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飞云县
天际出现了一条耀眼的白线,映照出公路两边花草朦胧的轮廓,加重叶瓣上珍珠的光泽。黎明即将来临,公路四周开始显现本来面貌,田野和田野。果然不出费的预料,天亮之前,他们已经开入飞云县,并且正行驶在飞云县的公路之上。平原逐渐消失在车子的后视镜里,野草丛丛,田头秃秃,地皮干裂,灰土飞扬,经过一个弯道以后已经全部消失。此刻,空气里有了湿润的气息。
太阳刚刚升起来,湿度很大,又冷,有薄如清纱的云缓慢移动于山间。四处都是鸟叫声,此起彼伏,悦耳动听。阿克鲁换下费,副驾驶吉莫极,他们做的第一件事件便是加满汽油。乘着加油,车上的人纷纷到油站边的小店吃点东西,排除点东西。
分散时间只有六分钟,很快车子再次发动,前往目的地平角山。这是最后一天的行程,只要在下午三点以前达到便可。飞云县和平角山只间只有六个小时的车程,而且人们为了方便,特意修葺了一条直达高速公路,不出意外,定可按时达到。
驾驶室里,吉莫极正称赞买的包子好吃,她说包子是基因变种,才会如此美味,惹得阿克鲁忍不住笑,差点开错车道。“”
当车子安全开出飞云县的时候,他们离目的只有三个小时的路程了。
车厢里无法体会外面的阳光,七天里,昏暗是主色调,压抑是调味料。只要开完这七天的路程,大家都可以舒一口气。
红酒还剩一瓶,冯藤卓并不想把他放到最后喝,他毫不吝惜地开了红酒,分倒给每一个人。“再来一杯,”冯藤卓替范篱空了的杯子里倒满酒:“以前范篱喝酒都只喝一点点,这些日子也算破例了。”
“酒味道好。”范篱喝一口红酒说。
“酒是好东西,可以壮胆,定神,麻醉神经。”冯藤卓望着杯子里的酒平淡地说。
“酒还活血。”院长高兴地说。
冯藤卓给李若融倒上酒:“你是诚实的预言家。”
车厢里的气氛异常,除了院长所有人都能体会出,其中一触即发的事件。
“经常握枪的手,为什么握一个酒杯也颤抖不已?李越是怎么从你手里逃跑的?”冯藤卓平静看着范篱继续说:“我们是一个团体,彼此应该充分信任,今天丢失的诚信在这条公路上了结吧。”
“范篱!”所有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语的范篱是这七天路程的背叛者。
“头,是不是搞错了?”郭娉看一眼范篱,始终不敢相信。
“因为不想搞错,”冯藤卓看一眼博克明依旧平静:“我用了七天的时间分析观察。”
“老大第一次倒酒的时候就察觉了吧?”范篱一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酒:“是呀,常常握枪的手,为什么您给倒酒就颤抖不已呢?只能说明我心虚了。”范篱垂目,继续说:“而且我的枪法,怎么可能叫李越那样的身手逃跑,除非是我有意放水。”
“为什么出卖我们?”郭源不明白。
“老大,你应该还有很多证据,我想听听。”范篱没有正面回答郭源地责问。
突然的背叛事件曝光,使车子骤然停于路边,阿克鲁和吉莫极也进入车厢。
“除了李越轻易逃走,比如说你和博克明在车顶踢走的火箭筒人。”冯藤卓看一眼博克明,他始终冷如寒冰一样坐在位置里,他眼睛里的寒冷直刺李若融,冯藤卓清楚,博克明是怪预言家的预言。其实聪明的李若融也早已经发现范篱反常的举动。“飞刀已经堵塞火箭筒,用**堵塞空隙,表面看上去是堵塞漏洞,殊不知,范篱特制的**也是很好的润滑计,它大批量撒到火箭筒上不会起堵塞作用,只会润滑飞刀尽快脱落。如果不是博克明及时开枪,说不定车就炸飞了。”这就是为什么博克明当时非成生气的原因,因为他发现好朋友正在出卖大家。冯藤卓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他知道,博克明也不会愿意提。
范篱想笑没笑出来,他没有回避说:“说得没有错,我当时没有考虑过车上任何一个人的生命。”
冯藤卓放下杯子继续说:“还有李越的银行卡,里面有你存钱给她的帐户,所以你不顾我的命令停车,让阿克鲁救自杀的老人,实际上你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好把窗口切换。我想其实阿克鲁早发现你的帐户,一直没有说而已。”
“我……”阿克鲁低下头,什么事也逃不了冯藤卓的眼睛。
“我们一直受攻击不断,从你开车开始,袭击更加频繁,为什么?因为你不停撒下暗示线路的粉末诱敌人跟踪。虽然你的手表面看上去没有异样,但是碰到一点红酒的气味或者液体,掌心会有黑色斑点显示,这是这种隐型跟踪粉的缺点,所以你喝酒一直是两手抱杯,这个疑点郭娉也早有发现。”
郭娉叹口气。
范篱望着自己双手更加无语。
“郭源因为银行卡里有钱,一定也光顾过网上银行系统,想必也看到过帐号和身份证件号,你却一直用昏睡掩盖。”
郭源尴尬一笑,无话可说。
“费的鼻子那么好,不会闻不到隐形跟踪粉的味道;吉莫极眼睛那么好,他的手细微变化想必你俩也早有察觉,你们俩人宁愿爬车顶斗壁虎人,也只字不吐。”
吉莫极和费抓耳挠腮不知做什么事好。
“头,不要怪大家,所有的事情我都承认。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范篱始终没有再抬过头。
冯藤卓却没有生气的表情,他只是很平静地说:“今天,我们作为一个团体,彼此之间失去最基本的诚信,我作为你们的头领,无法得到你们最详细诚实的信息报告,你们的再三隐瞒,把整个任务搞得混乱、没有章法、甚至危机重重。本来我可以惩罚你们,但是我知道团队之间彼此的情谊,也理解你们的心情,大家共事多年,彼此配合默契,突然出现如此严重的状况,不能自己,我可以理解。既然,你们每一个人都有着情谊作为理由,那么今天恶人必然由我来担任。”
范篱点头:“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范篱求头领的原谅,你为什么要背叛组织呀?”郭娉难过地说。
“因为我答应我的父亲阻止院长参加慈善交易会,因为三层山有他大量的产业,他不能失去那片土地。”范篱解开所有人的疑问。
“如果他得到土地,你会受到何种惩罚?按照组织规定,背叛是可能被处死的!”郭源替范篱不值:“你所谓的父亲从来没有接受过你,为什么一直不懈地追求?”
“陪上性命值得吗?”冯藤卓在一张契约上签署自己的名字。
“对不起,头领。”
冯藤卓把签署的契约递给他:“应该有更严厉的惩罚,但是范篱跟随我这
么多年,如果我严厉的惩罚你,可能我也会不舒服。既然信任已经瓦解,就把你的名字签上,撤消我们之间的契约,下车去吧。”
范篱皱起眉头:“我知道今天做了定然让我后悔的事情,对不起。”范篱签下自己的名字,契约自然烧毁,他和这个组织之间再无瓜葛。
“孩子,带上。”院长递给他一张纸:“人人都需要亲情,大家都没有怪你。这是契约的酬劳部分,你想找的你父亲的确切地址我已经提你找到了,快去吧。”
“谢谢你,院长。”范篱恋恋不舍地离开他待了六年的组织,和过去说再见。
“地址可以给我们一份吗?”冯藤卓对院长说。
“冯先生要地址?”院长不解。
“有空也可以去看看他。”冯藤卓只平静地说。
院长正欲把地址再抄一份给冯藤卓,李若融先把地址拿到手里,她看完以后只笑:“去看看也好,那么多年的手下。”
25、平角山
车子再次启程,经过最后两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达平角山之下。此刻,山下已经进入戒严状态,每一辆车皆经过严格审核放才可开入平角山。“绝”的人也已经恭候多时,冯藤卓的车子才达到山腰别墅入口,“绝”已经把车严密保护起来。
院长达到目的地,说明冯藤卓的任务已经完成,他们没有邀请函,所以不能进入。
“博克明,你要不要和你的父母见个面?”院长下车对博克明说。
“不要。”
“看,他们在门口等你了,过去打个招呼。”
博克明看见久别的父母从别墅的车里走出来,显然是等他。“我的愿望今天你可以实现吗?”
“可以!”院长高兴地点头:“这栋山间别墅依旧属于他们的产业。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你的愿望进入别墅走一圈,他们立刻就同意了。”
“头,我去去就回。”博克明跳下车,和院长、朝父母走去。
“冯先生,感谢你的招待。”李若融下车,把一个锦盒递给他:“院长能够实现的部分酬劳。”
“我收下了。”冯藤卓接过锦盒。
他们的车停靠在山边一片林荫之中,冯藤卓打开盒子,把信封一一按照名字分给每一个人。
阿克鲁得到最新的侵入安全防御系统的芯片,高兴得手舞足蹈。
吉莫极得到一打只有会员才能进入的游乐场招待券,里头还有她最喜欢的旋转木马,院长给她留了条子,她的愿望是骑旋转木马到想停为止,所以他准备了至少可以玩三年的票子给她。
郭源得到一张银行卡,里头自然是他最想得到的数额奖金,六亿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元六角六分钱。
郭娉的酬劳是一块手掌大小的凝脂。它是千年难遇得至宝,从凝脂里可以提取到不下七十种元素,这些元素可以帮助她研制更加厉害的毒剂配方。
费打开信封,原来是一张三天后某贵族举办的藏品展览回,搞到票进入会场自然省去攀爬的苦恼,其他就看他的心情了。
最后是冯藤卓自己,他只有一张小小的卡片,上面绘着一样精细的地图。
与此同时,博克明也正实现着他的愿望。
别墅没有太多改观,装饰、布局、格局、员工、用人、管家,用的依旧是原来的一套。博克明跟着两个挂着他父母名号的人走在足可做镜子的大理石地面上,寒冷将他深深包围。
这就是他的梦里经常出现的地方,让他陌生又熟悉。它忽而辉煌得如同古代豪华的宫殿,忽而寒冷得如千年的冰山,但是,无论是繁华热烈亦或是冷漠木然,每当博克明想靠近它,都会由心底升起无与伦比的疼痛,这痛彻心扉的感觉。
“博克明去看看你的房间。我们一直替你保留着。”母亲擦着雪白的粉,一身华彩的服装,她从我5岁的时候就离开我,对于我而言,她不过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贵妇,仅此而已。
“你看看,书房还在。”父亲打开一闪门,里头是一张大书桌。博克明站了一会而,这个男人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把我送入孤儿院,以后由我自身自灭,原来这样的人也会被叫做父亲。
博克明随着这两个把整幢别墅统统游览一番,最后在中央大厅大理石的地板上停止。它忽而辉煌得如同古代豪华的宫殿,忽而寒冷得如千年的冰山,但是,无论是繁华热烈亦或是冷漠木然,只要靠近我,都会由心底升起无与伦比的疼痛,这痛彻心扉的感觉。
“你是想搬回来住?”母亲关切地问。
“房间都替你保留着。”父亲说。
博克明最后看一眼别墅,冷而没有表情地说:“今天我的愿望只是回到这里看一眼,从今天起,我博克明不会承认自己从这里出生,从这里被送到孤儿院,我和二位的关系到此结束。”
“我们一直等你回来,你最后就给我们这样的答复?”父亲气急败坏地说:“因为你的性格太倔强,才把你送给院长教育,难道这样做错了吗?”
“我离开孤儿院已经有七年的时间了。”博克明冷冷对父亲说:“你在哪里?想要表演就把演技练习好。因为躲避债务而抛弃自己的子女,就不要把什么教育拿出来撑台面。因为想再婚而放弃子女的抚养,就不要说什么一直等着我。我有父母的,我在孤儿院长大。”
“你的房间我一直替你留着,博克明妈妈一直很想你。”母亲含泪道。
“你对我说过,我记得在孤儿院的门口,你说‘博克明,你是不应该出生的小孩,没有你,我们可以更加自由。’这个自由,我给你。”博克明冷对母亲:“房间是昨天才收拾的,我从来没有把枕头整齐地放在固定的位置。别演戏了,你们两个都不是好演员。这座屋子虽然大、豪华,却从来没有给过温暖,今天我和它决裂,从今往后,我的梦里再不会有它的影子。二位,告辞!”博克明迈着坚实的步伐离开别墅,离开他出生,并且生长五年的地方。
“院长,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罪。”父亲抬头,对着二楼一直观望的院发问。
“用时间、用抱歉、用爱,一点点弥补。”院长鼓励他。
“全部是无用功。”李若融看穿博克明一样淡淡说:“院长真是个理想主义者。”
车子终于离开平角山,离开七天的旅程。由冯藤卓驾驶,用最简短的时间驶往聚集的领地。双刃契约的完成,使他损失一员大将,这是让他最可惜的地方。回到聚集地该好好考虑落单、和双绚地寻找,它们失散太多时日,应该聚集到一起了。
1、礼物 边角料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早晨喝过的茶,还放在桌子上,想要的文件,还在柜子里,一个上午晒着日光,不是懒惰的表现,只是知晓安静以后的延续。延续,想要的路程;延续幻想地历程。
七天的旅程用七天的时间休整算不算少?游走于繁华的街道,大都会尽显它的气魄,对于人人喜欢的商店,我也尽光顾的义务。
36区以外的地方都能照到温暖的阳光,36区的范围以内,即使拥有富可敌国的财产也买不来阳光,这也是一种公平。冯藤卓在大都会著名的商场里闲逛,这里无法购买阳光,但是他可以挑几件礼物在中秋节的时候送给手下。
在大都会偌大的商场,冯藤卓买了一套西服、一台最新的掌机、一只金笔、一套登山设备、一只超大的长毛绒玩具,最后他在一家珠宝店门口停下,径直走进店铺,直接朝着卖铂金的柜台走去。冯藤卓扫一眼柜台,立刻有了主意。“小姐,我要这套项链耳饰组合。”
“很有品位,一眼相中。”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这是他最近才熟悉的声音,一个预言师的声音李若融。冯藤卓没有回头,淡定地说:“连李小姐也说好,我的手下应该会非常喜欢。”
李若融微微一笑,注意到他手里众多的袋子,点着指头数他手里的包:“好象少了一件礼物。”
冯藤卓自然知道她所指何人,可是这个人现在已经不是自己的手下了,他买的礼物要到哪里去赠送?七天里损失一员大将,任何将军都会觉得可惜。更可惜的是我们对即定的事实无法挽回,谁的错?
冯藤卓从服务小姐手里接过包装精美的礼物,却依旧是一脸波澜不惊:“刚刚好。”
“你不是有地址吗?带着礼物去看看,说不定他会很高兴。”李若融托着脸,笑里却藏着刀。
“您中意哪一件礼物,我也可以送到府上。”冯藤卓试图扯开话题。
“不如我送冯先生件礼物,”李若融把一只信封推到冯藤卓手里:“就算中秋礼物。”
大玻璃窗下的36区冷漠、萧条,犯罪随时随地都在上演。原以为只有36区才会有罪恶上演,没有想到,其实罪恶却到处都在上演。冯藤卓喝一杯咖啡,手边的茶几上,有一叠照片,正是李若融送给他的礼物。照片上可能是抓拍的,距离也相当远,还有很多树叶遮挡,景象相当模糊。但是冯藤卓从这些模糊的照片里依稀辨认出这是一个角斗场,并且他辨认出在角斗场中间一个人模糊的背影,很像范篱。
门铃突然大作,和风声符合着,费跑出去开门,原来是博克明从外面回来。杀手完成新一轮的契约,他把完成的契约丢在茶几上,并未注意到那些照片。他的契约刚好,把照片盖住。
“36区有什么地方有角斗场?”冯藤卓淡淡问。
“‘边角料’有。”博克明点一根烟回答。
冯藤卓托着下巴想,“边角料”是36区最下角的地区,也是36区的边界,这个贫民聚集的地方,什么时候开了角斗场?而自己一点也不知道。我记得范篱得到的地址处于36区生活稳定的区域,为什么好好的会跑到角斗场去了?而且不是站在看台上,而是在角斗场的场地中心。
“客风移动角斗场,最近在边角料很流行。”博克明靠着沙发背说,他打开电视机。
“客风移动角斗场,最近相当出名。”阿克鲁收起掌机兴奋地说:“我在网络上看见很多介绍它的网站,据说它在任何地方最多只停留一个月,一个月以后必然离开。角斗场里有精彩真实的角斗上演,还可以下注赌钱。它的外围则是有名的广漠狩猎场,听说正是广漠的老总把客风请来助阵。”
“广漠狩猎场的门票可不便宜,为了解决自己地理位置差的问题,他甚至配备专员专门接送入场的消费者,现在又增设了角斗表演,看样子,是想同竞争对手飞扬狩猎场叫劲。我想去看看,有没有人明天愿意跟我一起去?”
“我!”费在天花板上给自己报名。
冯藤卓淡定地提醒他:“安格格的藏品展览会好象是明天举行。”
“对呀,我怎么忘记了。”费嘟嘴:“角斗场也没什么好偷的,算了,还是去展览会玩。”
“我要把一些帐目弄好,我也不去了。”郭源举举手里的帐本。
“我要睡觉。”吉莫极抱着枕头懒洋洋。
“我去。”博克明明天没有任务。
“我也去。”郭娉接着说。
“加上我,预定四张票就够了,好贵,300万一张。”阿克鲁点着电脑屏幕。
“费,我听说安格格的藏品里,地图最为珍贵。你去的时候留意一下,有没有一张叫做‘放达的观赏’的地图,如果有,帮我带回来。”
“头,你这是公然叫我去偷!”费笑嘻嘻说。
“是顺便带。”冯藤卓淡笑。
2、客风移动角斗场(1)
天气的反复无常应该归功于人类对于自然的毁坏。早该穿外套的天气,却让人一点也冷不起来。博克明喝一杯冰镇意大利咖啡,这样可以使他更好的集中精神开车。阿克鲁伸长伸长舌头趴在坐垫上,炎热让他变成一只小哈巴狗,动一下,力气就消耗一半。
到达边角料比冯藤卓预计得早一些,广漠狩猎场已经开张,客风移动角斗场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表演。广漠狩猎场的外围很多摊位早已各就各位,卖零食的、卖装备的、卖水的、卖地图的、卖道具的、卖望远镜的……应有尽有。甚至在广漠狩猎场的篱笆下,还设有很多赌摊,这些赌摊主要赌博的项目便是狩猎场里的角斗。在每一个摊位后面,设有一台无线信号电视机,它将全程直播角斗实况,这样赌徒们可以清楚了解角斗场的情况,随时下注。
“角斗场里不允许带摄像、摄影设备,他们控制了所有的转播权和新闻发布权,这些赌摊是和角斗场签了和约才取得转播权的,他们收入的百分之三十必须交给角斗场。”阿克鲁垂着耳朵,摸自己额头,连手也被太阳晒的热乎乎。“听说这儿狩猎也相当有趣,甚至有猛禽出没,惊险刺激,有空可以进去玩一遭。”
“都热成这样了,你还狩猎。”郭娉笑阿克鲁怕热。
博克明把车开入停车场:“听说有好几种赌法,他们一个月赚翻了。”
“可以网上下注,也可以在角斗场里下注。”阿克鲁拉着大家去他已经看了很久的冰激凌店。冰激凌店相当宽敞,以兰色为基调,整齐放置了几十张桌椅。虽然是这样热的天气,但是店里的生意却很清淡,基本没有客人。阿克鲁为每个人点了饮料和冰激凌,才从炎热中恢复。“有押宝的赌法,也有几分钟打死的赌法,还有重伤压注、轻伤压注、受伤部位压注等等,很多。”
“是挺繁多的。”冯藤卓喝着冰咖啡点头。
“听说分得相当详细,有人和人的格斗,兽和兽的格斗,还有人和兽的格斗。”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四个人离开冰激凌店,进入客风移动角斗场。有了网上**,生活变得更加简便。阿克鲁只需要输入手机里的四组密码,四个人很顺利的进入地下过道。
用地下通道可以保持上方狩猎场的完整性,通道每隔100米会有一个看守和一道门。这些安全门可以精确测算出,入场者身上有没有违规的摄影摄像设备,如果有,看守会立刻没收,放入门旁墙壁里的号码橱内,并且给客人一张密码条,等到看完角斗出来再取。
两边的墙壁上挂满各种宣传角斗和赌博的资料,无形之中把人的思想引向亢奋的激点。约摸走了十分钟,面前出现一道黑色铁门。引领者打开铁门,一片雪亮的白光刺进眼睛里,叫人酸痛难忍。
揉着眼睛,四个人按照座位号才坐定,就有服务小姐递上卡片和电子笔。卡片右上角有客风移动角斗场的logo,是一头简化了的狮子,卡片正反面罗列了很多数字和编号,估计是用来赌博的。卡片由电脑系统组成,只要输入银行转帐密码,就可以直接在卡片上进行交易。
巨大的圆形角斗场靠山而建,巍峨陡峭的北望山把所有的太阳遮蔽,角斗场淹没在它的一片阴影之中。因为光线不足,所以,会场里几百盏灯24小时开放着,足够把场地里每一个角落照亮。圆形阶梯座位的安排,按照价格不等出售,越靠前越昂贵,当然靠后也合算,因为每个座位下提供免费望远镜。因为订票仓促,阿克鲁只买到128排的位置。
角斗还没有开始,角斗场中央升起的主持人正在念解说词。音响效果相当好,就算在最后一排也不会发生听不清楚的情况。主持人罗列了各种表演的安排,项目的玩法和规则。基本上角斗是每隔半个小时一场,中间间隔十五分钟的休息,观看时间没有定数,就算看一个小时离开,也不会有人阻拦。角斗主要分野兽互斗,人对人的格斗和人兽相斗。野兽对野兽有狮子、老虎、野牛、鳄鱼等等凶悍的动物。人对人格斗分为器械和赤手空拳两种,其中还非常细致的分为完结和非完结篇。完结是打到对方死,非完结是打到对方投降或者起不来。如此细致的分类,自然是和赌博有关系的。最后是人兽格斗,一天只有三场,早中晚各一场,这个项目是最刺激、押注最大,款项最多的项目,很多人都在这个项目上翻船。
角斗用的人是真人,角斗用的野兽却有区分。它分为真兽和机器兽两种。真兽是角斗场饲养的,机器兽却是角斗场开发的。机器兽在外形上就比真兽恐怖,分机器狮和机器老虎两种。它们比真兽体格更强大,更凶猛,牙齿、抓子更长,更尖锐,速度也更快。他们有精确的电子感应系统,血腥会刺激系统升级,使机器兽更具杀伤性。虽然下注项目有很多种,但是人兽决斗只采用最简单的压兽赢或者押人赢的方法。野兽的控制权也在观众手里,观众通过椅子下的特制手机,输入移动银行帐号发放支持或者反对短信,就能够增加或者减少野兽力量,支持越多则力量越强大,反之则小。不要以为野兽必然胜利,那些选中的角斗者都是精挑细选聘请而来,胜负还是个未知数。
主持人把所有项目报送清楚,中央高台降了下去,正式表演拉开帷幕。预热的第一场比赛由观众来决定。观众只需要在短信输送器上输入希望看到表演,数字最高的角斗项目就会在四架巨大的电子屏幕上精确的产生。预热赛后的出场次序则按照卡片上的排列依次进行。
选择时间是五分钟,五分钟以后,自动结束投票,高清晰电子荧屏上一片色彩斑斓,不同色彩的立体圆柱彼此竞争上升,最后,黄色圆柱体以微弱优势停止,它的最下方写着“电虎决”。看台上响起一片鼓噪之声,人群开始热烈沸腾起来。
从看台下方的笼子里放出两头巨大的斑斓老虎。它们的体格比一般的老虎要大,外行有些接近剑齿虎,也长着两幅尖锐外露的獠牙,鼻子上方长着一双锐利凶狠的眼睛。它的皮毛色彩鲜艳,在镁光灯光照耀下愈加油亮,美丽。这两只老虎的爪子锋利如刀,步伐沉稳,在场地里小跑了一圈,所过之处尘土飞扬。表面看上去两只老虎除了体格和外型有异于真老虎之外,其他如皮毛、行为、吼叫等等特征皆于真虎无异,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真还把会把他们当作另一种物种归类。
两只老虎进入会场以后还相当温顺,各自绕跑道小跑一圈,看台上响彻热烈的欢呼声和口号声。老虎最后回到角斗场中心,它们鼻对鼻站定。此刻,电子屏幕上出现开始的字样,随着主持人大声宣布角斗开始,两只老虎的眼睛由黑变红,整个会场沸腾了起来。
短信投票是让老虎升级凶猛的必然条件,在给老虎投票的前面,观众已经把投注的金额注入老虎相应的编号之内,所以现在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尽量给老虎投票,以使他更加凶猛,好斗,让自己赢钱。
3、客风移动角斗场(2)
两只老虎互相从鼻子里喘出粗重的呼吸,随着电子屏幕上票数快速升级,老虎的呼吸也越发凶横起来。编号265的老虎,首先用爪子袭击编号266的老虎,265有力的爪子在空气里扫出一条闪亮的弧线,朝着266的头部划去。266轻快地跳开,它怒吼一声,压低肩膀,眼睛红得更加可怖。试探性的攻击并未有效果产生,265缓步绕266行走,它一方面观察266,一方面寻找着又一个进攻的机会。266的预热系统已经完全启动,它同265绕着圈子,同样寻找着至对手性命的机会。两只老虎虽然由精密的电子线路和智能电脑控制,但是它们的情绪,动作,受伤反应却同真虎无差别,他们的攻击力也由短信和自身应变能力控制,并不受中央电脑干扰,所以角斗是非常公平的。
在一阵互相观察之后,265怒吼一声,压低肩膀,突然朝着266扑过去,它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只灵活的大猫,轻快而敏捷,迅猛无比,立刻将266扑到在地。266并不甘心被攻击,它的脑袋和身体剧烈摇摆,锋利的牙齿如同匕首,不停挥舞,很快,便从265的猛扑之下逃了出来。屏幕上的短信成交替上升趋势,观众席里不时传来劈啪的按键声。265显然系统更快地进入战斗状态,它再一次腾空跃起,把266扑到在地,265锋利的爪子刺入266厚重的皮毛里,牙齿跟着迎上266的吼管。266吼叫一声,用自己同样尖利的牙齿撞向265的牙齿,空气里传来金属相撞的声音,266拼尽气力爬出265的抓下,背部黄色的皮毛上留下两道醒目的血迹,这痕迹一直延续到臀部,并且冒出了鲜红的血。就连血液和肌肤组织也模仿的惟妙惟肖,这让观众席里发出一片惊叹。
266受了伤,但这不是致命伤。它抖一抖身体,吼一声,更像挑衅。265老虎回应了对方的挑衅,它的嘴里流下血和唾液,眼睛红的可以冒出血来。265挥动爪子,拍266的头和身体受伤部分,它正在准备新一轮的进攻。266条过265的爪子,它张着嘴,用一口獠牙回敬。265绕着圈子和266周旋,看准一个机会,突然转身用如同钢鞭一样的尾巴抽向266老虎。第一鞭抽到地上,噼啪声响彻整个角斗场,当它台起尾巴的时候,地上留下一条两米长的凹坑,观众席上一片惊呼。265老虎未等尘土落地,马上开始又一轮钢鞭攻击,尾巴狠狠朝着266老虎头部抽去。躲过第一鞭的266老虎这一次没有选择逃避,它超着265的尾巴直接迎接了上去,当尾巴狠狠抽到脸上的时候,266老虎快速扭转头部,对着265老虎尾巴的部位咬了上去,265老虎一阵狂吼,抽身已来不及,266老虎咬着它的断尾跳出圈外。望着266嘴里自己还在滴血的断尾,265老虎彻底被击怒,它吼叫着,朝266老虎扑过去。266老虎吐掉断尾,用前肢支撑身体,扭动后肢,尾巴以360度的范围,抽出去,结结实实打在265老虎的身上,一下子把265老虎打得翻到地上。未等265老虎从地上爬起,266老虎一个猛扑,双抓刺入266老虎一双肩膀肌肉之中,牙齿毫不犹豫把吼管切割。角斗场里响彻265老虎最后绝望的吼叫,一大片血从265的脖子方位流到地上,它红色的眼睛逐渐失去光彩,最后气息全无。266老虎站在265老虎的身上,如同站在一座山丘之上,它向着全场吼叫,宣布它是这一轮的王者,观众席里响起一片接一片的欢呼声。
“没想到弱的反而战胜强的。”郭娉看着场子里说。
“没有强弱,看谁最后把握机会而已。”冯藤卓微笑道。
经过短暂休息,主持人开始报下一个比赛,真鳄鱼对真鳄鱼。角斗场两边升起两个水池,两条鳄鱼分别从两个池子里被工作人员赶到岸上,池子降下去,工作人员用一大块鹿肉做饵,引发两条鳄鱼搏斗。鳄鱼角斗的下注有很多种,有分下注编号、下注时间、下注伤痕等等,范围很宽。由于不需要不停发短信,观众的主意力更加集中,全场欢呼、打气、鼓噪声不断,最后以89号鳄鱼获胜结束。
接下来的比赛是人对人的格斗。人对人有持械格斗、空手格斗两种。这一轮比赛是持械格斗,两个男人各自选择适用自己的武器,互相攻击,这场格斗持一边倒的局势,76号选手几乎没花什么气里,就用自己手里的刀把对手75号选手的身体捅穿,一大片血把先前老虎的血覆盖,观众台上又一片欢呼雀跃。
当时钟指到十点半的时候,主持人宣布上午最重要的比赛,人兽格斗正式拉开帷幕。
“听说单场人兽赌注金额高到360亿。”观众席上有人说:“押对了,会发财!”
冯藤卓听了,嘴角淡淡一笑,靠一场赌博就能让自己发财,那不过是懒人的梦而已。
主持人首先宣布,比赛规则首先由观众选择,a为击倒对手,b为杀死对手,c为对手投降,不同选择赌注赔率也不同。电子屏幕上数字呈现一边倒的局势,百分之八十的人选择b,杀死对手,因为这个赔率是最高的,一赔一百五十。
“这些人疯了。”郭娉看着自己四周赌得一双双血红的眼睛说,赌博让他们和这个角斗场以及野兽融合了。他们一手拿着电子号码牌,一手拿着*****,随时准备下注。
主持人继续宣布此次参赛的人员。第一场参赛的是一头编号为66号名字叫鲁可的电子狮子,它的战绩是二十胜一平。此次参加格斗的是号码牌为12号的格斗士,他的战绩也相当好,十八胜三平。随着激烈的音乐响起,人和狮子分别从两个对立的门洞走到场地中央,看台欢呼雀跃声更加响亮,激动的人群发出各种鼓噪的声音。
冯藤卓拿起椅子下的望远镜,放到眼睛前方。电子狮子的体格比电子老虎更加强悍庞大,獠牙和爪子更加尖利,更有杀伤力。这还哪里是狮子,简直是怪兽。冯藤卓把望远镜的图象放大,12号格斗士脸上被绷带缠着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穿着轻便的战斗服,手里的武器只有一把小刀。
“只有一把刀要怎么对付狮子?”博克明冷冷发问。
“这是观赏和下注并存的角斗。”旁边有个观众解答博克明的疑问:“下注的人可得有点勇气,因为如果输了,不但没有本金,而且还要连带赔率一起给角斗场。所以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下注这一场比赛的,很多人是为了看狮子、老虎咬人慕名而来。当然请来的格斗士也不是等闲之辈,有些徒手能搏斗野兽,所以在兵器规定上,只有一把小的不能再小的刀,这刀刺到野兽身体里,不过是皮毛伤而已。”
“36区真是个制造残酷的场所。”郭娉感叹。
绷带遮蔽了12号的脸,冯藤卓无法正确作出判断。他想起李若融给自己的照片,场地虽然模糊,但是人的影子和野兽的轮廓却还能依稀判断。眼下角斗场里的身影冯藤卓觉得似乎有些像范篱,但是无法正确作出判断,也就无法附注任何行动。角斗场有先进的安全系统,人无法从看台到达角斗场内,但是如果那个12号真的是范篱,他可以通过其他沟通手段接触到他,所以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判断这个人的身份。
4、客风移动角斗场(3)
“为什么来看比赛?”博克明冷冷问。
冯藤卓并不避讳问题,他淡淡说:“轻易完结契约我也会不甘心。”
博克明皱眉,看一眼场中:“如果是呢?”
“这场地自然有做主的人。”
比赛在一阵急促的铃声之中开始。所有无关人员退出场地,只有格斗士和狮子存在。电子狮子同样是通过短信增加战斗值,虽然赌的人会少些,但是短信却不少,因为短信会有抽大奖产生,所以观众非常卖命支持短信输出,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狮子的战斗值已经翻了原来的六倍。
战斗值大涨的狮子显得信心十足,它绕着格斗士缓慢走动,嘴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它的眼睛红得几乎可以冒火。12号格斗士开始显得相当小心,他紧握着自己手里唯一的武器小刀,同狮子周旋。
狮子抖一抖一头棕毛,尾巴高高翘起,望着自己的猎物。在一阵互相试探以后,狮子发动了第一轮的进攻。它张开前肢,爪子完全张开,超着12号扑过去,12号一个纵身飞跃,跳开了狮子的攻击。由于短信支持率的持续攀高,狮子的精力越发旺盛,它才四肢着地,返身在不调整任何平衡的情况下,朝12号继续猛扑。12号如同蝴蝶一样轻巧,他几次躲过狮子势在必得的攻击,最后再次回到与狮子对持的阶段。
这是一只难缠而且凶悍无比的巨兽,12号清楚知道这一点,所以,当务之急是躲避进攻寻找机会。狮子的进攻犀利、快速而频繁,十几分钟的进攻躲避之中,12号明显感到自己体力大量的流失,很明显,拥有电子智慧的狮子,非常会使用消耗战术。12号握小刀的手心已经汗水淋淋,狮子的进攻却如同潮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而来,决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狮子鲁可再次扑空,它甩动巨大的尾巴,抽向12号,12号虽然奋力躲避,但是尾巴的末梢还是碰到他的腿上,裤子上斜着掉下一片面料,一条血印在大腿的皮肉上留下血红色的印记,疼痛立刻扩散到整条大腿。12号单腿跪到地上,额头冷汗直冒。狮子鲁可没有疲劳系统,随着战斗力越来越进入最佳状态,它的攻击没有停止一说。狮子追着12号攻击,回身尾部连抽六鞭,把12号逼得节节后退,一直逼到墙角。看台上的人纷纷站起来观战。
12号的腿和衣服已经被狮子的尾鞭抽的伤痕累累,鲜血直流,他毕竟是一个人,面对凶悍的野兽,自然有人的无奈。鲁可越发得意,它的尾鞭更犀利逼向墙角的12号。突然,墙角的12号飞身跳起,他看准机会拉住狮子的尾巴,借力跳上了狮子的背部,他毫不犹豫把手里的刀刺入狮子的背部,血喷到脸上,观众台一片惊呼。
吃痛的狮子吼叫一声,想用跳跃甩掉背部的12号,换来的却更多的刀刺。狮子被背部的12号彻底激怒,它嗷叫着,翻身倒地360度的翻滚,试图把12号压死,所幸12号及时跳开,有惊无险。地上一片血印,狮子背部血流如注。狮子张开巨大的嘴,獠牙尽露,它压低身体,如同装了弹簧一样,向着12号一阵猛扑,12号左躲右闪。狮子左右扑咬,它巨大锋利的爪子终于捕捉到一次机会,把12号拍到地上,狮子扑上去,獠牙朝着12号的吼管咬下去,12号努力翻出狮子的巨口,最终,狮子的獠牙刺入他的肩胛骨,碎裂声在耳边响起,12号痛的几乎昏过去,但是,本能让他举刀朝着狮子怒张的眼睛刺了进入。狮子痛的狂吼,12号才有机会从狮口暂时脱险,他的肩膀冒着鲜血,流到手背上。
刺伤狮子的眼睛反而使狮子更具攻击性,惹怒的狮子越发狂燥。它张着另外一只巨大血红的眼睛,扑倒速度已经明显变慢的12号身上,第一口咬他握刀的手,牙齿从手腕一直划到肩膀,一路鲜血大放,12号再也握不住刀松开了手,刀掉到地上,他失去了最后的武器。
不罢休的狮子下一个进攻的地方是喉管,它巨大的獠牙再次向喉管攻击,12号不愿意就此结束战斗,他奋力挣扎,终于使喉管逃脱獠牙,但是肩胛完全被獠牙刺穿,身体被獠牙完全抓住,狮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松口。它拖着战例品在角斗场狂奔,12号的脸和地面剧烈摩擦,獠牙则把整个肩胛骨吃住,他不可能从狮口里逃脱。狮子跑过三十圈才停下,它晃动脑袋查看猎物的反应,12号先前没动,过了会从混沌中苏醒,12号毫无畏惧的继续挣扎。狮子巨大的爪子完全张开,他朝着12号的腰部刺入,12号吐出一口鲜血,狮子满足的从鼻息发出声音。
看台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人们正在鼓励狮子把猎物彻底摧毁。狮子受着看台声波的影响,它张开口,把獠牙从12号的身体里抽出,钢铁的声音把12号的耳朵占满,他知道这是獠牙和骨头的摩擦声。狮子一只脚按住猎物,象征性朝看台吼叫,得到观众们热烈的回应,然后它张开口朝12号咬下致命的一口。绝不结束是12号上场以前的原则。当狮子的口要把自己的吼管咬断的时候,他竟然用自己的双手掰开狮子的大嘴,双手的血顺着狮子的牙齿流下来,12号用尽全力把狮子的头甩到一边。在一瞬间,他伸手对着上方狮子庞大的毛发刺了进去,他的手穿过厚重的皮毛、皮肤、肌肉、血管、骨头,一把抓住一颗冰冷跳动粘稠的心脏,硬生生把它从狮子的身体里拔了出来。
没有任何预兆的结束,狮子、观众,没有人料到的结果。失去中央心脏的狮子重重甩到12号的身上,眼睛红光逐渐消失,巨大的四台电子屏幕上,短信支持骤然停止,角斗场里一片安静。
狮子的尸体动了一动,接着被彻底翻开,12号如同血人一样从地上站了起来,绷带从他脸上完全脱落,他举起手,角斗场里发出如雷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果然是你。”冯藤卓放下望远镜,他不会再对接下来的表演感兴趣,得到了答案,他需要面对下一个问题。冯藤卓起身,带着他的手下,向安全出口快速移动。
5、客风移动角斗场(4)
想找到角斗场的主人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金钱当道的36区,很少有钱办不了的事情。接待冯藤卓的地方是狩猎场一块办公场所,角斗场场主是个年过七十的老头。
直接表明来意可能更容易把事情办妥,冯藤卓毫不掩饰地把想法陈述,直截了当地说:“如果有合适的价格,我希望能够购买刚才角斗狮子的12号。”
“12号?”场主老头抬眼皮:“他受了很重的伤,最近的角斗都参加不了了。”
“没关系。”
“12号没有利用价值了。”场主继续说:“如果你想找擅长格斗的,我有更好的货色。”
“人在哪?”博克明的飞刀从场主耳边飞过。
场主脸色一白说:“这是做什么?”说话间,外头立刻冲进十几个打手样的人。
“有多少人我们奉陪。”阿克鲁的激光刀出手,一秒钟便把一名打手劈成两半。他的激光刀直指场主头顶。
场主咽一口口水,额头冒冷汗:“他……他已经走了。”
“他才角斗结束,而且受了重伤,能走到哪里?”冯藤卓不解。
“因为他已经把债务还清了,所以不用在我这里继续做了。具体去哪里,我不清楚,可能要问狩猎场场主。”
“把他叫来。”
“等等。”场主打了个电话给狩猎场场主:“老张,你过来一下,有急事。”
“他欠了你什么债务?”冯藤卓问。
“不是他,是他老子和他弟弟。他们在这里赌钱,输了很多钱,又借了这里的高利贷,还不出钱,就由儿子参加角斗,赢的钱还赌债。”
“找我什么事情?”老张从外头风风火火进来,见地上的尸体,吓了一大跳,看见冯藤卓,差点跳到桌子上。“冯……冯藤卓!”
冯藤卓只是礼貌地微笑。
“他们找12号,他出了狩猎场了吗?”场主把自己从激光刀下挪开问老张。
老张解开衣服领子透气,让头号集团的首领瞄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没出狩猎场,他去了北望山。”
“北望山?”冯藤卓更加不解:“既然已经还了赌债,为什么不直接从这里离开?”
老张翻开帐本,看着一排排数字回答他:“原来是他父亲欠的债务。他父亲在这里赌钱输了,欠了很多钱,原来他是可以还清这些债务的,但是由于他父亲的公司出现资金周转的问题,一时无法调动资金,所以由他儿子角斗还钱。他父亲欠了好几个高利贷公司的钱,他们把他父亲困在了北望山后的困倦湖上的觉醒岛上,所以他还清赌债,就去了北望山。他是从角斗场后的北望山通道上去的,现在估计还在路上。”
“我想去看看。”
“可以。不过你们进入北望山地带以后最好小心点,现在是狩猎的旺盛季节,有很多猎人安放了捕兽的夹子和陷阱。”
“他的父亲欠了多少钱?”
“八亿。”
“那么多的钱,怪不得他父亲的公司抽调不了资金了。”
老张合上帐本:“第二天就资金到位了,照我看,他就是不想还钱,才让儿子还债的。毕竟那不是亲生儿子,是养子嘛。”
“养子?”
“对呀,他说他的养子会替他还钱,他让12号也不叫他爸爸也不叫他干爹,叫他范先生呢。”
“范先生对他很不好?”冯藤卓又问。
“一点都不好,我看养条狗够比对他好。还了债还要接老子,现在是狩猎季,一个人冒然进入林子,有大苦头吃了。”老张笑摇头:“好了,我派个人带您去入口吧,这地图您拿着,小心陷阱。”
“谢谢。”
6、北望山 困倦湖
北望山,因为陡峭而出名36区。
光凸的山壁只适合生长松柏,通往山后的湖需要经过一条近乎垂直的山路。走在山路上,右手是开山时留下的陡峭山壁,红棕色的岩石凹凸不平,在眼角留下一串红色的线条。在前方山壁高处,一棵昂首的松树从岩石之中向着空中生长,也许生命的可贵就在与顽强和相信。山路左手是万丈深渊,不小心掉下去,并然无救。
两旁的风景犹如花灯一一闪过,在记忆之中加强又很快被时间遗忘,能够记得的也只是零星的绿和几点红。
翻过北望山,离困倦湖也就不远了。这里依旧是广漠狩猎场的势力范围,狩猎旺季,人们在树林设下了各式各样的陷阱,捕捉野兽和小动物。12号小心躲过各种陷阱,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一片平静的湖水终于在眼前呈现,他就是传说中的困倦湖。
困倦湖原是一片平静的湖水,虽然这是一片活水,但是水里无鱼无草清澈无比,又因为它毫无波澜过分安静,所以有了困倦湖的称号。困倦湖的水来自于地下水,白天潮落晚上潮起,此刻正是潮落之时,湖水褪得相当的低,最深的地方也只到人的胸口,完全可以从湖里淌到岛上。。
觉醒岛位于困倦湖中央,面积很小,在湖边就能把岛上的情况一览无遗。觉醒岛上有一棵千年古松,据说在前秦时期就已经生长于此,也算是重点保护对象。狩猎旺季的时候,经常有猎人淌水到岛上乘凉休息,树下即凉快又舒服,的确是一片休憩的好地方。
12号在岛边停下步子,他看见岛上坐着两个垂头丧气的人,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12号朝岛上挥手,大声说:“范先生,我拿到钥匙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岛上的中年人抬起头,无神的眼中放出光彩,大声叫道:“范篱还不快过来把锁开了。”
“马上过来。”范篱把钥匙放进口袋,淌水向觉醒岛而来。也许范篱以为过了树林就没有陷阱,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范围内依旧属于狩猎场,陷阱无处不在。当他淌过一大半湖水的时候,突然踩到一件铁器,紧接着,两片铁齿刺破皮肉,钉入他小腿,原来水里有捕兽的夹子。范篱痛得掉到水里,刺骨的痛再次把他手臂和另一条腿袭击,原来这个湖里布满陷阱,为的是防止他二人逃跑。捕兽的夹子深深陷入他皮肉之中,他深刻感受到铁齿刺透骨肉的每个细节,血撒开几米远,他早已供血不足。
“你磨蹭什么?”范先生不耐烦地催促。
“马上过来。”范篱没在冰冷刺骨的湖水里,他摸索夹子的开口出,奋力掰开一只夹子,血从湖底冒起一片。范篱花了大量的力气才把自己从捕兽夹的包围中解脱出来,他爬到岸上的时候已体无完肤。
范篱的受伤并没有引起任何的同情,老爷只是一味催促他开锁。范篱掏出钥匙,把老爷和少爷脚上的锁链一一打开,然后把他们两个人一个一个背出觉醒岛。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老爷只关心出去的问题,望着没边际的树林问。
“知道。”范篱带着老爷和少爷,忍着巨痛到树林边缘:“沿着我留的记号,跟着我走就没事,千万小心!”
范篱带着范老爷和大少爷小心翼翼穿过树林,又从北望山旁一条小道走到出口,很快离开了狩猎场的范围。
终于脱险的老爷松了一口气,看着筋疲力尽的范篱,他皱眉不无厌恶地说:“你真令我恶心。”大少爷也皱起眉头,也不愿多看他一眼。
范篱忍着浑身伤痛只是苦笑。
7、新契约(1)
当冯藤卓达到觉醒岛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岛已经空了。看着平静的湖面,冯藤卓从淡淡的湖水里嗅到了血的气味,他已经料到刚才发生的情况。没有发现尸体,意味着范篱至少还活着,可是他活的质量又如何呢?一个连称呼都不会给予他的养父,值得让你放弃一切吗?我从来不相信36区的上空飘散过彩虹,所以我才会对结束的契约担心。
冯藤卓带着手下最终离开狩猎场,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让人总不舒服,还好他是慢热而不容易情绪激动的人,他的平静,是团队的信心。冯藤卓让阿克鲁和郭娉先行回去,他和博克明有另外一个地方要去。
“其实我不想带你去我现在的目的地,但是你一定会不甘心跟着我,所以,在去见这个人之前,你答应我不许做冲动的事情。”冯藤卓把博克明看穿一样说。
“哦。”博克明随口答应。
“是命令。”
“知道了,限制我的行动是你作为首领的乐趣吗?”
“我的乐趣是你们把所有契约完成。”
冯藤卓给予博克明这样明确的命令自然有他的原因,因为他要去的地方正是李家的公馆,他要见的人正是李若融。如果他不事先设定命令,他不晓得到时候博克明又会干出什么叫他为难的举动。
对于冯藤卓的到来,李若融还有些惊讶,对于博克明,李若融更多是发自内心的怨恨。会见被安排在李公馆后面的专用会客厅进行。
仆人送上清澈的山泉水和精美的点心,客厅里有淡淡的熏香味道,沙发也相当柔软舒适。冯藤卓喝着山泉水,口味清甜,他发现博克明却不动杯子,显然他有戒心。
“喝不了泉水的人最没有福气。”李若融笑着讽刺。
“这水干不干净还是个问号。”博克明坐着不动,他的手心里藏着刀。
李若融笑得相当讽刺,她不想同杀手争辩,转而问冯藤卓:“冯先生突然来访问,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吗?”
“李小姐一定看过客风移动角斗场的格斗表演吧?”冯藤卓带着笑问。
“冯先生也去看过,还算精彩吧?”李若融笑。
“果然很精彩,叫我吃惊不小。”冯藤卓点头说。
“我也是偶尔看见,所以冯先生不要以为我和角斗场有什么干系。”李若融把茶杯放到茶盘上继续说:“您应该有一张确切的地址,为什么自己不去考证呢?”
“因为契约已经结束了,而且我非常尊重别人的选择。”
李若融想了一下,她明白冯藤卓的想法。因为范篱自己选择离开团体,而契约也已经结束,所以很多事情他就不好出面处理了。“要不,我替冯先生看看去。”
“如果可以,我先谢谢了。”冯藤卓笑。
回到聚所,冯藤卓没有再提范篱的事情,对于未能预知的事情,他不喜欢先做判断。此刻,已是黄昏时分,夕阳浸染着每一朵云彩,将它们的中央烘托成火红的颜色。太阳周围被一圈相对淡但极其亮的粉红勾勒,由右向左,由浓转淡,天空形成多种元素的红。
费也从安格格的藏品展览回来,他喜悦表情表示肯定得手了。费把块a4大小的彩色图板放到冯藤卓面前,笑嘻嘻说:“头,‘放达的观赏’我帮你弄来了,如果安格格知道自己的藏品被偷了,非撞墙自杀不可。”
“怪只能怪她的安保没有做到位。”
“不过可惜,这地图时间太长,有很多坑坑洼洼的洞,还有一块地方严重缺损。”
8、新契约(2)
“没有关系,缺损的地方我来补充。”冯藤卓拿起彩色图板,原来是一张地图,厚度约五厘米,拿在手里很轻巧,毫无重量。地图上有各种色块和标签,因为地图已经残缺不全,所以地图外围用一张特制的透明保护纸包裹着,以防止他继续损坏。地图右下角的地方有一快长10厘米,宽5厘米的长方形缺口,另外还有好几个大小的洞眼。冯藤卓从一本书里拿出上一次契约的酬劳,一张小地图。他在小地图后面垫了一层纸板,然后打开地图保护膜,接着把小地图塞入长方型缺口,大小正好,最后盖上保护膜,这样地图看上去虽然很破损,但至少地区总体是完整的。
“原来头早有预谋。”费乐呵呵说。
冯藤卓用透明胶把保护膜地方牢固,笑答:“这是一份新的契约,它可是重要的线索。”
“新的契约?什么内容?难道是寻找宝藏。”费问。
“最近36区有个传言,著名的‘升腾之星’将在36区出现,那颗至高无上的宝石被藏在36区某个重要的地方,如果找到他可以向36区长官换取重要的文件。”
“你说的是‘赦免之石’吧?”博克明说:“传说中聚齐八颗石头,就可以得到36区的赦免,以清洁的身份离开36区,回归社会。”
“正是它。”
“传说它一百年才会出现一次,出现之前该有预言诗之类的东西出现。”
“我已经拿到预言诗了。”冯藤卓笑,扬扬手里一张契约:“如果完成契约可以得到平湖里的贝壳。”
平湖坐落于36去偏远地区,那是一大片私人湖水区,受着特殊地理位置影响,平湖里专门生长着一种贝壳平湖贝。这种贝壳不产珍珠不产玛瑙,它的贝壳里只生产一种特殊的液体贝清液。贝清液凝固是珍贵少有的落凝香,它有提神、疗伤的效果,也可做大还丹服用。1600只贝壳,才产生1克重的凝香,1年平湖才产一公斤的凝香,它的珍贵可见一斑。
“不错的交换条件。”博克明玩着刀冷冷说:“预言诗写得什么?”
“一共有八句话。”冯藤卓把预言诗读出来:“没有道德的街道,看路灯的光线燃烧。消失在街道转口的建筑,载着紫罗兰的记号。重要的事物应该寻找信任的场所,随意丢弃,会带来不必要地困扰。这一次的赌注是幸福,压对了是赚,压错了则会倾家荡产。清晨的阳光不温暖,窗口背影的残象分不清到底是虚幻亦或真实。矛盾体经常会有,但不要忘记坚持等候的原则。最后下落的地点人人有机会参与,不必担心回忆无法预期到达。”
“没有道德的街道,看路灯的光线燃烧……我们这一次是去陨落街吧?”博克明冷冷问。
“陨落街?”费不解:“为什么去陨落街?”
“不错。”冯藤卓笑着点头:“陨落街有个外号叫‘无德’街道,没有道德的街道指的就是陨落街。八颗石头很可能藏匿于陨落街之中,所以我决定明天前往陨落街,寻找传说中的八颗石头。”
“那么它同我偷的地图有什么关系?”费问。
“‘放达的观赏’是陨落街最早的构建地图,放达是当时陨落街构建的设计工程师,他的地图最能再现街道的分布。因为预言诗的内容,总是和地理结构相互配合,内容也大部分出于原始构建,所以我们拥有这张原版地图,有利于我们尽快完成契约。”
“后面的预言翻译过来了吗?”费继续问。
“考虑之中。我们先到陨落街实地勘察一番,说不定会有收获。”
“如果我们只找到一颗石头能换什么?”费又问。
冯藤卓耐心地说:“赤石可换取一亿三千万现金,赤石加橙石可兑换三千公斤黄金加一亿三千万现金,赤石加橙石加红石可以再增加五万公斤宝石,赤石加橙石加红石加绿石继续增加一张36区特别地区通行证,赤石加橙石加红石加绿石加青石增加十六张富豪俱乐部会员证,赤石加橙石加红石加绿石加青石加蓝石在原有基础了可以再得到一个重要官职岗位,赤石加橙石加红石加绿石加青石加蓝石加紫石能够继续增加银行的特殊储户使用权,还可无利息贷款八亿,最后赤石加橙石加红石加绿石加青石加蓝石加紫石加白石却只能得到一张赦免证书。也可以不做累加得到交换品,当然价值也大大折扣,只能得到其中一件。赤石可换取一亿三千万现金,橙石可兑换三千公斤黄金,红石可换取五万公斤宝石,绿石兑换一张36区特别地区通行证,青石可拥有十六张富豪俱乐部会员证,蓝石在可以得到一个重要官职岗位,紫石能得到银行的特殊储户使用权,还可无利息贷款八亿,最后的赦免证书必须所有石头加上白石方可交换。”
“八颗石头换东西好亏。”
“不亏。拥有清洁的身份回归s城是36区很多人的向往,清白的身份比钱财、权利、地位来得更难能可贵。”
“有钱有权有地位就翻着花样想要其他的东西,真累。”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想要赦免证书,自然有为钱,为权的,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收集到八颗石头,如果有人比我们提早拿到宝石,就算把陨落街翻过来,也必须把他给我找出来。”冯藤卓下了最后的命令。
9、世界真残酷
这些天范篱的日子可用难熬来形容,伤口至使他高烧不褪,疼痛也一直没停止过折磨。外头下着大雨,范篱躺在床上昏睡,他的梦被混乱和嘈杂占据,他曾试图从一片混沌中挣脱,最后却只能更深的沦陷。范篱试图在无边的黑夜里找到自己,最后却只有被黑暗不废吹灰之力地摧毁。这个世界有很多后悔,为什么拿了良心做挡箭牌,却还是无法找到解脱的出口?
混沌之中,一只粗暴的大手突然卡住范篱后颈,将他从床上拽起,把他从混沌的梦中扯回现实。当范篱被剧烈的疼痛强制惊醒,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门口。那只大手再一次向他袭击,范篱本能一个借势反手,已将来人丢出几米开外,此刻,他才发现,他丢的人似乎是大少爷。
“阿篱你疯了吗?”管家扶起地上的大少爷,大声呵斥。
“对不起。”范篱扶着栅栏从地上爬起:“我以为是……”话未说完,大少爷气势凶凶冲过来,抓着他的衣领,往楼下丢去。所幸范篱反应很快,他及时抓住一条木栏才不至于直接触地。
“把手给我放掉。”大少爷对准他手指一阵猛踢,猛踩,范篱依然牢牢把握住木栏不放。
“你让我彻底失望。”老爷从三层楼上发话,他对大少爷的行为熟视无睹:“任务没完成,我损失了重要的土地,你怎么向我交代?”
“……爸,对不起。”
“是范先生。范篱给我牢牢记住,我永远不会承认你的任何身份,你不过是我收养的一条狗,你永远不会具备得到称呼的资格,这个世界早把你遗弃,你是多余的人。”老爷冷冷道:“你可能是个杂种,哼,说不定你母亲还是个**呢。”
范篱低下头,紧锁双眉,他的后悔里有太多复杂的因素,而现在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人,却在别的国家享受阳光和海滩。
“后悔了吗?背叛对自己一直信任的头领,撤消长久的契约,你来到这里受到的礼遇,却如同噩梦。”范老爷冷酷地说:“如果真的后悔,就去怪生你的人,她生下你的时候,就说过,你的血液不可能是我们范家的传承,你不过是她拿来骗取遗产的道具。”
她对我说了不一样的话,范篱想起母亲曾经一直在他耳边的话语。她说虽然你的影子经常出现在她眼前,她依然觉得距离是你们最大的敌人。她说他深爱着一个只有自我的男人而不能自拔。这个男人毫无责任和爱心,从来把她当作摆设,可是她还是发现,她的心追随了这个男人。当这个男人终于上演了背叛的闹剧,她的心在无尽的怨恨中燃烧,她要摧毁这个男人的骄傲,首先她要把他欢喜的事物弄坏。她的第一目标是范篱,她修改了他的报告,让男人以为这是一场狸猫换太子的闹剧,这真是一个好办法,男人被丑闻羞辱,他把孩子丢到36最肮脏的地方,任由其自生自灭,那个时候,孩子已经十二岁,并且把他当作偶像。所有证明被母亲摧毁,她一边不断灌输范篱关于亲情的可贵,一边加重男人对于儿子的厌恶。她在酝酿下一场悲剧的剧本,在今天让它得以开演,而自己则离得远远,随时准备回来丰收邪恶的果实。
人间真残酷,是不是魔鬼的娱乐场?范篱松开手,掉到一楼的地板上,我不痛,我一点也不痛,为什么我的眼角,有微热的感觉。阳光没有照耀过36区,所以我们宁愿做没有灵魂的魔鬼,眼泪不能带走伤悲,只会更快带走快乐。就像阳光里没有星星,所以不要廉耻的企图温暖。
“从地上爬起来,别给我装样子。”范老爷下到一楼,把一张卡片丢到他身上:“把这些预言看熟,明天我们得去陨落街。”
“您想找‘升腾之星’?”范篱望着卡片说。
“当然,它象征着财富、荣誉、权利,谁不为他痴狂?”
范篱皱眉头:“您准备几个人去陨落街?”
“我,小波和你难道不够吗?”
“如果传言是真实的,那么去陨落街的个人和组织一定不会少。只有我们三个人前往,也许会有危险。”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亏你还曾经是冯藤卓的手下,难道你连几个小毛贼也不能应付吗?”范老爷不耐烦地说。
“我看……”
“我请了有名的保镖公司‘乐安’,他们会派三个人跟我们一起去的。你负责把东西找到就可以了,我要求不高,我只要一半的升腾之星。”
“我尽力找。”范篱无奈道。升腾之星代表着赦免,对我来说,他算不算救赎?我想应该不是,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真残酷,只是魔鬼的娱乐场。
10、陨落街
陨落街,全36区最偏远、最肮脏、最贫穷、占地面积最大、犯罪率最高的区域。这里是犯罪者的天堂,是所有罪恶滋长的地方。陨落街由十六条正道和八十多条小巷组成,这里每天有犯罪上演,这里的居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法律,什么叫做道德,所以,陨落街有一个非常难听的外号无德街,没有道德和法律约束的街道。
冯藤卓等人在太阳下山前到达陨落街,他们并不急于立刻开始找升腾之星,而是找了一家小旅馆安顿。他们的房间被安排在三楼三间相对朴素的房间,三间房间连做一条线,中间可以互通。
因为到得比较晚,于是一伙人便坐到餐厅里去用晚饭。晚饭据说是当地特色土豆肉丝饭,实际味道却差强人意。在这一伙人之中,也只有吉莫极能把一碗饭完全吃下去,并且称赞劳动人民的饭最好吃。
旅馆餐厅虽然不大,但是客流量却不少。餐厅里基本已座无虚席,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在这些看上去像异乡客的人群里,你轻易就能察觉他们之间欲盖弥彰的气氛。升腾之星的消息早已传便整个36区,这些人的目的明了,身份自然也不是秘密。
晚上天气难得的凉爽,吉莫极抓着窗框看外头的风景,人来人往的陨落街,被一层灰色笼罩着,昏黄的灯光里,它看见许多罪恶正在滋长。对于陨落街,吉莫极自然熟悉,因为那是她生长的地方。现在她还能清晰的回忆起过去,在这里一起讨生活的日子。“头,你的落单双绚找的如何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在找。”冯藤卓微笑回答。
“我说不要找了,直接去见她不可以吗?”吉莫极喝可乐:“都三年了,说不定她也想你了。”
冯藤卓笑了起来:“我弄丢了她的消息,如果不找到落单和双绚,我无从找她。”
“女人本身就是一种脆弱、敏感、喜欢耍脾气的奇怪动物,顺着她们的思路走,迟早会翘掉。”博克明冷冷说:“一会儿要人疼,一会儿要人宠,倒很像动物园里娇贵的熊猫,已经丧失了在大自然生存的本能,只能靠人工来维持生计。”
“大哥你净身了?我可是女权主义!”吉莫极上下打量他。
博克明拍拍她脑袋,说:“你如果女权,我就男扮女装。”
同桌的人一片嬉笑。
嬉笑中,费似乎觉得脚下有动作,有东西正摩擦他的裤子。他猫下腰,竟然从桌子底下抱出一只小狗,白色,尾巴很短。
“哪来的狗?”郭娉接过费手里的狗满心欢喜,她挑出饭里的肉给狗吃。“小家伙,你在这里转悠什么呀?”
“我也给它吃肉。”吉莫极趴在博克明的肩膀上说:“我们换个位置吧。”
“不要。”博克明摇头。
“不换位置别怪我偷你钱包。”
博克明举手:“怕了你了,小姐姐。”和她换了位置。
小狗活泼可爱颇得大家的喜欢,他们逗着狗玩了会,然后把它放到地上。小狗很听话,在地上摇尾巴,做小动作,让它抬脚就抬脚,不动就不动,站定的时候像一座小雪山,自然又惹得大家一阵欢笑。
“这狗不是店里的。”费结帐回来:“可能是前面客人留的,据说已经有一个月了。”
“明摆着是被抛弃了。”博克明冷冷说:“说不定它的前主人养了新的宠物,早把它忘记得一干二净。”
“汪汪。”小家伙激烈地叫唤,表示对博克明冷漠地抗议。
“博克明还真是个连小动物都不喜欢的家伙。”郭源笑呵呵说。
“我有让它喜欢我吗?”博克明不屑。
“动物在这里全部应该做成食物。”这句话不知道出自于谁的口,可以肯定不是冯藤卓桌子上发出的。话音才落,一道白光冲着小狗飞来。
一声撞击声过后,地上的筷子被切割为两段,和一把飞刀一起掉地上。
郭娉立刻把小狗抱进怀里。
“你保护不了它,飞刀再快,也不可能贴身保护。”说话的人正是靠窗边的一个年轻人,目光如鹰,说话却像如幽谷,阴森寒冷。
“我的刀直接找到目标就好。”博克明手里握着另外一把刀。
“啊!”郭娉突然惊叫,它手里的小狗,吐出一口血,死了。筷子并非射击,而是为了把毒粉带来,竟然没有发觉他们使毒,大意了。
“在陨落街散发爱心可是危险的事情。36区人的感情就象地球日益消失的绿洲,基本已经丧失了百分之九十九,遗留下的那可怜的百分之一,正好够大家用来自我安慰。”阴森男子旁边的老太婆也发话。“何必管它被谁遗弃,丢在马路边自生自灭,也比被你们抚摸来的安全。”
“那你们可要小心了,陨落街最近很拥挤,别碰到狭路相逢的事情。”冯藤卓微笑着说。
“等着瞧,谁把笑容保持到最后时刻。”
多余的争论豪无意义,冯藤卓带着手下离开餐厅。天气很热,太阳照设在柏油路上,散发着奇怪的气味。小狗安静躺在郭娉怀里,它不会明白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它不会明白为什么只是一点点同情,却使它最后失去生命。
遗弃、宠坏都不是我的初衷,但是让你丢了性命,却是让我最吃惊的事情。郭娉看一眼怀里的小家伙,她要找一个地方把它埋葬。
11、交谈
最后安葬小家伙的地方,是陨落街以外一片树林,郭娉不放心陨落街任何地方,所以他们去了比较偏远的地方。
回到旅店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以后,冯藤卓看见柜台放着客满的牌子,只不过出去两个小时,连这样的小旅店也没有空房了,看来,对升腾之星虎视眈眈的人可真不少。
木楼梯传来一阵零乱的脚步声音,一名身着黑色外套的男人从楼上下来。“老板娘电话打不进,一壶冰水。”来人正是“绝”的顶级杀手罗屹。他看到冯藤卓的人不免楞了一下,楼道口颇有狭路相逢的味道。
冯藤卓只是礼貌地微笑点头,侧身上楼。
罗屹有点纳闷,八颗石头里似乎没有冯藤卓想要的东西。拿了冰水上楼,回到房间,陈文儿正迎上来,他把水递给陈文儿,闷闷地说:“冯藤卓带着他的手下跟我们住一层。”
陈文儿脸色一白:“石头里没有他要的东西吧?”
“应该没有。奇怪的家伙。”
“石头里也没有我们要的东西呀。”李若融看着电视一脸不以为然:“说不定也是来玩的。”
“那家伙从来不做赔本买卖。”罗屹一肚子疑惑:“难道他又和人签署了奇怪的契约?”
“挺像他的作风。”李若融的行动电话发出好听的铃声,她把电话放到耳边:“喂?”
“李小姐也到陨落街来了。”是冯藤卓。
“冯先生不是也闻风而至嘛。”李若融笑。
“李小姐要不要过来聊聊?”
“不要了,你的手下老拿刀对着我,我害怕。”
“您不会害怕的,敢进入陨落街的人写不来‘害怕’两个字。”
李若融又笑:“您给的地址我去看过了,您要不要到我这里来聊?”
“楼下有酒吧,我请。”
“好。”老若融挂上电话,下楼。
“没关系吗?”罗屹这一次的任务就是负责保护她,一个杀手做安保的工作让他非常不舒服。“老大提醒过单独不要到处乱跑。”
“不要担心,我就到楼下酒罢了。”李若融没让罗屹跟着他,这次到陨落街,他的父亲和朱锦德极力反对,但那首预言诗实在太吸引她了,最后她执意要来。为了她的安全,“绝”委派罗屹和陈文儿保护她。
李若融在酒吧的角落里找到冯藤卓,她坐下点了一杯普通饮料。酒吧里灯光不亮,昏暗中,她很快发现酒吧里各种奇异的身影。
“这段日期陨落街可要热闹了。”冯藤卓笑道。
“不过是个传说。”李若融笑笑。
“传说能把小姐吸引过来应该假不了。”
“我可是预言师,当然对预言诗感兴趣。冯先生来倒很出乎意料,您是想赦免呢还是想要参加某会员俱乐部。”
“没有罪,如何赦免?”冯藤卓笑:“至于俱乐部,找李小姐疏通就可啦,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那一定跟契约有关系。”
冯藤卓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疑。
“几颗?”
“八颗。”
“通吃!”李若融挑高眉毛:“有点难度。”
“我喜欢挑战难度。”
“冯先生大概不知道,范篱也到陨落街了。”
“是吗?”
“您提供的地址我去看过了,我只能用非常不好来形容范篱目前的状态。他所崇敬的人,一直在利用他,可是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所以昨天他和他的弟弟,还有两个安保公司的保镖来到陨落街,住在落日饭店,306、307套房。”
“我们成了竞争对手。”冯藤卓平静地说:“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12、部署
回忆在车站停止,天空晴得怕人,有点可惜,知道了名和姓。当开始关心她是谁,当欢喜滋长,厌恶的毒和妒忌的花便开始蔓延,开始以为是偶然,后来发现是必然。传说里幸福的时光在哪里?我在这里,你在哪里?冯藤卓张开眼睛,天已经大亮,竟然睡过了头。
洗了一个热水澡,疲劳有所消散,所用的精神都恢复正常。冯藤卓坐在阳台椅子里,望着楼下穿梭不息的人流,他希望人群里有他熟悉的影子,其实,他知道只会得到失望的结果。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郭娉端上咖啡。
“除了地点,我还没有找到其他的线索。”冯藤卓回忆预言诗的内容:没有道德的街道,看路灯的光线燃烧。消失在街道转口的建筑,载着紫罗兰的记号。重要的事物应该寻找信任的场所,随意丢弃,会带来不必要地困扰。这一次的赌注是幸福,压对了是赚,压错了则会倾家荡产。清晨的阳光不温暖,窗口背影的残象分不清到底是虚幻亦或真实。矛盾体经常会有,但不要忘记坚持等候的原则。最后下落的地点人人有机会参与,不必担心回忆无法预期到达。
“没有道德的街道,看路灯的光线燃烧。我们解了半句,后半句代表什么意思?”郭源从房间到阳台。
“难道陨落街的路灯是用来煮饭的?”吉莫极趴在阳台上看着下面的街道,一分钟她目睹了三起盗窃案。
“煮饭?”冯藤卓想了一下:“燃烧?都需要一件东西。”
“火。”博克明坐在阳台栏杆上,他不在意盗窃案,他看见李若融从旅馆走出去。
“不错。也许预言诗描述的地方是一个可以煮饭,或者至少可以使用明火,而且光线充足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很多,没钱的人在路灯下面煮饭很多。三快方砖,砌个炉子,一把火就能做一顿饭。”吉莫极说。
“是个普遍现象。会不会地名相似?”冯藤卓看着手里的旧地图。
“老大,旧地图上没有相似地名。”阿克鲁拿着手提电脑说,“我扫描了整张地图,没有相似地名显示。”
“路灯、光线、燃烧,是这句话的三个关键字。无德之街的路灯光线竟然能够燃烧,这本来就不符合常理。”冯藤卓冷静思考:“第一句话似乎在痛批陨落街,没有道德。没有道德的街道,路灯下每天都会有犯罪上演。如果按照犯罪来说,路灯下发生的案件是烧死人。把路灯的光线燃烧,理解为晚上路灯下发生了烧死人的案子,就好理解了。街上烧死人的事应该不多,毕竟燃烧需要助燃剂。阿科鲁查一下陨落街档案记录,看看能否有发现。”
“收到。”阿克鲁已经侵入36区中央档案系统:“有三起,1963年是自杀、1988年也是自杀、1970年是劫杀。这三起还是有案记录的,那些没有记录的,就不知道了。”
“劫杀比较符合第一句对街道的描述。1970年的劫杀有具体解释吗?”
“有。1970年在陨落街第八道,一名女子遭遇抢劫,被劫犯泼洒汽油,烧死,凶手一直没有找到,是个悬案。”
“抢劫案没有找到凶手,在无德的街道。”冯藤卓又问:“女子具体情况?”
“26岁,营业员,下午回家的时候遭遇抢劫。住陨落街六道三弄302,现在家里只有一个弟弟。他的弟弟记录还不错,大学毕业,在一家化工厂干活,坐办公室,工厂位置在陨落街的二四分道。”
“这样,我们分三组。我、阿克鲁、郭源去劫杀地点看看;费、吉莫极去遇
害女子家调查;博克明、郭娉去调查被害人弟弟。我们用手机互相联系,有情况及时通报。”
做完部署,七个人,分作三个地方,各自进行调查。
13、没有道德的街道
雾,混沌城市的目光,白蒙蒙中有建筑物若即若离的惨象。隐藏于湿度中鬼魅般的眼,一刻也不曾停止对城市的窥探,即便是在这样一个浓雾的天气,也绝不放弃狩猎的需求。光,可以战胜水,却无法与乌云的抗衡中获胜。就如同人可以战胜物质,却无法同精神抗衡。谁都清楚陨落街危机四伏的情况,可是精神却要我帮你完成心愿。
靠着落地窗透明的大玻璃,看着脚下若隐若现的马路,由于雾的湿度,连声音也被它概括。雾缓慢向前方移动,他也缓慢张开口:“我去看看,你别去了,如果有结果,我通知你。”
“范篱,你小看我吗?我可不是吃素的,别小看人。”范波以一种轻藐的口气说:“如果出了差错,你担待不起。”
“带你们来陨落街,我已经担待不起了。”范篱身上有很多处包着纱布,角斗场的伤一直没有好过。对于范波执意要出去,他无可奈何地说:“让保镖随时跟你,信任他们,他们是了不起的安保。”
“哼,看好你自己吧。预言诗你解释出多少,我们从哪着手?”
“这是一段非常隐晦的预言,我怀疑他可能包含着一些事件。消失在街道转口的建筑,载着紫罗兰的记号。我想从有紫罗兰记号的建筑开始寻找,所以我们得按照网络上提供的紫罗兰记号的地点分别寻找一下。”
“有几个地方?”
“十六个,每一个都得看一下。”
“行,我和你一起去。”范波把保镖打发出去,压低声音对范篱说:“爸说了,你还真是不聪明。冯藤卓也到了陨落街,难道你不会采取点措施,企不更省事?”
“我不想遇到他们,我没脸见他们。我会找到你们要的赤石、红石、蓝石、紫石。”
“找到石头还需要找到交易地点,你行吗?”
“竭我所能。”
“走吧,到处去看看。”
陨落街的雾为犯罪增加了方便,雾不散,犯罪不停止。按照阿克鲁提供的地点,冯藤卓没有找到犯罪案件上诉说的路灯,陨落街第八道是一片居民区,根本没有安装路灯。浓雾的天气里,居民区在雾气里显得若隐若现,添了些神秘的色彩。很多双诡异的眼睛也隐匿其中,不时在雾气里闪烁。
“做好保护工作。”郭源提醒阿克鲁,因为那些眼睛聚焦的地点,必然是冯藤卓,保护首领的安全,是他们第一位要做的事情。
阿克鲁把激光刀握到手里:“我们才行动,就引来跟屁虫,所以说人怕出名猪怕肥。”
“没有办法,谁让我们是知名组织呢!”郭源说得颇为得意。
冯腾卓不在意跟踪者,多余的人自然有人会替他处理。他更在意预言诗提示的内容,因为至今他还没有很明确的线索。“陨落街第八道没有路灯?我们找错地方了?”
“把新地图和旧地图合并了吗?”阿克鲁问:“我把两地图做了电子合并,可以在新的地图上显示旧版地图的内容。”
冯藤卓看着手里先进的二维一电子地图说:“已经合并了,显示就是这条街,为什么没有路灯呢?”
“可能改建社区,没有来得及安装。”郭源摸摸电线杆:“我是搞经济的,如果没有钱,有些事只好搁浅。资料显示这一大片都是老街区,惟独这儿的房子比较新,估计工程做到一半的时候没钱了,所以连路灯也没有装。反正36区有路灯没路灯,还不一样。”
“没有路灯,连个参照物也没有,我们怎么找?”阿克鲁犯难。
雾更重了,冯藤卓看着旧地图,命令道:“查建筑地图,看看有没有路灯原址显示。然后查犯罪记录,具体几号灯下发生的事件?”
郭源和阿克鲁仔细核查,将过去的地图和新地图作比对。阿克鲁的设计的程序虽然很先进,但如此繁杂的工程,电脑一时间也犯起难来。于是,郭源提议:“这条街原来有三百多盏灯,案发地点是120号路灯,现在上面是一棵无花果树。可惜,路灯有编号,果树可没有,不如我们把跟踪器打开,让它自动搜索,我们跟着走。”
“行,把跟踪器打开吧。”
阿克鲁打开小型跟踪器,它可以按照估算数字进行道路搜索,但是因为数值的不确定性,它的搜索精确度将大打折扣。照着郭源从地图上找出的地点,阿克鲁输入基本数值,然后跟着搜索器的指标一路行经。估莫向前走了十来分钟左右,搜索器指针指着一棵无花果树发出了清脆的叫声。雾更加得重了,连头顶的树枝也无法看清楚。
这不过是一棵普通的无花果树,它和其他树木一样被种植在道路两边,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什么东西也没有,需要我把这棵树挖出来吗?”郭源拍拍粗壮的树干:“我可以直接把它抱出泥土。”
“不用。你们看,泥土如此潮湿,也不长野草,说明一直有人清理。这个坑也很新,估计是新挖的,上头盖着的铁漏网也没有明显的翘动痕迹,藏东西的可能性不大。”冯腾卓看着树,仔细思考。
此时,费的调查有了结果,他立刻打电话通知冯藤卓。
费在电话那头汇报了一个消息给冯藤卓:“头,被害女子家里是空的,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住了。我和吉莫极在房间里找到一本日记,上头写着‘升腾之星’,还做了八个记号,她的遇害会不会和‘升腾之星’有关系?”
“什么样的记号?”
“圆圈。”
“八个齐全?”冯藤卓继续问。
“全,最后还用一个大圆圈把整个记录圈起来。”
“是吗?看来她被劫杀,很有可能是因为找到升腾之星。”冯藤卓有点明白过来:“抢劫的人一定是垂涎‘升腾之星’,所以才会痛下杀手。费,查完回宾馆集合。”
“是。”费才挂掉电话,博克明的手机也打来了。
“查过了,被害人的弟弟一直在一家化学工业厂工作。我们查看工厂记录,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姐姐试图让他辞职,说是要让他继续深造,但是他姐姐遇害以后,又复工了。”
“他姐姐让他辞职是因为他的姐姐拿到了八颗‘升腾之星’,她的姐姐是想让他得到特赦以合法途径离开36区。没想到,为此遇害。那家化工场生产什么产品?”
“汽油提炼剂。”博克明说:“郭娉检查过成分,是一种凝乳,遇空气燃烧,一小瓶足够烧一栋房子,专门卖给军火商做进一步优化。”
“原来如此,弟弟可能不知‘升腾之星’的秘密,他无意泄露的信息,结果被有心人听到,间接害了姐姐。可能对方只想抢劫,随身带着凝乳,结果凝乳在争夺中打碎,顷刻把被害人吞入火海。”冯藤卓基本能确定第一条预言诗的内容,他让博克明和郭娉回旅馆,又让郭源去买手电筒。
雾,更深了。
冯藤卓从郭源手里接过手电筒,笑道:“很多东西,本体消散了,但是精神还存在我们叫他记忆体。犯罪地点翻新过很多次,但是预言诗从来没有改变过,所以,我推测,存在于此的,不是什么实体,而是记忆体。”他让郭源用砖块搭起一个简易炉子,然后让炉子里不停烧报纸。“如果我的推测是掌握预言诗的关键,那么升腾之星的记忆体必然在原有的地方出现,通过记忆体变为实体只需要按照预言诗做。”
“怎么做?”阿克鲁问。
“第一句话是没有道德的街道,看路灯的光线燃烧。所以我用手电筒代替路灯,照着燃烧的火炉,不就是路灯的光线燃烧。”冯腾卓打开手电,照上火光。奇迹突然发生了,在手电和火光的交接处,一块三角形赤色的石头正兀自转动,冯腾卓的手快速从光线中溜过,石头已然在他掌心,手心能感觉到石头带着一点微热。“东西到手,搞定多余的人。”冯藤卓起身,对自己身后的眼睛下了定义。
他的话音才落,阿克鲁和郭源早已没入无尽的雾色之中,不一会而,浓雾中传来凄厉恐怖的惨叫。冯腾卓的脸色平静而无波澜,他头也不回,融进雾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