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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可乐和鱼     禁域谜局txt下载     禁域谜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9、钢琴上的小丑

    昨天的事今天想来都心惊肉跳,冯藤卓一直责怪自己,太过疏忽,竟然只派一个人保护博克明,怎么不想想这是在诡异的36区。如果当时博克明没有恢复臂力,无论是他或李若融谁出事,都要让冯藤卓后悔一辈子。现在,他安排了一家新的医院让博克明去治疗,并且派了3名手下24小时保护,他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差错。

    今天是契约的最后一天,冯藤卓原打算彻底放弃了,未了李若融却突然找她,说找到了线索。出于好奇,他还是前往36区一家路边茶餐厅。

    李若融坐在位置里已经等了半个小时,看上去精神不怎么好,昨天大概是被吓到了,显然还没有恢复。看到冯藤卓,她强打精神笑道:“博克明没有再闹别扭吧,早上一直吵着要回据点。”

    “没有,他答应再接受几天常规治疗。”冯藤卓笑着坐下:“昨天让你受惊了。”

    “没事,”李若融笑笑,又说:“昨天的攻击会是谁派来的,冯先生可有线索?照他们的攻势,是不达目的不低绝不罢休的。我原来很怀疑庄颂松,但是,如果是他,他的行为就有欠考虑。他难道不想想契约的问题?”

    “现在不清楚,应该不是庄颂松,他的契约我还没有替他完成呢。”冯藤卓开玩笑说。“不过也说不准是谁,可能树敌太多了,脑袋就值钱了。”

    “这个可能性不小。”李若融笑:“说正事吧,关于契约,我觉得,可能庄颂松不仅给了我们照片,还给了我们线索。”

    “噢?”冯藤卓有点感兴趣。

    “庄颂松为什么签契约的时候要顺带我?我觉得并不只是因为我是博克明的女朋友那么简单的关系。还有预言师的关系。”李若融说。

    “可是他对你使用了抑制预。”冯藤卓说。

    “所以,他要先给我预言,让我们来替他破解。这样,就算他对我使用了抑制预,也就没有关系了。”李若融说:“您还记得我给你提过的那天下雨在屋檐下碰到他的那件事吗?”

    “记得,你们对决预。”冯藤卓点头。

    “我怀疑,这就是他给我们的线索。”李若融说:“先给我们预言诗,这样,就不用担心我的预言能力被抑制了。”

    冯藤卓点头:“既然他如此想要那份合约,也就没有必要不给我们线索让我们找不到了。李小姐还记得对决语的内容吗?”

    李若融点头:“记得。当时我看见庄颂松,所以我心里说了一句:‘理想是无人拆分的礼物?’我当时以为是说的他,其实,从那句话开始,就是庄颂松故意传达给我一个错误信息,让我把注意力引到他的身上。现在想来,对于这样的男人,只要用点心,理想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礼物。所以他才会说‘拆了就没有什么感觉了。’因为,他才不会在意别人的理想是什么,他眼里没有别人的理想。

    冯藤卓点头:“这是一个开始,从这句话开始,他已经布局透露信息给你了,目的是让我们替他进入36区寻找方晴倾。”

    “这个人心计很重。”李若融说:“后来,我就说了一句‘一直幻想舞台最高点的钢琴,有一支曲子的节奏只为我的曲谱而奏响,想象着坐在高高舞台表演,邀请每一对耳朵与我共鸣。当掌声雷动也不要落泪…………’”

    “这句话你没有说完,你应该还落下一些。”冯藤卓指出。

    李若融答:“当掌声雷动也不要落泪,因为舞台下没有…………没有观众。”

    冯藤卓分析说。“这是个地点要素。钢琴、高高的舞台、曲子、掌声…………应该是个音乐厅。”

    “接着庄颂松说‘浮华堆砌的虚幻,握在手里也勉强算是一种信念’。”李若融继续回忆。

    “这是对这个舞台的一句评语,他似乎觉得这个地方的表演,算不上档次,不算艺术。”冯藤卓说。

    李若融继续说:“然后我就补了一句‘至少没有失职;忘记也好,没有不附带悲伤的快乐;愤怒也好,至少说明还有情绪可以作祟。’我这句话的意思很明了,重在参与,尽职最好。可是庄颂松却说‘如果小丑改变行业,如果小丑总不微笑,如果小丑也开始吵闹,你是不是才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不会改变的事情?’”

    冯藤卓若有所思得说:“小丑的部分是个关键点。这个舞台还有小丑表演。而且他说了改变行业,前面还一再起到钢琴和曲目,也就证明了钢琴不是小丑的道具,是一个独立的表演项目。这样说来,这出剧目小丑表演和钢琴表演都是汇总点,这是什么剧目?小丑与钢琴?俗与高雅?就是在《徽安之才大剧院》这样以小丑剧目出名的剧院,也从来没上演过如此年度大戏。”

    “前面分析过,似乎这场表演没有观众,或者也可以理解观众寥寥无几。所以才会有后面有一句‘尽职就好,别把失望当做礼物,一直不停的邮寄给谁。’邮寄很可能是他派票的方式,不是购买,是邮寄。可是无论多少票,最后的结果都是失望的面对无人观看的尴尬,可他还是把这份失望当做礼物,不停邮寄。”李若融搅着咖啡说。

    “看来得快速调查一下,36区哪里有派票看表演的地方,估计这是个特别冷门的冷门剧。”冯藤卓说。

    李若融问:“36区有多少能当音乐厅又能当表演舞台剧的剧院?”

    “大大小小不计其数,不过,似乎最近都没有关于这个方晴倾入住的信息。”当下,冯藤卓把找宋老的事说了一遍。

    “36区经济生活还不错吗,竟然有那么多剧院。”李若融笑说。

    “大概因为艺术家都是疯子。”冯藤卓笑:“所以我才会怀疑方晴倾是躲在剧院里。虽然他不是什么艺术家,但是也算个表演者,长期无人欣赏的压抑情绪下,才会更蕴藏着想要表现的决心。平静如水,毫无反应?找个,我绝对不相信”

    李若融想到那场即将上演的选角大赛:“何况还有那场选角秀,如果她不勤于锻炼演技,到那天当场舞台表演,可就很难脱颖而出了。”

    “所以就算是危险的36区里,也不能不练习演技。”冯藤卓笑。

    “今天一定要找到她。”李若融满怀信心:“倒要看看究竟她藏匿在哪个角落。我想,庄颂松是给过答案的。他最后一句说‘写一个故事,何必考虑别人的好恶,当画一个圆圈,无需考虑是否规范,这是愉快的过程,如果让它变成不愉快的经历,还不如…………让你猜不到那个谁。’这个地方竟然还能现场编剧。”

    冯藤卓的脑子里基本有了谱,他笑道:“综上所述,这个剧院的整套剧目里必须有小丑表演和钢琴表演,编剧可以在现场现编现演,所以剧目随时多变,但小丑和钢琴不可缺。它以派发方式送票,但这出节目可能根本没有观众,或者观众寥寥无几。这会是哪家不着调的剧院呢?”冯藤卓立刻电话阿克鲁,让他马上按照这些关键点,查36区的剧院。

    两个人估摸等了半个小时,阿克鲁便来了电话。那是一家叫做光影剧院的老剧院,不在宋老的管辖范围内,因为地处偏远,一直出于亏损状态。他们家是出名的剧目多变,现编现演,有实验型剧院之称,经常免费派票给居民,邀请他们观看表演。最有名的剧目叫做《钢琴上的小丑》,其中,就有钢琴表演和小丑表演两个独立段落。最近可能剧院有些运营不下去,正打算关门整顿,只是不知谁注入一些资金,还凑合营运者。

    岁月影声之地自然是这座叫做光影剧院的老剧院了,至于敲门砖岁月之声,正是它的剧目《钢琴上的小丑》。有了答案两人相视一笑,立刻取车赶往光影剧院。

30、光影剧院

    光影剧院的距离好在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如果顺利,或许,冯藤卓可以赶在晚上八点以前将契约完成。

    当车停靠在剧院门口,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破败。剧院是老式建筑,霓虹灯闪烁的光圈里显示今天的剧目叫《吉他》。

    买票入内,剧目已近尾声。售票员奇怪地看着这两个客人入内,并提醒,可以连看下场,并且不再收费。

    在门外就能听见门内响亮的台词,一个细腻温柔的女声:“我想买一把吉他,胡乱弹奏,甚至不用在意它的曲调;我想要一套超长小说,一直品味到天明,一直在故事里颤栗…………”

    两人入内场,果然座位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道台上的人要用多少热情才能将这一幕戏剧表演完毕,心情里要有多少落寞才能填平?在第一排坐下,就安静的听他们将这剧收尾,在最后谢幕的时候,拍手和起立表示感谢,这不仅仅是一种礼貌,还有对于表演劳动者的尊重。

    舞台上的演员悉数走出帷幕,鞠躬向观众表示感谢。他们遵循着每一个表演的细节,一丝不苟,绝不倦怠。

    谢幕以后,编导从舞台后方走出来,那是个一头白发的老人,红光满面,看到冯藤卓和李若融以后,一个劲地表示感谢,这里似乎真的是长久没有观众了。“‘光影剧院不甚欢迎两位的到来,如果您愿意再等十分钟,下一场表演同样精彩纷呈。下一场的剧目叫做《指尖的油彩》,说一个小丑表演者为了成为钢琴家,经历无数人生曲折的故事。我可以担保,这是您所见过最精彩的小丑表演,也会听到最动听的钢琴演奏,每一个细节,绝对不会马虎。”

    冯藤卓笑道:“我相信这场表演一定是独特而精彩的。只是今天,来到光影剧院,主要是想找一位久未相逢的朋友。”

    编导楞了一秒,问:“你找谁?”

    “他找我。”刚才舞台上的女演员从后台走了出来,那是一名非常漂亮的女子,舞台夸张的妆容倒成就了她姣好的容颜。“光影剧院在36区毫无名气,你竟然能够找到这里,看来,有些事想要避也是避不了了。”

    “你没有走黑市的路线,看来,编导和方小姐是相当不错的朋友。”冯藤卓一语点破。他现在可以很确定,这个女人就是方晴倾。

    方晴倾平静地说:“他只是出于朋友帮忙,请你不要为难他。”

    “我只是来拿一份重要的文件,我不想伤到任何人。”冯藤卓回道。

    “章薯还是不肯拿角色来换。”方晴倾无奈摇头:“就算登台,和那个女人一决高下,也还是命中注定不能获得这个重要的角色?你让章薯亲自来见我,拿角色来换,否则…………否则…………他不要想拿到协议!”

    “古装选角大赛后天就要开展了,万事还是随缘吧。”李若融说:“如果章薯拿不到他想要的文件,就算让你获得想要的角色,你后面的路还是会走到绝路。”

    “他们总说美中不足,于是鬓角添了鲜花,又多沫了一点眼影。”方晴倾突然有自言自语道:“可还是不够浓烈。”

    李若融看见方晴倾眼里的无奈,心想:古装选角大赛不过是已经为别人设计好的嫁衣,早把你当作了陪衬,那条路不是为你铺设,何苦非要走上去。如果拿了角色丢了性命,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值得。

    “章薯是说这个文件吗?”方晴倾显得极度失望,从身后拿出牛皮纸袋递到冯藤卓的手里:“有葵花形火漆印章的批准书,拿走,让那个女人去把角色诠释。”

    冯藤卓拿到文件袋,原来里面不过是几张纸。拿出那几页纸,大致是批准一块私人温泉的使用协议,在最后一页上,有一个附加的袋子,上面加盖了一枚葵花形火漆印章。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呢?还有,方晴倾说的名字是章薯,却不是庄颂松,这又是为什么?冯藤卓带着好奇收好协议说:“感谢您的配合。”

    “你觉得这份协议能换个不错的角色吗?”方晴倾还是有些心有不甘:“掌握了这份协议,章薯说不定就肯把角色给我了。”

    冯藤卓直接说:“谁知道这协议里还掩盖了多少肮脏的事情,和他撇清关系才是万全之策。”

    “这不过是一份关于温泉的使用协议,会有什么危险?”方晴倾情绪更加激动:“这是一个机会,难得的机会,很多人想要抢到,我抢到了,现在又拱手相让。”

    “是什么危险不重要,至少它的秘密逼你躲入36区,我就更有理由相信它的危险度。”冯藤卓说:“如果是他们非要的东西,就算到时候使用更极端的手段,只要你一出现,也会对你试试。最后,你依旧没有办法获得想要的角色。”

    “是什么危险不重要,至少它的秘密逼你躲入36区,我就更有理由相信它的危险度。”冯藤卓说:“如果是他们非要的东西,就算到时候使用更极端的手段,只要你一出现,也会对你试试。最后,你依旧没有办法获得想要的角色。”

    方晴倾看着老编导,眼神里茫然无措:“你说的对,章薯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份协议的,我什么也改变不了。如你所说,一年前认识章薯就是个错误,这次去和他谈角色的事,顺手拿走他的协议是错上加错,你觉得我还能回到s城吗?”

    编导只能无奈笑笑,他向冯藤卓和李若融求助:“请他们回答你吧。”

    “火漆你没有拆开吧?”冯藤卓问。

    方晴倾摇头:“没有。”

    “这份协议的牛皮纸没有印火漆,只有最后的小口袋印了火漆。我都看了这份协议,我没看出什么不正当的地方,可见,秘密应该在小口袋里,而不在协议本身,所以我觉得,你其实等于什么也不知道。如果回到s城可以保持沉默,让他们自己去把这份协议完成,章薯应该也不想和你计较。”冯藤卓点头说:“当然留在这里,也会更安全些。”

    “我知道了,我都会考虑的。”方晴倾像泄气的皮球,眼神里都是无奈和茫然,她喃喃自语道:“写满一纸无奈,无人会表示同情。其实早就应该确信,努力是最骗人的词汇。在很多汗水里付出,结果却只叫人想吼叫。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现在做什么都会无味,直接说失败或许更好受些,说努力说值得,全部都是多余的话。”她自言自语地重负着自己的话,转身,蹒跚着消失于演员通道。

    “不好意思,她也是因为极度失望,所以才有些…………这个样子。”编导无奈道。

    “我们理解的。”冯藤卓表示理解。看时间差不多,于是告辞离开。

    走出剧院,已近下午五点。风有点凉,雨也停了很久。

    李若融坐进车里,淡然地说:“这个光影剧院是个不错的地方。至少胡乱画个圈,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前进,或者可以假装穿上美丽的衣裙,就这样旋转,旋转,旋转出想要的摸样。”

    “女人都是爱热闹的,寂寞,要等到老了以后才会拿出来享受。”冯藤卓笑,发动车子。

    光影剧院?这名字是在怀念时光流逝吗?李若融望着逐渐后退的剧院,这里的小丑会弹一首漂亮的钢琴,这里小丑的微笑,只针对他不爱的部分。小丑说,“现实”这个词太过现实。

31、选角(1)

    冯藤卓先送李若融回家,然后驱车回到据点,他将牛皮纸袋丢在茶几上,坐在吧台的地方喝红酒。

    阿克鲁把一叠文件摆在冯藤卓面前:“庄颂松的确是要卖力替亚兰深钢打工了,这家公司给了他很多发挥机会,他手上起码握着10家以上亚兰深钢的分属公司。亚兰深钢!最近不仅大批收购s城公司的大企业,还收购s城周边的很多企业,他们网络越铺越大了。”

    “不不足为奇。”冯藤卓笑道:“记得找麝月的时候,我和博克明碰到过很多袭击者和跟踪者,大部分人是为了所谓宝藏而来,这些人,或出自36区,也有来自于其它地方的。后来到了海港,看到无处不在的亚兰深钢怪鸟,我就知道,我这一路行程,亚兰深钢绝对不会不参与其中,至于唐老板、刘二虎、孙桐等人,不过是别人花钱请来的配角而已。”

    阿克鲁精神百倍地说:“亚兰深钢来势汹汹,说不定,我们可以看看亚兰深钢大战黑色本子这种年度大戏。”

    “那的确是够精彩的。”冯藤卓笑,又说:“庄颂松和章薯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个收藏家?”阿克鲁有点惊讶。

    “不错,庄颂松是为章薯和我们签署寻找合同的协议。”冯藤卓把今天碰到方晴倾的事说了一遍,并确定这二人之间必有联系。

    “哈,关系错综复杂。”阿克鲁觉得有点意思。

    “是件麻烦事,我可不想搅入那些大财团之间的乱战。”冯藤卓喝干酒杯里的酒,门外有人按了铃。

    “难道那个家伙来了,得好好和他算算博克明的那笔帐!”阿克鲁说。

    “他不会独自再来,这点安全意识他还是有的。”冯藤卓讽刺道.

    果然,来的是个陌生人。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进来就问协议的事。郭娉把牛皮纸给年轻人,他立刻拆出合同,拍照,传送出去。过了会,有人打他电话,他听了,一个劲点头,挂掉电话,从背包里拿出原来那份契约递给郭娉说:“庄颂松说‘果然找你出手,没有办不成的事。’这份契约的完成部分他已经签好字了,你们算两清了。”

    “他出多少钱让你来冒险?”冯藤卓笑问。

    “呃…………”年轻人尴尬道:“300块钱,让我来取东西,传话。”

    冯藤卓拿出1000放在桌子上:“也替我给他传句话。”

    “你说。”年轻人看着桌子上的钱两眼放光。

    “告诉他,两清不两清有我说了算。契约可以完成,不过,我们的账得慢慢算,我会算得很清楚。”冯藤卓推过1000给年轻人:“走吧。”

    “我会转达的。”年轻人领了钱和合同,告辞离开。

    冯藤卓重新倒了杯红酒说:“这几天我们新认识的这些名字都仔细查查,我要看看,他们那层皮下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领命。”阿克鲁笑。

    “博克明过几天回来?”冯藤卓问。

    “一个星期。”阿克鲁说:“主要是怕伤口再度崩裂。这个家伙也够厉害的,硬是把自己不能动的手,给扭转回来了。”

    “你去看过他们遇袭的地方吗?”冯藤卓问。

    “看过了,怪吓人的。”阿克鲁说:“您觉得呢?”

    “就像失控一样要摧毁了一切。”冯藤卓回忆着当时看到的场景说:“不管不顾的愤怒。”

    “他一向就是那种脾气啦。”阿克鲁司空见惯,笑道。

    “他脾气的确是臭臭的。”冯藤卓笑笑,可心里却觉得那里面还掺杂了其他成分,暴戾的摧毁,无边际的杀戮情绪。他希望李若融能平复他的这种不当情绪,这样不好好控制自己的行为,该克制一下了。

    时间很快走到了古装大戏《弛剑》选角的这一天。这次的选角地点,设立在s城的私人住所斐泓山庄。除了本次主创人员、导演、编剧亲临现场,更有嘉宾云集,同时还邀请众多知名媒体全程播报,可谓盛况空前,摆足了噱头,占尽了眼球。

    斐泓山庄地处s城远郊,占地面积300公顷,属于商人罗斐泓的私人产业。山庄内有三处主题建筑,风格迥异,各自站着东、南、西三个点,围绕中心花园而建。东面是中式庭院风格,亭台楼阁气派非凡,院中还摆着风水格局和迷宫阵仗,无人带领,竟会迷路其中。西面建筑是现代西式风格,三层楼高,装修豪华,设施配备齐全,平时罗斐泓饮食起居都在这里。南面的一处建筑是个不规则的建筑怪胎,很多色彩不同的房子堆砌而成,房子上还长满了眼睛,据说是罗斐泓的儿子设计,并监工,用来做工作室的。

    斐泓山庄边缘有小型飞机停机场,还有个小塔台有专人看管。今天来了不少贵客,塔台的人都忙疯了,庄园从来不对外开放,也不知道主人是哪根经搭错了,叫了那么多人来凑热闹。

    斐泓山庄内有一处温泉特别有名,名为“迷幻宫阙”,设立于建筑内部,只在三月份才只对山庄主人及其家人开放一次,平时都用一把秘锁紧锁。这座温泉据说泡过以后能消百病,罗斐泓及其家人就是因为每年泡一次温泉,才会百病不侵,身体安康。

    这一次的选角比试,传说就在这座“迷幻宫阙”的温泉里。前来的客人们被一波一波迎请到了东边古建筑的大厅之内。那古建筑外观本就高达巍峨,气派非凡。入得内处,但觉里面更是装饰的金碧辉煌,华丽炫目。上好的案几摆在各种恰当角落,上头的装饰品和饮食餐具样样光彩夺目,在特殊灯光的照射下,显出流光溢彩美轮美奂的不同凡响。树根雕刻的桌椅随处可见,桌上点缀的花草盆栽也是鲜艳欲滴,翠绿可人,让人在这样热闹的光景里找到一点点淡淡的休息。服务生端着盘子四下走动,那食具酒器也是出自精选,体现出主办者的独到品味。

    正对入口朱漆大门的前方,一扇笔直高耸,更辉煌、色彩更斑斓的大门紧紧闭合着,门上玉雕的两位绝色仕女美态华贵,在斑斓的色彩背景里如梦如幻。大门门环由两只金虎头组成,两只巨虎怒目圆睁,咬着两把门环,一派威严坚韧,仿若不受门上图案所制。锁环被铁链穿过,一把巨锁挂于门正中央,金光灿灿摄人、夺人。门头一块匾额正挂上方,遒劲有力地写着“迷幻宫阙”四个大字。

    客人们品尝着精美的食品,和醉人的精酿,人群穿梭,谈笑风生。媒体各自按照预先设定好的位置架设器材,主持人还在做最后备稿。古钟滴答滴答兀自走动,钟声渐隐渐现,在热闹得建筑里行径着。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半小时候以后的古装选角扮演了。

    今天是选角好的日子,也是一场精心筹备的开机仪式,之所以罗斐泓愿意贡献出他的这处独家温泉与众人同享,完全是因为罗斐泓是投资方之一,这是斐泓集团一次宣传的绝佳机会,同时,他也将履行对这座建筑设计师章薯的承诺,给章薯使用一次“迷幻宫阙”地机会,无论他用来干什么,只要不是破坏,都可以。

    被邀请并非心里就想来,李若融非常讨厌这种人多具众的场合。她承认她喜欢这里提供的佳酿,但是,她不喜欢这里冷不冷、热不热,假惺惺的气氛。百无聊赖等待着大门开启的时刻,若不是因为生意上的礼貌,她想现在从这里立刻消失。不就是一部电影嘛,选个角色就选吧,声势搞得那么大,最后还不知道会拍出个什么烂片来。

32、选角(2)

    “您不期待吗?这样着急着要离开。”讨厌的声音出现,想避都来不及。

    李若融回头,招牌笑,嘴里却说:“管你屁事。”

    “你还真是个性独特。”庄颂松穿着黑色西装,挑眉笑:“你觉得今天谁会赢?”

    “虚荣总是先拔头筹。”李若融冷冷说。

    庄颂松的眼神里聚满了阴郁的戾气,若这里不是公众场合,他可能就会对李若融出手:“有六个女人会出现,你就一点点也不好奇,谁会最后摘到那枚最漂亮的祖母绿宝石?”

    “都在你的操控范围里了,你还问我做什么?”李若融厌恶地往别的地方走,她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转眼夏日将近,这个夏天和从前的夏天有什么区别呢?”庄颂松突然问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李若融冷冷说:“区别在于去年没碰到你这个王八蛋,今年碰到了,这就是区别。”

    “哎哟,这样的场合,讲粗话,你哪里的?”一个穿着晚礼服的漂亮女人走到庄颂松的身边,他们似乎相熟,女人上下打量李若融,对庄颂松撒娇道:“哪里混进来的?你怎么什么人都搭理?”她复又对李若融说:“我同情你,没见过大场面,呵呵,你不要太紧张。”

    李若融抬手喝茶,她手腕上那条钻石手链在光芒的照射下,支刺入那女人的眼睛。

    “你干什么?”那女人遮着刺入眼的光线说。

    “闪瞎你的眼。”李若融淡定地说,看着那女人的眼睛补充道:“你刚才说什么?‘同情’?同情是什么?假装装点虚荣的装饰,效果为了更体现某种所谓的高贵,只可惜你也不过是一届暴发户,赞美之词于你而言,也不过是敷衍的产物。一个手工匠的女儿,连他老爹打造的手链都不认识,不闪瞎你的眼,说的过去吗?”

    女人正要发怒,一名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即使拉住了她。女人撒娇地扯着男人的手臂,却不好发作。

    “李小姐在这里能看到您,不胜荣幸。”男人说:“这是我的女儿,朱芊芊。”

    “好。”李若融又开始她的招牌笑。她认识这位朱先生,原来是个珠宝手工匠,后来和珠宝商的女儿结婚,咸鱼翻生也成了珠宝商。

    “手链配您真是太漂亮了。”朱先生说。

    因为赞美本带着虚荣的色彩,所以假装谦虚也是场合上的必修课。李若融笑笑说:“我也这么觉得。”

    随便寒暄几句,朱先生就找了个借口带着女儿离开了。他可不想在这种场合,得罪这位李小姐。

    现在又剩下李若融和庄颂松两个人。

    庄颂松始终没有说话,他看着李若融似乎有些疑问待解,他在找那个突破口。

    “有时候困在思维里不能解脱?那么就要找找担心害怕的是什么?害怕发挥的部分会被抑制?还是别人的气场影响了自己的发挥?或者根本不需要来由,只是自身担心被无限扩大。或者是对不了解的事物的本能反应。”李若融看着庄颂松的眼睛淡定地说:“你是在问我到底是哪一样吗?我告诉你好了,都有。”

    “你果然如我所料,难对付的很。”庄颂松挺佩服李若融:“当时我想用抑制预来克制你的预言能力,但是却只做到了抑,却没有做到制。你竟然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自己破抑,我不得不说你是个很特别的预言师。从哪一刻开始,你了解了抑制预的奥义?”

    “你派人袭击医院的时候,恐惧既然是由心而生,面对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李若融看着庄颂松的手,刚才轻微地动了一下,她要小心这个男人会使用阴招。

    “你知那不是我派的人干的,我的契约还没有完成,不会傻到和自己过不去。”庄颂松笑着说:“是冯藤卓树敌太多,才会连累自己的手下。”她看着李若融警惕的眼睛,如果这个时刻,使用一颗****,或许以后的行径道路,会走得更为顺畅。你是冯藤卓的朋友?那么就由你的方向开始瓦解。

    “你在这里?”高大的身型挡在李若融的面前,瞬间阻止了庄颂松的行动。

    “墨智机!”李若融的口气里,讨厌比惊讶多百分之一。

    “这是什么口气?”墨智机不爽地说,好像这样出手帮她自己又犯了错误。

    “怎么是你?”李若融嘟囔,看着庄颂松不甘地离开。

    “是啊,我总是那么不小心,避不开你。”墨智机气气地说。

    “你看到我就应该绕行啊。”李若融大言不惭,看到墨智机手里的册子:“拿的什么玩意?”

    墨智机把册子递给她:“36区待久了,你又粗鲁了。”

    “哎呦,我什么时候温柔细腻过了?”李若融翻着册子,原来是今天参选演员的介绍。一共六个人,姜凯茗、王惠丽、孙倩、马依群、方晴倾、赵莉娜,每个人都附了照片和部分简介。“年轻貌美,不错呀,考虑一个?”

    “听说前天几天你差点没从36区出来?”墨智机笑问:“要不,我替报仇,费用收便宜点。”

    “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李若融拿了两杯酒一饮而尽:“超好吃。甘醇甜美,罗老头子果然是花了血本的。”她很快被这美酒给吸引了,一秒钟以后就彻底忘记还有个庄颂松在远处虎视眈眈。

    “别喝那么多,你保持一点形象好吗?”墨智机压低声音,她看着李若融连着喝了十一杯酒,他现在开始担心的不是庄颂松的攻击,是她会在这里发酒疯。

    “我躲在角落里,没人会注意我的。”李若融喝下第十二杯酒:“赞!”

    她话才说完,突然灯就熄灭了。

    “搞什么,熄灯也不通知一声。”墨智机说,耳朵和眼睛却依旧盯着庄颂松,这个人让他感觉充满不安全感。

    一点点淡淡地灯光落在朱漆彩绘的大门上,这是选角要开始的征兆。所有的摄像摄影器材都准备就绪,镜头对准了那扇巨大的门。

    “不会跳段艳舞吧?”李若融小声说。

    “哪一种?”墨智机问。

    “男人脱女人脱啊。”李若融快速回答。

    “别喝了。”墨智机从她手里拿下才要送入最的第十六杯酒,把她拉离酒桌。“那个庄颂松让你紧张到这种程度?”

    “没办法,我这不是遇到对手而来,又激动又紧张嘛。”李若融倒是说得坦白。

    墨智机被她搞的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她,于是说:“看表演!”

    此刻,章薯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系着领结,走入大门前的柔和灯光里。他的头发被照出了七彩的颜色,他手里拿着玉如意形的话筒对客人们说:“今天,感谢各位莅临《弛剑》选角大赛暨《弛剑》开机启动仪式。感谢罗斐泓先生为我们提供了迷幻宫阙这一块宝地,谢谢。”

    台下的客人们礼貌地拍手。

    “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也感谢六位佳丽的热情参与,今天我们会选出《弛剑》的女主角人选,并开机启动。当‘迷幻宫殿’的大门开启,每一位佳丽将佩戴石语古钗出场,头戴古玉,入水独舞,方显魅力。各位宾客,请在舞蹈后投上你们宝贵的一票,她将是今天最幸运的一位女性。”章薯大声宣布道:“开锁!”

    话毕,几个侍女打扮的女人,抬着一柄金色钥匙入得场内。章薯请嘉宾上台,一同砸碎钥匙,从里面去除一份有机玻璃罩着的契约合同。李若融一看,便认出是那份租用合约合同正是方晴倾交给他们的。那玻璃罩是折叠的,如一本开合的书。打开契约,另一边是一个盖着葵花形火漆印的信封。这一边的玻璃罩子上有一个可开启的小窗口,正对着鲜红的朱漆盖章。章薯打开那小窗子,当众撕掉了朱漆盖章,从信封里,拿出一柄纯银钥匙,在礼仪小姐的引导下,来到朱漆大门锁下。所有灯光都聚集在那一点,照相机咔嚓声不断,章薯将钥匙插入锁孔,咔嚓一声,锁应声而开。礼仪小姐用托盘拿走锁和钥匙,纷纷退下。章薯宣布:“《弛剑》选角大赛暨开机启动仪式现在开始!”话毕,灯光全灭。

33、选角(3)

    “选角就选角吧,还要一并开机启动。”李若融心想:“这么急吼吼,是想像那个早已内定的人表决心吧?选了角色,又开机启动,就是事情要开始做了,再改的可能性不大了。这伙人还真是储心积蓄,倒要看看究竟想搞出个什么名堂。”

    黑暗里朱漆彩绘大门自动敞开,内里一点点漏出五彩斑斓的色彩,当大门完全敞开,内里竟然还有一座内庭院。但见一座凉亭立于水面,朱漆石柱,青瓦挂铃,镂雕石刻,花鸟百态,皆栩栩如生。亭内设古琴一架,一翩翩少年着雪白长袍,正自独奏,那琴音绵长柔美,叫人不觉心醉忘然。水面上雾气袅绕,缓缓散在凉亭周围,几支牡丹露头,露出几点着色的鲜艳。少年手边的白玉瓷酒器翻落地上,酒杯斜倚着瓷壶,上年也不去扶,只专注于朦胧雾气里独弹孤赏。少年的醉酒一曲,萦绕着琴声也一并有了醉意,人人不禁呆看许久,大厅里安静得只剩下古琴之音。

    琴音飘扬在温泉池里,热气袅袅,一派云雾感觉。王惠丽首先出场,梳着古色的发髻,插一只碧绿古钗,薄纱长裙。在岸边飞舞如轻纱,旋转着落入水中,出水,背对观众,纱裙滑落,一片美背。

    “果然是跳舞,还是**裸的诱惑。”李若融淡定地说。

    墨智机说:“看到没有,女人就该优雅…………”

    李若融打断他:“优雅是什么?昨日倒进下水道的垃圾?转身就会遗忘的扯谈?”

    “怕你了。”墨智机不再说话。

    孙倩出场。她竖着高高的发髻,满头珠光,那支古钗入众星捧月搬在珠光闪烁中独自美丽,翠绿欲滴的鲜亮,妩媚动人的舞蹈,翩翩舞姿,粉绿色薄纱长裙,舞毕落水,出水露如雪般玉背。

    马依群出场,一身彩碟般得轻纱服饰,却也难挡那只钗的光线色彩。她如蝴蝶翩翩飞舞,面容俊俏的要倾倒众生,蝴蝶在池边飞舞,舞入池塘,落水,露出一方美色。

    赵莉娜的出场更有惊艳效果。一袭紫色长裙,闪片滚边,斜插美钗,从屋顶一路空中翩舞,流光溢彩中,钗上宝石显露出比任何装饰更璀璨照人的光芒,落水,出水,干净利落,美背上一只古钗刺青,更仿若真物。

    音乐持续响着,姜凯茗一袭浅蓝短裙出场,那剪裁诡异的衣裙在腰部做了大面积的镂空处理,一只金黄葵花,逼真的在她腰腹部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如婴孩般娇嫩的肌肤,仿若都要挤出水来。她那恰到好处的发髻,搭配这古玉美钗翠绿的鲜美,映射出不曾有过的柔媚姿态。蜻蜓点水在发侧,于那鲜黄葵花遥相呼应,互相媲美又互相映射。她的舞蹈也是曼妙绵柔,有说不尽的蛊惑妩媚,人们的目光不自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为这人间尤物无法自拔。

    “美目娘?”墨智机皱眉:“这个女人不要命了?”

    姜凯茗身体轻飘地跃入水中,她的身形也化为一只美妙绝伦的饰品,落入水中,甚至没有溅起多少水花,当她从水中站起,她那本就无瑕疵的玉背在水的映射击下,竟显现如白玉般通透的色泽。连那个一直醉心弹奏的翩翩少年,也要忍不住忘她几眼。

    镁光灯闪烁,闪光灯不断,摄像胶片不停旋转,极力要将这最美妙的一刻定格和保留。

    这个是?李若融皱眉,难道是自己酒喝多了,眼花。

    “真是干净漂亮的背。”墨智机不咸不淡地说。

    “背上没东西?”李若融故意说。

    “什么东西?”墨智机不解。

    “眼花了。”李若融笑笑。

    灯光亮起,表演结束了,大门再次关闭。方晴倾最后还是没有来,李若融想,这样也好,至少光影剧院有个不错的编导,他们的演出总有一天会吸引到观众的目光。

    没有人提及第六位表演者方晴倾,在做决定的空隙里,大厅里又恢复了人群各自成堆的景象,人们谈笑风生,话题自然围绕那几段美丽的舞蹈。

    李若融发呆的片刻,突然发现墨智机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她刚想骂那人,那人却礼貌对自己微笑。

    “我不是潘浩云,我是潘折。”潘折笑道。

    又被揭穿李若融万分不爽:“我知道你是哥哥,不是那个缺德弟弟。”

    潘折笑笑不介意,继续和墨智机说话:“我知道石语的意思了。”

    石语还有内部寓意?李若融竖起耳朵想偷听。

    墨智机却说:“身种葵花,头戴古玉,入水,显文。我告诉你好了,你不要把耳朵竖得那么高。”

    “什么文?”李若融装不知道继续追问。

    “就你刚才眼花看到的内容咯。”墨智机笑笑:“你告诉我好了,资源共享嘛。”

    李若融也不隐瞒直接说:“一堆字金、红、美、目、源、罗、杯。这到底什么意思?”

    墨智机摇头,表示也不理解。

    “你知道。”李若融看着潘折。

    潘折笑:“我也是和你看到的一样,但是,我是真不解其意。我和你一样,是来凑热闹打酱油的。不过我可以确定一件事,宝石、葵花、‘迷幻宫阙’之间都是有必然联系的。”

    李若融来了兴趣,让潘折继续说。

    潘折说:“今天夺魁的必然是那个叫做姜凯茗的女人。她身种美目娘,就是她腰上那支漂亮的葵花,以身体养美目娘,求的是美目娘给她短限期的美丽,让她可以在选角中绝对脱颖而出。”

    “又是个毒物。”李若融说。

    “然后那支古玉金钗…………”潘折压低声说:“不是真的祖母绿宝石,那只是一块复刻品。”

    “你是说,章薯耍了这里所有的人?”李若融有点不相信。

    潘折低声说:“那古钗上的宝石肯定不是祖母绿宝石,它只是一块绿色的仿制品,复刻版本,它的原名叫苍绿蛾,一种只在冬季十二月成虫的怪石。钗上的石头之所以色泽如此漂亮,不过是因为在苍绿蛾刚刚休眠的时候,在其体表涂抹了一层抑制生长的化学原料,待它的保护粘膜将其层层包裹以后,就会从保护膜内向外散出绿光,这是一种由内向外着色的方法。因为向外着色的过程里,还有它本身的身体分泌物,所以,稍过时日,它才能绿得如此鲜绿逼人,假装一块宝石。其实,就算请来银蝴蝶和至上殿为它设计外观和展示平台增值加分,复刻品就是假货,改变不了它的价值。”

    “花那么多精力就围绕着一个复刻品转?”李若融更加心有不甘了。

    “不是,这一切都是为了石语而来。”潘折继续说:“身种葵花,头戴古玉,入水,显文。这是一个古老的显示女人身体刻文的古法。把重要文字刻在女人身体上,只有在头戴苍绿蛾,腹种美目娘,入水,也就是这座‘迷幻宫阙’的温泉内,才能显示她背上的隐文。”

    李若融明白道:“选角、开机、入山庄,一切都是作戏,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让罗老开启一次‘迷幻宫阙’,让腹种葵花的姜凯茗,戴钗,入水,显背文。这个家伙,还真是处心积虑。”

    “你最好离那个叫庄颂松的远点,这个人一身戾气,来者不善。”墨智机对李若融说。

    “他已经盯着我了,我闪避不开。”李若融看着远处庄颂松向自己走来,她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但是,她不再那么害怕这个人了。

    “绿柱石造就了5月份的诞生石祖母绿,象征着幸福与幸运,也许佩戴之后,还有预知的能力,比其他人更富有智慧。听上去可真美,你是不是也忍不住欣赏一番岁月赋予的这块石头的赞美?”庄颂松带着诡异地笑,对李若融说。

    这种时候,看到的就要当没有看到。李若融笑:“我们家宝石多得很,你那块,就给演员带带,让她增色就够了。”

    “你觉得蒋凯茗会是明日之星吗?”庄颂松逼问:“我想听听你心里的昨日之歌。”

    “一朵花开自然会有一朵花败,一片花紧随一片花开,前面的总在衰败,后面的也会经历灿烂,在最耀眼的时候被所有关注,是一种幸福,别人的奢望。”李若融说:“作为演员她赚到了,此刻,她将成就一场传奇。”

    “为什么不说后半段,这不像你直截了当的性格。”庄颂松说。

    舞台区突然一阵骚动,原来有记者发现,蒋凯茗出水的照片都毁损了,接着,数名摄像师也发现,那段出水的内容不知何故,变作雪花一片。大家都抱怨着是不是湿气影响了器材,可为什么偏偏就是最精彩的部分?

    “人们没必要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庄颂松说。

    “我没有话说了,我想回家。”李若融对墨智机说。

    “我送你。”墨智机立刻带着她离开。

    李若融头也不会地跟着墨智机离开,她心里藏着后半段话:含着嫉妒的花蕊和羡慕的光线,银幕最繁华的区块,受到最尊贵的瞩目,别说你不在乎,那会显得太过虚伪,享受这最后的繁华灿烂,因为,最美的地方已经开始腐烂。

34、小丑与微笑

    台阶碎裂的肥料堵塞释放的空洞,铺满缝隙的色彩描摹另一幅图景;丧失养料的树叶坠落的地点压坏了花的方向;花向着大树绽放只因为贪恋一时的庇护。

    《小丑与微笑》

    “花向着大树绽放只因为贪恋一时的庇护…………那么,如此向着你靠拢,又贪图什么呢?获得不了的报复?你能提供这样的复仇平台吗?”孙桐合上书,她常常会跌进这本文字奇怪的书里,像上瘾一样,不能抑制地一遍一遍翻阅。

    "你在苦恼什么?”庄颂松问道?

    孙桐不想回答他,闭起眼睛,靠着车窗玻璃睡觉。

    “今天的选角大赛很成功,姜凯茗果然是众望所归。美目娘在她腹部还真是长对了地方。”庄颂松今天显然心情很好:“对了,还记得琉璃婆婆吗?”

    “怎么了?”孙桐闭眼问。

    庄颂松轻松地说:“昨天碰到她,她提起上次见过你。她说上回之所以一直盯着你看,是因为觉得你还挺适合种植美目娘的,可惜,后来她又觉得,你脸蛋不错,可惜身材差了点,所以就放弃了。”

    庄桐背脊发凉,眼睛依旧闭着:“你就不能说点让我心情好的事吗?”

    “有一个。”孙桐笑嘻嘻说:“上回的袭击对博克明冲击显然不小,他的伤除了会加重,他还将有更多的麻烦接踵而来。只可惜当时指挥的人有勇无,只知道邀功,冒然行动,差点坏我大事。如果博克明当时就出事,冯藤卓怎么可能还有心思替我找方晴倾要合约?这些废物,只会添乱,没有脑子。

    “有什么办法呢,你服务的集团只相信自己同岛的人,知根知底嘛,你懂的。”庄桐不冷不热说:“至于你,不过是进入海港的打工者,而且还心情难定,为什么要行信你。。”

    “分析得很精辟。”庄颂松嘿嘿笑。

    “《弛剑》后面拍摄你也要亲力亲为吗?”孙桐问。

    “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那是电影公司的事。”庄颂松看着手机屏幕:“马韩都准备好,我们可以取石了。”

    “不会影响姜凯茗的前途吧?”一直没有说话的章薯问:“我可不想在s城闹出太大的事。”

    “放心,不会。”庄颂松说:“我只是要那块石头,不要她性命。取完石头后她只要勤加滋补,虚弱的身体都会得到恢复。”

    章薯点头:“那是最好的了。”

    车子快速驰往紫鸢街700号8楼b座,此刻,天色已完全暗下来,空气因为下雨,降了几度。

    马韩是琉璃婆婆的朋友,他们合开了这家琉璃礼品公司,生意相当兴隆。

    庄颂松等人到的时候,琉璃婆婆正在大桌子后面画图纸,看到他们的时候,这个枯瘦的老太婆喉咙里发出咕咕的笑声,这让孙桐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你带来的那个美人…………嘿嘿嘿嘿…………果然体质是养美目娘的上品。”琉璃婆婆拿起手边锦盒里的那支葵花:“你看它,是不是比种入身体之前,更鲜艳娇嫩了?”

    “很漂亮。”庄颂松挑眉笑。

    “这样一具养育膏体也能让你找到,难怪海港的人那么喜欢和你合作了,几乎没有你办不到的事。”琉璃婆婆自言自语说。

    庄颂松没搭话,带着章薯和孙桐进入走廊,直接进入制作室。马韩带着黑框眼镜已恭候多时。

    制作室的长桌上,姜凯茗侧身躺在上面,她还穿着刚才选角时候的服装,她曲线曼妙,肌肤盛雪,只是腰腹部没有了美目娘的映衬,少了几分妖艳得妩媚。

    “我来取玉了。”庄颂松轻描淡写地说。

    姜凯茗听话的平躺好,她的脸色有些虚弱,但还是那样精致好看。“你取走宝石,是不是我们的交易就算结束了?”

    “是的,按照契约,你获得了《驰剑》的主角位置,并且今天将是你一生最惊艳的一刻。”

    “很好,动手吧。”姜凯茗不再多言,闭眼等待他们取走那块宝石。“很好,动手吧。”姜凯茗不再多言,闭眼等待他们取走那块宝石。

    马韩替她打了麻药,在她腰腹部曾经种植美目娘的地方涂好了酒精。看着这柔嫩的肌肤,他不禁赞叹:“我要赞赏一下你的肌肤,种‘美目娘’伤身,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腰腹部的肌肤就已开始恢复,真是令人羡慕。”马韩替她打了麻药,在她腰腹部曾经种植美目娘的地方涂好了酒精。看着这柔嫩的肌肤,他不禁赞叹:“我要赞赏一下你的肌肤,种‘美目娘’伤身,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腰腹部的肌肤就已开始恢复,真是令人羡慕。”

    姜凯茗没有搭话,但是,庄颂松看到她嘴角轻微的上扬了一下,那是一种被赞美的喜悦。

    “传说美目娘的下面必定有一块宝石,今天有幸主刀出石,我深表荣幸。”马韩一边消毒一边说。他走到姜凯茗身边,拿起一把手术刀,切开了花的中心位置。他的往下切到一半,突然,遇到一件硬物。马韩心中大喜,刀口拉开半支葵花花朵的长度,食指中指探入伤口内,夹到一块硬物,突然抽手,硬物便出了姜凯茗的身体。硬物扔入盆内,马韩迅速止血、缝补伤口,又在伤口处贴了一层和肤色相近的掩盖色,姜凯茗的腹肌,竟看不出任何动过刀的痕迹。“回家静养几日,一个月后,只需直接撕下这层皮肤,线口便会一起脱离你身体,绝对不会留疤。”

    “这几日会很痛吗?”姜凯茗问。

    马韩自信地说:“放心,我的线使用固体麻醉制作的,可能让你一个星期之内无感。过一个星期,除了轻微酸楚,你不会有什么感觉的。”

    “那就好。”姜凯茗放心。

    马韩将石头外的血迹冲干净,又拿酒精擦干净,才递给庄颂松:“石头不错。”

    庄颂松接过石头,对着灯光看。那是一块墨绿色的石头,并不通透,对着灯光,也看不到石圈周围的光晕。“是它吗?”庄颂松看着石头自言自语地说,他表情里充满怀疑和不安,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把石头递给章薯。

    章薯接过石头,拿放大镜仔细研究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要带回去研究一下。”

    “好呀。”庄颂松点头。

    孙桐心里也充满了好奇,可她不想掺和其中,所以忍着当个看客。

    “这和显文有着密切的联系。”庄颂松说。

    “为什么告诉我?”孙桐不满的地问。“这样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为什么要轻易告诉我?”

    庄颂松却笑道:“我一直都诚恳地表示了我和你合作的诚意,难道,你不想也有所表示吗?”

    孙桐不快地说:“你的诚意让人并不舒服。”

    “是你想多了。”庄颂松笑道:“我和你没有利益冲突,我还会给你带来利益。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所以,我们是最佳合作伙伴。”

    孙桐却不领情地说:“是我对于而言有利用价值吧?在你还不能自由出入36区以前,你都会向我表现出虚伪的友好。不过这样也好,按照事实讲,我也不想与你为敌,我们的确也没有利益冲突,那么就合作吧,各取所需是最快乐的事情。”

    两个人相视而笑,达成了某种互相认同,在接下去的日子里,他们将是握过手的朋友。不管这个朋友是虚伪还是真实,反正,达到目的才是最后追求的效果,不是吗?

35、出院(1)

    难得过了几天舒心日子,熬到博克明总算可以出院了,冯藤卓算是松了一口气。要怎么形容博克明的脾气?按照费的说法就是,不讲道理,不讲道理,不讲道理。谁都拿博克明没办法,可是受伤的是他,又不能替他去治疗,只好一直顺着他的脾气,“艰难”到熬到他出院。

    这几天天又放晴了,气温有所下降,但是阳光很充足。冯藤卓提议不如外出郊游散心,得到大部分人认可。

    迎着灿烂的阳光,驱车前往荣欣市边的马鹤镇,不失为一件舒心的事。清静悠远的马鹤镇依水而建,无数青石拱桥将这座水镇紧密得联系起来,如网状的水域分布,赋予了这座古镇独特的水镇文化。小桥、绿水、青砖、瓦房,杨柳摇曳,深巷酒醇。

    对面粉墙青瓦上藤蔓绘出鲜绿草图,一支桃花越墙而出。水乡船民划着板船穿梭于湖道之间,高兴的时候,还要高唱几句。沿着水边轻坐,喝茶、聊天、看风景,轻松舒适。

    麝月想要坐船,于是拉了郭娉、阿克鲁、郭源、费、范篱一同前往。冯藤卓想安静喝茶,博克明现在也只有安静坐着的份,至于李若融,大家对她都很无语。她竟然可以喝一个晚上酒,就这么昏昏沉沉地晃过来。

    冯藤卓、博克明、李若融三个人坐在岸边喝茶,桌子上放满了各式零食和点心。冯藤卓把一杯浓茶放在李若融面前,笑说:“喝点茶,醒酒。”

    “谢谢。”李若融现在说话都还有点大舌头。突破了“抑制预”让她的心情好得要飞起来,真是有点高兴过头了。昨天朋友聚会,又喝了一夜的酒,早上才想起约了冯藤卓他们今天来马鹤镇玩,只好洗个澡,匆匆赶了出来。可这张没醒酒的脸,当场就让所有人给揭穿了。

    “你可以的,喝成这德行。”博克明靠着椅背不冷不热说。

    李若融一口气把茶喝完,又从包里翻出醒酒的药丸吃下去,有气无力抱歉道:“冯先生,真的不好意思,心情太哈皮,所以就喝多而来。”

    “没关系的。”冯藤卓笑。

    “为什么心情好?”博克明问。

    “你伤好了呀。”李若融笑嘻嘻说:“我心情怎么会差呢。”她不想提抑制预的事,这件事既然过去了,就不要让博克明知道了。

    “我去买包烟。”博克明起身,显然,伤口恢复缓慢,让他还是无精打采。

    “我去吧。”李若融起身。

    博克明压她肩膀让她坐下:“手已经能动了,我自己会买。”说完,去前面转角小铺子买烟了。

    看博克明走远了,冯藤卓笑着说:“抑制预的事解决了,我也替你高兴。”

    李若融掩饰不住好心情:“多谢,多谢,亏得你带我去找宇师傅,果然如他所说,只要克服内心的恐惧,就能破抑制预!”

    “不要客气,我们是朋友。”冯藤卓笑着说:“李小姐你还记得上次我们找到博克明的那间房子吗?”

    “记得。”李若融点头。

    “这件事好像博克明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房子的事过去很久了,所以,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免得勾起他不舒服地回忆。”冯藤卓说。

    “明白。”李若融笑着点头。

    冯藤卓看着博克明从远处走过来,立刻转移话题说:“听说选角大赛揭晓了,那个叫姜凯茗的女人获得了主角的机会。”

    “那个女人的腰上有朵很漂亮的葵花。”李若融绘声绘色把那天选角的过程讲了一遍,当然,她省略了关于墨智机和庄颂松的段落,也没有说关于美目娘、复刻品、隐文之类的关键字,因为这些应该不在正常观赏的范围内出现,她只是以普通人的视角述说。

    “电视里放了,很飘亮,‘美目娘’果然有光彩夺目的效果。”冯藤卓淡然地说:“那支钗也用的恰到好处。”

    你果然都知道,李若融心里想,那天的照片和摄像都坏了,但嘴上却说:“的确漂亮,酒也好喝。”后半句说出来,她又后悔了,怕被博克明骂,却看到博克明坐在椅子里,正自发呆。李若融刚想叫他,却看见他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他紧锁的双眉里聚集了无名的怒火。“博克明?”李若融轻叫他两声。

    博克明突然目光如炬地看向李若融,只一秒的时间,却把李若融吓了一跳,因为那目光里,充满了杀机。

    “怎么了?”冯藤卓也觉察出其中的不妥。

    博克明摇头,恢复原来的眼神:“发呆了。”

    “你发呆的表情还真是凶悍。”李若融开玩笑说,趴在护栏上,看河道理的船缓慢地划过去。碧绿的水面上倒影出很多人的脸色,都是陌生的,或者…………也有熟悉的?李若融警觉地抬头,望向对面的河岸,她要确认倒影里是陌生人的样子。对面河岸上人来人往,她仔细看了,没有熟悉的人的身影。她才要怪自己太过多疑,却看见博克明同样警觉的视线,以及握紧的双拳。

    “两位,放松点。”冯藤卓替李若融倒满茶,笑说。显然他也看到了一些讨厌的面孔的,但是他觉得没有必要紧张,谁都想要低调的在这座水镇晒晒太阳,放送心情。

    三个人随意闲聊了会,又吃了很多点心,麝月他们才坐船回来。晒了太阳,麝月的皮肤透出一种温暖的粉色,她看上去很高兴,玩得相当尽心。

    几个人又坐在一起吃茶聊天,打牌解闷。在夕阳里沿着河边散步,买了很多纪念品和小吃,将近下午五点,才驱车,往36区的据点开去。

    费开着车,放了舒缓的音乐,一车人很快就在柔和的音乐里昏昏欲睡,眼皮一黏,就睡着了,车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麝月昏睡了一小会就醒了,再想睡又似乎没有睡意了。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车在高速上疾驰,两侧零星有些灯光,大部分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她偷偷瞟一眼闭目休息的冯藤卓,他似乎是累了,安静地睡着了。麝月心里想着:我又不是你,在自己可控制的区域;我又不是你,微笑也带着温暖;我又不是你,非要把情绪恰当控制。

    费打把方向开下高速,他要从另一条近路绕行过去,顺便那里有一家相当不错的饭店,可以解决晚饭的问题。

    车子开入一条僻静的两车道马路,两边是新种植的绿化,这里开到饭馆大概有二十多分钟的时间。

    正常行驶的车子突然在马路上一个急刹车,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每个人都被瞬间前后甩了一圈,半天没回过神来,一车人立刻都醒了。

    “妈的,好狗不挡道。”费说:“有人要找茬,大家小心点。”只间费的车前方不到三米的距离,斜里停着一辆车。那车没有开一盏灯,黑洞洞的窗口,也不晓得里面藏了多少人。

    四下里一片安静,风吹着树叶沙沙得响。

    “来了!”费叫一声。只听见车顶砰一声巨响,似乎有个极重的人落在了上面,车顶立刻凹陷下来。紧接着,一把剑穿透车顶刺了下来。

    “妈的!”郭源二话不说,拿起一把长枪,对着车顶轰了一枪。众人抬头,只看见车顶上的窟窿里繁星闪烁,一个人也没有。

    “下车。”费突然说,并用力推开车门。只听一声碰撞的巨响,似乎是撞到什么东西。

    费跳下车,其它人也跟着出了车子。

    四下里依旧安静如常,那辆斜里冲出的面包车纹丝不动停在原地,黑洞洞的窗口,没有任何气息。

36、出院(2)

    “搞得什么破把戏。”郭源举起枪,对准树林深处放了一枪。树林里顿时炸了开来,一团火光把四下里点亮。原来树林里有一辆同样的黑色面包车,确切的说,横在路中间的只是这辆面包车的镜像。此刻,路上的面包车也燃烧着,和树林里的一模一样。

    “竟然拿镜子骗我们。”费皱眉,好奇地走向面包车。

    “不要过去!”冯藤卓大声阻止。

    一条巨大的黑影已经俯冲而下,直冲费而去。

    费只觉得一股腥风从背后扑来,他下意识往地上扑到,那黑影就擦着它的背部飞了过去。黑影过后,费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捏着一根黑色羽毛。“什么东西?”

    “碰到伊始鸟了。”冯藤卓说,看着树林里火光冲天,那些树林的隐秘处,不知道藏了多少36区的食肉动物伊始鸟。

    “我们已经进入36区了?”郭娉奇怪道:“我们离…………”她看到在车子后方一百米的距离,一块银光石碑上清楚写着:36区地界。

    “开错路了!”费皱眉:“明明是跟着gps导航开的。”

    “gps被人做过手脚了,他引导我们不知不觉进入了伊始鸟的领地。”冯藤卓似乎也并不特别惊讶。

    “这附近一定还有其他伏击的人。”阿克鲁说:“刚才车顶的刀不可能是鸟为。大家都小心些!”

    一阵风吹过树林,沙沙声响,下一秒,沙沙声大作,树林如乌云压顶,火光里,秘密麻麻一团黑气向冯藤卓等人冲了过来,瞬间就把他们困在黑雾里。

    这一团黑雾正是由无数伊始鸟形成,它们的个头在一米左右,浑身羽毛呈油亮的黑色,有锋利的牙齿,群居,食肉,是非常凶狠的猛禽。

    所有人被困在这一团伊始鸟攻击圈内,各自拿出随身的武器防御着大鸟的攻击。同时伊始鸟的攻击力外,还有利刃的偷袭,看来,有人还要趁乱制造更多的杀戮。很快,这一场动物攻击,把几个人很不情愿地完全分割开来。

    一只伊始鸟盘旋着冲向郭娉,利爪如钢钳,如果被它抓到,必然被撕扯得粉碎。郭娉从随身的口袋里抓出一把药,向着怪鸟的方向打去,那药穿透了攻击鸟和它周围伊始鸟的身体,见血消融,扑腾了几下,掉到地上,不动了。郭娉背后的郭源手中的黑色长枪也一样例不虚发,一枪出击,必然能打穿一整排伊始鸟。伊始鸟是极为聪明的动物,知道惧怕郭源手里的长枪,只在空中盘旋,却不敢再做攻击。

    阿克鲁和费则从后备箱随手操了两把钳作为武器子,两人合力,左右开弓,直打得伊始鸟**迸裂,屎尿横流。只要有一只鸟敢把脖子伸得长一点,必然被他们击中头颅,直接毙命。

    范篱用的是枪,子弹都已塞满弹壳,只要有鸟敢于冒险冲上,必然立刻爆头。

    李若融从备箱抽到一根铁棍,见伊始鸟有脑袋露的近的就直接棍击,见一个打一个,她当是玩游戏机。博克明则一把飞刀在手,甩手出去就是一排,那怪鸟几乎都进不了他的身。李若融一边打鸟,心里还盘算着,这鸟毛倒够柔软,可以做几只毽子,减肥减肥。她偷看一眼博克明,他眼睛里杀气很重,她觉得不光是怪鸟攻击惹到他情绪,还有这鸟旋风中的利刃才是真正挑起他不快的根源。一闪念见,博克明的飞刀穿过鸟群,朝着一点银亮的光飞去,一记轻微的闷哼,它的刀必定是射到人了。

    对于这场莫名攻击,冯藤卓觉得一天的好心情都被它破坏了。他随手抓住一只怪鸟的腿,一个旋转,丢掉鸟群里,把鸟旋风打出个大窟窿。他看到窟窿外的黑衣袭击者,他又抓过一只鸟,朝那个人扔去,伊始鸟的鸟嘴极为尖利,就这么直接从黑衣人心脏穿透了过去。这一系列回击只在瞬间,竟然把那些攻击的人足足怔住了几分钟。

    冯藤卓想再砸个窟窿,让麝月从外围往内攻,可是他一回身,发现麝月不见了。四周依旧是团团黑雾,他无法从鸟群里清楚辨识麝月的方向。他心里有些担心,心想,这样打下去没完了,先找到领鸟人,这场攻击就可以停止一大半了。当下,冯藤卓又抓了一只鸟砸向最薄弱的环节,但是那个洞不够大,又合拢了。他还想再抓一只伊始鸟,但那鸟却害怕地只是在周围旋转,不敢再靠近。一时,竟无法找到趁手的东西砸窟窿。

    冯藤卓想去车里看看有没有能抛出去的东西,突然听见一声长哨,那哨声如一声命令,盘旋于周围的伊始鸟领了命般,瞬间飞向林间,顷刻系数不见。面包车的火势依旧很旺,如果不是一地伊始鸟尸体,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众人定睛看四周,地上除了怪鸟的尸体,还是很多人体碎片,被撕扯得粉碎,散落的到处都是。

    “麝月?”冯藤卓皱眉,向着黑暗树林里叫麝月的名字。

    火光里,一颗古树下,麝月浑身是血站在那里,她的右手紧紧捏着一个人的脖子,那个人跪在地上,表情痛苦,嘴里叼着一只哨子。

    “她这是怎么了?”李若融感觉到一种异乎寻常的杀气,来自于麝月。

    “麝月,放了领鸟人。”冯藤卓说。

    “冯藤卓,救我。”领鸟人在地上求饶:“他们说只要能攻击到一辆开入这里的越野车就给一大笔前。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你!早知道是你,借一百个胆子给我,我也不敢呀!”

    “他们是谁?”冯藤卓看着麝月的眼睛,那里被失控后的情绪完全占据。

    “一个眼睛细长的男人。”领鸟人说。

    庄颂松又是你。冯藤卓厌恶这个名字,他对领鸟人说:“你如果想活命就不要动。”

    “不动…………不动…………”领鸟人作投降状。

    “她这是怎么了?好像看不到我们!”阿克鲁发现麝月的眼睛根本不看着他们的方向。

    “被情绪完全蒙蔽双眼了,她现在的眼睛里都是敌人。”冯藤卓说。

    “要不要我用麻醉剂迷倒她?”郭娉问。

    “没用的,已经起不到作用了。”冯藤卓说,他看向李若融,问:“我可以请你帮个忙,但是会有危险。”

    “你说吧。”李若融立刻答应他。

    “去挑衅她。”冯藤卓说。

    “让她把主意转移到我这里?”李若融说:“有什么关键字吗?”

    冯藤卓点头:“海港不能运行她一直耿耿于怀,绕着这个说就好了,说反话。”

    李若融点头明白。

    冯藤卓对其他人说:“大家散开,麝月一旦放了领鸟人,就抓住她!阿克鲁保护好李小姐。”

    “是强硬一点的抓?还是好言相劝?我们得掌握个分寸。”费问。

    “不让她动。”冯藤卓说:“还有,你们小心她的攻击。”

    “她会打我们?”费又问。

    “会很粗鲁。”冯藤卓无奈回答。

    “了解。”费说。

    于是众人散开,由李若融先和麝月对话引起她注意力,然后再加以抓捕。

    李若融并不了解海港的事,只好胡扯道:“蔚…………蔚蓝海港。”她先说名字,看麝月依旧冷僻的抓着领鸟人的脖子,于是放着胆子说:“所谓蔚蓝海港?蓝在哪里?停运的海港,没有人关心的区域,是烂掉的烂吧?”她有注意麝月的眼神,似乎动了一下。“蔚蓝海港算哪一个地方?这种小的像芝麻一样的地方,烂到哪里都不值得可惜。这种一抓一大把的海港,停止运行才是对它最好的处理方法。蔚蓝海港?破地方。”

37、出院(3)

    麝月的眼神随着李若融的话音转了过来。

    李若融心里是发毛的,她觉得如果打架,她肯定要吃亏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说:“无所是从的海港,找不到依靠的港湾,假装着适应漂流,其实是等待着腐烂…………”她眨了一级眼睛,突然他发现,领鸟人还跪在那里,但是麝月却不见了。糟了!要挨打了!

    下一秒,麝月已在李若融眼前,眼神恐怖杀机四伏,一把长剑斜劈向李若融脑袋。阿克鲁想要阻止,根本来不及。

    空气凝固在这危险一刻。博克明的飞刀擦过长剑,让它偏离了方向。冯藤卓的及时出手,也把麝月握剑的手,控制在离李若融脸颊一厘米的距离。

    李若融张开一只眼睛,觉得自己的左脸一阵发麻,胆战心惊地后退一步,大吐一口起说:“淡定…………淡定…………我没被毁容。”

    “不好意思,差点伤到你。”冯藤卓一边抱歉,一边从郭娉手里接过一根银针,插入麝月脖子后的穴位里。

    “她没事吧?”李若融看着麝月怒目圆睁的眼神,心里还是发毛。

    “没有大碍。”冯藤卓一边转动银针,一边测麝月手腕脉搏,那股奇怪猛烈的撞击脉象再次出现,和麝月那天回家的脉象是一样的激烈而冲突不断。他问李若融:“那天你和麝月喝茶,碰到有人使毒,是赤粉、闻觉?就这两种毒吗?”

    “我只察觉到这两种。”李若融回答。

    冯藤卓拔掉针,说:“里面应该还掺入了…………”

    “够了,你管太多了。”麝月突然醒来,眼神恢复往常,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一把推开冯藤卓。

    “是引涉暴力的‘潜隐’。”冯藤卓终于想到他要找的那个词语:“‘潜隐’是最难控制的一种战斗方法,它是可以让人更加强大,但是,也更容易让人失去理智。”冯藤卓看着麝月,突然明白道说:“深幽潭水的毒里有潜隐的成分,庄颂松用更多剂量的潜隐引出你身体里暗藏的深幽潭水的潜隐毒,从而增加你整体的潜隐爆发力。这种毒你太熟悉,可是你没有避让,你是故意让他给你使毒,你想练潜隐?”

    “我练什么不需要向你通报!”麝月恼火地说。

    冯藤卓的脸色也很难看,他这是第二次情绪失控:“你为什么要这样任由情绪肆意妄为?你明明知道这样做会带来多大的伤害,为什么,还要让事态继续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

    “是你觉得这样做糟糕,那只是你觉得。”麝月对冯藤卓吼道:“不要把你的情绪强制加注在我身上,我早就不是你的猎物了。”

    冯藤卓没有办法说服麝月:“我说过了,海港的事我万分报歉,你要怎么怪我都可以,可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报复我呢?”

    “你配我报复你吗?”麝月反问。

    “是我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还是最精彩的部分才刚刚开始?”树林黑暗里慢慢走出一个男人,他的身后还带着一名挂着相机的年轻人。庄颂松的笑容比黑暗更加黯淡,蔡进安的手随时准备拍摄。

    “从水镇跟到树林,你觉得我会让那个拍摄若线的家伙出手吗?”冯藤卓冷冷问。

    “你不喜欢拍照留念吗?让你和麝月一起合影留念,也免得她以后离开你,你没有念想?”庄颂松残酷地说:“你觉得你还能留住她多少时间?”

    “私人的问题我无需回答你。”冯藤卓看着庄颂松的方向:“我们的契约已经结束了,你这样一再挑衅我,是想和我比个高下吗?”

    “我在等着看你的表现。”庄颂松笑说:“你才刚刚让那个预言师恢复预言能力,你觉得会从她开始吗?”

    “发生过什么事了?”博克明脸色铁青地问李若融。

    “没什么,已经过去了,稍后告诉你。”李若融无奈说。

    “从谁开始我不知道,如果要我说的话,就从蔡进安开始。”冯藤卓说:“你这位专门喜欢拍别人**的摄影师,已经树敌不少,我是该考虑考虑,该从他那一只犯贱的按下快门的手开始。”

    蔡进安心里有点害怕,他下意识躲到庄颂松的背后。

    庄颂松冷笑:“你吓到他。”

    冯藤卓淡然看着庄颂松,他心里很清楚,庄颂松已经把自己设置成了头号敌人,无论自己是否愿意,这都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既然谦让是个错误,不如就迎面直击来得更痛快些。冯藤卓招牌的笑挂上嘴脚,他说:“搞坏了摄像、摄影器材,就可以掩盖那隐涉背文?你的手段也实在是又低能、又无用。”

    庄颂松微皱眉头,阴笑说:“你看到了?选角大赛的时候,你在现场。”

    “金、红、美、目、源、罗、杯。”冯藤卓继续说:“看来,好奇心碰巧让我无意看到一场好戏。”

    “我低估你了。”庄颂松点头:“竟然没有察觉现场你的存在,看来你的伪装做的相当到位。”

    “我会让你有很多惊讶的。”冯藤卓笑笑看着那辆还在燃烧的面包车:火光里他的眼光深不可测:“既然庄颂松先生那么喜欢拉着大家一起玩游戏,我不奉陪就有点太过意不去了。我们就来看看,谁先破解了那美丽玉背后面的寓意。”

    “好,很高兴你能应战。”庄颂松阴毒地笑,这正是他期望的,一个对手。他突然看向李若融,他似笑非笑地问:“你说为什么姜凯茗愿意被刻上那样的隐文?背上刻隐文可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同时,她还愿意腹种葵花?”

    李若融极度厌恶庄颂松,他难道就是每次来恶心自己的?

    “李小姐我很期待你的答案,我总是觉得你狠特别,让我忍不住想要看看究竟你有什么样的魅力,让这些人愿意和你成为朋友。”庄颂松说。

    “人格魅力。”李若融不爽地说,她知道不回答这个家伙就会有休止地更多提问,于是她直接说:“有什么比金钱更**裸?”

    “你总是能说到问题的关键。”庄颂松很高兴地笑起来:“你太让我喜欢了。博克明的选择果然有他独到的眼光,如果他能收敛自己的脾气,或许你们将来还会很幸福呢。”

    “管好你自己吧,一看你就是被抛弃的一方。”李若融不耐烦地说。

    庄颂松不介意地笑:“你还真是有个性。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我们可以走了吗?”李若融回头问冯藤卓:“要不就干掉他,要不我们就继续去找车回家。这样和他耗着,浪费时间。

    “李小姐生气了,不如我先消失吧。”庄颂松笑着说,和蔡进安瞬间隐没在树林黑暗里。

    冯藤卓看着漆黑的树林,他心里很清楚,今天庄颂松起码成功完成了两件事。第一,让麝月一直压制潜隐能力暴露在自己面前,这就是为什么那辆面包车里没有人,因为,里面藏匿了能在空气中化开引导麝月体内潜隐的药物。这种药物叫空物质,遇火会燃烧,遇空气会逐步渗透到自己周围,对周围人没有用处,只对有麝月起作用。第二,庄颂松向自己挑衅成功,冯藤卓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盯着自己不放,但是他相信,庄颂松背后的亚兰深钢或许会给自己满意的答案。在36区属地没有什么好可怕的,你有胆子挑衅,我就有本事接下来。

38、乱

    从古镇回来的一个星期里,气氛都是压在鼻下难以流动。彼此间更深隔膜的产生,让话题变得更加稀少,甚至于开始想彼此回避碰面。冯藤卓的心情不能回到过去,但是从来不曾后悔,把麝月带出海港,那是他的梦,他去完成了,他无怨无悔。

    在很多时候,冯藤卓经常望着窗台外发呆,他静听着楼下可能传来的繁华。他希望他和麝月之间能坦诚不公地谈一次,但是,又有很多话,他不能对麝月讲。他关心麝月所练的潜隐,可是他无法阻止她任性的脾气。

    在房子里待得太久,他想找个地方让自己透气。冯藤卓正准备出去,却碰上从外面回来的博克明。显然博克明一个晚上都在外面泡着,他的脸色看上去也是一张一夜未睡的表情。“你不在房间里?”冯藤卓奇怪问。

    “和朋友碰了个头,喝得有点多。”博克明回答,很显然,他昨天并没有和李若融在一起。

    “伤都没好,你喝酒?”冯藤卓责怪他:“不准再有下次。”

    博克明点点头,进了自己房间。

    冯藤卓有点担心博克明的身体,虽然他的手在恢复中,也能使用。但是他的情绪和精神并不好,伤口带来的巨大疼痛还是让人难以忍受,博克明显然比前一阵更消瘦了。他们没有再提关于发现他的地点,也没有强迫博克明去回忆关于他遗忘的段落,现在只要他能好好的把伤养好,就可以了,过去就不必追究了。

    冯藤卓穿好外套走出去,随意找了一个方向准备胡乱走一个下午。才走了几步,范篱从远处追了上来,要和他一起散步。

    “博克明又熬夜去酒吧喝酒了?”范篱一上来就问。

    “又?”冯藤卓皱眉:“他这几天都晚上去喝酒喝到天亮才回来?”

    范篱担心地说:“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他这样对伤口没好处,他必须静养。”

    “这个臭小子,只有李小姐能镇住。”冯藤卓无奈摇头:“今天晚上得给他强制命令,只允许在房间休息,不许外出。”

    “博克明就得镇压,首领,我们支持你的决定。”范篱笑,想起自己这几天出去办的事,提道:“首领,东西我拿到了,要不要我去楼上取下来给你?”

    “已是我们囊中之物,不急。”冯藤卓笑笑说:“这几天让你替我去办事,现在事也办得差不多了。不如等天再暖和点,我们再组织一次郊游,找远一些的地方,住几天。”

    “好呀,这个费和阿克鲁如果听见,一定很高兴。”范篱笑道,和朋友们在久了,他比以前爱笑很多。“首领,你是真打算和庄颂松斗下去吗?”

    “我不斗他也会来找我的,我们已经被卷到了事件中,除了面对,没办法逃避。”冯藤卓笑笑说:“更何况,我对‘金红美目源罗杯’也充满了兴趣,我要看看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庄颂松的行为除了带有他的个人恩怨,和亚兰深钢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亚兰深钢最近在s城的动作很多,它的步伐走得相当急速。”范篱说:“阿克鲁做过一些比较详细的调查,但是这家公司非常有意思,查不到第一桶金是在哪里赚的,只模糊说是五金商店,但没有地址、没有确切描述。它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突然就在各个城市冒了出来,经过一系列大规模收购和经营行为,迅速独占一座城市的某些专业市场。”

    “每一个城市都如此?”冯藤卓问。

    “不是,也有特别牛的城市,他们某些市场占有率就没有办法和当地企业比。”范篱说:“在s城的收购也非规模特别大,而且他们似乎是有意避开一些大企业的专有项目,专门做一些冷门生意。”“不是,也有特别牛的城市,他们某些市场占有率就没有办法和当地企业比。”范篱说:“在s城的收购也非规模特别大,而且他们似乎是有意避开一些大企业的专有项目,专门做一些冷门生意。”

    “他们到这里的目的显然不光是做生意。”冯藤卓对这家企业更加感兴趣了:“调查过黄亚兰和庄深钢吗?”

    “这对夫妻是亚兰深钢的创始人,他们原来的背景也算清白,由所谓的五金店起步,接着开了一家贸易公司,一直到创出了现在的大集团公司。不过这家贸易公司也很奇怪,他们开贸易公司的钱找不到出处,和五金商店也没有联系,这也是为什么说他们的金来历不明的原因。”

    “这对夫妻是亚兰深钢的创始人,他们原来的背景也算清白,由所谓的五金店起步,接着开了一家贸易公司,一直到创出了现在的大集团公司。不过这家贸易公司也很奇怪,他们开贸易公司的钱找不到出处,和五金商店也没有联系,这也是为什么说他们的金来历不明的原因。”

    “这的确是个奇怪的地方。有人资助,或者本就见不得光,都该有迹可循,这样凭空出现,看来,这里的内容更加黑暗有意思。”冯藤卓笑着点头,又问:“亚兰深钢logo的设计公司找过没有?”

    “没有,据说是夫妻二人自己设计的。”范篱说。

    “有意思。”冯藤卓想起在前往海港的路途,还有蔚蓝海港的内部,这只无处不在的怪鸟,竟然是黄亚兰和庄深钢共同创造的。他们不设计一个共同勉励的标志,却要设计一直面目狰狞的怪鸟出来,又意欲何为?

    范篱对于调查的logo释义并不满意,他说:“据说设计这种鸟是因为这种鸟的性格代表了刚毅、果断、和绝对实力。不过叫我看来,更像是一种恐吓地蔓延,把头做的特别大,眼睛又是怒目圆睁的,鸟嘴巨长又咬断一把钥匙,这不是威胁又是什么意思?”

    冯藤卓结合一系列亚兰深钢的了解,总结道:“亚兰深钢公司logo的鸟代表这一种绝对权威,所以在表情上设计得非常不友善。它口含一把折断的钥匙,也可以看做是它自己咬断。钥匙的含义代表着开启,开启一家公司的成功之门,也就是一种希望。现在钥匙被咬断了,也就是说,希望破灭了。”

    “为什么要这样表达?”范篱奇怪

    “很明显,亚兰深钢认为,希望不在任何门里,所以要把假象希望的钥匙折断,这样才好去去追求真正的理想,或者说成功。至于为什么这鸟怒目圆睁形象愤怒,”冯藤卓想起深幽潭的石碑,苦笑:“它代标着一种情绪,无处不在的愤怒,要用一种威胁的表情,隐藏了他谁都不信任的情绪。”

    范篱说:“在海港石壁的第九幅画上曾经出现过这种鸟,在海港里也无处不在有着亚兰深钢的痕迹,它占据了海港的主导地位,它的抓牙伸得可真广泛。”

    “既然这家公司和庄颂松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很有可能会成为将来我们的敌人。”冯藤卓说:“庄颂松进入36区的证件什么时候可以拿到手?”

    “不会超过两个星期。”范篱答。

    冯藤卓有意思地说:“庄颂松一旦进入36区,亚兰深钢就会开始行动,看来,我们树的敌又要加上一个重量级别的了。”

    “看他们本事了。”范篱笑。

    冯藤卓嘴角扬起笑意:“我们就一层层扒开他们的皮看看,里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39、真假

    孙桐不想去惹庄颂松,因为她明显觉得这两天,庄颂松的心情非常不好。自从章薯把那块从姜凯茗身体里取出的石头重新还给庄颂松,他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此刻,庄颂松坐在自己对面,将那块深墨绿色的石头丢掉奶茶玻璃杯里,不停搅拌,搅拌出叮当响亮的声音。

    孙桐刚想说话,庄颂松却开口了:“美目娘下得宝石,色墨绿,形椭圆,有细丝纹网状纹路。你看它和照片上对比,不像吗?可是,却是假货。”

    孙桐不想问,但是不问,估计庄颂松也会告诉自己。她看着杯子里搅动的石头,忍受着其他桌子投来的异样目光,问道:“怎么会是假的?”

    “没有融化。”庄颂松停止搅动杯子,眼睛里都是阴毒的光:“没有融化在葛氏山野牛奶里。”

    “葛氏山的野牛牛奶很难寻觅…………”孙桐还没有说完,就被庄颂松打断。

    “不过是价格高昂而已,只要有钱,随时都可以取得。”庄颂松不屑地说:“葛氏山的野牛牛奶会洗净美目娘下孕育宝石外围的污渍,内里的真石吸收牛奶的滋润,会像夜明珠一样,浮出牛奶,发出夺人眼球的光芒?这个段落竟然没有出现。”庄颂松恼怒的拍桌子,孙桐和其他客人都被彻底吓到。

    “你不要这样,东西可以慢慢找…………”孙桐真想现在就离开,她开始后悔冲动签署的合约。

    “让人先一步拿走了。”庄颂松咬牙切齿地说:“琉璃婆婆真是个老贪货,以六倍的价格,把葵花卖给别人了。”

    “那么就再种一棵。”孙桐说。

    庄颂松收起情绪,看着孙桐说:“另外99个散布在世界各地,有养育膏体体质的女人都已经死了。”

    孙桐心里一颤。

    “在蔚蓝海港,有一种古老的留存记事的方法,叫做显文法则。这种方法是要用鲨鱼皮制作的鱼皮笔,沾取由海港附近海水、黄金粉末、海港内山区一百种植物、草药调配的特殊墨汁,然后,书写在有养育膏体体质的女人后背。这种书写在背上的文,同时还被附加了一段不显得咒文。只有通过身种美目娘,头戴苍绿蛾,入‘迷幻宫阙’温泉三维合一,方才会显。同时,在美目娘下,还会产生一颗墨绿色宝石,用葛氏山的野牛奶洗去污垢,方可得。”庄颂松阴险地笑,继续说:“通常,养育膏体的女人体质都会异于常人的好。但是,这种书写背文的方法,还需要这些女人承受来自于身体受到化合物的侵袭,还要接受最后身体养美目娘的残忍事情。所以很多女人虽然当初是看在金钱的份上答应了这件事,但是最后还是会选择逃避或者自残,来作为抵制。”

    “她们用了什么方法逃避?”孙桐背脊有些冷。

    “寒叶九陈露。”庄颂松淡漠地说。

    “那是含了砒霜成分的剧毒。”孙桐紧张地说。

    “既然这样抗拒,与其让她们不停的用喝冰水来减缓身体的苦痛,不如试试传说中能减缓这种背文痛苦的‘寒叶九陈露’,说不定会对有些人起到效果。”庄颂松说。

    “结果呢?”孙桐问。

    庄颂松轻描淡写地说:“残的残、死的死。”

    孙桐似乎已料到结果,皱眉说:“真残忍,这和谋杀没有区别。”孙桐似乎已料到结果,皱眉说:“真残忍,这和谋杀没有区别。”

    “她们为了一大笔丰厚的酬劳签署了这份饲养协议,协议上明确罗列了所有可能出现的危险,如果,她们能熬过苦痛,结果或许连饲养美目娘都未必轮的上,白白赚一大笔前。”庄颂松并不同情:“忍受不了痛苦的时候,她们着急的不是要终止合同,而是选择了可能有效果可能无效的‘寒叶九陈露’,为的是得到一笔更为丰厚奖金,因为使用它,还会有额外奖励,当然,后果也会对她们讲明。”“她们为了一大笔丰厚的酬劳签署了这份饲养协议,协议上明确罗列了所有可能出现的危险,如果,她们能熬过苦痛,结果或许连饲养美目娘都未必轮的上,白白赚一大笔前。”庄颂松并不同情:“忍受不了痛苦的时候,她们着急的不是要终止合同,而是选择了可能有效果可能无效的‘寒叶九陈露’,为的是得到一笔更为丰厚奖金,因为使用它,还会有额外奖励,当然,后果也会对她们讲明。”

    “唯有姜凯茗熬到了最后。”孙桐说。

    庄颂松笑了,他想到李若融说的那句“有什么比金钱个**裸”的话。他淡然道:“因为她说她只爱钱,所以她坚信能熬到最后,而绝不使用所谓添加剂的寒叶九陈露。因为如果使用了它,出来的美目娘出不了显文的效果的话,奖金会少不少。”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么多事?”孙桐问。

    庄颂松无所谓:“这些客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秘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养美目娘的方法,只是饲养膏体难找,成本高,所以少有人去做。”

    “显文呢?”孙桐问。

    “背部显文不过是蔚蓝海港的内部事务,就算让其它人知道又能如何?之所以暂时不想把事情传开,因为,我还没有拿到进入36区的通行文件,我不想在自己还没有涉足36区前,有人先我一步抓住要点。”庄颂松有点无奈:“不过显然,秘密已经不是秘密,知道的人已经够多了。现在是大家各自凭本事解开谜题,手快的自然好处捞得就多。至于为什么我要这样和你无话不说呢,因为我觉得你够聪明,手够狠。当初能想出把博克明放在他父母给他买的旧房子里,可见,你是个爱恨分明的人,这样的人,才可以做大事。”

    “背部显文不过是蔚蓝海港的内部事务,就算让其它人知道又能如何?之所以暂时不想把事情传开,因为,我还没有拿到进入36区的通行文件,我不想在自己还没有涉足36区前,有人先我一步抓住要点。”庄颂松有点无奈:“不过显然,秘密已经不是秘密,知道的人已经够多了。现在是大家各自凭本事解开谜题,手快的自然好处捞得就多。至于为什么我要这样和你无话不说呢,因为我觉得你够聪明,手够狠。当初能想出把博克明放在他父母给他买的旧房子里,可见,你是个爱恨分明的人,这样的人,才可以做大事。”

    “只要你说的数额到位,没什么不好商量的。”孙桐冷笑。

    “我一定会按数额给你报酬的,这你大可以放心。”庄颂松自信地说:“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

    孙桐不领情,冷问:“直接说把,下一步,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知道谁买走了‘美目娘’。”庄颂松还在想着美目娘:“琉璃婆婆以六倍的价格卖掉了美目娘,接着就连夜跑了,这个死老太婆藏进了36区,我要你进36区替我把她找出来。”

    “那只葵花你还要做什么呢?”孙桐不明白。

    “我总觉得秘密可能还在花上。”庄颂松说:“必须看到花才好解释。可我现在进入不了36区,时间越久,老太婆就会藏得越隐蔽,所以,你得先把她揪出来。”

    “行,我过会就去36区,找琉璃婆婆不是问题,我的人一个月前就已经在36区布置开来了。”孙桐说:“找到以后,把她带来给你?”

    “不用带她来见我,只要她说出葵花卖给谁,并且,让她把她一直随身携带的手杖给你就可以了。”庄颂松说。

    “抢老太婆的手杖我可干不出来。”孙桐说。

    庄颂松把一张支票推到她面前,“她的手杖我用三百万向她买,够她开一个手杖厂了。我不想为难她,她心里清楚得很。”

    “好的,我了解了。”孙桐收起支票:“待会我就去36区,一定给你完成任务。”

40、你过来看看

    这是第几次,从梦里惊醒?这是第几次,在梦里激烈冲突?这是第几次,整个梦都被红色血液占据?

    烦乱的情绪一日比一日更加激烈,思绪里的冲突一次比一次暴力,当身体每一个伤口醒来,一次比一次更深刻的体验苦痛,要如何压制住内心强大的愤怒?

    在昏暗酒吧里买醉已不能完成麻醉的作用,或许有更为便捷的方式,只要一支,就能用最大力量克制这愤怒情绪的肆意蔓延。蓝色液体随着针筒的助推器前行,当它完全进入身体,与血液相融,他的心情终于得以片刻的安宁。

    一个人坐在宽大的沙发里,浸没在昏黑的灯光里,任由身后的灯光无休止地变幻着色彩。周遭喧闹的人群和冲击的音乐更像一种掩护,最好谁都不要知道他就在这里。

    “哥们你这样可不行啊,这玩意一点点就够high了。”染了绿色头发的年轻人坐到博克明对面:“玩多了,伤…………”

    “滚。”博克明把一叠钱扔在桌子上。

    “我知道你有钱,但不是这么玩的。”绿头发说:“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到时候你身体负荷不了再回头可就晚了。”

    “把东西给我。”博克明冷漠地说。

    “慎用。”绿头发叹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只蓝色盒子放在桌子上,拿钱离开。

    博克明拿过盒子,打开,里面有十小瓶蓝色液体,现在只有这种叫做“镇醒剂”的东西才能让他安静下来。他一直坐在沙发里喝酒,每隔一个小时注射一次“镇醒剂”,这是两个晚上的量。直到冯藤卓坐在他对面,他已经完成了今天的指标。

    冯藤卓坐在他对面,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他要找一个劝说的合理词语。听了会舞池的喧闹,冯藤卓才说:“你知道‘镇醒剂’的副作用有多伤人吧?这样你受伤的地方会好的很缓慢。”

    “我快要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博克明冷冷说:“当冲突起来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只有杀戮的意念,不管那个人是谁。甚至于李若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都有杀了她的冲动。”

    冯藤卓皱眉道:“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事情了?”

    “最后躺着的地方是过期的旧居,那个假装要把回忆留在虚伪空间里家伙,现在不也好好的过着舒适安乐的日子吗?”博克明冷酷地说:“我想起来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一天都不舒服,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黑色本子的地界,接着就和一伙人起了冲突。本来可以打赢他们的,但是有人放了冷箭,我的手不能用了,我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提醒,就像给身体注了一种力量,等我清醒的时候,在一间亮堂的屋子里。”

    冯藤卓听他讲。

    “我的视线看不清,但是我的耳朵还很好。我听见庄颂松和孙桐的声音。庄颂松要把我作为筹码,然后手臂上就中了枪,孙桐提议把我送去那间房子。再后来就看到你们了。”博克明说,他已经清楚回忆起了整个过程。“本来我以为,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可是,自从上次遇到伏击,我的手突然就可以行动了,与此同时,我发现自己的情绪却越来越难以控制,我甚至于对任何人都充满了敌意。现在,如果没有‘镇醒剂’,或许我会动手干掉整个舞池里所有的人。更糟糕的是,镇醒剂也快要克制不住了。”

    冯藤卓看着黑暗里博克明的左眼,依旧充满红色血液,像一只野兽,随时等待着爆发。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来克制?”博克明说。

    冯藤卓对博克明说:“我知道这样让你靠意志克制这种情绪很痛苦,可是,为了你的身体考虑,我要求你尽量少用‘镇醒剂’,我会尽快找到方法让你破除心里这个魔障。镇醒剂的量,一天最多控制在2瓶以内,可以吗?”

    “我尽量吧。”博克明无奈说。

    “好,我们先回去吧。”冯藤卓说:“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这几天麝月都没有回据点,自从从古镇回来,冯藤卓和麝月之间就没有再有交流。他打不到麝月的电话,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s城还是在36区,或者根本就是去了其她地方。

    看着太阳升冉冉升起,冯藤卓取了外套想去喝杯早咖啡,当他开门,正巧碰上麝月进来。两个人照面,但又都不说话,各自擦肩而过。冯藤卓站在电梯间等电梯,他在问自己,为什么不和麝月说话?自己到底是在和麝月不愉快,还是在和自己较劲?

    电梯门“叮”地打开,冯藤卓深吸口气,回头向着家门走去。他开门进屋,穿过客厅,看到他们房间的门打开着,麝月正在翻箱倒柜找东西。

    “找什么?我帮你。”冯藤卓走进房间好心地说。

    麝月把一堆衣服丢到床上,把大衣橱一格一格检查。

    看着床上的衣服,冯藤卓的心情有些糟糕,他试探性地问:“你找到新住处了?”

    “你要换据点了?”麝月又开个另一边的橱门翻找。

    “我?没有。”冯藤卓脱掉外套,进房间,坐在床沿问:“你是在收拾房间吗?”

    麝月关上衣橱门:“你请个阿姨来收拾一下吧,我不想收拾。”

    冯藤卓看着乱糟糟的房间,确定她不是要离家出走,心情那个变化,又好转了。他笑问:“你到底要找什么呀?”

    “琉璃老太婆的名片。”麝月说:“上次路过琉璃老太婆的铺子,她店还开着,这几天就关门大吉了。我记得拿过名片,有个手机号她说过,这个她永远不更改的手机号。”

    “找琉璃婆婆做什么?”冯藤卓奇怪问。

    “要一件东西。”麝月说。

    “什么东西?”冯藤卓一边叠衣服一边说。

    “美目娘的原来石,如琉璃般的多彩石。”麝月看一眼冯藤卓,挑眉毛问:“全36区都已经知道‘金红美目源罗杯’的事了,你装什么傻?”

    “我想看看这句话会传到什么程度。”冯藤卓笑说:“这是从前海港族长留下的谜语吗?”

    麝月点头回答他:“上一任族长留给下一任族长的传承之语。以前是刻在石头上的,美目娘也是养在石头里的,没想到现在用人代替了。本来这是海港家务事,现在,成街语了,看来又要搞出一堆垃圾事了。”

    “老族长当初没有把这几个字告诉你吗?”冯藤卓有点奇怪。

    麝月扔出一只包,差一点砸到冯藤卓,好在他身手敏捷,未被砸到。麝月没好气说:“做满三年族长之位才有资格知道关于海港最深层的密语。我才做了半年族长,就碰到了你…………你…………算了,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了。”

    冯藤卓抱歉道:“我不该提的。”

    麝月不以为意道:“算了,它不能运行就不运行吧,干嘛让它来影响我心情。不过因为我不知道密语,所以,接替我族长位置的小恒就依序无法知道。”

    “老族长他后来去哪里了?”冯藤卓问。

    “对我发完脾气,云游四海去了。“麝月轻松地说:“这几个字也许只有老族长能解其中的秘密。我觉得既然是从海港传出来的古老方法,必然和海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定与海港运行有大关联。”

    冯藤卓同意麝月的观点,他试探性问:“这个……有件事我想征求一下你的建议。

    “你说。”

    “麝月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启动海港?”冯藤卓问。

    麝月停下手里的翻找:“你这话问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能让海港重新运转起来,以补偿我犯过的错误。”冯藤卓坦白地说。

    “随便你我没有建议。”麝月无所谓说:“‘金红美目源罗杯’这句话连我都觉得莫名奇妙,是不是和海港运行有关联都还不知道。你要是有兴趣破解,我也乐意看场年度大戏。”她想到庄颂松,说:“我问你,是庄颂松逼迫你的吗?就算你不想参与,他也会不择手段让你搅入这场乱斗?”

    “我想他并不真想让我参与,但是他的布局里却多次把我牵扯其中,这并非他本意,只是他的行动力,下意识牵扯到了我们。”冯藤卓说:“他已经行动很多次了,我不想坐着等他来伤害我周围的人。既然这已经成为人人知道的大白话,就不可能置身外。何况,这个错误也该有我来承担。”

    麝月笑道:“那破海港不能动就让它烂掉好了,她在我心里没有分量,你不需要耿耿耿于怀。不过庄颂松的确是个麻烦的家伙,既然被他盯上了,不应战他是不会罢休的”。

    冯藤卓试探性问:“他…………和你…………”

    “他是艾科落叶岛岛主的儿子,但是他喜欢漂泊,常常游走于世界各地。我们是在一次宝石交易会上认识,谈过一段时间,后来他要回岛,就和平分手了。”麝月找不到那张名片,看来是洗衣服的时候绞碎了。

    冯藤卓觉得心里有块石头落下了,心情又好转了许多。

    “他为人出手狠辣,做事势在必行,你让大家最近都小心些,最好离他远一点。”麝月不再翻找,她彻底放弃了。“我饿了,去吃早饭吧。”

    “好。”冯藤卓起身。

    “叫博克明他们去吗?今天没人过来烧早饭。”麝月说。

    “这几天博克明玩得有些晚,他大概还在睡觉吧。”冯藤卓说。

    “是哦,泡酒吧泡出瘾来了。”麝月说:“难道泡酒吧那么有意思?不如我们也找个酒吧泡一泡?”

    冯藤卓去关门。

    “你干什么呀?”麝月奇怪地看着他。

    冯藤卓关好门,才说:“前几天我去酒吧找博克明…………”当即,他把博克明回忆起的事件仔细说了一遍,他很担心,博克明的情绪有一天失控,他希望可以找到恢复他情绪的办法。。

    麝月仔细听了,皱眉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博克明的右眼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会严重充血?”

    冯藤卓仔细想了,点头:“有。”

    “坏了!我怀疑他……”

    麝月还没有讲完,冯藤卓的手机突然铃声打作。他接了起来,竟然是墨智机。

    墨智机在那头口气里充满无可奈何:“给你打电话并非我本意,不过你最好来看一下,我只能说这个件事我还真不在行。”

    “好,我过来。”冯藤卓确定好地址,带着麝月驱车前往s城十二大道。

41、争执

    出门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下起了倾盆大雨,一路上泥水四溅,飞速向着约好的地点开去。

    十二大道是一条典型的商业街,沿街商铺林立,两个购物广场、六家大型百货公司,承担了大部分的客流需求。

    冯藤卓停好车,和麝月一起赶往和十二大道交叉的一条叫做螺旋路的小路。那里有一家现磨咖啡馆,墨智机就在那里等他们。

    还没有进入咖啡馆,透过落地玻璃窗,就可以看见博克明和李若融相对而坐,脸色都差到了极致。等走进咖啡馆,才发现这两个人的状况其实都狼狈透顶,像刚从泥水里捡出来一样,从头到家就没有一块干的地方。博克明双臂上的绷带全散了,松垮垮挂在手臂上,血迹斑斑,他的双目里寒气逼人,手的动作还保持着捏到的样子。李若融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衣服和头发上全是泥水,脸色也是差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墨智机在她边上坐着克制她情绪,估计她也会跳起来和博克明扭打成一团。好在,这两个人现在都不能动。

    还没有进入咖啡馆,透过落地玻璃窗,就可以看见博克明和李若融相对而坐,脸色都差到了极致。等走进咖啡馆,才发现这两个人的状况其实都狼狈透顶,像刚从泥水里捡出来一样,从头到家就没有一块干的地方。博克明双臂上的绷带全散了,松垮垮挂在手臂上,血迹斑斑,他的双目里寒气逼人,手的动作还保持着捏到的样子。李若融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衣服和头发上全是泥水,脸色也是差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墨智机在她边上坐着克制她情绪,估计她也会跳起来和博克明扭打成一团。好在,这两个人现在都不能动。

    还没有进入咖啡馆,透过落地玻璃窗,就可以看见博克明和李若融相对而坐,脸色都差到了极致。等走进咖啡馆,才发现这两个人的状况其实都狼狈透顶,像刚从泥水里捡出来一样,从头到家就没有一块干的地方。博克明双臂上的绷带全散了,松垮垮挂在手臂上,血迹斑斑,他的双目里寒气逼人,手的动作还保持着捏到的样子。李若融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衣服和头发上全是泥水,脸色也是差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墨智机在她边上坐着克制她情绪,估计她也会跳起来和博克明扭打成一团。好在,这两个人现在都不能动。

    “怎么了?”冯藤卓看着两个人难看的脸色,担心地问。两个人都不回答他,冯藤卓只好看着墨智机。

    墨智机对于自己作为无辜被卷入的身份万分无奈,他对冯藤卓说:“我坐在这里喝咖啡,看到他们两个从车库里出来就像是吵过架的样子。过会他们走开了,我正喝着咖啡呢,突然这屋顶上就掉下个人,就是博克明,他们可以的,吵架吵到屋顶上去了。喏,你看这位,”墨智机拉起李若融一撮头发:“跟泥里滚过一样,她不要形象的。要不是这条小路人少,绝对可以堵塞交通了。实在影响不好,所以把你叫来了。”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要动手。”冯藤卓得先怪博克明。

    “我没动手。”博克明说。

    “你打算拔刀了。”李若融不爽地说。

    “我会对你拔刀吗?”博克明冷冷问。

    “以前没有拔过吗?”李若融反问。

    博克明冷哼:“你在和我计较过去咯?想算总账吗?”

    “可以了,你们两个。”冯藤卓阻止他们继续吵架:“什么大不了的事要连吵带打的?”

    李若融直接回答:“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看不惯他每次出来都冷着个脸,好像谁都欠他的。还有,他经常莫名其妙的会和人起冲突,眼神里都是杀机。我今天只是想问他,他到底怎么了?他拒绝回答,就……吵起来了。”

    “那就是说你打他,他没回手咯。”麝月冷不丁来了一句。

    “他还没来得及出手,这个家伙就出现了。”李若融瞪一眼墨智机:“把针拔掉。”

    “我是怕你们拆了我的咖啡馆,这家装修我花了不少钱的,屋顶六个字每个值几万,你一脚就给我踢下三个来,我很心疼的。”墨智机伸手拔掉李若融后背的针:“我会寄账单给你的。”

    “寄好了,”李若融气呼呼说。

    “冯藤卓,他的账单我寄给你。”墨智机伸手,又拔掉博克明背后的针。

    “好,没问题。”冯藤卓无奈笑。

    “走吧。”博克明起身,向门口走去。他眼神里有很多疲倦,他不想再说话。

    冯藤卓对李若融说:“我们先回去了,你……晚上我电话给你。”

    “好。”李若融点头,她觉得心里似乎堵了一下,但是她找不到答案。

    “记得开机。”麝月走的时候再次提醒李若融。

    看着他们离开,李若融重重舒了口气,好端端的出来,怎么又惹的身心疲惫的结果。她觉得累得不行,自从博克明受伤以后,他的性格变得孤僻难驯。那次医院遇袭,他的手可以运动以后,他就更加暴躁不可亲近。李若融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那种堵塞的感觉却一天比一天严重。

    “送你回去吧。”墨智机看着发呆的李若融说。

    “你这里有酒吗?”李若融问。

    “没有。”墨智机拉起李若融:“你这样还喝酒,赶紧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不待李若融回答,拉起她,去了车库。

    外头的雨下得更大了。

    墨智机发动车子,沿着螺旋路往前开。雨水撞击在玻璃上,很快就把玻璃窗淋的模糊不清。他看见李若融有气无力地靠着玻璃窗,心事重重。

    外面的风景模糊不清,玻璃上的爬满的水珠都晕了一圈灰色,就像不明朗的心情,沉重得堵塞着。李若融重重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平复,突然胸口一阵气闷,紧接着她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在了挡风玻璃上。

    墨智机急忙刹车,被她吓了一跳,慌忙问道:“你受内伤了?!”

    “没有,他没碰我。”李若融拿纸巾擦嘴。

    “你这是第二次在我车上吐血了。”墨智机无奈说:“不是我驾驶技术有问题吧?”

    “没有。”李若融重重吸口气,觉得也不痛也不痒,怎么又吐血了。

    “我看还是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墨智机打算掉头去医院。

    “你……你看……”李若融指着玻璃上的血:“像不像?”

    “像什么?”墨智机打算拿纸巾擦掉血迹。

    “肌肉男的手臂!”李若融阻止他:“上次也是这样的形状,为什么呢?”

    “健美先生?提示你锻炼身体?”墨智机擦掉血迹。

    “身体健壮的健美先生,从体格上看是多么健壮而坚强。就像固立巨大厦一样,牢固不可摧毁。这是右手的手臂,肌肉发达,强悍有力,可是谁有能想到,有力的手臂里藏着温暖的礼物?等待着开启一场悲惨的游戏?”李若融的脑子转得飞快。

    “固立巨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墨智机说:“为什么现在会有相似的事件发生?”

    “压抑的情绪无法爆发,最深刻的疼痛,这是那一次固立巨事件的感受。”李若融皱眉道:“为什么今天,我要感受同样的无法释怀?它是在暗示我另一种深刻疼痛的感受吗?它指的未必是同一事件,它是在归类疼痛的感受。”

    “两个人吵架很正常,你不要脑子一直转不过啦。”墨智机觉得自己这么说真违心,但一时也无法找到其他措辞。

    “不对,我觉得是他在压抑某些东西,一定有什么内容我不知道。现在这压抑,也让我不能喘息了。”李若融靠着车窗垂目:“麻烦送我回家,我困了。”

42、了结

    回据点的一路无话。每个人都在想,从哪一个点开始,不伤害到彼此,不把事件往不好的方向推,于是,就用沉默代替。

    外面的雨越下越急,下得心里越来越烦乱,找不到头绪的无奈。

    博克明穿过走廊,没有注意客厅里的伙伴,进房间,关隔音门,上锁,不再出来。

    “他怎么了?”费在屋顶问:“是不是恋爱不顺利,让女朋友批啦?”

    “是这样就好了。”冯藤卓无奈道。

    麝月看着紧闭的大门,皱眉道:“要立刻找到琉璃老太婆。”

    “和她有什么关系?”冯藤卓皱眉问。

    “那个老太婆除了卖特别的琉璃制品,她还卖药。”麝月说:“她手上有一种叫做‘2号注量’。”

    “那是一种补充类修复型药物,琉璃婆婆的专属制造。里面还有有效的提神和快速修复元素,有修复伤口,增加体能的作用。但是它用量被严格管控,因为过多的摄取,会产生很多无法预见的副作用。”范篱听说过这个药剂,也见过。他担心地问:“琉璃婆婆给博克明用了‘2号注量’!”

    范篱的话立刻引起全房间的警觉和愤怒。

    “一定用了超过常规的量。”麝月有理有据:“他发怒时候血红的右眼,他的手为什么可以突破**的疼痛,还有,他不能控制的暴躁情绪。仔细想想,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失踪以后被我们找到,除了那次被袭击,平时也还好吧?”阿克鲁回忆。

    “不对,这个布局是从惹出‘若线’开始的。”冯藤卓让阿克鲁放上一次调查博克明失踪时候得到的录像带。在录像带上,博克明虽然表情看不清楚,但是他的步伐始终保持着一种较为缓慢的行动轨迹,像被人控制着行动一样。“蔡进安拍到了他的某跟若线,加以扩大和增加,引导博克明进入黑色本子的区域,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在当天徘徊于黑色本子的势力范围。接着博克明遇到袭击,因为受若线控制,他无法使用飞刀,也无法立刻全身而退。但是袭击的人打不过他,所以有人放了暗箭,控制了他的手,所以才会被袭击的人捅了那么多刀。我相信这个人一定是庄颂松。”

    “庄颂松这个杂种。”郭源骂一句。

    “可是庄颂松还想要和你达成契约,他不能让博克明死,所以,他问琉璃婆婆拿了超量的‘2号注量’强行注射入博克明身体,即时阻止伤口恶化,延续博克明的生命迹象。”范篱说。

    冯藤卓说:“没错。博克明当时受的伤那么重,要靠什么撑到我们找到他?除了可以瞬间打精神的强制药物,他也没有时间找第二件。注入博克明身体的药物阻止了他身体的伤势,同时也开始发挥起引导博克明身体最大暴力特质的作用。”

    “要引导除了药物,还有一个精神媒介。”范篱说。

    “旧居。”冯藤卓说。

    阿克鲁不爽地说:“靠,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博克明当时也没有接收,怎么就成精神媒介了?”

    “虽然没有接受,但是知道有这所房子的时候,厌恶和抗拒是不能避免的心理感受,这就是事实存在型感受。”冯藤卓看清了整个事态的发展,他心里是要把庄颂松杀之后快。他继续说道:“所以,房子成为了催化剂,逐步引涉出他体内更深层的暴力性格。2号注量轻易得将不愉快的事件无线扩大,将博克明拖入不能回头的失控。”

    所有了人都皱起了眉头,心里的愤怒快要爆发。

    冯藤卓将最后一个重点说出:“这还没有完结,还要再加上最后一次的挑衅。派人前往他治疗的医院袭击,在无数次的攻击下,强迫他的情绪突破自身克制爆发,这就可以解释为什在如此重伤的情况下,他的手突然可以行动了。这个时候,就完成了整个药物过程,他的暴力情绪也完全失控了。如果不是靠着镇醒剂强行控制,他可能早就爆发了。”

    “镇醒剂也是副作用很大的试剂,那么他岂不是一直很痛苦。”费担心地说。

    范篱说:“是被引导出的最深刻的痛苦。他会经常看到双手沾满血腥,不能控制的暴戾思维无孔不入,蔓延在随时随地。”

    “找琉璃婆婆要解药。”阿克鲁大声说。

    “她失踪了躲起来了。”冯藤卓下命令说:“费在家看着博克明,郭源你去实验室找郭娉帮忙,其他人去找琉璃婆婆。”

    “还缺一件事。”麝月突然说。

    “什么?”冯藤卓问。

    “他被拍到了哪根若线?这是一个开头,没有这个开头,后面的事情都做不成。所以,这个开头也是引导的一部分,必须清楚知道,才能对他的状况使用解药。”麝月看着博克明房门:“他自己应该是知道的。”

    “我来问。”冯藤卓去博克明门口敲门。“博克明开下门,我有重要的事想问你,会对你现在的情绪有帮助。”

    无人应门。

    冯藤卓又敲了几次,但是房间里一点回应都没有。

    大家觉得事态有些不对劲,赶紧拿钥匙开博克明房间的门。门才打开,众人心中不禁一振,房里没有人,窗子半开着。床上丢了十支用完的镇醒剂。

    “我知道那根若线是什么了。”冯藤卓心里怪自己疏忽了,他怒道:“阿克鲁、费,找到蔡进安和那张若线相片,带来见我!”

    “是!”

    雨是来推高气氛的吗?这样无休止的往下落。

    热水澡不能消除心底的烦恼,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这一次冲突似乎预示着什么?不敢想,一想就揪心地痛。

    阳台上的大雨,灰蒙蒙的天色,被雨水打得没了脾气的花草,像是要近黄昏,其实此刻只是中午。

    李若融站在落地窗前,对着大雨发呆,她瞥一眼小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一直灰着,没有来电,没有短信。她心里急而烦乱,她记得冯藤卓要打电话给自己的,怎么还没有来。

    突然,手机的屏幕闪了一下,李若融心里一阵惊喜,刚想去拿电话,落地玻璃窗的门被人拍得山响。博克明穿着先前的衣服,浑身湿透得站在雨里。李若融慌忙去开门,又忙着接手机,慌乱中,手机落到地上,电池甩出了机壳,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你怎么跑来了?”李若融收起看着手机的目光,回身,平静地看着博克明。

    “我觉得……我不想爱了,我们就走到这里吧。”博克明的头发上挂着水珠,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

    “这话我要怎么理解?”李若融看着博克明的眼睛:“是分手吗?”

    “反正有个质量不错的后备轮胎,你就凑合着用吧。”博克明看着别的地方,不愿意与李若融眼神接触。

    “什么叫后备轮胎?这一刻你就想与我为敌?”李若融说。

    房间里的暖气开着,还是冷,冷到了冰点以下。

    博克明的双臂里,那些分子互相牵扯着,撕裂得疼痛蔓延在每一个细胞,可有点麻木,觉得,痛或许才是醒剂。他冷静地说:“那你就当我备胎,现在漏气不顶用了,把我丢掉吧。”

    李若融看着他把手藏到裤子口袋里,他们也曾经拉过手,感受过彼此的温暖,现在在这场没有休止的雨里,必须要结束。她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鼻子再酸也不能把眼泪牵扯。她想起先前吐血的感受,她知道博克明在被某种情绪困扰,她思考着自己是不是伤害过他,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是在怪我什么?”

    “你大概已经忘记了以前对我造成过的伤害,后来我也严重伤害了你,这样不算扯平,所以,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公平,想要解气,你可以再捅我几刀,或者给我更猛烈的毒药。多少刀都可以,多少毒药都可以,只要你觉得解气。”博克明平静地说:“我只想走到这里,我不想走下去了。”

    李若融突然明白,他压抑什么,她真的都快忘记了。“你是在怪我以前对你用的毒事情?”

    博克明点点头,不再多话,他眼神里没有情绪,他只想速战速决。

    “好,你成功了,就走到这里吧,下一秒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从来也没有认识过。”李若融重重吸一口起,让自己平复。再多做辩驳也没有意义,既然你要发泄你的压抑,我也没有必要给自己压力。

    “好。”博克明点点头,他表情里没有解脱的快感,他衬衣的手臂上,已经被血完全渗透,滴落在地上,他也不知道疼。他平静转身出了落地玻璃门,他背影里藏了太多孤寂和无奈,他想,走到这里也好,在事态还没有发展的不可收拾的地步终结,也算一种完结。

    关闭最后的门,得不到的真心终于粉碎。倒进床里,该做什么?是该先痛苦还是该先落泪?李若融要不到她的答案,她想起庄颂松的话,人都是判若两人的分裂,人都是假装要拥抱其实要发怒的体格。这话原来是对他们说的,为什么当时自己就没有察觉呢?

43、若线

    在黑暗里潜逃,躲避未知区域的袭击。蔡进安的后悔来自于很多方面。其中包括对于新地区的不明了、对于新敌人的不清晰,以及进入s城。而让他最后悔的是得罪了36区的冯藤卓。那个笑容里都是无害的冯藤卓,其实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此时此刻,后悔都变得没有意义。原来以为可以作为庇护的s城,实际上更危机四伏。在每一个没有路灯照料的角落,谁又能保证没有犯罪上演?当蔡进安进入一条少有人问津的小道,向着他平日的居所前进,他就已经进入了狩猎者的伏击范围。他们像猫捉老鼠一样戏弄他,在黑暗里恐吓他,直到将他逼到更狭窄的小路里。

    这两条黑暗的影子现身,前后夹击,他们甚至都没有开口,没有蒙面,没有使用蛇皮袋之类的掩护,直接上前,挥拳,轮流将蔡进安胖揍了一顿。直打得他趴在地上哼哈,连求饶的力气也没有了。接着,一辆车开在他身边,两人将他像行李一样丢进后备箱,昏黑中,车子发动了。

    后备箱闷热、颠簸还有无来由的恐惧。蔡进安认识这两个人,冯藤卓的手下,费和阿克鲁。他的恐惧有来由的升级,他不知道落到他们的手里会是什么结果,他想到了当天博克明,如果博克明在场,结果会不会更恐惧?他不敢往下想。

    颠簸中车子似乎是停下了,后备箱被打开,费和阿克鲁拖出鼻青脸肿的蔡进安,把他押入一座高楼。蔡进安认识这里,上一次和庄颂松来这里谈判,路线他很熟悉,他知道这里是s城,或许他可以找机会大呼救命,立刻就有脱险的机会也说不定。

    “你可以叫救命,大不了就把所有看见你的人都干掉。”阿克鲁在后面踢他一脚冷冷地说。

    蔡进安的头皮发麻,他相信这些人是什么都敢干的。他只好乖乖压低自己的帽子,遮住一脸伤痕,低头跟在费身后,走进了电梯。

    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冯藤卓的据点,还没有站稳,脖子上的照相机被人一把扯落,蔡进安立刻感到自己已经没有了最后的屏障。他偷瞄着客厅,冯藤卓、费、阿克鲁、麝月都在,但是没有其他人,今天新仇旧恨可能就要有个了断了。

    “咔嚓咔嚓”冯藤卓拿着相机,对着蔡进安一阵狂拍。

    “有话好说。”蔡进安手挡着闪光灯的亮光说。

    “哪一张是博克明的若线?”阿克鲁将一盒子一次性胶片倒在蔡进安面前。

    “博克明的若线怎么可能在我的手上,都在庄颂松的手上。”蔡进安辩解道。

    “庄颂松的手上?”冯藤卓冷笑,从照相机里抽出一张胶片,上面布满了黑色的发丝状线条,深浅不一。他突然将胶片捏在手心,捏成了一团纸。

    与此同时,蔡进安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被折叠一样,每一处皮肉在传达撕扯的绞痛,他跪在地上痛苦不堪。

    “对于一些伎俩和手段,或许,我会比你更了解它的用处。若线这种东西,只有专职拍摄的人才有技术保存,庄颂松拿在手里没有用。”冯藤卓把底片丢在蔡进安的面前:“今天找不到的答案不需要留到明天,干脆进就天把问题也一起消灭好了。”

    “别这样……别这样。”蔡进安把照片展平,身体觉得舒服很多,他立刻在地上的相片里翻找,很快,他从里面取出一张已经淡到快要看不见的相片递到冯藤卓手里:“这张,博克明的若线。”

    冯藤卓看着照片,脸色阴晴不定。就是这张根本都没有显示的照片,害的博克明成现在的样子。他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若线擦掉?”

    “水洗。”蔡进安立刻回答:“给我一杯热水和一些盐。”

    费立刻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又拿来盐罐摆在蔡进安的面前。

    蔡进安往水杯放了一勺盐,搅拌几下,盐粒很快就融化在水里。他拿出刚才拍他那张若线纸,卷好全部放进水杯里,过了大概两分钟时间,取出,甩干水,上面竟然什么都没有了。

    “这就洗干净了?”冯藤卓接过纸看,的确是什么都没有了。

    “彻底干净!”蔡进安话音才落,那张洗过的若线照片,突然化作一团烟雾,顷刻消失于空气之中。“遇到盐水完全挥发了,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发生过的事情也能抹掉吗?”冯藤卓冷冷问。

    “我不理解您意思?”蔡进安额头冒起冷汗。

    “庄颂松在博克明身上加注的咒可以消散吗?”冯藤卓直接点穿。

    “这……洗掉的只是若线而已。”蔡进安低声说:“过去通过若线做的事等于已经发生了,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狗娘养的!”阿克鲁踹一脚蔡进安:“庄颂松那个杂种到底利用这条若线对博克明做了多少缺德事?”

    蔡进安觉得这个时候,合作才是明智之举,他护着脑袋大声说:“他加重了若线里提供的若的成分,所以才能引导博克明进入黑色本子的地盘,才可以引起那场冲突,让他下手。后来他又把博克明放到过去的屋子里,让你们去找。还有医院的冲突,都是庄颂松安排的。”

    冯藤卓将手里一张蔡进安照片撕成碎片。

    蔡进安胸口绞痛,吐出一口鲜血。同时他的眼角、鼻孔、耳朵、嘴角都流出鲜血。蔡进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饶:“冯先生,手下留情,这些都是庄颂松干的!若线不过是引导和加重而已,真正让博克明失控的是因为他给博克明用了大剂量的‘2号注量’,同时,他还往博克明伤口撒了白色高纯度的‘泛古粉’,最大程度加重博克明的伤势和引导他的暴力情绪。”

    “还有。”麝月从照相机又拔出一张照片。

    “您别!您别!”蔡进安大声阻止:“还有,他在若线的照片里加了一段附加补充语。”

    “什么附加补充语?”冯藤卓皱眉。

    “不知道,他加的时候都是低语,听不见!”蔡进安鼻涕眼泪血水一把:“但是……但是一定是加重和引导他暴戾情绪有关系。”

    “你拍了几张?”冯藤卓问。

    “一张。”庄颂松回答。

    “如果还有呢?”冯藤卓问。

    “不会了,没有了。”蔡进安慌忙摆手:“不敢了。”

    “最好没有,滚。”冯藤卓砸掉相机冷道。

    “多谢冯先生,多谢!”蔡进安爬了起来,收走所有关于他的若线相片,一边道谢,一边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范篱应该快要找到琉璃婆婆了吧?”冯藤卓说。

    “应该差不多了。”阿克鲁答。

    “琉璃婆婆会有解药吗?”冯藤卓看着麝月问。

    麝月说:“或许能解除‘2号注量’和‘泛古粉’带来的痛苦,可是……庄颂松注入若线的附加补充语解不了。因为博克明的暴戾情绪已经完全被引导出来,这句话已经发挥效果,等于若线附加语已经实现。因为博克明的暴戾情绪已经完全被引导出来,这句话已经发挥效果,等于若线附加语已经实现。”

    “费,给我一杯热盐水。”冯藤卓心里不知什么感觉。

    费递送一杯热的盐水,看着冯藤卓将关于博克明的若线纸袍进盐水里,又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在空气里忽然消散。如果烦恼也能这样消散有多好?或者发生过的不愉快也能顷刻消散有多好?可是,现实是如此清晰可见不可逆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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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2864/ 第一时间欣赏禁域谜局最新章节! 作者:可乐和鱼所写的《禁域谜局》为转载作品,禁域谜局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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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域谜局介绍:
预言师说:踏入他不容冒犯的禁域,会不可救药地爱上他的寒冷,但你却只能在另一个男人的宠溺里沉沦, 36区无爱之地,城市之外的异世界,一切黑暗都成了可以放上桌面谈判的价码。 职业契约人冯藤卓,笑容无害而温暖的男人,却是最富心机,只为利益而存在的首领。 当“落单”和“双绚”问世,他离那座终极秘岛还有几步之遥? 当旅途里遭遇能看透人心的预言师,角逐游戏才算开始。 输赢的标准——谁先动了心,用了情,谁就输! ——————————————————————————————————— 本书每卷一个故事,可以拆开看,可以组合看,可以跳着看,可以随便看^_^||| 没有读者群,送上QQ一枚:59875800禁域谜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禁域谜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禁域谜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