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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域谜局全文阅读

作者:可乐和鱼     禁域谜局txt下载     禁域谜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秋桐大道(1)

    吃过晚饭独自开车去秋桐大道,看时间还早,离碰头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冯藤卓决定先去隔壁街的商场买件礼物。

    因为已经临近打样时间,商场里人已经不多。冯藤卓想起白天跳楼的小男孩,他也是从这样一家楼层极高的商场里跳下来,不知道此刻有没有脱离危险。冯藤卓去首饰柜台转了一圈,想给李若融买一件适宜的礼物。很久不联系了,再次碰面,就立刻有如此棘手且针锋相对的问题需要面对,得先把礼赔在前头。他看中一条七彩的水晶项链,带着一只小金鱼吊坠,想也许李小姐会喜欢,于是买了,让营业员包的漂亮些。

    回到车里,冯藤卓打了电话回去,郭娉接的。

    郭娉那头的电话很嘈杂,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首领,郭源没看住博克明,他跑了。”

    接着,郭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首领,我看着臭小子进房间的,我们都在客厅呢,没想到那么小的窗子,他也能翻出去。”

    “算了,不怪你们。”冯藤卓没责怪任何人,博克明想办法离开也属于正常现象。挂掉电话,开车五分钟就到了秋梧大道。酒吧在大道的中间位置,四周很僻静,此刻还未到凌晨,人还没有聚集。

    冯藤卓把车停好,去酒吧里坐下。李若融还未到,他先点了一杯生啤慢慢坐喝。冯藤卓发现手机有短信进入,原来是自己买东西的时候李若融发来的,大致意思说路上有些赶,可能会晚半小时到。他回了短信:不急。

    冯藤卓坐在吧台边看酒保调酒,思考着待会博克明如果到了,该怎么先把这件事情平息下来。这次让墨智机摆了一道,自己当时真是太不慎重了,没有想到,他既然有录像带,自然知道是谁偷了他的私章,让自己找,完全是墨智机给自己下的套。可是,冯藤卓又有些奇怪,怎么说,李若融和墨智机的关系也不算太糟糕,现在搞得要挑她手筋,只能说明这枚私章对于墨智机来说无比重要,甚至重要到可以和李若融撕破脸。“李小姐,您真是让我难办呢。”冯藤卓自言自语道。看表,已是十一点光景。酒吧里人气正逐渐旺盛,酒保出酒的频率也越来越多。

    冯藤卓不放心,发了条信息给李若融,半天没人回。他又打李若融的手机,有铃声,就是没人接。冯藤卓立刻打手机回据点:“博克明回来了吗?”

    “没有啊。”郭源那头说:“去找你了吧,早该到了呀。”

    “我知道了。”冯藤卓挂掉电话,结账,离开秋桐酒吧。

    门口的马路甚为僻静,附近大部分是绿化和公共设施,一离开酒吧的灯光范围,就显得特别寂静。冯藤卓绕着酒吧走了一大圈,仔细搜索一番,确定的确没有博克明或者李若融的影子,再打手机,李若融不接,博克明的手机倒有人接,但那头是费的声音。

    冯藤卓回到酒吧门口又枯等了半个小时,始终未见人来,最后失望地去露天停车场取车。

    无人看管的停车场门口悬着两盏小灯,冯藤卓不甘心,又拨了一次李若融的手机,依旧无人接听。他往停车场深处走,这里的照明设施很薄弱,有些地方有灯,有的地方则照不到。因为是免费场所且无人看管,所以脏乱差的程度可显一斑。冯藤卓转了个弯用进入自己的停车区域,在微弱的灯光下,他的车盖上,已经放了六七个啤酒罐头,有人把他的车当做了桌子。他也不在意,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稍微倒车,那些罐子便落到地上,发出一阵烦人的声响,冯藤卓打方向盘右转弯,准备往出口的地方开。

    “去哪了?”冯藤卓一百个不甘心,拿手机继续拨李若融的号,有铃,就是

    不接。他开出一段距离,停车,熄火。因为在这一片昏暗中,似乎有一首熟悉的音乐正不间断穿过发动机钻入他耳膜。

    冯藤卓下车,手里的手机一直拨打李若融的号码。他仔细听,这个声音很闷,似乎喇叭上覆盖着一块厚布,隐隐约约,像来自于停车场更深的底部,他一边打手机,一边朝着音乐的方向探寻。

    越往里走声音越清晰,虽然闷,却很连贯。终于在将近停车场底部的地方,声音有了明确的方位,发自冯腾卓脚边。“包?”冯腾卓拣起脚边白色的包,音乐正从包里不间断地播放,一些水滴到他脚背上,他发现包的一边,竟然完全被血液浸透了。冯藤卓忙拉开包的拉链,拿出里面的手机,显示屏上,都是自己发的短信和打的电话。他翻了翻,还有十数条石来自博克明打的电话和发的短信息,短信内容都是在询问她为什么要去偷墨智机的私章,让她把私章交出来。“李小姐,你在附近吗?”冯腾卓大声对空旷的停车场喊话:“我是冯藤卓,听到我喊话应一声。”

    “这是礼物吗?”微弱的声音发自于墙角,声音里似乎还带着嘲笑。

    冯藤卓跑过去,那是一个光线照不到的角落,他用手机屏幕当光源,才模糊看到李若融的脸,略显苍白,不知道她伤到哪里了。冯藤卓忙把李若融扶出墙角,他感觉一手的滑腻,看她右手臂,早已血肉模糊,整片衣服也被鲜血浸染,不知还有哪里受了伤。“李小姐伤到哪里了?”

    “这是礼物吗?”李若融抬眼看着冯藤卓:“我刚收到一份礼物,不过冯先生不是应该单独给一份嘛?”

    冯藤卓一边扶她去自己的车,一边说:“我准备礼物了,在车上。”

    “很好,我就有两份礼物了。”李若融笑。

    冯藤卓把她扶进车里,找不到东西替她止血,只好加足马力送她去医院。一路上不停问她,除了手臂受伤以外,还有没有其它地方受伤?

    李若融却只是淡淡地说:“一个人只送一份礼物。”

    冯藤卓驱车赶往最近的一家医院。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治疗和检查,医生给了他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李若融右手手筋被人挑断,缺损十八厘米,除了这个伤以外,再无其它外伤。她衣服上的大片血迹,皆出自她的右手手臂。

    “她的手还能恢复功能吗?”冯藤卓看一眼坐在不远处走廊上的李若融轻轻问一声。

    医生摇头:“这个……比较难。”

    “谢谢您了。”冯藤卓看着李若融起身独自向门口走,赶紧追了过去。“李小姐我送你去s城,我可以替你找家好的医院……”

    “我的礼物呢?”李若融回头问,她并不关心自己的手。

    冯藤卓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说:“在车上。”

    “哦,去拿。”李若融提嘴角笑,她表现得如此无所谓,好像受伤的人不是她一样。

    两人回到车里。马路上格外安静,半天没有一辆车通过,李若融让冯藤卓开车,但没说目的地,车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启动了。

    李若融拆了礼物,项链很漂亮,她拿起来在眼前晃了晃笑:“不错,虽然是临时的礼物,你也挺会挑的。”

    “博克明来过了?”冯藤卓问。

    李若融晃着项链说:“他也给了我礼物呢,你陪他一起买的吧?”

    冯藤卓看见后视镜里她的笑容,傲慢地把事件看穿,他很抱歉,事态发展得如此不顺。“这件事……”

    “他的礼物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失望。”李若融把项链放到盒子里:“不过回礼没办法给两份了,我合并为一份吧。是我拿了墨智机的私章,你把我交给墨智机吧,契约未完成的部分由我来补偿。很抱歉,答应你照顾好吉莫极的,是我疏忽了。”

4、秋桐大道(2)

    冯藤卓停下车:“道歉的人该是我,吉莫极本来该有我照顾的,我不该把这个责任推给你的。我没资格怪你,博克明也没有资格。”

    李若融把头靠在车玻璃上叹了口气:“冯先生,对不起,印章我不会给你的。无论你和墨智机签署什么契约,我都没办法给你戒指。如果,手筋可以换取吉莫极的一点点消息,那么就从这些消息里找到她,赶在墨智机之前找到她,藏其她的行踪,这样,墨智机没有了吉莫极行踪动向作为筹码,等于无法提供你吉莫极的相关信息,也就是说,违背契约所规定的相关信息,这样,签署的契约就会无休止运行下去。他最后会拿你也没有办法,只能通过其它途径和你改签其它契约或者终止契约。”

    冯藤卓感谢地说:“谢谢你,现在孩子替我出主意。我理解,这个戒指太过关键,让你无从选择,我不会逼你,你为我们已经做了太多事了,我早该感谢你的。”

    李若融笑笑,让冯藤卓停车,打开车门独自下了车。她独自向街道尽头走去,她想这是一次告别,在很多无奈里,向着各自的道路行径。

    冯藤卓回到据点,这一夜让他疲倦。阿克鲁替他开的门,大家都在客厅里,也是一夜未睡。他看到茶几上的果盘里,一条血淋淋的手筋躺在里面,他感到自己的手也在剧痛。他想,这是多么疼痛的感觉,在手臂剧痛的同时,连灵魂也要跟着一起颤抖,那个女孩是如何用笑容掩盖了她的失望。那样笑着给失望批上礼物的包装,免费停车场的黑暗角落里,也许能找到她落尽的眼泪。果盘边躺着那份契约,冯藤卓觉得这是他签署过的最恶心的契约。

    “首领问过私章的事情了吗?”郭娉关心地问。

    冯藤卓没看到博克明,问:“博克明呢?”

    “洗手间。”郭源话音才落,博克明开门出来。

    “出去了?”冯藤卓问他。

    博克明冷漠地坐进沙发里,对于眼前果盘里的东西,他显得相当淡漠。“拿到私章了?”

    “没有。”冯藤卓摇头。“我们还需要继续调查。”

    “不是很清楚谁偷的私章了,她不肯交出来?”博克明问。

    “我们用自己的方法解决,自己调查私章,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冯藤卓说。

    “我们自己调查?还真是麻烦事,这事始终与李小姐扯着关系。”郭源搔头皮。

    “首领,这个时候了,没有什么事比吉莫极更紧急了。”郭娉担心吉莫极。

    “她不愿意交出来,再逼也是没有用的。”冯藤卓耐心地说:“而且,她的手筋都在我们这里了,我们怎么跟人家说?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

    众人语塞,气氛一时尴尬。

    “先把吉莫极的消息打探出来再商议,等天亮了我就去找墨智机,把情况落实了,我们再做下一步考虑。”冯藤卓起身:“大家都去休息吧,随时待命。”

    疲惫地回到房间,冯腾卓坐进沙发里,他眼睛里布满那条鲜红的手筋,它像网格一样,把自己的思维彻底覆盖。

    麝月躺在床上看一本杂志,她抬头看着冯腾卓,口气冷淡地说:“坐到天亮?”

    冯腾卓坐在单人沙发里说:“说不定一早要走,不睡了。”

    “你也有失策的时候。”麝月讥讽他:“失策契约、失策博克明会离开据点。”

    冯腾卓笑笑:“都怪我好了。”

    “李若融让你无法入睡了?”麝月说:“是不是看到手筋的时候,你几乎能同时感觉她被割断手筋的瞬间?从灵魂开始的疼痛。”

    冯腾卓点头:“我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麝月淡淡道:“博克明怎么下的去手?不是已经把照片放在钱包里了吗?”

    冯腾卓摇头无奈,不知如何作答。

    “预言师不是通常预感都很强烈吗?怎么没有料到会受到博克明地攻击?”麝月看着杂志漫不经心地说

    “她能那么轻易从墨智机那里偷到他的私章,却没有逃过博克明地攻击?”冯藤卓想起麝月曾经在客厅里说过,她只是看过一次李若融的照片,就觉得这个女孩非比寻常:“我怎么忘记了呢?她是预言师,对于某些事情会有预感的。所以,我打电话约她的时候,她犹豫了,她似乎是提前感知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她还是来赴约了。”

    “是不是越是喜欢的人下手越是重?”麝月眨眼轻描淡写地说。

    冯藤卓知她又在讽刺自己,笑笑不做计较。他问麝月:“如果我要禁锢博克明不干预这件事,你是不是可以帮我看住他?”

    麝月连眼皮都没有抬,只冷漠地说:“和我没关系,我对你的契约没兴趣。我不是你组织的成员,不是你的跟班,不是你的这个不是你的那个,所以,不要对我提那么多要求,也不要指望我会答应你任何要求。”

    “是我要求过分了。”冯藤卓笑:“对了,你对解谜有兴趣吗?”

    麝月挑眉毛:“你有完没完?”

    “只是休闲游戏,我怕你太闷了。”冯藤卓赔笑。

    “说。”麝月放下杂志:“不过就算我知道答案我也不会告诉你,你不要指望利用我来给你找线索,成为你赚钱的工具。”

    “是关于范篱的一首预言诗。因为一直在忙,所以就搁置了。最近要忙吉莫极的事肯定也没有时间细想,所以我想让你听听。“冯藤卓诚恳地说:“具体内容如下:是谁太残忍夺取了你的笑容?忘记陨落街的教训是你犯下最严重的过错,角落里也无法藏匿恶毒绽放的轨迹,失去所有是必然的趋势,而失去只是最轻地惩罚。所有挣扎都是徒劳,化解是梦的部分与现实无关,你最后一口气都会向着伤害张开怀抱,歇斯底里惨叫会每天在你脑海回响。你的世界没有幸福,即使有也是假象。或许会有一场瑞雪,用你的血液和它作对比,用你的血液将它融化,绽放最后无望的果实,谁采摘到,都会不断哭泣。可是,千万不要哭泣,因为眼泪是认输的标志。”

    麝月仔细听了,拿笔在杂志上重新写了一遍:“这首诗将叙事、感想融合在了一起,你解了多少?”

    “具体说,这里面的事件基本已经都发生过了,但是,那个结果还是让我感觉非常糟糕。”当下,冯腾卓把发生在范篱身上的事情详细同麝月说了。

    “怪不得这个人看上去闷闷的。”麝月和范篱并不熟悉,对于他的印象只限最近看到的几眼,而且范篱老不讲话,她有时候根本没在意过。“你说你怎么老找怪人当手下,我对你手下的事情没有兴趣,你少利用我。”

    冯藤卓看着她在杂志上画笔划笑:“不强求你的。”

    “恩。”麝月托着下巴看杂志。“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消失了吗?”

    冯藤卓看一眼挂钟,不知不觉已经八点多了,说话竟然都没发觉外面天已经大亮。他起身,换了套衣服,出了睡房。

    麝月在冯腾卓离开以后就起床了。她出房间的时候,冯藤卓已经约了墨智机九点半在风行广场碰头。茶几上果盘里的手筋已然不见,血迹已干,在果盘底部留下清晰的印记。

    客厅里无人,郭娉正在厨房忙碌早饭。麝月打个哈欠,然后去敲中间博克明的房门。

    博克明不快地打开房门,睡眼惺忪:“什么事?”

    “睡醒了没?我要逛街买东西。”麝月淡定地无视他的不爽。

    “找别人。”博克明一口回绝。

    “我只认识你,你希望我找谁?”麝月冷看他一眼,几乎是拿鼻孔对着他了。

    博克明说:“这里很多人可以陪你,你干嘛非赖上我?”

5、秋桐大道(3)

    “别说让你的首领陪我,你知道的,他没有空。其他人就更不要讲了,我又跟他们不熟悉。”麝月转身往门外走:“还有,不要想办法在半路企图或者试着把我弄丢。一、我是路茫,二、如果我迷路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回到这里。”

    “等等、等等。”博克明拉住她:“你总得让我刷牙洗脸吧?”

    麝月点头:“客厅等你。”

    “女人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麻烦的动物。”博克明恨恨地说。

    麝月挑眉毛少有露出笑容:“所以才会有男人这种生物来解决麻烦,否则要男人做什么?”

    两个人出公寓的时间是三个小时以后,因为麝月想起来想化妆。

    出了大厦,两个人漫无目的走了五分钟,到了大马路上,麝月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她和司机说去敏德泰酒楼。

    “为什么去敏德泰酒楼?”博克明皱眉,他知道,那是董家三兄弟的地盘。

    “你知道为什么的。”麝月淡定回答。

    “随便闯入别人的地盘是很危险地举措。”博克明示意司机停车。

    麝月却让司机继续开:“别紧张,大白天的,又是正常在大马路上走,他们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我去只是想看看瑞雪的样子。”

    “你真无聊,夏天哪里来的雪?”博克明说。

    麝月却说:“现在还有人造雪呢,一年四季都能下。”

    车子在敏德泰酒楼门口停下,两人进入酒店。中午时分,吃饭的人特别多,接待台前已经排起长队,一时半会还没有空位置。

    麝月拿了号,他们前面有十一桌,得等一段时间。她看博克明一脸不快,无视之,用一种让人极为不爽的口气说:“我请客好了,不用你掏腰包的。”

    博克明恨恨道:“我、请。”

    麝月耸肩膀,坐到一边的沙发上休息等叫好。看着博克明一副心不在焉没心思等的样子,麝月淡然地说:“坐会,叫号的,很快就到我们的,里面好大的。”

    博克明坐到她旁边问:“这里的点心虽然出名但是比它出名的地方多了去了,为什么非选这里?”

    “玩。”麝月起身,看着餐厅里面。敏德泰酒楼一共有上中下三层,每层楼面基本在三四百平米左右。该餐厅主打菜色会随着四季变化而有所改变,早中午主要提供面食和点心,晚上则提供酒宴服务。麝月和博克明身处二层,此刻餐厅里的位置全部坐满,连包房也是座无虚席。麝月视线所看的范围,正是董武一家的位置。大概是因为包房没了位置,这家人就在外堂吃中饭。“那个穿裙子的女孩是不是董芮?”麝月指着远处一桌人说。

    “是。”博克明简单回答,让麝月不要拿手点人家,以防引起对方主意。

    麝月看了一会,点头道:“明白了。”

    博克明坐回沙发里问:“你知道他们一家人会来这里吃饭?哪来的消息?”

    “网络。”麝月说:“这家酒楼有专门的独立网站,酒楼介绍历史栏里介绍都写得很清楚了。另外,他们介绍说董武一家每个月的十二号都会抽空来这家酒楼吃中饭。因为酒楼历史就是以提供中午盒饭而开始的,十二号又是开张的日子,以此为纪念。同时每个月来一次还可以视察生意,又可以检验菜色味道。”

    “看他们吃饭就知道面和心不和了,吃个饭,每个人都坐得离开八尺远。”博克明讽刺道。

    “你看的还真仔细哈。”麝月继续看餐厅里面这一桌人。

    “你看什么?”博克明突然对着沙发对面一个男人说,因为这个男人盯着麝月看了不下一刻钟。

    男人嘟囔着收回眼神,拿了本杂志遮住自己的脸。

    “你身边的女孩子太漂亮了,自然有很多人要看。”一名中年妇女手里拿着等位置的号码牌笑说。

    博克明看一眼麝月,她眼睛亮得像星辰,鼻子小巧挺拔,皮肤透着薄光,带一点粉色红润,不笑的时候冷傲,笑的时候又有一点小坏。“带你出来简直是给我找麻烦。”博克明看多了,基本无感。

    麝月斜一眼他:“再有人盯着我看,就把他眼睛挖出来。”

    博克明挑眉毛:“收到。”

    “我们还有五个号就到了。”麝月看着手里的纸,小有期待。

    博克明却摸出了刀。

    “你干什么?”麝月被他吓了一跳。

    博克明却冷冷对着那个中年女人说:“你的扮相很老气,孙桐。”

    中年女人笑,并不掩饰:“这样都被你看出来了,你眼睛太毒辣了。也是来办事的?我们还真有缘分。我是来陪我大哥吃饭的。”

    博克明冷冷说:“吃饭扮老女人,你骗谁?”

    “你搞外遇,还是个老女人!”麝月震惊道:“怪不得了。”

    “这个女人是乔装的你没看出来?”博克明没好气道:“怪不得什么呀?不吃了,回家。”

    孙桐却看着麝月,啧啧道:“这个女人真好看。”

    “谢谢夸奖。”麝月不带表情说。

    “离她远点。”博克明看出孙桐墨镜后阴毒的眼睛,拉起麝月立刻离开敏德泰酒楼。

    出了酒楼,麝月抱怨:“肚子饿着呢,都快叫到我的号了。”

    “这个女人很危险,来自于叫暗的组织,不知道她替谁办事。”博克明看一眼敏德泰酒楼:“你出了事,我没有办法向首领交代,你乖乖的,你的三餐我包了。”

    麝月嘟囔着不乐意:“这家饭店很有名的,来了都不能尝一尝,难得的机会。”

    最后两个人还是重新找了一家饭店吃饭,点了一些菜,慢慢坐着吃喝。

    博克明对于麝月执意要去看董芮有些奇怪,于是在饭桌上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麝月饱饱吃下一大碗饭菜,然后才说:“无聊,解预言诗来着。”

    博克明立刻猜到是范篱的预言诗:“首领把范篱的预言诗讲给你听了?”

    麝月点头:“是,说了。”

    “你替他解释完全了?”博克明说。

    “说清楚了,我不是替他解,我只是无聊,玩来着。我的行为和他没有关系,我也没兴趣替他做任何事情。”麝月放下碗筷,漠然道。

    “你玩出什么结果了?”博克明顺着她问。

    “你们原来也基本解释清楚了,我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添加了一些内容。首先,谁太残忍夺取了你的笑容?这个人就是范篱的父亲和他的养母。忘记陨落街的教训一直到即使有也是假象这几句,说的基本上是争夺陨落街升腾宝石事件、海盗船事件。或许会有一场瑞雪一直到因为眼泪是认输的标志,这一段完全是在叙述第36颗唯一眼泪事件。”麝月看着碗沿继续说。

    博克明默默听着。

    麝月说:“瑞雪是个隐喻,即使瑞雪出现结果也是无望,这在预言诗里很明显。那个叫董芮的女孩,名字里有个芮字,如果把瑞雪看作芮雪,只是取了同音字,那么这句很好解释了。在海盗船上,被折磨成重伤流血不止的范篱多少打动了董瑞的心,用这个事件与以前的事件作对比,就可以解释用你的血液和它作对比,用你的血液将它融化,这句话了。虽然血液或者说事件,将瑞雪或者董芮的心融化,但是果实却是无望,这是一个悲哀的结局。”

    “结局会如何?”博客名皱眉问。

    “眼泪在这里可以看作动词,对于整个事件的最后态势,它给出了一个很不乐观的解释。眼泪是认输的标志,就是说,哭了就是后悔,后悔就是认输了,可是认输也没有用这件事情根本不可逆转,无可挽回,哭也没有用。那么既然连哭着后悔也没有用,笑着面对更是无济于事,只是自欺欺人。笑着,依旧要面对问题,不可逃避。这首预言诗里的事件都已经发生过了,它透露的不是单纯的时间事件,而是对于事件发生以后无可挽回结果的无可奈何和悲伤。或者说,这首诗歌为范篱的将来判了一个罪,将范篱禁锢在一个痛苦的状态,让他无法解脱。如果找不到突破口的话,范篱会永远这样痛苦下去。”

    博克明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他还是没有走出来?”

    “走出来也没有走出来。这个伤害不是答案揭晓就可以抚平的。”麝月分析道:“我之所以要看看董芮,也是想要知道,她有没有能力帮范篱脱离现在的苦难。”

    “结果呢?”博克明皱眉问。

    “很难。”麝月摇头:“那个女孩虽然可以缓解范篱的痛苦,但是她的气场不够强大,气势太弱。看他们吃饭无声无息,都不出声,家教肯定很严。”

    “她家里看她很紧,根本不会给机会让她和范篱接触。”博克明说。

    “虽然刚才他们吃饭坐的很远,但是周围的保镖却时刻防护,盯防周围环境很牢,所以,这些都会成为将来的阻碍。”麝月托着脸。

    “换其她人呢?”博克明问。

    麝月依旧摇头:“不行,还非得是董芮不成了。其她人不是瑞雪,没有和范篱一起经历过那些寒冷,无法感同身受。所以,她虽然不是最终的解药,确是很好的缓解剂。”

    “如果我把那个女人弄出来呢?”博克明说。

    “一、两天是没有用的。”麝月放下筷子:“这是一个长久、循序渐进的过程。”

6、风行广场旧咖啡屋

    风行广场的旧咖啡屋,依旧生意清淡少人光顾。之所以把它盘下来,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私人喜好。其实,大家都不爱喝他们家的咖啡,太过苦涩,没有特点,环境糟糕,服务一般。

    窗玻璃上爬满了水珠,有几个人在屋檐下躲雨,把本来就不通透的房间,遮得越加昏暗。

    彼此对坐的两个人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各自怀着目的,作交涉。

    塑胶袋里一条血淋淋的东西被重新塞回公文袋里,免得这个触目惊心的组织物,坏了本来就糟糕透顶的心情。墨智机有点惊讶,一早契约就有完成的部分,等到看到这条长筋,他相信冯藤卓是真下的去手了。

    “忘记冲洗干净给你了。”冯藤卓淡淡地说。

    墨智机笑:“没事,看多了,早已经无感。”

    “需要验证吗?比如dna?”冯藤卓说。

    “我相信你的职业操守。”墨智机转入正题:“好了,想知道什么,我尽可能告诉你。”

    “吉莫极和潘浩云的关系现在处于哪一个阶段?”冯藤卓问。

    “他们已经分手很久了。”墨智机答。

    这个答案冯腾卓早猜到了,他继续问:“吉莫极现在呢?”

    墨智机说:“活着,虽然分手有点痛苦,但是,她还是活着,而且,正在淡忘这段失败的恋情。关于吉莫极和潘浩云后来的相处,我只能用相当失败来形容。两个人相爱容易相处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他们和平分手了。各奔东西,潘浩云还是回到黑色本子,吉莫极去的地方,得等到圆章回到我手里才能告诉你。”

    “她只要安全就好。”冯藤卓看着黄皮公文袋。

    “暂时没人会打扰她,我也不会派人骚扰她。”墨智机笑:“我只要圆章,其它事情我不管。”

    “圆章我一定会找到的。”冯藤卓想,你都知道章在谁手里了,还拖我下水,你安的什么心。

    “不要怪她把吉莫极弄丢了。她已尽力,但是,那毕竟不是她能控制的范围。”墨智机把冷了的咖啡推开,起身道:“先告辞了,拿到章通知我,你的时间不多了。”

    冯藤卓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里,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他没有时间仔细去想。现在,他知道吉莫极还很安全,在允许的时间范围内,他的精力应该放在寻找印章上。他从口袋里拿出照片,整个章结构呈圆柱型,直径在5厘米左右,高8厘米,通体黑亮,无瑕疵,章体雕刻着竹节的图案,工匠的手艺相当精湛,甚至连叶筋也表现的相当到位。黑鲨玉是上好的海玉石,价格一直持高不下,如果墨智机是因为他的昂贵价格而执意找到它,倒也可以理解。可是,为了这个印章要跟李若融的关系搞到这个地步,似乎太讲不过去了。看来有必要先调查一下这枚印章的底细了。

    想到这些,他立刻驱车,前往一家熟悉的古玩商店。

    商店老板和冯腾卓已经有十多年的交情,中午时段生意冷清,他泡了好茶迎接冯藤卓。

    冯藤卓开门见山,把照片递给古玩店宋老板,请他替自己瞧瞧这枚印章的来历。

    送老板拿着放大镜自己看照片,一边啧啧称赞:“这可是上好的黑鲨玉,市价高的不得了,怎么你改玩古玩了。不过这章肯定已经刻好名字了,有点跌价。”

    “您怎么知道?”冯藤卓笑。

    “你看,底部有些红色,那不是印泥嘛。”宋老板用放大镜点着照片:“你找它还不如找块原石自己玩,何必拿人家用过的。”

    “朋友托着帮忙找的,说是家传的。”冯藤卓笑:“另外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我明白,我什么也没有看过。”宋老板诡笑:“不过说到黑鲨玉还真是叫人喜欢,他可是滂沱海里最稀有的宝石之一,难以采摘,可遇不可求。”

    “最近市面上有没有类似的玉石出现过?”冯腾卓问。

    “最近?近几年都没见过黑鲨玉了。”宋老板重新拿起照片自己观测:“稍等,你这块不是黑鲨玉。”说完,起身,跑去拿另一只带光照的放大镜,回来又仔细看。

    “白鲨玉?”冯藤卓开玩笑。

    宋老板关上放大镜,面色难看地说:“这块玉是不是黑色本子的?”

    “有什么问题吗?”冯藤卓问。

    “你仔细看这枚印章的石质纹路,它不是全黑的。虽然雕刻了竹节图案,但是,仔细看,竹节上有非常淡的纹路,用光照上去稍微能明显一些。你看这里……叶片纹路……枝干……都有”宋老板打开放大镜的灯,照着给冯藤卓看。这张照片的清晰度很高,在一些光的照射下,的确可以看到一些灰白的、呈纺锤状的纹路线。“黑鲨玉没有纹路的,是纯黑,这个肯定不是黑鲨玉,这是定关圆章,是一个组织的私有章。”

    “黑色本子?”冯藤卓看着照片问。

    “不是,是一个关于移居的组织。”宋老板去后面书架翻出一本小册子,翻到三十一页给冯藤卓看:“诺,一样的。黑色,圆形,竹雕刻,石质纹路放大图片,纺锤体的。”

    冯藤卓拿来看了,果然一样。

    宋老板继续说:“这种石头不是稀有玉石,也没有玉的质地。它是一种合成人造石,这个纹路是它的标志。市面上没有卖的,这个是专门的制石店定制的,由客人自己点好需要样式特性,集中石质合成制造的,至于具体用哪种石头,客人完全可以要求保密或者带走原始资料。”

    “它并不值钱?”冯藤卓仔细听。

    “对,不值钱。值钱的是那些天然形成的古玉,不是这种合成的石头。”宋老板话锋一转继续说:“这个石头它的名气不在于质地,而在于,它的那个机构。”宋老板把册子合上,封面赫然出现于冯藤卓眼前枫乘穗市移居申请表。

    “你打算移居?”冯藤卓听说过枫乘穗市,它的方位离开s城非常遥远,很少有人提到。枫乘穗市极少允许外迁居民入内,一年里只对外释放三百张内迁申请卡,还要按照枫乘穗市本年的城市治安、就业率等等统计,决定允许这三百个名额的百分之几成为该城市的居民,通常不过超过百分之十五。

    “几年前倒是想过,那张申请卡已经过期了,当年可是花了高价弄来的。结果,也没去成。当时想把女儿弄过去的,结果,她认识了小陈,就是我现在的女婿,呵呵,这卡也就作废了。”宋老板笑:“因为当时关于这本册子的假章盛行,所以,这本册子里不但有防伪磁,还有明确的印章识别图片,纹路细分图都是高清印在册子上的,连印泥也需要特制的,反正搞得很复杂,就是为了防止假冒。”

    冯藤卓打开申请卡,实际它是一本手册,除封面封地外,内有六页。手册封面封底用了清淡得紫色底纹,底纹上有淡淡的紫鹃花图案,中间印着烫金的“枫乘穗市移居申请书”几个字,封底则是一张地图,应该是枫乘穗市的。

    打开手册,第一页是目录,雅黑字体。第二页是照片栏和审核项。需要贴2中照片,一张报名照,一张生活照。照片栏下方是审核栏,一共有三十个小圆圈组成,每个圆圈里写着一种植物,这本册子里有八个圆圈已经盖了不同名字的圆章。第三页是简洁,大致说了枫乘穗市是一个经济发达,治安良好,且居民素质如何如何高的地方,反正就是要把这个城市捧得比谁都高就是了。第四、五、六页是条款,密密麻麻有一百多条,冯藤卓扫了一遍,都是向着枫乘穗市的,很少顾及到迁移人的利益,最下方还需申请人签名、盖章、按手印,搞得像卖身契。第七、八页就是印章识别图片,高清,详细叙述真章假章区别,对于手册质地、印章纹路、印泥选材一一详解。说实在的,写的再明确,真有假的出现,让普通人辨别,依旧是很难识别。第九页则是一张附表,需填写申请人详细信息,姓名、性别、家庭背景、身份证件号码等等,需再贴一张报名照、申请人签名、盖章、按手印。最下方还有一条长方形条形码,正是宋老板提的,防伪确认磁条。第十页则是一样类似于城市规章附表,简单说了一些进入该是需要注意的事项和规章制度。

    冯藤卓合上手册,看的眼睛都觉得疼,他问:“进入这座枫乘穗市,需要三十个人一一通过?这么负责?”

    “对,手握申请卡的人,只有凭借敲满三十个人的卡,才能参与枫乘穗市人员移居选取的竞争,少一个人的章都不可以。”宋老板解释说:“这力气活,是由一个叫做枫乘穗组织发起的,当然,他们还有其它地区的迁徙内容,有好多城市可供选择。只是枫乘穗市的办理最复杂,最难以办下来,所以就以它为名义。同时这三十个人中,大概有二十八个人来自于枫乘穗市,所以组织以此为名也算合理。”

    “三十个人都要审批到位,工作量还蛮大的,他们审批的内容都不一样咯?”冯藤卓说。

    “说穿了,他们哪可能三十个人天天抱着章干等我们这些申请的人,无非有个团队替他们看文件进行审核,说不定章也是替他们敲的,他们无非是挂个名。”宋老板继续说:“如果想申请枫乘穗组织,光想拿到这张申请卡,就需要通过其中十五个人的同意,需要交大量个人资料给他们,当然,如果卡下来,说明第一道关卡已过,卡到手里的时候,前三个章是敲好的。接着,需要按照他们的要求,继续提供相关个人资料,其中包括所有产业,家人资料,直系亲属产业证明等等,繁复得很,这些材料全部都会归纳到他们手里,他们再慢慢审批,敲章。”

    “也就三百张开,就算章都敲了,还有过百分之十五的关口。”冯藤卓觉得,这真是个巨能装b的城市。

    “对,按照综合实力,再次审核各项资料挑选。”宋老板眼力现出诡笑:“不过,有些事,也可以走捷径的,钱能办的事,都不叫事。”

    冯藤卓笑,心领神会。

    宋老板拿起冯腾卓的照片继续说:“所以,我一看到照片上的纹路就晓得是谁的章了。你看,这枚章上雕刻的是竹子,盖章圆圈里画竹子的名字上敲的不是墨智机又是谁?”

    冯藤卓再次看手册,竹圆圈里的确盖了章,名字再熟悉不过了墨智机。“如果这枚章是他的,那么他丢了私章企不是很麻烦?”

    “不麻烦。”宋老板轻松地说:“这册子早过期了,我看过最新一期的,那册子有a4纸那么大,有一百多页,按印的地方,每个章都有吃饭的小碗大,而且是椭圆形的,里面的图案是地图,每页只能按六个,真是吃饱撑着不拿纸当纸了。”

    “这章会不会让他上交他没交,现在枫乘穗组织要了,他不好交代?”冯藤卓问。

    “他是黑色本子的首领,真弄丢了谁敢说他。再说了,这章六年前就不能用了,六年前不收,现在收有什么用。而且这是明显的私章,之所以印三十个人的章,是要这三十个人担责任,说明是他们本人同意的,不是组织的问题,出了事,找他们,让组织脱离责任。”宋老板哈哈笑:“你懂的。”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墨智机怎么会和枫乘穗组织有联系,还和他们搞移民?”冯藤卓说。

    “你知道进入枫乘穗市是什么价格?”宋老板神秘地说:“光搞到这张张申请卡就花了我一百万美金,这还是托了好多熟人才弄到的,敲一个章上去又是一百万的价。听说,真要被选入枫乘穗市,还得花一大笔钱。”

    “只是按一个印章就有几百万美金入账,果然,参加这个组合很合算。”冯藤卓笑:“枫乘穗组织找到墨智机,也是看中他在这里的地位和人脉。他遍布城市的手下人完全可以帮枫乘穗组织把36区申请人的背景搞得清清楚楚。”

    “对啦。我当时是卖了铺子还卖了十多件藏品才凑的钱,结果,浪费了。”宋老板对过去还蛮洒脱的。

    “你当时是去哪里敲章的?”冯藤卓问:“36区?”

    “不是,在s城的移居管理大楼,很正宗的。”宋老板又想到件事,说:“我记得墨智机只替他们办了一年,就不办了。因为枫乘穗不办理36区的业务,另外s城的名额也要分出百分之五十给其它城市,就是说,原来s城是有百分之三十名额的,所以,墨智机觉得利益太少后来就没有和他们继续合作。枫乘穗另外找了其它组织合作经营也搬离了移居管理大楼,整个移居价格也下来点,全部加起来大概只需要七百万美金。这是我一个在移居大楼工作的朋友告诉我的,消息绝对可靠。墨智机这章掉了其实也没大用处,看到他的名字,还有人敢用,还不快点丢掉,少惹事为妙。”

    冯藤卓点头赞同:“这章肯定是废了,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章到底有什么用处了,害我好找。”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个多小时,冯藤卓才离开。

    离开古玩商店,冯藤卓没有马上回家,他驱车,前往那幢被盗的房子,他要实地考察一番,看看这枚印章究竟是如何被盗的。

7、竟然是你

    我不会钢琴,它在我的眼里,只是器乐,会不会出声,我无需知;我不会油彩,它在我的眼里,只是画具,会不会美丽,我无需知;反正答案已经揭晓,再加多少言语,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反正菜色已经煮好,再加到少调味,也改变不了我的口味。

    这时天空还在下雨,一直没停过的雨,持续在夏天的尾部,持续在秋天的首要位置。

    旅馆里的空气不好,空调打湿了空气,空气打湿了心情,很糟糕。

    这一个星期里,几乎查遍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问遍了几乎每一个可能进入的服务员、经理及相关人员,这是第几次自己这样仔细查看一间人人可以出入的房间?李若融记得,是第八次了。她还记得调查的每一拨曾经出入过这里的住客的详细信息,可都一无所获,失望透顶。

    李若融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究竟掉到哪里去了呢?这样一件小东西,掉到哪里,都是大海捞针。手痛得厉害,头也跟着一起发作地痛,李若融翻身继续想,那些人自己已经仔细调查过了,甚至盯梢跟踪也用上了,他们没有任何值得自己怀疑的地方,太正常了。再说,那枚章并不值钱,他们拿了去也换不来钱,更何况还是一枚刻了姓名的章。李若融想了很久,最后撑不住头痛睡了过去。

    一阵门铃声把她从深度睡眠中拉了出来,在极度疲倦中厌烦地睁开眼,摸着黑去开门。“请勿打扰的挂牌没有看见吗?”

    那个人没有回答,伸手先搭在李若融的额头。

    李若融触电一样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感觉太熟悉了。她起身想去窗子的地方,但是,房间里的灯亮了,她只能生硬地停住步子。回身,还要故作轻松地微笑:“你还真有空啊,找我有事吗?”

    墨智机的外套和头发上盖了一层薄薄的雨水,他走进来,关了门。“空调开太大了,你也不冷?”

    不冷怎么让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李若融看一眼,笑:“大概我进来的时候没注意。”

    “忙的连自己发烧也没有注意?”墨智机拿起电话,拨了服务台,让他们拿些退烧药上来,然后拿了水壶烧水。插好电,看到李若融还是很紧张的站在那里笑着命令:“躺好。”

    “有何贵干?”李若融退后一步说。

    墨智机笑道:“跟你一起欣赏李小姐的手筋,看上去还蛮发达的。”

    李若融把缠满绷带的手藏到身后,冷脸说:“既然你那么喜欢,就留着做纪念吧。”

    墨智机走到她面前,正色道:“我不跟你开玩笑,章在哪?”

    “我没了手,你也不要想拿到章了。”李若融别过脸,不与他正视。

    墨智机嘲讽她:“你在为谁卖命?谁?原来你还不如一份契约。”

    “无所谓,墨智机先生,你的激将法对我没有效果。”李若融绕开他,去开门,服务员送来了药,同时递了一张纸条给她。李若融藏好纸条,回到房间里。“不如你答应我的要求,我把章还给你。”

    “你说可能吗?交出潘浩云和潘折不算,你还要他们的生意网络,另外还要加上项师傅参与的几个s城的大项目,便宜都让你占尽了,我赚什么?”墨智机看着她:“被你真么一折腾,我损失几个亿不算,还要背个不守信用的罪名,声誉还会受到严重影响,你想把我搞出s城,你说我可能答应你吗?”

    李若融笑:“没办法,谁让最近生意不好做,我36区的生意又都让你搞得不得安生,全线退出呢。”

    “少来,你把生意转到其它城市别以为我不知道。36区的生意不过是明转暗,有部分还再间接转移到其它城市去了,你少给我扯。”墨智机看穿她:“你的小伎俩我不是看不出,你喜欢挑战我的忍耐极限是吗?不要到时候玩崩了,谁都帮不上你的忙。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在36区吗?”

    李若融看着墨智机的眼睛说:“你如果想和绝的人对着干我也没有意见。”

    “绝保得了你弟弟,就保不了你,朱锦德没有办法同事保你们两个人。”水开了,墨智机起身倒水:“对了,你说,那条筋算礼物吗?是你的礼物还是我的礼物呢?”看着李若融逃避自己的眼光,他把水递上去。

    然后,李若融就被烫到了,嘴唇是很薄的组织,滚烫的开水烫得她几乎落下眼泪。她把嘴唇按在手背上,用牙齿咬自己的皮肉,要自己清醒。

    “何必呢。”墨智机收起犀利的眼神,带着点无奈。“你不明白吗?我希望你躲开这份契约,我希望这份契约对你有威慑力,我希望你不要参与在这件事里。我不想与你为敌,你就不能安静地呆在s城?我不要你的手,我要你不要把自己总是放置在危险的地方?”

    “契约已经起效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李若融说,她的手真的很痛,痛过了所有的肌肉组织,痛过了所有感官,那是没有止境的痛,是伤口对她最大地抗议。

    墨智机皱眉看着她苍白的脸:“契约内容规定,如果一个星期找不到吉莫极,我就动吉莫极动手。所以,你如果不交出私章,冯腾卓也会找你要的,到时候你还是要给他。所以,你对我提的无理的要求,拖延时间的伎俩,都没有用。我知道你是在为谁拖延时间吉莫极。”

    李若融跌坐到床上,手心里的纸几乎要给汗湿透。

    华灯初上,黑夜来临。

    冯腾卓很晚才回到据点,这几天奔波让他觉得疲累,但也收获不少。吃过晚饭,大家各自忙碌,他把费、郭源和博克明叫到客厅,然后让阿克鲁放李若融出别墅的录像。

    冯藤卓看着电视屏幕,点着几个点说:“这几天我对失窃的别墅做了几次实地调查,有几个问题我觉得很奇怪,想请大家一起看一看。首先,是监控系统,这片别墅区以监控系统发达而闻名,房子四周安有摄像头,别墅区花园、河边各个定点都安装有摄像头,可以说这个地方摄像头林立,连只苍蝇都能拍摄的一清二楚,如果想进去偷东西,没点技术含量还真的很难。所以我很奇怪,李若融既然想去偷墨智机的私章,肯定对章的安放地点做过详细调查,既然如此,有多少监控设备将会对准她必然也已调出明确。可是,你们看她出入,几乎是大大方方的,一点遮挡措施都不做,感觉就是故意让摄像头拍到自己。”

    费补充道:“我昨天晚上进去试过了,我才在里面闲逛了五分钟,就有安保上来询问,防护措施一流。摄像头我也看了,像张网一样,别说是后门出,就是挖条地道出去,他们都可能知道。后来破坏了他们几个摄像设备,才混进墨智机的别墅。房间里也布控了超多的监控设备,搞得我好烦,不过都仔细查了,可能时间过得太久,并没发现什么证据。”

    “那间别墅墨智机根本平时不去,很少有人知道他在那里有住所,所以也没有安排保镖。”博克明看着屏幕冷漠地说:“房子虽然装修得不错,家具设施齐全,其实等于空关。”

    冯藤卓知道博克明一定闲不住会去调查,没想到他行动也很迅速。笑道:“所以,如此轻易就让摄像头拍摄到自己的脸,只有一个可能,她故意的。”

    “为什么?”郭源奇怪。

    “具体还不清楚,但是,她的行为肯定有目的性。”冯藤卓暂时也给不了答案。“另外我对这枚章的来历也做了一番调查。这枚章是一个叫做枫乘穗组织在s城进行移民活动提供的移民申请卡的一个环节部分,章是其中的确认项目,卡和章现在都已经过期,”当下把古董店听来的情况一一说了。

    “一枚过期私章,她拿私章有什么用?”郭源不解:“听您这么说,她拿那个东西一点用都没有。如果没用,墨智机干嘛那么紧张?好搞啊!”

    “我有个怀疑。”冯藤卓问电脑后的阿克鲁:“替我查的如何?”

    “好了。”阿克鲁一边按键盘,一边说:“录像带我检查过了,的确被人动了手脚,这一段的录制时间不是案发当天,是案发三天以后。有人擦掉了案发当天的录像,然后把这段动过手脚的录像补充进去,并且打上了案发当天的时间。”

    冯藤卓说:“你的意思是说,李若融偷章的时候,实际上,章已经被偷掉三天了。”

    阿克鲁肯定点头:“是的。”

    “可以恢复删除这天的片段吗?”博克明问。

    阿克鲁在电脑后面犹豫了一下,说:“不能全部恢复,但是我大概恢复了个影子,像……像一个人。”

    费问道:“谁?”

    “吉莫极。”冯腾卓没等阿克鲁说,已经回答。

    这个消息想个**,在新的据点里爆炸。

    郭娉从厨房跑出来,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说什么,吉莫极?为什么她要去偷墨智机的章?这个举动太莫名其妙了。您不是想推卸李若融的责任而这么说的吧?”

    “是真的,我可以证明。”阿克鲁说:“我和费今天一个下午都在那里做调查。我们调阅案发当天所有的摄像记录,只有这卷录像带上有吉莫极的影像,她肯定是避开了所有监控设备,唯独没有发觉这架暗藏在灯罩里的摄像头。而补充进去的李若融的影像,的确是从三天以后的录像带上剪辑上去的,这卷母带我们也已经获得了。李若融用了和吉莫极一样的手法,避开其它摄像设备,独独让灯罩里的摄像头拍到自己,然后删除吉莫极的这段,放上自己的。再把原来母带录制的擦除,补充没有人出入的部分。”

    “哎呀,她的手……”郭源惊叫:“我们可把她冤枉厉害了。”

    “李若融真么做,就是为了替吉莫极掩盖她做过的事,她是想维护吉莫极。”冯藤卓说:“因为她答应过我,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尽可能照顾吉莫极。”

    “可是,吉莫极为什么要偷人家的私章呢?”费不解。

    冯藤卓却看到另外的问题:“现在不是担心她为什么偷私章的问题,现在问题是,这枚章到底在哪里。如果在吉莫极那,李若融一定早就把它搞到手还给墨智机了,到我们签署契约,李若融都没有说出章的事,那么可以肯定,这枚章很可能不在吉莫极手里,并且这枚章的意义绝对不止私人印章这般简单。”

    郭源说:“吉莫极在墨智机的势力范围内,李若融可能考虑到吉莫极的安全所以不敢把真正偷章的人说出来吧?”

    “这是一个可能性,”冯腾卓点头:“另外很可能章不在吉莫极手里,如果让墨智机知道的话,就很难保住吉莫极了。”

    范篱同情李若融说:“对于吉莫极的具体情况,她连首领都没有说,她是真心想保护吉莫极,她对我们一直都很好。”

    冯滕卓点头:“明天我再去找她一次,坦诚我们知道的,看她能不能给我们一些线索。如果实在不行,我们想要找章,也只有从章本身出发了。”

    “怕只怕章不知道在哪里,才是麻烦事。”博克明冷冷所。“墨智机这样急着找章,还给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限制,肯定是急得不行。”

    他的话让众人好一阵沉默郁闷。

    郁闷半天也没下文,时间却已是十二点,冯藤卓让大家去休息,干想无用,休息好了明天继续调查。

    众人散了去,唯有麝月还在一张单人沙发里看电视。她对于谁的事都没有兴趣,也不做参与。

    “谢谢。”冯藤卓对沙发里的麝月说。

    麝月懒得理他,换张沙发继续看电视。

    冯藤卓笑道:“如果不是你前天早晨对我说,李若融看上去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我也不会想到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让摄像设备如此轻易拍摄到自己的脸,所以我才会让阿克鲁和费再做调查,才有这些发现。”

    麝月关掉电视去房间睡觉,她不想和冯腾卓有交集,她怕一有交集就出麻烦。

9、烦闷(1)

    什么时候外面开始下雨的?谁都没注意,只是偶尔听到的一声,乱了思绪。也许出一会太阳心情会好一点,这阴沉湿漉的天气,终究还是抵挡不了烦扰侵袭。

    烦。

    点一只烟,用最快速的方法抽完。博克明把烟壳扔出窗外,雨不失时机地窜入玻璃窗,打在脸上,很烦,想找个方法绕行,却无能为力。

    阿克鲁把车停在酒店门口,放大家下车。

    冯藤卓走进酒店,直接找12-9的客人,但被告知,客人已经退房两个小时了。他干脆把12-9房间定了下来。

    12-9的房间已经收拾干净,因为不是旺季,所以酒店生意相对清淡。这间房和其他普通标房并无区别,唯一让他非要入住的原因,便是这里曾经是吉莫极待过的地方,是李若融两个小时以前停留过的地方。

    博克明快速把套房搜索一番,并无不妥。这间房间已被打扫无数次,又怎会留下什么证据给他们呢。

    冯藤卓坐在沙发里,看着烧水的壶发呆,只字片语的线索,不知道李若融有没有找到突破的缝隙?

    阿克鲁停完成车回来。他在床上坐定,打开随身电脑一番搜索,抬头皱眉说:“老大,这里的监控录像独独少了吉莫极入住的那一天。一直到第二天3点以后才恢复。”

    “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他来过。”冯藤卓喝口热茶说。“章肯定是这里被拿走的,但是,过去那么久远的时间,留给我们的线索几乎没有了。”

    “那个女人的资料也被删除了。”阿克鲁气道:“那个做服务的女人资料也没有了。”

    “不光是那个女人,整个和当时有可能关联的人物应该都已经被遣散了。”冯藤卓笑:“阿克鲁,我让你查的东西查到没有?”

    “查了,这家酒店的所有资料我都copy来了。这家“家瞬酒店”是由一个叫李家瞬的人开的,独立经营有三十余年,在这里也算小有名气。最近酒店人员调动很频繁,好几个岗位都有人员大批调动的情况。但是这些被调动人员的资料都已被销毁,没办法找到了。”阿克鲁说。

    “这家酒店最近有大笔资金进入吗?”冯藤卓问。

    “没有。账目很清晰,没有大批资金流动。”阿克鲁答。

    冯藤卓想了一下说:“看一下,他们的账目,吉莫极入住以后的一段时间,是不是入住率有所提高,他们的进出货品是不是比平日里便宜许多?”

    “便宜了很多呢。”阿克鲁看着电脑说:“进货便宜了一半多,入住率提高了三成。”

    “这些如果折合成钱的话是个大人情。”冯藤卓点头明白道:“把钱折合成具体名目作为人情,在要求酒店解雇几个员工,彻底删除他们的资料也不算很难办的事。”

    “要不要调查一下老板和谁有那么好的交情?”阿克鲁问。

    冯藤卓看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博克明:“不用了,既然对方想隐蔽自己的行踪,这种事不需要亲自出面的。现在我们先要知道的一件事,为什么李若融没有收买成功那个女服务员,她也在一个小时以前辞职了,无任何消息可查,其它服务人员那里也没有关于她的线索提供。”

    “如果不想给李若融线索,完全可以溜之大吉。但是,她最后还是塞了一张纸给李若融,这个举动是不是太多余了?”博克明说。

    “假设它是一个暗示,这张纸片一角究竟想回答哪个问题呢?”冯藤卓拿出一张白纸和一只笔:“不如我们来做问答游戏吧,看看究竟有哪个答案和这张纸片有关联。”

    “我先问,吉莫极入住的当天晚上,她的周围住了些什么人?”阿克鲁看一眼自己的电脑,笑:“这个问题还是我自己回答吧,一边是情侣、一边是夫妻、对门是对老夫夫妇。上下层楼面则空着,生意清淡。”

    “当晚吉莫极房间附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物出现?”博克明问。

    冯藤卓接着问:“有没有人特别打听过12-9房间的事?”

    阿克鲁问:“已经辞职的打扫房间的服务员,她在打扫的时候,有没有捡到什么特殊物件?或者,看到写有特殊物件的纸张?”

    冯藤卓点头,把问题总结了一下:“12-9房间唯独失去吉莫极入住二十四小时内的情况,包括大厅和外围走廊。很明显,这个人几乎和吉莫极同时进入,并且,在吉莫极的门口做过很多次勘察。否则,他绝对不会把所有摄像资料都消除,这说明,他在这个门口来往的相当频繁。所以,他和吉莫极其实在行动上是同步的。”

    “如果他频繁在12-9房间门口出现,那么一定会引起服务员注意。”博克明说:“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卖了个大人情给酒店的老板,让他把所有相关人员更替,并且删除了所有有关资料。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让我们找不出任何头绪。唯独,有一个员工多逗留了几日,或者,当天她和这个人只是有一面之缘,对方几乎把她都忘记了,所以,她不在解聘名单之中。但是,昨天,李若融再次到访,并且无意中接触了这名服务人员,所以,这名服务人员很快也被解雇并且送走了。人家走的那么心肝情愿,估计,解聘合同的赔偿相当到位。”

    “最后一名目击者消失了,临走塞了一张空白纸片给李若融,但凡对方能出的起的钱,李若融出手也不会少。所以,我认为,这个人还是给了李小姐线索,但是,她也答应了对方不泄露消息,所以,她用了一个隐晦的方式表达她看到的情况,这样,就可以同时收两家的钱,而不让彼此知道了。”冯藤卓有点找到头绪了:“表面上看,是服务员要给李小姐一个交代,所以随便塞张空白笔记本的纸,误导她以为上面写了信息,但是纸上是空白的,这样,服务员就没有违背另一个主顾什么都不准写的要求。但是,她也不想放弃李若融的钱,所以,在挑选纸张上,她选择的很精心,给了暗示,收李小姐的钱就不理亏了。”

    “蓝色条纹,难道和人有关联?”博克明说。

    “不错,回头看我们刚才提的一系列问题,可以看出,我们其实想找的无非是经过吉莫极房门口,有可能接触过她房间的人。问题始终是围绕人来进行询问,那么李小姐问的问题,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假设问的是关于人的问题,服务员又给了我们如何提示呢?条纹,而不是空白,我想,她是想告诉我们,她偶尔在门口看到人,是个穿着条纹衣服的人,当然也可能是裤子,但是,条文的裤子似乎是有点太过夸张,也不符合人的视觉习惯。通常扫一眼而过的人,视觉先接触的是身体部位。”

    博克明提道:“条纹虽然普遍,但是,一个场合同时几个人穿的可能性并不大。这家酒店的位置比较偏僻,周围大部分是绿化带。不如我们扩大搜索区域,以酒店为中心,搜索它前后左右几条街当天的情况,看看究竟附近几条街上有几个人穿条纹的衣服。”

    阿克鲁领会,立刻着手侵入网络调取资料。这几条街的监控设备很陈旧而且数量很少,阿克鲁花了几乎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在花坛附近找到一个摄像头,但是画面相当模糊,断断续续,从头看到尾,也没有发现所谓穿条纹衣服的人。

10、烦闷(2)

    “我忽略了。看看酒店这几天里,有没有穿条纹衣服的人?”冯藤卓笑道:“既然她是今天收买的服务员,那么,很可能她还住在这家酒店里,否则,如何起到监视工作呢?”

    “今天给的纸条,很可能服务员今天还看到她了。”博克明说:“难道,她暗示的不是那天的服装,而是今天的?”

    阿克鲁点头笑,把电脑显示屏对着他们:“好像她真的是在暗示今天。看,这里有个条纹女人。”

    显示屏上,在服务台度位置,出现一个穿着斜条纹露肩袖的女人,打扮的很时髦,一头齐腰卷发,似乎正在办理退房手续。

    “这是什么时间的?”冯藤卓问。

    “两个小时以前。”阿克鲁答:“服务台记录叫庄黎,在酒店住了有一个多月了,已经退房。她离开的视频找不到,估计是通过非正常通道离开的。”

    “庄黎?”冯藤卓细想,很陌生的名字,没有听说过。“如果,偷走私章的是这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的盗窃手段还是非常高明的。以吉莫极的身手,要想在她手里拿走件东西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把照片传给费,让他立刻调查一下,看看他们圈子里,有没有什么人可以手段高过他们的。”

    “已经传给费了。”阿克鲁说。

    博克明躺在床上冷道:“吉莫极为什么要偷墨智机的私章,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进入的别墅,是墨智机的产业?”

    “她知道,只是未曾料到临时借用,惹来如此大的麻烦。”冯藤卓昨天一个晚上都在想这件奇怪的事件,现在终于有些头绪:“我怀疑,这个事件是个局。这个人利用了一条过期信息,骗吉莫极偷墨智机的私章,然后又设法偷走吉莫极的章,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我们和黑色本子结梁子。”

    “要解释这些疑问,首先我们得知道吉莫极为什么要去偷墨智机的私章。”博克明说:“不偷公章偷私章,她究竟用以何为?”

    “为了能和潘浩云移居。”冯藤卓答,将自己在古董商点所闻一一详述。“现在很明显了,墨智机的章对黑色本子并无用处,只有对枫乘穗组织的移居申请卡可以起到作用。我怀疑,吉莫极可能搞到了一张移居申请卡,但是,卡并不在她手里,对方一定是谎称缺了一枚黑色本子的章,让她去偷取,所以,她才会冒险去盗窃黑色本子首领的私章。”

    博克明说:“这样说倒是可以解释她为什么偷墨智机的私章了。”

    冯藤卓点头,继续道:“对方给了一个过期信息,并且隐瞒了这个信息的时效,我调查过,知道枫乘穗组织的人并不多,且多以富人居多。这个组织几年前已经和墨智机终止合作了,所以可以肯定,有人给了吉莫极一个虚假信息,引她就范,然后乘机偷走私章。”

    “为了潘浩云?”博克明说。

    冯藤卓点头:“去自由之地,不受黑色本子控制,也许枫乘穗市是个不错的理想之地。”

    “理想越大,失望越大。”博克明冷冷说:“更何况是对着潘浩云那种杂碎。”

    三个人沉默了一阵,这时候需要更多冷静来处理案件,在这些细微的线索里,或许能找出一点点端倪。

    “如果我们推测,横条纸是暗示这个叫做庄黎的女人,会不会这个女人墨智机会认识?”阿克鲁说。

    冯藤卓笑:“就算他认识,也不会告诉我们的,何况,这种监视的事,都可以叫人代劳的。不过,这个女人如果是个惯偷,在36区的范围里,我们该有耳闻,为何会一点印象也没有。难道她是易容的?费那里有消息吗?”

    阿克鲁答:“没有。”

    “把视屏再放一次。”冯藤卓说。

    “是。”阿克鲁重新播放视屏。

    冯藤卓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那是一个瘦小的女人,架着大墨镜,长方遮蔽了大半张脸,她的手很漂亮,细腻白嫩,她在退房的过程里一直用手推脸上的墨镜,显然墨镜太大,一直有滑落的危险。“庄黎在她的衣服里好像垫了东西,你们看肩膀的位置。”冯藤卓手点屏幕,庄黎的肩膀上有一些不自然的小起伏,类似于肩垫。“再看她的背部,也垫了些厚实的东西。还有头发,看上去像一顶假发。很明显,乔装打扮是为了怕被人认出来。”

    “假发,墨镜,加了肩垫,还在背后加了垫子,连身形也想掩盖,这个人在36区应该是该是个熟脸,被人认出的机会很大,否则也不需做这样精心的准备。”博克明说。

    “如果去掉肩垫和背垫,这个女人的身形会更瘦小,你们仔细看看,她是不是很像一个人。”冯藤卓看着屏幕说,心里却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滋味。

    阿克鲁看了会儿,没支声,支吾道:“瘦小的女孩子都差不多的,背影都差不多。”

    博克明也皱起了眉头,如果去掉这些掩饰,这个身影的确是很像一个人,但是,他希望不是。“为了什么?”

    “爱或者恨。”冯藤卓淡然道:“如果这个横条纹叫庄黎的女人是吉莫极,那么,这个案子有好几个环节就解释得通了。”

    “老大,我们调查清楚些,可不要冤枉了小吉。”阿克鲁语无伦次地说:“她怎么会干这种事,她不会给我们惹麻烦的。”阿克鲁的手机在裤子里响起,他急忙接电话,是费的来电。阿克鲁听了电话,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庄黎就是吉莫极,费也认出了她。阿克鲁放下电话:“首领,费说,他肯定是小吉。”

    “让郭娉进入现闲岛找吉莫极。让费去风行广场的咖啡屋附近转转,看能不能守到吉莫极。”冯藤卓说:“我答应墨智机,如果完成契约,就在那里把私章给他。”

    “你认为她想自己和墨智机做交易?”博克明问。

    “如果私章无效,她却不肯及时还给墨智机,她会为了什么?”冯藤卓心里有了答案。

    “她想和墨智机直接对话?”博克明皱眉道:“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险?”

    “找墨智机?她有话跟墨智机讲吗?”阿克鲁说。

    “说来说去,总归是为了那个姓潘的。”博克明说。

    “首领,你说如果她知道我们和墨智机签署了契约,会不会收手?”阿克鲁还抱有一丝希望。

    “契约的内容是,如果找不到章,墨智机就对吉莫极动手。”冯藤卓担心道:“她明知是墨智机的章都不还,那么她更本不会在乎墨智机怎么对付她了。她连李若融都利用了,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我们只有尽力在墨智机之前找到她才是上策。”

    “既然她已经得到墨智机的章了,为什么迟迟不和墨智机谈判?”博克明疑惑:“难道她还担心她的要求墨智机不会答应?她除了要潘浩云之外,还能提出什么要求?”

    冯藤卓想了一下说:“原来小吉只是想得到最后一枚竹章,顺利得到通行证,和潘浩云离开36区。但是当她得到章的时候,事态并不如自己预设的那般简单。她到达那个签署地点的时候,才发现枫乘穗组织早已经搬离移居管理大楼,章拿在手里已经废弃。同时,她也发现她已经无法再和潘浩云联系上了。这个时刻,她却发现这枚章不仅仅是一个确认章那般简单,她立刻想到用章作为交换见到潘浩云的筹码。”

    “可是,她至今并没有接触过墨智机。”阿克鲁不解。

    冯藤卓说:“墨智机的安保系统如此庞杂,也不是她想见就能见到的。而且,墨智机一定是在丢失了章的时刻,立即就下了通杀令,使她更没有时间通过重重安保见到墨智机。所以,她先要把自己保护起来,才能找机会和墨智机谈条件。所以,在闲显岛制造了自己似乎在那里出现过的假象,把他们视线转移,然后她回到原来住过的酒店,抹掉自己入住时的片段,造成章是在这里被偷窃的假象,并且以庄黎的身份长期入住,目的就是等墨智机到来。”话说到这里三个人心里一阵吃惊,因为两个小时以前,墨智机已经从这里离开了。

    “阿克鲁马上查一下,他们离开的时候是几个人?往哪个方向去了?”冯藤卓说。

    阿克鲁马上去监控室调看录像资料。十分钟以后他回来,脸色难看地说:“三个人出去的,往献闲岛的公路方向开的。”

    “继续追踪他们,快去车库。”冯藤卓起身,准备离开,忽然想到一个细节,他立刻拨打了范篱的电话:“阿克鲁发来的照片和视频都看过了嘛?”

    范篱答:“看过了。”

    “好的,你立刻赶往献闲岛上的蓝鹿茸,看看有没有一间房子,然后我再给你指示。”

    “是。”

11、蓝鹿茸

    蓝鹿茸设立于献闲岛边缘区域,在一条品牌林立的商业街中心,以卖情侣装而出名。这条街的两边,被各色有名无名的品牌店占据着,一色的独立门面,落地透明大玻璃窗,几个姿势奇特的模特,或者几只看不出做工的箱包。在街道尽头倒有一家大型商场,听说经常打折,不过范篱不需要跑得那么远,冯藤卓指的那家店,只需走几步便能到达。

    蓝鹿茸在这条街上并不出名,只因为它的广告轰炸效应,强迫着消费者不得不把它接受。不过,它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因为这条街上,大部分的店采用的都是这种软暴力的手段。

    范篱看一眼手表,大概是下午一点钟,街上人流稀少,商店里没顾客没生意。他先在外围观察了一下,店面落地展示窗的地上铺着白色的碎石,上头简单摆了两只旅行箱,阶梯型的陈列台上,则是几瓶新出的香水。透过玻璃窗看店面内部,面积不大,整个店面基本以白色为主,很亮堂,开放式营业方式。左手的墙壁上用当季的衣服做了点缀,下方则是两排开放式的挂衣架,挂满了衣服可供顾客随意挑选。正面顶部凸出的高台摆了将近三十只不同款式颜色的行李箱,似乎是当即的主打产品。店面中央还有一只长方形透明玻璃香水展示柜,三层,每层放一瓶香水,打了闪烁的光,显得华美而诱惑。范篱并未发现冯藤卓说的房子,不知道是拆除了还是已经过期,于是推门而入再做勘察。

    当门打开的时候,一些风铃应声脆响,范篱走了进去,立刻发现自己在外面有一个视觉看不清的地方,就是门边的那面墙壁。因为,它恰好被中央的那座香水展示柜遮挡。那是面涂有浅黄色颜料的墙壁,上面有圆圈纹样墙贴点缀,这面墙壁上挂满了形态、大小各异的木制小屋,少说,也有五六十个,想一件件小鸟屋。

    “先生,有什么需要吗?”店里正在收拾商品的女营业员笑问。

    “这个……”范篱展露笑容指墙壁:“很壮观。”

    店里没有客人,加之范篱帅气逼人,女营业员自然乐得跟他闲聊。“这个是我们今年的主打活动。这些房子的色彩是和我们的服装图案色彩一样的,你看房子窗边站的两个小人,完全就是我们店里服装的款式和色彩。只要买我们这家店里的衣服,都有机会参加这个活动。”

    “买了就能把房子挂上去?”范篱问。

    女营业员热情介绍:“当然是通过抽签形式。只要抽中,我们会送一个和你买的衣服同款式但没有上色的小房子模型给顾客,顾客上完色然后将祝福放入房子里,交给我们,我们就可以挂到墙壁上,年底,我们不但会为这些房子做一个视频展示,同时还有旅行抽奖和送礼品活动。这个送模型小屋活动我们一个月就抽十名,很有意思的。”

    范篱抬头看一眼墙壁,密密麻麻的小房子之中,起码有十几个和冯藤卓给的衣服照片相同。这一堆小屋子,到底哪个是吉莫极和潘浩云的房子呢?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一个一个拆开看,但是,要如何说服营业员让自己动手看呢。范篱收回目光,笑看营业员:“这个活动我听同事说过,的确很特别,所以今天特地来看看。”

    “哈,我们特别做过报纸广告的。”女营业员笑。

    范篱再次抬头看墙壁,他想,如果自己是吉莫极,把章藏在身边是个危险举动,那么把章藏在其中一间小屋子里倒还安全许多。这家店年底才会收起小屋,时间充裕,而且谁会想到,章会在这个地方。现在的问题是,这面墙上有那么多同款式的房子,如果再次来取,要怎么才能快速辨别哪一只小屋子才是自己的那间?晚上来取倒是个好注意,可是范篱记得,门口上写着,这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店。既然如此,任何时间段来取章,都必须在别人的眼皮底下进行,那么只有做一个立刻就能辨别的记号才是上上之策。“紫色斜条纹的房子还真好看。”范篱指一间屋子。

    “那是女孩子的露肩衣,喏,就是这种款式,送给女朋友很适合。”女营业员从衣架取下与房子条文一样的衣服。

    范篱回头看一眼:“不是情侣装?”

    “情侣装男式的就是简单的横条文,当然没有女孩子的花哨罗。”营业员又去翻男款:“不过你真识货,我们这里就是情侣装最出名。”

    范篱想,这里家店的卖点是侣装,吉莫极当时心里都是潘浩云,女人恋爱中会有很多下意识的行为。比如,买吃的想到对方,买衣服想到情侣装,这是一种自然现象,适用于百分之九十女性。吉莫极当时来买衣服,无论她当时和潘浩云关系如何,那种下意识行为一定还存在,就算不送给潘浩云,她潜意识里还是会因为情感问题而买情侣装。所以,墙壁上这些紫色条纹的房子窗户上,画着单人图片的就可以去掉了,衣服既然都买了双份,画的人会延续思维,依旧是双人。

    除掉单人屋,就剩下一半的紫色条文房子,大概七、八个。这七八个里,有三个女生是长发过肩,也可以去掉,因为吉莫极以前的头发很短,这段时间再如何长,也不可能达到过肩的程度。现在剩下五只小房子,如果是按照人物外形画画,那么,潘浩云的样子应该也是和他本人比较接近的,这样,又可以去掉两个画着较长头发男孩子的小房子,因为潘浩云多以短发示人。最后剩下三个小房子,该是哪一个呢?

    “您看这是一套。”女营业员把衣服拿过来。

    范篱看了一下,装出不称心的样子说:“好像,男款的不是特别大气。”

    女营业员点头:“恩,的确,这款是女孩子穿的好看,我再替你找找其他款式。”

    范篱乘女营业员挑选衣服的当回,首先,把自己伸手能拿到一间小房子取下来,手感很轻,做的倒像木头的,其实只是普通硬板纸。轻轻一摇,没有明显撞击感,显然里面除了纸片,再无其它。范篱立刻把这间小房挂回墙壁上。这样,就剩右手上方的两间了。如果动手取下,估计得动用一下梯子,或者其它辅助物品。范篱手指右手较高处一间屋子笑道:“这间紫色条纹的房子画的真好看,这墙壁上这间画的最用心。”

    营业员回头笑:“这间是对中年夫妻画的,心态挺年轻的,否则,也不会到我们这里来买情侣装。”

    “哦,的确心态够年轻的。”范篱点头,这间主人确定,也可排除了。现在就剩右手三十厘米高处的一座小房子了,跳一下就可以取下来,但不能让营业员怀疑。

    “稍等啊,我记得有一件很适合你。”营业员还在耐心找衣服。

    范篱斜站在墙壁下,瞄一眼营业员,见她正背对自己,突然脚尖用力,右手闪电般划过,紫色房子入手,轻轻一声咔哒声,房子里有藏东西。

    “哎呀,我找到了。”女营业员拿着一件蓝色衣服过来。

    “掉下来一间房子。”范篱把房子的底部展现在女营业员眼前。

    “透明胶不太牢,麻烦你帮我贴上去,我去拿透明胶。”女营业员去柜台拿透明胶。

    范篱悄悄把屋顶塞纸片的那个被自己挖大的槽弄得小些,接过透明胶又把房子贴回到墙面上。然后,找了个尺寸偏小的借口,离开了蓝鹿茸。

12、谁记得曾经爱过的每一个恋人

    谁记得曾经爱过的每一个恋人,包括她的衣着、爱好?谁记得曾经爱过的每一个人?包括她每一滴眼泪、每一次微笑?

    前进不对,后退不对;妥协不对,坚持不对,如何才对?

    在夏末的冷雨里,在献闲岛废弃小公园石亭里,只有在这样湿冷的空气里,才能找到一点点剩余的清醒。吉莫极剪掉了原来就不长的头发,现在的头发显得更短了,她穿着单薄的短袖体恤,雨和风打得她忍不住颤抖。

    墨智机面无表情地靠着石柱,手插在口袋里,等对方给自己开条件。为了保证契约,他不能立刻动手。

    “我要见潘浩云,我不要你的契约章。”吉莫极开口,原来孩子气的脸庞已不复存在,满目的悲伤,她还要坚持她的执念。

    坐在一边的李若融轻轻叹了口气,她没有责怪吉莫极,只是为她觉得不值得。这样一个最终放弃你的男人,就算见了面,又怎样?

    吉莫极对李若融说:“李小姐,对不起,你一直都……都那么帮我,最后我还是利用你了,还让你……”

    “那不过是皮肉之苦,终归会好的。”李若融强忍着痛笑:“没有人怪你的,冯先生也不会怪你的。”

    冯藤卓的名字让吉莫极的眼眶湿润,她真的很想她的首领,可惜,已然回不了头,她的心,已向着别的方向远去了。“墨智机,你想好没有,我的要求并不过分。”

    墨智机冷笑:“我不喜欢被威胁,即使你拿了我的重要物件,我也不喜欢被人胁迫。”

    吉莫极坚决地说:“如果看不到潘浩云,你就不要指望章回到自己手里了。我知道,这是你和……”

    “谈你的条件就好,章只是你的筹码。”李若融打断吉莫极的话。

    墨智机回头看她一眼,不快道:“你就不能不管?”

    李若融笑:“老师说,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墨智机瞪她一眼,对吉莫极说:“你的要求我肯定不会答应你的。你偷了我的章,还要反过来讹我,我如果答应你,企不是等于告诉其他人,谁都可以随便爬到我头上了?我如何治内治外?”

    “如果你不肯,我就把章送给你的对头。”吉莫极说。

    “哼,”墨智机冷笑:“那我就当损失的钱买你一条命。”说完,突然手点李若融使其不能动弹,身形却已向吉莫极飞去,就要动手杀她。

    “我把章给你带过来了,你会按照契约行事吧?”冯藤卓的声音在雨中出现,他的招牌笑也同时出现在雨中。

    墨智机的手锁定在吉莫极咽喉几厘米的地方,看一眼手里的表,离契约完成还有一天零十分钟,自己果然是被气糊涂了,连契约也差点要忘记了。冯藤卓赶到的还真是及时,这个少人知道的小亭子,他看一眼一脸无辜的李若融,臭丫头,又是你通风报信。他面带不快道:“你很守时。东西呢?”

    冯藤卓走进亭子里,从口袋里摸出一直小盒子,递给墨智机:“检查一下,如果没有问题,请在契约完成签字部分签上你的名字。”

    墨智机打开盒子,把黑章翻看一番,确定是自己遗失的印章,心中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在契约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收好章,墨智机笑问:“我总可以知道自己的章是在哪被发现的吧?”

    冯藤卓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拿了你的章放在任何地方都危险,而带在身上是最危险的一种。既然如此,就放在一个有点意义的地方吧。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视频,吉莫极把自己的身形用肩垫放大,以引开你的视线。”

    “看出来了,我们正要去找她,她自己上门来找我们了。”墨智机说:“难道,和她的衣服有关系?仔细想想那衣服不塞垫子的话,可能会更合身。”

    “那件衣服,本来就不需要加垫子,是吉莫极为了见潘浩云精心准备的衣服,她另外还为潘浩云买了一件男款的,那是一套情侣装。”冯藤卓看到吉莫极眼睛里的难过:“这件衣服一定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潘看到过,所以她买来打算一起穿,她是特别珍视这份感情的。她做的任何事都和潘浩云有关系,所以藏章也会选择和潘浩云有关系的地方才对,这样,就算你杀了她,至少开始和结束,都和潘浩云有关联。”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墨智机挑眉毛。

    “视频里里,这件紫条纹的衣服在背后靠腰处做了一个特别的像是装饰图案,实际是logo的特别设计。蓝鹿茸,这家服装品牌店我稍微有些印象。它们的设计品牌大多以卡通、可爱、情侣装为主,很多地方有它的专柜。我记得在献闲岛也有一间蓝鹿茸**店,而且现在铺天盖地正宣传他们的时光屋年底大抽奖活动,所以我怀疑很可能那里是个不错的藏匿点,而且时间也够充分。于是请范篱替我去查访,果然,在在一间小屋的烟囱部分里发现了你的章,章藏在里面很安全,空间小,晃动起来不那么明显,也不容易被人发现。”冯藤卓说:“还好范篱的速度够快,从献闲岛赶到这里正好与我们会和。”

    “如此众多的蓝鹿茸,你为什么非要选那家?”墨智机笑问。

    冯藤卓笑道:“很简单,因为她是想和潘浩云离开你的视线范围生活,那么,暂时的避难所,就非献闲岛莫属。虽然在你的地盘范围内,但是,和有意思,献闲岛却是你唯一一个不干涉的地域,因为那里真的对你来说太微不足道了吧。”

    墨智机冷笑。

    冯藤卓继续说:“既然是想按照自由的生活方式准备生活,肯定是在那个区域较为合适,因为献闲岛区域大部分人都懒得管。他们在那里待过有一段时间,知道这家蓝鹿茸店,知道情侣装就都很正常了。”

    墨智机点点头,淡漠地说:“很好,既然契约已经完成,我们也不要再有多少交集了,我要告辞了。”

    冯藤卓笑说:“既然契约完成了,你自然可以来去自如。不过,随口说说一个人的行踪,把一些模糊的概念清晰化,也省了将来的麻烦,也许以后就更没有交集。这样也可以提早避免类似私章丢失的事情再次发生,你说呢?”

    墨智机走到李若融身边,解了她禁锢,扶起她,她虽小有挣扎,最后还是妥协了。墨智机嘴角提笑说:“答案她不是知道了嘛,潘浩云选择了继续留在黑色本子,他放弃了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自己骗自己,死缠烂打不肯放手。如果潘浩云想见她也非难事,他这样逃避,只能说明,他只希望事情早早了解,他们之间永远再没有接触才最好,这样才能保住他的荣华富贵,你不明白吗?吉莫极小姐。爱情结束了,你无论怎么做在,做什么,在对方看来都是错,还不如就此放手,你自己也会轻松的。今天不是我不允许潘浩云见你,是他为了保住他的荣华富贵,为了向黑色本子表决心,自己对你避而不见。话说的够清楚了吗?如果你还要见潘浩云直接去找他好了,反正答案都已经固定,你如果非要亲身证明,也没有人会阻止你。告辞!”

    冯藤卓看着墨智机和李若融离开的背影,墨智机的话虽然尖刻,却是最清晰不过的答案,是不是能典型吉莫极,却谁也不知道。

13、回据点

    回到据点,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吉莫极最后还是选择远离大家来逃避这一次恋情带来的伤害,甚至,没有给任何解释,也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解。这一次之后将经过多久才能与她重逢终于成了一个未知之数。

    外头的雨下的紧,客厅里沉默着,似乎做了很多无用功,最后的结果,还是无能为力,会不会怀疑,一开始出手,也是多余?

    郭娉一直掉眼泪,为吉莫极几千几万次的不值得,可是,都无用,吉莫极在失败里,依旧选择走她知道不会成功的道路?人的执念竟如铜墙铁壁般不可摧毁,在这个时期看来,是个悲哀。

    门铃在晚上十点的时候忽然响起,与其说突如其来,不如说吵的人心惊胆战。这个时间,所有人都已回到据点,谁在深夜拜访?

    被郭娉引入房间的女人年近四十,头发整齐的梳到脑后,做了一个盘发,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架着一副眼镜,手里还提着一只公文包,浑身散发着书卷气。郭娉请她入座,又替她倒了热茶,摆上一些小点心。中年女人喝了些热茶,微皱眉头,似乎是品出了不喜欢的滋味。“我知道你的名字和你干的勾当。”中年女人开门见山,言语尖利。

    冯藤卓从来不在意别人的对他的语气和态度,他依旧保持职业微笑,说:“看来,您得花钱让我干些您不屑的勾当了,您算不算同谋?”

    中年女人冷着脸,叹口气,脸上写满了她和冯藤卓合作有多么无奈:“直说吧,我姓林,做老师的。”

    “很好的职业。”冯藤卓笑。

    “这是酬劳,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加。”林老师将支票推到冯藤卓面前。“我的任务很简单那,只想请您调查一个星期以前,小学生坠楼事件的真相。”

    冯藤卓说:“新闻里已经报道过了,学业压力过大,所以……”

    林老师打断他:“这个孩子的成绩向来不用家长担心,读书对他来说根本不成难题,‘学业压力过大’这种解释根本说不通。”她将一只公文袋和一盒优盘放到冯藤卓面前:“这些是这个孩子所有资料,连学习成绩单都在里面了,希望您能够接受这个案子,替我找出事实的真相。”

    “我能冒昧问一下您和这个学生的关系吗?你们是师生?”冯藤卓小心问。

    “母子。”林老师眼里含着泪花:“所以请您一定替我查明事实真相,我不相信这样一个好孩子会因为所谓的学业压力大而选择跳楼自杀。”林老师从背包里拿出一只信封:“这是附加的酬劳。几张固立巨集团年终晚宴的入场券。如果到场参加的话,据说会有丰厚的礼品等待,当然,他的丰厚程度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固立巨集团每次谢师会都出手异常阔绰。后天这场晚宴就将开始,所以,它会先作为预付金的一部分。”

    冯藤卓有些犹豫,烦心事太多,暂时并不想接契约。可是,那个和他有一面之缘的孩子又似乎让他很想去揭开他自杀的谜团。冯藤卓考虑了一会儿,最终答应林老师接下这个契约。

    林老师如释重负,长长抒出一口气:“很感谢您能答应这份契约,我希望,一个星期之内,能有答案,可以吗?这个可以不写入契约内,因为,的确这个时间苛刻了一些。”

    “我尽力吧。”冯藤卓说:“尽可能在短的时间内完成契约。”

    林老师脸上现出少有的笑容。

    “我想先问您几个关于孩子的问题,以帮助我们了解整个事件。”冯藤卓说:“您说您的儿子在……自杀以前成绩一直都很优异,不存在被学业困扰的问题。”

    “是的。”林老师点头:“他读书很轻松,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我们家向来尝到自由开放的学习环境,从来不会逼迫孩子去做不喜欢的事情。他课外的活动也只有一个小提琴班,每个星期去上课三次,每次三个小时。因为是他个人的爱好,所以,练琴也是他自觉完成,无需大人逼迫。”

    “他和同学相处的关系如何?”冯藤卓又问。

    “不错,关系处的都很好,有的时候,他的同学还来家里玩,看得出来,他和同学们的关系非常好。”林老师回答。

    冯藤卓又问:“那么,他自杀以前,您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现象呢?比如情绪特别不好?或者他有无提过发生什么另他非常不快乐的事情?”

    “没有……一切都太正常了。”林老师黯然道:“又……那么突然。”

    客厅陷入一片沉默,每个人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这样一个优秀的学生,到底处于什么目的,最后,选择了这样的道路,他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接着,冯藤卓与林老师签署了契约,并对一些基本问题做了详细的询问,在时钟敲响了十一点的时候,送走了林老师。

    冯藤卓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思考着,顾童这个和他有一面之缘的孩子,看上去是多么无忧无虑,这个年龄的孩子,有什么烦恼,以至于他要选择抛开生命?顾童有着优异的家庭背景,母亲是教师,父亲拥有自己的私人企业,家庭生活和睦,生活条件又比寻常孩子优越。由于母亲本身是教师,所以教育得顾童知书达理,学习优异,与同学关系良好,这样的孩子,在学校里,自然会受到老师和学生的喜欢,还有什么事会让他产生自杀的念头?

    “这个孩子是他母亲的骄傲,这个孩子得了很多奖状。”郭源看着林老师给他们的资料:“公文袋里全是他的成绩单和奖状。这孩子考试从来没有低于95分的,有这样的儿子,真是给家长长脸了。”

    阿克鲁看着优盘里的资料也说:“优盘里是学习经历,生活照片。他的确是有参加小提琴班,还有照片呢。挺可爱一孩子,怎么说跳楼就跳了?”

    郭娉心里正难过着,现在更是难过加难过。她翻看孤童的日记,含着泪说:“他有记日记的习惯,日记里也没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是些日常记事,还有和小伙伴一起成长的快乐记录。您说,这孩子有什么想不通的事,要寻短见?”

    冯藤卓接过翻看:“顺风顺水的孩子。”

    “可能太顺利了,受不得一点委屈?”郭娉说:“但是林老师看上去是个很讲道理的人,教育上一定不会有大疏忽的。”

    “不,他不是不能受气的孩子。”冯藤卓指出一片日记:“看这篇,有个同学和他发生了争执,他开始写的时候也很气愤,但是后来,他开始反省自己,最后的结论是,他们都有错,做事都不能太冲动。他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不相信,会因为芝麻绿豆的事情而选择轻生。”

    “你认为有他杀的可能?”费在屋顶说:“他爸爸是做生意的,会不会在生意上欠人钱财,或者做了什么对不起生意伙伴的事情,导致别人报复?”

    “这些我们都需要仔细调查。”冯藤卓看天花板:“调查顾童父亲的任务,就交给你和阿克鲁吧。”

    “收到!”费说。

    “今天晚上我要看下资料,”冯藤卓把新签署的契约交给郭娉整理:“没什么事,大家都休息吧,明天还有任务要做。”

    众人散去,独留冯藤卓和范篱在客厅里。

    “不去睡?”冯藤卓看着日记说。

    “要不要我去找一下吉莫极?”范篱说问:“我怕墨智机会出手。”

    “不必了,她这次躲起来是再也不会让我们或者墨智机找到了。”冯藤卓叹口气:“她打算彻底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不会再有牵绊了。”爱和恨有什么不同呢?一样让人彻夜难眠,叫人亢奋,时刻惦念,大概区别在于持续的时间,恨也许比爱更长一点,更难消除。也许先后次序也有所不同,先爱后恨。吉莫极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是梦或者是场空都已经结束了,唯一疗伤的药物是时间,但不知道需要服用多久?

14、发呆

    在霓虹灯消散之前离开这里,会不会觉得好受些?

    在事件还未发生之前不参与,会不会觉得好受些?

    好像有什么堵着,像是工艺品明显部位的标签,撕扯不掉,乱了整个布局。

    把头靠在玻璃窗上,保留这一小块冰冷的清醒,因为过几分钟,连这一小块清醒也会升温。李若融的眼角扫过无数霓虹灯的光影,她怀疑这些美妙的色彩里,藏着摄人心魄的鬼魅,否则,为什么人人都像得了失心疯,理智找不见。李若融闭上眼,恨恨地说:“她年纪还小,你怎么可以说得这样**裸,她已经快要崩溃了,你这是明显地刺激她。”

    墨智机开着车,他能清楚听见李若融说话时牙齿与牙齿的力道,他只是冷漠地笑道:“当人痛的时候怎么表达,歇斯底里地吼叫亦或暗自落泪,可是我不明白,这些无用功的作为,又能起到什么帮助。就算她见了潘浩云,又如何?再从他那里听一次同样的话,告诉她他们结束了?然后呢?痛苦流眼泪?苦苦哀求?有用吗?犯贱吗?”

    “在这件事里,你起了很大的反作用,”李若融反驳他:“如果没有你,潘浩云一定不会做得那么绝情,是你,利用里你的权利,威吓利诱了潘浩云,让他最后做出放弃吉莫极的决定。”

    墨智机看一眼后视镜里李若融的眼睛,冷冷说:“我告诉潘浩云,如果他想离开黑色本子,就算看在他哥哥的情面上,我也不会为难他,可以让他安全地离开,并且给他一笔作为长期为组织服务的酬劳。如果他不离开黑色本子,以他在组织里的时间,也差不多到升迁的时候了,我可以提早按照相关规定给他晋迁,让他得到更多利益,并且可是适当扩大他的权利。你猜他怎么跟我说的?”

    “他说,请‘让我升迁吧,哪里有比财富和权利更让人安心的爱人。’”李若融失落地说:“他甚至说,‘如果您觉得一个女人可以作为礼物,我也会尽可能奉上’。”

    墨智机停下等绿灯,嘲讽地说:“你果然是个出色的预言师,说的很正确。”

    李若融沉默了,潘浩云竟然还想把吉莫极当做礼物送给墨智机,他根本没有人性。

    车子又开出去一段路,最后,墨智机把车停在路边,说:“好了,吉莫极的事,他的首领会替她担心的,不需要你操心了,我也没有兴趣再管他们的事。现在,往前开半小时,就是岔路口了,左转可以去s城出入口,右转是36区另一片区域,笔直可以去别的城市,做个选择吧?”

    李若融呆呆看着前方,像是做一道abc选择题。

    “或者我送你去博克明那里。”墨智机发动车子。

    “你这样害我,我去哪都成了难题。”李若融垂目道。

    “你怪我在契约上的附加条款?”墨智机感觉有点无辜,“我原想让你知难而退,哪怕避开他们也好,没想到,你怎么也不肯放手。你的心理只有一个博克明吗?再也不能让别人替代?即使在这样的环境和情况下?依然不变?”

    “我回s城。”李若融不想谈关于博克明,她立刻决定回s城。

    墨智机发动车子,一个黑影忽然在车前闪过,当他仔细看的时候,又什么也没有了。

    李若融似乎也看到了,但是那个影子实在太快了,她根本没有看清楚面貌。紧接着,她感觉胸口剧烈的疼痛,控制不住地对着挡风玻璃喷出一口鲜血。

    “怎么了?”墨智机被她的反应吓到了,赶忙找纸巾替她擦血:“烧还没有退干净?发烧发到吐血了?”

    “不是。”李若融擦干净嘴边的血,刚才太突然了,一阵眼冒金星的晕眩,然后竟然吐血了,真丢人。

    “我送你去医院。”墨智机拿纸巾擦沾满血迹的挡风玻璃。

    “等等。”李若融阻拦他:“你看,这血,像不像肌肉男的手臂?”

    “啊?”墨智机仔细看,的确有那么点像。因为这口血虽然是呈放射状的,但是,它形状偏长圆,再加上有些已经往玻璃下方流了,有些还未动,中间有一些抽象的断点,顶端是一个鼓出的半圆包,算作肌肉的部分,往斜下方越来越细,过断点的斜下方这一端中间也有些鼓,算作另一部分肌肉,整体粗看,的确有些像肌肉男的一条手臂,当然这它只是有点像,而且还有些偏短。

    李若融推车们下车,墨智机跟了下去。她看四周没有一个人影,又往前跑去,看前面的横马路上是否有可疑的人物或者车辆,但是,寂静的马路上,除了她和墨智机的影子,却一个人也没有了。

    “刚才的影子吓到你了?”墨智机安慰她:“可能是行人跑的快,突然出现所以才吓了我们一跳。”

    “虽然很突然,但是,还是能有些感觉,”李若融皱眉道:“他的身材很高大,或者说他的身材像个健美先生。”

    “好像是感觉挺壮实的。”墨智机说。

    “是巧合吗?他跑过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很不舒服。”李若融捂着胸口:“我觉得这里有一种很深的痛苦,但是,我不知道它的来由,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很强烈。”

    墨智机拉她上车:“痛彻心扉的感觉是因为你在吉莫极的事件里不能自拔,你想通了,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现在,我要把你安全送到s城,这就是我的责任。如果你还觉得心疼,我可以替你疗伤。”

    “离我远点。”李若融没好气道:“你只会让我更受伤。”

    “哈,我是那么让人没有安全感的男人吗?”墨智机笑道。“看,我今天还特地配了眼镜戴,很多人都说我看上去斯文又体贴。”

    李若融拉掉他的眼睛,戴在自己脸上,又立刻拿下来,没好气道:“墨智机你又没近视,你开车,戴什么近视眼镜!”

    “有点度数有点风度。”墨智机嬉笑道。

    李若融彻底败给他了,干脆别过头睡觉。可是,当她闭上眼镜的时候,那条血手臂却更具现化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也不是很血腥,就是一条肌肉发达的手臂,连接着一个健美师的身体,虽然这个人的身体才出现十分之一,几乎是一条线,但是很明显,是个体格强壮肌肉发达的男人。李若融心里叹口气想,难道是要自己多锻炼身体?或者去s城报个健美班?难道,这手臂是某健美学校的标记?李若融彻底败给他了,干脆别过头睡觉。可是,当她闭上眼镜的时候,那条血手臂却更具现化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也不是很血腥,就是一条肌肉发达的手臂,连接着一个健美师的身体,虽然这个人的身体才出现十分之一,几乎是一条线,但是很明显,是个体格强壮肌肉发达的男人。李若融心里叹口气想,难道是要自己多锻炼身体?或者去s城报个健美班?难道,这手臂是某健美学校的标记?李若融彻底败给他了,干脆别过头睡觉。可是,当她闭上眼镜的时候,那条血手臂却更具现化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也不是很血腥,就是一条肌肉发达的手臂,连接着一个健美师的身体,虽然这个人的身体才出现十分之一,几乎是一条线,但是很明显,是个体格强壮肌肉发达的男人。李若融心里叹口气想,难道是要自己多锻炼身体?或者去s城报个健美班?难道,这手臂是某健美学校的标记?

15、调查

    调查是一件烦琐而系统的工作,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需要尽可能多的收集资料,还需要从一堆准线索里找到案件的关键。

    林老师似乎给了一堆资料,其实仔细翻阅以后,冯藤卓发现那堆资料除了能证明这位母亲对孩子深深的爱和眷恋以外,真的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这包资料里,塞满了顾童得过的各式比赛奖状,成绩单、出身证明、学历证明,还有一本绿色封皮的日记本,写了已经过半。优盘里塞了一大堆顾童各时期的单人照和合影照。

    公文袋里的资料冯藤卓都看了,这个孩子的确是成绩优异,各项发展齐全的优等生,摆在哪个学校,都会被老师和周围学生的喜欢。优盘里的照片他也仔细检阅了,未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冯藤卓记得,顾童当天穿的是校服,鞋子也是和校服统一的白色运动鞋,穿着打扮上,没有什么突兀的地方。他又看了出身证明,顾童生于1999年5月6日,今年10岁,读小学三年级。这个年龄的孩子不应该有太多心事,无忧无虑是他们的标签,为什么,要选择跳楼来结束这一切看上去会越来越美好的生活呢?

    博克明在单人沙发里长长舒出一口气,他不擅长窥探别人的**,对于大篇幅的文字更是觉得看得焦躁,他说:“日记看完了,显然顾童对于他的生活状况很满意,无论在家里或者学校里,没有什么好让他不满意的?他几乎拥有了所有的基本配备,甚至在这个基本配备基础上,他比同龄孩子得到的还要多很多。”

    “首领,我已经调查过顾童父亲企业的经营状况,一家不大不小的贸易公司,运营良好,财务状况稳定,每年还有不错的盈余。”费从屋顶挂下来,补充道:“他家里条件还蛮不错的,在市区有两套很不错的房子,离学校好近的。另外走访了他们家的邻居,说林老师夫妇就真么一个儿子,不说有多宠吧,总归是心思都扑在孩子身上的,不会有所谓家庭暴力存在。还有他的小提琴班,是业余活动,不影响她正常生活。”

    “貌似顾童生活的的确挺如意。”冯藤卓疑惑地说:“难道,不是自杀,而是谋杀?可是,大厦监控录像我们也看过了,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走上楼,没有人尾随,从他上楼到跳楼,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似乎他的决定做的很快,没有丝毫考虑。”

    “实地我也勘察过了,没有搏斗或者挣扎的迹象。”博克明说:“因为顾童进入大厦的时间不是电梯使用高峰时间,从底楼上到三十层楼,包括等待电梯的时间,总共需要2分钟左右时间,然后他进入天台,走到护栏只需要1分钟时间。虽然楼顶没有监控设备,但也完全可以想象,他在整个过程里几乎没有做过停留,哪怕犹豫都没有,就直接爬上护栏,跳了下去。”

    “这很决绝。”郭娉说:“他是彻底绝望了,但是,他只是个孩子,只有10岁而已。”

    “谋杀,一定是谋杀!”郭源叫到。

    冯藤卓展开大厦建筑的效果图,边看边说:“这家大厦总共有三十层,一到六层是s城市购商场,七到三十层是商务用楼。商场一共有三个出入口,正前方及左右两边。商场内设三架电梯,正对正门出入口,最高可达六层,再往上不可。商场正门左手底部,有一条通往后方区域的员工通道,这条过道可以通往员工区、厕所和后方商务区底层。因为有设立有公共厕所,所以游客有的时候也可以进入这条过道,但是会被底层门禁阻隔。这条过道门禁系统的另外一边,属于商务区底层。底层正对大门也有三架电梯,正好与商场电梯平行。这三架电梯只到从七层至三十层。电梯尽头右手是安全楼梯,正门左边是门卫房,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

    “整幢楼都安有摄像设备吗?”郭源问。

    “因为是商场和商务楼合营,所以监控设备都安装的比较到位,商场、电梯这些基本标配不说了,过道里前后也安装了2架摄像机,商务入口正对电梯也安了1架,另每个楼都按照标准配置安装了摄录设备。如果当时有人动手劫持了顾童,几乎是无处遁行的。”阿克鲁说:“如果要避开那么多的监控设备,除非非常了解这幢大楼的地形,并且预先潜伏在在没有监控设备的天台入口附近。”

    “我们可以通过监控查清楚。”费从天花板上下来。

    阿克鲁立刻放当天时间段内的监控录像。录像带的时间不长,顾童的行径方向是从商务楼入口进入大厦,然后坐电梯,上30层楼,右拐,前往顶楼平台。这个过程里,电梯直达30层楼,期间,没有人尾随,也没有人和顾童发生过任何接触。

    郭源说:“顾童的行径方向其实很简单,进入商务大厦也很顺利。”

    费在屋顶说:“一个孩子进入商务大厦找人,也不可能引起管理员太大注意。”

    “楼道里监控设备都检查过吗?”郭娉想到会不会有人从楼道上到三十层,。

    阿克鲁答:“楼道里安全门内侧有监控设备,安全楼梯内没有,在顾童进入的时间段前后一个小时,都没有人上过三十层楼。现在唯独就是天台入口附近是个监控死角,一架摄像机被小孩子弹弓打坏了,所以没有相关证据证明有几个人进入。”

    冯藤卓看地图,天台设计在电梯背后的两条过道走廊尽头地连接点,也就是九十度的位置。一条走廊尽头有摄像头,但是对的方向不在平台入口,另一架因为坏了,还没有来得及修理,所以,这一片可说,完全属于盲区。

    “六层这个地方是楼梯标识?”博克明点商场区域图,六层一个点。那是一个凹字型服装区域,正好不在摄像头可监控范围内,凹字靠墙面,有一扇很小的门标识,说明这是一个暗楼梯。“这个楼梯通往七层的安全楼梯,而这架安全楼梯的顶端三十层,正好没有监控到。”

    “你怀疑有人从商场六层进入商务楼,然后直到三十层?”费在屋顶说。

    “也许。”博克明耸肩膀。

    冯藤卓让阿克鲁把商场这个时段的监控录像调出来,凹字形服装区域不在监控设备内,他又让阿克鲁调看另一端凹字型上方的监控摄像头,看了一会儿说:“没人进入。”他手点屏幕,摄像头定格于一块大型广告板上。冯藤卓指出:“这块广告板有反光的效果,恰好反射了对面凹字形区域内三分之二门的情况,门很亮,这块白点是们的反光,虽然有点模糊,但可以清楚看到,门的反光始终没有动过,也就是说,它没有被开关过。”

    阿克鲁立刻潜入商场电脑终端,查探:“这是电脑控制的门禁,这家卖衣服的在商务楼七层有仓库,不过门禁记录里没有当天有人员出入,这里也可以排除了。”

    “商场暗门、商务楼电梯、安全楼梯、电梯基本可能性都已被否定,现在我们只有再证明一件事,这份契约就会有答案了。”冯藤卓说

    博克明说:“三十层楼公司内部人员?”

    “对。”冯藤卓点头:“如果这里也没有所谓的那个挟持着,那么,事情就明了了。”

    阿克鲁立刻把三十层楼公司详细资料调阅得一清二楚:“别说,这家商务楼不枉费那么贵的租金,资料库倒是建设得很齐全。三十层还没有完全租赁完,现在只有六家公司入驻。一家公司已停业一个月,另一家广告公司,当天放假也没开,还有两家在监控设备范围内,这个在摄像机里说明的很清楚。”

    冯藤卓说:“伺机等待有两种可能,一、同期谋害,那必须与顾童跳楼时间相吻合,并指导他准确入楼时间;二、等待作案,那就得在里面守候一段时间了。二的方法分钟尚能忍受,如果是小时,那么耐心可以见一斑。现在,只要监测进入这片监控盲区的人,就可以了。”

    众人只得再次调看三十层人员出入监控录像。因此层人本就不多,盲区内只有两家公司,一家贸易公司,一家资产评估公司。一天人员进出总共不过三十人,在顾童跳楼前还在盲区里的,一共有二十人。二十人里,其中有一对夫妻,带着三个孩子,带孩子杀孩子的可能性太小,冯腾卓首先把他们排除了。接着是一对老夫妻,一头白发,走路都颤巍巍;一名拄着拐杖的残疾人,及陪同的一位友人也被否定。另有三男二女被否定,因为他们来开的时候,彼此握手客气道别,甚为客气,说明是来谈业务的,杀人可能性不大。剩下六人,其中三位女性打扮时髦都踩着十厘米以上的高跟鞋,两名男性西装革履谈吐斯文,且公文不离手,皆为这两家公司的固定员工。如果他们谋害顾童,必然遭激烈挣扎,女性可能崴了鞋跟、弄断指甲、男士则可能弄乱服装、纽扣等,他们都会选择去厕所整理,但就监控录像看,他们都没有这种现场出现,依旧保持着进出同样的光鲜,所以也被否定。最后一位是楼层维修工,进出都扛着梯子,阿克鲁调阅了商务楼维修记录,他一直在某家公司内部修理空调,且有时段修理情况记录,无作案时间。

    冯藤卓说:“商场暗门、商务楼电梯、安全楼梯、电梯、楼层盲区所有可能性全部被否定,答案依然明了,并没有人谋害顾童,他是自杀的。”

    费趴在沙发扶手上,有气无力地说:“既然没有凶手,那么契约算完成了?监控资料,足以证明,顾童是自杀的,没有理由再拖着了。”

    “我想林老师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怀疑顾童是被他杀,她只是想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要选择自杀。”冯藤卓从资料里拿出一张学校地址:“明天去顾童读书的学校看看,也许会有些线索。”

    “你还不放弃?”博克明冷冷问。

    “只是好奇。”冯藤卓笑笑,把地址叠好,放进口袋里。

16、老师(1)

    早上出去的时候,冯藤卓没有叫醒大家。昨天的录像看的人头昏脑胀,他想让大家多睡会而。冯藤卓想调查完顾童的事以后去找一趟李若融,她一直没有消息,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出来的时候麝月正从外面进来,头发被晨露打湿了,她身上有海的味道,冯藤卓知道,她一定是去很远的海滩又枯坐了一个晚上。“多穿件衣服,今天有雨。”

    麝月眼皮也没有抬一下的擦身而过,她把沉默当做了习惯。

    冯藤卓有些小失落地离开了据点,直奔顾童的学校。

    早上七点,学校门口最热闹的时段。学生三五成群,一边嬉笑一边进入学校。这所“进学小学”在s城非常普通,林老师说过,之所以不让顾童去上那些私立学校,不是因为她支付不起学费,而是她觉得,一个孩子有出息,在任何地方都能够把学习搞好,同时,她也不希望顾童去那些私立学校沾染些不好的风气。她觉得,以顾童的能力,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考入重点初中,重点高中,甚至重点大学。可惜,这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进学小学的校门上挂着大红的装饰彩带,学校里也点缀了很多彩带和鲜花,显然学校正在迎接一些校庆活动。

    冯藤卓在门口看了会,他看过顾童的全班集体照片,所以,他能从这些人流里找到顾童的同班同学。果然,在三个结成群的孩子里,冯藤卓看到一个圆脸的小胖子,手里抱着个肉馒头,吃的好不欢快。他走上去,笑道:“小朋友,我能给你打听个事吗?”

    小胖子停住步子说:“这可是学校,做人贩子也别在学校门口呀。”

    冯藤卓忍着笑说:“我又没糖给你吃,我怎们骗你呀?再说,你那么喜欢吃东西,卖给农村,人家也养不起你呀。”

    小胖子吃完一只馒头,问:“那你找我做什么?”

    冯藤卓问:“我知道你是顾童的同学。我就想问问你,顾童在学校里乖不乖?和同学处的好不好?”

    小胖子脸色一变,低声说:“我知道你是记者,可我们老师说,谁在外头乱说就不要到学校里上课了。”

    冯藤卓又说:“可是,顾童说和你们都是好朋友,他最喜欢跟你们玩了,他把你们都当做最好最好的朋友。他妈妈现在每天都在家里伤心地哭,眼睛哭的都睁不开了。”

    小胖子脸上跟着有些难过,悄悄对冯藤卓说:“可别说是我说的,顾童养的一刚水泡眼金鱼死了,可能他是伤心金鱼吧。”

    “金鱼……”冯藤卓还想多问几句,但是,小胖子一溜烟的逃到学校里去了,他没饭追,只能作罢。金鱼?冯藤卓不记得日记里提过金鱼,这事和金鱼有关联?

    在外头等了一个小时,冯藤卓又想办法找了几个顾童过去的同学探听消息,但是这些学生要么什么都不肯透露,要么就是支吾其词说不出个所以然,其中还有个学生说,顾童养的一颗盆栽石榴树枯萎了,也许他就是为了那棵盆栽。冯藤卓有些摸不着头脑,一会是鱼,一会儿又成树了,这动物和植物都凑齐了,这些也成不了证据呀。

    待学校开始上课后半小时,冯藤卓以家长找班主任的身份,轻易地进入学校。他还想装作八卦家长打探顾童的事,但是门卫大爷是新来的,并不清楚。原来门卫亭装修,有一段时间没用门卫了,平时都是老师值班轮流看,这学校,真够节约的。。

    冯藤卓进入学校,他走过板报走廊,左右两边各有十张板报组成,内容丰富,上面贴满了学生的文章、创意作品、活动安排和表彰优秀学生的名单,时间跨度近一个月。原来学校这几天是要举办校庆活动,怪不得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冯藤卓在一张优秀学生榜前停下,这张榜单是月头张贴的,是上个月月底总结的表扬学生名字,冯藤卓看了三遍,但是没有发现顾童的名字。冯藤卓浏览一番,走出板报区,叹道,一个学生离开了,连一张纪念他的报道板报也没有。难道因为校庆,所以都取消了?

    想见班主任不是特别难的事情,尤其是在冒充学生家长的情况下,对方就是再不情愿,总归还是要接待一下。

    班主任姓刘,是个中年胖女人。据她自己介绍,已经做了二十五年的班主任,教学经验丰富,桃李满天下。刘老师给冯腾卓泡了杯茶,她的课在下午,所以,可以和冯藤卓多聊一会,不过看她一边改卷子一边漫不经心的样子,估计已经做好了不配合的打算了。

    冯藤卓想,顾童是刘老师的学生,现在学生在放学以后未回家而跳楼了,老师是要经受一定压力的,这些压力来自学校、家长、社会各个方面,压力之重可想而知,但是,这位刘老师的表现似乎也太轻松了一些。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丝毫没有悲痛惋惜之色。冯藤卓喝口茶,问刘老师顾童在学校各方面的表现以及和同学处的关系如何。

    “都很好啊。”刘老师将一张改完的卷子放到最下面,眼皮都懒得抬。

    “学习也好,和同学关系处的也好,那么,您觉得他有什么理由要……选择跳楼呢?”冯藤卓看着卷子上的九十分说。

    “我怎么知道,大概他父母对他太严厉了,给孩子心理压力重。”刘老师放下笔,又说:“他妈妈不是也在高中教语文嘛,你既然是顾童的亲戚可以问问他父母。另外,他父亲不是正手让律师收集学校疏于管理的证据吗?你不知道?哼。”

    冯藤卓笑:“可能我知道得晚些了。”

    “我知道你是律师,不是什么亲戚。”刘老师自以为猜对了,一脸得意:“你也别来问我了,我真没什么好说的。顾童的父母也真奇怪,孩子又不是从学校跑掉的,完全是他吃完中饭以后根本没有来学校,这责任绝对是他父母的。现在倒好,反过来想要告学校了,这叫什么事。”

    “孩子没有来上学,学校就不管了?”冯藤卓问。

    “爹妈都管不了,让咱们怎么管?”刘老师有些生气:“几百号学生呢,管的过来吗?”

    “刘老师作为班主任,不是应该负责这一个班级三十二个学生吗?而且当天下午,还有您的课。”冯藤卓说:“一个班级里年年考第一的学生没有来上课,您连问也不问一声,似乎是太冷漠了些吧?”

    刘老师脸色难看地说:“你是律师,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有权利不说。好了,你走吧,我还要备课呢。”

    冯腾卓看着刘老师的眼睛说:“顾童日记里说您是个好老师,经常帮助他在学习上的问题。他的日记本里,全是对您的敬仰之情,还说,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以后也想做老师,您是他的榜样。”

    刘老师停下笔,垂目道:“这个孩子的确很优秀,选了这样的道路,可惜了。”

    “的确很可惜。”冯藤卓没有从刘老师眼睛里看出可惜,除了敷衍,他没有再看见其它。他问:“我可以要顾童留在这里的作业本和试卷吗?”。

    刘老师无奈道:“都让他妈妈领走了,我这里没有存根。待会还有学生家长过来,你要没问题的话,请先回吧。”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冯藤卓起身欲走。

17、老师(2)

    刘老师说:“孩子没什么错的,让他妈妈别太难过了。”

    “好的。”冯藤卓点头,离开了办公室。外面响了下课铃,冯藤卓想正好去顾童的教室看看。

    教室在三楼,三年级二班。

    走进教室的时候,里头的学生正玩的疯,两个孩子追逐着跑出学校,差点撞上冯藤卓。

    冯藤卓问身边一个女孩子:“小姑娘我想问,顾童的桌子在哪里?”

    “他的桌子早就搬走了,现在大概在杂物间。”小女孩说。

    “你们不保留他的座位吗?”冯藤卓问。

    小女孩回答:“他跳楼第二天就搬掉了。”

    “你们有没有开过纪念活动纪念一下你们的同学?”冯藤卓问。

    女孩摇头。

    “或者出个板报之类的?”冯藤卓又问。

    女孩还是摇头。

    冯藤卓看见教室第一个窗台边是张展示台,阳光充足地照射进来,窗台上摆满了小盆栽和一些学生的手工作品。他指着展示台问:“我记得顾童有一缸鱼在这里的,鱼呢?”

    “鱼早死了,都一个月前的事了。”女孩说。

    “还有一棵可以结小石榴的树呢?”冯藤卓问。

    女孩压低声悄悄说:“顾童跳楼的那天早上,那棵树枯掉了。”

    “枯掉的树怎么处理的?”冯藤卓问。

    “丢垃圾桶里了。”女孩答。

    “顾童平时跟大家玩吗?”冯藤卓又问。

    “玩。”女孩快速答。

    “老师喜欢他吗?”冯藤卓又问。

    “你怎么还没有走呀?”刘老师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律师大人,别问孩子了,我回答您。他和同学处的关系可好了,作为老师,大家都喜欢品学兼优的学生,他跳楼我们很难过,但是麻烦你,不要再骚扰其它同学了。”

    “打扰。”冯藤卓笑笑,离开了三年级二班。但是,他没有立刻离开学校,而是去了杂物室。

    在来学校之前,冯藤卓让阿克鲁把学校的平面图调出来看过了,所以他知道杂物室的位置需要穿过后操场,在一排训练房后面的三间平房内。这个时候还没有上课,操场上都是疯玩的学生,冯藤卓穿过学校的时候,都没有人注意他。绕过训练室,三间平房就在眼前。这三间杂物室里堆放的都是些坏掉的桌椅板凳,不值钱,平日里也无需看管,学校连把像样的锁都懒得配。

    仓库的窗子都碎了,光线直射入室内。冯藤卓从窗口向第一间杂物室内观察,里面透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室内几乎是空的,一地灰尘。只有角落里丢着几只木头箱子,还有些旧工具,估计是修理椅子的工作场地。第二间平房里则堆满了椅子,分列两边,左边的椅子较为完整,有几张还刷了油漆,一定是已经修理好的,右边的椅子则破损严重,摆放杂乱,那一定是待修的。最后他来到第三间平房窗口,看见里面都是桌子,摆放得还算齐整,想自己要的那张桌子肯定在这里面,边弄开锁,走了进去。

    平房里发霉的干涩味更浓,尘土都飘在鼻子底下。冯藤卓关上门,看着眼前一堆桌子。如今的桌子和过去不同,过去木头桌子多,桌面用到后来坑坑洼洼,必须垫着垫板才能写字。如今的课桌椅与过去比之自然要好许多,采用了钢塑结构,同时铺设了打磨光滑的实木桌面,加之木纹结构的贴面,自然上乘很多。这种课桌有单人和双人两种,冯藤卓记得在三年级二班看到是单人桌型,所以在这里可以完全忽略双人桌。另外,他记得三年二班的桌子都有三成新,顾童的桌子自然不会很旧,这样,又可以从这一堆桌椅里淘汰一批。如此,就剩下墙角的十几张桌子了,有的叠在其它桌子下,有的则凌乱的摆放着。

    冯藤卓在桌子前站定,顾童是跳楼自杀的,那么搬运他桌子的无论是校工还是学生心理自然会有些惧怕的,这是人的正常心理。所以,当他们搬桌子进来的时候,一定想速速搬完速速离开,不会有心思加以整理,那么,后排整整齐齐叠在一起的桌子都可以忽略。现在就剩面前摆放凌乱的五张桌子,会是哪一张呢?右边两张先去掉,贴面是白色的,和三年级二班的黄色木纹桌面不符。当中一张也可以去掉,上面那么大一个卡通头像,想顾童这样的学生,绝对不会在课桌上这样随便乱涂乱画,而且那幅画画的相当仔细认真,那得用多少课上和课下的时间才能完成,另外,在人物下面还有个日子,就是昨天,这张肯定就不是了。冯藤卓看着最后两张桌子,一张表面光滑洁白,一张上面则写满了字。

    看没有字的桌子的确很符合顾童的性格,这张桌子主要是脚上的铁箍坏掉了,所以摇摆不定有待修理。冯藤卓又扫一眼写满字的桌子,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学生使用课桌每个星期都会按照一个固定方向整排移动,这是出于对学生视力保护的考虑,因为始终在一个位置上看同一个方向,对视力是没有好处的。如果,这张桌子另外三排的学生也都坐过,那么,按照学生喜欢涂画的孩子习惯,桌面就不可能什么东西都没有,起码也改写点字母,画几个小人人头才对。所以那张特别干净的桌子,肯定不是给学生用的,反而是这张写满字的桌子像极了学生用过的课桌。如此说来,这张写满字的桌子的确是顾童跳楼的那个星期坐的位置。冯藤卓看着桌面,皱眉道:“这张桌子了……。”

    他凑近桌面看,眉头锁的更紧了。桌面上写满了字,有某某到此一游,有各色卡通人脸,还有各种怪异符号。每种文字字迹都各不相同,内容确是如此一致,都是针对同一个人的谩骂和侮辱。这里显然有超过二十个人以上的字迹,每个人的言语不多,出言却很恶毒,这些字集结在课桌右下角一大片区域,像一个向外扩张、布满符咒的圆。

    他凑近桌面看,眉头锁的更紧了。桌面上写满了字,有某某到此一游,有各色卡通人脸,还有各种怪异符号。每种文字字迹都各不相同,内容确是如此一致,都是针对同一个人的谩骂和侮辱。这里显然有超过二十个人以上的字迹,每个人的言语不多,出言却很恶毒,这些字集结在课桌右下角一大片区域,像一个向外扩张、布满符咒的圆。

    他个子不高,说他是烂在地里的冬瓜;他喝水说他是蠢驴;他的母亲被骂做教不出好学生的蠢货;还有他父亲,则被骂成是要枪毙的奸商;他的优秀成绩被说成是作弊所得;还有说他贿赂了校长以后会成为贪污犯,等等等等,不一枚举。他们从身高、体重、饲养、种植、吃饭、河水、父母亲等等所有能够起到攻击作用的地方,像网一样将顾童涵盖,如果顾童没有跳楼,这个圆将扩张到什么程度,整张课桌还是顾童的整个人生?

    冯藤卓掏出手机,拍摄了照片和视屏。他仔细检查一番课桌四周,没有发现,于是,他打开课桌板,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其它线索。课桌已经被掏空了,冯藤卓发现在课桌翻版的缝隙里有一张纸,他小心把它抽出来,原来是试卷的一片纸,上面有个红色的八,还有半个九,原来,苏童考了98分。但是卷子看不出是哪门课程,分数反面的纸上写着作弊精三个字,在纸张齿轮的角落上,还沾着一晕红黑色的东西,像血。冯藤卓收起纸片,又仔细搜索一番再无可查,外头似乎又打了下课铃,于是出了平房,混出了学校。

18、隐藏

    冬天来的很突然,一阵雨,突然从夏天奔入了冬天,没有太长时间的过度。下午下起了雨,一直下,没有停歇,空气是湿冷中带着阴湿,冷的人没了脾气。这个时刻怀念太阳,温暖干燥,舒心写意。

    李若融看见门口冯藤卓的时候被他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看着他抱歉着说自己的车空调坏掉的可怜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让管家端来热茶和糕点,李若融依旧不忘打击冯藤卓的乐趣:“我说冯先生,您找同情找错地方了吧。”

    “好冷。”冯藤卓喝口热茶,一脸满足:“我知道李小姐最有同情心了。”

    “找我有什么事?”李若融受伤的手藏在袖子里,冯藤卓不知道它还不会不好?

    冯藤卓表情严肃地说:“谢谢你一直对吉莫极的照顾。其实,我早就应该来向你道歉的,是我调查的不够周详,所以才让你受伤。如果你觉得我做什么事可以补偿你的话,我很愿意去做。”

    李若融挑眉毛笑:“我的手没事,会好的,没有你想想中的那般糟糕。如果你是来说这件事的,没有必要。”

    冯藤卓从李若融的眼神里还是看到了些许不快,这是他做的最失策的一件事情,混乱的区域与自己的朋友为敌,是下下之策。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可是,情绪却不会轻易消散,还有深刻的记忆也会随时提醒,所以现在,再多解释也不可能让李若融就此忘记这件事情,只有以后再找机会补偿,希望她可以原谅他犯的错误。“李小姐最近还去36区吗?我发现36区有一家新开的古董店里面有些很不错的物品,我瞧见了几件很赞,可是总觉得拿在手里感觉有些奇怪,替我参考参考?”

    “金银古玩店?”李若融问。

    冯藤卓点头:“是啊。”

    李若融摇头,摆手说:“不要去,那家店假货多,真货的渠道又都奇奇怪怪的。最怕店里的那些东西,不但转了几道手,而且还过了几条命才搞来,怨念太深,还是不要去他们那里的好。”

    冯藤卓点头称是:“怪不得,拿在手里的感觉这么怪,以后还是少光顾。”

    李若融手指冯藤卓口袋笑道:“不如看看你藏了什么宝贝。”

    “没有宝贝,只是一本孩子写的日记。”冯藤卓从口袋里拿出顾童的日记本递给她。

    李若融没有接,奇怪道:“谁写的悲伤曲子?”

    “啊?”冯藤卓收回手,以为自己拿错了,翻开看,的确是顾童的日记。

    “你的新契约?”李若融嘟嘴说:“向我咨询的话收费很贵的,我不轻易接契约。”

    “多少呀?”冯藤卓笑:“一个博克明够不够?”

    “你是来找我帮忙的还是来做说客的?”李若融问。

    冯藤卓笑:“外面天气这么冷,我的车又出故障了,只好等博克明来接我回去了,所以,我有很多时间完成这两件事。”

    “帮忙可以,其它就免了。”李若融伸手:“把日记本给我。”

    “好。”冯藤卓把日记递到她手里。

    李若融翻看了一遍,抬头说:“哪里来的悲伤调子?”

    “你不觉得这个孩子很积极向上吗?”冯藤卓问。

    “说不出的感觉,就感觉有个悲伤调子一直在哼。”李若融耸肩膀:“你知道人写作的时候是种情绪,这种情绪往往会附着在文字上,就能让看的人产生一种感觉。可是很奇怪,这个文字是很正面的,但是,它给我的感觉却是悲伤调调。”

    “还有其它感觉吗?”冯藤卓问。

    李若融托着下巴想,突然想到一个词:“疑惑。这本笔记本还传达了一个词疑惑。

    “悲伤?疑惑?”冯藤卓看着日记本的彩色卡通封面,鲜艳的色调,记录着愉快的文字,却隐藏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曲调,为什么呢?

    外头的天色暗沉下来,雨下得更大了。这场雨以后,气温会更进一步地下降,人人都将穿上厚重的衣服,终于将要步入冬季。

    李若融让人重新换了热茶,又端来可口的点心。其中有一碟点全是红色和绿色的叶子,像小山一样,放在一只圆形青花瓷盆里。

    “这个很特别。”冯藤卓拿起一片叶子放到嘴里,唇齿间立刻充溢出淡淡的桂花香,原来这片叶子是由糯米赶制,包裹了桂花汁,甜而不腻,也不黏牙。冯藤卓觉得实在好吃,又拿了一片放到嘴里:“味道真好。”

    李若融起身,看见窗外的大门口有车驶入,回身道:“冯先生,接你的人来了。”

    冯藤卓把第三片叶子放进嘴里,笑:“天很冷,你应该不会小气的连一杯水也不给他喝吧。”

    “无所谓。”李若融笑笑,把冯藤卓正要放到嘴里的第四片叶子拿下来:“不要吃太多甜的了,容易胖。”

    “我想增肥。”冯藤卓笑。

    李若融让人收了点心,重新上了热茶。“我得把我的好碟子都收好,免得某人乱来,砸坏了我的东西。”

    话音才落,博克明就走了进来。

    “能走了吗?”博克明正眼都没看一眼李若融,直接问冯藤卓。

    李若融垂目,太久不握手会不会忘记手指的纹路?她嘴角提笑,对冯藤卓说:“冯先生您自便,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博克明冷冷说:“打扮的这么……”

    李若融打断他笑道:“打扮的这么漂亮不是去应酬就是去约会,博克明先生出去约会都邋里邋遢的?”

    “哼,无非是草稿本找你。”博克明口气冷硬地说:“顺便把你的左手也给他好了。”

    “无所谓啊。我们已经约好了,去风行广场的实力商厦十二层吃烧烤,然后去新开的三十层室内游乐园玩,夜宵就选在顺风街吃好了,听说那里的小吃一条街赞得不得了,早就想去了。”李若融露出一副期待的表情:“有帅哥作陪,又有美食,再看场午夜电影,就更完美了。”

    博克明没好气说:“冷风冷雨出去,你也不怕冻死?”

    李若融挑眉毛笑:“都是室内的,冷什么?天气再冷,哪有你这个万年冰箱的温度低呀?”

    “你信不信我揍……”博克明话还没讲完,额头一记沉闷的撞击声,两眼像要弹出眼眶,耳朵里都是无休止的怪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第二记撞击接踵而来。博克明捂着额头退出几步,模模糊糊看见李若融左手拿着一只铜制摆设,站在自己对立面。“很硬的!”

    “赔!”李若融伸出铜雕塑,是个圆形的贝壳珍珠造型,此刻贝壳上有个明显的凹陷。

    “你砸我你让我赔?”博克明觉得额头上阵阵发麻。

    “你的头碰了我的东西,就是得赔。冯先生你说我说的有道理吗?”李若融回头问冯藤卓,还顺带一脸无辜。

    冯藤卓忍着笑说:“有道理,弄坏东西就是要赔的。”他走到博克明身边,把他的车钥匙拿走,笑说:“我命令你今天陪李小姐重新买一个铜雕塑,车子我自己开回去就可以了。”

    “我半路卸了这个女人。”博克明没好气说。

    “保证她毫发无伤,也是命令。”冯藤卓拍拍他肩膀,笑着离开了。

    “你这种命令私人恩怨太明显了吧?”博克明气呼呼地说,额头感觉有个包。

    李若融带上绒线帽子,把车钥匙甩给博克明:“麻烦您赶紧得,我还有约会。”

    博克明走过来,瞪着眼睛说:“干脆把左手也扯了算了,这样你就可以做无臂大侠了。”

    李若融笑笑,两根细长的手指像两把叉子,对着博克明的瞪得滚圆的眼睛直插而入,紧跟着照着博克明的肚子就是一腿,又照着弯下的背部又是一肘子,乘他弯腰身高降低的当口,翻身骑到他背上,抓着他的头发乱扯,嘴里不停骂到:“劣质冰箱,我忍你很久了,有仇报仇有冤报怨!”

    博克明只觉得眼睛刺痛、肚子绞痛、背上生痛、头皮也快被她扯脱离了。吼道:“下来!”突然,耳朵传来撕扯的疼痛,两只耳朵正向两个方向要脱离他的脑袋。

    “我讲话你没听到啊?”李若融对着博克明的耳朵分贝极大的一声大吼。

    博克明只觉得阵阵耳鸣,顾不得其它地方的疼痛,拼命捅耳朵。这都还没让听觉恢复呢,一根细长的手指已经不下百次的点着自己胸口,平率如同发报,快、准、狠。

    “弄坏东西赔钱赔钱赔钱赔钱。”李若融点着他胸口重复。

    博克明退后一步,保持一米距离,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赔就赔,走啊!”

    李若融拿了车钥匙,得意洋洋笑道:“那么走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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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域谜局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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