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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域谜局全文阅读

作者:可乐和鱼     禁域谜局txt下载     禁域谜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9、大雨滂沱

    在更大的雨将至以前,冯藤卓回到了据点。看着爬满雨珠的玻璃窗,外面的景早已沦落,只有不能细分的暗色,和深刻的黑色背景。每一颗水珠晕着的白色反光,似乎是它们之间不能明言的分界线,其实它们不是一片水,而是单个的独立体。

    电视新闻已过,正在放电视剧前的广告。费在屋顶吃蛋糕,一块奶油顺着蛋糕轮廓滑落,掉在沙发上郭娉的手背上。郭娉抬头点点费的方向,才发现冯藤卓正站在沙发后看广告。她起身,笑:“首领,您回来了?”

    冯藤卓点头,看见郭娉忽然不好的脸色,问:“怎么了?你不舒服?”

    郭娉手指已经搭在冯藤卓脉上,微微皱眉,面露怒色:“您今天是不是吃过桂花糕了?”

    “一点点。”冯藤卓笑答。

    郭娉又问:“谁家吃的?”

    “一个朋友。”冯藤卓不想提及李若融。

    “可能您有些吃坏肚子了,我给您吃些调理的药物。”郭娉去自己房间,取来一杯清水,一颗白色胶囊和一颗绿色片剂给他。“吃了它吧。”

    冯藤卓吞下胶囊和药丸,又喝了半杯水,笑:“晚上不会拉肚子吧?”

    “不会了,腹泻的问题已解。”郭娉收起杯子,转移话题:“事情调查得如何了?今天可真冷的紧,您明天要多加件衣服了。”

    “今天调查有些收获。”冯藤卓坐进沙发里,看者麝月的背影:“好像这个孩子读书的环境比我们想想的复杂些。”

    麝月回身,看一眼冯藤卓的脸色,冷淡地说:“你代谁受过了?”

    冯藤卓只笑笑,摇头。

    麝月又转头看电视,再也不跟他讲话了。

    冯藤卓心里叹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跟她多讲几句。他看见桌子上有个包裹,接收人是自己。“这个包裹是谁寄来的?”包裹很小,比一只茶杯大一点点,呈正方形子,包裹上的寄件人写了个吉字,一看就知道是谁寄来的了,但是包裹没有写地址。冯藤卓拆了外包装和纸盒子,里面是个用报纸包得很严实的纸团。他把那些报纸都拆了,露出一只蓝色马克杯。“吉莫极为什么要送马克杯来?”冯藤卓略有疑惑,把杯子里的纸也拆尽了,杯口朝下,金光一闪,桌面上骨溜溜转着一枚金币,这声音,把背对冯藤卓的麝月也吸引了,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金币转完了圈骨碌碌掉在桌面上,很大的一枚,直径在八厘米以上。“原来吉莫极不是想寄杯子,是想寄金币给我。”冯藤卓看着金币,重新去翻先前那一堆拆下来的废纸。在一堆报纸里,他找到了吉莫极留给他的言语。

    吉莫极并没有太多的叙述性文字,她在一张粉色卡通圆点纸上写道:“首领,对不起。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是,又好像什么都说完了。这枚硬币很漂亮,是我很多收藏里最喜欢的一件之一,给您做个纪念吧。吉莫极。”

    冯藤卓拿起桌面上的金币,直径八厘米,厚度有三厘米,非常重。金币外围一圈齿轮细密清晰,正面雕刻着亭台楼阁,反面则绘画着绵延山川,远近可分。金币上的浮雕纹路清晰,细致精美,触感滑腻,绝无毛糙之处。正面的亭台楼阁雕法细腻,建筑结构明细,点缀的植物脉络清晰,栩栩如生。反面的群山虽也是浮雕,但雕法大气,用深浅不同的浮度显示其远近效果。整个金币上没有任何文字,也没有额度显示。

    冯藤卓看着金币,又看向麝月,麝月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他手里的金币,又转回头去看电视了。冯藤卓无奈,只好把金币和留言收好,转话题谈关于最近契约的事情。

    众人聚集到客厅里,冯藤卓把今天一天调查发现向大家详细说了,他觉得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发生过什么事情,地点很有可能是在学校,那里一定发生了他的母亲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他最后才会选择轻生。

    阿克鲁不明白说:“这事可真奇怪,我们调查的够清楚了。按理说,顾童家庭背景良好,品学兼优,父亲从商,经营状况也不差,与人也无结仇,母亲是高中教师,桃李满天下。这样的父母和学校必然会关系良好,为什么顾童反而在学校里不招人待见呢?难道是他学习生活太过顺风顺水,有些娇惯,引起其它小朋友的不满?”

    “即便是有小朋友不满也是孩子之间的事,哪里至于要跳投自杀?”郭娉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孩子不像是骄横跋扈的性格,否则,也写不出这样讲道理的日记。”冯藤卓想起那次见到顾童,那是个很懂礼貌的孩子,冯藤卓觉得,顾童绝不会是那种骄横跋扈的孩子。

    “会不会因为他们现在和学校打官司,所以,老师态度也转变了。说不定从前老师还是很喜欢顾童的。”

    冯藤卓把在储物室拍摄的课桌照片和视频给大家看:“打官司的原因也许会对老师的情绪有影响,但是,这样一个好孩子不是老师喜欢的类型吗?怎么会一点留恋也没有呢?另外,课桌上那些孩子写的咒骂的文字,字体、语言、新旧程度都不同,也绝对不可能是一天里做的,很明显是长期的行为。顾童事件的蹊跷之处在于,似乎他不该发生太多的不愉快,而显然,他的不愉快持续发展着,并且,学校似乎太急于处理掉有关顾童所有的一切。”冯藤卓想起那片带黑色染料的纸片,他拿给郭娉,请她拿去化验。

    郭娉接过纸片:“这个有点像血,待会我去验一下。难道顾童在学校里受到了暴力对待?”

    费在屋顶说:“不会吧。如果真有暴力,林老师肯定会发现的,林老师提都没有提过,孩子皮嫩得很,碰得重些都有可能产生淤青,家长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费说的有道理,顾童受到学校暴力的可能性不大。他的母亲就是搞教育的,学校应该不敢出现这种问题。”冯藤卓说:“会不会这些暴力转移到了顾童周围。比如说他种的树和养的小鱼?”

    “那些都是孩子间的恶作剧,哪个学校没有呀。”费在屋顶说。

    “哪里来的悲伤调子?”麝月看着电视剧里的肥皂剧突然说。

    冯藤卓从口袋里拿出日记本,麝月为什么和李若融说了同样的话?他皱眉道:“日记里没有提到过鱼和石榴树。如果这些都是他在意的,为什么日记里提也没有提?”

    “忘记了?”郭源说。

    冯藤卓仔细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作为顾童待的最多的地方,学校,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或者这个学校所有的人,都对顾童表现了最冷漠的忽视。没有纪念活动、扔掉了所有的相关物品、连坐的桌子也被搬走了,他们是要彻底和他撇清关系。充满了对顾童的咒骂和侮辱的课桌,空置在储藏室里,那个像圆一样不断扩散的咒骂圆圈,无止境得向外扩张着。死了一缸金鱼,枯死的一棵石榴树,这些花了他心血的事物,被他忽略在日记本之外。“原来,顾童的日记,是有所选择的记录。这本看似生活完美的日记,实际是顾童隐瞒了在学校的种种不顺心,而写给母亲林老师看的。”

    费说:“您是说,他在学校其实过得很差,但是为了让母亲放心,所以故意只写了在学校开心的事情,而选择忘记不开心的事情。”

    冯藤卓点头:“课桌上的咒骂已经说明,顾童和学校同学的关系很不好,而且处于一种比较恶劣的状态。日记里写的只是顾童的隐忍和他希望和好的心情,但是,事实却是如桌面上刻画的一般,同学和他的关系处的并不融洽。”

    “那么老师不管的嘛?”郭娉不明白。

    “顾童应该是没有告状。但是老师也不是不知道,否则,也不会在出事以后,急于把桌子丢进储藏室,一扔了之,这也充分说明学校和老师的心虚。”冯藤卓看着手里的日记本继续说:“鱼死了,植物也枯死了,发生在很近的时间之内,这绝对不可能是自然事件,很有可能是人为的。至于弄死鱼和石榴树的人,其实不用猜也可以知道,是同一个班的学生。这么明显的时间老师不会看不到,但是她选择了无视,顾童没有写入日记,林老师自然是不知道。这也许是顾童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在一系列事件之后,他终于对这个班级的容忍度达到了极限,最后选择自杀。”

    “您说什么?为了这些事选择自杀?”郭娉不解:“这些并不是什么大事!”

    “的确,这都不是大事。学生之间吵吵架架,发生些小矛盾,对于大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事情。但是,大家不要忘记了,他还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学校是他家庭以外待的最长的一个地方,而在这个地方,人人与之为敌,桌面的咒骂和其他看见看不到的欺辱日日发生,老师也做了欺负他的那些人的帮凶。”冯藤卓继续说:“如果一个成年人长期生活在一个精神压力极大,处处受压制的环境,总有一天会忍受不了爆发。顾童长期受到虽然不是外在暴力的攻击,但是确是更恶毒的隐性暴力的侵害。他的日记里写过,小金鱼是他最好的朋友,石榴树经常听他讲话,他已经完全把他们拟人化,成为了精神寄托。所以在小金鱼和石榴树相继离开他以后,他的精神彻底崩溃,或许他认为只有自杀,才是解脱。”

    “他的妈妈也是个老师,怎么就不知道和老师搞好关系呢?平时不对老师意思意思,联络联络感情?”郭源不解:“林老师看上去是挺高傲,不过,她自己是老师,这点规矩不懂的?”

    “按理说,林老师肯定会比其他家长更懂行情,但是似乎,她并没有和学校或者老师搞好关系,真奇怪。”冯藤卓摇头疑惑:“也许顾童也觉得奇怪,他一直都很友好地对待每一个人,学习成绩也很优异,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和同学们搞好关系呢?老师也不喜欢他。这是他的日记本透漏的另一个关键字疑惑。”

    “现在人都不在了,那些欺负过他的人肯定也不会承认的。而且现在他们正在打官司,肯定不会帮林老师的。”郭娉叹口气。“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林老师来的话,要不要告诉他关于顾童在学校的状况?这样会不会让她更受刺激?”

    冯藤卓说:“她有权知道孩子在学校的真实情况,既然查到了,我们有义务告诉她。照片和视屏证据都会给她,希望她能给顾童争取个公道。明天我们先把证据给林老师。”

    “您要完结契约了吗?”郭娉问。

    “暂时不完结,契约还有几天时间。还有些疑惑的地方我还想再调查调查。”冯藤卓说。

    此刻已近十二点,冯藤卓让大家都去休息,有什么问题明日再议,众人打着哈欠回各自房间。

20、实力商厦

    风行广场的实力商厦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综合性大型商店。此商厦一共有三十层,吃喝玩乐购物包罗万象,全部集中在这家实力商厦之内,所以,它有顺风街乃至整个36区,最无可匹敌的商厦之称。整幢大厦一至二十层是购物天地,吃穿用全数具备,只要想得到的,都能在这里找到。二十一至二十六层由美食广场构成,世界各地的美食几乎都可以再这六层里品尝到。二十七层是游乐广场,摆满了各色游艺机,是孩子必然要到的一层。二十八层和二十九层是娱乐层。由几十家卡拉ok厅和酒吧占据,年轻人最喜欢到这里来打发周末的无聊时光。三十层是电影区,二十个大小放映厅,无数部热门新片和怀旧老片任君选择。

    此刻,李若融正在二十一层的一家麻辣火锅店里吃火锅,她旁边的椅子上,放了很多纸袋,收获颇丰。逛街是体力活,有减肥的功效,缺点是逛完了以后容易肚子饿。李若融点了一桌子的菜,羊肉正涮得起劲,美食当前,彻底忘记博克明的存在。

    博克明带着黑色墨镜,冷着张脸,坐在桌子另一边。

    “商场里又没太阳,你戴什么墨镜?你这样很装。”李若融嚼着羊肉说:“哇,好鲜。”

    博克明冷冷咬着牙说:“我的眼睛都让你打青了,带着墨镜坐在室内,就像在一个光线不足的地方坐着,你以为很爽呀?”

    “你自找的。”李若融开啤酒。

    “你怎么还没有改掉喝酒的坏毛病。”博克明拿掉她的啤酒,换给她可乐。

    “容易胖。”李若融看着啤酒眼放光。

    博克明把啤酒放在一边:“你够瘦了,胖点也看不出来。”

    “十二点多了,很晚了,你回去吧。”李若融指身边的纸袋:“这些我收下了,当赔偿雕塑吧。”

    “墨汁呢?怎么还没来和你会合?”博克明说。

    李若融嚼着羊肉,掏手机:“喂,这么早就睡啦?早睡对皮肤不好。我在实业商厦,赶紧麻利利过来陪我玩,我等你、等你、等你。”挂掉电话,李若融一边烫羊肉,一边问:“你不吃羊肉?”

    “不饿。”博克明冷冷说。

    “你还真挑食。”李若融耸肩膀:“有点酒就好了。”

    “你们到什么程度了?”博克明坐在另一头,锅里的热气似乎到他那里都会变成冰霜。

    “你还不走?车给你开回去,我反正有人接送。”李若融把一些蔬菜放进锅子里:“人间美味,不吃真对不起自己。”

    “我问你话呢。”博克明压着火说。

    “什么?”李若融又放了点豆腐下去。

    “你和那个黑色墨汁到什么程度了?”博克明咬牙问。

    “你以什么身份问我?”李若融笑嘻嘻说:“不同身份问我有不同版本的。”

    “我们还没分手呢,你说什么身份。”博克明反问。

    “那么你准备现在是先分一个手咯?麻烦你快一点,我还想点两个菜。”李若融把豆腐和菜从水里撂倒碗里:“你真的不吃?”

    博克明有点没辙,没好气说:“没说要跟你分手。”

    “哦,那这顿你请哈。”李若融叫服务员:“麻烦,再来一盘羊肉一盘牛肉。”

    “你到底有没有听说说话?”博克明问。

    “听到了,你说没打算和我分手。”李若融抬头:“我听错了?我自己买单也可以。”

    博克明被她胡搅蛮缠搞得没辙,一口喝干啤酒说:“既然我们没分手就还是那个关系是吧?”

    “哪个关系呀?”李若融眨眼睛:“麻烦你说具体点。”

    “男女朋友的关系。”博克明咬着牙根说。

    “男的和女的朋友关系,哦,懂了,好朋友关系。”李若融点头,放了点血进锅子。

    “男女朋友当然是恋人关系。”博克明把啤酒罐子握成个铁球:“你现在是我女朋友,干嘛老跟那个墨汁瓶搅合在一起。”

    李若融放下筷子,斯文地坐到博克明身边,突然转身拽着他的领子前后大幅度摇摆,吼道:“你个三分钱的雪糕,你还记得我是你女朋友啊?出去一个月没一个信息一个电话,回来一个月照样无信息无电话,哈,等到要完成契约的时候,你倒是惦记起本大爷的手了!你还敢对我兴师问罪,反了你!”

    博克明被她摇的眼镜和领子都歪了,他压着火说:“够了没?我在外面的时候整个电话网络都被人控制了,根本打不出电话,也发不了消息。我回来本来想契约完成来找你的,谁知道你竟然会成为契约的一部分。你自己还不是对我避而不见。”

    “我又没搬家,我哪对你避而不见了?”李若融说:“你不记得我就是不记得,解释就是掩饰。”

    “你真不讲道理,我被你摇的形象全无,”博克明指着自己的歪掉的眼镜:“又被你揍了一顿,你还要我怎样?”他突然拿出一把刀:“给你,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拿把剃毛刀出来就算啦?”李若融挑眉毛。“你不应该对我表示深深的深深地内疚吗?”

    “我一直都很内疚,你没看出来?”博克明把眼镜戴好说:“我还能做什么平复您内心的愤怒呀?”

    李若融笑嘻嘻说:“我现在心情很好,没有愤怒。”

    “看你表情也知道你心情不好。”博克明说:“这次是我过分了,再给机会不?”

    “你这样很没有性格。”李若融说。

    博克明无奈道:“我怕太有性格会让你打死。”

    “你这算是投降咯?”李若融眨眼睛。

    “没办法,我现在理亏。”博克明难得跟人开玩笑。

    李若融忍者笑说:“那你总得有点表示吧?”

    “吃完我们去楼上的游艺厅玩,玩到您心花怒放为止成不?”博克明又补充说:“不过事先申明,你得把那个墨汁瓶子放回草稿本里?”

    “冯先生说,博克明一直失眠失眠,真可怜,你不要再生他的气了,哈。”李若融摇摇手机:“还是你老大人又帅又通情达理,早知道就泡他了。”

    “你……打给首领的?”博克明问。

    “我又没说墨智机你咋地咋地,是你自己想象力太丰富。”李若融得意地说:“服务员,麻烦再来一盘羊肉。”

    一个晚上的雨,换来白天几个小时的太阳。地面还带着夜晚的阴湿,时间越往后推移,这迹象越模糊。风行广场作为光顾次数最多的商业街道,是不是应该放一段冷却期再行接触?广场中央的风向标前几天已经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长相奇特的怪鸟,它所站立的巨型石台上刻着清晰的名字亚兰深钢。

    人流在巨型雕刻下穿梭,偶尔有人会抬眼看这只巨型怪鸟,在它唯一琥珀色的眼睛里,只看到强烈的太阳反光,躲避不及。麝月也从怪鸟下走过,像普通的游客,甚至对这只怪鸟提不起任何兴趣。她穿着红色的外套,阳光里皮肤显得白皙通透,她眼神里没有对具体物体的聚焦,漫不经心的表情,带着点小傲慢。她把半杯奶茶塞到冯藤卓的手里,淡漠地说:“不好喝。”

    冯藤卓喝了一口,味道浓郁,可惜,有些偏甜了。今天他们想乘着有空闲时间,去商店买些衣服。冬季来临,身边的衣服都有些过于单薄。冯藤卓和麝月转入一家大商厦,满目的打折广告牌,快要过年了,到处是打折活动,每个商厦,都被疯购的人群塞满。

21、孙桐

    一个晚上的雨,换来白天几个小时的太阳。地面还带着夜晚的阴湿,时间越往后推移,这迹象越模糊。风行广场作为光顾次数最多的商业街道,是不是应该放一段冷却期再行接触?广场中央的风向标前几天已经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长相奇特的怪鸟,它所站立的巨型石台上刻着清晰的名字亚兰深钢。

    人流在巨型雕刻下穿梭,偶尔有人会抬眼看这只巨型怪鸟,在它唯一琥珀色的眼睛里,只看到强烈的太阳反光,躲避不及。麝月也从怪鸟下走过,像普通的游客,甚至对这只怪鸟提不起任何兴趣。她穿着红色的外套,阳光里皮肤显得白皙通透,她眼神里没有对具体物体的聚焦,漫不经心的表情,带着点小傲慢。她把半杯奶茶塞到冯藤卓的手里,淡漠地说:“不好喝。”

    冯藤卓喝了一口,味道浓郁,可惜,有些偏甜了。今天他们想乘着有空闲时间,去商店买些衣服。冬季来临,身边的衣服都有些过于单薄。冯藤卓和麝月转入一家大商厦,满目的打折广告牌,快要过年了,到处是打折活动,每个商厦,都被疯购的人群塞满。

    “这件大衣……”麝月看中店里一件白色中款大衣,刚想伸手取下,却被另一只手捷足先登。麝月都没看一眼那个没礼貌的人,转身就走。

    “你真好看。”声音很熟悉。“你穿红色衬得你更漂亮了。再配上冯藤卓先生这位儒雅绅士,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不过,你似乎对你男朋友有些太冷漠了吧?女人过分冷漠可以说是矜持,也可以说是装高傲。”

    麝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口气平淡地说:“再有苍蝇飞,就杀了她。”

    “这里可是人多眼杂的商场,你真以动手没人管?”孙桐挑衅地说。

    冯藤卓笑道:“孙小姐,您都说我是她男朋友了,我会尊重我女朋友的意思,甚至,她说什么我就做。”

    孙桐脸色一变,她知道冯藤卓不是开玩笑,耸肩膀说:“那么算了,反正明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明天?冯藤卓有些奇怪,明天他要去参加晚宴,难道孙桐也要参加?但是麝月已经往前走了,冯藤卓不及细想,只好追过去。“她也没恶意的。”

    麝月停下步子,看着冯藤卓的眼睛:“你心里清楚,她充满了恶意。”

    冯藤卓笑说:“我现在动手干掉她?”

    麝月白他一眼,走上自动扶梯。孙桐不是让她愉快的名字,但是真要说具体她让自己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也并说不清楚。其实麝月只和她见过一次面,不该有如此深恶痛绝的感觉,但是这个孙桐,总让她觉得浑身不适。“礼物。”

    “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冯藤卓顺着麝月的目光,看到挂在购物中心一条由上而下的巨型竖幅广告标语寻觅掌心的礼物,冬之密语。“楼上有珠宝展,不如我们去看看?”

    “博克明?”麝月对着往下的电梯说。

    冯藤卓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博克明和李若融有说有笑从一家店门口走过,心里为他们和好高兴。但是,很快,他看到孙桐那鬼魅般的身影在两个人的身后闪过,她嘴角的笑,让冯藤卓想到鹤顶红。

    “她是令人讨厌的题材,难道,你那里没有删除的按钮?”麝月看着前面林立的珠宝柜台:“或者,你觉得摆个危险的**在身边,会起到警示的作用?”

    冯藤卓笑笑:“她不过是对于某些人过于热衷,如果她碰的壁多了,自然就会放弃。只要她能够很好地自控自己,我也不想与她为敌。”

    “随便你。”麝月走进珠宝林立的商柜,她的眼睛里没有那些闪光的宝石,她只是冷漠地穿梭其中,像做一次敷衍的旅行。“所谓的冬之秘语在哪里?”

    “冬之密语你已经走过了。”冯藤卓笑,知道她根本心不在焉:“其实,是一个水晶配饰系列,样式设计有两种,雪花和无规则型碎冰形,包括项链、戒指、耳环、手链,每款上都有镶钻设计。冰雪都是遇热化水的产物,寓意着每颗凝结的冰雪都包含这一颗炙热的爱意,是冻结蕴藏着最深的冬天的爱的密语。”

    “你怎么这么清楚?”麝月问。

    冯藤卓扬手里的宣传手册:“上面写的。”

    “热了就化水了,企不是金的银的都没了,都是骗钱的废话。”麝月穿过珠宝柜台,忽然又转身,定定看着那个卖水晶的柜台。“喝惯了半热的可乐,听惯了黑夜里的歌,请你来寻觅右手里私藏的礼物。”

    “麝月,你在说什么?”冯藤卓看宣传册,上面并没有她嘀咕的话。

    麝月摇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出如此无厘头的话。

    与此同时,在楼下的李若融同样也看到了自动扶梯旁巨大的宣传竖幅,当她照着宣传横幅读下来的时候,她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寻觅掌心的礼物,冬之密语。”李若融收回目光,心中默念:“喝惯了半热的可乐,听惯了黑夜里的歌,请你来寻觅右手里私藏的礼物。”

    “楼上买什么密语的,去看看?”博克明说。

    李若融笑道:“没兴趣,你还是先把我们的尾巴切掉,再想到哪去潇洒。”

    李若融话才说完,孙桐已经像蛇一样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她嘴角诡异地带着笑,似乎被发现也无所谓。“真巧,购物的好时节,总会发现相同的身影。不过,既然碰到了,总要聊两句的。”

    “你是不是今年犯桃花?”李若融看一眼博克明。

    “他哪年不犯桃花?”孙桐笑道:“其实,那次和博克明分开我一直有很多话要对他讲的。乘今天这个机会不如坦白讲了,也好了我一桩心事。有时候迷恋一种陌生的语言,有时候向往没有方向的青山,有时候希望天空落下暴雨,有时候期待阳光灿烂,有时候喜欢吵闹的音乐,有时候中意安静的氛围,反正一切都会变作美好的曲调,跟着你的乐谱轻轻哼唱,无须大声告白,只是唇齿之声,我爱你不是行为方式,而是思维运势。”

    “有时候迷恋一种陌生的语言,有时候向往没有方向的青山,有时候希望天空落下暴雨,有时候期待阳光灿烂,有时候喜欢吵闹的音乐,有时候中意安静的氛围,反正一切都会变作美好的曲调,跟着你的乐谱轻轻哼唱,无须大声告白,只是唇齿之声,我爱你不是行为方式,而是思维运势。这不是告白是什么?”李若融沉下脸不快道:“你聋了,没有听出来人家在向你告白,告白!”

    博克明淡漠地说:“没听出来。你倒是说的一字不差,你是复读机?”

    李若融嘟着嘴说:“是告白!是告白!”

    “又复读了。”博克明准备离开。

    “告白告白告白……”李若融在嘴里嘟囔。

    博克明没办法道:“你想怎么样呀?”

    李若融依旧重复:“告白告白告白……”

    博克明冷道:“欠扁是伐?”

    李若融还是说:“告白告白告白……”

    “我一直想你来着。”博克明突然说。

    “告……白……告白告白告白”

    “我很想你,一直想一直想一直想,想得快精神分裂了。”博克明那种表情根本跟他说的话不搭界。

    李若融斜他一眼说:“然后呢,就告白告白告白……”

    彻底没辙,博克明拉起李若融的手准备走。

    “似乎对于博克明你而言,对你努力微笑的结果是拼命伤害吗?”孙桐却不依不饶:“我也在你的怀里温暖过,似乎,没有给你的记忆里留下过太深刻的印象。”

    博克明都懒得搭理她了,不想听她继续发神经。

    “还抱过哈。”李若融淡定地掐博克明。

    “不过,看看郭娉的下场,也知道你是个无情的人,对你抱有太多的感情也是多余。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你身边的这位李小姐她口口声声说所谓的希望冯先生的团队和睦,其实背地里做的事,都只是依这自己的性子胡作非为。”孙桐一直保持着微笑,她也料定说完这些话,必然会受到攻击。所以,当几片比刀片还锋利的纸片对着她眉心而来的时候,她轻易地侧身躲过。扫一眼定在大理石柱里的三张宣传用的普通纸,孙桐笑道:“李小姐的本事果然不小。”话才完,又是三片白光直冲鼻尖,她再次侧脸躲过,正要说李若融也不过是这么几招,却发现左肩膀如被顶入铁片般一阵尖锐得疼痛,紧接着,是针扎般的痛,再看肩膀,已有指甲盖般大小的血色印出,这暗器竟然能穿过厚重的衣服,可见,李若融也不是光会几句预言诗般简单。

    “不用想办法逼出暗器,都化到血肉里去了。”李若融拍拍手上的药粉:“你那么本事,找解药应该不是问题。”

    孙桐立刻知道,她打入自己身体的是两种即溶的药粉颗粒,怪不得能如此容易穿过厚重的衣服面料碰触到她身体。她虽觉头似乎有些晕眩,依旧故作镇定说:“你果然喜欢使毒,怪不得连冯藤卓也要被你加害,如果不是郭娉及时用药,不知道冯先生会受到如何伤害?”

    李若融又是轻扬,手里的粉末四散开来。“你身上的毒和冯藤卓用的是一款,你不如去问郭娉要解药,治疗的还快些,否则,过了三个小时,有没有解可就不好说了。我既然敢对冯藤卓下药,你就更不用说了,我下药更重,更毒,你小心点。”

    孙桐觉得头晕的厉害,她强忍着难受问博克明:“你就不发表一点建议吗?”

    博克明看着她冷冷说:“去找郭娉要解药。”

    “我可是真心的问你。”孙桐额头冒出冷汗:“你对每个对你有好感的人都是这样冷若寒冰吗?”

    博克明点头回答她:“我讨厌你那些自以为是的聪明,我可以负责任、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无论过去现在。就算你们有相似的气息,对我也不具备任何吸引力,我爱的是一个确实存在我心里的人,而不是某个相似的物质,我爱的是自己思想最明确的方向,而不是有点像的假象。”

    孙桐点头眼里隐藏了许多失落,她苦涩一笑,拖着中毒的身体,转身消失在安全出口。

    “首领中毒是怎么回事?”博克明问李若融。

    李若融却反问:“那天我在停车场里受到袭击,为什么我看到的是你的脸?”

    “不知道。”博克明答。

    “你若要知道答案就去问冯藤卓,反正在我这里不给答案。”李若融冷着脸说:“你不满意,我们可以在这里对决。”

    “对决?跟你?你又想找机会揍我?”博克明说:“我不干,我不能让你得逞了。”

    “我不跟你开玩笑。”李若融气呼呼往前走。

    博克明追上去,拉住她说:“我知道你为了我们团队,做了很多事,受了很多委屈,契约的事我道歉,是我冲动了,对不起。”说完,低头亲吻李若融的嘴唇。

    李若融避开他说:“我没在意啊,事情已经清楚了,不要再提了。”

    “我内疚。”博客明说:“我打算以身相许,补偿你。”

    李若融忍住笑说:“你少来,我先试用一个月再说,不好我要退货的。”

    博客明开玩笑说:“行,我七天包换,您抓紧用。”

22、爱人为什么要拉手

    爱人为什么要拉手?是不是因为太久不拉手,就会忘记手指的纹路?你应该已经忘记了,所以,我不该拼命加深记忆。我会说很多很多如果,可是假设是我最鄙夷的态度,又反复将它使用,是为了证明什么?我从未怀疑爱你的态度,但现实里,你我的距离其实已经太过遥远了。范篱坐在沙发里发呆,任电视节目从剧情放到新闻,在同一个频道自行播放。

    范篱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孤独的沉默,一本书有时候能打发一个星期的大部分时间。他有时候会想董芮,那样会显得他更加沉默和孤寂。他的笑容里有太多苦涩,所以,他后来再也无法像过去那么纯粹的微笑。有时候他也会想想他的家人,但他不敢多想,因为只要思维触及多一点点部分,他的心就像针扎般痛楚。

    外头有开门声,接着冯腾卓、麝月和博克明都走了进来,他们是在楼下碰到的。博克明给范篱带了他喜欢的小笼包。

    “回来了?”范篱从回忆里归到现实,发现窗外已经全黑了,时钟指在九点的位置:“九点了竟然。”

    “费呢?”冯藤卓看天花板上没有费的影踪。

    “他说闲的慌,出去逛逛。”范篱答:“今天林老师打电话来找过您了,问顾童案件的进展,我让她明天再打来。”

    冯藤卓坐进沙发里说:“顾童的确是自杀的,这点毋庸置疑。问题是,撇开林老师和学校打官司造成学校和林老师之间不合,顾童的确是在学校里受到了至少是来自于百分之八十同学的不公正待遇,而老师的不作为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学校会不会不知情?”范篱说:“会不会范篱一直都没有讲过,只是自己憋在心里?虽然课桌上的辱骂文字显而易见,但是,也只有搬动的时候才会发现,但是现在学校和家长有官司在身,所以,更不会提这件事。”

    “这种可能也有,如果把这个证据提供给林老师,可以对她的官司有所帮助的。”冯藤卓听到手机短信,打开看,是郭娉发来的。原来试卷上的血迹化验结果出来了,不是人血,是鱼血,一种在市面上都能买到的大眼睛金鱼的血。“郭娉验出试卷上的血是金鱼血,难道,这些鱼是当着顾童弄死的?”

    “树也可能是人为弄枯的。”博克明说:“鱼要弄出血来,人为的可能性太大了。”

    “顾童还只是个孩子,在学校被同学长期在语言和精神上进行侮辱折磨,老师却袖手旁观不闻不问。最后,被视为他最好朋友的小金鱼和石榴石也先后死去,这对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来说打击是巨大的。”冯藤卓分析:“在长期受到了这种软性暴力的压力,金鱼和石榴树的死最后成为顾童的精神崩溃点,而班主任刘老师的不作为起到了最大的推波助澜作用,这是个悲剧。”

    “老师应该会有所察觉吧?”范篱说。

    “老师有没有管只有她自己清楚了,顾童的自杀原因其实已经蛮清楚的了。这些事对于大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孩子来说,是慢性谋杀,这个过程不间断持续了三年,他们对顾童究竟哪里来的那么大的仇恨?而且还是孩子之间的。”冯藤卓不明白。

    “他为什么不跟林老师说呢?”范篱不明白。

    “顾童太懂事了,不想母亲担心,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去打扰到老师。正是因为他的性格,才让他压抑的非常幸苦。”冯藤卓说:“可是,为什么呢?这样一个好孩子,会这样不招同学和老师待见?就算是打官司,他的班主任所表现的冷漠,也实在是太过于现实了。”

    客厅里电话响起,冯藤卓接起来,原来是费。费那头很嘈杂,估计是在室外:“头,我查到件怪事。”

    “你在哪?什么怪事?”冯藤卓问。

    费说:“在顾童学校附近。刚才抓了他们班一个小胖子,吓唬了一下,就说了一堆事,这些事是在是太奇怪了,难道林老师做老师做傻了,不懂老师也是要讨好的?”

    冯藤卓说:“你的意思是说,顾童的班主任对顾童很不客气?而且她也知道班级上的同学都欺负顾童?”

    费在电话那头说:“您怎么知道的。您说的没错,其实,班级同学都欺负顾童班主任都知道,但是班主任不管的。而且,她还鼓励同学欺负顾童,经常在班会上批评顾童,让大家疏远他,和他对立。您说,是不是林老师没给班主任好处呀,要这么整个孩子。”

    冯藤卓问:“既然老师都参与其中,的确是奇怪的事。你查过顾童班主任和林老师的关系吗?比如他们有没有什么新仇旧恨的。”

    “啥关系都没有。”费说:“阿克鲁都帮着查过了,他们真的只是老师和家长的关系,就不知道为什么,这班主任就是不喜欢这孩子,估计是气场不和。或者是林老师太傲慢,让班主任不爽了。”

    “都有可能,也许还有其他原因,你先回来吧。”冯藤卓挂了电话,把情况跟范篱等人说了,大家就更觉得太奇怪了,难道真的是气场不和?“现在掌握的证据给林老师,的确是可以让她的官司有一定赢面。另外,明天我再问问她,到底和班主任有没有过冲突之类的事。如果还是没有线索,那么只能说班主任就是本能的打心眼里不喜欢顾童,思想上不接受他。”

    范篱说:“怪不得顾童的日记里会有那种悲伤调子了,那些他写的好事里,掩盖了太多他的不快乐。”

    冯藤卓点头同意:“还有他的疑惑,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讨大家喜欢。很好的孩子,可惜了。”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时钟敲过十点,博克明说去阳台抽烟,把冯藤卓拉到阳台上。

    “我很环保的,我不抽烟。”冯藤卓笑说。

    博克明看看客厅里,然后说:“首领,我问你个事。”

    “说吧?”冯藤卓轻松地说:“不是和李小姐又吵架了吧?”

    “你是不是中毒了?”博克明问。

    冯藤卓更显轻松笑:“中了,当天就解了。也不是很毒的毒,主要是……反正就是解了。”

    “没解我去问她要解药。”博克明说。

    “真的解了。”冯藤卓笑:“李小姐虽然喜欢下毒,但是绝对不会下毒手。”

    “她为了契约的事向你下毒,为了报复?”博克明问。

    “她就是贪玩,她如果要报复,就不会帮我们了。”冯藤卓笑说:“你可别为了这小事再跟她闹别扭,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一直吵,会把感情吵淡的。”

    “不和她吵,前天把我眼镜打青了,还没退下去呢。”博克明指墨镜背后的眼睛。“她到底给你下的什么毒?她还说郭娉有解药,你确定毒解清了吗?”

    “那个毒名字……我有点忘记了。”冯藤卓打马虎眼:“反正肯定是解毒了。”

    “此毒好解,只需要一颗白色胶囊和一颗绿色片剂。”麝月依在门口淡淡地说:“白色胶囊味甘苦,服用后腹内会有微热感觉,绿色片剂的成分有薄荷、柑橘、止草、叁散余。你也懂一二,知道是什么了吧?”

    “倒是有点像引起发烧和腹泻的南待散。”博克明说。

    “差不多了,再加点洛页草,能造成一定时间的脉象紊乱。”麝月说完去厨房倒水喝。

    “解毒用一止膏和工锦草就能消除症状。白色胶囊和绿色片剂就是这两种药。”博克明明白过来:“一止膏的意思就是‘最后一次,到此为止’,工锦草的意思只要把‘工锦’二字反过来念‘锦工’,换成另两个同音字就是‘进攻’。李若融的药是针对郭娉下的。最后一次忍耐,到此为止。如果再行,就要进攻,或者说反攻。她们怎么又对上了?”

    “那天攻击李若融的人不是你,是郭娉。”冯藤卓说。

    “您怎么知道?”博克明有些惊讶。

    冯藤卓说:“麝月说,她在阳台上看见你去自己窗口出去,到楼下超市买烟了,还在商店门口抽完一整包烟,才磨磨蹭蹭回来,而当天在李小姐被攻击的时间段,其实,郭娉都不在,只是大家都没在意而已。我们发现李小姐的时候,其实,郭娉早就赶回据点了。”

    “难道,李若融已经知道那天晚上攻击她,取她手筋的人是郭娉?”博克明皱眉。

    “估计她知道了。郭娉虽然带了你的人皮面具去攻击李小姐,但是,她身上的那股子药味还是轻易让李小姐嗅出来了,所以,她应该事后没多久就猜到了。”冯藤卓无奈到:“所以,她给我下毒,其实是对郭娉进行最后的警告。以后,尽量让她们没有接触。

    博克明点头:“说的是。”他心里终于有些安慰,总算心里的锁解开了,契约和下毒事件双双有了答案。

23、坚持是因为还有人看

    太阳开始在广大的时间里出现,天气好地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冬天里,晒太阳是件顶顶幸福的事情。

    在s城的风海大道上晒太阳,喝着半热的咖啡,看各色人群走过,是写意的事。远方一片波光闪闪的大湖,偶有人泛舟,也要忍不住去游历一番。

    冯藤卓慵懒地晒着太阳,看手里一张报纸,整版都是庆祝某集团和众多学校合作愉快的广告语。固立巨集团,36区北边非常有名的综合型集团公司,业务触及社会的方方面面,几乎囊口了所有36区和学校有关的各色业务活动,所以,答谢互动是每年必然要举行几次的公司项目,而谢师会每年只举行一次。该集团的答谢活动一般都会放在固立巨集团自己建造的固立巨集团大厦之内,当日到场的嘉宾不但能享受到精美食品、观看精彩表演,还可获得主办方精心准备的珍贵礼品。据以前参加过的人透露,固立巨集团的出手之大方,绝对可以让参加的人终身难忘。

    林老师给的四张票,冯藤卓打算带麝月去晚上去固立巨集团的晚宴,另两两张票给范篱和费。反正参加的人众多,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是谁,同时他也想去看看,究竟这个地方有什么稀奇,让那么多人期待这一年唯一一次的谢师活动。郭娉在研究室不回来了,郭源去搞账目了,也不会回来,票子正好够用。李若融对于36区北面的环境并不熟悉,只听说固立巨集团非常有实力,但是他们之间没有业务往来。出于好奇,她也想去看看那所谓的百层大厦是否能和s城众多大厦媲美,于是花了些钱搞了两张票,晚上和博克明一起去玩。

    冯藤卓早上给林老师打了电话,把自己调查的事情跟林老师讲了。并且问林老师,是不是和顾童的班主任有个人恩怨。林老师在那头抽搐了很久,对于顾童在学校的遭遇,她真的是一点点都不清楚,那本孩子的日记她是看过的,只觉得孩子在学校一切安好,也就放心了,没想到,竟然疏忽了。对于和顾童班主任的恩怨,林老师更是觉得莫名其妙。因为打官司所以和学校闹矛盾那也是事后的事了,以前她去找班主任,对方都是客客气气的,而且林老师自己也是做老师的,如何同老师打好关系,她比其他家长更明白,所以逢年过节,没少孝敬这位班主任,怎么可能去和她结梁子。冯藤卓大致了解了,一切也只能归结于孩子之间的事,老师疏于管理,再要追究出什么,似乎,也没有什么头绪了。林老师知道顾童的确是自己跳楼自杀的,心里总算知道不是有人故意加害,也算有个安心了。冯藤卓还想再做调查,但是林老师实在是无心再做追究,也不知道去追究谁,最后,她认为契约算是完成了,当场就签署了完成契约,让冯藤卓派人来拿。

    下午,冯藤卓派费把调查的资料给林老师送去,顺便把完成的契约拿回来。费说林老师一直在哭,一直说是她疏忽了,没发觉孩子在学校不开心,才会让孩子一时想不开,干了傻事。又骂班主任刘老师,送了她那么多礼,怎么都不管管,只顾着拿东西,不管事。

    冯藤卓坐在长椅里想,这还孩子真的是又懂礼貌又好的孩子。班主任就算再如何不喜欢,又何苦去为难一个孩子。大人尚且不和孩子计较,更何况你还是为人师的教师,难道就因为和孩子气场不和,就要这样对付一个孩子,还要怂恿其他孩子群起而攻之?这未免太过疯狂和不理智了。

    三点以后忽然又开始下雨,太阳逐渐隐没,那些晒在身上的温暖一点一点消失。那雨下得并不急,却没有间隙地撒在身上,空气里的湿冷钻到肌肤里,都变成无止境的湿腻。

    六点半,冯藤卓准时在固立巨大厦对面的商店门口等麝月。天空飘着细密的雨,这幢足有百层的大厦,在烟雨里少了白天里大厦的冷漠生硬,多了些朦胧低调。这幢三体结构的建筑由三幢连体大厦组成。中间大厦高度五百三十米,地上一百零二层,地下六层。101层和102两层被设计成一个正方形,比下方的100层小一圈,从远方看,更像是镶嵌在主楼上一颗钻石。左右两幢楼各高四百米,地上八十层,地下六层,副楼底层与主楼完全相通。主楼和副楼虽都是独立大楼,但是它们之间并无间隔,而是完全衔接在一起的,衔接处用观光电梯作为过渡。

    整幢大楼建筑结构外层完全被玻璃覆盖,白天在太阳的反射下,会产生一种如同置身冰山之下的银色效果。这种能反射银色效果的玻璃统称变色银钻,分为闪银色和深银色。主百层大楼使用的是色彩较淡的闪银色效果,而副楼则使用深银色玻璃。在太阳的效果下,整幢大厦会显示出层次不同的银色效果,主次清晰,层次分明。而当夜晚来临,整幢大楼的内部灯光系统自动打开,从楼层内反射出的灯光效果,可把整幢大楼点缀的如同暗夜里的钻石,黑暗中的星辰。

    冯藤卓看着天色从明显转为黑暗,这幢巨型大楼就像是屹立在风雨中不倒的的巨人,从雨中的朦胧幻化为一身银装的装束。他低头看表,已经七点。正思量麝月是不是不想来了,有人拍他肩膀,回头,正是麝月,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手里提着一只小包,脸冻的苍白。

    “怎么不开车来?”冯藤卓问。

    “坏了,还没修好。”麝月说,朝马路对面的大楼走去。“晚会开始了吧?”

    “应该有会了。”冯藤卓笑,随她穿过马路,走向固立巨大厦。

    两个人从主楼进入,无人拦阻。底楼大厅与副楼的大厅皆相联,三幢楼之间用玻璃隔开,衔接处有自动门供人出入,最前方楼宇楼连接处,还有观光电梯可供人乘坐。因为底层完全是玻璃结构,所以可以清楚看见左右两侧另外两边大楼底层的情况。当三个大厅连接在一起,人置身于中央的时候,有一种极为强势空阔的气势荡漾在整个底层。虽然人流穿梭不息,却无拥挤的感觉,反而觉得人与人的距离都相当的远。

    底层格局清晰,通体宽敞设计,两楼连接处正对街面是两架观光电梯,可达三十六层以上。两架自动扶梯分立于两边,可达一至三十五层。六架商务电梯隐于后方两边墙体之中,大理石柱点缀主厅,全花岗石地面铺设,所有墙壁浮雕设计,门口巨型铜铸书引路,角落里各有同雕刻点缀,整个大厅显得宽敞而明朗极具气势。主楼大厅上方是圆形环状设计,每一层的圆形设计都比下一层的大一点,圆底有灯光点缀。抬头观望,只觉头顶像是有无数钻石闪烁,一盏水晶吊顶更是闪得人眼炫目,将流光溢彩发挥到了极致。

    底楼大厅的地面全部采用纯白色花岗岩,但是此花岗岩的质地极为奇特,人在上面走,会留下一串色彩不一的脚印,远淡近深,可跟人十步,数秒钟后会自动消失。大厅内墙壁浮雕设计,并且还悬挂着各种巨幅抽象画,有些似脸非脸,有些似画非花,有些是纯粹的扭曲建筑怪图,大部分画都让人看不懂,似乎都是在表现这幢大厦的建筑风格,但是又太过奇异,无法识别其中一、二。大厅每个角落里都摆放着各种不同款式的铜铸雕塑,也是照着画面做成了抽象的形状,让人置身此地感觉像是进入了一家博物馆,而不是一间商务大厦。

    冯藤卓和麝月在门口的巨型铜铸书上查找他们所要去的地方。从这张楼层分布图可以清楚的知道,整幢大楼的布置和固立巨的经营范围。固立巨大厦的使用权完全归固立巨所有,这里所有的项目也和固立巨集团的营运范围紧密联系。左右两边的大厦是综合性商务大厦,固立巨集团所有的商务活动都是在这两幢副楼里进行,他们的营业范围涉及到工业农业商务房地产的各个方面,可以说触角伸到了各个行业。中央的主楼也以商务大厦居多,多是各个部门的办公室,但是,二十五层至于三十五层,则是该集团公司的餐厅、宴会厅和一些员工的休息休闲之地。三十六层至一百层则又是商务楼办公室。一百零一和一百零二层则是董事长办公室和会议室。冯藤卓和麝月要去的地方,在二十七层的宴会大厅,是固立巨集团专门宴会场所。

    冯藤卓指着铜板书上的楼层分布图说:“这幢大厦就像个人,两边副楼是手臂,手臂都是出力的地方,所以副楼成为商务场所。而当中的主楼是控制中心,尤其是顶端的两层,则是首脑聚集的地方,代表着头脑。只有头脑和手臂都出了力,这幢商业巨楼才能屹立不倒。”

    “好高。”麝月抬头,看见整个大厦的上方,一至三十五层中间是没有楼层的,所有房间呈圆环状分布周围一圈,每层都有几个较为突出的平台突出圆环,它们呈交错分布,所以,不会影响从上往下看的质量。在三十五层顶端,也就是在三十六层下方,巨大的圆圈里一架巨型水晶吊灯挂于大厅中央,灯光闪烁,点缀的两边像舞台。此刻,从底楼可以看见二十七层有一些人正把头从护栏上探出来窥探下方,从上往下看人们边走边留下脚步,应该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冯藤卓和麝月乘坐后方电梯直达二七层。出电梯,前方便是二十七层的过道,走在过道上,感觉这里过道也是极为开阔,向外的护栏以镂雕玻璃栅栏点缀,在水晶灯的光照下,竟然有些琉璃的色彩。从二十七层探身往下看,大厅里人流来往匆忙,每个人身后留下的脚印显得意味深长。看了会,两个人才拿着请帖进入宴会厅。

24、宴会(1)

    保安用扫描仪在请柬上轻松一扫,确认真伪,便放两个人进入。

    整个宴会厅呈一个阔大的半圆形,半圆很深,直径开阔,二至三十五层的房间应该都差不多是这种格局,这和外围的圆形结构相符合。整个二至三十五层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圆套一个空心圆。

    宴会厅里布置的热闹而温馨。最前端搭建了一座小型舞台,舞台背景板上,自动霓虹打上了“固立巨集团各校年度答谢会”几个字。另有一架游移追字灯则不停在宴会厅里打出“固立巨集团感谢老师”,在宴会厅墙壁上做环状移动。

    舞台左方放着一架演讲桌,用鲜花点缀的甚是漂亮。台上右方则摆着一条长桌,桌上放着一只大抽奖箱,桌边堆满了大小各色编有号码的礼盒,还有些礼盒太大了,则在桌后堆起一座礼盒山,这些都是为抽奖互动而准备的。

    宴会厅两边长桌上放满了各地美食佳肴,服务生端着酒穿梭于人群之中,厅内美妙的音乐不绝于耳,中央红毯上还可随意跳舞。两边设有沙发雅座供人休息,底端两边还有吧台营运,提供各色自调美酒。宴会厅里少说也有百人,人流穿梭往来,相识的人们聚集在一起谈笑风生,还有顽皮的孩子在人流间嬉戏追逐。这些来到的客人有西装革履盛装打扮的,也有穿着随意只顾吃喝的,可见固立巨集团的答谢宴会票子发放的对象也不是很统一,或者可能有些票也像林老师一样,做了人情也说不定。所以说人多眼杂,倒也无人管理了。

    麝月脱了大衣给服务生,里面原来是淡紫色的小礼服,裙摆做了错落的剪裁效果,显得很衬她的身材。她未带过分贵重的首饰,只是带了副碎钻的耳钉,脖子上也是一条极细的项链,混在人群里,也不会显得过分张扬。冯腾卓黑色西装出场,笑容里都是无害,牵着麝月的手准备进入会场。

    “请两位摸号码牌,宴会结束后可以凭牌子拿今天的礼品玉白菜。”服务员手指进场边的玻璃柜子,里面放着一只三十厘米高的玉白菜样品,鲜绿欲滴,青翠可人。“等一下还有抽奖活动,有机会得大奖。”服务员拿来一只大盒子,请二人摸号码牌。

    冯藤卓心想,这颗玉白菜用料上乘,少说市价也在三十万以上,固立巨集团出售还真是大方得很,怪不得人人都期待他们的答谢会了。于是麝月摸了绿色的牌子,冯腾卓摸了红色的牌子。

    服务员拿来一家手掌扫描仪,扫了一下号码,笑说:“现在,请您把号码牌别在胸口,号码已输入确认,如果抽到大奖会自动找到你们的号码。另外还有游戏活动,希望你们玩的开心。”

    “谢谢。”冯藤卓笑笑随麝月入场。

    两人在里面寻了会博克明等人未果,麝月见有几个服务员端的盘子里有很多大玻璃杯子,里面有彩色书签,很多进入会场的人手里也都有彩色书签,她觉得很有趣,于是问向自己走来的服务员:“这个大玻璃杯子里是什么?”

    “这个是寻宝活动,每个人都可以先抽一支,待会才开始的。”服务员回答。

    “好。”麝月拿了一支,让冯藤卓也拿了一支。

    麝月的书签上写:“安静坐着听音乐。”

    冯藤卓读着书签:“喝惯了半热的可乐,听惯了黑夜里的歌,请你来寻觅右手里私藏的礼物。”

    “你说什么?”麝月拿过他的书签。这句话太熟悉了,昨天在商场里,她穿过珠宝柜台的时候,脱口而出的话,如何会出现在这里的书签上?

    “怎么了麝月?”冯藤卓问。

    麝月说不出所以然,耸肩膀说:“没什么,这话我也讲过。”

    “巧合吧。”冯藤卓笑笑,将书签放进口袋里。他看见食品桌那边费吃的正欢原来他也到了,正要过去叫他,另一个声音也到了。

    “冯先生,来的真早哈。”李若融穿着浅色的蓝毛衣笑嘻嘻看着自己。

    “你好,李小姐。”冯藤卓介绍:“她是麝月,这是李若融小姐。”

    两个女孩子相视一笑,算作认识。

    “已经开始很久了?”一边的博克明问。

    “不知道,可能已经做过开场白了。”冯藤卓笑:“我们也是刚刚到。你们两个都摸了红色牌子?”

    “连书签都摸过了。”博克明举起两支书签:“尽是酸文假醋。一张写安静坐着听音乐。一张写飞蛾载着失败的灵魂,冲撞口琴残破的尾音;最后的花蕊终于绽放,却错过最初的美好季节。牙都快酸掉了。”

    “我这里也有一张安静坐着听音乐,看来书签是有很高重复率的。”冯藤卓说:“另一张写了,喝惯了半热的可乐,听惯了黑夜里的歌,请你来寻觅右手里私藏的礼物。”

    “这不是商场里珠宝柜台的感觉嘛?”李若融说。

    “什么感觉?”冯藤卓奇怪。

    “就是那个什么冬之密语的玩意给人的感觉。”李若融说:“当时突然想到喝惯了半热的可乐,听惯了黑夜里的歌,请你来寻觅右手里私藏的礼物。”

    “我看你还有几分姿色,才带你来,结果没想到,原来你是酸文假醋的源头。”博克明幽幽地说。

    李若融一肘子差点让他吐血。

    博克明离她远点说:“饿了,去找点吃的。”接着,就去找费了。

    “不是说范篱也来?怎么没有看见他?”李若融问。

    “他有些事要办,待会就到了。”冯藤卓看见博克明和费已经接上头了,费的胸口是块绿色牌子。

    几个人胡乱聊了十几分钟,没过多久,范篱也赶来了。门口的扫描门也取走了,估计客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关了大门,晚会的灯突然暗了下来。

    投光灯的光线聚焦在舞台上,一名西装笔挺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从台后走了出来,当聚光灯照在他的脸上,冯藤卓的心紧了一下,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这个人。

    小胡子稍微整理一番衣服,走到话筒前,那个话筒上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和他很是不配,惹得有人在下面轻笑。小胡子却不以为然,对着话筒稍适调整,说道:“大家好,我是古利聚,欢迎大家今天的光临固立巨集团学校答谢晚宴。”

    “名字可真奇怪。古利聚固立巨。”费嘀咕道:“搞来搞去还不是他自己的名字,真自恋。”

    “利益聚集名字太过锋芒,所以集团董事古利聚才把公司名称改为固立巨,其实意思依旧是财富和权利巩固,并且扩张巨大。”孙桐的声音在他们的圈子外出现。

    费不认识孙桐,搭讪道:“古老头企不是富得流油?”

    孙桐笑:“在36区的北面区域,连墨智机也不能撼动。”

    “果然,富得流石油了。”费自言自语。

    这么一会功夫,台上的演讲废话部分基本就结束了。费也没听到什么有建设性质的话,他只听见三扇大门外同时发出了喀嚓声,寻思着怎么门都上了电子锁了,暗叫一声不妙,怎么还有大铁链子的声响。费挪到冯藤卓身边,悄悄说:“敢情这晚宴还特保密,外人不得入,内人不得外出。不会是集体绑架吧?”

    冯藤卓也听到了怪声响,可这里有一百多号人,又都是熟客,知道你们今天来固立巨集团的人更不计其数,这突然来个绑架,太不合常理了吧。他悄然对大家说:“看看,不要轻举妄动。”

25、宴会(2)

    博克明向周围扫一圈,压低声说:“门口安保装备都换了,服务员身上也藏了家伙,有一批人正往这里走,小心他们下一步动作,一切以保护首领为首要任务。”

    台上的古利聚已经把陈词滥调讲完,他把手里一把书签随手撒开,脸上保持着微笑,只是语气变得狰狞:“今天请大家来,是为了和你们玩一个有意思的游戏,如果你们能把这个游戏完成,你们都可以快乐的拿着固有奖品和抽奖奖品离开,否则……”他话音才落,一声枪响,最最前面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男人应声倒地,场面陷入突如其来的混乱之中。宴会厅里爆出一片惊呼,人群发疯一样冲向三个出口,此刻,宴会厅里所有的灯光全数亮起,冲到门口的人群不得不停下,并后退,因为,门口早已站满了全副武装手持枪械的匪徒,他们的枪口对着每一个试图冲出大门的客人。墙壁上游移追字灯还在一圈圈绕着宴会厅转,“固立巨集团感谢老师”几个字显得滑稽而讽刺。

    人群被逼回到宴会厅中央,有人害怕地哭了,大部分人则表现得极为无辜,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宴会变作绑架会。

    博克明压低声对伙伴说:“你们看四周的屋顶,还有各个角落,都有狙击手候命。灯关的一刻,所有潜藏的匪徒都已就位,外面一定也被重重包围,都不要轻举妄动。”

    此刻,人群被集中在舞台下方。古利聚拿下话筒说:“现在,听好我的要求做,按照你们胸口的号码牌颜色,分成两拨人,左右站开。”他的命令刚下达,立刻有持枪的匪徒把人群分开。

    “要不要变态的站中间?”费嘟囔,跟着麝月去绿色圈子。

    冯藤卓、博克明、李若融、范篱都是红色牌子,只能站进另一个圈子里。孙桐也是红色牌子,站在他们不远处。冯藤卓让费保护麝月,费点头,紧跟麝月左右。

    古利聚又在上面说话了:“大家都坐下,嘿嘿,站着多累。”

    众人只好坐下,不知他要玩什么把戏。前面被击杀的男人已经被拖走了,麝月看见他的号码牌是红色的,上面是数字二十六。

    古利聚继续说:“喝惯了半热的可乐,听惯了黑夜里的歌,请你来寻觅右手里私藏的礼物。既然你们如此喜欢拿我的东西,那么就找找,这一次的大奖在哪里。”

    “我们倒地哪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害我们?”台下一名胖胖的中年人大声问,他和妻子被分开了,他的妻子摸到了红色号码牌,而他则摸到绿色牌子。

    古利聚不理会他,继续说:“先玩个一、二、三等奖的小游戏预热一下,然后再找暗藏的礼物。”说完,他把手伸入长桌上的抽奖箱摸索了半天,从中取出一只号码牌:“十九号客人,得了三等奖。”

    一名手下立刻从一堆礼物里,拿出一只编号19的盒子交到古利聚手里。

    古利聚笑嘻嘻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根针和一团线。

    十九号持牌的是个女人,四十岁的年龄,看到针已经吓傻了,等有人按住她想挣扎已经来不及了。几个粗壮的大汉像缝麻袋一样把她的嘴三下五除二给缝了起来,十九号女人的眼睛不断滚落大颗的眼泪,嘴唇颤抖血肉模糊,不停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缝完嘴,她被人丢进绿色牌子的人堆里。

    “三等奖小了些,不如看看二等奖是什么?”古利聚说着,手再次伸入盒子里,摸出一只号码牌:“三十三号请站起来。”

    人群里站起持有三十三号号码牌的男人,胸口别着红色牌,看他腿都快站不直了。

    古利聚从一堆礼物中拿出一只红色包装的小盒子,拆开包装纸,他嘴角诡异地提起,一声枪响,三十三号男人应声倒地。古利聚从盒子里拿出一颗子弹丢在三十三号男人眼前:“运气不错,是子弹。”

    三十三号男人发出痛苦哀号,他的大腿被子弹射穿,血流如注。立刻有人撕了衬衣替三十三号男人简易包扎,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古利聚继续摸牌子,他的手每搅动一下箱子,台下的人的心就跟着收紧一次。

    “古总你要什么跟大家说,你到底要什么?”台下的客人大声地问。

    “什么都不稀罕,只想跟你们玩游戏。”古利聚冷酷地笑,突然他的手伸出盒子,他看着手里的号码牌,一字一句地说:“是、二、十、六、号。”

    台下一阵喧哗,都在看自己胸前的号码牌。

    “二十六号已经死了。”冯藤卓淡然道。

    古利聚从礼物里拿出一只大盒子,拆开,原来是一把还未组装的***,他把盒子扔到台下,狞笑道:“他已经收到礼物了,嘿嘿嘿嘿。”

    “他是个疯子。”博克明压低声说:“擒贼先擒王。”

    冯藤卓说:“他把宴会厅四周做了紧密防御,自己周围倒没有几个人,可以考虑先止住他。”

    “活的?”博克明问。

    冯藤卓点头:“你不觉得他很眼熟吗?”

    博克明冷看一眼,挑眉毛说:“好像哪见过。”博克明看好四周环境,悄悄摸出一片刀,准备先制住两边的枪,然后乘机窜上舞台遏制古利聚。

    就在博克明准备动手的时候,一名守卫突然用**砸一名台下的男人,并从他的怀里摸出一把手枪,守卫警告此人一番,立刻增派了十几名守卫保护古力聚,台上的保护立刻升级,较之先前更为严密,一时间,也无法找出突破口进行突击。

    博克明暗骂一声,只得再寻机会。

    台上又开始发布新的游戏项目,古力聚笑嘻嘻说:“一、二、三等奖只是开胃菜,现在,我们开始寻找真正的礼物,那深藏在右手掌心的至宝。还记得你们抽取的书签吗?那上面有明确的礼物暗示,我会放你们中的一些人出去寻找。而我这里会则会继续抽礼物,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无法破解暗示,那么,那个收到礼物的人就只能接受这份礼物了,嘿嘿嘿嘿。”古力聚伸手摸号码牌:“六十号、八十二号、八号。”

    从人群里站起三个人,两红一绿。绿色八号是个十二岁的男孩子,而红色的一方则是六十号冯腾卓和一名八十二号长发年轻女人。八十二号女人看到八号的孩子立刻哭了起来,原来这个孩子是她的儿子,她恳求古利聚不要伤害她的孩子,却被一名守卫拉开。。

    古力聚只在意他的寻宝游戏,并没有认出冯腾卓。他对台下三人说:“说说你们的书签。”

    孩子的是一张写安静坐着听音乐。女人和冯腾卓的一样:喝惯了半热的可乐,听惯了黑夜里的歌,请你来寻觅右手里私藏的礼物。

    “这些书签之间是有很大重复的。”李若融皱眉想。

    古力聚说:“既然孩子是安静地坐着听音乐那么就坐着吧,大人就带出去找礼物吧。”

    八十号女人立刻让孩子坐下,并再三告诫孩子,要乖乖得,不要妄动。有两名守卫押着八十号女人和冯腾卓往门外走去。此刻,最后的一扇大门解了电子锁从外围打开,露出外围护栏和几个守卫的身影。

    博克明看准这是个机会,如果想办法把他们两个放走就可以到楼下去求助,上面的事情会彻底败露,古力聚就被动了。博克明和范篱使一个颜色,范篱把手里一只高脚杯捏碎,当冯藤卓身后的守卫即将走出大门的时候,范篱突然两手发力,两道碎片朝两边门卫撒去。未及守卫反应,两片飞刀已然直击门外守卫胸口,博克明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越过刚中玻璃的守卫,爆喊一声:“跳。”冯藤卓心领神会,只觉背后一股推力,一手抓起女人的手臂,一手抓住护栏翻了下去。只觉耳际子弹横飞,单手层层拉住护栏往底层直下,因带着个人甚为吃力,所幸楼层还能应付,瞬间便到楼下,拉八十二号女人闪身入射击死角。八十二号女人只觉得如坐过山车,从如此高的楼层跳下竟然无事,腿脚都开始打起哆嗦。

    冯藤卓担心博克明,但也无法上楼,只能先把女人拉入过道,先出射击范围再做计议。此刻他才发现,大堂里虽然一片明亮,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刚才人来人往的迹象突然消声灭迹了。

26、刻不容缓

    冯藤卓和八十二号女人跑入过道,想从另一边的安全走廊穿到右边副楼大厅,再出固立巨大楼。但是过和各个出口皆有守卫看护,想从大门直接外出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冯腾卓带着八十二号女人悄悄从安全楼梯迅速上到二楼,找了一间办公室闪了进去。

    这间办公室很大,是个大通间,也是灯火通明却没有一个人。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楼下街道景色,车辆和行人都不少。冯藤卓找了一番,未见称手的武器,都是些笔墨纸张,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他清楚博克明要他们出来的目的,让女人赶紧用电话向外求助,自己则找了张转椅,对准朝着街面的玻璃砸了过去。

    椅子在玻璃墙上发出巨大的撞击身,靠背和坐垫摔的粉碎,也未见玻璃上留下丝毫印记。而此刻,八十二号女人拿着电话的手颤抖不停,竟连话也讲不出来了。

    冯藤卓拿过她手里的电话放到耳边,古利聚的声音传送在电话那头。

    古利聚在电话那头说:“不要妄图砸玻璃求救,嘿嘿,这是特质的玻璃,除了好看,它的优点就是砸不碎,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看外面却清楚得很,是看得到希望的绝望。”

    “电话也被你控制了,所有电话都连接到了你的那头。”冯藤卓冷静地说。

    古利聚得意地说:“对,这幢大厦的所有电话都只连接到一个地方,就是我的手机,所以,向外求救用这个方法也没用。”

    “副楼也没有人了。”冯藤卓似乎想起,副楼里也是异常地安静。

    “你的观察力很好,副楼里除了我派遣的守卫,没有其他人了,妄图逃跑求救是不可能的。”古利聚的话筒里似乎有沙沙声。

    冯藤卓知道,那是古利聚的手在抽奖箱里搅动发出的声音。“你到底仇恨什么?”

    “没有仇恨,不过是玩个游戏。”古利聚笑说。

    “用一个集团的力量对付这些既没有你有权,也没有你有钱的人,你这种解释说给谁听也没人会相信。”冯藤卓听见门口的脚步声,他让女人躲到桌子下,从桌面上住了一把铅笔。

    古利聚只说:“玩游戏,你不玩下去怎么知道答案呢?”

    “玩游戏可以,但是,如果我的朋友没得玩了,我还哪里有兴趣玩下去。”冯藤卓看着门口。

    “你放心,他们两个人伤了我的手下,却没人能伤他们,两个人都没事。”古利聚挂电话前说;“先想想提示语,这里可是要开始摸奖了。”

    冯藤卓挂了电话,一些影子在门口闪动,一声撞门声响起,几个持枪匪徒已然冲了进来。不过,他们的步伐只保持了三步,眉心的钢笔已经要了最前方三个人的性命。后面的人都还没来得及看清状况,一把彩色的冷物直射而来,只觉得脸上**地疼痛,原来是回形针。硬功非良策,受挫的攻击者立刻退了出去。

    八十二号女人被攻击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但是她非常担心自己的孩子,哭着说:“您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你放心,既然他让你孩子安静坐下,他就不会有加害他的想法。他只是要抽出几个大人来帮他找礼物。”冯藤卓安慰道,突然想起那句晦涩的书签语问道:“你认识古利聚吗?”

    “我不认识,我的票子是校长奖励我的。”八十二号女人说:“我们校长也不可能认识古利聚,他是从外省转来的,才半年。我们学校纯粹和他是合作关系,我们学校的设施建设都是通过固力巨集团的。”

    突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古利聚打来的:“功夫很厉害。”

    “这里布满了摄像头,你的人把我看得很清楚。”冯藤卓说。

    “你太聪明了,一定可以知道我要的礼物。”古利聚说:“其实,暗示无处不在,先找找事件的原因,自然能抽丝剥茧。”

    冯藤卓说:“这么多的楼层,你要我一个人一层层找,似乎太勉为其难了,这样对我也不公平。”

    古利聚在那头笑:“呵呵,你是聪明人,我知道。”

    “喝惯了半热的可乐,听惯了黑夜里的歌,你似乎习惯了黑暗的生活,习惯了孤寂的夜晚,可乐热了以后和糖浆水有什么区别,谁让你空了壳?”冯藤卓说,但是听到那头似乎又起了争执,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冯藤卓再拨,却无人接听。他只能先想想古利聚的话,古利聚说暗示无处不在,他布了一个局,每个人都是其中一枚棋子,都有被他利用的可能。除了书签的提示语之外,那么暗示很可能在抽取的那三个牌子上:26号、33号、19号,他们分别代表什么呢?古利聚的所有行为是要逼迫大家找到他所指定的礼物,所谓右手里私藏的礼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突然电话再次响起,古利聚那头淡定地说:“你很幸运,有帮手了。拿那个八十二号女人来换一个十六号客人。让她进入一号电梯,二号电梯会有你的帮手放给你。”

    冯藤卓回身看八十二号女人问:“他让我把你作为交换,换一个帮手下来,你是不是愿意去交换?”

    八十二号女人说:“我的孩子在上面,我愿意去交换。”

    冯藤卓点头,“可以,交换。”虽然不知道会有谁来做他的帮手,但也只能搏一下了。他把八十二号女人送上电梯,看着显示器直奔二十七层,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另一头的电梯从二十七层下来,冯藤卓手里捏着回形针,随时准备预防攻击。

    电梯门打开了,走出来有两个人,范篱和李若融。

    电梯里电话响起,冯藤卓接起电话,古利聚那头说:“一个换两个你赚了,不过,你损失了大部分的时间,十五分钟内,你要给出正确答案,否则,这个得到礼物的七十号客人可就惨了,一把****,好复古啊。飞蛾载着失败的灵魂,冲撞口琴残破的尾音;最后的花蕊终于绽放,却错过最初的美好季节。猜猜究竟是什么吧?”

    刻不容缓,冯藤卓对两人说:“时间紧急,听好我说的。这里所有电话都被古利聚控制了,只要拨打电话号码,就会直通到他手机上。但是,这里还有一种不打电话号码的方法,就是内线电话拨1加楼层数,这种打法可以直通整个办公区域,古利聚可以接到,我们也可以接到。你们看每个楼层都有前台转接服务台,且都是分布在左边的楼层大厅里,门口古铜书提到过,其实这个服务台包含整个一层的电话转接,所以,立刻行动,十分钟以后,到我指定的楼层服务台把搜索的情况告诉我,我找26层、范篱33层、李小姐19层,行动。”说完,各人进入电梯,直奔楼层。 刻不容缓,冯藤卓对两人说:“时间紧急,听好我说的。这里所有电话都被古利聚控制了,只要拨打电话号码,就会直通到他手机上。但是,这里还有一种不打电话号码的方法,就是内线电话拨1加楼层数,这种打法可以直通整个办公区域,古利聚可以接到,我们也可以接到。你们看每个楼层都有前台转接服务台,且都是分布在左边的楼层大厅里,门口古铜书提到过,其实这个服务台包含整个一层的电话转接,所以,立刻行动,十分钟以后,到我指定的楼层服务台把搜索的情况告诉我,我找26层、范篱33层、李小姐19层,行动。”说完,各人进入电梯,直奔楼层。

27、关联(1)

    二十七层宴会厅内,古利聚脚下蜷缩着瑟瑟发抖的秃顶男,桌子上的盒子里放着一把****。古利聚的背后,帷幕被截掉,原来是三十台监控录像电视,冯藤卓等人行动都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

    显示屏上,三个人在每个楼层迅速搜索,但是显然,这些规格相同的办公室,并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让他们发现,屏幕下方统一的时间分秒流逝着。

    “就算来回跑,也要十几分钟,这样找能找出什么。”孙桐坐在博克明身边说。“她也不是很聪明。”

    博克明挪得离她远点,他之所以还坐在这里纯粹是因为冯藤卓给了他命令,协助费保护麝月。

    “绿色和红色是什么区别?”孙桐说:“为什么会有号码牌色彩的区别?这些数字是代表楼层嘛?那句话他们有没有好好想一想。”

    博克明看着麝月,对方对自己做了一个口语,是:“把你旁边的苍蝇干掉。”

    “先想想……”孙桐还要说话。

    博克明杀人一样看了她一眼:“再烦就杀了你。”

    孙桐被他吓了一跳,不甘心说:“如果我们能回答疑问,那么,也可以救那个人。”

    博克明厌烦地说:“是你,不是我们。如果你能救就告诉古利聚答案,其实你也只是猜测了一部分,却未能知晓全部,否则,你为什么不对古利聚直接言明?”

    “我……”孙桐被他讲得没法反击,却看到屏幕上时间到了。

    古利聚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用免提对着麦克风说:“说答案吧,是不是一无所获?呵呵。”

    “答案其实也不是很难,但你想知道哪一个部分?”冯藤卓说:“失败的灵魂是对一个人的否定,冲撞是他选择的一种方式,错过有可能是结束有可能是无止境的痛苦。”

    古利聚的声音颤抖地说:“看来,你离真想近了一步。”

    冯藤卓口气平淡地说:“还要我继续说吗?我怕我说的不够婉转,你又要喝那半热的可乐,听那黑夜里的歌。你什么都不稀罕,我有时候也有着不好的脾气。”

    古利聚叹口气,把****放在桌子上:“很好,你救了他,保了他的命。下面一句在多嘴的女人嘴里,你自己去找吧。时间是半个小时。”

    “这个女人也抽过书签,她的书签上写了什么?”冯藤卓快速问:”19号抽了什么书签。”

    “19号的签语:抽了气氛里都是彼此对立的脏话,具象化的世界里金钱是最后精神的偶像。反正金银能完成所有**,不必关心别人的冷漠与哀伤,不必关心电视里纠结的剧情,反正金银能完成所有**,不必担心别人的责问和指控,不必担心谁或谁与谁有关。”古利聚从箱子里拿出一只号码牌:“红色九十一号,礼物是,哈,一罐硫酸,送个这位年轻的小姐。”

    博克明看着硫酸瓶子,古利聚简直丧心病狂,连硫酸液用上了。他皱眉想,在女人的嘴里,19号女人被封的是嘴巴,应该和19号这个数有关联,应该去十九层大厦找找,但是,这幢三位一体的建筑,如此众多的办公室,究竟答案在哪里呢?真想去帮忙。

    冯腾卓三人聚集在十九层左手副楼电梯口。三个人皆满头大汗,刚才拼命找有些乱了阵脚,当务之急应该时刻保持冷静,才能有所突破。

    冯藤卓看着服务台边的楼层分布导向手册,这里所有房间除了厕所、配电间之外,全部是办公室,这些办公室皆以号码组成,并无异常。

    “多嘴的女人嘴里和十九号女人肯定有关联,封她的嘴巴就是要惩罚她的多嘴。”冯藤卓说:“你们记得那个女人被逢了几针?”

    “九针。”范篱说。

    “看得很仔细。”李若融没敢看,所以也不知道。

    范篱尴尬说:“只是觉得她可怜。”

    “十九层从主楼到副楼,从左至右是从1901室-1999室,9会不会是1909号办公室?它就在前面,我们先去看看。”说完,冯藤卓带头走到1909室门口,开门入内。

    三个人进去,这里依旧是规格统一的办公室,桌椅板凳每间都一样,连桌子上的电脑和文具都是同一规格,实在是找不出任何破绽。

    1909室是公司专门负责对外事务的部门,办公室里将近有三十个办公位,最里面还有一间大办公室和一间小会议室。冯藤卓看着入口墙壁上挂着的两张板报。一张板报上画着规整的表格,里面按照日期写着一些工作安排和人员名单。原来这里工作的大部分是职业律师,他们的工作就是处理公司可能发生的各种法律纠纷案件。难道那个被缝嘴的女人是律师?冯腾卓又去看另一张板报,那上面是一张人事分布图,每个名字旁边,贴着一张六寸报名照。他仔细看了,但是没有发现有那个19号缝嘴女人的照片。

    范篱和李若融在办公室里搜索了一遍,也是一无所获。这里的橱柜里塞满了案例,桌子上也皆是无用的文件。两个人又去办公室又一通翻,也只找到些法律书籍和一些未完成的案例。

    回到外面办公室,三人未免觉得有些理不出头绪。冯藤卓口中默念书签语,金钱成了最后的得胜者,金钱,难道这个办公室有保险柜?可是这里只是一件处理法律纠纷的律师办公室,并没有保险柜。冯藤卓环顾四周,走进独立办公室,对另两人讲了自己的想法。

    “保险柜?”范篱把办公室又彻底翻了一遍,连桌子下面都没有放过,依旧一无所获。这间独立办公室本来就不大,老板椅后只有一只开放式的六层书架,已经塞满了书,断然是塞不下一只保险柜的。书橱左侧是饮水机和窗台,右侧桌子上只有一台传真机。范篱甚至把墙壁上唯一副画也掀开看了,那是一副写实枫叶林的油画,长宽各半米,被裱在玻璃镜框里,纯粹是用来点缀的,画后面的墙壁空空如也,丝毫没有开过墙壁的痕迹。

    冯藤卓走到书架旁,上两排一字排开放了很多奖牌奖杯。当中两排是法律书籍和一些法律杂志。最下面两排则整齐地放着灰色文件夹。这个书柜连三十厘米的厚度都不到,书柜后面的挡板清晰可见,不能藏匿东西的样子。

    “这里只是律师办公室,他们的工资有财务部统一签发,并不需要他们自己装保险箱。”李若融说。

    “难道没有特别机密的文件需要放起来?”冯藤卓说。

    李若融点头道,把她从外面办公室桌子上顺来的员工保密制度文本放在桌子上:“有机密文件的,但是按照公司规定是不能随意放在办公室里。主楼和两幢副楼的每层都设有一间专门用于存放保密资料的大型保险柜,只有办公室的负责人才握有钥匙和掌握密码。”

    “保险柜的房间在1901室,19楼示意图上有画。”李若融说:“但是,我们得先找到钥匙或者密码,看看他的电脑里是不是存了什么可靠的信息?”

    “好。”冯藤卓手点桌上电脑的开机按钮,但是,电脑没亮。他检查了一下插头,完好的,但是,电脑却毫无反应。“这台电脑坏了。”

    “所有电脑都不好用了。”范篱从外头进来,外面的电脑也开机无反应。

    冯藤卓拿出手机想找阿克鲁帮忙,但是,手机没有丝毫接受信号。“既然电脑不能开,说明它藏了很多信息,但是却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的。反过来说,它并不成为我们破解书签语的道具。”

    “抽屉和柜子里都没有。”李若融手里拿着一根拗直的回形针失望道。

28、关联(2)

    冯藤卓手指敲着桌面冷静地想那段书签语:气氛里都是彼此对立的脏话,具象化的世界里金钱是最后精神的偶像。“对立”和“脏话”引起他的注意。彼此对立是一种互相的敌对状态,而脏话在这里并不一定是说了粗口,很有能是互相揭短和争执。“我想也许他是想告诉我们,他和某个人有很很不好的关系,彼此互相争吵不分输赢,也许有很严重的纠纷,最后,通过经济赔偿把事件解决了。”

    “可是赔偿了他却并不甘心,否则就不会有后面的话了,又是关心又是冷漠的。”李若融补充:“可惜没办法,已经做了赔偿,再说什么都是多余,难道说……他是不甘心一个……”

    “‘忍’。”冯藤卓嘴角提笑,手指敲下桌面的地方,恰好有一大大的忍字。那是用毛笔写的大字,长宽估摸有二十多厘米,压在整张桌子的大玻璃下面。毛笔字旁边,还压着许多名片和明信片。三人合力把玻璃挪开,移开忍字,下面原来是一方比忍字缩小一圈的凹槽,两指关节的深度,因为台面有半只手的厚度,所以,这个凹槽并不影响结构,就算是拉抽屉也很难发现。冯腾卓从凹槽中拿出一把挂着很多小物件的金钥匙。

    “这个人有收集钥匙扣的嗜好?”李若融眨眼睛。

    “老鼠、白鹅、骑自行车小模型、山水风景小图、酒壶、麻将牌发财、白板。”范篱一个一个数过来。

    “我们先去1901室的保险柜室看看。”冯藤卓笑道:“究竟猜的对不对只有实地勘察了。”

    话毕,三人直奔1901室。此刻,墙壁上的挂钟已经过去二十分钟,时间紧迫。

    19-01室大门紧闭,他们拧了门把手,确实锁着的。于是,拿了金钥匙开门,竟然顺利进入了。整个房间有一百多平米,全部是银色的保险柜,共有十排,每排10个,每只保险柜皆有两米多高,宽在一米左右。

    三人立刻找到1909保险柜。范篱摸着保险柜上一块圆形密码盘说:“这个密码锁和终端电脑互联,如果密码错误的话,会进入自锁状态,除非送到原厂去开,否则,里面的东西就不要指望拿出来了。这种保险柜水火不侵,用**也是炸不开的,而且带有反电脑读数程序,他们这里有99个之多,真有那么多秘密不能让人知道吗?”

    冯藤卓笑道:“可能是些公司文件,就是有秘密对我们也没有价值。不过,这个密码箱能试几次?”

    “一次。”范篱答,这种箱子从前他在父亲的办公室看到过一个,后来因为父亲弄错密码,还特地送到厂里去解锁,相当得不方便,后来好像从厂里拿回来以后,就没再使用过。

    “那企不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李若融不满意道:“万一失手弄错了怎么办?”

    范篱笑:“他们买那么多,自然有上门服务的,送厂的大部分是单个体的。如果一定要他们上门服务,厂方也可以收一定的上门服务费。”

    冯藤卓提起钥匙在眼前,这把金钥匙的主人嗜好还真恶趣味。“这把钥匙能把1901室的门打开,说明我们的推测没有错,答案肯定在这间保险箱室内。但是,密码是多少呢?七只钥匙扣,会不会密码就在这些挂件上?”

    “老鼠、自行车……”李若融喃喃道:“如果每只钥匙扣代表一个数字,也许组合起来,就是开箱子的密码。”

    冯腾卓和她想到一块去了,笑道:“我们可以从好猜的入手,大白鹅形态像二,是个2字。麻将牌发财很简单,是8。”

    “酒壶钥匙扣是9。”范篱笑说:“另一张麻将牌是白板,等于什么也没哟,看做零。”

    李若融继续道:“骑自行车,骑同七读音相近,算作7。这幅山水画,山同三读音近,作3。老鼠呢?”

    冯藤卓说:“老鼠钥匙扣,鼠并不和任何读音相近,单纯从数字上推测,似乎也过于牵强。我想,这个老鼠的概念应该是起说明作用,数字从它这里开始算,相当于我们写文章,冒号前的引语。“鼠”同“数”读音接近,所以这串密码写法应该是这样的。鼠:鹅、自行车、山水画、酒瓶、麻将发财、麻将白板。数:273980。”

    “他是故意刁难我们,说不定根本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些内容。”李若融看着钥匙说:“他也许只是让我们来看他如何表演。”

    冯藤卓无奈道:“既然已经入局,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们暂且试试这串密码的可行性,如果行就是前进,如果不行……也非我们未做努力。”说完让范篱开保险箱。

    范篱立刻按照273980的密码开保险箱,心中自是忐忑,但愿没有分析错误。转盘的声音在空空的保险办公室格外清晰,范篱转下最后一个数字,耳朵听到咯的一声,手指感觉蹬的一下,他知道保险箱开了。于是立刻,拉开保险箱的门。

    保险箱里只有一只旧黄色公文袋,有三个指节厚,塞得满满当当。冯藤卓把公文袋拿出来,手里感觉异常重。公文袋上写着叶雄,应该是个人名。冯藤卓从公文代理拿出厚厚一摞纸,第一张纸上竟然是那个缝嘴女人的个人档案。三个人凑在一起看,原来这个女人明叫陆艳葵,职业果然是个律师,这张算是她的履历表了。三个人急于看后面的文件,竟未注意一条黑影正从头顶通风管道挂下,等三人发现文件上突然出现一条黑影时,那只黑手已经紧紧抓住一叠公文,往半空里扯了。紧接着寒光一闪,竟兀自在三人中间脖颈处旋转开来,三人本能闪开,那黑影就势抱着一叠文件从通风管道缩入,逃之夭夭。头顶一阵杂乱,很快又安静下来。地上一把短刀还在打圈,明晃晃刺着人眼睛生疼。

    “大意了。”冯藤卓淡定地说。看一眼手指纸张一角,只剩下陆艳葵的名字。此刻,墙壁上的钟点在二十九分上,三人立刻离开办公室,奔向前台电话机。

    冯藤卓拿起电话,拨过去,他并不知道要讲什么,但是,说些什么或许能让那个被抽到号码牌的女人有些许希望。

    电话那头,古利聚的声音似笑非笑:“你把重要的文件弄丢了,就算让你猜到了这个,也对下一个没有作用。”

    冯藤卓笑道:“你那么大一瓶硫酸摆在那里,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古利聚冷笑说:“我只要你回答我三个问题,如果你回答正确,你就可以救九十一号女人。”

    冯藤卓说:“请问。”

    古利聚清了一下喉咙说:“你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的嘴巴会被线缝起来?”

    “她的名字叫陆艳葵,是个律师。她扯入了一件诉讼纠风,为了达到把官司打赢的目的,她对对方极尽贬低之能事,竭尽能力为她的当事人辩护,最后,惹了今天的麻烦。”

    “可惜,你没有看到后面。”古利聚笑:“第二个问题,陆艳葵接替的案件是什么呢?”

    “《九十一号》案。”冯藤卓答。

    “具体内容。”古利聚说。

    “是第三个问题吗?”冯藤卓问。

    “是,但是不能只有几个关键字,要具体回答。”古利聚:“一分钟的时间考虑,你们商量一下。”

    对于这个具体问题,三人也是一肚子疑问,现在要回答具体内容,自然无从回答。但是如果什么都不说,那个女人不知会得到什么惩罚,所以也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三人商量一番,最后由冯藤卓作答:“这个案件和一个叫做叶雄的人有关系,这个叶雄与你自然有莫大关联,这应该是一件赔偿诉讼案。”

29、关联(3)

    “呵呵,你很聪明,尽可能把知道的讲出来了。”古利聚冷笑:“算是保住了九十一号大部分的命,可惜,你的回答我还有不满意的地方。”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撕扯般的惨叫。“漂亮的姑娘,有几分姿色就会不自觉评断别人的容颜。”

    “不要太过分了。”冯藤卓说。

    “你的口气里都是冷漠的成分,对于别人的哀伤作为36区首领的你会在意吗?”古利聚笑:“冯先生,你的到来让我很吃惊呢,但是欢迎,进入我的世界,在我操控的范围里,尽情玩乐,这个世界,把悲伤发挥到极致是种才华。”

    这个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冯藤卓皱眉,如此说来,那些并非亲自出席的人,也在古利聚的掌控之中。

    “这个派对,该出席的人一个也不会少,至于新加入的成员我都会热情款待。”古利聚笑着说:“听好了,这次抽到的人是绿色号码1号,不过她的标签上写着坐着不要动,礼物,是,哈,一个玩具熊。拿去吧,小妹妹。有趣吗,冯先生,这个百层游戏。”

    不是每张牌里都有埋伏,冯藤卓想。

    “下一位,红色号码71号,是哪位。”古利聚那头的声音很嘈杂,似乎还伴有哭闹声。“不要紧张,是做题目,请坐到椅子里。冯先生听好了,这位的礼物是一把特制的椅子。椅子前方架设一块活动木板,可做便携桌使用。椅背顶部后脑勺位置也有一块数控板,这块控板由三块木条和三块铁条交织而成,每间隔一分钟往前方拍一次,它的设定拍击的次数是一万次。”

    “铁板重多少?”冯藤卓冷静地说。

    “1.5公斤,也不是很重。”古利聚似乎对这件刑具情有独钟。

    “板子的行径轨迹?”冯藤卓继续问。

    “呵呵,三百六十度。”古利聚如是答。

    冯藤卓脑子里闪过一些念头,是一些色彩。“铁块和木块,360度的幅度撞击人后脑勺,几下就可能使他致命。他总该有个机会吧?”

    “他的面前有一张试卷,大概有一百多题目,也不是很难,加减乘除三角运算总不算难吧?如果他能够在一分钟之内给出正确答案,那么,木板直拍就会向后拖延一分钟。”

    “你这次挟持的人质是个男人?”冯藤卓知道,那些加减乘除也是非常容易运算错误的,还有三角函数也非即刻就能解答的。

    “对,他说他三十六岁。”古利聚笑:“好了,不要浪费宝贵的时间,记住他手握书签上写的东西:当人们在喧闹里议论它的样子,你只是说那是你心里最热切的挚爱。”说完,古利聚就把电话挂断了。

    三个人一头雾水,这觉话实在比前面的画更加抽象,更不知所云。三人楞在原处,竟不知往哪个方向去。

    “最热切的挚爱?”李若融皱起眉头:“这句话似乎和最开始三名被害人没有关联,这句独立的话一定有前言和后语组成。答案和那个文件夹必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在向我们表达一种情绪,如果我们能拿捏到这种情绪,或许,就能在这个抽象的巨型王国里找到这个变态的目的。”

    “他已经拥有这座企业王国了,他还缺失什么呢?金钱?权利?亲情?爱情?友情?健康?”范篱说:“看古利聚红光满面身形魁梧,身体素质应该也不差,他到底还缺什么?”

    冯藤卓平静地说:“既然是最热切的挚爱,必然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不能自拔。一个事业有成的人,爱情的说服力太小了,就算有所谓初恋或者至死不渝的爱,但是,爱情这种西,会随着时间越长越稀薄。健康方面古利聚也实在是看上去营养过剩了。友情何来挚爱。那么,只有亲情了。”

    这个时候,接待台上方一架电视机突然亮了起来,一名年轻人坐在椅子里,头脚固定,手里握着一支感应笔,正在做一份考卷。

    “他在催促我们呢。”李若融说:“这个年轻人数学还不错,到现在还没有出现错误。”

    “要找出他要我们去完成的任务,就必须清楚他的明确目的,否则,我们会越走越艰难。”冯藤藤卓说:“大家想想,我们有限的线索里只出现过两个名字,律师陆艳葵,和文件袋上的名字叶雄。”

    “律师是最容易搅入是非的一类人,既然恨得把她的嘴巴都缝起来,当时在法庭生必然是唇枪舌战,什么缺德的话都说了。”范篱说。

    “这两个人,陆艳葵和古利聚的关系必然是水火不容的,但是,叶雄会和古利聚有什么关系呢?”冯藤卓仔细想,他有一个怀疑,但是暂时还不能确定:“我们先撇开他们的关系,想想,这间大厦,我们的可活动范围是1至100层,这里全数是员工办公室,不可能把自己挚爱的东西放在别人那里。古利聚的办公区域在101和102层,但是,他说过,这是百层游戏,说明101层和102层并不在游戏的活动范围以内。所以,我们都想一想能放挚爱的到底在1至100层哪最有可能?”

    范篱看着前台的桌子说:“挚爱是个虚词,如果要把它具象化,就必须是实物。通常为纪念某些事物,人们会通过睹物思人的方式加以保存。比如照片、某些纪念品、书信之类的物件。现在所有办公室的电脑都已经不能打开,存储照片或者邮件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别人使用的办公区域,并不适合储藏挚爱物品,东西一定不在办公区域。另外宴会厅区域更不可能,经常使用的地方,酒色气都太重,也不像能藏挚爱的地方。”

    “那么只有楼下大厅了,宽敞明亮,每日进出都可看见。”李若融说。

    此刻,电视屏幕上闪光过划过,71号男人的头被重物打击,左边鼻子留下一条血柱,他开始出差错了。

    “快去底楼大厅,71号开始出错了,随着他挨的板子越来越多,越往后他的错误率会越高,神智也会约越来越不清醒。”冯藤卓立刻召集大家赶往电梯。

    整幢大楼里的电梯完全处于无人使用的状态,很快,六架电梯的门同时打开,三个人立刻钻入一家电梯,直奔一楼。

    “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电梯里冯腾卓说:“古利聚既然还想我们替他完成这个游戏,为什么却又要想尽办法阻止我们了解事件呢?如果我们的线索断了,无法从前一个问题找到下一个问题的线索,这个游戏又如何玩下去?这似乎违背了他的初衷。”

    “他想给我们增加游戏难度?”范篱说。

    “就算增加难度也不会一点线索也不留,那个抢文件袋的人,是想彻底拿走文件,一张不留。”冯藤卓说:“我怀疑抢我们文件的人不是古利聚派来的。”

    李若融说:“不是他派来的,难道这个大厦里还有另一批人?”

    “有可能。”冯藤卓点头:“古利聚可以通过监控设备看到每层楼面的情况,不可能没有看到那一拨人。他既不提醒也不提及……他应该是被人控制了。”

    “对方什么目的,为了那所谓的礼物?”李若融皱眉。

    “否则呢,如果想和他一起玩游戏,大可互相合作。”冯藤卓笑,电梯门开了:“既然有人和我们一起找,我们就小心行事吧,现在看看谁的手比较快。”

    李若融提嘴角笑:“我会让他们来求我们的。”

30、大厅(1)

    冯腾卓走出电梯,看见大厅的电子银屏上原来是播报每日新闻的,现在完全被71号和那张酷刑椅占据。这张侧面显示,71号的后脑勺已经一片血肉模糊,弹板上也沾满了血。71号鼻子里一直在滴血,试卷上也有大片红色血迹。但是71号很顽强,一直在努力做那一百道数学题目,而且弹板似乎暂时没有动过,可能他已经做对了不少题目。

    底层此刻的各个出口依旧有人守候,冯藤卓同李若融、范篱商量过,此刻去守备森严的底楼大厅太容易引起注意,所以他先到达二楼下了电梯。从二楼的环形护栏,可以清楚看见整个底层主楼的大厅。底层大厅与两幢副楼之间有玻璃自动门隔开,整个宽敞的透明设计,给调查工作带来不小的啊麻烦。三人快速分配,李若融调查左楼大厅,范篱调查右楼,冯藤卓调查主楼,调查完毕二楼会合。

    李若融从二层安全楼梯下去,从后面转交悄悄潜入左楼大厅,她乘守卫正在闲扯不注意内部环境,迅速猫妖躲进前台接待台下,视线范围正对后方大厅。

    李若融四下观察,她能看到的区域正是左边墙壁、右边玻璃门和底层墙壁。底层的楼高将近两层楼面,这里的墙壁用一种带色的大块石料搭建而成,石头上都有精美的石雕,李若融猫在地上抬头看,感觉从下往上看,只觉得这座建筑的气势不凡,有种由上而下的压迫感。

    墙壁上的石雕几乎是放大版的水墨画,山水虫鸟仕女被很好的融合在这面墙壁里,逼真欲出。李若融悄悄探头向门口看去,虽然门口是玻璃自动门,但是,它也是构建在石料基础上的,所以,大凡有石料的地方,都是这幅画的延伸。李若融悄悄伸出脑袋偷瞄一眼中央区域,那里除了观光电梯之外,只有玻璃一自动移门,只有靠近天花板的部分显露出石雕,但是不多,似乎是一些点缀纹样。

    沿墙角放着一些植物点缀,这间大厅包括前台周围,全部都用绿色植物加以点缀,除了几株植物,再无其它如雕刻品或画作点缀,整座左楼冷酷而专业,充满了职场的冷酷感。李若融缩回脑袋,看着眼前气势迫人的石雕,希望从中能找到些线索。她看着浮雕,雕刻技术娴熟,层次分明。远处雕刻着群山峰峦,近处有一间屋子,屋子周遭种植着各类植物花草,显得恬静而自然。屋子是开放式的古建筑,只见屋内有一张长桌,长桌上放了笔墨纸砚,还有剪刀、尺子、绳子和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桌下下方坐着三四排各色男女,有的人面前有张小桌子,有的人则没有。李若融仔细看了,不免有些心惊。这些人形态各异,脸上却保持着同一种笑容,说不出是开心还是痛苦,似乎各怀心事,强迫着自己面色上始终要保持一致。有几个人眼角似乎还有泪痕,虽并不明显,却让李若融觉得浑身不适。她又仔细看,那些面前有桌子的人桌上堆放的东西,书本、糕点、铜钱、元宝、丝织品、字画等等,各色物品不胜枚举,且都堆的满满当当,甚至小桌上堆不满的,还堆到桌子下。

    “这里只有石壁和植物,不可能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东西,藏也是藏不住的。”李若融心里盘算,再自己勘察一番也无异样,于是悄悄去安全楼梯,回主楼二层。

    另一边副楼内的范篱同样被自己看到的景象迷惑不已。右边的副楼景象格局与左边无异,只是周围的墙体建筑材料换做淡灰色的花岗岩石料,也没有反复的的雕刻,只在几块中间石料上采用了一条色彩稍深,抽象纹样的装饰带,绕着福楼一圈。右边副楼的底部墙壁上挂着一副油画,是单纯的风景画油画,桃花盛开的季节,粉嫩鲜艳,惹人喜爱。左侧墙壁上则是一块巨大的电子显示屏,正在播放股市行情。范篱看那油画,不是挂上去的,而是镶嵌在花岗岩的墙体里,如果在这么高的地方藏个保险箱或者其它东西,费时费力不说,还不方便,所以,在画作后面藏了什么,他不是特别相信。他又把四周仔细观察一边,确认再没有什么破绽。他还检查了前台,前台桌子下面是空的,机箱外无处可藏匿物件,而且前台人员换班是经常的事情,假若把挚爱藏匿在这里,似乎也太不负责任。再无可搜索之处,范篱赶去二楼与冯腾卓会和。

    冯腾卓绕着围栏逛了一圈,把下面的风景都看了个遍,加之进来的时候都仔细观察过了,印象极深,现在只要在里面找破绽就可以了。主楼底层两边是玻璃墙壁和自动门,环形两侧有观光电梯两架,右墙壁是双面大型电子屏,右楼大厅也可观看,屏幕下方依旧是自动玻璃门。大厅中央设立接待前台,底层四角有铜制雕塑四尊,正方入口处另设有铜制楼层剖面图。入口上方墙壁上做了挂画点缀,共三幅抽象油画。抽象画的色彩浓烈,油画颜料用的极为厚实,冯藤卓从这里几乎都能看见上面的油墨纹路。

    底层这三幅色彩堆砌的抽象油画,让人看了讲不出个所以然。只看得出,一幅偏红粉、一幅灰黑交替、一幅蓝得没章没法,怪不得全挂在入口上方,可能是担心进来的员工如果注意看了,肯定怀疑楼主的品味。

    冯藤卓看着门口墙角一尊雕塑,也是抽象得不知所云。几根扭曲的粗线条,蜿蜒着伸向高处,线条上还有奇怪的半球物质,这铜铸的纹路故意做的粗糙,像有人在它还没有成型的时候在上面不停画得短小曲线。离它不远处正门另一边的铜铸则更像是一大盆巨大的金针菇,向着各个方向展开,表面较为光滑,没粗线条那尊那般纹路繁复。与粗线条铜铸雕塑直线距离,底部墙角一尊铜雕塑也同样造的没有章法。外形像圆疙瘩,疙瘩上插满了数百根密集的铜丝,这些铜丝像四周散开,铜丝的顶端则连着锯齿形的半椭圆铜片,铜片上也是画了很多繁复的短小曲线。最后一尊墙角的铜铸,底托上直着一根手臂粗的弧形铜管,顶部呈尖圆形,管周围插满了像蝴蝶翅膀一样的的半弧形两指厚的铜片,密密麻麻插满了铜管上部三分之一的地方,大小不一,错落有致。这些铜雕刻难看也就算了,还个个造的有六米多高,不让人注意都不行,也不知道设计是怎么想的。

    究竟哪里会可能藏匿提示里所谓的挚爱呢?冯藤卓沉思。

    屏幕上,71号的运算速度正逐渐减慢,错误率也越来越高,再多拍几次,估计也不用冯藤卓去救他,他就要报销了。

    此刻,范篱和李若融都已经回到二层楼,把自己所看到情况如数告诉冯藤卓。冯藤卓也讲了自己的调查,三个人一时间又陷入无序状态。

    李若融想了一会,把自己所见说了:“雕刻上的画很奇怪,山水之间,桃花林前,一间房子里聚集着一群人,前面的桌子很大,坐的人应该有些地位,后面的位置有的人有桌子,有的人没有,即便有桌子,也小了很多。我看见正对都方向的大桌子上放了很多东西,其中有笔墨纸砚,还有书本尺子剪刀之类的器具,这应该是个长辈的位置。这间房子四壁没有装饰,是开放式的,门前屋后又中满了桃树。桃树可寓意桃李满天下,结合桌子上的器具,这应该是一名老师的讲台,讲台下坐的自然就是学生。可是,这些学生虽面露笑容,却又难掩心中的不快之色。面前堆得皆是和学生没有太大关系的金银字画,这些学生该是要送礼给这位老师。不送则无桌椅,送则有张椅子,也就是说,送礼有厚待,不送礼就什么都不要指望了,所以,他们才会笑的那般不情不愿。在商务楼里用这样古怪的雕刻实在奇怪,这楼是古利聚的,左边大楼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古利聚肯定和老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难不成,他从前是老师?”

31、大厅(2)

    “不像,他身上的铜臭味太重了,眼睛里也没有为人师表的儒雅风采。”范篱也是阅人无数,他丝毫没看出古利聚有做过老师的经验。“你说左边和老师这个职业有联系我倒提醒了我,右边的墙壁上有一幅巨大的油画,里面画的就是桃花盛开的景象,这大楼肯定和桃李满天下的老师有着不可切割的联系。”

    冯藤卓笑,看一眼电子显示屏上已经彻底无法做题目的71号男人,再有几分钟就要彻底报销了。他对二人说:“李小姐,麻烦你替我把正前方最上方的那副红色抽象油画后面的东西取来,下面看守的人由我和范篱解决。”

    虽不明白冯藤卓用以,时间紧迫,李若融立刻就答应了。李若融悄悄从自动扶梯下到一层,她猫腰躲在扶梯后守卫的视觉盲点,等待出击。

    冯藤卓使个颜色给范篱,两人从二层楼飞身下到大厅,正对看守十二人。看守见有人突然从二楼窜下,不由分说拔枪射击,子弹飞速向二人擦去。冯藤卓范篱分两边散开,吸引守卫注意,他二人并无武器,只是随手拿了办公室里一些笔和回形针。冯藤卓的速度飞快,人往左边副楼翻出,右手的回形针已脱手,那个守卫的两目内,插着两只回形针,痛的立刻在地上大滚。冯藤卓穿过自动玻璃门,两只铅笔从指间横设,插在守卫不远处的小腿上,气的守卫开枪向他乱射。冯藤卓浅笑闪身,避开射击,同时顺手,一只铅笔把身后一名守卫的脑袋戳穿了。

    另一边的范篱也向右边的副楼躲避,他搞来几把刀片和原子笔,刀片被她掰成数片,翻身入自动门的时候,他的刀片顺势出手,刺入持枪守卫的腹部,守卫立刻开枪,自动门却关了,子弹全弹到地上。范篱立刻明白,这座大楼竟然全部用的是防爆玻璃的质地,古利聚究竟是蓄谋已久还是仇家太多?范篱窜压低身形,子弹从头顶穿过,他不能回到主楼大厅,要给李若融充分时间。所以,他只能在二楼大厅与他们游斗,好在这里够宽敞,一时竟也拿他没辙。范篱手握钢笔直插入近处一名守卫脖子,对方吃痛,脚步不稳,范篱乘机夺下其手枪,一脚将他踢出一米之远。有枪自然好办事,范篱向来擅长射击,一枪一准,他避入前台,与对方展开枪战。

    趁着他二人激战,李若融快速出自动扶梯,正有一名守卫未及跟出,拔枪预射。李若融手里美工刀画出弧线,血溅当场,她点守卫肩膀,以其肩为发力点,迅速攀上油画旁的墙角线,回头看那守卫抱着双手满地打滚。李若融立刻攀到油画后方,看到油画后方与墙壁之间有空隙,原来这画是挂上去的。画框后面被画布蒙给上了,她立刻用刀片划开画布,发现里面有一只手掌大的黄色牛皮公文袋,伸手扯下,一脚踢下画框,正砸在先前守卫的手上,把他刚抬起抢的双手又砸了下去。

    李若融跳到地面上,火速拆了牛皮纸,原来里面是一张男孩子在公园里的照片,年龄约在十岁至十二岁之间,眉眼清秀,笑容天真毫无拘束。李若融跑去前台拿电话,突然,一只手横里伸了过来,一团绿色粉末将她困住。

    “闪开。”李若融呵斥一声,手掌翻转避开那黑手,身形转动,人已经来到前台,话机也在眼前。

    突然砰一声,桌上电话竟然被子弹击碎。

    李若融一咬牙,避开一排子弹,对着手里的手提电话大声说:“放了71号,那句话的意思你的挚爱是叫叶雄的孩子。”

    话音才落,屏幕上,椅子上的自动击板停了下来。固定脖子和手脚的固定扣也松了下来,71号倒在试卷上,但是身体一起一伏还有气息。立刻,有一名哭着的妇女跑上去把他扶了下来,屏幕上又一片漆黑。

    空气里传来一声冷哼。

    “不是说所有电话只能拨到同一个号码吗?我随便拨打个熟人的电话,也一样会打到古利聚的电话上。”李若融看着逐渐消散的绿色粉末,眯起眼睛说起了预言诗歌:“手抓不住水,只能说明手的无能。反正鄙夷是给你的,反正轻视是给你的。花终究要凋谢,完美是传说里最奢侈的词汇,所以,无论你装的不在意或者如何遮掩你的无所谓态度,也自是多余的表演,终究要向着事实吐露你的无奈。”

    空气里最后一声冷哼,逐渐消失。

    “都解决了,不过还是出不去。这些门用的都是特殊材料,没办法砸开,这里看外面是透明的,外面看里面却是一片漆黑。”冯藤卓走过来,捕捉到李若融嘴角一丝冷笑,想她刚才定是遇到袭击了。“李小姐你没有受伤吧?”

    李若融恢复笑容说:“没有。”

    三人回到二楼前台,因为一楼的电话已经被打坏了,而古利聚的电话只能打办公室和前台的电话。

    “古利聚疯了,他既然什么都不稀罕了,也不会在意这幢大楼和他的企业。”李若融拿出照片:“他的挚爱是这个十几岁的孩子,照片反面写着他的名字,叶雄,1970年9月3日出生。你怎么会知道红色油画后面有答案?”

    冯藤卓笑:“其实两边副楼都给了很明确的暗示,一边是桃花一边是桃花林。而主楼大厅内有四尊无从解释的抽象铜雕塑也与其有关联。如果把这四尊雕塑结合在一起,第一尊雕塑扭曲线条是树干树枝,线条上的半圆看作花托,第二尊雕塑金针菇看作花心,第三尊雕塑半圆弧齿轮两片合一看作叶子,第四尊雕塑圆柱上半圆弧几片合一为花朵,结合起来看,是不是一棵铜铸的桃树。”

    “有点像。”范篱点头。

    “既然我们都看到了桃树,自然这里要找个和桃树有点联系的。你们看三幅油画,蓝色油画由无数不知所云的蓝色细线条组成,一团乱麻,自然被否定。灰黑色是大块色块,色彩暗沉压抑,也不符合桃花要求。当中的红色油画,虽然大红色偏多,但粉色也占据了一定比例,而且把这些分散的红色集合,像不像一枚打碎的鸡心形状,而粉色虽然凌乱,在几根咖啡色线条的链接下,很像一片朦胧的桃林。鸡心里的桃花,可不可以理解,这一片桃林让这颗心碎了?所以这幅画里一定有秘密,既然,正面有暗示,反面自然有答案,正对鸡心位置的夹层里藏着秘密,这也符合书签语‘心里最热切的挚爱’的要求。”

    “冯先生有没有发觉?”李若融皱眉。

    冯藤卓点头,说出心中不安:“古利聚要和老师们作对呢。他把桃花雕塑拆开建造,暗示一切都是分崩离析的状态,还有他挂上去的油画,也是分崩离析的色彩,他是想要暗示,他想要击碎这些所谓的桃李满天下的教师。”

    “我也是这么担心的,今天他叫了那么多的老师来,虽然有些人把票子让掉了,但是我怀疑,最后还是让他用各种方法弄来了。”李若融说。“他为什么那么讨厌老师呢?只是因为,老师收礼?”

    冯藤卓也不明白:“虽然雕刻上显示了老师收礼的内容,但是,这也不足以让他如此仇恨这些老师。或者,这是一个原因,另外的原因和这名叫叶雄的孩子有关系?”

32、大厅(3)

    “以古利聚的财力,他何必在意送个礼给老师?”范篱说:“他也不是送不起。”

    “的确古怪。”李若融嘟嘴:“也不知道宴会厅里怎样了,这古利聚现在被人挟持着,别半路后悔不玩了,把宴会厅里的人都害了。”

    冯藤卓笑道:“你不必担心的,古利聚既然说过什么都不在乎了,他敢在自己的大厦内干这勾当,他是真的抛开一切要把这个游戏玩到底的。虽然他被挟持,也不过是让他的人对我们进行进攻或干扰,却无法阻止古利聚完成游戏的决心。所以,他一定还会把抽签结果告诉我们,要我们继续替他完成这个游戏,至于挟持他的人如何干扰我们,他不在乎,这样能更有理由让他对抽签的人进行折磨。”

    “他不会是变态吧?”范篱突然想到那种色魔狂徒。

    李若融笑:“那又何必盯着个十岁的孩子,你还怕他找不到货源呀。”

    三人等了一会,电话始终没响。三个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想拨过去直接问,桌子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等久了,有些意外。”古利聚淡定地说。

    “对方在逼迫你交出全部答案吧,你不答应起争执了。”冯藤卓直截了当。

    “你的到来大大增加了游戏的乐趣,否则,找个愚笨的玩,乐趣就少了很多。”古利聚说。

    “你早知道我们要来?”冯藤卓问。

    “不是,你们来了之后我才发现的。”古利聚说:“不过没关系,没来得及赶上聚会的朋友们,都已经让我请来了。”

    冯藤卓心里明白,林老师定然也让他给弄来了。“你们商量好了没有,玩下去,还是不玩下去。”

    古利聚说:“他们的出现增加了游戏的紧张度和乐趣度,不过,谁也不能阻止游戏的自然进度,任何胁迫和威胁只能让游戏中断,最后答案永远无法破解。”

    “他们妥协了。”冯藤卓说。

    “妥协是最好的办法。”古利聚笑:“你稍等,我现在就开始抽签,休息一下。”

    三人守在电话旁闲聊了会,古利聚的电话来了。电视屏幕同时打开,此次抽到的是绿色3号男士,礼物是一副羽毛球拍。书签上写着,原地坐好,电话里一片轻松声。古利聚把手伸入箱子,他把别人的恐惧当做享受,把那些期待的目光看做镁光灯的聚焦,他是个变态,彻头彻尾的变态。

    “绿色的安全系数更高。”冯腾卓望着屏幕。

    李若融也发现了这点:“抽到红色一定有或大或小的危险,但是通常绿色却没受到太大的伤害。”

    “你看屏幕上那些礼盒,多偏红色包装,可见都是为红色牌子的客人准备的。而偏绿和偏蓝的盒子却不多,在这个会场里,绿色只是点缀,绿色牌子处的客人几乎没有危险的可能,他们只是来做观众的。”

    冯藤卓话音才落,古利聚从盒子里取出一只红色牌子,他读出上面的号码是62号。镜头对准红色牌子的人堆,从中走出一名颤巍巍的女人,四十岁上下,已经吓得泪流满面。

    李若融看着屏幕皱起眉头,脸上显出怒色,她心中重复:手抓不住水,只能说明手的无能。反正鄙夷是给你的,反正轻视是给你的。花终究要凋谢,完美是传说里最奢侈的词汇,所以,无论你装的不在意或者如何遮掩你的无所谓态度,也自是多余的表演,终究要向着事实吐露你的无奈。

    镜头回到前台,古利聚从一堆盒子里拿出一只很小的红色包装盒,拆开,从里面倒出一堆大头钉。他对着镜头笑:“他的书签上时这样写的‘飞蛾载着失败的灵魂,冲撞口琴残破的尾音;最后的花蕊终于绽放,却错过最初的美好季节。’”说完,62号被按在台上,她的两瓣嘴唇周围被订了一把大头钉,她早已泪眼模糊,神智不清。“时间依旧给你们半个小时,代价是她的一双眼睛。”说完又黑屏了。

    “果然,红色牌子里一堆人和古利聚有恩怨。”冯腾卓说。“飞蛾、冲撞、错过,那个一枪毙命的男人,他的号码是多少26号,快去26楼。”

    电梯上到26楼,出了电梯,冯藤卓从左副楼一直走到右副楼。最后回到中央主楼的环形走廊。

    “这句哈讲得是一个人结局。”李若融有些明白冯藤卓的意思:“26号古利聚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一枪就结果了他,这是26号的结局。飞蛾载着失败的灵魂这是拟人。花蕊是正欲盛开的花朵,在这里的绽放不是指花真的开放,而是,血之花,冲撞以后的结果,所以才会说错过了季节,也就是花蕊的年纪。”

    冯藤卓心里赞叹李若融的智慧:“我在找口琴残破的音,这两边的走廊上没有关于乐器的画或者象形雕塑。”

    范篱突然想起来:“徽安之才大剧院从前有一幕独幕剧,讲一个孩子在玩一只被他困住的鸟的时候,从高楼坠下,鸟飞走了,孩子摔成了重伤。后来孩子在疗伤的时候,鸟回来看他,对他说,原来是要他摔死的,但是看在他对鸟好吃好住的份上,就只让他摔成重伤。飞蛾载着失败的灵魂,冲撞口琴残破的尾音;最后的花蕊终于绽放,却错过最初的美好季节,这句话,是独幕剧最后的唱词。”

    “《口琴》?”冯藤卓依稀记得有这样一个名字。

    “对。”范篱点头:“口琴,那个小男孩的外公经常吹奏的曲子,最后,是那只鸟替他配的歌词。”

    “在这里口琴代表什么呢?”冯藤卓低头沉思:“音乐从上而下,由远及近,冲撞是由上而下的冲突,他看底楼,什么线索也没有。他又去看26层楼层分布图,这里也有一间宴会厅。口琴是音乐的具象化所指,我们去宴会厅看看。”

    三个人立刻去2678号宴会厅。门没锁,三人闯了进去,一阵失落。

    原来,这里已经不是宴会厅了,是职工食堂。整齐排列的桌椅,最前端是厨房和配菜间。

    三个人抓紧时间立刻把食堂翻了个遍,依旧一无所获。

    “放在菜里让人烧掉吃了怎么办法?”李若融嘟囔,往门口悄悄探出一枚白色药丸,到了门口便立刻散开。你跟着,跟丢了,别后悔。

    从配菜间出来,冯藤桌仔细思考,口琴,音乐,声音。他观察整个食堂,任何东西都可能发出声响,但是,如同音乐般的,却一件也没有。比音乐次些,也不算太杂,太难听的是……铃声!

    “找找,哪有铃?”冯藤卓说。

    三个人分头找,最后,在食堂配菜间的窗口下方,找到一个红色按钮,原来是提示来端菜的,和电子屏幕相联。范篱拆下按铃,里面卷了一张纸条。展开,上头写着:“过期的信息,一九八一三二三,翻了又翻。”

    “这里有一间报纸阅览室,过期信息应该是指新闻类报纸,一九八一三二三应该是指日期。”冯藤卓肯定道。

    三人又立刻跑到左边顶2699的报纸阅览室,此刻,已经过去十五分钟。

    门开着,里面有几十排书架,三人立刻跑到报纸区域,把1981年3月23号的报纸都找出来,一共有十七份。

    冯藤卓给每人分了六分说:“翻了又翻,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翻两次的那张页面,可能在左边也可能在右边,只要看到可疑的,立刻提出来。”

33、大厅(4)

    话毕三人立刻着手发翻阅。

    范篱拿的报纸,有三份翻两次都是成片的广告,被让仍在一边。有两份是小说连载和小品文,也被他否定。最后一份是一些法制报道,他一一仔细看了,大部分是小偷、谋杀之类的案件,并无可疑。

    李若融里面有五分都是广告,长长短短,卖袜子的、卖手电筒的、买衣服的各色各样,衣食住行吃穿囊括其中。左后一份更夸张,是寻人启事,两个版面都被他占据了,够显眼,找不到也够引起社会关注了。

    冯腾卓手里的报纸,两份是旅行专版,一份是广告宣传,一份小说连载,最后一份比较杂,是家没有名气的小报纸,都没怎么内容分类。冯腾卓一一仔细看了,在右下脚的角落里,看到一则报道,寥寥几字今日,一名十岁孩童自家中十楼坠落,当场身亡,望家长多加留意,勿让悲剧再次发生。“就是这份报纸证明坠楼的孩童,很有可能是叶雄。”冯藤卓撕下那则新闻报道,拿出电话,拨打过去。电话那头异常嘈杂,冯藤卓发现阅览室上的钟,显示过去了三十秒。冯藤卓一边听着电话,一边走出阅览室,来到副楼的显示屏下。

    屏幕打开,62号女人的左眼上,已经插了一枚大头针。古利聚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你似乎晚了三十秒。”

    冯藤卓看着屏幕冷静地说:“你可以说游戏终止,那么,这个案件就只能用最普通的方式结束了,你的乐趣也会消散,这是你自己出的选择题,由你自己选。”

    古利聚干笑两声:“的确,游戏走到这个份上了,如果直接把礼物拆开,那么会少了多少乐趣,又如何欣赏他们恐惧的脸呢?你查到了什么,冯先生?”

    冯藤卓回答:“二十年前,有一名儿童不幸坠楼,他的名字叫叶雄。”

    “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人满意。”古利聚说。

    “这个孩子不是意外坠楼的,他是自杀的。”冯藤卓已经对整个案情有了一个明确的看法:“气氛里都是彼此对立的脏话,具象化的世界里金钱是最后精神的偶像。报道里写的很清楚说,这个孩子是在家里意外坠楼的,又怎么可能要和别人打官司。20年前,固立巨大厦还不知在哪里呢,能有10层以上高的楼房并不多。底层大厦介绍显示,固立聚集团创始于六年前,所以,20年前的你当时应该还没有发迹,请保姆的可能性也不高。既然气氛里都是彼此对立的脏话与律师陆艳葵有莫大关联,那么他代表的必然是一个比较庞大的组织,这个组织是学校,叶雄读书的学校。正因为叶雄在学校里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件,回家后想不通才会选择跳楼的,所以,才会有家长和学校的官司,你应该是发现什么不寻常的现象了。”

    古利聚声音颤抖:“你知道叶雄的身份了吗?”

    “你的儿子。”冯藤卓面色平静地说。

    古利聚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冯藤卓答:“古字下方的口放到左边,不就是一个‘叶’字。照片上也可以看出你儿子和你有几分相似。你布那么大个局,叶雄和你必然有千丝万缕不可分割的联系,你又说他是你心中最热切的挚爱,必然是你的儿子无疑了。”

    古利聚情绪有些激动:“你的到来真的让游戏更精彩了。现在,抽取最后一枚牌子。”古利聚手伸入箱子,拿出来的是一枚红色牌子,上面的号码是58号。台下,58号男人被拽上讲台,他的礼物是一只开水壶和一只电磁炉。“开水烧开的时间大概在二十分钟不到,你知道答案煮开水就停止,否则,他的手脚只能一只做骨头汤了。”

    “他手里的书签上写什么了?”冯藤卓问。

    “最后的书签语如下‘想看你藏在右手的礼物,想看你藏在手心的礼物,保密是揭晓前的安全措施。当人们猜测着它的外观,你只是说它有红色丝带点缀。想看你藏在右手的礼物,想看你藏在手心的礼物,猜测是答案揭晓前的前奏。’”古利聚让人把水壶放满,插上电磁炉,开始烧水,显示屏啪的关闭了。

    “大腿中弹的男人是33号,先去三十三层。”冯藤卓往电梯走:“陆艳葵是因为多嘴,26号男人一枪毙命,必然和叶雄的死有莫大关系。33号只是伤了腿,最多也只是行动以后会有不便。”

    冯藤卓说:“这个局一切都是从开始的三个抽取一、二、三等奖的人开始的。”

    “33号体格相当强壮,像会打拳的。”范篱说出自己观察到的情况。

    冯藤卓笑说:“保密是揭晓前的安全措施,大楼能做安全措施的,自然是安保。33层楼右侧副楼有一家安保公司。”

    三人来到单数一面的房间3377-3399室,门口挂着一块牌子,古立巨安保公司。真不知道这个集团到底有多少种类的业务。三人走进去,发现里面异常的大,12间办公室全部被打通,那是多大的规模。里头除了总大房间之外,还有茶水室、会议室、财务室和经理办公室。

    “礼物有红色丝带点缀。”冯藤卓想了想说:“有丝带或者类似材料只有锦旗或者奖状上能找到了。这里是安保办公室,到处是奖状和锦旗,我们分头找。”

    这间偌大的办公室除了玻璃窗之外,几乎所有墙壁上都贴满了锦旗。三个人翻的满头大汗,几乎把大小办公室都翻遍了,却是一无所获。

    二十分眨眼过去,屏幕亮起,古利聚一句话未说,把一整壶的开水倒在58号男人的右手,虽然听不见一句声音,但是看58号的表情,也是极其痛苦不堪的。开水浇完,屏幕啪一声,关闭了。

    三人楞在那里,半刻未反应过来。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办法退缩了,三个人又继续寻找线索。

    李若融进入财务办公室,把财务室里的锦旗也翻了个遍,又把桌子和抽屉翻了,还是一无所获。她刚想出去,忽然看见窗台上有一面三角形红色小旗帜,丝织品,上头绣着感谢两个字。原来是迷你锦旗,李若融摸着旗帜的质地,很滑,比丝带细腻。它看锦旗的底座,是一块黑色反光石头,垫在手里有一斤左右的分量。她拿着锦旗到大办公室,对两人晃晃手里的旗帜,用力朝地上甩去。

    底座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原来黑色的石头里有玻璃的成分,旗帜被甩出很远李若融随手取了铅笔在玻璃堆里找线索,里面除了一摊油之外,只有玻璃和石头,李若融倍感失落。

    “找到了。”冯藤卓将细长的纸卷展开摊平。

    “哪找到的?”李若融抬头眨眼。

    “旗帜的杆子就是纸卷,脱离底座,纸卷就没有束缚松了。”冯藤卓笑:“李小姐谢谢了。”

    李若融吐舌头:“不该冲动,不该冲动。”

    冯藤卓笑着摊开纸卷:“上面是一串数字563721412576354125635413,难道是银行卡号?猜测是答案揭晓前的前奏,前奏,33层有一间小型餐厅,吃西餐的。前奏可以看做音乐,也可以理解为开胃前菜。”

    三人立刻又奔到主楼的小餐厅,还好,这里没有被改成员工食堂。装修雅致,大概有三十张桌子,错落有致的安放在各个角落。餐厅角落里有一架旧三角钢琴,三人在它面前停下步子。

    冯藤卓看着钢琴键盘,1234567琴盘如若看做是数字键盘,把钢琴从左至右分作四分加一分小的,或许输入字符串会有发现。当下,他按照自己的想法依次弹奏键盘,可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李若融从右往左输一遍,也不正确。

    范篱从厨房回来,表示没有任何发现。

    “答案揭晓前的前奏。”冯藤卓手指摩擦这键盘,琴键保养的不错,滑腻不黏手,只是年代久远了,琴键有些松。松!冯藤卓眼睛一亮,手指用力掰,竟然把琴键掰出了钢琴。

    “又弄坏东西了。”李若融眨眼。

    冯藤卓兴奋道:“这些键盘是松的,我们试试把琴键编号号码,按照数值再插回去,看看有没有效果。”

    当下三人动手,先按照原来编号写好每个键盘的数字,再拆下所有琴键,按照563721-4125763-5412-56354-13数值的五组分类讲琴键重新填入钢琴,至于没有数值的部分,则一组数值中没有提到的数值,则空开不填,从新的一组开始填。

    当范篱将最后一个3字插入键盘时,琴箱里发出咯噔一声响,三人转到钢琴后,在三角琴箱中央,看到一只升起的木盒子。盒子无锁,打开,里面躺着一把银色的钥匙。

    “还没完。”李若融吐口气。

    “这是答案,右手礼物的开启钥匙。”冯藤卓笑。

    李若融打起精神:“谁的右手?古利聚?”

    范篱笑说:“古利聚不就是固利聚,如果不在宴会厅的他手里,就是在这桩大楼的某一层里。从外观上看,这间大楼像一位直立的巨人,右手,是不是右边的副楼底层?”

    “右边底层不是你搜索的区域?”李若融歪着脑袋。

    “可是除了油画、盆栽,什么也没有发现呀。”范篱相信自己当时搜索的相当仔细了。

    冯藤卓走到这一层的楼层显示图,右上角有一张固利巨的微缩图,外观的确像垂直双臂直立的巨人。“楼下没有礼物的线索,而且,既然是重要的礼物,垂手拿在手里,太不重视了。”

    李若融从前台翻出一本公司简介的册子,翻到楼层剖面图:“造那么大的楼,就为了布一个局。”

    冯藤卓看和剖面图,指着右边的上升扶梯说:“看,内部,两架自动扶梯,像不像一个人将双手捧在掌心,这样才像对待重要礼物的态度。左边自动扶梯到三十五楼,右边电梯直达三十楼,右边楼梯更接近于所谓楼层的‘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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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域谜局介绍:
预言师说:踏入他不容冒犯的禁域,会不可救药地爱上他的寒冷,但你却只能在另一个男人的宠溺里沉沦, 36区无爱之地,城市之外的异世界,一切黑暗都成了可以放上桌面谈判的价码。 职业契约人冯藤卓,笑容无害而温暖的男人,却是最富心机,只为利益而存在的首领。 当“落单”和“双绚”问世,他离那座终极秘岛还有几步之遥? 当旅途里遭遇能看透人心的预言师,角逐游戏才算开始。 输赢的标准——谁先动了心,用了情,谁就输! ——————————————————————————————————— 本书每卷一个故事,可以拆开看,可以组合看,可以跳着看,可以随便看^_^||| 没有读者群,送上QQ一枚:59875800禁域谜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禁域谜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禁域谜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