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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域谜局全文阅读

作者:可乐和鱼     禁域谜局txt下载     禁域谜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3、平凹山(2)

    唐老板无奈道:“我也没辙,穿过山洞找卓新是唯一出路。这条长洞它并非笔直前行,而是弯曲延伸的的。我们走的时候虽然感觉没有转弯,其实,它七拐八拐也不知道已经通过了几座山腹内部,方位已经完全偏离了。我也曾经试着想找更好的捷径,可是,卓新家的位置实在太奇怪了,不但有诡秘的植物层层包围,而且地处的方位四周皆是无法攀爬的悬崖峭壁。”

    “你的意思是说,一幢房子建造在一块四周是悬崖峭壁无法攀爬的山顶?”冯藤卓笑问。

    “对。”唐老板点头:“也不知那些造房子的建筑材料是怎么搬运上去的,卓新不愧为是天才艺术家。”

    “唐老板是怎么上去的?”冯藤卓笑问。

    唐老板神秘道:“出了山洞你们就知道了。”

    “让你回答就回答,哪来那么多废话。”博克明在黑暗里冷冷地说,他一直很留意身后的声音,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发现,很奇怪,尾巴突然都不见了。

    唐老板面露难色说:“我说不清楚,出去,你们看见了,就知道了。”

    冯藤卓倒并不着急,笑:“算了,出去一切都会清楚的。”

    “说到出去,唐老板,那到底还有多久的路程?”博客明拿手电四下里照,四周依旧是藤蔓和破碎的画框,此刻洞顶高度估摸已是极限,大概在七、八米左右。

    “以前走这条山道,半个小时的时间也应该到了,难道我们今天人多,走得比平时慢了?”唐老板抓着脑袋自己也没闹明白

    博克明心里骂一句不爽,打着手电继续往前方走。因为在黑暗里心情异常糟糕,他的手臂摇摆幅度也比先前大,一不留神,拿着手电的手臂穿进几条沿洞壁垂下的藤蔓里,绕着手腕和手电筒,一时不能拉出。“靠。”博克明用力扯动手臂试图摆脱这些烦人的藤蔓,可是这些长势茂密的藤蔓盘根错节,彼此联系极为紧密,虽然叶子枯萎得一碰触就干裂粉碎,经脉却异常坚韧,博客明扯了半天,也没能脱离绕在手臂上的藤蔓。

    “用刀。”冯藤卓知道越烦躁越容易让自己无法清醒。

    博克明拿出飞刀,准备割开这些恼人的藤蔓,突然,他觉得拿藤蔓自己往他的手臂上爬了一圈。他立刻警觉起来,暗道,别是碰上什么吃人植物了。借着冯藤卓给他的手电筒光照,这些藤蔓显然已经彻底枯萎了,叶子也完全衰败,怎么看也不像还有生命力的迹象。

    “有问题?”冯藤卓看博克明不动刀问。

    博克明摇头,动手切割藤蔓。这些藤蔓韧性实足,好在博克明的刀够锋利,切割起来到并不困难。只是藤蔓众多,繁复复杂,切得越多越觉得烦人。博克明的耐心随着如何也牵扯不完的藤蔓逐渐消失,烦躁的情绪像这些恼人的藤蔓,爬满心际。突然,他觉得手臂又紧了一次,那些细密的藤蔓,以无比清晰的感觉,一波又一波加大了牵扯的力度,他握紧手里的刀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藤里有东西,小心!”博克明发出警告的同时,大力牵扯手臂,试图从这场羁绊中突破。好在这场牵扯战的时间非常短暂,在一次博克明大力拉拽手臂以后,他的手突然得到全面解放,紧接着,一包藤蔓重重落到地上,扬起一片灰尘,山洞里弥漫起一股浑浊的气体。失去重心的博克明朝后退了五六步才止住步子,突然从事件中脱身,他只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此时,数只手电光束,统统集中在山洞中间那一堆藤蔓上,尘土已散,昏暗光线里,那件掉落物静静躺在地上,长度在2米左右,长形,完全被藤蔓所包裹。

    博克明心想,刚才牵扯自己的难道是这个东西,因为受力不住往下掉,所以,才会牵扯藤蔓拉住自己手臂?他看向到落物,微眯眼睛:“有点像个人……”忽然,一点点细微的声音落进他耳朵里,他仔细听,又没有了。是因为在黑暗里待得太久,产生幻觉了吗?

    “你们有没有觉得……它轮廓……像个人的样子?”唐老板躲在远处,手指掉落物处,他心里恐惧与后悔交加,这一场旅途是对于他心脏最大的考验。

    “也许就是个人。”冯滕卓淡淡地说:“想知道究竟是何物或何人,其实可以……”

    “不如继续往前走,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过!”唐老板不想在一个封闭环境里再去考研别人的过去,他现在只想速速离开这不见天日的山洞就好。

    可惜,有人不愿随唐老板迅速原来是非的心愿。养虫人毫无畏惧地走到掉落物前,用手撕扯起那些包裹严密的藤蔓,他的举动,吓得唐老板差一点坐到地上。在进入这条奇怪长洞的时候,他心里就产生过一个疑问,现在这个掉落物也许可以给予他长久以来疑问一个清晰的答案。

    包裹着掉落物品的藤蔓大部分已失去水分和养料,一触即碎逐日枯萎,只有那些经脉还很牢固,没了活力反而更加牢固了。养虫人用自己随身的小刀割断多余的老藤,向着掉落物中间逐步深入。随着包裹物周围枯枝藤蔓逐渐被清理,它的样子也变得越来越小,体积正逐步缩减。

    那声音再次在滑入博克明耳朵里,这一次,连冯藤卓也听见了。那是一种轻啼,并不歇斯底里,也不连贯,只是一阵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哭声里还夹杂着叹息。

    养虫人却并不为任何事物所干扰,依旧持续自己的工作,他此刻不需要耳朵,只需动自己的双手即可。

    冯藤卓触摸着墙壁上残缺的画框,他似乎能有一点理解哭声里的含义,惋惜与无奈,是对于美好事物稍纵即逝得无限感叹。

    “哭也没有用。”养虫人不为哭声干扰,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把这些藤蔓砍碎,还事物以本来面貌。山洞里响彻撕扯、砍砸事物的声音,那堆东西越变越小。藤叶里裹着藤叶,一层一层无限深入,最后,养虫人割断最后一根顽固的老藤,连最后一片叶子也被碾碎,可是,除了空空的老叶与老藤,养虫人没有任何收获。“什么也没有?”养虫人皱起眉头,手在空心的藤蔓里胡乱拨弄,希望能找出证明自己观点的证据。可是,那只一个空藤壳,里面除了藤蔓和枯叶,真再什么也没有了。

    “走吧,既然里面什么也没有。”唐老板催促大家继续前行。

    一阵喧闹将他才说的话掩盖,这一次声音灌满整条长洞,仿佛这里站满了人,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嘈杂得几乎如同市场。

    唐老板长大嘴巴,他腿软得打颤,扶着洞壁竟动不了了。

    整条山洞仿佛被声音灌满了,人来人往般热闹非凡,可实际情况,这条山洞里,只有他们四个人。这是一种诡异的经历,身边没有人,却充满了人的气息,让人不觉背脊全凉。

    “吵死了!”养虫人骂一句。

    冯藤卓看着地上那堆枯枝空壳,整条山洞充斥着不存在的嘈杂。他走到空壳边,那一点点细微的哭泣又明显了一些。他问空壳边的养虫人:“你听到有人哭了吗?”

    “哭?”被冯藤卓提醒,养虫人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听,果然,在嘈杂中,抓到一点点细细的哭声。养虫人指脚下的空藤壳:“壳子里发出的?

44、平凹山(3)

    冯藤卓探手入空壳,从空壳里面拿出一片枯叶,放在手电下仔细看。那片叶子已经完全枯萎,也不完整,残缺的厉害,稍一用力,叶子就完全碎掉了,只留下一根枯干的茎。冯藤卓手指加了点力,他清楚感觉,枯茎似乎动了一下。他又再加了点力,枯茎扭动的趋势就更加明显了,哭声也响亮了一些。他看一眼地上的空壳,问养虫人:“你是不是在找一人?”

    养虫人略有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冯藤卓捏着那截已经垂下的枯茎说:“铁响铃告诉我的。这种植物有个有意思的外号‘植物录音机’,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会瞬间记录下当时的声音,并且永远记录,只要经脉不灭,叶片记录的声音也不会灭。”

    “你的意思是空壳里的人攻击了铁响铃,受到植物攻击,最后被永远困在这堆藤蔓里?”养虫人问。

    博克明冷道:“这种植物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有食腐的习性,可能这里面的人已经被植物消化掉了。”如果是铁响铃,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刚才自己觉得藤蔓拉扯自己了,博克明想,铁响铃本身是带动的植物,受到外力会有明显的攀爬动作,肉眼是可以察觉的,刚才自己连拉带扯,很可能惊动了这种植物,所以,才弄得它们动了起来。

    “连衣服布料?随身配件也都消化了?”养虫人觉得这个说法不充分,他蹲下身仔细查看空壳内部,的确除了植物枯藤之外,再无其它。

    “这里一共记录了两种声音,当时热闹的展会场面和一个悲哀的哭泣者,为什么呢?”冯藤卓用手电照着前方的路,黑暗看不见底:“我们继续往前走吧,也许前面能有我们要的答案。”

    “快点找出口吧,我们也耽误了些时间。”唐老板急急说,无论是哪种声音,对他的心脏都将是接近极限的挑战。

    四个人也在对这段突如其来的植物再做纠结,继续摸着洞避往前面走。这二十分钟的路依旧是一片沉闷,也没有其它声音再来骚扰。期间,冯藤卓也试着扯扯其它地方的藤蔓,看能不能找到其它声音,但也一无所获。

    一路又闷走了近十分钟,这条山洞不但不像唐老板说的那般短暂,反而长得离谱,实在太考验人的耐心。

    博克明百无聊赖的拿刀在洞壁上划线,这样枯走也不知道何时才休。突然,他的刀咯噔了一下,似乎是撞到了石头,而这块石头特别滑溜,刀一下子就划过去了。博克明有点好奇,他的手感明显觉得石壁非常滑顺,似乎少了很多毛糙和阻碍。用手电照石壁,依旧枯藤满目,看不清内壁,博克明拔刀清理,很快清理出一小片手掌大小的洞壁,看质地与普通得石壁无异,手掌触之却觉微凉带冷。博克明回头看一样不远处的冯藤卓,冷倒:“这条隧道真奇怪,凿得太过平整,石壁也都打磨过了,滑得找不出裂缝。”说完又扯下周围大量的藤蔓,用电筒照上,果然是一片平整,此刻,才发现石壁并非黑褐,而是泛着淡淡得白,电筒的光照上去竟还有些通透。

    冯藤卓凑上前仔细观察,那石壁不但平整,而且通透圆润,触之微凉,表面没有裂痕,感觉像玉的质地,可是如此冗长的隧道,怎么可能是玉凿出的呢?“地上的石质不知如何?”

    “我看看。”泥土不是很厚,只浅浅铺了一层,博克明播开地上的泥土,刀触及到叮当之声,用手一摸,光滑寒冷,和石壁一样。“地上和墙壁上的质地是一样的。”说完,他又向头顶飞出一把刀,当得一生响,刀从头顶弹回了博克明手中,他从声音就能分辩,上面石壁和两边墙壁的声音是一样的,这样说来,四周的石壁质地完全是一样的。

    冯藤卓托着下巴想了半天,越想越越觉得奇怪。就算这是一整块玉石,也不可能如此巨大,而且要在这块玉里凿一条平整光滑的通道,那是多么庞大的工程。冯藤卓笑道:“真奇怪了,如果这条隧道凿得光华圆润没有丝毫缝隙,那么这些藤蔓又是怎么在这里存活的呢?有一块地点还特别长了铁响铃。”

    “也许藤蔓是从外头爬进来的。”养虫人说。

    “距离如此长,它们的养分要如何供给?”博克明问:“这条山洞的质地并不能直接提供养分和水给植物,植物如何在这个空间里存活?”

    养虫人语塞,想了半天,说道:“也许这里给它们专门提供了养料呢。”

    “对了。”冯藤卓从枝蔓里扯出一只画框,他把画框的残骸捏成粉末在鼻下闻了闻,那粉末并表示完全干燥的,里头似乎还存着一点水分,粉末有点粘:“我想也许是这样的。”

    “快说快说。”养虫人急着知道答案。

    “也许这些画框就是这些藤蔓的养料。”冯藤卓用电筒照着一片藤蔓道:“有人花了大力气,找到一个如这里般特殊的场所,他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凿了一条长通道,我们先假设他是准备开一个展览。因为这些宽厚的画框很明显是准备用来摆放展品的。如果这里可以提供照明,那么这条通道应该是全白的,这个从石壁上已经显示出来了。由于是纯白的山洞,开设此次展览的艺术家觉得色调太过单调,需要增加一些生命气息,所以他准备用一些藤蔓点缀这些花筐。可是,用假的植物真实感不够强烈,所以,主办者准备用真实的植物。但是隧道太长了,如何才能让藤蔓富有养分的存活到开画展的那一天呢?这个人最终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用花框提供植物养分,即能保持美感,还能解决藤蔓的营养供给问题。”

    “他怎么干的?”养虫人大惑不解。

    “这个东西以前在s城的新闻报道里听说过,说有科学家发明了一种压缩有机肥料的方法,可以把有机肥料压缩成各种需要的形状,而且通过与所需质地物质的有机结合,可以制作出不同质地外观的肥料形。这种有机肥料不但包含了植物所需要的所有营养成分,也包含了大量压缩水分,而且养料使用年代最长可以持续十年,如果不需要,也可以直接捻碎当做肥料来使用。不过据说这技术也有个缺陷,就是不能保证水蒸发,所以在水的部分,最长只能保持三年。”冯藤卓笑道:“这位主办者不过是讨了科技发展的便宜而已,只是很奇怪,他的画展似乎没有完成,这条隧道就被遗弃了。”

    “也许用过以后没来得及收拾?”养虫人摸着画框说。

    博克明否定他道:“不会,你看这些画框的开封条都还没有撕下来呢,这些开封条不撕开,是没办法把画框打开,装画的。说明当时只是安装好了,还没来得及装画就闲置了。”

    “看这些藤蔓长得如此茂盛,估计是好长年头未被使用了,如今,我们也只能往前走,找到出口,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冯藤卓笑道:“唐老板,我们继续走吧。”

    隧道里一片空寂,没人应答,不知何时,唐老板不见了。

    博克明和养虫人拿着手电四下里照了一遍,哪里还有唐老板的影子。

    “难不成他给我们下套?”养虫人怒道。

    冯藤卓只笑笑,继续往前走:“这条隧道如果有机关早就发作了,唐老板既然把我们带进来,自然不是想害我们性命,也许,他想让我们替他解疑也未尝不可。我们现在只有继续往前走,方可知道个究竟所以然。”

45、平凹山(4)

    三人走得平稳,一路无话,又枯走了半个小时,突然再也走不了了。因为,他们的正前方已然无路,竟然走到了一条死胡同里。洞底的宽度有两扇门宽,高度估计在2米左右,比洞中央矮许多,这也符合了先前的推测,这条长洞是纺锤形得。

    “没路了?”冯藤卓似笑非笑可着眼前布满藤蔓的石壁,走了这半天,难道就为了证明白走了一朝?冯藤卓对着尽头发了一会呆,说道:“我们先把藤蔓清理掉,看看会不会有石缝之类的衔接被藤蔓遮挡了。”

    话毕,三个人便立刻动手,把覆盖在底部得藤蔓全数扯开。这些藤蔓盘根错节,虽然有博克明的刀帮忙,但是他得刀虽锋利毕竟个头很小,这样三个人连扯带砍,也花了又二十来分钟,才把底部的藤蔓处理干净。底部依旧是一块巨大的白玉石壁,打磨得非常光滑,是一块完整得正方形。博克明上前仔细检查了,未发现任何拼接的痕迹,底部的石块和周围石块的过渡处被处理成圆滑得弧度,如果吧这条隧道立起来,就是一个带有圆底的纺锤体试管。

    养虫人踢一脚洞底,问:“要不,我拿棒子砸?”

    冯藤卓摇头道:“这石壁坚硬如铁,你的棒子砸不开,反而会毁了它。”

    “我们这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暗门机关,姓唐的究竟把偶们弄到这里来做什么?而且一路走来并无可躲之处,他究竟是藏到哪里去了?”

    “看这些藤蔓盘根错节覆盖了两壁,也许半路有能通往别处的暗道也未尝不可。”冯藤卓摸着石壁,笑:“把我们弄到这里,唐老板无非只有一个原因,要我们替他解开这石壁之迷。”

    “可这里什么也没有呀。”养虫人看不出这石壁能有什么名堂。他将地上的藤蔓清理到远一些得地方,点起一个烟,慢慢抽。

    “我们该在那家酒店里多问问那位老者,或许他知道得情况更多一些。”冯藤桌突然说,“他拨弄的算盘如此古旧,不是和这洞里的石材料一样嘛?这附近都没有看见如此晶莹纯白的石头,只有这暗洞里有,如果不是他到过这附近,又哪里来的石头做算盘?”

    养虫人把棒子扛在肩膀说:“干脆,现在就回去把老头审问一翻。”

    “想必他老早就跑没影了。”博克明冷森森说:“倘若他真和这里有关联,我们进洞之前,他一定已经卷铺盖溜走了,还等着我们上门三堂会审?”

    “他们也跑掉了,我们这一朝企不白白走了。”养虫人失望道:“黑洞洞走半天,还是一条死胡同。”

    冯藤卓笑笑,拿手电四下里照了一照,依旧是满目的藤蔓,他笑道:“其实酒家之前提醒过我们此行要慎,只是我们都急于赶路,忽略了。胜作慎,慎喝酒不要误事,慎行,不要白白走一朝。你们还记得柜台上的摆设吗?”

    “摆设?”博克明仔细想了想:“那柜台很空,只放了一只白玉算盘,隔开很远还摆了一只电子计算器。”

    “其实,那也是酒家对我们的暗示。”冯藤卓靠着石壁,拿手电光照自己的脸,他的脸上出现一片橘红的光晕,他吐出舌头扮鬼脸。

    博克明看着他打了强光的脸,没好脾气地说:“你注意点形象行不行?”

    冯藤卓吐着舌头说:“就我们三个人,黑洞洞得,不要形象了。”

    “别开玩笑了,到底酒家给了啥暗示?”养虫人在黑洞里待得有些烦,急着想出去。

    “算盘离我们远,计算器离我们近,这里有两个暗示点。”冯藤卓把脸上的光移开说:“所以,我们按照远近,把字横排,算盘放上,计算器放下,然后竖着念,就是算计、盘算、器。算计我想他暗示的是一直跟着我们的尾巴,盘算是要我们去考虑路线,至于这个器,我们暂且作为器皿来解释好了。记得指道图的一段详解吗?被限制的风景里,藏着秘密山洞的密语。被限制的风景,也是一语双关的,唐老板酒店里真伪难辨的挂画是一关,引导我们来到这里,另外一关就是这些画框里的画,他们也是被限制的风景,这些画框里,或许藏着,这个秘密山洞不为人知的密语。”

    博克明看看电筒有些微弱的光说:“可是这些画框里是空的。有一点比较奇怪,这些画框可真厚,竟然有将近20厘米的厚度。”

    “的确是过厚了。”冯藤卓从旁边石壁上扯下一只画框:“之所以做得如此厚重,一方面是为了供给藤蔓的营养,另外一方面,画框里放得绝对不是画,我们被误导了。我想应该是某种‘器’”

    “你的意思,这条汉白玉隧道内,所要展览的不是画,而且一些器皿?”博克明想了想说:“这些高度在两米,宽度在一米左右的框,是用来装瓶子的?”

    养虫人被搞得一头雾水,干脆坐到地上嘟囔:“怎么一会又不是展览画的了?”

    冯藤卓笑道:“展览已经结束了,这里不过是被遗弃的场地。这些画框上的封条不是拆封以后大块画框用的,将艺术品放入画框之后才上的封条,所以,这场盛大的展览其实是成功开展了的。”

    博克明挑眉毛,然后他立刻就明白了:“因为以后再也不会使用了,所以才由着这些蕨类植物肆意生长,如果他们长得能把这洞穴堵塞,把进口都遮蔽,这里便再也无法被人找到,成了永远的密。”

    “说的没有错。”冯藤卓点头:“这就是秘密山洞的密语,一个被秘密收藏的展览之地。”

    “我们来的还算及时。”博克明右耳轻动,没多话,对着黑暗里射出一把刀。那把刀在黑暗里消失得异常迅速,甚至连掉地或者碰撞的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就这样无声息的没了踪影。

    “有人来看我们的成果了。”冯藤卓笑着说。

    “这些洞壁一定有可以藏身的场所。”博克明不快,拿电筒照前方,一片黑暗。

    冯藤卓又把电筒光挪到自己脸上,嘴角挂着怪异的笑说:“现在,由我来揭开这个圆筒形隧道的谜底。”

    “你还玩。”博克明确定那些人已经离开。

    冯藤卓对着手电光说:“有机木框、汉白玉石壁、长满石壁的藤蔓植物,在这个石头堆砌的空间里,缺少什么呢?原来是水。这个浩大工程的冰晶汉白玉隧道,所要开的展览,就是水,水的固态形式冰。”

    博克明皱眉道:“你是说他们已经掌握了内融术?10年以前,他们就已经掌握了内融的技术了?这条长洞是卓新造的?为的是他的最后展览?”

    “完全正确。”冯藤卓点头肯定:“这条长形密道是卓新设计品最后的展览之地,是他艺术生涯最后绚烂时光的总结,当这一场绝世展览结束以后,他必然也会从此在众多艺术大家视线里消失,所以,唐老板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找到卓新的,或者说,谁也找不到卓新。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告别展览,很多人纠结在此,如唐老板,或如其他人。”

    博克明说:“这样说来,唐老板自这场展览以后,其实从来没有真正见过卓新,他所谓的卓新家被诡秘植物包围,并且建立在四周无法攀岩的峭壁上,这些话都是胡乱编造的。”

    “如果真见过卓新,唐老板也不会和我们一起迷失在这条长洞里而找不到尽头了。”冯藤卓笑说:“我猜他也不过是在展览的时候待过,却从来没有从另一端的洞口出去过。”

46、平凹山(5)

    “竟然被这个唐老板牵着鼻子走,妈的!”养虫人抽自己的土烟骂一句:“我猜那些想把卓新揪出来的人,八成都是贪图他的作品,想搞一、二件卖钱,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把这长洞打通。但是这个地方太过隐蔽,知道的人并不多,越想发财,越觉得这里有宝贝,于是撞破脑袋都想来,于是越传越邪,越邪乎越觉得卓新的作品有价值,靠,都tm是抄上去的。”

    “在理。”冯藤卓笑:“价值这种虚幻的东西,不炒怎么能热呢?”

    养虫人吐着烟问:“既然我们都被诓骗到了这洞底,走回去不过是浪费几个小时的事,但冯先生是否有兴趣,也来解这谜题?”

    博克明冷冷说:“你也想捞点好处?”

    “我只是不甘心,就这么折返回去,我才不稀罕那些个酸文人所谓的艺术品。”养虫人丢掉烟:“你若怀疑我,不再多话,我们出洞就是。”

    “既来之,则安之。”冯滕卓笑:“更何况你还没有找到那谜团的答案,如若我们轻易出洞,你企业不是又要耗费好几个小时进来重新查验,那企不是更加浪费时间。”

    养虫人一愣,压低声说:“你都知道了?”

    “我大概知道个轮廓,具体细节,我并不知晓。”冯藤卓如是说:“我只知道你也许在找个人,你曾经怀疑藤蔓里包裹的是他(她),但是藤蔓里空的,你有些失望,你觉得也许洞后会有答案。”

    “你如何知道的?”养虫人问。

    冯藤卓回答:“我也觉得那藤蔓里也许曾经包裹过人的,只是因为铁响铃食腐,加之洞内资源不多,所以都被消耗了。那个人你认识?和这长洞有莫大关联?”

    “是不是他(她)我真不能断定,没想到铁响铃那么厉害,连衣服和佩戴品也都消耗殆尽了。”养虫人叹口气继续说:“其实,这种式样的展览我瞧见过一个模型,但是没有这个那么大,那是一个100平米展览厅里举行的,我记得是和环保有点关联的。”养虫人说了一个名字:“罗再,不知冯先生有否听说过?”

    “冷先生?”冯藤卓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印象,但很浅:“我知道有个做冰激凌的店好像在s城很出名,店名好像就叫冷先生。”

    “就是他了。”养虫点头:“这冷先生,并不姓冷,他其实叫罗再。他在s城开的这家冰激凌店也非他主业,他的主业是建筑师,他最擅长的手艺是制作同等比例的建筑模型,比如房子及其内容部的所有陈设,古今不限。”

    “你为什么会怀疑刚才那空壳里原是罗再?”冯藤卓问。

    养虫人说:“罗再的手艺早已达到如火纯情的地步,他的仿真建筑非粗陋之作可比,是绝对的真实再造,细节堪比原物。我和罗再因是本为同村,关系向来交好,也一直在36区碰头吃酒,只是5年前有一次他说要找个清净地方研究建筑,就再也没有音讯。我之所以怀疑这个空壳里的人是他,是因为他曾经向我展示过类似于这个山洞的横截面模型,有6米长,洞壁上挂着框子,洞顶也有框子。不过他当时说,有一些细节还未敲定,好像是供水、供电的问题。所以我进入这条长洞,才会越发的怀疑洞和罗再有关联,有瞧见那空壳,只是怀疑,却找不到正确答案,实在叫人心情不爽!”

    “如果这里是罗再模型的试验地,那么他和卓新又是何等关系?”冯藤卓说。

    “卓新哪里不能开展览,要开在这里,也就是追求一个新奇效果,他和冷先生说不定其实是相熟的,只是后来出了状况,一个跑了,一个死了。”博克明说的直白。

    “这种可能性很大,只能出了洞,找到卓新问个清楚了。”冯藤卓说。

    养虫人点点头,又问:“您是不是已经想出办法解开这长洞的秘密?”

    “基本一直**。”冯藤卓笑。

    养虫人好奇问:“究竟有没有传说的啥绝世雕刻品?”

    “有没有绝世雕刻品我不知道,不过,曾经那场辉煌一时的展览艺术品,估计是一件不剩了。”冯藤卓笑,他没觉得有什么可惜而言,对于某些人预谋已久人造的“可惜情绪”,实在没办法叫他再附加任何感情。

    “难道,这里的绝世孤品已经被歹人乘卓新消失洗劫一空了?既然如此,还费那么大周折找这里做什么?”养虫人思维比较直接。

    “非也,所谓绝世雕刻品其实根本无法收藏。”冯藤卓用手掌摩擦着洞底石壁:“因为他们必须存在于如此的环境之中,才能得以意保留,但那也只是延长它样式的时间,却无法阻止它消失。”

    “我糊涂了。”养虫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其实很简单,这个洞根本不是什么冰晶汉白玉所凿,而是由冰凝结而成,虽然说开辟如此长的隧道会是一桩巨大繁重的工程,但也总比凿一条如此巨大的汉白玉长洞来得方便。当然,这条隧道里也不完全是冰,至少前十五分钟的路程的确是冰晶汉白玉,至于到后面的部分,由冰续上了,可见这块汉白玉也是相当巨大的。”

    “冰?”养虫人脸抽经,如果是冰,不早化了?

    冯藤卓解释道:“这条隧道总有一天是要融化的,但是,还需要很长的时间。你看这些藤蔓中还有新叶长出,虽然多有枯萎,却也算长得茂盛,一方面是因为画框里有充分的有机养料,另外一方面,就是这些植物并不缺水,它们全可以从这里摄取到充足的水分。这个开凿隧道的人不但是雕刻能手,而且,还掌握了非常娴熟的内融技术。所谓内融技术,是指,让冰从内部开始融化,而不影响其表面质感的技术。它可以延长冰融化的时间年限,使冰融化的过程异常缓慢。建造者,正是利用这种特殊的技术,一方面保持展示品的展示时间,一方面提供这些用于装饰的藤蔓植物充足的水分。”

    “牛。”养虫人不得不佩服主办方的技术:“可惜这些艺术品的水已经完全融化了,否则还可以看看,那些雕刻到底啥样子,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器皿,能装东西的样子,中空,可储备水分。”冯藤卓笑答:“我想这些雕刻艺术从成品到展览最多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毕竟冰只是水的固体形态,总归是要消融的。”

    “为什么这条隧道却能经久不衰?”养虫人的问题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其实它也一直在消融,只是因为它是由整块冰组成,整体面积又如此之大,所以,比起那些只有一米左右尺寸的冰雕品,消融的时间自然会更趋缓慢。其实整条长洞,一直处于持续自然融化状态,水分迅速被洞内的藤蔓植物吸收,外部也许看不出,可是它的内部,应该已经消融不少,洞壁比起从前也薄得多,总有一天,只剩下一条石头的隧道,再无从前辉煌的痕迹。甚至于,这条隧道也可能不复存在,被这些植物完全占据,这也是卓新的一个设计构思。等到这里不复存在,差不多也是卓新消失的时间,就算有人通过隧道也无多大意义。”

    冯藤卓说完话,洞里安静了几分钟。

    突然,博克明冷冷问冯藤卓:“你说这个艺术展开展的时候,卓新的手还在不在?”

47、平凹山(6)

    冯藤卓笑答:“不复存在。卓新的冰雕作品基本在他失去手以前都已经完成了。记得以前在他的工作室,看见过几件奇怪造型的冰雕,想必就是为了这次展览而做,这或许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要耗资巨大建造这条长洞,失去了创造的双手,这些冰雕是对于他过去的诀别之作,他不会忘记,远道而来欣赏的人也不会忘记,他的目的就达到了。”冯藤卓摸着石壁,对于没有手的艺术家来说,再也不能创造奇迹,是不是一生的无法追悔?这些已然消失的雕刻,是你用来纪念失去的礼物?

    “既然展览已经结束,这里就是长洞的尽头?”养虫人心中充满失望。

    “未必。如果出口处没有人发现卓新离开,那么,他必然是洞底或者洞两边的暗道离开的。”冯藤卓淡定地说:“我相信,那些曾经入洞的人早把这条长洞给摸透了,两边洞壁是否有密道也比我们清楚得多,所以,当初,卓新必然是从洞底离开的。否则,唐老板也不会引我们到洞底才消失。”

    “卓新当初怎么从洞底走掉的?”养虫人又问。

    “我想其实这个很好解释的。当初,洞底未必封锁,可能是用一块请客人止步的牌子阻止客人从长洞底部离开。”冯藤卓仿佛能看见当初的所有情景:“在最后一天展览的时候,卓新乘人不注意,从出口离开,并且启动机关关闭洞底大门,等到大家发现的时候,他早已不见。”

    “他不怕别人搬走他的传世之作?”养虫人嘟囔。

    “离开长洞的环境,这些艺术品几个小时就会融化,所以欣赏和可惜之外,别无它法。”冯藤卓说:“连我们头顶都有画框,可见当时的展览品之多,热闹程度完全可以想象。”

    “还不是最后都玩完。”养虫人倒实惠:“冯先生,您说卓新会不会给点小暗示故意让人开启着山洞,好找个传人?武侠小说里都这么写。”养虫人说。

    冯藤卓笑:“有暗示,不过他不是等传人,他只是知道这些冰迟早会融化,洞迟早是要开通的。这是他给自己躲避增加时间,同时,也是故意要给世人出个难题,看看到底谁能先一步找到他。

    “哼,我看他纯粹是为了让那些互相争夺资源的仇家们彼此牵制,延长他被人找到的时间。”博克明黑暗里冷冷说一句。

    冯藤卓知道他对卓新的印象极差,既不欣赏他的艺术品,也不欣赏他的人品。冯藤卓手触底部石壁,笑说:“把刚才买来得酒给我。”

    “酒?烧?”养虫人不明白,把包里的酒瓶全数拿出来,交予冯藤卓。

    博克明惊讶道:“难道,你想用酒化冰?”

    “内融技术不惧怕水火,它所制造的冰微凉,无明显冰冷感,由内向外融化,融速缓慢,正因为此,才说它是奇术。”冯藤卓用电筒照着酒器,是一个葫芦的形状,只有半个手掌大小,透明的玻璃瓶身上贴着店家的名字,一个“胜”字。冯藤卓手里拿着瓶子,反复看后说:“卓新之所以造如此庞大得仿冰晶汉白玉的冰铸长洞,一方面为了美观,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保持雕刻品的融解时间,使它能最长时间得以保留。利用冰洞的冷环境,来保持雕刻品的温度,延长它的展示时间,最后的作品,会因为内部的冰已经完全溶解,而保持完全透明状态,晶莹剔透,冰纹互相映射,在冷光下璀璨夺目。”

    “你的意思是说,卓新竟然把电力设备植入了植物之内?”博克明有些不可思议道:“他们的有机材料里,竟然还可以制造发电设备。”

    “的确如此,不过这些电力早已经被植物消耗殆尽了。”

    “他也算个天才,可惜,是个疯子。”博克明的口气听不出情绪:“我们用这六瓶酒就能打通这条冰隧道?”

    冯藤卓拿手电照自己做鬼脸,笑嘻嘻说:“酒店老板早已经暗示我们破解之法了,就是一个‘器’字,想想看他那长条桌的物品摆放格局。算盘,计算器。如果把这些字平行放,第一个字是盘算,第二个字是算计,第三个字是个器,但是器字上什么也没有,便是一个‘空’字。空器,就是他给我们的谜底,我们要让这只满器变空器。”

    博克明把酒瓶放到鼻子下闻了一闻,不觉吃惊道:“是红塘躁酒。”

    “那可是上好的酒啊!”养虫人启开一瓶放到鼻子下面闻,失笑道:“红塘躁酒只是其中一部分,好像这不是纯红塘酒。”

    博克明在黑暗里欠扁地说:“我没说整瓶都是。里头还参了热丹、白酒、火红岩、绯叶草、双红奎花,都是些上火的东西,酒量不好的人,也许喝一小瓶就会撑不住,这些可是很容易制热、至躁的东西。我们要怎么用?”

    冯藤卓让养虫人把三只手电全部打开,光线对着洞底石壁。手电光聚焦于洞壁之上,可以清晰地看见洞壁内部丝丝冰层纹路,还有许多盘根错节的藤蔓也已经渗透入冰层,自成纹路的在冰层里形成一个走向。

    冯藤卓看着这些盘根错节的纹路走向,藤蔓虽然能够渗入冰层,但也是从前根植在内部的,想通过拉扯藤蔓而撕裂冰层无法办到,内融冰的技术是把冰层牢固度也考虑在技术范围之内的。冯藤卓问博克明要了把刀,在冰壁上剐划,也是连个白影子也不曾留下。

    “你要挖洞?”博克明凑近冰壁,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抢:“不如对着开一枪,也比挖奏效。”

    冯藤卓按下他的手,笑:“别急,它不软化一下,我怎么好让你浪费子弹呢。”说完,便打开一瓶酒,摸到石壁由下而上横竖三分之一处,用刀抵着石壁,将酒顺着倾斜的刀背慢慢将酒倒下去。胜酒味道醇香浓烈,洞里立刻飘满了酒香,冯藤卓隐约闻到一股桂花香,待要确定,酒已经倒完一瓶。冯藤卓接过博克明开启的新一瓶酒,继续倒在刀背上,顺流而下,并让博克明在与自己平行的位置,也是横竖三分之一处,如法炮制。不消十分钟,六瓶酒全数倒完,洞壁里充满了酒香,此刻,冯藤卓可以确定,酒里的确加了桂花。

    酒顺着石壁流到地上,在洞壁底部圆弧处形成一条横直的小水塘,却并未再往前衍生。博克明看着圆弧处的酒道:“原来这条路不是平的,而是一条下坡路。”他话音才落,只见原来的水渠各自分开两股,在原地形成两个圆形酒池,大小一样,原点正对准刚才倒酒的点。

    冯藤卓把手指伸入冰圈内,一用力,一声噶本碎响,下头的一个冰面就碎了,水立刻沉了下去,露出圆形凹槽,有一根手指的深度,半掌宽。“原来这圆形凹槽处故意把冰做薄了,一碰烈酒就热化了。”冯藤卓看不远处另一个凹槽,也已经让博克明点破了。此刻,顺着刚才水流下的纹路,洞壁上的一条水纹冰面也开始泛出更加通透的透明,明显比旁边得冰面要薄脆许多。

    养虫人拿着电筒,惊讶不已道:“这酒如何能溶冰?”

    冯藤卓起身,轻描淡写道:“这酒本就用炙热之物调配,其中还加了热性极高的红火武丹,为了掩盖红火武丹的硫磺之味,酒家还特地加了大剂量的桂花,这些炙热之物综合起来,就是一瓶高强度高热度的火酒,遇到特殊质地的融冰,起了化学反应,破了它外冰不融的成分。”

    冯藤卓话音才落,耳际听得噼啪声作响,想是酒已经开始渗透入冰层起反映了,两个水槽里里的水也一阵噼啪乱响,水槽里起了几个泡,接着就迅速褪了下去,只留下两个空空得凹槽。冯藤卓接过一只手电往凹槽里照去,只见冰层已经透到了底部,看不清究竟有多厚,只觉得一层裹着一层。冯藤卓拿手指触摸了一下,凹槽下的冰层依旧很结实,用手不能捅破。他拿过两只空瓶,让瓶口对着凹槽,然后对着瓶底重重踩了下去,那冰已经脆了,被这一股大力由上而下一踩,整个瓶子冲破凹槽下的冰,埋了下去,最后,瓶底和地面的凹槽持平,完全堵住了凹槽口。冯藤卓又将另外一只瓶子塞住凹槽,大力踩了下去。一阵冰层撕裂破碎的声音在脚下响起,三人退后几步,拿手电照着两处凹槽。不过两三秒的功夫,凹槽中央的冰向上凸起,随着膨一声响,冰被下面的东西硬生生顶了上来,一只长方形的铁盒子拔地而起,立在了两只凹槽之间。

    “原来这酒能启动机关。”博克明检查一遍铁盒子,像植在冰地里一样,生得非常牢固。手敲击盒子,里头是空心的。盒子上没有任何文字说明,顶部也有一圆形凹槽,盒子被油漆的鲜红,像刚涂过的,保存得相当完整,且鲜艳夺目。

    冯藤卓将空酒瓶放在铁盒圆顶上,正好圆槽大小与酒瓶一致。他对一米开外已经看得呆了的养虫人道:“用手电光照酒瓶。”

    “哦。”养虫人忙拿起一只手电,对着瓶子照了过去。

    手电的光快速被瓶子吸收,过了三秒,瓶子另一边突然射出一束橘色的光,直直打在冰壁水纹的一个点上。这只瓶子,竟然可以吸收光,化为自己所需要的光线和颜色,养虫人惊奇地合不拢嘴。

    “他在瓶子里加了色珠和可以设定光线聚集点的定点镜,想得真周到。”冯藤卓看着冰壁上那一点橘色的光:“对着橘红色的点开一枪,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碎点。”

    博克明二话不说,举枪对着那一点扣动扳机,子弹带着硫磺味道穿刺而入,正中点中央,冰壁上留下一个黑色的原点,细碎的裂口开始显现。

    三人看着冰壁,耳朵里似乎听见非常远的地方发出闷闷的开裂声,接着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人在碎玻璃上踩,喀嚓声不绝于耳。那声音很快就到了眼前,三人退得稍微远一些,看着洞底冰壁。只见冰壁原来黑色枪眼的地方,开始扩大放射状得撕裂,很快蔓延到圆底四周,随着第一块冰掉落,洞底的冰彻底碎裂,像蛛网状一样四散裂满整座洞底,最后彻底粉碎,纷纷掉到地上。只见手电聚光的底部,破洞的后部依然是一条白花花的隧道,有微微冷风吹入。

    冯藤卓走到洞底前,半个洞被冰块掩盖了,不过这些冰内部已经空了,非常很薄弱,很容易挪开。冯藤卓看两边的冰壁都完好无损,赞叹道:“原来这个圆形洞底并不是完全一整块冰,只是在接缝处用冰做了连接,里面其实是分开的。否则,刚才得断裂,必然让整个洞里的冰坍塌。”

    “这些冰里面得水分去了很多,都让这些植物吸干了。”养虫人清理着冰块说,他力气大,速度块,一会儿就把洞口的冰清理到一边。

    三人踩着地上的碎冰,进入洞底后部。

    在洞口,冯藤卓似乎又听见那喧闹和那一声无奈的叹息,快乐和惋惜并存,是无法永恒的无奈,凡人无法改变。

48、洞底(1)

    洞底后部也还是冰的世界,拿手电四下里照射,只见四周头顶,皆是碎裂的冰层,看来这里的冰溶解的速度更快。

    博克明发现一些冰层里还出现了大窟窿,拿手电往里照,灯光淹没在无限的黑暗中,估摸不出深度,只觉得这冰起码也有两、三米的厚度。后洞里挂满了密集的藤蔓植物,这些就是延伸入冰洞中吸取水分的植物根须,现在冰层消融了大半,都垂挂下来,如同绿色的帘子层层叠叠,影响前行,叫人不能快走。

    养虫人小有担心,怕这又是一段无休止的长洞,万一走到洞底还像先前一般,需要烈酒化洞,难道又要折返回去不成?于是心存疑虑地问冯藤卓:“会不会洞底还有洞底?洞套着洞?”

    “放心,这里必然是出口,感觉一下,风力越来越明显了。”冯藤卓给他吃了定心丸。

    养虫人感觉了一下,的确是有凉风扑鼻,这才不再担心,继续撇开倒挂的藤蔓往前面走。

    所幸这条藤蔓和冰混杂的路并不长,摸索着走了约莫一刻钟,就感觉凉风习习,吹到脸上的风力越加明显了。三人抓紧时间又大约走了五、六分钟,虽然未见亮光,但是吹在脸上的风明显自然强劲较之之前,想必洞口就快到了。

    阻碍他们前行的藤蔓也越来越少,用手电筒四下里照了一下,原来冰层早已消融无几,这部分的藤蔓早已适应无冰层的环境,将根须植入了洞壁岩缝里,从土质里吸收养料和水分。所以很明显,这部分的藤蔓色泽更为新鲜,可见土质里也能保证充分的营养物质。

    走着走着,脚下的冰层终于消散殆尽,冯藤卓拿手电回照来时之路,只见白茫茫一片里,皆是色彩深绿倒挂的巨蔓长藤,估摸着洞底走到这里也有万米之深,冰厚度更不可推算,这条长洞是一个多么浩大的工程,卓新是花了无数心血在里头的。

    迎风一路走,片刻便到达洞口,凉快的风吹在脸上,一扫洞内阴霾和压抑,只是洞口依旧一片漆黑,猜不出时间。

    洞口的风是确实存在的自然风,可为何黑的见不到事物?三人忙拿手电四下里照射,不免一惊,原来他们所处的位置,恰是两座高山之间的深谷,抬头望天,只见一条白线穿行而过,外头似乎还未入夜。低头用手电照脚下,手电光在几块突出的岩石上跳动,最后照到底部,光线尤为微弱,博克明推算洞口离地面大概在四五米的高度,之需找到几个落脚点,下到山谷底部倒也不难。他再次抬头仰望山壁,一片倾斜峭壁如同春笋般刺向上方,两座山壁呈互相倾斜的趋势,越往上方越靠的紧密,不但遮挡了大把阳光,而且石壁异常光滑,少有岩石可作攀爬,想要从这里爬出去,恐怕是不太可能得事情。

    冯藤卓竖耳细听,下方有潺潺水流之声,想是一条溪流正自运行。他们来的时候并未做攀爬山岩峭壁的准备,自然未带任何绳索之类的工具,现在想要离开,只有循着下方的溪流走出山谷,方是上上之策。

    博克明拿手电四下里照了一下,手边是一块巨大石壁,脚下有突出的不规则岩壁,他仔细听流水声,估计这里至地面大概有七八米的高度,于是找了几个点,把自己看好的路线告诉冯藤卓和养虫人,自己首先跳了下去。博克明窜得比猴子还快,三、两下就到了下头,然后,从下往上打手电,给他们照路线。冯藤卓也快速下来,留下养虫人磨蹭了半天,才好不容易从上面爬下来,一头的汗,就是看见怪虫,也没这么恐惧过。

    博克明拿手电照射四周,原来他们背后已无路可走,竟是两座山的相连之处。头顶的光线细得已如发丝,现在只有往前方是出路所在。

    山谷间隙有三米之宽,两边石壁暗的好像要发出油光来一般,有说不出的压抑难受。脚下的溪流带着水碰石的清爽声音,把这里因两片山壁太过靠近造成的压抑冲淡了少许。博克明手探入溪流,瞬间摸到溪底,不过一掌深,流水潺潺,冷透骨髓。“这条溪流向着前方流动,动向还挺快的,我们背后的石壁下必然有个水洞,通倒另外一边,说不定是个大潭也有可能。”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穿过了指缝,原来这水里还有鱼。

    “可这石壁如此光滑我们也爬不过去。”养虫人从地上捡起一块圆形的石头,突然,受惊般把石头抛了出去。

    “干嘛?”博克明冷冷说,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抬头对冯藤卓说:“石头里有东西。”

    冯藤卓接过石头,在耳边摇了摇,笑起来:“我们顺着水流走就好。”

    “为什么,石头里有什么?”养虫人小心捡起一块石头在耳边摇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

    冯藤笑,把手里的石头递给养虫人:“你摇我的。”

    “里面有东西在晃,像个蛋。”养虫人把石头用力在耳边摇,一不小心,把石头砸在自己的脑袋上,一股粘稠的东西留进他脖子里。养虫人慌忙拿水洗了脖子里的东西,看着手里半块石头说:“真的是个蛋。”

    “这是石滑鸟的蛋,他们喜欢把蛋生在溪流边,蛋形如鹅卵石,可以躲开捕猎者地追击。”冯藤卓一边走一边说:“我们只有往前走了,看看能不能走出这片山谷。”

    “还能找到你们要找的人不?”养虫人问。

    “石滑鸟喜欢食溪流中一种黑色鲇鱼,他们通常会在任何地方做窝,他们就像雕刻家一样,喜欢把窝做成任何形状,对于同样是艺术家的卓新来说,这些鸟创造的东西,一样也会打动他,那是一种独特得惺惺相惜之情。”冯藤卓手里的手电突然一暗,就灭了。他们没有多余的电池,冯藤卓随手将手电扔向那漆黑的洞口,只听一声闷响,有东西跌进洞里去。

    三个人沿着溪流快速前行,两边是不见天日的峭壁,偶有几只山鸟轻叫,声音也显得异常怪异,很快,博克明的手电也没了电池,留在了冰冷的溪流里。靠着养虫人手里已经暗的连脚下都找不到的手电筒,继续前进。

    尾巴始终如影随形,像这一路是为他们开辟道路一般,不肯放弃。但是只要他们不出现,三人也就当做不存在,任由他们紧紧跟随或者慢慢尾随。

    在昏暗里走了半个多小时,前途忽然开阔起来,随着一些零星光线的洒落,能见度正逐步提高。两边倾斜的山壁似乎分开得越来越明显,抬头看头顶,发丝已不见,一条宽阔的缝隙向着前方更开阔得延续着。山谷间也随着山顶的距离开阔起来,鸟声更频繁了,也没有先前黑暗般怪异,透着山林里独有的欢快,压抑的心情渐渐消散。

    三个人终于在一大片光线里走出了身后黑暗的深谷,手电里的电池也已殆尽,光线虽不至于白日般亮堂,却已足够充足,连那天潺潺的溪流也在逐渐变得更为宽阔。抬头仰望,两边的石壁已经光滑难以攀登,却没有先前那般倾斜怪异,密不透气。漏下的一丝光线,让人周身都觉得暖了起来。就在三个人以为已经走出山谷奔向光明的时候,突然,前面的路戛然而止止止。

49、洞底(2)

    宽阔的溪流像泼出去的水一般,腾空向下而灌,巨大水声灌满了这一片开阔地,声音竟只限于这一处,而不能传如山谷,不到眼前,不留声息。原来,前方是一条更深不见底的深潭,溪流成了奔涌的瀑布,蓬勃而出,向下下方未知的深潭倾泻。

    隆隆水声带着雾气弥漫而上,溪流如同雪白的宽阔带子,滚滚不息,在明亮处才发现,原来到了这里,溪流早已长过10米,水量也在一个下台阶的坡度加倍变化,前方除了滚滚水波和一片迷雾,再无其它。

    到了这里,两边的陡峭石壁早已分开,头顶是一片圆形山林地带,阳光直射入瀑布奔涌而下的方向,照的水花白茫茫一片,却分辨不出水潭位置和深浅。根据隆隆水声,以及雾蒙蒙里深不可见的黑,这下面必然是一个更深的地势,如若掉下去,两边如此光滑的石壁,定然是不要想爬上来了。如此说来,他们也不过是在半山之间,那么这两座怪山的高度可真是太叫人惊讶了!

    “我们得过去。”冯藤卓摸着石壁上一根一指宽的铁丝说。这根钢丝一头镶嵌在他左手手边的石壁里,另一头,则直接穿过山谷之间腾空的瀑布,在对面右边的石壁固定,斜穿过了整条百米瀑布。想从两边光滑的石壁爬过去是不现实的,中间凹入的瀑布深潭一旦掉落,就休想再爬上来,所以他们唯一的出路是连接两座山壁的钢索,但是究竟走过这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会是什么情形,有无可着陆的地方,都是一个未知数。

    养虫人咽一口口水,他并不擅长攀爬,更何况是如此危险的钢索。如果一不小心站不稳,掉到下面的水潭,这辈子就算玩完了。可是不走,返回去也是无法攀爬的石壁,还要面对一直尾随的追兵,两头都落不便宜,真是两难。万一后面追兵逼的紧,最后还是得爬上钢索玩这涉险的游戏,索性把心一横,走就走!

    “你先过去,不要用走,用挂的,我在你后面走,如果你有危险,我会想办法救你。”冯藤卓对养虫人说:“山谷里已无后路,虽然现在水气浓重,但是也只有中间水下坠的至高点最为密集,到前方也就逐渐消散了,所以对面必然是有陆地可着陆的。而且对面山壁并不如这里如此陡峭,有绿色植被出现,如果那里也是低谷,攀着石壁也有办法出这条山谷,所以,通过铁索,才是唯一出路。”

    “这怎么行,我给你们垫后。”养虫人扛着棒子说。

    “你给我们垫后,我们企不是还要来回跑?”博克明没好口气说:“麻烦你,绑好你的棒槌,赶紧得,麻利利地爬过去。”

    养虫人心里不服气,又拿博克明没辙,只好把自己那件外套脱下来,将棒子绑在背后,手脚并用的开始爬钢丝索道。耳边水声隆隆不绝,水汽往脸上直扑,在岩壁的时候还不觉得,待得爬到一半,养虫人偷瞄了一眼瀑布,原来,那岩壁是倾斜向下的走势,只看见那条原本并不湍急的溪流如同奔腾的野马般冲出岩壁,掉落到下方深不见底得深渊之内。养虫人头皮发麻,手脚发酸,速度立刻就缓了下来,脑袋一直后仰,眼镜开始不自主的发黑。

    冯藤卓在雾气里见养虫人速度缓了下来,知他可能有些体力不济,大声对前方养虫人道:“不要看其它地方,闭着眼镜往前爬。”

    养虫人心惊,原来混沌的脑海里原来只有滚滚水声,现在,冯藤卓的声音竟然能穿透瀑布声,直传入自己耳朵,而且还如此清晰,如在身后,此人果然是不简单。当下,也不多想,也不多看,闭着眼镜一门死心思往对面爬,所幸他虽然不善于攀爬,但是体力异于常人,爬了十来分钟,脑袋突然重重撞在石头上,忙睁开眼睛观察,只见脚下已有可着陆的石壁,原来已经爬到了钢索尽头。养虫人急忙踩上石壁,揉着脑袋。这一头的水声稍微小一些,瀑布水势却更见清晰,只间对面一股巨浪湍急汹涌一泄而下,气势如虹,雾气萦绕,而下方更是黑不见底的深潭幽谷,不勉心惊肉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养虫人向对面山壁大力招手,大声呼唤对面的人过来,但声音很快被巨大的水声淹没,徒劳吼了半天也无人应答。养虫人急等了一会,看见浓雾里一条身影由淡转浓,速速移动,一眨眼间,冯藤卓脚踩钢索,如履平地一般向自己这边走来,顷刻间便到了石壁之上。

    冯藤卓跳下钢丝,看着前方瀑布,惊叹道:“这个瀑布真是奇特。石壁前竟然有个半圆凹槽,先储水,后由于水量过多而溢出,产生瀑布。这条瀑布和溪流是一条水源,你仔细看那凹槽里,还有数个出水口,想必那里也存在数个水源,否则这条瀑布不会突然变得如此巨大。”

    养虫人看不明白瀑布,也没那么好眼力还能看到出水槽,只觉得这里比对面看的要清晰,也没有那么重的水雾。养虫人正自看的起劲,顺势看看对面博克明是否过来了,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

    博克明离开对面钢索已有十几米的距离,却是背对着冯藤卓他们,他的脚像涂了胶水一样,就真么固定在钢索的一个点上,不前进也不后退,左里拿只那只最后的手电筒,脚下是滚滚水流,周身被一片雾气笼罩。

    “他……他……”养虫人指着博克明不知如何讲话。

    冯藤卓望着博克明的背影挑眉,轻描淡写地说:“又谁惹到他了?”

    博克明的耐心早就被这段漫长的道路耗尽了,他站在钢索六分之一的地方,冷漠地看着他们来的方向,这些尾巴,讨厌的尾巴。没完没了的跟屁虫,从启程开始,从入长洞开始,就没完没了,一拨换了一拨的跟着他们。

    头顶开阔照射的光线带着一点橘红的光,阳光已经偏西,想是快要下山了。博克明拗得手里的电筒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耳旁水声嘈杂,扰的人心里更觉得烦得很,博克明只眯缝了一下眼睛,左手那只一折二的电筒前半段便飞了出去,半截电筒和一枚蓝色电视分作两个方向飞进昏暗的深谷里,两记极闷的声音之好,再次无声,杀手的耳朵,却捕捉到了呼吸停止的瞬间。

    来路依旧毫无动静,黑暗里的人似乎也矛盾万分,不知该出来或者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躲藏。博客明捏着剩下的后半段手电筒,罩子发出扭曲挠人声,还有隐蔽地里无节奏的心跳声,嘈杂的水声,都让某些杀戮的意图变得更为明显。博克明原地站着,像猎手欣赏猎物的恐惧,带着藐视不敢现身的尾巴,转身向冯藤卓的方向走去。才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身,半截手电飞速而出,还是闷声,但呼吸声扔在。耳际听到草丛里一阵恐慌得骚动,一个年纪大的声音说:“离他远点,他专挑鼻子打!”博克明冷哼一声,继续朝冯藤卓的方向移动。很快,就达到对面石壁,另一头的草丛里依旧没人敢出头,静待着他们离开。

    石壁下方便是一条宽阔的山路,两边石壁也恢复到普通山林的特点,植被丰富,鸟语花香。平台石壁像是一块栏杆,阻挡了向着深潭的断口,而身后是斜着超上方绵延的山路,这里定然就是出谷之路了。周身撒着夕阳,心情也变得更爽朗了。

50、卓新(1)

    离开阴暗的山谷,这一段道路显得非常好走。因是绕山上坡之路,两边的山峦就不显得那般高而压抑,加之越往前走,山间距也越大,阳光可以充足地照射下来,很快,便把山谷里的阴霾晒干了。

    三人很快走出了山谷,又走进另一座植被更丰茂的山林中,绕着山路一路向上走,直走到夕阳西下,天色全黑。

    此刻,三人已绕到山腰中一段较为平坦的路,听得耳边有哗哗得水流声,下面是一条漫长的河流,只是夜色已深,月光暗淡,也看不清山下究竟是何情形,只觉得茫茫黑漆漆一片。没有手电的帮助,三个人只能借着朦胧的月光,以及摸着左手的石壁往前走。这条山路有一米半的宽度横在山间,如若不是因为黑夜,白天走起来,倒也非难事。

    三个人摸黑走了半个多小时,感觉石壁自然向前形成一个弧度,想必是到了山路的转弯口。冯藤卓拿出手机照射周围,昏暗的屏光下,只见山势于此分为两段,形成来那个条山路。一条转弯拐入山林,一条继续山路笔直向前。于是,三人停了下来,不知是该直走还是转弯进入。

    冯藤卓用手电四下里照了照,提议道:“这两条山路造的较为粗糙,可能已有时日无人经过。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又无能照亮路线的明光,我们既然是在半山腰,这条笔直向前的山路也不知还要走多久,不如就进先拐进这片深山密林里,找些枯树枝凑个火堆,休息一晚明日再做计较。”

    冯藤卓的提议无人反驳,于是三人转入山间小道,直入密林。

    一路打着手机屏幕摸索入内,这条山路宽度于2米内,两边有半高的石壁,长满了植物。山路趋势稍微往上,但不是特别明显的上山路线,越往里走,两边的植物越是茂密,后来简直成了绿色屏障,走几步,就有可能撞上一大堆树叶。好在这段障碍并不太长,走了大概一两百米,两边石壁逐渐消失,地势也越发开阔,当穿过一片带着水珠的叶子后,他们走进了一片宽阔的树林。

    此刻,只是夜晚8点光景,森林里还很热闹,虫撕鸣,怪鸟呼应,颇有些恐怖片的味道。三个人走进林间,发现这里这里也是地势缓慢趋上,必然也是个上山的途径。他们找个一块空阔些的地方生,找了一堆枯枝架了一个火堆,靠着火做一番休息调整。

    火光里这片树林变得清晰可见,他们的来路也依稀可辨。原来,引他们入树林的是一条自然形成的山隙,此刻已被各种植物遮蔽,不仔细看很难被发现。这片山林植被密集度很高,种类繁多,顺着山势朝上而行,假若往山上走,也不必绕道外围路上,这里就可以直接爬至山顶,俯瞰脚下全景。只是因为现在是夜间,才被外围石壁所迷惑,其实石壁上面,不就是这片密集树林的延续嘛。

    三个人烤着火,夜里山里冷彻骨髓的寒冷正自逐渐蔓延,三个人的衣服都是干湿不定,此刻正借火堆靠个干透。当冯藤卓正准备往火堆里添加枯枝,养虫人突然张着嘴巴,瞪大了眼镜,指着前方不远处,恐惧地发出呜呜呜之声。

    博克明和冯藤卓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到,很远处的树林里,一个女人以一种无骨的状态正悄无声息地往他们的方向飘。而她的衣服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很清晰地显现她的内脏结构。

    “树林里有鬼。”冯藤卓的口气就像再说吃饭了一样平常,可还是把养虫人吓嗄呕一声,退到一棵大树后面。

    博克明都没带二话,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顺手一根树枝就飞了出去,正打在那女鬼的脑袋上,她的头就歪了,一条长长的舌头也挂了下来。

    “哎呦我的妈呀!”养虫人一屁股坐到地上。

    博克明没好口气地说:“你都长得鬼见愁了,你怕个屁?”说完,继续向女鬼走去。

    养虫人没功夫和他斗嘴,躲在冯藤卓身后,慢慢向前挪。

    博克明很快就到了女鬼身边,然后,空中一只圆圆的脑袋就飞到了冯藤卓的手里,把个养虫人吓得,差点就跪下了。

    “只是一只长袜而已。”冯藤卓提溜手里的脑袋,原来是一只比篮球大一些得圆形双层晒物架。专门用来放袜子等小物件的。刚才被博克明这么一丢,里头的长丝袜子掉了出来,挂在了外头,远看,倒很像一条长舌头。

    “这里有女人。”冯藤卓还是一副轻描淡些的口吻,向博客明走去。

    待到了光线处,养虫人看见那女鬼的身体部分,不禁哑然失笑,一脸抽经看着眼前的“女鬼”。原来,那无声息飘的是一件挂在木质衣架上的长款衣服,之所以有内脏显示,因为,衣服上的图案就是人体内部结构。而那忽明忽暗的光照效果,是因为衣服飘动的时候,透出较后方一桩木房子门口挂的一盏光线微弱的小灯。

    “靠。”养虫人骂一句:“这衣服是人穿的吗?这就叫前卫?前卫就是这个毛衣服?”

    “这是谁的家?”博克明看着这幢一层小木屋,似乎已经能够猜到它的主人了。

    而冯藤卓已经走上楼梯,伸手敲门了。他敲了六下门,门板发出闷闷的声音,似乎是很不错的木料,然后,他停下来,等着有人来开门。

    一阵清冷之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三十开外的年轻人,衣着简单朴素,看到冯藤卓的时候,眼中快速闪过恐慌,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打开门,请三人入内。

    房子被隔成很小的几块,一间卧房,一间客厅,还有就是厨、卫间。有点局促,虽小,器物倒也齐全,像是一户人家。客厅角落里有一只小书橱,摆了一些书和用植物做的装饰品,正中则摆着一张皮沙发,几乎占了半个客厅。主人请他们坐下,又为他们泡上热茶,放在那只木制的铺了碎花布的茶几上,然后在他们对面的竹椅里安静地坐了下来。

    冯藤卓注意到,这个人的手可以自由活动。

    主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冯藤卓疑问的目光,尴尬笑到:“后来……后来还是把手偷了回来,不过,时间隔得太长了,除了一些基本动作,想再雕刻是不可能得了,皮肤也需要定期更替。”

    冯藤卓淡淡一笑,没多做评论。他突然想到他们刚刚通过的那条通往树林的小路,说道:“你的皮肤才植好吧?”

    卓新有些吃惊,看着自己一双手:“呵呵,是的,今早去了县里的医院。您看出来了?”

    “没有。”冯藤卓看着眼前的书架,都是些动物类的书,继续说道:“我们进入森林的山道原来应该是被植物遮蔽的,我发现那些植物有些地方分布得不很均匀,像有人刻意将其拔出,我想,应该是你出山去县城弄熟的时候拔掉的,方便行走。这该是条比较隐蔽的道路才对。你原是打算明天早晨再加以修正恢复的,看来,这双手弄的时间还不短,近晚上才修不好。”冯藤卓想起一双糜烂不堪的手,他的雇主,会不会想到,这双手,又恢复了假惺惺的光泽?

    “你说的没错,的确这样的,我原打算明早天一亮就做修正……呵呵,看来,你还是不肯放过我。这次,是哪位雇主要……要我的手?”

    冯藤卓反问道:“卓新,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51、卓新(2)

    卓新摇头苦笑道:“我欠了很多雕刻的合约,那些高额定金早让我花费了,我不躲起来,怎么还那些数额庞大的费用。光违约金就让人几辈子也翻不了身了。再说,我……我也不能雕刻了,还不如到这里……呵呵……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冯藤卓看着卓新的眼睛说:“我不是道德的楷模,我只为契约工作。”

    卓新苦笑:“那么这次,是哪份契约,让您到我这个荒山小屋来?”

    “秘密山洞的密语。”冯藤卓直接道。

    卓新皱眉有点不明白道:“秘密山洞的密语,是在我这里?”

    “那条隆长的内融冰雕凿的隧道不就是传说中的秘密山洞?难道,隧道非你所建?”冯藤卓看他表情自然,并不像撒谎的样子。但是,对于这位过去式雕塑家,冯藤卓并不信任。

    “隧道的确是我修建不错”卓新起身,从书架上拿下一本手抄本,只有十几页,放在茶几上说:“说实话,这条隧道的确是我修建的不错,那是对于最后作品的总结陈述,所以,我选择了这条特别的山洞。不过,我并不知道什么秘密山洞的密语。”

    “那隧道不过是你想躲避脱身的壳而已。”博克明冷冷说。

    卓新脸上显出激动:“那是艺术凝结的永固空间,就算我逃走了,放弃了我的艺术,但它们确实事实存在的!”

    “不存在,连水也不存在,连空气也消散。”博克明讽刺道。

    房间里突然因为争执而异常安静,每一口憋不下的气,似乎,都等待喷发。

    “这本书是内融技术的秘籍!”冯藤卓看着白皮书封面,打破平静。

    卓新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是,这是原手抄本,不过最后三十三页已经没有了,所以,内融技术最长只能保持十年。这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你们进入的那条秘密隧道,在很久以前就一直存在。可能是过去地壳运动产生的隧道,我当时还……呵呵……还能雕刻,所以,觉得这个阴冷潮湿的山洞,非常符合我想要做的冰雕刻展览。我的这套系列立意比较晦涩,当时正在一个人生灰暗的时期,所以,选择这样一个暗而阴冷的山洞,非常符合我的要求。再加上它特殊的地理位置,那种悬崖峭壁边的暗洞,岌岌可危的气氛就出来了。所以,我花了很多钱,其中还贷了一大笔款项,来开发这个山洞,并制作成为整条冰洞。首先,我请来了最好的打洞专家和电力专家,将这条山洞打通,形成纺锤体的形状,并且布了密集的暗线电网。同时,在整个建造过程中,我在纺锤体边缘还开了几个容一个人进出的洞口,这些洞原由几条隧道组成,但是他们并不通往纺锤体的底部,只是为了运输物资方便的临时通道。”

    原来唐老板就是利用这些洞突然消失的。冯藤卓暗想,于是问道:“你在洞里进行内融技术的时候,一定把这些运输用的洞口保留了。”

    卓新点头:“保留了,做了非常隐蔽的暗门,不仔细观察根本不可能发现。”

    “然后呢?”博克明问。

    卓新继续道:“然后我重新换了一批工人,利用我手里掌握的内融技术,将整个洞制作成了冰洞,他们负责帮我把我调制好的原料涂抹到整条山洞里,这个过程耗费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最后,我将所有作品搬入洞内,开了一个名字叫‘寒’的冰雕艺术展。”

    “这个展览应该很秘密吧?”冯藤卓问。

    “是的,并不对外公开,那是最后的绚烂,所以连邀请函发放也非常低调。”卓新眼神里闪着光,仿佛能看到当时人门看到冰雕作品的时候热烈的反映。但是那些光很快暗淡,他叹气道:“只是没想到,最后,这些完美作品的主人,连创造它们的手也没有保住。”

    “可是看的人里有人起了贪念。”冯藤卓淡淡地说:“他被这种内融技术所吸引,想要得到内融的技术,同时他也想得到这些雕刻品。”

    卓新显得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如果你不是想要炫耀自己的雕刻技术和内融技术,又为什么要建造一座如此巨大的冰洞呢?这个洞也是你展示的一部分,虽然上面什么也没有,但是这样一座巨大的如汉白玉一般的冰洞,已经足够叫人惊讶了。”

    卓新被揭穿,点头无奈道:“你说的没有错,我当时的确是有炫耀的成分,我想让他们看看我的技术。呵呵,可惜谁也没有想到,其实当时我的手……我没有办法再雕刻,负债累累,这座冰洞内的雕刻品是有时限的,却并不能产生金钱的价值。实际上,内融技术在调和化学品的时候,需要非常高要求的手势,因为没有标准手势的缘故,所以这个洞的实效没有预计的长,这也是为什么,它六年左右时间久消融大半的原因之一。”

    冯藤卓把内融技术翻看了一遍,后半部已残缺不全,他放下秘籍道:“没有手,又负债累累,那个垂涎内融技术的人就可以动手了。”

    卓新笑道:“你说的没有错,我收到了风声,一堆讨债的,想要得到秘籍也有一大帮人,所以……所以我就躲到这里来了,勘察这条特殊的道路、布置行走路线、布局当天一切走位,差不多是和冰洞同时进行的。”

    “没有出口的冰洞,众目睽睽就下消失,所以,他们都以为,只有打通冰洞才能找到躲进深山里的你,其实,你是利用了洞边的其它洞离开的,这其中必然有一处是通往出口的,洞底只是个幌子。”冯藤卓淡淡道。

    “不错,洞底边缘有一扇谁都不知道的小暗门,是建造初期我预先设定好的,我就是乘人们不注意的时候从那里离开,并乘坐铁索上的竹篮,离开瀑布,自后进入这座密林的。不过那个洞只能使用一次,我出来以后,就用剩余的溶液把它封锁了。还一个让人沮丧的地方,便是那一直存在的铁索太过牢固,无法拆除或割断。”卓新替大家的杯子里续上水:“但是,我真的不甘心这本秘籍失传,所以,就给大家留了那个破解的谜题,希望有缘人能得到。”

    “山下酒馆里的老头你认识把?”博克明问。

    卓新点头:“认识,他是打洞的总指挥,我的好友,是他一直替我让这谜题延续。”

    “那些想得到你技术的人你还记得吗?”冯藤卓问。

    “想要得人挺多,说实话,我并不是特别知道,当时虽然很低调,但是来参观的人少说也有一百多个,你要我说是谁动了歪念头,我真的不知道。”卓新摇头。

    “你在这山洞里走来走去,做如此大的动作,这山头的管理者却不来找你?”冯藤卓说。

    卓新回答:“我以修山为名,又做了很多钱的铺垫,行动皆是夜里和晚上,并无人来管理我。何况,那山林管理者正是酒馆老者。”

    “原来如此。你在开长洞的过程里有什么特殊发现吗?”冯藤卓继续追问。

    “没有,这是自然形成的洞,我只是负责把它打通,凿圆润。”卓新坦白说。

    “只是一座普通的长洞,只是因为你把它变成了内融的冰洞,所以它才变得特殊和引人注目。秘密山洞、秘籍,又有何联系?”冯藤卓又翻看一遍秘籍,但是上面除了很多奇特的草药、化学符号,并无什么特别的秘语。

52、卓新(3)

    博克明也拿去手里翻了一遍,都是讨厌的字符。

    “不如你在我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我带你们林子里四处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卓新提议。

    冯藤卓看一眼外头,笑道:“你的秘籍是哪里来的?”

    “它是我家里传下来的。”卓新道。

    “少骗人,你家里传下来的秘籍,就被你毁成这样?”博克明冷道:“也不找个好点的盒子装一下。难道你是用外头女人的长丝袜包书?”

    卓新低下头,左手房间里的门打了开来,走出个女人。

    这个女人体态丰盈,穿着一件针织的短袖毛衣,有三十的样子,一双眼睛乌黑清澈,她一张口,声音也是好听得紧:“书是我在你们进入的那个山洞里捡到的,被压在一块石头下面,拿出来的时候就残破不全了。”

    “我妻子,小棉。”卓新小心的说。

    一直沉默的养虫人突然抬头,直视着这个叫小棉的女人。

    “您好夫人。”冯藤卓笑。

    小棉避开养虫人的目光,向冯藤卓微微点头道:“你们好。原先我并不清楚那是一本古籍,只是觉得一本书压在一块石头下那么多年很奇特,所以就随手带回家。后来被卓新看见了,他说是奇特得内融技术,就着手研究了。后面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冯藤卓看着秘籍的白皮封面发呆,这本残破不全的古书若是在那条秘密山洞之内出现,那么它必然和密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看情形,卓新和他得妻子,似乎的确不知道,究竟这个山洞的密语里讲了什么奇特的内容。

    “那些东西跟来了。”博克明看着窗外冷冷说。

    冯藤卓看一眼外头一片漆黑,坦然道:“不用担心,你的手电,已让他们刻骨铭心。”

    小棉见水已喝完,又去厨房烧热水给大家喝,房间里似乎有什么不明的东西再跳动。

    博克明起身在房间里四处走,他显得有些烦躁,不知道哪个地方不对,又触动了他的神经。夜越深越叫人烦躁,那些黑暗里的眼镜他并不担心,只是,让不安的是眼藏在这些人背后的操控者。

    冯藤卓有些找不到头绪,他又翻了一次秘籍,仍然一无所获。他甚至还把书放在灯下照,似乎,那纸也是薄得透光,不可能夹杂纸张之类的东西。冯藤卓有点小失望,嘟嘟嘴,挑了挑眉毛,托着下巴自己回忆自己这一段冰洞旅程,有无遗漏的地方。

    卓新替冯藤卓续上热水,让小棉先回房间休息,自己则在客厅里作陪。

    “这里生活还好吧?”冯藤卓把疑问暂时放一边,和卓新随便聊。

    “与世无争。”卓新笑里写着满足:“也许你做的是对的,如果当时我还有手的话,或许,我会继续干下去,遭殃的人会更多,这样也好,把我的恶念根除。”

    冯藤卓没答,但是提了山上的竹亭养铁。

    卓新听了有点惊讶:“现在还有人想着养铁?我记得当时那本秘籍已经被我烧掉了。”

    “也许不止一本,反正亭子已经没了,但愿以后不要有人再做这样的事了。执着艺术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太疯狂了,就容易迷失,没有好处的。”冯藤卓悠闲地喝茶,他听见某些东西坠落时绝望的撞击声,好像是个叫愿望的东西。“对了,你认不认一只长相奇怪的鸟?”当下,冯藤卓把山路上看到的怪鸟标志描述给卓新听。

    “好怪的雕塑,我不认识。”卓新摇头:“为什么,要含一把断了的钥匙?难道想表现一种不完美?”

    “不完美……”冯藤卓低头又想了一会,突然问:“你的秘籍应该不能再使用了吧?”

    卓越惊讶地张大眼睛,看着冯藤卓,竟不能讲话。

    “因为我没有看到关于调配内融的最基本手法的那些内容。”冯藤卓平淡地说。

    卓新叹口气,苦笑道:“的确没有,因为内融的技术需要手和化学品直接接触,所以对手的伤害是一种间接的过程。我的妻子不愿意我这双残手再被化学剂毁掉,所以在我还不能完全脱离书本混合液体的时候,她撕掉了那几张专门调配手势的页面,丢入大火之内付之一炬,冰洞将是最后、唯一的作品,以后再也不会有了。不过,那些纸烧毁以后,会产生一种绿色的粉末,可以涂抹在手上治疗那些化学品照成的伤害,所以,每次都会撕下一页烧成绿色粉末,治疗手的排异现象。成为药材后,这书就剩下这三十页不到的数量了。”

    “绿色粉末?”冯藤卓拿起书在鼻子下轻扇,只有一些淡淡的纸张发霉的味道,并无其它特殊草药得味道。

    博克明见冯藤卓在闻书,伸手要过来,在鼻子一下扫了一下,翻白眼道:“这书可以吃呀。”

    博克明的话让大家无法反应。

    博克明把书丢在桌子上:“把这本书弄出来的人还真无聊,这书里头加了夜息香和芦荟,都是消炎杀菌的东西,不知道他用什么调和的,可以做成纸浆,压成纸,而且焚而不灭,还能产生药粉,对付你的烂手正好有用。看来,写书的人也不希望你们用他的内融方法烂手,是个好人。”

    冯藤卓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于是问:“卓新,你认识张豚吗?我们在密林里碰到了他,他拿着雕凿器的主刀‘逮蛇刀’。”

    “他的刀还好吧?”卓新隐晦地问。

    “刀没了。”博克明冷冷答他。

    “哦。”卓新眼神里透出些许可惜:“那是从前他定制的,当然他支付的金额的确很诱人,缺少他这一笔资金,我可能还无法顺利完成整个雕刻展。”

    “原来如此。”冯藤卓点头。

    卓新的妻子突然从房间里走出来,似乎她没睡,一直在听他们聊天。她还是穿着先前的衣服,手里拿着毛线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对你们有无帮助?”

    “请说。”冯藤卓说。

    “我记得把书从石头下面拿出来的时候,石头下部有几个个圆形凹陷处,正好将书本中不在横竖范围内,距离比较远的三个字打三个圆圈,那三个字分别是香、夜、息。”

    “你确定?”冯藤卓问。

    小棉非常肯定点头:“肯定,只是当时我以为是无意识行为,所以就拿了书,没有多加留意。后来,这一页纸也被焚烧,所以现在也无从看到实体了。”

    指道图果然没有预算错误,秘密山洞里,藏着秘语。冯藤卓暗想,把香、夜、息三个字整理了一下笑道:“香、夜、息整理一下,不就是博克明说的夜息香,它有一个大家非常熟悉的名字,薄荷。我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要找附近,盛产薄荷的地方。”

    “我们按照原路返回,找薄荷地?”博客明问。

    “你们来的地方定然没有什么薄荷地了,都是风景区。”小棉说:“不瞒你们说,我们在这里住了近十年的时间,虽然一直研究不出,那条山洞不知道为何七拐八拐会拐到这里,但是对这附近进出的道路还是有了很多了解。这里虽然是密林,四周峭壁林立无法攀登,但是还是有一条可以出去的路线。我可以画一张地图给你们,你们只要按照它走,就可以出去,不过那就出了36区的范围,似乎是别的城市的偏远地方了。我曾经接近过一次,似乎闻到过薄荷的味道,所以我觉得你们可以试一试。”当下,小棉找来纸、笔,将地图一一标示、画出,交给冯藤卓。

53、卓新(4)

    “地图到手了?”养虫人见冯藤卓已经把地图拿到手,突然,将茶几上的贝蝶直直砸在了小棉的额头,碎裂的瓷片扎入小棉的皮肉,血流如注。

    卓新跳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知所措:“放开她!冯先生我们的恩怨我们结算,何苦要折磨我妻子?”

    冯藤卓平静地坐在沙发上,淡然道:“卓新,关于你的契约早在几年前已经结束了,至于你妻子与人结的恩怨,我想,我不便插手。”

    “什……什么意思?”卓新不明白。

    “你的妻子真的把那本养铁的书烧了吗?”冯藤卓问。

    卓新更奇怪了:“那书,不是已经毁掉了吗?手都没有了,有书有什么用?”

    “和他嗦什么,你这个贱货!”养虫人抓起小棉的脑袋往墙壁上撞击,当他看见不远处的桌子上,他拉扯着小棉的头发往桌角上撞去。

    “松开你的手!”小棉的声音变得异常诡异,与此同时,养虫人的手掌一阵巨疼,眼前一花,小棉已经立于门口,血流满面,手里拿着一把剪刀。

    “**!”养虫人捂着自己流血的手骂道:“是你杀了冷先生!抢了他的秘籍!让他的灵魂出不了长洞!”

    小棉眼力透这惊讶,辩解道:“不要无赖我。”

    “这到底……小棉……你怎么会……武功?”卓新已经被搞得晕头转向:“难道那养铁的房子,是你建造?”

    “我……”小棉觉得再瞒下去也无意义,这里谁都可能揭穿她的事。她无奈地说:“人说养出的铁制造的雕凿器,就算不是最好的雕刻家,只要持有它,就能成为大师。我不忍心看真你这样的雕刻家就此残废,我想给你开辟新的艺术境界。”

    “那东西真脏。”冯藤卓淡淡道:“卓新已经够脏了,你还要他用脏器,他不可能设计出大师级的作品的。”

    “和她嗦什么,我要杀了她!”养虫人举起棒子砸向门口,他的棒子坚韧无比,一棒子便将门口的立地灯砸了个粉碎,小棉却逃到了另一边。“你杀了冷先生,今天,你走不了!”

    “到底谁是冷先生?”卓新快要被逼疯了,一瞬间,他的妻子杀了人,而且还不是一个,现在又突然出现一个所谓的冷先生。

    “你那秘籍原有的持有人。”冯藤卓说。

    “谁?”卓新皱眉。

    “冷先生躲藏在长洞内研究内融之术,被小棉发现,她为了完成你展示绝世作品的愿望,就杀了冷先生,夺了内融秘籍。又让那些食腐的铁响铃逐步消食他的尸体。这长洞是你太太找到的吧?”冯藤卓说。

    “……”卓新无语,洞的确是小棉告诉他的。

    冯腾卓说:“所谓香夜息,不过是小棉停了博克明说的书本成分,又知道附近有薄荷地而编造的谎言。”

    “您为什么不拿着地图不走?”小棉落泪道:“地图上的方位能让您快速找到薄荷地,为什么不走?”

    “是卓新请我来的。”冯藤卓说。

    “你说什么?”小棉看向卓新。

    冯藤卓说:“卓新和酒馆老板定然有一个联系方式,他既然留下线索,自然是想见见那个找到洞底谜团的人。所以,当我们进入洞内,长时间不出,酒店老板经过对洞底勘察,发现我们已经出动,立刻就通知了卓新。其实那钢索之所以存在不将其斩断,并非因为其坚硬无比,而是因为,其中藏了一条巨长的电话线,可以通过两头连接的秘密设备电话,互相通知。所谓看手之说,只是恰巧今日去看过手,却并非非要把路开凿。当卓新收到消息以后,才把那小山路故意开辟出来,目的是引人入内,与他相见。”

    卓新苦笑:“没想到会是你。”

    砰!又一声巨响打断二人对话,养虫人的棒子打碎了角落的书架,他快速得横扫出棒子,重重击在小棉的背部,小棉喷出一口鲜血,手里的剪刀飞了出去,一下子钉进了养虫人的手臂里。

    这一棒子打的很重,小棉坐到了地上,卓新抱起小棉难过地说:“小棉,是我对不起你。”

    小棉已经痛苦地说不出话,她抓着卓新的手臂,但是她没有再落泪。她直视着养虫人的眼睛,她没有什么要对养虫人说的,关于冷先生或者关于那养铁凿器。

    养虫人高高举起手里的棒子,像她砸去。他的眼睛忽然被一些粉末占据,紧接着,他感觉双眼齐辣无比,小棉竟然将那些绿色粉末撒到了他眼睛里。他下意识的搓揉眼睛,试图让冷辣的感觉尽快消失。

    “走!”小棉拉起卓新的手,抓起地上的秘籍残卷,冲向了卧室。

    冯藤卓和博克明依旧在沙发里没有动。

    在卧室门口,卓新对冯藤卓说:“冯先生,看来,的确没有破不了的局。这地方有些旧了,离开吧。”他的话音才落,卧室的门便重重的锁上了。

    “狗娘养的!”养虫人的眼睛终于恢复视觉,他提着棒子砸开卧室的大门,房间里闪着明亮的灯,窗户关闭着,没有一个人。“人呢?”养虫人走出来,吼道:“为什么不帮我?如果你的契约要什么条件,你说,我都会给你。”

    “好像那个女人有身孕了,所以才会用背部挡你的棒子。”冯藤卓喝着茶淡淡说:“才会明明可以用剪刀杀死你,而只是刺伤你。”

    “又如何?还要感激她不成?”养虫人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冯藤卓说:“她的剪刀里对付你体内毒素的成分,本来你因养毒虫中毒已深,过不了几个年头,她用毕生研制的解药解你体毒,保你性命。你也做过那养罪的勾当,因知其害。她是想用解你体内之毒赎他们夫妻的罪。他夫妻二人虽作恶无数,可是孩子不能妄加罪责。你若还不能平复心中怒火,待他们生了孩子,托付好人,再做对决也不迟。”

    养虫人失望的拔下剪刀,原来剪刀头是注射器,内部连着红色的解药,现今已全数入他体内,他恨恨道:“再碰上,一定不饶!”

    “用剪刀做注射器,是造铁女吧?”博克明想起36区擅长造铁的一个族类,在深山里居住,有从铁内提炼有效元素的本领,不过传说这种提炼一生只能成功两次。

    “嗯,否则也不会如此熟知那秘籍及长洞了。”冯藤卓点头。

    此刻,时钟已经走到凌晨两点多,三人不觉有些困倦。于是就在卓新家的沙发了将就休息了一个晚上,直到次日八点,方才睁开眼镜,疲劳顿消。

    冯藤卓首先张开眼睛,起身走想窗外,只见外面依旧一副阴天的样子,空气里潮冷得很,那些人在外头侯一个晚上也够受的。冯藤卓想着那长洞原始初期是如何开凿的,竟能凿得如此错综复杂,穿越几座山而让人不知觉,可见这个人的技艺有多高超。或者也有可能这是自然现象,那也可谓一大胜景。

    冯藤卓自己泡了一杯黑咖啡,喝了半杯,清醒许多。他想起昨天晚间,卓新的手正逐渐从白色向满手灰红的斑点蔓延,那些蔓延正瞧瞧爬上他的指甲,那是一种**的前兆,所以,小棉才会夺书,是希望,剩余的书能烧成药粉覆卓新的手,不让他排异,如果他的手再次复发排异,就连最基本的功能也实现不了了。

    拿去吧,这种方法没什么好的,你不如全部烧掉才算干净。冯藤卓想,很多事,做错了,就很难摆脱,要放弃的不仅仅是居住温馨的屋子,还有灵魂存在的证明。

    这个屋子不可能成为卓新最后的归结,卓新很清楚。从这个中转点去往下一个避难所,将是今后你们两人或者说你们三人,必须面对的现实事件。

    冯藤卓不想再发表意见,他对别人的道德并不感兴趣,这里是36区,讲人情是最愚蠢的行事方法。

54、错觉

    按照小棉绘制的地图,三个人很快走出树林,从林间另一边的路线绕下山去。卓新的小屋早已隐秘于丛林之中,那些静止的生活场景,是不可能再回复的往日生活。

    养虫人心里仍有不平,卓新夫妇凭空消失,下次再见谁知道猴年还是马月。他终于耐不住性子问道:“卓新夫妻两个人究竟逃到哪里去了?”

    冯藤卓笑笑:“如果真有人要追杀他们的话,先要懂得开山凿地之术,否则,再过十年,也未必能找到他们。现在他们在人家家里翻箱倒柜有什么用?脚下错综复杂的秘密通道,是他们永远不可能看到的真相。”

    “哼,这两只老狐狸!”养虫人恨恨说。

    “那个女人是那个专门建造迷宫的李景杨的孙女吧?造铁女只是精通铁术,怎么会对开山凿地之术也如此精通?”博克明突然问:“那条山洞很有可能就是那怪老头李景杨建造东幻迷宫时候的练手作品。”

    冯藤卓笑道:“这种可能性很大。冷先生发现了李景杨练手的迷宫,他在里面研究内融之术,恰被小棉发现,因为小棉想成就卓新的绝世冰雕,而杀冷先生,夺取秘籍。只是她完没有料到,卓新的作品才做完,他的手就没有了,所以,她才会费尽心机去养铁,制造雕凿器。女人有的时候,真的喜欢吊死在一棵树上。”

    养虫人不解道:“你们认识卓新的婆娘的爷爷?”

    博克明冷漠地说:“否则,36区里,谁有本事凿那么条怪洞,能通几座山,而让人找不到头绪。”

    “怎么每件事都不能一次性讲讲清楚?又出了个爷爷。”养虫人语无伦次嘟囔。

    “你有没有听过一段传闻,说李景杨烧了他的千万藏书?”冯藤卓笑道。

    “那不过是段过期传闻,怎么了?”博克明说。

    “那不是传闻,是真事。人说李景杨有千万藏书,什么事要他发那么大火烧了珍爱的藏书,自然是不听话得孙女爱上了不讨自己喜欢的人,这个人偏偏又心术不正,如果让他瞧见自己那些书里的奇门之术,指不定干出什么荒唐事。这么多书,藏又藏不住,送人又不放心,还不如付之一炬,把好的不好的都烧毁,也算了却了心头的担忧。”冯藤卓沿着山路往下山的方向走,眼前的景色与昨晚一片漆黑已不能比。群山绵绵,薄雾袅绕,脚下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如一条白蛇盘绕山奔腾、气势逼人。

    养虫人听得入神,也不管周围风景,继续问道:“后来呢?”

    “后来?”冯藤卓笑:“后来书都烧毁了,仅留下的几册也都残缺不全,那是小棉偷偷藏起来的,其中一本便是那造恶的养铁之书。她最后一次找到爷爷是在那条秘密山洞里,爷孙彼此最后一次长谈,互相告别,再不相见。后来,小棉向卓新推荐了这个地方,让卓新制造了这个叹为观止的内融之洞。展览结束,两人便一同隐居在密山木屋中,躲避纷扰。”

    “再后来呢?”养虫人还问。

    冯藤卓被养虫人问地忍不住笑道:“后来我们破了他的局,他另外找地方隐居,我们则得继续旅程呀。”

    说话间,山路徒然又出现两条岔口,一条笔直,一条左转。冯藤卓按照地图,左转而下,走了十几分钟,感觉所处的位置正逐步降低,像是快要到山下了。突然,又是一条三岔路口出现于眼前,皆是往下山的方向,只是各自延伸不同的地点,于是又按照地图,沿着最左边的路直走,很快进入一片小树,感觉是走到山脚下了。

    此时,天空中最后一丝阴霾也已消散,一丝阳光落在树叶上,透出几点斑驳的影子。小树林里岔路众多,还好有小棉的地图,一路走得很顺,没有多走一点冤枉路。很快便转出树林,进入一片废弃的小村庄。村口断裂的石碑上写着卜村,整个村子房舍皆因年久失修而残破不全,未见任何人迹,一片衰败之势,像是已遗弃很久。

    三个人穿过村子,只用了十几分钟,再次穿过一片密林带后,一片宽阔平坦的青草地出现在了它们眼前。绵延不绝的绿色像是铺设的长毯,在温煦阳光的照耀下,绿色得几乎闪出光芒。这里已入开阔地带,前方是没有边际的绿色,三面依旧被群山围绕,远远近近,浓淡适宜,好似一副浓墨淡彩画。冯藤卓展开地图,他们的行程并非进入草原,而是和右手的山体形成联系。地图上标示着三座排排而坐的高山,下方写着入口,这里不然是通往薄荷之地的进入点。

    这三座山画的几乎一样的高,而这里右边的群山也是几乎差不多的长相,想要做个明确难判断实属不易。冯藤卓看着地图,心里道,小棉心思果然缜密,她担心万一我们收了地图还不放过卓新,干脆在最后一个地标上做了谜题,如果想要答案只能再去问她。他仔细看地图上的三座山,它们之间不但高度均匀,而且宽度也很均匀,都比较偏瘦长。冯藤卓拿地图与远方的山做对比,山与山都差不多,要如何辨别呢?

    博克明接过地图,这是最后的关卡,过了,就能去下一个目标。女人们总是变着方式考验别人的智力,吃饱撑的。“三座山,没有标示哪座山是入口山,她是考我们算术?”

    冯藤卓笑:“三山,三三,得九?她是想告诉我们方位是右手的群山,与九有关联?”

    “我们走近看吧,这里看,哪座山都一样。”博克明说。

    当下,三人向着右手的群山进发。

    群山看上去似乎不远,实际走过去,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走到近处,山的形状就更无分辨了,一式的翠绿挺拔。好在这些山都和特别,每座山前都立着一块石碑,碑上用篆书刻着,一座山、两座山、三座山……

    “难道这里是百山群座?”冯藤卓突然想起以前听人说,36区边缘有一片无人山林,感刚好有100座,难道他们不知不觉就到了这片地带?那么这里,的确是离边界非常近了。

    抬头望山,不禁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惊叹,原来这些山越往上看越是特别。每座山之间皆保持着一种相对一样的距离,而它们的山峰却是千奇百态,各有不同。在每座山的山脚下围,都有一个绕山的,一米宽的圆形高地,高低外围还有石制的围栏,让人感觉这一代群山,就像是一座接着一座的巨大的圆形盆景。

    这些山都没有上山的山路,它们的山壁向一面倾斜的坡度很大,山体绿色覆盖面积极不均匀,有些地方有很多光滑的石头突兀在外面,还有一些地方则古怪的穿插而出几可怪松,显得奇特而有趣。

    护栏高地离地面只有半米的距离,三个人找到第九座山,爬上高地,准备绕山而行,找找是不是有出口。他们先尝试了往左边走,刚转了个弯才发现,此路不通,因为平台到这里就断了,前方无路。只好折返回来,往右边山体绕过去。

    这条路一直通往山体背后,且地势始终保持每隔一段距离上升半米的趋势。越往前走,感觉整座山的气势都凝结在山脚之下,那种倾斜的重压迫感完全都投射到身体的每个细胞。此刻,只感觉山不但是俯视众人,更有种目光随时逼视你的错觉。

    好在这种感觉在一刻钟以后就消失了,因为山路逐渐又恢复到每隔一段距离下降半米的趋势,很快,便从原来最高离地三十米的距离,恢复到原来的离地半米。最后,高地向右成斜坡状同道地面上,前方空空,原来这平台并非全程都包裹住山脚。

    沿着斜坡,三人弯入了两座山之间的一条宽阔山谷。他们看见,那两座山前的石碑上写着,第三十二座山、第三十三座山,他们果然是跑到百山群座里了。

    穿过宽阔的山谷,眼前豁然一亮。一块有十几米高的巨大的石碑完全呈现在众人眼前,上面刻着巨大的三个字,丰荣城地界。

    冯藤卓低头看石碑前方,一条手掌粗的,不知道用什么粉画的直线横在他们面前,这定然是36区与丰荣城之间的地界了。身后群山连绵,前方却是空旷的平原,那种空旷是连绵数百里的无人荒地,会有那种绿色出现吗?

    已经走到这一步,再说回头也是多余。于是三人跨过地界,向着更深的荒地走去。

55、紫叫嚣(1)

    走出很远,回身看身后青翠的群山,养虫人被太阳晒的有些热,手搭凉棚说:“嘿!咱过地界都没人来管的说。看来这里平日里少人问津,连个看守的人也没有。”

    “我们来的时候又是长洞又瀑布又是深山,还要过百山考验,这片区域算是深山老林,无人知晓的秘密地点了。普通人怎么会想到,这深山之内竟然可以走出36区,通往其它区域。”冯藤卓一边往前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

    走过几个低矮的小土坡,前方的路更觉荒凉无比,而身后的群山,也正逐渐由清晰变得模糊,最后终于完全消失。四下里都是茫茫的荒原,灰白成了最后的基调。

    这里终年缺水,土地因脱水严重形成了难看的龟裂状。四周没有任何植被,除了灰色和枯黄外,没有一丁点的绿色。就是一根杂草,也呈现出一种绝望的枯黄。

    三个人在一种炙热的烘烤中艰难前进,那所谓的薄荷合适出现都是未知数。地图到了这里就算结束了,下面的路只能碰运气了。

    枯走了三个多小时,感觉腿都已经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养虫人突然指只前方,大声说:“看,快看!”

    前方,一座灰色的村落几乎复制了这荒原所有色调,灰白、枯黄在眼前一一展现,同时,一股清凉扑鼻而来,细细闻之,竟然是薄荷,放眼望去,与灰色村落形成鲜明对比的一片浓绿也同时展现于人们眼前,像是一种希望的象征。

    众人大喜,快步接近村落。

    待得上前,近距离观察村落,对这里的布局才有了初步的认识。原来这座村落以左右结构为布局基调,左边是群居的村子,右边则是一大片无边际的种植地,两片区域之间,由一条接近百米宽的土路阻隔。这里的房子都是清一色的灰白,连村口的术,也是灰白的怪异,像是用水泥雕砌的。田地里则是另一番生机的景象,种满了绿色的夜息香,排得整整齐齐,远近都是绿,香味浓郁,正是夜息香长得最茂盛的季节,这里典型的职业式种植。

    三人站在村口,只见村内有一条主路笔直通往村尾。主路两边村屋错落有志,每间屋子之间都有较远的距离,而且这些房子都只有一层楼高度,全部都是用整块的石料切割,挖凿而成。就连门和窗子这些可移动的部分,也全部是用石料打造而成。还有村口的栏杆和大树,细看,果然也是用石头雕凿出来的,怪不得远看村落尽是灰蒙蒙一片,这完全就是一个石头村。

    此刻正是午饭时间,家家户户都飘着饭菜之香。但是整座村子却安静得出奇,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人气,眼前蔓延开的,只有一整片一整片灰色的石头房子,以及冒着灰烟的烟囱。

    三人走到石头大树下,那里挂着一块石黑板,上面记录了村子里一些重要通知。此时黑板上只写着三个很大的字采桑季。

    “我们找家农户问问,说不定大家都在家里吃午饭。”冯藤卓提议,往村子深处走去。

    在村外的时候,感觉还不是特别明显,但是,人一旦进入村子内部,走在主干道上上,那种满目灰色的压抑感就会随着深入村庄而越发明显。灰色像密不透风的墙,把整个氛围笼罩,让人有说不出的憋气感。

    村子两边建造着错落有致的石屋子,屋后依旧是石屋,一成不变。这些石头建筑皆是以整块石料做基础,并不使用木头或者其它建筑材料,房子于房子之间的间距不大,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的距离,显得过窄而且局促。三个人在村子里先绕了一圈,估计有一两百户之多,整个村子的脉络基本是村子入口的直路为主线,由其分支延伸出无数条支路,就像叶子脉络的形状。

    同时他们发现,每座石屋都只有一层,但是层高是一般房屋的1.5倍,相当于普通楼房的一层半。窗子、门户用坚固的石料制成,尤其是窗子,开在接近房子上方三分一处,开得都不大,长宽不过二三十厘米,还有石条隔开,搞得有些像牢房。每家每户的门口,靠门右边都竖着一只2米高的的石头雕像,竟然和他们在山上看见的怪鸟极其相似,只是这只鸟面目更为狰狞,且嘴里含着尖锐的牙齿,它们嘴里不再咬钥匙,而是挂下一条三十多厘米长的舌头,舌头上也挂满了锋利的牙齿,形态极为骇人。

    村里里走了一圈,依旧是一个人影没有。但是空气里飘满了饭菜的香味又像是有人居住。原想找一户人家敲门,但是,这些笨重的石门都不按门铃,敲是不可能了,只好在外头扯着嗓子吼,养虫人把嗓子都吼得发沙了,也没听见半个人应。

    养虫人本想使用蛮力把门推开,使了半天劲,这门就是纹丝不动,他靠着石门喘口气道:“这里tm到底有没人住?”话才说完,养虫人突然一激灵,摸着腰的位置有异样,于是说:“嘿嘿,这里好像有个凸出的地方,指不定是个门锁。”说完,遍回身摸索那个凸出的点,果然是个薄弱的地方,被泥沙堵塞了,因为和门成了一色,倒未曾发现。养虫人用手指把泥沙抠掉,发行是个圆形凹槽,凿得很光滑,如这大门一样,都是光溜溜的。养虫人连根手指扣着凹槽,打算再次发力,把门向外拉开。

    可惜,养虫人卯足了劲,连最后一口吃奶的力气使完了,那门依旧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纹丝不动。养虫人失望得抽出两根手指,没了主意。

    “这个孔不是锁孔也该是个把手的位置。”博克明摸着凹槽内的石壁,这个石槽最多也就五、六厘米,虽然打磨的很光滑,但还是让他触摸到了一些细微的齿轮,就在整个圆形的最上方。博克明立刻绕着石屋走了一圈,又前往别的地方四处勘察,回来的时候,掌心里多了一只十二厘米长,五厘米宽的长条石块,样子并不像门把手,倒像个短杠杆。

    “钥匙?”冯藤卓接过石块反复检查,整块石条呈长梯形,长十二厘米,上宽三厘米,下宽六厘米,厚度在三厘米,底部粗糙,显然是从某件器物上这段下来的。石块棱角磨得相当光滑,有圆弧,说明打磨的时候考虑到人手接触不被拉伤的问题。石条上端有不规则的起伏切口,摸之相当粗糙,与整个石条光滑的打磨技巧不符。石条上也还有雕刻精细的花纹,正是那面目狰狞的怪鸟。

    “试试。”博克明把石条插入凹槽,凭着感觉用石条的齿轮对凹槽内的齿轮,摆弄了一会,感觉两个齿轮似乎扣住了,用力往顺时针的方向一转,耳机听到“咯噔”一声,似乎触动了某个机关,整个圆孔转了九十度,长条石块自动往里锁了几厘米,只露了3厘米在圆孔之外。

    大概等了有五六秒的时间,门内传来一声闷闷的撞击声,还伴随有石块掉到地面深处的声音,门缓慢地打开了一条两厘米的缝隙就不动了。博克明透过缝隙观察屋内,由于光线供给不充足,只依稀能看见石屋里摆了一些陈旧的家具,一副萧条样,无人,异常冷清。博克明把情况跟冯藤卓说了,两个人都觉得奇怪,如果这里一个人也没有,那么空气里一直飘散的饭菜香又是从哪里来的?

56、紫叫嚣(2)

    三人试图用人力将大门开打,好进去查看。但是那石门连着机括,非人力所能打开。三人无奈,又分散去村里别家做一番勘察,虽然找到几个石钥匙,但都只能打开一点点门缝,无法再进一步。一圈走下来,皆差不多,并没有特别的发现,而空气里飘散的饭菜香却有增无减。

    冯藤卓从一户石屋门口离开,他看着屋旁的怪鸟雕刻,脑子里疑惑团团无法解释。这只怪鸟何德何能,竟然能从36区一直来到丰荣城这样一个偏远地带,它的背后是哪一个企业在支撑?正想着出神,突然肩膀一重,一个东西停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侧脸看着肩膀上的紫叫嚣,这只鸟从他们离开“茂翠竹居”以后便自行飞入山林不见了,怎么现今又突然回来了?长洞、丛林,它又是如何找到他们方位的?这可真是一只奇鸟!”

    肩膀上的紫叫嚣半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反应,似乎除了吃意外,它始终保持着一种事不关己的超然态度。冯藤卓看着它,又看那石头怪鸟,笑道:“你们是不是同类,告诉我,它们是你哪一房的亲戚?

    紫叫嚣无答。

    冯藤卓带着紫叫嚣回到主路上,向村头石树走去。两边是清一色灰沉的房子,高而带着怪异得倾斜俯瞰着他,让人不自觉地升起压抑感。这里没有丝毫人气,无时不透露着冷酷,可是,另一边的夜息香却开得茂盛异常,明显的职业化种植,有技术有规模,绝对不可能是自然生长。这些人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呢?

    将近村口,冯藤卓正欲再找一家看看情况,突然一阵轰然巨响,地面也抖了起来,只见屋宇密集的地方,一团灰烟如蘑菇状向上空飘去。冯藤卓急忙朝那个方向跑去,肩上的紫叫嚣也被巨响吵醒,松开紧紧抓住冯藤卓肩膀的抓子,飞上天空,朝爆炸的地方俯冲。

    当冯藤卓跑到出事地点,一团烟雾正逐渐消散,只见养虫人一脸的灰头土脸坐在地上,某一间石屋已经被**炸出了一个大窟窿,足有大半个人高。“博克明呢?”冯藤卓问,此时他发现,紫叫嚣又不见了,真是一只奇怪的鸟,也许是受了惊吓。

    “这里。”头顶一声冷不丁声音。

    冯藤卓抬头,笑:“怎么蹿到屋顶上去了?”

    “你个臭小子!”养虫人跳起来,对着屋顶骂:“蹿得比谁都快,让你炸个小点的窟窿,你想把房子炸飞呀。”

    博克明坐在屋顶荡着两条腿说:“不是跟你说了,**这种东西剂量要严格控制,是你自己说,都用上怕不够,瞧,出事了吧。”

    “你……你也不等我跑远点再点**!”养虫人跳着叫。

    “我怎么知道你那么笨重。”博克明眉毛一挑,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我还没挪屁股呢,你就点。”养虫人不爽道:“我有时间跑吗?”

    “看来是我高估了你。”博克明一脸死相,让养虫人更不爽,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他向冯藤卓控诉,原来他们在搜索的时候,发现有一只怪鸟背后藏着一小包**,于是,就准备开门点**包。一切准备就绪,这个博克明也不管别人有没走远,直接就给点上了,这一炸差点没把养虫人炸飞到薄荷地里。

    “好了,别气了,既然炸开了,就进去看看吧。”冯藤卓笑。

    “进去就进去。”养虫人白一眼博克明一脚跨了进去。事后养虫人回忆,当时他的脚跨进去以后以为会立刻踩到地面,但是那一脚始终是踩空了,如果当时不是自己脑袋硬撞在门上,再加上冯藤卓及时拉住自己,估计这倒栽葱下去,小命就要呜呼哀哉了。

    “别急,刚才门开时,石头掉下去也是花了一些时间的,这里头一定有古怪。”冯藤卓把养虫人拉出来,探头入内观察。

    房间里依旧昏暗,虽然这个时候阳光也不弱,但是这些房子的窗户统一朝北而开,而且窗户开得非常小,又加了栏杆,阳光射到地面上,就非常薄弱了。至于炸开的这个洞,人一钻进去,就更不要指望阳光能设入了。冯藤卓看了一圈,地面黑洞洞的看不出个所以然,前方有一些老家具,四壁几乎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再看,就很模糊了。

    冯藤卓抽身出来,看到博克明骑在怪鸟脑袋上正在抽烟,突然想到:“我记得曾经有人驾驭过化蛹女,这个传说你听说过没有?”

    “刻无修在他的大花园里养化蛹女,然后骑着化蛹女在天上飞的传言?”博克明猛吸一口烟:“听说过,不过有人说,就飞了五分钟,那蝴蝶就挣脱枷锁,把这老小子摔得差点半身不遂。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这里家家户户门口都摆着这种怪鸟,你说会不会他们饲养的?”冯藤卓说。

    博克明摸摸鸟的牙齿,挑眉毛道:“那企不是和养化蛹女一样,又惊险又刺激。”

    “我只是推测,这些鸟一路走来,我们也见到不少,他们之间必然是有些关联的,把打火机给我把。”

    博克明把打火机丢给冯藤卓,又扔给他一些枯枝:“反正他们都弃田了。”

    冯藤卓一看便知道是博克明从薄荷田篱笆上拔来的,心中颇有些感慨。他们已经配合得太默契了,只要他心里想做什么,助手几乎都能想到并且全面配合,这样默契的合作,才不会出现瑕疵。冯藤卓拿着枯枝,探进半个身子入洞,用打火点机点燃枯枝,用力往中间抛去。这次,枯枝很快掉到了地面上,这枯枝烧的甚旺,时间虽短,却也也将屋子里的格局照得一清二楚。

    火光里,这间屋子显得非常宽敞,面积在四、五十平米左右,陈设皆差不多,都是些旧家具摆设,但未结蛛网,说明废弃时间并不长。冯藤卓点燃第二根枯枝照墙角,这让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也解释了养虫人先前为什么为踏空。因为,靠墙壁周围一圈有将近一米的宽度完全被楼空了,中间平地就像个孤岛。

    冯藤卓将最后一根枯枝点燃,扔进空洞里,枯枝一路照明,燃尽前也未落地,最后也不知道掉到了什么地方。虽然光线原因无法看分明这沟壑有多深,但凭枯枝的掉落,也可推测,这下面的深度真是目不可测。

    这的确是一个奇怪的格局,冯藤卓回忆着刚才所见的一幕。整个房子呈现了一个不算规矩的双圆形,内圆型属于中央部分,是实在的地面,上面置放了旧木头架子,地上散乱着几件碗碟形;外圆形则是围墙,围墙下方则是深深的沟壑。枯枝点完后,房子里很快又恢复到模糊的灰色。冯藤卓探身出来,准备再找一些枯枝回去勘探,却发现,博克明挡在自己背后,手里的刀已经沾了血。养虫人拿着大木棍子,也是一触即发的状态。

    无人倒地,不知道是谁受了伤?

    对方看起来人数有三十多,也许更多,规模还蛮大的。况且这个数值还没有包括四周围的屋顶,以及各条支路转角的人。这又是一伙新的尾随者,他们的气息不同于前面那几拨人,这些人很好的掩盖了自己的杀气,不张杨不外露的杀气。最重要的事,他们没有蒙面,却全数是生面孔。

    双方彼此没有多话,只是稍微对持了几秒,就展开了攻击。那些四下角落里的隐藏者,一并围拢而来,将三个人团团围住。

57、紫叫嚣(3)

    博克明的刀固然快,但毕竟长度和数量皆有限,他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剩余的十二把刀不会轻易出手,他决定采取更有效果的近身攻击。一个燃着褐色头发的年轻人从高处几乎是笔直的握着一把五、六十厘米的刀向他的头顶插下来,同时,另一个穿黑色汗衫的中年人,则横里向他腰际扫了过去,显然,他们想让博克明进退无路。博克明首先侧身让过腰际横切的长刀,没有想到,黑汗衫的刀柔软无比,竟然在他闪开之际绕上了他的腰。此刻,博克明再想躲避是不可能了,头顶的刀也已火速到达,博克明只得侧脸,让头顶直下的刀封擦着脸颊而过,眼看要没入肩膀,博克明双脚着力不动,手里的刀沿着刀面直飞而上,“当啷啷”一声硬生生顶在了刀把上,把长刀又顶了出去。左手则飞速接住掉下的飞刀,右手的短刀已然在黑汗衫脖子处抹了过去,逼得黑汗衫松手放刀,急急后退,跳了开去,脖子还是见了血。博克明只觉得腰际一松,黑汗衫的软刀落地。他脚踩软刀挑入手掌,原来,这刀有机关,暗藏两柄刀刃,硬刀收入,软刀便出。博克明手里握着硬刀,看着对面一老一少,双方皆目露凶光,眼神里都冒出了火。

    也许厮杀是一种证明,证明谁更有份做故事的主角。冯藤卓也许看上去很无害,但是,是不是对方低估了这个首领的能力?攻击冯藤卓一共有三个人,分三个方向,三条路线向他实施攻击,势必让他插翅难飞。冯藤卓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有他的左耳稍微动了一下,左手便将一把中路的宝剑控制,食指、中指发力,剑尖应声折断,甩手上扬,竟生生将头顶正欲发射子弹的枪口横切而开,点着持枪之人的鼻子而去,若不是此人迅速抬头躲过,怕是刀尖早没入其鼻子,进入头颅了。而那半柄宝剑也被冯藤卓右手轻推,冲着攻下路之人手腕而去,刀剑相碰,震得两人虎口发麻,纷纷跳了开去,大声喘息。“谁派你们来的?”冯藤卓淡定地发问,就算无人问答也没关系,反正发问只是因为好奇。

    相对他二人,养虫人简直是疲于奔命了。他左躲右闪乱挥棒子,已被逼得到了墙脚,眼看着再多顶几分钟都是难事。“我撒!”养虫人也不知道从拿弄来的粉末,被逼急了,一把撒了出去。撒完他就后悔了,那是用来和医药师换钱的褐毒粉,有巨毒,但是适量入药对治疗哮喘有非常好的效果,一克起码换一根大黄鱼,靠,就被这么一撒,起码丢了三四根金条。“哎呀!俺地钱呐!”养虫人嗷一声叫,大腿一拍,抡起棍子朝围攻他的一人脑袋上就是一棒子,打得对方那叫一个疼得泪流满面。同时,那几个受到褐毒粉末冲击的人,也开始捂着脸哀号。养虫人胸中一团懊恼的火烧得正旺,抡着棍子一路乱打,打到最后自己在那直喘气。但他只喘了两口半气,敌人就如冲上岸的浪潮,朝他蜂拥而至,他连说玛丽隔壁都来不及,举着棍子迎战。

    攻击冯藤卓的人显然有些吃惊,这同他们事先预估的不一样,以为可以手到擒来的人,原来更不容易对付。攻击冯藤卓的人数,立刻从原来安排的三个人迅速增加到了十个人,有人想使用枪支,但是,在这样混乱的环境里,随便使用**,很可能伤不到对方,而伤到自己人,所以枪支的使用只能见机行事。冯藤卓推开一柄短刀,在那人的背后轻一拍,短刀便像刚出鞘一样,朝着围着他的圆圈的某一个点冲击而去,几个人只能匆忙躲闪,整个圆立刻有了明显的空缺,冯藤卓快一步跳了出去。这几乎是电光石火之间的行动,等大家反应过来,冯藤卓已经跳到养虫人旁边,替他挡开了几次攻击。“我帮你,你想办法爬到房子中间的高地上。”冯藤卓护着养虫人向洞口挪动:“我看过了,宽在一米之间,你应该可以跨过去。”

    “我进去做什么呢?”养虫人挡过一剑问。

    冯藤卓把打火机赛到他手里,低声说:“看看情况,不要轻易出来,你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那你们怎么办?”养虫人不甘问。

    “天要黑了,当然尽快躲起来。”冯藤卓神秘一笑,把样虫人往门口口推。

    “用我得棍子。”养虫人举起半根棍子。

    “不需要,快进去。”冯藤卓手一用力,把养虫人推到了门洞口。

    养虫人也不再推脱,拿打火机测了一下沟壑和平台之间的距离,然后弓身入洞,先贴着石门挂在门洞壁上,然后左脚脚后跟着力用力一蹬,右腿一下跨到了平台之上,果然只有一米多的宽度。然后他点燃打火机,四下里查看,见那放碗的木头架子已干裂得如枯树皮,便扯下一块来,那橱里的干抹布裹上,点燃了。举着简易火把,四下里顿时亮堂起来,这一照,心里更是吃了一惊。原来,在窗户下有一个楼梯入口,整条楼梯正是绕着平台呈螺旋状向下延伸,怪不得这房子是个双圆形结构了,原来那沟壑里,是螺旋楼梯。用火把照明范围必然有限,能照范围不过是几级阶梯,楼梯下方依旧漆黑一片,不知通何方。

    抹布干燥,烧得相当快,四周很快就进入了浑浊之中。养虫人又找来一块干抹布点上,对着门口大吼:“快进来,里面有情况。”他的话音才落,窗外还好转的天气,突然完全灰了下来,四下里一片漆黑,那块布也燃得飞快,一下子就熄灭了。黑暗突然将石屋里外包裹,谁都能嗅出着其中危险的信息。

    突然,一阵风从养虫人身边划过,一只手捂住他嘴,冯藤卓的声音在耳边出现:“嘘,是我。”

    紧接着,又一阵冷风划过,似乎是博克明,但很快又有一阵风跟了过来,但是这个人的动作噶然而止,似乎是受制于人。

    外头漆黑一片,里面也伸手不见五指,一阵凌乱的咕咕声在屋子四周响个不停,叫得人一阵接着一阵地烦,还有身体摩擦石头的声音,也恼得人头大。

    窗口终于透出一点点光线进来,养虫人发现,博克明正左右开工,两把刀顶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脖子。养虫人甚是心境,因为这两个人步调实在太诡异,以至于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都这样了,不用打了吧?”那女人对于脖子上的飞刀显得相当不以为然,眼神里尽是挑衅。

    “大家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这个时候斗也没意思了。”受制的年轻男人首先把手里的枪放到地上表示停止战斗。

    博克明冷冷收刀,并不多话。

    “怪不得这里的房子都是石头做的,为的就是防止这些鸟的攻击。”冯藤卓看一眼窗口,光线昏暗,咕咕声不绝于耳,摩擦声也没有断过。“这些门把手就是被它们摩擦石屋时候折断的,可见这些鸟身体有多么坚硬。”

    “外头怎么了?”养虫人小声问,昏暗的灯光里,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真是反映迟钝,除了洞壁上挂着的两个人,边缘还站了三个人。也就是说,一瞬间,有七个攻击他们的人,进入了这个房间。

    “有很多鸟。”冯藤卓将刚才的事回忆一遍。突然想起紫叫嚣,不知道它是否躲过巨鸟的袭击,但愿它无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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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域谜局介绍:
预言师说:踏入他不容冒犯的禁域,会不可救药地爱上他的寒冷,但你却只能在另一个男人的宠溺里沉沦, 36区无爱之地,城市之外的异世界,一切黑暗都成了可以放上桌面谈判的价码。 职业契约人冯藤卓,笑容无害而温暖的男人,却是最富心机,只为利益而存在的首领。 当“落单”和“双绚”问世,他离那座终极秘岛还有几步之遥? 当旅途里遭遇能看透人心的预言师,角逐游戏才算开始。 输赢的标准——谁先动了心,用了情,谁就输! ——————————————————————————————————— 本书每卷一个故事,可以拆开看,可以组合看,可以跳着看,可以随便看^_^||| 没有读者群,送上QQ一枚:59875800禁域谜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禁域谜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禁域谜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