哪?”博克明穿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脸色非常难看。
“索封街的热酒吧。”
“出去一趟。”博克明拿上车钥匙离开据点。
“他真去杀人呀?”阿克鲁搔头皮。
“放心,他下不了手。”冯藤卓招呼大家继续休息,他看见郭娉不好的脸色,却只能让大家好好休息,不能多说什么。
21、宿醉
当中午的阳光全部照到被子上的时候,李若融才从昏睡中苏醒。她爬出被子,看着周遭的一切,心里嘀咕:怎么每次喝醉,醒来的地点都是冯藤卓的据点?还真奇怪。未及细想,后脑中招,李若融抱着脑袋抬头,正对上博克明冷如冰的眼神:“不要打头。”
“你是不是喝得精神分裂了,半夜三更不回家,在外头喝个屁?”
“我只喝了一点点。”李若融用手做笔画。
博克明挑高眉毛,看着她:“一点点,我是在酒吧桌子底下找到你的,这是一点点的量?”
李若融吐吐舌头,其实自己昨天到底喝多少,她压根也不记得了。从咖啡馆出来,她就直接去了酒吧,越想越气,于是越喝越多。
“手机给我。”
“你不是想用手机砸我?”李若融可怜巴巴看着他。
“给我。”
“不给。”
博克明拉起她袼褙,拖出沙发,从她外套里拿出手机。他拿着手机在李若融面前晃,逼得李若融直往后退缩。“我把我的号码删除,如果晚上你再打骚扰电话到我手机上,我就杀了你。”
“冯先生的不算吧?”
“格式化。”
“啊?不要,好多客户信息。”李若融拿到自己手机的时候,已经是一只空白的手机。“怎么用呀?”李若融把手机丢到沙发上,嘟囔:“不要了。”一个晚上光喝酒,肚子自然饿了,李若融摸着空空的肚子问冯藤卓:“冯先生有吃的吗?好饿。”
“厨房里有小笼随便用。”冯藤卓笑道。
李若融乐呵呵去厨房找东西吃,端着一笼小笼包子和一碟醋出来吃。她绕过一脸不爽的博克明,坐到沙发里,津津有味吃起来。
“李小姐,朱锦德打过电话来找你,转告你,李冒已经安排妥当让你放心。他还说,你让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冯藤卓对李若融说。
“知道了。”李若融吃着小笼包回答。
“听说李小姐正帮着沈大小姐翻案,不知进展如何?”
李若融鬼笑:“还行。”
冯藤卓知她防范自己,也不多问:“慢慢吃,厨房里有很多。”
“我说你翻不了案,沈老太爷下周就宣布结果。”博克明认定李若融翻不了案。
“下周?还有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李若融放下筷子:“我怎么没有收到消息,需要如此仓促吗?”
“早晨才传出来的消息,你睡得跟猪都一个级别了,怎么收到?”
“这沈老太爷也真够急性子。”李若融冷冷一笑:“自己的孙女也不肯放过,未免也太绝了。”
“你李家还不是一样。”
“我弟弟犯的罪比她大千百倍,最好也不过是个逐。”李若融辩解:“沈大小姐最多算个意图谋杀,又未成功。更何况有冯先生保护着,她能如何?”
“听说大小姐还杀了花房工人的儿子。”冯藤卓说。
“光凭着一本日记定罪,论处,未免太过草率。”李若融坚持自己的观点:“沈叶说谁杀的谁就是罪犯,她是预言师还是**官?”
“日记?李小姐看过沈叶日记?”
“我……”李若融眨眨眼:“听说的。”
“听你的头,她已经偷偷跑的沈府老爷子书房把日记通看过一遍。”博克明揭穿她。
“多嘴婆!”李若融瞪他。
“实事求是懂吗?”
冯藤卓转移李若融的视线继续问:“看来李小姐有颇多疑问待解决。”
“对,有很多问题没得到答案。”李若融点头:“没料到,老太爷如此心急审判,看来是急着推三孙女上位了。”
“早些有个领头人,也免去她们之间互相争斗。”
“分了就不争了?”李若融摇头笑:“只是明争变做暗斗,更恐怖。”
“按照继承关系,本该给三子之女,更何况按照人品来说,也是三小姐最适合,想必老爷子早有此打算。”
“她在外头十几年,老爷子对她有多少了解?”李若融笑:“装好人多容易,说话小声,万事退后,再赔个笑脸。冯先生也是见过千种人的人,不会什么也看不见吧?我看冯先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装不知道。”
“你倒把我看透几分。”冯滕卓微笑:“李小姐可知,明天不旦审判沈大小姐,三天以后更是沈三小姐的定婚宴。”
“什么!”李若融皱眉:“好快的速度。”
“所以,李小姐有什么问题最好尽快彻底解决,否则,等他们完婚,怕大小姐永无翻身之日。”
李若融皱起眉头,冯藤卓说的没有错,事端已经发生严重变化,必须尽快解决。
回到寓所,李若融立刻接见了外出调查的人员,她需要从现行的线索中找出端倪,也许可以救大小姐于水火之中。
调查人员把一叠材料放在李若融桌子边上,他说:“我查过沈叶父母的案子,只是纯粹的交通案件,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她的母亲当时的确是因为妯娌关系处不好,才和他父亲搬出沈府,也就是为着这件事情,才和家里闹翻,不相往来。我调查了沈叶生活环境和工作环境,您可以看看她的同事对她的评论和看法,看她是不是如她自己表现得是个好女孩。还有这些是我偷拍的访问,说话的人是她原来的同事。”
“关于花房工人的案子呢?”
“表面看是心脏麻痹,但是像36区买个能出现心脏麻痹药物的地方很多,我们还在调查,需要一些时间。”
“尽快查出来。”
“是。”
“另外查查还有什么组织暗地里帮助过她,我要详细的调查资料。”
“是。”
“下去吧。”李若融打开资料慢慢看,电话铃响起,她问:“什么事?”
“李小姐,老爷决定等三小姐订婚宴会以后,把大小姐交个警察处理,求您快救救她!”
李若融皱眉道:“好好照顾你们大小姐,告诉她不会有事的。”挂下电话,李若融嘴角提笑,倘若能找到证据自然最好,倘若不能,我就硬抢,我看你能奈我何?
因为商店的空气不纯净,人们聚集在广场上呼吸新鲜的空气。广场上空旷,人多,鸽子少。当接到电话以后,冯藤卓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飞旋马场,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麝月已经离开,场主说她是突然做的决定,结完工资便离开了。
麝月下一个目的会去哪里?冯藤卓真的很想知道。对于麝月而言,冯藤卓也许只是一个把马寄存于马场的客人,但是对于冯藤卓而言,麝月却是她多年来寻找的目标。
海格大广场的海关钟敲过六点,火红的夕阳血染整片天空,天际是美丽无边的红,心却无法停止疼痛。我也有哀伤,不过没有蔓延而已。
人群匆忙着流动,冯藤卓坐在花坛旁边的椅子里,看人潮从眼前流过。原以为认认真真没有罪,曲曲折折、平平坦坦是过程,没想到一切皆有定数,非我能改变。我想从你眉心找出端倪,可你的心里没有我,又让我从何做起?原来,不是在意就有回报,不是动心就有回昭,不是双眼互动就会有感应,哭了,笑了,都只是惩罚。
找不到前进的道路,该如何判断方向?也许爱上哀伤,才会看见指引的方向。我和你都把对方迷失太久,心灵感应已经失效,如果再不能握着你的手,我怕我的手指会开始逐渐冰冷。
同一条椅子里,坐入另一名男子。他和冯藤卓一样有着另人生畏的组织,他的名字叫墨智机。
“你这是看夕阳还是看人群?”墨智机拿着纸杯咖啡问。
“看远方的风。”冯藤卓淡淡道。
“你的人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把首领单独留在空旷的广场上。”
“你的人不也由着你到处乱跑?”
“因为我不需要人保护,我是强大的,不信,我们可以比试。”
“没有谁是强大的,强大的是自然。”冯藤卓闻到咖啡的味道:“你还去那家脏兮兮的咖啡店买咖啡喝?”
“我用纸杯,不脏。”墨智机举杯:“我请你喝一杯,如何?在我们还没有发生什么利益冲突之前。”
“咖啡?”
“咖啡?”墨智机哈哈笑:“是酒,走吧。”
22、 订婚宴(上)
订婚宴现场热闹非凡,佳宾云云,杯酒相碰,好不热闹。这其中最幸福快乐的自然数沈三小姐。她和未婚夫林氏造船公司的小儿子穿梭于人群之中,和每一位客人碰杯,她高贵幽雅的气质,自然博得客人们一致的称赞。
当沈三小姐沉静于自己订婚宴会的欢快之中时,音箱突然放出了不和谐的声音。音箱里播放了几段奇怪的交易录音,人们很快听出其中有沈三小姐的声音。
“我出钱,你们来刺杀我。”类似沈三小姐的声音。
“这是哪出戏?”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们做得逼真些便好,我要玩个保护和刺杀的游戏,还有记得把刺杀的消息都放出去。”
……
“上回刺杀的案子做的不错,这次继续,别停。”
“自然按照您的要求做。”
……
管家托着盘子来到沈叶面前,沈叶从盘子里取出一只mp3,放到耳朵里,竟然是更加令自己震惊的录音。
“您要的心脏麻痹的药我已经弄到了,什么时候给你送去。”
“这药效果如何?”
“我保证表面看上去像心脏病。”
……
“上次用过心脏麻痹的药,这次不能再用,会让人怀疑的。”沈三小姐即使压低声音说话,也能让人听出是她的声音。
“我这里的药品齐全,还有用能促发脑淤血的药物,您需要什么随便挑,保管满意。”
“没问题,只要有效果,我都买,对你们我向来放心得很。”
……
“这是诬陷!”沈叶再也听不下去,她拔掉耳机,可是,舞台上的电影却紧接着开始播放。
电脑屏幕里坐着一个穿便利店制服的年轻人,郭源认出是当初沈叶救出火场的同事。年轻人坐在一张沙发里,拍摄质量很差,明显是偷拍的。沙发里的年轻人操着口音说:“她救过我不假,但是这个女孩太可怕了,她的表面和内心差异如此之大,甚至恐怖到是两个极端,她玩弄权术于鼓掌之间,并且乐在其中。那天应该是我当班,可我喝了杯水就眼皮重得怎么也抬不起来了,所以她让我到小房间睡觉,后来我听说很多人和她搭班以后,都会睡着。那一段时间我们正评选优秀员工,经常晚上有领导视察,如果被评上就可以调任总公司任职,不用天天上夜班,舒服很多,更有可能升职。她以前做店长也专门踩着别人的肩膀向上爬,否则半个月怎么可能做上店长?”
沈叶惊慌道:“这是谁在乱放带子?这是陷害。”
接着电脑屏幕上出现另外一段画面。一名女子走入一条深邃的弄堂,她把一叠钱交到一伙小混混的手里,然后说:“你们一定要把我的消息四处散布,最好搞得全世界都知道。”
“放心!”小混混得意地回答,接过她手里一叠钞票。
接着,女子匆忙离开弄堂,她不经意地抬头,分明是沈叶的脸。象这样相同的类型,不同人交易的录象,一共放了七、八段,这让在场所有人镇静不已,场面一度陷入死寂。
“这是恶作剧!”沈叶慌忙为自己辩解,她看见四下里疑惑的眼神,以及未婚夫皱起的眉头,她跌坐到地上,心里一凉。
沈府,老爷书房内,悲伤情绪远远盖过愤怒。一向聪明的沈老太爷突然糊涂了,他不知道谁真谁假,或者他更希望一切他所希望的事情是真的,他不喜欢的事情是假的。
大小姐已经被松绑,被扶坐入椅子里,她面容憔悴,这些日子遭了不少罪,磨掉她平日里不少的锐气。二小姐、三小姐分坐两边,脸色也不比大小姐好看多少。除了他们,还有冯藤卓和李若融。沈老太爷没有让其他人进书房,他不能在更多的人面前再丢颜面,他之所以把冯藤卓也请来,是因为他从头到尾负责保护沈三小姐的安全,是重要的知情人,而李若融也能够步入书房,因为她正是定婚宴会上一系列录音、录象的始作俑者。
“李小姐年纪轻轻出手不凡,一系列举动搞得我这把老骨头无从应付。”老太爷对李若融发话:“您现在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否则,我可不放过你。”
“救人心切,得罪了。”李若融笑:“老爷是明白的人,不会冤枉好人。”
“你说吧,我知道你心理想什么,这一屋子,没有好人。”
李若融挑眉毛笑说:“说整个事情之前,得先介绍一下沈三小姐当初的生活环境。自从沈三少爷离家以后一切生活都必须自理,生活方面自然相对比较拮据。平日里,沈小姐一定经常听父母谈论沈府,毕竟离家再外,不留恋家是不可能的。沈小姐对沈家家族的历史由来、相关事件、现状等等基本出自于其父母之口,平日里耳闻目染自然对于沈府府邸有相当了解。她的父母出意外以后,生活更加拮据,她想立刻摆脱自己现行困难的处境,于是她大胆做了一个计划。首先她收买许多小混混,到处散步她是沈家流落再外三少爷的女儿,她散步的内容里自然涉及到她具体所出的位置以及生活情况,此举果然吸引老太爷快速前来认亲。同时,她还自己编导,委派几个杀手集团刺杀自己,更加吸引老太爷的注意力,以更快速度达到目的。这其中做得最漂亮的,自然是黑色本子的人,表面看来像刺杀,却总也不成功。”
“我听说黑色本子是个黑社会集团。”老太爷说。
“对。”李若融暗笑,那黑色本子的墨智机不就是你的长期合作伙伴,他用假名旷大与你做经济往来,你倒不认识她了。
“有人刺杀自然老太爷会出面营救,于是便发生了冯先生的保护契约。一切进行得相当顺利,很块沈三小姐被接入沈府,开始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既然她已经认主祖归宗,我待她也不薄,为什么她还要……”
“很简单,因为到了府邸以后,她发现地位岌岌可危,虽然他的父亲是家中唯一的儿子,但是此刻沈家的家族格局,将来的财产分配已经发生改变,一半已经被您分割,另一半还悬在半空中方向不明,她肯定不可能得到全部财产,这对于将来她的权利走势是很大的障碍。虽然可以通过招婿生儿子的方法取得家产,但此方法也有坏处。一,她如何保证生下来的肯定是儿子?二,难道宅子里的人会眼睁睁看着她顺利生产,而无动于衷?她能搬动36区的组织,其他人又何尝不可?”
老太爷倒吸收一口冷气,没想到竟然步步为营,逼自己进入圈套:“那么日记被拿到也是巧合?”
“巧合都是事先安排的骗局。”李若融点穿沈三小姐:“她等得就是个这机会。她故意以写日记的方式,把在府邸发生的所有事件记录下来,并做夸大处理,还把化验毒药的单据塞在日记插页里。为了有物证,她留下部分食物于床下,装做不敢食用无奈丢弃于窗下。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她把日记留在容易找的地方,装做遗漏在房间里,自己外出,由丫头找到日记,直接禀告老太爷。这样即显得自己无辜,处处隐忍,让老太爷对自己印象更深一步的好,同时也是向大家澄清,绝非故意打报告,全为偶然。用这样的策略,沈三小姐很快除掉第一个心头祸患,沈大小姐。另外在你的日记里有多有少提及二小姐的不好,为的是让他老太爷对其存有戒心,这样家族另外一半继承权走向基本上就落到了三小姐的手里,只等结婚生子便可。”
23、订婚宴(下)
“这些全部是你的推测!”沈叶呼叫:“我是被冤枉的。为什么到最后信任都没有用?”
“因为是你先利用别人的信用,才让信用失效果的。”李若融直接说。
“冯先生您为我说句公道话。”沈三小姐找冯藤卓做救命稻草。
“承认吧,我的人已经找到你和黑色本子签署的契约。另外宴会那天,我已经开始怀疑了。”冯藤卓淡淡说。
“我已经掩饰得相当好了,怎么会有破绽?”沈叶皱眉头:“你诈我?”
冯藤卓淡笑说:“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一个人突然之间的巨大转变,宴会那天你的表现太完美无暇,太显眼,太老道了。说明从前,你也有出入此类场合的经验,这和我认识的沈叶太不一样,所以我知道你一直在利用我。”
“阿罗也是你害死的,为的是让老爷迁怒大小姐。我已经调到你在36区某个地方,与人交易买卖心脏麻痹药的录象资料,保证很清晰,沈小姐想看吗?还有你想买的脑淤血的药,又想给谁用,老爷吗?”李若融把录象和契约放到老太爷手边。
“你……你厉害,我斗不过你。”沈叶的心算彻底凉透了。
“斗的就是一个残酷,罗小姐该懂的。”李若融平静地说。
“小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已经打算把财产分于你。”老爷痛心疾首。
“没有安全感。”沈叶冷冷道:“你老了,能管多久子孙的事?如果今天我不把它们都处理掉,又如何保障自己将来的安全。她们是玩惯商场、斗惯了的人,没有你做屏障,我如何保持自己的安全地位?所以她们必须全部消失。”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买药害我?”
“那是清理起其他异己以后才准备用的,没办法,权利斗争向来是残酷的。我只是提早结束你将来怀疑的机会,我也可以安心继承家产。”沈叶冷冷回答,一切公诸于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好一个先下手。”老爷无奈摇头,自己一身基业,却要毁在这伙不肖子孙身上。“老大、老二我想听听你们怎么说。”
二小姐道:“爷爷,可不能厚此薄彼,她老三犯了错误,您一定要重重责罚。”
“你就没干过缺德事?挑唆老大,和外头公司勾结,贪污公司的钱?我有凭有据,该如何罚你?”老爷口气平静地问,让小姐无从回答。“老大你说说你的想法,我知道投毒的事你也没有少干,你有话直接说。”
大小姐惨淡一笑说:“抓住了,我也无话可说。爷爷,我是干过很多错事,可爷爷那天把我当挡箭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是您的孙女?我气不过,一样是人,凭什么她突然出现,就把我们所有一切夺走,您不也一样残酷又残忍吗?”
老爷点头:“说得不错,我的确也有很多没有考虑清楚的事情,做了就无从后悔。”老爷思前想后,终于决定放手,他含泪无可奈何地说:“原来准备晚些分的,既然你们争得如此惨烈,老太太那一份,我也分三份给你们,而且永远固定于你们名下,如何?”
“这样自然最公平。”三小姐松口气。大小姐和二小姐心里自然也没有意见,这是最公平的办法。
“明天我开个记者发布会宣布这件事情,你们的份一个也不会少。至于阿罗的事,所有人都不准备再提,口径一致,心脏麻痹。今天外界闹的事情,就对外宣称是有人恶搞,都是后期制作处理的,找个能替罪的人把做假的事情顶下来。所有日记和录音录象资料都销毁,以后不可翻案。希望你们分了财产能相安无事,好好作为。”
“听爷爷的。”
老太爷说完,闷闷不乐的出了书房,他孤寂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没有一个孙女上前搀扶,三个孙女脸上却挂着满意的笑容。
李若融看一眼老太爷孤独的背影,最着房子里三位小姐说:“老太爷已经把权利给你们了,好好处置你们手里的产业吧,别最后败在你们的手里。现在你们爷爷年纪大了,你们是不是应该去扶他一下?”
她的话这才提醒三人,毕竟老太爷还没有完全下放权利,三个人你推我搡的出了书房,装模做样扶老太爷,却全给老太爷退了回来。这个时刻也不用假惺惺了,扶不扶不会影响你们得到的财产分额。
最近空气回暖,感冒开始流行,哪儿都遭殃。虽然如此,36区各个组织的活动却从不曾停止。这一日,冯藤卓正完成一笔契约,他手里拿着一叠报纸,脸色看来有些疲惫,在海格大广场的长椅里找了位置坐。
喝着才买来的暖和的茶水,冯藤卓打开报纸,一条消息立刻吸引他。原来,沈老太爷分于孙女的财产中,全部含有债务,这些年沈氏已经面临倒闭边缘,老太爷也极力挽回,但收效甚微,现如今觉得自己年龄已大,是该把权利下放,让孙女门闯一闯。原来老太太手上的是还没有还清的债,冯藤卓微笑,想到李若融那一天一气呵成的办事效率,以及最后的话,不免佩服,原来她早就把沈府的经济状况调查得一清二楚,把个作乱的事情也玩弄于鼓掌之间,好厉害的女孩。
现在经济不景气,倒闭负债的厂家可真不少。冯藤卓合上报纸,眯起眼睛不让阳光刺激眼球,经济哪有那么好搞,沈家究竟斗的是经济还是残酷?是地位还是名利?斗到最后,老太爷把个烂摊子一撒,不管了,你们这些人忙活半天,结果却只捞得两手债务,这又是何苦?
忘记不快的记忆,冯藤卓继续享受他钟爱的阳光。
瞬间的给予都记得,有时候觉得她象空气,虽然存在却难察觉,她的出现,需要靠奇迹。聚焦的阳光里,冯藤卓再次看见自己期盼已久的身影。她正向着自己而来,冯藤卓却觉得如此遥远。
“冯先生在广场做什么呢?”麝月的笑容融进阳光里。
冯藤卓起身,走近她,问:“你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在找你。”
“我?”麝月微微笑:“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
“什么?”冯藤卓皱眉,他伸出手,抓到的却只有一把亮而玄目的碎屑:“麝月,不要再让我找了,我很累,我错了,停止惩罚吧!”
“什么?”冯藤卓皱眉,他伸出手,抓到的却只有一把亮而玄目的碎屑:“麝月,不要再让我找了,我很累,我错了,停止惩罚吧!”…………
麝月的眼泪划过嘴角,在阳光里奕奕生辉。“是你太思念她,还是她没有停止思念你?我只是思想,您懂吗?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在微妙的思想中,我却能感觉到她的一丝想法。或许是思想创造了我,把我带到您身边。您一定是她非常挂念的人,否则,她不会在昏睡中,还有如此强烈的意识。”
“她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冯藤卓想拉住麝月的手,却只能抓到一把碎屑。最后定格的画面,是麝月逐渐飘散的景象,如同当时在蔚蓝海港的港口,消散得如此彻底,不愿让人找到。望着手里仅剩的碎屑,在阳光里如此玄目,冯藤卓伸出手,让风把碎屑吹散。他叹口气,看着远方的风景,我看到过幸福,虽然我知道那只是假象。
1、新闻 动物园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雨虽然停了,天气却开始越来越冷。开窗的时候,冷空气直往脖子里窜,这样寒冷的天气谁也不乐意往外面跑。房间里的空调早被开得暖洋洋得,热茶在桌子上的小炉子里煮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湿气和茶香。
费有些感冒,郭娉煮了姜茶给他喝。每年冬季来临,她会为大家煮上一锅红塘姜茶,驱除寒冷。郭娉端了六碗姜茶,分予大家。喝下红塘姜茶,身体果然暖和很多,姜的辣和红塘的甜比例适中,甜腻和火辣微微烧着喉咙流入胃部,立刻被一股暖意包围,非常好喝。
时间在微微的茶香中流过,客厅里很安静,似乎还有微微的鼾声。然而安静才维持了一个小时,立刻被窜入房间里的一阵冷风终止。冷空气突然入侵,让房间里每一个人不禁混身一颤,虽然门立刻被关上,但是来人周身寒气未散,好一会才让大家重新恢复到空调的热气之中。
“博克明,你不冷吗?西装里只穿一件衬衣。”郭娉替他盛一碗姜汤,端给他。
博克明接过碗,随手把契约丢到茶几上,一口气喝掉汤,太甜腻,不是他喜欢的口味。“今天报纸看过没有?”
“有什么新闻?”冯藤卓打开报纸问。
“据说s城里的恐龙展览咬伤了一个孩子。”博克明把碗放到桌子上:“你看f版。”
“恐龙展里的恐龙全部是电子控制,动作统一,怎么会咬掉一个孩子的手指?”冯藤卓看报纸也觉得奇怪。
“会不会是电脑失控?”阿克鲁比较相信科学。
“展览会里的恐龙除了主要部件是钢铁的,其他都是没有伤害的塑料材料,更何况牙齿的部分是圆形水泥构成,最多是个压碎,怎么可能把一整个手指咬下来?”
“36区怪事多,没有想到s城也有如此奇怪的事情。”阿克鲁立刻上网查询关于恐龙展咬伤儿童事件。“老大,网上说,被咬伤孩子的父母说,小男孩触摩恐龙的时候突然恐龙的口闭合,接着整个手就被卡在恐龙的嘴巴里。工作人员撬开恐龙的嘴,发现它的牙齿并没有杀伤力,怀疑是里头的机械部件把孩子的手搅进去,导致伤残。”
“看来纯属意外,不管假恐龙或者真恐龙,伤了人,都会被列入危险品种之列。”冯滕卓微笑,一条新闻看过也就过去了。
“听说最近s城和36区的交界线看管得很严,很多交易被挡回36区,看来s城有意抓一抓市边界。”郭源算完帐,抬头说他最近的听闻:“银行监管力度也加强了,不明帐目会彻查,看情形,有人想搞点事端。”
“市边界年年说整顿,年年有行动,却从来没有有效机制遏止,这一次说不定和往年一样,是年底盘查,为了考级,做做样子。”郭娉倒不担心。
“年年都一样才麻烦,万一其中发生变故,想作应急就来不及了。”冯藤卓思量:“银行里的帐处理得如何?”
“放心,已经全部转到跋涉银行,一分也不会留给他们。”郭源笑答。跋涉银行在世界各地都有驻地银行,在s城和36区分布大约一百多家。跋涉银行最大的特点是不问金钱出处,凡是存取,无须预约,可以立刻提现,银行绝不干涉。所以,跋涉银行是36区很多组织首选的存储机构。
“很好。”冯藤卓点头:“保护好我们手里的东西,让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去。”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恐怕就算从一百个人的嘴里说出来,李若融也不会相信。在s城的动物园里,她看见了曾经在仓库疯狂吃人的蝴蝶美女化蛹女。除了化蛹女,她还看见许多只有在36区偏远山区中才能够看见的动植物。
周三早晨,李若融收到一本宣传小册,由s城的动物园邮寄而来,基本上是介绍动物院最近正如火如荼开展一个叫做极至动物展览的活动,时间短促,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是一场珍稀物种佳年华,于是李若融决定带小表妹周末去玩。然而到达动物园以后,她万没料到会看见如此之多的36区才有的物种。回到家以后,李若融还考虑着动物园里的情景,这些危险的动物他们是怎么从36区运送出来的,要知道,这些动物都是政府明令禁止的物种,他们到底是怎么得到特批令,而顺利展出的呢?
为了弄清楚事情,李若融翻出宣传小册,她发现除了动物园地址,并没有制作单位的资料,看来对方也不想惹麻烦,连宣传也放弃了。她又上网查询动物园网站资料,发现动物园主站上只有一个友情连接和一条导航宣传,其它并未做相应介绍。她点击宣传栏目,进入另外一家独立的网站,这家网站下方一样没有制作单位显示,也没有备案号码。她查了网站的域名地址和空间,原来对方为了避免申请备案号,特别在一家大型网站上申请免费空间和博客。这种域名通常是虚设,非一级,大多处于二三级别。它的空间不支持动态,上传麻烦,所以,它把所有网站做成静态连接,即不支持网上定票,也不支持在线搜索等数据库功能,更没有友情连接,只做纯宣传之用。李若融又去博客看了看,也以宣传为主,查不到确切的持有者。如此小心谨慎,看来也是不希望自己惹麻烦,万一出事情,可以全身体而退,如果牵涉到动物园,动物园责任相对会减轻不少。。
看了会儿稀有动物展览介绍,李若融基本肯定,他们展览的大部分稀有动物来自于36区,数量可能比她想象之中多得多。36区的物种向来不允许进入超越36区的区域,一方面是为物种的生存环境考虑,怕它们离开特定环境而不能存活。另一方面也是为生态平衡考虑,随意把36区的物种放人s城的环境,很有可能破坏原有的生态系统,导致变异。最后一方面是为群众安全考虑,36区物种繁多,其中不乏具有强烈攻击、伤害性的品种,如果发生意外,导致群众受到伤害,这个责任是非常严重的。
看完稀有物种介绍,李若融又到其它网站闲逛。在新闻集中报道网上,她看见接二连三的意外伤害事件。新闻集中报道网是s城最具权威的网络新闻机构,它的新闻向来以快、准出名,这次接二连三的报道意外伤害事件,看来,他们是想就这个题目做一个专题。李若融随便点几个进入查看,不禁皱起眉头。这些意外事件的时间非常集中,伤害大部分是由动物伤人造成,也有机械故障所至。袭击人的动物千奇百怪,无论凶狠亦或温顺,好象全部变得具有攻击性。机械故障导致伤亡的事件也与日俱增,仿佛一时之间,所有机械都不听使唤了。
正当李若融网页看得起劲的时候,管家敲响了她的门,她让管家进来。管家手端着银制托盘走入房间,把一只锦绣杯子放在桌子上,说:“小姐,冬天快到了,老爷让我给您钝些补品,御寒。”
李若融看一眼杯子,眨眼问:“什么东西?”
“据说是里面有很多味中药材,还有稀有的补品,是老爷的朋友特地从36区带回来的,专门给您补身体的。老爷的这位朋友此次带了很多特色补品来,适合每一个人的都有。”
李若融把杯子推远说:“免了,我不需要补品。”
“可是小姐的确比从前瘦了很多,如果老太爷度假回来看见,会怪老爷的。”
“马叔,我还没七老八十,真的不需要。”李若融讨饶。
“不如小姐喝一口,虽然补药有些苦涩,但我也放了不少冰糖。”
“就喝一口。”李若融扭不过马叔,于是讨价还价。
“一大口。”马管家打开杯子,递到李若融手上。
李若融捧着杯子放到嘴边,虽然放了不少冰糖,但还是不能完全祛除苦味。李若融喝药的时候,觉得有东西碰到自己嘴唇,照理药已经用滤网滤过,不会有那么大的残渣。李若融喝着中药看杯子里的漂浮物,不看则已,一看她差点把杯子丢到地上。原来杯子里不是有一点点漂浮物,而是有很多,盖满了整个水面。可能刚才沉在被子底下,现在泡透了,全浮到水面上,原来是一条一条白色罗圈型的双头虫。李若融跑到厕所,一直把前几天吃的东西都吐光了,才捂着胃从厕所出来。她脸部抽筋地指杯子:“那……那虫……怎么进去的?”
“这些是药物冲剂,泡入熬好的滚烫药中,有很好的滋补作用。”
“冲剂,是虫,挪动的虫!”李若融指着杯子怪叫,“拿走,这辈子不要让我看见,全部倒掉。”
“小姐,这些是虫不假,但它是36区卧心沼泽里的湿虫,是那儿鄂鱼最喜欢的食物。”
李若融指自己鼻子:“我长得像鄂鱼?”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好,您现在拿走,我感激不尽。”李若融打发管家离开,坐在椅子半天没恶心够,想到卧心沼泽里的湿虫,又到厕所里吐个够。回到房间她倒有些奇怪,说到补品,未必36区里出的就是极品,但是36区的确有些品种是s城不可能购买到的。平日里父亲朋友带来的补品,都是以毫克做计算单位,这次竟然给每个人带了很多,到底是怎么回事?要知道就算在市面上买,想凑齐所有人的分量和品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2、和悦钟
如果这个世界可以收藏烦恼,你想把它藏到哪里?如果这个世界可以收藏烦恼,它给的空间是否足够?你可以不回答,因为我也没有答案。
当天空不再挂满乌云的时候,冯藤卓的心情总算随着阳光的出现而不在阴霾,虽然那些烦恼时不时还会被翻出来,但是,他是会用笑容消化的男人。
早晨的报纸被丢弃在沙发上,这一定是博克明看后丢的;还有桌子上吃的半碗泡面,八成是费打游戏以后吃的;满地纸团,是大会计郭源的杰作;沙发旁边一堆玩具,不用说也知道是吉莫极的;桌子下面一堆塑料包装,肯定是阿克鲁组装机器配件留下的。郭娉收拾着这一伙没卫生概念的家伙摊得到处的垃圾,不免冒火:“天天给你们收拾,怎么天天弄的一塌糊涂。”她的声音淹没在吸尘器巨大的嘈音之中,所以也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你可不可以不吸尘?”博克明从房间里出来,踢掉吸尘器的插头。他一个晚上没有睡,才合上眼睛,就被这巨大的噪音弄醒。
“你看看,这里乱的!”郭娉插上插头:“十分钟就好。”
“女人太会干活很容易老。”博克明昏昏沉沉回房间,临了,也没句感谢话。
“什么!”郭娉气得半晌没反应过来:“我只收拾自己的房间了吗?那是公共客厅,你们没有一个人爱卫生的,包括老大!”
冯藤卓笑一个,替她开窗户,透空气。
郭娉吸完尘,又开始擦桌子,擦地板,洗沙发套子,忙来忙去也没有一刻停。
“郭娉,难得今天空闲,休息休息吧。”冯藤卓看她忙碌劝道。
“马上好,把沙发套子洗出来就行了。”郭娉把沙发套子全部丢到洗衣机里,打开开关,又去厨房里烧好开水,才总算干完。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快吃午饭了,你想吃什么?”
“我已经叫了外卖。”冯藤卓笑。
“今天大家都有活动,倒免去我烧饭了。”郭娉笑说。
“郭娉是能干的女孩子,工作认真又会做家务,不知道谁会找到你这样能干的女孩子作女朋友。”冯藤卓笑着开始他的话题。
郭娉脸一红:“谁知道。”
“我看我们这里没有适合你的,得替你去外头找。”
郭娉无奈一笑:“老大,不要开玩笑了。”
“我不开玩笑,这里几个家伙完成契约不错,论风花雪月、谈情说爱的事情都是大笨蛋,不适合做交往的对象。”冯藤卓手指敲着桌子说:“不如让我来做媒人替你外头物色一个。”
“我不要。”郭娉的话门铃打断,她去开门,迎进一个陌生人。“老大,有人找。”
走进房间的是个三十左右的女人,戴着金边眼睛,穿着整齐的职业装,看上去像坐办公室的白领。冯藤卓请她坐下,让郭娉端出两杯茶,放到桌子上。
“您是冯藤卓先生?”女人有点不相信,36区有名的组织首领,竟然如此年轻。
“是。”冯藤卓脸带微笑,却从女人涂的红色指甲油看出,她绝对不是办公室里的白领,她的岗位可能在酒吧之类的地方。因为大红色的指甲油太过刺眼,反而显得不庄重,不适合比较注重礼仪着装的办公室。他闻到指甲油的味道有点刺鼻,很有可能是比较便宜的货品,说明这个女人比较不拘小节,并不在乎化学药剂是否过量,只图它的色彩。这个女人从进入房间,手里就一直捏着一川挂着酒桶标志的钥匙,仔细闻,还能闻到衣服上淡淡的啤酒味,所以他才推测女人可能出自酒吧。
“是。”冯藤卓脸带微笑,却从女人涂的红色指甲油看出,她绝对不是办公室里的白领,她的岗位可能在酒吧之类的地方。因为大红色的指甲油太过刺眼,反而显得不庄重,不适合比较注重礼仪着装的办公室。他闻到指甲油的味道有点刺鼻,很有可能是比较便宜的货品,说明这个女人比较不拘小节,并不在乎化学药剂是否过量,只图它的色彩。这个女人从进入房间,手里就一直捏着一川挂着酒桶标志的钥匙,仔细闻,还能闻到衣服上淡淡的啤酒味,所以他才推测女人可能出自酒吧。
“我听说,冯先生是36区有名的契约人,没有什么契约是您完成不了的。”
“过奖了,我只是量力而为。”
“好,”女人点头:“那么请问冯先生,是否能替我完成这一项契约?”女人将一只信封推到冯藤卓面前。
不直接口述,要写下来,究竟要我做什么事?冯藤卓打开信封,摊开信纸,不禁皱眉:“刺杀?陈森?”
“酬劳一定从优。”女人眼中露着诱惑之色道:“价值一亿的先秦时期的青铜三十六件套和悦钟如何?”
冯藤卓淡淡微笑,却推辞说:“酬劳的确很诱惑人。可惜,事不凑巧,能帮我完成暗杀契约的杀手最近被我派到其他地方去了,一时半刻回不来。”
女人皱起眉头,她没有想到,冯藤卓会立刻拒绝契约:“冯先生,这可是价值一亿的酬劳,不比您平时签的哪份契约少。如果您觉得不够,我们可以加到您满意为止。”显然,这个女人并不在乎钱。
“实在,实在抱歉,无能为力。”冯藤卓依旧一副招牌微笑,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我这人有个原则,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的最好。现如今能提替我顺利完成任务的人不在,我出不了手,又如何能保证替您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呢?”
女人知道再和冯藤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她起身,脸上露出不快,不冷不热说:“我还以为36区的人只要有钱什么都肯干呢?现如今超过一亿的契约都不肯签,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了,可惜了一亿。”冯藤卓笑着起身,已经做势送客。
“36区组织有的事,我就不相信我出的起钱,还找不到人做协议?”女人气呼呼出了据点,她万万没有料到会被拒绝,而且还是有一亿以上酬劳的情况下。
关上门,冯藤卓真是替青铜三十六件套和悦钟惋惜,多好的上古物品,现如今是很难觅得的上品就让自己嘴皮上下一动,给回绝了。真是无限量的可惜呀。
“您这唱得又是哪一出?”郭娉笑着收拾茶具问:“心疼了吧?多好的酬劳。”
“当然心疼,青铜三十六件套和悦钟,不光说它的收藏价值,就算今天再到巴布亚克漂流岛走一朝,也未必能搞到。”冯藤卓叹口起:“只可惜,拿不得。”
“有什么东西是你拿不得的?”郭娉好奇。
“你可知道陈森是谁?”
郭娉想了想,觉得名字的确很熟悉。“是不是s城市边界监督委员会局长陈森?”
“不错,她要我们暗杀的正是市边界监督委员会局长。”冯藤卓点头,继续说:“市边界监督委员会局长掌管着整个s城市边界的事务,包括和36区边界的管理。而且我知道,陈森不但是市边界监督委员会局长,还是s城物资交流局的局长。物资交流局是包括贸易往来在内的所有物资交流的机关,掌握着经济命脉,是很大的官职,我们没有必要和他们过不去。毕竟行走于s城和36区之间,事情做得太招摇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说得也是,没有必要为了一件东西,和整个s城为敌。只是奇怪,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出钱刺杀政府官员?”
“同职?或者损害到他们利益的人。”冯藤卓懒得多想:“权利斗争的事情我们不管。”
3、刘叔
这个世界有些事情,就算你躲着藏着,它该来找你还是躲不过,避不开。冯藤卓推掉了暗杀契约,却又接到一个保护协议,需要他保护的人正是前些日子有人花钱让他刺杀的陈森。一个要杀,一个要保护,把他的脑袋都搞混了。
冯藤卓是聪明人,知道这两个事件必然有重要联系,他既然推辞掉一个,就不可能接另外一个。
长着能把稻草说成金条舌头的说客刘叔,将一把钥匙赛到冯藤卓手里:“只要你能保护陈局长一个月,这车归你。古董车,我的宝贝,很多人都看上它,出高价我都不卖,送给你,你赚了。它不但样子好看,性能也非常好,就是绕遍地球也不成问题。”
冯藤卓扬起笑脸问:“真的吗?万一我地球绕了一半它不听我的怎么办?”
“您来找我啊,包换我!”毫不犹豫,干净利落地回答。
冯藤卓脸带微笑的点着头:“哦,看样子我还得再租一辆拖车和一架飞机才行。”
“呃……”刘叔脸部很不自在地抽动了几下。
冯藤卓却把钥匙塞回他手里:“古话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可不能拿您老人家的宝贝,该我送宝贝给您的。”冯藤卓心理更明亮了,送如此好的车给自己,这事一定不小,如果上次酒吧女老板是和陈森过不去的人派来的,那么你刘叔就是陈森的拥护者。
“好车,保证你操作自如。”刘叔还想把钥匙推给冯藤卓,被他很巧妙地躲过去。刘叔有些不高兴:“冯藤卓,你小子够油滑,难道我刘叔找你帮个忙也不成?”
冯藤卓微微一笑,点穿道:“刘叔消息灵通,前些天谁到我据点来过,交代过什么事情应该已经一清二楚了吧?”
“我让你保护他,又不是让你杀他,是美差!”刘叔试图说服冯藤卓。
“美差?您这是希望我和整个36区为敌吧?”
“瞧你这话说的。”
“如果我保护陈森,那么肯定会和刺杀他的人起冲突,那些人大部分来自于36区,而且看情形,对方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请的人一定不少。果真如此,肯定不会只请一个组织,难不成我得和每个杀手集团结怨?您还让不让我在36区混了?契约饭不好吃,你得照顾着点小辈。”
“你小子还够精的。”刘叔瞪他一眼,知道再多说也没用了,冯藤卓铁定不会接这笔单子。“冯藤卓不瞒你说,刘森是好官,所以我才想请你保护他。”
“爱莫能助。”冯藤卓淡淡道。
“行,你不帮就不帮,我找别人去。”刘叔怏怏不快地坐进自己的车里,发动车子。
离开刘叔的车行以后,冯藤卓顺便到郊区闲逛。空气清新的郊县,可以让紧绷的大脑神经放松,暂时忘却许多恼人的烦恼。冯藤卓在小路上随便地走,他考虑着要不要去渡个假,放松一番。或者去狩猎也不错,现在还是狩猎旺季,可以打一件皮草外套。想到狩猎,冯藤卓不免想起客风移动角斗场,那个范篱噩梦般待过的地方,不知道范篱现在过得如何,原来我们是一个团体,现在你漂泊到哪里?
冯藤卓走着走着,不觉来到一片巨大的湖边,湖水在太阳里波光粼粼,煞是好看。他在湖边站了会,感受着湖水淡淡的味道,不觉又想到那片有着蓝色海水的港口。为什么想往的事物总是遥远而不可及,是我太贪心了,还是本来,故事的设定就是不及?
“冯先生随意闯入私人领地,可是危险的事情。”
“李小姐?”冯藤卓移开湖面上的眼光,一脸不解。
“36区的蓝水湖让我家买下来了,所以现在属于私人所有。”李若融笑道。
“我正散步,没想到走着走着,就到蓝水湖了。”
“说明冯先生这路走得心不在焉。”李若融点破他。
冯藤卓哈哈一笑,点头:“说得没错,的确是心不在焉。李小姐生活富裕,应该没有什么烦恼吧?”
“这个世界上谁会没有烦恼,有个地方能收藏烦恼才好呢。”李若融看着湖水说:“像冯先生这样豁达的人,不是也有走恍惚的时候嘛?”
“是呀,人人都有很多烦恼,解决方案却很少。”冯藤卓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挂着微笑:“李小姐知道郭源吧?最近我正替她烦恼。”
“烦恼什么?”
“女孩子挺不错,人漂亮,又能干,家务也全会,做菜更是一把手,怎么会没有男朋友。”
“您这是想为谁做媒?”李若融有点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博克明我觉得不错。你看事情向来清楚,今天碰到了,正好听听你的意见。”
不碰到才好。李若融看着湖面,笑问:“郎有情妹有意的事情,他们觉得适合就好。”
“真的好?”冯藤卓依旧保持着笑容:“如果李小姐觉得可以,我就撮合他们两个在一起。”
李若融垂目道:“冯先生对他们最了解了,你说合适,怎么可能不配?”
“李小姐其实也很不错,我看也该找一个适合的男孩子才是。”
李若融看着冯藤卓的眼睛,嘴角依旧挂着笑:“冯先生最近是不是没什么契约,所以改行做媒婆?我家小狗正缺个男伴,冯先生接不接?”
“我帮您留意着。”
接下来的时间是大段的沉默,两个人站在湖边看着湖水发呆。阳光把湖水点缀的异常漂亮,只是人已无心欣赏。如果这个世界可以收藏烦恼,你想把它藏到哪里?如果这个世界可以收藏烦恼,它给的空间是否足够?你可以不回答,因为我也没有答案。
4、古迹博物馆 董先生
空气混沌,头脑迷糊,该不该归结为人类破坏自然平衡?费从一家大型百货商店出来,头昏又眼花。还没有完全入冬,百货商店里的空调已经开得几乎可以煮熟一个鸡蛋,空气浑浊,人口密度大,闷得他进去五分钟,就迫不及待逃出来。吹着街道上比差强烈的空气,费把外套拉练拉到脖子下方。穿过几条人潮汹涌的商业街,费在s城古阅博物馆前驻步。他抬头仰望巨大的书法匾额,匾额上赫然写着博物两个字。据说匾额上的博物二字出自唐朝,也算是博物馆的镇馆之宝。费心想,如果把这块匾额搞走,得叫上吉莫极一起干才行。
s城有多家大型博物馆,这家叫做古迹的博物馆大部分展览作品来自于私人收藏,它的主要功能只是负责开展博物展览而已,本馆的收藏在s城并不算多。所以在s城,如果想开个人古物展览,大部分都会找上古迹博物馆代理,它的名气由此而来。费买了八十的门票进入博物馆。因为是周末的缘故,博物馆一共开设了十八个馆,分别展览了古籍、玉器、丝织品、钱币等等物品,内容繁多,项目丰富。这些展览品全部来自与私人收藏,如果有遗失,博物管将承担所有责任和巨大损失,所以为了安全考虑,博物管加派了大量安保措施,以防有意外发生。
费对于丝织品、玉器等等没有特别的兴趣,他穿过各个分馆,最后进入古籍收藏馆。古籍馆里人不算多,费走进去,发现这个馆虽然地方不大,但却有十六架摄象机全角度监视,同时还配备了六个保安,丝毫微小的举动都有可能引响警报器。
费仔细观察周遭的环境,三面展览,一面入口,没有设立门户,有两个保安把门,另外四个保安分别有自己负责看管的区域,眼睛时刻不离开展品。中央特别展览的布局是个高出的平台,里面放着最贵重的古籍展览,时不时有保安人员上前查看,以确保安全系数。展览管不见光的地方一定还有很多细节处理,每一个细小地方一定安装了警报系统,稍有差池,都可能引起警报。墙壁有一定厚度,里面一定有很多线路系统,听地板的声音有些空洞,估计里面也有部分线路,但搞不清楚有没有安全系统。
费一步一步走到他的目标物之前,中央高台斜面小展台。这是一个突出的区域,上面360度回旋放着八个斜面小展台,一共展览了八本不同年代的极品线装古籍书。费看着他的目标物,一本年代久远,已残破不全的古书。介绍牌上写着这本书出自于宋初,是一本介绍书法的古籍,作者已无从考究,现属于一名叫做董强的古董商人。隔着护栏,费发现装书的斜面小展台高度和宽度只比书大一圈,像是个透明的装书的盒子,用的是特制玻璃材料,这种材料防水、防电、还可以保持特定温度,能够很好的保护古籍不受空气等等物质损害。费悄悄弹指,将一点芝麻大的荧光粉点在玻璃面上,复又将手插入口袋中。
保安四下里巡逻,费假装看其它古籍,脑子里却考虑着怎么把它弄走。如果直接用手拿,一定会造成破损。如果想搬走展台,它的四个脚,连着地面,里面布满微型感应线路,强行拆装没有足够的时间,也会引起内部警报器报警,到时候想拿书又走人恐怕不容易。如何才能拆下斜面展台而不影响警报器呢?费仔细盘算。四个角的感应线连着盒子底部的装置,但是盒子内部并没有线路,如果可以把盒子下方的平面玻璃切割一半的话,就不会碰到线路,那么到时候只要直接把上面的玻璃罩和书拿掉,连着线路的四个脚和二分之一的玻璃罩底还在原地,就不会影响警报器。
想好方法,费复有回到中央展览台。正好有一些专家样的人围着古籍讨论,费混在里面假装听他们解说,悄悄带上类似普通金边的微粒眼镜,目光直视古籍之处。这副眼睛有微型计算运算程序,可以把古籍底座厚度和四个脚的连接厚度分析得一清二楚。玻璃第照的厚度不到一厘米,费盘算一番,悄悄摸出薄如蝉翼的刀片,两指横扫,飞出去。刀片横切着底座而过,最后把整个底座和上方玻璃盒子完全切割,刀片正好把盒子切开,卡在盒子于底座只间,不会掉下去,触动任何警报系统。费的刀法拿捏准确,力度适中,行云流水间完成作业,丝毫没有人察觉。
他事先已经在中央电力上动了手脚,搞断一些线路,做得和普通短路一样,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只要等博物馆全线停电,就可以开始动手了。费慢步离开展它,走到馆藏门口,也就是这一刻,博物馆突然一片漆黑。费一个箭步冲入馆内,甩手将脱钩挂在博物馆房顶,身体立刻飞起,斜着扫过古迹馆,在飞过古籍展台的时候,他的眼镜清楚帮他分析出点有荧光粉的古籍,手扫过玻璃盒,东西已然在手,刀片也一并收回。
最后,他快速沿着房顶爬到没有人注意的二楼,把东西包入防扫射包内,大摇大摆走出博物馆。
当电力恢复的时候,博物管的工作人员傻了眼,高台四个支脚还在,上面的底托正好离线路一毫米的地方被光滑的分割,古籍不见了。博物馆里一片混乱,出大事了,最珍贵的古籍被人盗窃了!
昨天还是好天气,今天却又开始阴雨绵绵。外头的雨一直下个不停,水爬满玻璃窗户,天气是越来越阴冷了。
冯藤卓躺在沙发里看书,茶几上放着一本用玻璃罩子罩着的线装古籍。他看了会手里的书,有点疲累,于是捏捏眼角,减缓自己的疲劳。休息片刻,冯藤卓从茶几上拿起电话,播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出去。
接电话的是个五十开外的声音,气很急,好象刚刚发过大脾气。
“董先生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连说话也不能保持稳重了?”冯藤卓悠悠地开口,他的话立刻让对方屏住了呼吸。
“我行走s城那么多年,自问做事做人都算公道,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仁兄,八本古籍,偏偏偷到我的头上来了。”
“也许因为董先生看上去像个好人。”冯藤卓口气里充满笑意。
“是吗?如果你觉得我像个好人,又如何忍心偷好人的东西呢?”董先生听出他并非出于真心说的话,冷笑一声说:“我倒听出这位先生话里尽是玄机。”
“哦?”
“直截了当把事情摊开了说,你想要我怎么做,才能把古籍还给我?”
“我想借您的名气、车和司机一用。”冯藤卓拿起玻璃罩子,一本残书他不屑:“没有恒温,是不是这书很容易变坏?”
“不要随便碰书皮,那可是宝贝!”董先又急又气:“快说,具体怎么做?”
冯藤卓依旧一副满悠悠的态度:“替我约一个人。”
“谁?”
“连顺通信公司的马德。”冯藤卓回答。
“连顺通信公司?”对方沉默片刻问:“他就在s城里,你为什么自己不直接去找他?”
“s城太大了,我的人手不够,而且像我们这样的无名小辈,又怎么可能约到连顺通信公司的大老板呢?”
“你想绑架?伤他性命?或者有其他不法的勾当?”
冯藤卓哈哈笑:“为什么要伤他性命?我只是想见见这位大老板,和他谈点事情,绝对不会连累到董先生的。”
“就凭你一句话,我凭什么相信你?”董先生依旧不肯。
“不是凭我一句话,是凭一本古籍和您的宝贝女儿。”冯藤卓提嘴角:“忘记告诉您了,我的手下,正找您的女儿喝茶。只要您能帮到我这个小忙,我保证一切都会很美好。”
“你……”话筒对面传来咆哮:“你偷我的古迹竟然还敢把我女儿绑架,快说,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36区。”冯藤卓笑着回答,他眯起眼睛,不以为然。
董先生显然被冯藤卓的话吓到了,36区的名字让他耳朵都疼。“如果我提供你车,万一连累到我,或者你伤了我女儿怎么办?”
“讨价还价只会拖延您女儿处于危险中的时间。这是强制的帮忙,您没有办法拒绝。听好了,我听说董先生和马先生关系非同一般,明天下午您派车约他出来,喝茶聊天谈生意,想必不用我教了。我会在半路上派人接应,我保证不伤害任何人性命,您只要让您的司机按照平时去您家的路线开就好了,其它都不用管,也不会有人怀疑您。事成以后,我会立刻释放你的女儿,还您的破书。”
“你必须保证没有人会受到伤害。”
“放心,不会有人受到伤害,我只是有些事情想问马德而已。”冯藤卓嘴角挂着笑说。
“好吧,明天我派人去接他,半路上你自己搞定。”
“没问题。”冯藤卓挂掉电话,微微一笑,事情发展得还算顺利。接着他又打了一个电话给郭源,向他询问了关于董小姐的情况,郭源说一切都好,人正被他软禁在36区一家小旅馆内。冯藤卓交代他一定要善待董小姐,明天听他电话行事。冯藤卓还给博克明打了通电话,他让博克明明天去s城动物园一次,听说那里有买一种稀有的鸟,因为博克明曾经见过,所以他想让博克明去替他瞧瞧,是不是传说中的阿锣鸟。冯藤卓最后播的电话是李若融的号码,他打过去的时候,对方显然在睡午觉,声音迷糊得很。“李小姐打扰了。”
“冯先生?”
“正是在下。”
“有事?”
冯藤卓带着笑说:“有一件小事情想麻烦您。”
“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听说动物园里有卖一种紫色的鹦鹉,可是我明天又抽不出时间去,所以我想请你帮看看到底有没有,有就替我买回来。”
“有吗?我上回去好象没看见。”李若融说。
“有,我听人说的,很热销,明天是最后一批了,我实在太想要了。”冯藤卓说得乐不可支:“明天郭源有要紧事、费和吉莫极也有契约、我得去s城浩荡大道办事,实在抽不出身,才想到你的。”
“不是还有那个死杀手嘛?”
“他和郭娉明天一起去看电影,你说我怎么好打搅人家谈恋爱呢。”想到自己编撰的无聊,冯藤卓捂着嘴笑。
“不用打搅了,我去吧。”李若融的口气明显听上去不爽。
“万分感谢。”冯藤卓忍住笑:“李小姐,一定替我挑只毛色好看皮坚肉嫩的鹦鹉,拜托了。”
“放心好了。”
5、S城动物园
s城动物园坐落于s城郊区不到的郑家北路上,由于最近开展了一项关于稀有珍奇动物的展览而游客大幅度增加。原先动物园也开设过各种有意思的展览,只是这一次的展览数目不旦庞大,而且品种林立,和平日里见到物种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使得游览总量比平日里的展览增加了数十倍之多,园方不得不将原来一个月的展览期限,改为两个月。
动物园的票务处队伍蜿蜒得快要排到马路上,李若融买了票,走进由两只巨大的狮子组成的铁门之内。她将铁票在扫描机上一扫而过,顺利走过旋转栏杆。两边的服务小姐正用热情洋溢的声音解说铁票的用处,她们再三警告游客,铁票可以进入动物园所有开放的展览馆,请大家务必保管妥当,丢失不补。
过大门以后立刻有一条宽敞的大道铺在人们眼前,道路两边全部是漂亮的冬草草皮。这种草皮适合冬季种植,可以保持一个冬季的长绿。春天以后冬草会枯萎,枯草中保留了大部分的养分和水分,不用割除就可以直接把夏草种植,非常方便,动物园里很多地方都选择了种植这种冬季草。大道两边还设立了很多长椅供人们休息,食品、玩具、器具摊位也很到位,给人们带了很多方便。另外,厕所的指示排也极具创意,选用雌雄动物做标志,字体清晰,客人不必为了方便,而到处寻找。
中午时分,太阳把整个动物园笼罩在一片暖洋洋的气氛之中。草地两边正开展各种表演,有骆驼赛跑、骑鸵鸟、和狮子老虎合影等等。栅栏周围围满人群,训练员也大声吆喝着,显得热闹而有趣。因为来过一次,所以李若融知道精彩的内容在更深的动物园内部,她看了会骆驼比赛,然后直接往动物园深处走去。
一路上,李若融并不着急找紫鹦鹉,她一路看过精彩的六眼水金鱼、黄斑獠牙虎、啮齿类动物巡展、掌雕等等有趣的动物,才慢吞吞来到小禽类养殖馆。李若融看一眼馆口的标志动物,一只蜂鸟,心里念道,这里应该有紫色的鹦吧?如果没有,其它颜色不知道可不可以?
说是养殖馆,其实是众多铁笼的组合。整个馆完全由玻璃外罩拼合而成,从外面可以完全看透里面的情况,内部则按照产地、种类分门别类安置大小各异的铁笼子。在这林林种种的鸟类中,李若融看见了不下三十种只有36区的环境才可能存在的物种,她还发现电子介绍屏幕上把这些鸟类的出处编撰得五花八门,却没有一个提到36区。李若融停在一只铁笼子旁边,笼子里养着十来只叫做齿鸟的动物。它们只有一个成年人手掌般大小,黄色羽毛、目光明亮、内含齿、群居、以鸟类和小型地面动物为食、性凶残、不喜腐食、出自某岛国。
“齿鸟应该生活于36区的韶叶湖,怎么转移去了岛国了?”李若融思索着:“这种群居的鸟很难捕捉,而且极具攻击性,就像食人鱼一样,他们怎么抓住的呢?”
“穿上钢衣,齿鸟细小的牙齿怎么可能戳破丝线钢铁的衣服。”这个声音想把小禽类养殖馆冻结吗?
李若融机械回头,楞了一秒,说:“电影结束了?”
“什么电影?你傻了?笨蛋才想不出来用什么方法抓齿鸟。”博克明穿着休闲西装,里头只有一见黑衬衣,两手插在口袋里,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丝线钢衣是用精致钢提炼出的衣服,质地轻便,可做防弹衣,也可以防刀枪,你不会连这个也没有听说过吧?”
“穿个破衣服就想抓齿鸟?”李若融白他一眼说。
“丢个断袼褙断腿就是没有断气的动物,外头置大铁笼,鸟入关笼门,知道什么叫笼中之鸟吧?傻瓜。”
李若融朝他身后瞅瞅,没有其他人。“对呀,我当然没有博克明先生了解动物,谁让你和它们是同类呢。”
“死女人!”
“禽兽!”
“现在就杀了你喂齿鸟!”博克明准备掏刀。
“来!”李若融昂着脑袋:“缩一下脖子就不是好汉!”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成好汉了?”一只手突然温柔地把李若融拉开,郭娉微笑着出现于二人之间。
李若融心一紧,脸上却带笑:“巾帼不让须眉。今天看在郭小姐的面子上,我且放过你小贼,下次可没那么便宜。”说完,转身欲走。
“你想的美,我还没说饶了你。”博克明手长,拉着李若融连着衣服的帽子不放:“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李若融拉着自己的帽子想溜。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我得考考你认识多少36区的产物,过关,再酌情考虑要不要把你放走。”博克明扯着她的帽子继续往前挪动。
“李小姐一起走,反正人多热闹。”郭娉挂着笑,拉起李若融的手一起走。
李若融哭笑不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深处前行。
快要到出口的时候,两边设立了很多摊位,有买鸟食的,也又卖食用鸟、观赏鸟的,他们的桌子上皆放着s城官方批准证明,保证动物的质量和出处。
阿锣鸟是一种头如锣的小型飞鸟,博克明没有找到活的,只有干尸卖。这种鸟有冬眠的习惯,十度以下,它们的身体就无法抵挡,三十分钟之内就有可能死亡,所以它们大部分生活在36区炎热的小沙漠地区,一年只有夏季三个月出现寻觅、储藏食物,其他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洞穴里东面。按照现在s城的气候,它们的身体无法抵御路途上的寒冷,估计在当地从洞穴中挖出来没多久就死亡了,所以只有干尸卖。博克明知道这种鸟的价值在于肉质,冯藤卓一定是想利用它的肉质做某些事情,所以他买了十只一盒的套装礼盒带回去。
李若融找了一圈,并没有冯藤卓所说的紫色鹦鹉,她又到墙壁上的购买查询电脑查询,也的确没有这个物种,想必是冯藤卓误听的消息,于是发条短信给他,告诉他,没有紫鹦鹉,冯藤卓说算了。
出小禽类养殖馆,李若融想找个理由开溜,你们电影看完逛动物园,干嘛扯着我做电灯泡。一个字,溜。
“我们去看老虎,顺便把你当点心喂给它们。”博克明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也不等她回答,拉着她的帽子直奔猛兽区。他把李若融丢到水泥栏杆旁,指下头巨大的虎山问:“认识吗?”
“博克明不要再扯她的帽子了,她的帽子快扯坏了。”郭娉把李若融的帽子从博克明手里救下来。
博克明却换了另外一只手拉她帽子:“问你呢?”
李若融二话不说,狠狠踩博克明鞋子,她看着博克明铁青的脸说:“你拉我帽子,我拉你衣服!”拉着博克明西装衣摆也不放了。
两个人就这么拉着,引得路人频频测目。
“好看呢?别让人看了。”郭娉拉开二人,拿他们没有办法。
李若融扫一眼电子介绍牌,突然说:“赤色爪虎?这应该是36区的特产,怎么产地胡乱写澳洲?”她爬在水泥栏杆上,虎山下有六只毛色赤色,无条纹,爪如铁钩的大老虎。“我刚才还看见了黄斑獠牙虎,出处也不对。”
“这个动物园拥有所有物种的展览特权,他们是受到审批的单位。”博克明也趴在水泥护拦上说。
“就算动物园有展览动物的特权,但是他们没有资质。”李若融指虎山下的老虎:“如果他们有权利展出的话,就不会胡乱改变这些物种的出处。我记得s城在对待36区物产时候有过很明确的司法解释,无特别通行证,不可做任何往来,其中包括所有贸易、物种交换、人口居住地变更。有特批证的情况下,也只能做小范围、较适当的贸易往来,但不得携带非法物资(如枪支、毒品、稀有动植物等)。这条规定,其实基本杜绝了s城和36区的往来。听说还有一条暗规则:尽一切力量禁止s城同36区的往来,以保障s城的安全合法。现如今,大动干戈的从36区运送动物入s城,还有特批证,不是太奇怪了吗?就算用其他地方来掩盖动植物的真正出处,这个数量未免太过庞大,他们是如何过关的?”
“的确奇怪,s城市边界是有军队驻守的,并且24小时严格监视,巡逻。平日里做物品运输,尤其是枪支毒品等都是通过山峦等险要地点偷偷输入s城,走的绝对是非法途径。这一次的动物贩卖展览,看他们的证书很齐全,应该是完全从出入口进出,而且畅通无阻,还真奇怪。”博克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掌大小的数码相机:“随着气候的变化,有些物种已经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了,所以动物园只开一到两个月的时间。不如我们把它们拍下来,回去研究研究。”
“好呀。”李若融来了精神。
“我们再去别处看看,走。”博克明起身,一并叫上郭娉。
“你们先走,我接个电话。”郭娉笑着看他们走远才拿起手机:“老大?”
“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冯藤卓平淡地说。
“我……我在动物园,可能回不去了。”
“动物园?哦,没有关系,玩得开心点,听说那里有很多展览。”
“老大对不起。”
“没有关系,费和我也可以把事情办完的,好好放松放松。”冯藤卓并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挂掉电话,郭娉深深吸一口气,看着不远处两个人的背影,冷冷提嘴角。你是不能进入的严寒吗?你只对孤独爱不释手吗?为什么不经意见,你却愿意给予别人一点点温暖。我不贪心,是你太吝啬。
6、范篱
街灯一一向后消失,即将离开熟悉的繁华都会,磅礴的雨中没有清晰的事物,如同你一样不曾明了的心情。董先生的车照常在熟悉的道路上行驶,劫持是一件手到擒来的工作,在这样滂沱的雨中,更凭添了许多色彩。
车子冯藤卓再熟悉不过,上一次他和沈老爷利用这辆车骗取所有人视线的事情至今还有些记忆,如今车里少了三个人,让人感觉更加宽敞舒适了,真是辆好车。
安坐其中,冯藤卓和费的座位对面,坐着连顺通信公司的大老板马德,他今天受邀前往董家喝茶,万没想到半路会被人劫持。不过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被劫持后立刻放松下来,劫持无非是要钱,而他有的是钱。
车里保持着一段时间的冷清,劫持者和被劫持者谁都不说话,彼此猜测对方的心情。
车子开过一片桦树林,电台里正播放着一首古老的曲子,谁都不知道它的名字,只是觉得旋律优点伤感。受音乐的感染,费不自觉得跟着轻轻哼唱:“落下的雪覆盖了昨天未干的血迹,残存的记忆被风吹散,当赞美的诗歌悠扬而起,为什么你的眼泪里没有幸福的成份?你说你看见尖刀的方向,正对着自己的心脏;你说你看见握刀的手,有熟悉的疤痕。落下得雪覆盖了昨天未干的血迹,残存的记忆被风吹散,当赞美的诗歌悠扬而止,为什么你的眼睛里没有灿烂的光彩?你说你看见谋杀的方向,正对着自己的灵魂;你说你看见握刀的手,有陌生的奢望。”
歌声带着尖锐的刺扎得马德浑身不自在,他用左手盖住右后的伤疤,别过脸不想听费继续吟唱,无奈那些字还不断灌入耳朵里。马德终于按捺不住,大声盖过歌曲的声音吼道:“出来混无非求财,你说你想要多少钱?”
“钱?似乎我也有很多。”冯藤卓微微一笑。
“黄的白的我也有,玛瑙翡翠珍珠我都不缺。”
“我只要一个人,你能给吗?”冯藤卓不稀罕马德说的东西。
费的歌声噶然而止。
“人?”马德皱眉问:“谁?”
“范篱。”
“他?”马德皱起眉头,脸上忍不住露出厌恶之情:“想找他去陨落街。”
“陨落街?”
“是的,我和他在陨落街的时候就分散了,他后来也没有来找过我。”马德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如果想找他可以去陨落街,找我是没有用的。”
“他是您的儿子,您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哪里。”冯藤卓的眼睛里写满平静,让马德看着心理发慌。
“儿子?你开什么玩笑?”马德笑得讽刺:“我是有一个儿子,他的名字叫马义,我想这一点我比先生您清楚很多。”
“可是我怎么听说范篱是因为想找自己的父亲,才背叛自己的组织?”
“背叛别人是他最得意的行当。”马德咬牙切齿地说,想起陨落街失去的宝石,他就想把范篱另外一只眼睛戳瞎。“想找他的父亲,可以去问他妈,再重复一次,我没有叫范篱的儿子。”马德冷漠地说:“我姓马,他姓范,很明显我们不可能是一家人。”
“既然如此,”冯藤卓诡异地笑:“也不用顾忌什么,就可以把你杀掉罗?”
“你说什么!”马德被他的话吓得从座位里窜起来,头撞到车顶,连司机也吓得紧急刹车,没想到替老爷接马先生,结果只能运一具尸体回去。
“反正你和范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干掉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明了。”冯藤卓笑着说话,越发显得恐怖。
“什么理由?”马德贴着椅背颤抖问:“我得罪过你吗?”
“我们的梁子算结大了。你破坏我的契约,在我的车里安插眼线,又和我抢夺资源,夺取我想要的升腾之星,难道这些,还不够把你清理掉吗?”冯藤卓带着微笑开口,他用平淡冷静的语言,述说着自己想要杀戮的意念。
“你是冯藤卓!”马德倒吸一口冷气,他知道自己这次麻烦了。
费又开始跟着电台哼唱歌曲:“落下得雪覆盖了昨天未干的血迹,残存的记忆被风吹散,当赞美的诗歌悠扬而起,为什么你的眼泪里没有幸福的成份?你说你看见尖刀的方向,正对着自己的心脏;你说你看见握刀的手,有熟悉的疤痕。落下得雪覆盖了昨天未干的血迹,残存的记忆被风吹散,当赞美的诗歌悠扬而止,为什么你的眼睛里没有灿烂的光彩?你说你看见谋杀的方向,正对着自己的灵魂;你说你看见握刀的手,有陌生的奢望。”
马德才发现电台其实并没有开,声音发自费衣服口袋之内,此刻听起来,曲子是如此单调而乏味,被眼前的人哼唱,更加深了诡异恐怖的气氛。马德额头滚下冷汗,他感觉这是冯藤卓为自己行动安排的伴奏曲,是杀戮的圆舞曲。
“这些事情都是范篱做的,你找我有什么用?”马德大声说:“他在陨落街,你们去陨落街一定可以找到他,他已经瞎掉一只眼睛,没有什么战斗力,你们可以把他轻易解决。”
“范篱瞎了一只眼睛?”费停止哼唱,一把拉起马德:“他怎么会瞎了一只眼睛?说!”
“我不知道,他拿到紫石回来的时候遇到其他人袭击,受伤了。”马德一头冷汗,如果让他们知道范篱是怎么瞎的,以后自己无法在社会上混下去。
不是近身攻击,想要弄瞎范篱的眼睛可能性几乎为零。冯藤卓想起李若融曾对他提过范篱过着非常艰苦的生活,他基本已经料到范篱的眼睛是怎么瞎的了。“不管他是你的儿子或者手下,他跟过你,我的原则是,和你有关系的人全部干掉。”
“他不是我手下,”马德喘着粗气说:“我也很恨他,我可以替你们派人把他干掉。你们想要活的、死的我都可以满足你们的要求,只要你们放过我。”
“不。”冯藤卓拒绝他的请求,示意费动手。
费得了命令,右手直插马德的心脏,吓地马德哇哇大叫。
“放他走,他没有破坏你们的任何行动,他什么也不知道。”座位上的司机突然发话,费的行动噶然而止。
冯藤卓没有回头,他淡淡地说:“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司机沉默了一会说:“因为我是范篱,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干的,和马先生没有任何关系,他全部不知情。没有契约,杀这样一个老人,有什么意义?”
“听上去的确不合理。”冯藤卓点头,直视着马德的眼睛,口气却异常平淡:“马先生运气真好,关键时刻能有人出面替你顶罪,你可以走了。费放了马先生,他快吓得尿裤子了。”
马德受了惊吓,坐着没敢动。
“快下车吧,后面可以拦到车的,座位后面有伞。”范篱提醒马德。
马德这才恍然大悟,推门滚下车去。
“我最后问你一次,您只有一个儿子吗?”冯藤卓看着匆忙下车的马德问。
“说的没错,我只有一个儿子,不会再人其他人做自己的儿子。”马德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在雨里狂奔而去,他的话在滂沱的雨里蔓延了很久才散去。
是的,你只有一个儿子,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看着后视镜里远去的背景,范篱只是平静地垂下眼皮,把视线移到方向盘上。世界真残酷,是不是魔鬼的娱乐场?
“你在陨落街就离开他了,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费按捺不住,跑到驾驶座想把范篱拖出车子。他看见的范篱和从前有太多的不一样,身形单薄,脸上贴满了纱布,有一只眼睛也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另一只眼睛则比以前更加忧郁、充满哀伤。“他对你做了什么?”费后悔放马德走,接着,他看见更加让自己震惊的情景,范篱的一只脚和车内部的铁链相互连接着,他根本无法离开车子。“络铁!他们用络铁锁你,没有感觉吗?”
范篱尴尬提嘴角,避重就轻:“不痛的,皮外伤,快好了。”
费看着范篱同样被纱布包裹的手,他清楚范篱身上应该有更多伤口。“不要骗我,我还没瞎。”费钻近副驾驶座,找能够结开络铁的钥匙孔,希望通过自己的开锁技术,还范篱自由。络铁是一种特殊的锁具,全名叫做联络铁索,是一种专门锁在脚踝上的索,通常采用精炼钢制成,刀枪不入。它的上锁方式非常残酷,通过锁头的合成皮革刺铁扎入脚踝之内,然后将钢管整条横插过脚踝,两头上密码锁和机械锁。密码锁和机械锁互相联系,如果不熟悉它的构造随便开启,很可能导致密码内感应芯片发生反应,启动机械锁内的机关,整个破坏脚踝,甚至可能把整个脚和小腿分离。络铁通常用来锁要犯和一些被惩罚者,用在家庭司机身上的情况实属少见。
“费看清楚它的构造结构,不要拆和车联系的锁头,那里有很多敏感线路,随时可能发生情况。”冯藤卓在车厢里说。
“有密码保护,我怕输入失误会启动机械部分的机关。”费看着锁和未干的血迹说:“如果我直接弄机械部分又怕碰到感路器,现在手上什么器材也没有,不好下手。”
“范篱,是不是董家的人已经发现了你的身份?”冯藤卓淡淡问,他需要确定一些事情。
“应该不知道,我用了假的身份证明。”范篱回答。
“不知道,你还敢去董家做司机。你不怕拆了纱布以后,姓董的一家把你大卸八块。”费急道。“我明白了,董家是利用锁锁住车,以保证司机可以全力开车,万一有意外情况也不能放弃开车,拼尽最后一份全力,真够变态。”
范篱没有回答,这些问题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别管我了,这是我应得的。只求你们不要碰马德,一切的责任由我来承担。是我背叛了组织,也是我破坏契约,抢夺资源,都怪我不好。”
费着急了,按照他的思维模式,好不容易找到好朋友,就不应该轻易再放他走。他摇着头说:“怪?怪谁?你?如果老大真的怪你,不会同你取消契约,如果怪你,不会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如果怪你,不会每次提到你都让他吃不好睡不好;如果怪你,不会兴师动众的找你。范篱你别忘了,这些纱布有天是要被拆掉的,到时候你如何面对董先生,如果他告诉自己的女儿你的状况,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他是在怪我,上一次去沈府乘这辆车的时候,我就应该让他跟我走的。”冯藤卓从车上下来,周身淋着雨:“的确怪我,没考虑到你的脚和车子连着,又怎么来找我们呢,是我想得不周到。”
“您不要在雨里淋着。”范篱把头低得更加得低,他想表示道歉,他做错了一个又一个的决定,他太想回到团体里,可是,他有什么颜面回去呢?
“我可以理解人人想回到家庭温暖的心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人总是喜欢往温暖的地方靠。”冯藤卓没有丝毫责怪他的意思:“回来吧,我们这一大伙人应该还有点热气吧?”
冯藤卓的话最后击碎范篱的心理防线,范篱努力点头,他真的太想回来了,他迷路得太久,这一大圈,除了寒冷,他的手心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
得到肯定的回答,冯藤卓拨过一个电话号码:“董先生,另外增加一个附加条件,车上联络铁索的密码是多少?机械锁如何转动?”
“你要这个做什么?”
“我正准备放走你的女儿,你是不是希望我……”
“别伤害我女儿。密码是078628361,锁向左转两圈,上移,左转就可以了。”
“你确定?”冯藤卓向他确认。
“我女儿在你的手上,我怎么敢胡说。”
“等你女儿回来吧。”冯藤卓挂上电话,对费说:“密码是078628361,锁向左转两圈,上移,左转就可以了。”
费按照他提供的密码和转锁方法,很快把络锁彻底打开。去掉两头的锁,就是把钢管从脚踝抽出来,费把两只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用一块布包着管子以防打滑,他拍拍范篱的肩膀示意他放松,然**住钢管一把将钢管从脚踝里抽出来,鲜血飞溅到他衣服上,他能听见范篱忍痛的闷哼。“行了,你自由了。”
见事情办妥,冯藤卓发消息让郭源放人,让费把范篱扶到后车,由他来开车回聚点。我们是一个团体,如果有缺失,我也会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