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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域谜局全文阅读

作者:可乐和鱼     禁域谜局txt下载     禁域谜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8、万聚厅(3)

    冯腾卓抬头看一眼屋顶,紫叫嚣又开始在屋顶盘旋,它将于空中做最后地搜索,定要将玻璃蜘蛛吃尽方可罢休。他没有立刻下命令,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是你把电压和人造林里的制湿设备关闭了?”

    养虫人脸色惊讶道:“不是你们关闭的吗?把所有虫子引到了这里一并消灭,怎么倒怪起我来了?”

    “但是你比我们先到山顶,是你捏死了林子里的鸟。”冯藤卓说。

    “的确我比你们早到,但是,我去了半山腰找唤虫的红砒血树的诱虫粉去了,没有诱虫粉,这些虫根本不会跟我走。”养虫人更不快道:“别干了坏事倒打一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话音才落,玻璃餐厅凸出山崖的玻璃外的一阵混乱的摩擦声,像是两块铁皮之间互相摩擦发出的声音。冯腾卓走到玻璃窗边,外面的雨下得正急,那声音似乎是出自于脚下。冯腾卓低头看脚下玻璃地板,这里可以清楚看到脚下的悬崖。当他往下看的时候,不免大吃一惊。只见刚才还是一片光滑的玻璃罩下,那些绿色的植被和点点红色屋宇的景象依然不再,一只大型红色球状树球结结实实顶到了玻璃地面下,和他们只有一块玻璃之隔,球形玻璃餐厅像是被放在了一座巨大的巢穴之上,成了透明玻璃蛋。很快,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一现象,他们透过玻璃罩面看附近山崖,原来玻璃餐厅建造的整片山壁已被许多血红的枝干包围,并且可以清楚看到,那些红色的树枝正在向他们的玻璃餐厅不断攀爬。

    “红砒血树怎么变活了!”养虫人大惊。

    博克明看一眼逐渐包围圆球的红砒血树,问男人道:“你们究竟种了多少这树?”

    “300棵,全种在林子里,绝对不会种出来的,我知道厉害。”养虫人也慌了神。

    更慌的是唐老板,本来被罪虫吓得腿软,现在看到树也会爬山了,立刻想到了许多恐怖片里的各式情节,当场就坐到了地上,连锅子都没来得及拿下来,结巴道:“这……这……有妖怪啊!救命!”

    “怕是红砒血树的种子飘到下面的泥土里,自己生长起来了。”冯腾卓手指敲着玻璃笃定地说:“这下边的泥土,恐怕出现大的变化了。”

    养虫人怒道:“胡说什么,泥土怎么可能因为一棵树而变化。”

    冯藤卓冷笑:“什么样的土地,种什么样的植物。你强行把本不属于这片山林的植物种植到这里,打破了这一整座山的自然生态平衡,使得这里的土地被300棵你自以为不是特别多的植物破坏。红砒血树,因其树皮鲜红,故也称红皮血树。同事,红砒血树有个砒字,自然暗示其与毒物有关,它原是少量生长于瘴气湿地的植物,被你移植到这里,为了汲取它自己喜欢的养料,它会不断扩大自己的根系,在根系里分泌出特殊物质使泥土按照它需要的性质配合,然后加以吸收,光这一点,就会使很多依赖土地的原生动、植物死亡。加之它本身剧毒无比,触之有中毒的危险,它的种子、花粉、果实都带有砒毒,种子和花粉飘散到林子其它地方,果实掉落到地上,滚到山林里,食它的动物自然也不会幸免。你自己去瞧瞧,这座山林里哪里还有几只活物可寻找。原来,红砒血树在湿地里是由很多天敌的,所以它的生长只有一小片区域,现在没了天敌,还有人专门养玻璃蜘蛛供给它需要的蜘蛛溶液,它不茁壮成长,不是太对不气你的千万身价了吗?”

    “不要在这里解释了,我们快想办法逃命吧。”唐老板从地上爬起来,带着哭腔说,锅子还没有取下来。

    “急什么,想出去,就得知道它是怎么长上来的,否则,出去也只能做饲料。”博克明看着下面还在升高的红砒血树群皱眉道:“如果那些树的种子被吹到山下和山谷里去了,土质湿度够的话,加以时日,估计下面都长满红砒血树了。但是,没人专门料理,这树不会长得如此快吧?”

    “下面一片翠绿,倒不像是造假的林子,如果有长红砒血树,估计数量也不大,下面的山谷很深,人为开辟很困难,种子就算被吹到山谷里,也会被动物吃掉或者因为土壤不适合生长、光照不够而无法生长,如此说来,山谷里就算有树也是少部分的红砒血树。可是,如此粗大的红砒血树又到底是从哪里长出来的?”冯藤卓看搞数十根枝蔓已经开始覆盖玻璃球体,并向四周延展开来,思索道说:“而且,长得如此彪悍,还真是少见。”

    “这不是我种的树!”男人怪叫道:“我虽然种植了三百棵,但是这种树对土壤要求非常之高,稍微有一点不合适,就容易枯萎,所以,我中的树,最粗的,也只有一个成年人腰哪么粗,怎么可能种出枝蔓如此粗壮的巨树!”

    冯腾卓手触摸到玻璃,一根枝蔓遍延着他的手往圆球体的顶端攀爬,他看见,枝蔓了有许多小足,原来,这枝蔓上长了圆形的小足,所以,它才可以如此轻易的在玻璃上攀爬。“红砒血树活了。”冯藤卓看向博克明,一条更为粗壮的枝蔓从他侧身的玻璃上爬过去,把房间里原来就不明显的光线,遮盖的忽明忽暗。

    “养罪有罪。”博克明面无表情地说。

    “我们不如逃出去,从原来返回也总比被这怪树包围的好。”唐老板撕心裂肺地大叫,就要往外面跑,结果锅子还在头上,他跑错方向,撞在了玻璃上。索性玻璃够厚,只撞得他头晕,但还想转身继续跑。突然,一声如婴儿般的尖叫从众人脚底下发了出来,硬生生让他止住了步子。紧接着,又传来几声婴儿般的尖叫,叫得人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脚底下怎么会有个婴孩?再仔细听,却又不像婴孩的尖叫,倒像钢和铁互相摩擦,拖拽的声音,每一声响,都闹心。

    “树在我们脚下了!”唐老板大叫着跳到桌子上,也亏他看不到东西,还能如此准确跳上去,不过由于过分紧张,还是从桌子上滑到地上,他坐在地上几乎爬不起来了。

    冯藤卓忙过去替唐老板揭掉锅子,劝道:“我们出的去的,放心。”

    唐老板已经有些呆了。

    “这里有没有地下室?”冯藤卓问养虫人。

    “我不清楚,这里我只来过几次,而且都不进楼。”养虫人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有地下室,主要做仓库和机房。”博克明边回忆在入口处的地图边说:“难道树已经倾入地下室了?”话音才落,就听见几声沉闷的撕扯声,园丁玻璃上出现了几条细密的纹路,怕是快要承受不了重量了。

    冯腾卓依旧站在圆顶之下,贴着玻璃往外看,在原顶的左边缘部分,可以看见他们上山走得通道的一小部分,此刻,山道的树林部分安静如常,无风无浪,却有说不出的诡异。“红砒血树叶、枝干都红得如血,你种了三百棵,已经向我们这个方向蔓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怎么现在,通道那里一点红也没有了?”

    “这里角度小恐怕是你没有看见。”养虫人也趴在玻璃上努力看那边树林,果然是一片绿色人造林,一点点红色也不曾看见。

29、万聚厅(4)

    “树都到我们上面去了。”冯腾桌话音才落,一棵大树连根带须被枝蔓托着倒挂着往原定上拖,枝蔓攀爬得更卖力了,玻璃圆罩的裂缝更深刻了。

    “树在逃跑?”博克明突然意识到什么,稍一出神,又有几棵树从自己头顶爬过,玻璃罩外的光线完全被遮盖了。“红砒血树正从人造林里大批往这餐厅的园顶上跑,它们虽然分散为三百棵,但是根系却在时间的推移中相互联系到了一起,所以,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三百棵合三百为一的红砒血树,如果它们全部爬到这餐厅的顶部,恐怕这里就要塌了。先离开这个圆顶!”

    “传说,红砒血树的天敌都在湿地里,而且多为小型动物,生物链可以阻止它过分生长,却不会让它绝迹。除非有灭顶之灾,红砒血树便会长足逃跑。但这只是传说,没有想到却是真事。”冯腾卓笑:“近日让我见到,也算是奇观了。”

    “别看了,想办法,先离开这里,这里的玻璃承受不了那么多重量。”博克明打开餐厅的大门让大家先离开这里,餐厅里的灯也明暗不定,博克明对冯藤卓叫道:“你不要再贴着玻璃了,这些树已经侵入机房了,待会就要断电了,快离开。”

    冯藤卓转身,对着空中飞旋的鹦鹉说了几句奇怪的话,它立刻改变飞向,停在了冯腾卓肩头。随后,四个人,离开了玻璃旋转餐厅,此时,餐厅的光线已经完全被头顶的红砒血树覆盖了。当他们进入走廊的时候,清楚听见玻璃彻底碎裂的喀嚓声,但是没看到树木从餐厅大门出来,估计,它还想往上攀爬。

    三个人快速从原路退出整座旅馆,这个旅馆到处发散着咯吱声,像有东西正用力挤压着整座建筑大楼。在接待大厅里,他们看到有一个女人披头散发靠着喷水池不住发抖,几乎丧失理智。此时没有时间细想,可能这个女人是唯一的幸存者,他们拉上这个神志不清的女人,闻到浓烈的肥皂味道,确定她的确是一名幸存者,冲出了宾馆大楼。

    好在旅馆结构够坚固,外围还未影响到内部,只是电子门移门已失效,博克明用灭火器把门砸开,五个人奔出了旅馆,在离开旅馆远远的入口处停下步子。回头观望,只间,整座旅馆已经完全被红砒血树覆盖。它的根系及其发达,粗壮,粗的地方竟然要比树干还要壮实。那些树根虽然已经完全将大楼覆盖,却还不停想把其它的树往顶端的方向拉扯。再这样下去,房子必然会因承受不了如此重力而倒塌,到时候这些树木滚落下来,也是一场恐怖的灾难。

    “原来是因为这些根须不断扩张外延,到处探路,破坏了这里的地下的电力设施,所以,才会导致所有电网、加湿等等施舍无电可供应。土地表面它是树,泥土里,它却在不断扩充自己的领土,把所有阻碍它生长的东西都破坏了。”冯腾卓看一眼背后走上来的路,黑森森的,透着恐怖的气息,而两边的林子里,也是静得没一点生气。“去大跳螺山的索道在哪里?”冯藤卓问。

    “什么,这个时候,你还想上索道!”唐老板惊呼。

    博克明拉他对着山道不客气道:“你看清楚了,这红砒血树到处摆弄它的根须,既然他已经触到了电力设施,那么他的根须一定就在我们的脚下,这个时候你还往网布满电缆的山道走,就是在它的根须上走,万一它的根须发作,大家企不一个都跑不了。”

    “可是……可是……”唐老板惊恐地看着一个方向,不敢再多言。

    顺着他的而目光,冯藤卓发现,原来索道就在旅馆旁边,他们之间,只有十米的差距。红砒血树长一些的,都已经能碰触到它了。“去索道。”不由分说,冯藤卓下命令。

    “冯先生,你不是开玩笑吧。这个时候去索道,难道不比走山道更加危险吗?”唐老板叫苦道。

    “我说过了,这树它不会自己跑,除非有东西要彻底消灭它。”冯腾卓平静地说:“所以,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变成饲料,就立刻跟我走。”

    冯藤卓话音才落,脚下那奇怪的如婴孩的尖叫声再次响起。房子下面似乎有另一种物种正欲钻土而出,惹得红砒血树更疯狂往房顶篡夺。

    此刻没有时间细想,四个人都往索道的地方跑去。很快,来到索道的攀登处,养虫人第一个爬上去,此刻也没时间算账了,先合作后算账,他在上面接应大家上去。接着冯腾卓和唐老板也攀了上去,但是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却早已神志不清,根本没有爬的**。

    “有女人地方就是麻烦。”博克明不爽,把那女人扛在肩膀上爬上平台。等他想把那女人放下来的时候,她却抓着自己的衣领不放,整个身体颤抖不已,根本不松手。博克明只得脱掉自己外套算白送给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李若融如果知道自己弄丢了她送的第八件外套又要怎么跟自己“作”了。

    所有人在攀登台上站定,这上面其实是一个可以容纳十个人左右的平台,靠边缘的地方,还有一间一平米的小房间。平台正前方的轨道上,停着一辆崭新的吊车,车架在轨道上,随时可以开启。博客明踢开房子的铁皮门,原来操作系统都在里面。他打开供电系统,但是,操作台上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总电力是彻底毁掉了。“没有电了。”博克明不爽地说,钻进小房间想找找是不是有手动的电力,但是房间就这么点尺寸,很快就被他翻了个遍。博克明走出小操作间,手里拿着一把大扳手,不快道:“供电没有,这玩意动不起来。”

    此时,对面的房顶上已经完全被红砒血树包围,它的枝蔓向着空中伸展,仿佛是寻找着更高的攀升点。原来,这三百棵树的根系已经完全连接到了一个点,从高台上可以清楚看见,操纵这一切的,是房顶那个巨大的怪异树疙瘩,仔细看的话,它长得有些像猫头鹰的脸。

    枝蔓就在冯藤卓的眼前飞舞,随时都有可能把他撕碎,但他却浑然不觉站在原地,定定看着地面。地面上空空如也,除了那撕心裂肺的婴儿啼哭,却并未有其他异动。“那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冯藤卓对那地下的东西充满好奇。

    “它爬出来,就可以近距离观看了。”博克明冷冷说一句,打开了吊车的门:“麻烦你快进去坐好,我用手动的送你们过去。”

    “是蚀心虫。”冯藤卓终于在思维的角落里想到了这个名字:“喜欢吞噬红砒血树的传说中的昆虫。”

    博克明脸色铁青地说:“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研究昆虫。”

    “如果红砒血树会逃跑的传说是真的,那么,有蚀心虫的传说就不会假。”冯藤卓不以为然道:“人说蚀心虫的身体里有一种石种,可以种出产玉的宝树,不知道是真是假。”

    博克明没好气道:“随便你。”他会动扳手,把缆车下几个固定锁全数敲掉,缆车轮子后动了。

    “冯先生你怎么还不走呀,我们得快点离开,去安全的地方。”唐老板急了,拍着吊车的门大叫:“万一晚了,这吊车不能使用了,我们一个都跑不脱。”

    冯滕卓看一眼吊车,其它人都已经坐好。他对博克明说:“不如我送你们过去,我过一下下就过来。”

30、万聚厅(5)

    “你怎么过来?吊车是单程的。”博克明挑眉毛问,又用扳手把吊车上部最后一个固锁翘掉。

    “你怎么过去我就怎么过去。”冯藤卓看着头顶拉得笔直的钢丝:“就算这平台倒地也不打紧,它的主要钢索还是与那边山顶相联的,与平台并无关联,我可以走过来嘛。”

    博克明压着火说:“你是想我让被郭源他们大卸八块是吗?把首领扔在危险得放,自己先逃跑。”

    “嘿嘿,哪有的事。”冯藤卓哈哈笑道。

    雨还在不停地落,远处的度假房区域以及一片对面的红砒血树在大雨里像被冲刷了一般,不停得流下鲜红的液体,如同最后绝望地嘶叫,猫头鹰般的脸变得更加恐怖扭曲。再不断对楼房施压的过程中,楼层终于开始出现负载过重的现象,楼层摇摇欲坠,大块大块的墙壁坠落到地上,那个挂鸟标志也落到地上,摔个粉碎。地面开始出现开裂现象,一些红色如手掌般大小,圆型绿壳的虫子首先从裂缝里钻了出来,向着红砒血树进攻。它们轻易钻入红砒血树坚硬的树皮里,一棵正常的树,只需五分钟不到的时间,立刻由原来鲜艳的红色,变成褐色枯败的老树,一碰,即刻化为碎屑。

    大批从缝隙里爬出的虫子,向着头顶一堆红砒血树进攻,估计不需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把所有红砒血树消耗殆尽。地缝里不间断有绿壳的虫子爬出来,很快,将整座楼包围,那些伸展的枝蔓逐渐没里挥舞的气力。

    冯藤卓往别墅区的方向望了一眼,刚才还是一片平静的别墅区,此刻,也被这奇怪绿色虫子团团围住,似乎山坡上出现了许多裂缝,并非只有这一处。

    地缝里再次发出刺耳的哭闹声,整个山谷里也响彻了吵闹声,冯藤卓紧看着自己眼前,一条还未垂下的根须间断咬着一只绿壳虫子,他吃惊道:“是这虫子嘴里发出的怪音!”话音才落,飞刀从鼻尖飞过,把正欲扑来的虫子重重定回枝蔓上,绿壳虫挣扎了几下,背部流下赤红的体液,不再动弹。冯藤卓再看一眼山腰别墅区,不知是他眼里太好还是幻觉,房子里似乎有白色蠕动的物体,他仔细琢磨一番,下命令道:“都进吊车里,我们要离开了。”

    “好好,快走,快走。”唐老板欢呼道,和养虫人一起跑近吊车里。

    “你们进去,我来启动手动装置。”博克明去吊车另一边,刚才搜索的时候,他发现了这个手动装置,他有一个操作杆做先期锁定,操纵杆旁边有一只咕噜型的铁铸轱辘,可以转动,轱辘则和很多精巧的齿轮互相衔接而成,造的相当精巧,如果能启动,它能不依靠电力自己传送缆车,当然,只能是单程的。

    冯藤卓走近缆车里对博克明道:“小心。”

    博克明点头,待他们都进入缆车内,对这轨道里的缆车重重踢了一脚,又推了一把,让它慢慢滑出平台。然后他用力拉下锁定手札开启装置,将另一边的旋转轱辘拼力转动,看着缆车由慢变快逐步向前方滑去。推转轱辘十分钟左右之后,装置上的齿轮相互衔接,就能够自动运转,在没有电力的作用下,单程运输缆车启动了。

    铁台抖动了一下,轰然声响,博克明听到左手的高楼终于完全倒塌了,他扫一眼,鲜艳无比的红砒血树已经完全不存在了,心下骂道,竟然比预计还要块。那刺耳的声音就在平台下方,博克明看一眼,底部一些绿色壳的虫已经准备调转枪头往平台上爬了,看来,它们不只对红砒血树感兴趣。博克明爬上操作房屋顶,然后翻到钢缆之上,缆车已经进入密林之内了,他得自己走一断钢索了。

    博克明走上钢索,却并不立刻开始追缆车,向前走了三十来米,是从背包里拿出三只手**,咬开保险栓,丢到铁台底下。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响,铁台摇摆了几下,终于轰然倒塌,正好咋在毁损的房屋之上,压死不少绿壳怪虫。暂时,它们不用担心它们会顺着铁栏爬过来了。

    博克明正要去追缆车,耳里听见别墅区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地怪叫,比那怪虫的叫还要挠心、难受,原先聚拢在红砒血树附近的绿壳虫,立刻如潮水般向这些别墅区域的方向涌过去,数量之多简直不可计算。

    一些小别墅的屋顶被彻底掀开,楼里弹出无数只巨大的红色脑袋,它们张打嘴嘶叫,正是博克明听见的声音。别墅像是巢穴,怪虫从中露出绵软的半截身体,它们通体呈绿色,只有头部顶端是鲜红色的,长有两只大眼,如灯笼般巨大眼睛中绿色的眼球几乎占满眼脸。博克明粗略数了下,有十二只,此时,它们正旋转着绿色的灯笼眼,从细小的嘴里发出绝望的嗷叫,整个山腰别墅区,成了它们的窟。

    但是很快,博克明发现问题并不是那么简单,从红砒血树涌过去的绿壳虫正是冲着这些头顶红色的软虫而去,他们撕咬吸食红虫,是要把它们当作食物。不过,这些软绵绵的虫子也有保护者,也是一批绿壳虫。之间半山腰两股绿色冲撞在一起,厮杀起来,只觉得一团绿混合到了一气,完全看不出其中细节。这场争斗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最后,以双方互亡收场,怪叫声也逐渐在山谷里平息,到处是虫子碎裂喷射的红色体液,在索道上看,想绿色画布上泼了红色油漆,非产眨眼。那些软绵绵的大虫子也因为被攻击,被咬得体无完肤,无力地搭在屋子各个角落,有的爬出了一半,另一半则耷拉在房子里,兀自流着红液。

    雨还在下,博克明看一眼那幢房子,除了一堆溃败的枝蔓和瓦砾,再无气息。他回身迈出步子,突然如箭般蹿了出去,速度之快,转眼间,便消失在远处的迷雾之间。

    雨一直下不停。

    博克明最后赶上缆车的时候,缆车也已经将近终点。他从车顶翻到缆车里,衬衣已经湿得直滴水了。

    车厢里五个人分坐四个角落,冯藤卓和博克明各占两角,那个受惊的女人独自占着一角,她将整个身体都蜷缩在博克明的衣服里,还是不能停止颤抖。养虫人和唐老板不乐意地坐在另一边,他们也同情这位唯一的幸存者,同时,在他们的心理,也把自己今天的运气反省了一百遍。缆车里没有人讲话,气氛古怪而压抑,心态倒很一致,速速离开,速速到达另一头的平台。头顶的索道发出咯吱咯吱的怪音,伴随着轻微地摇晃,向着终点缓慢靠近。

    博克明的烟都湿透了,没有烟让他觉得这沉闷的车厢更无聊了。他看一眼窗外,平台早已无踪,满眼是青绿的山色,如此美景却暗藏杀机。他收回目光,看着首领,未及开口,冯藤卓突然说话,把气氛完全打乱。

    “蚀心虫吃掉了红砒血树,吃掉了幼虫,怎么会有如此众多的蚀心虫钻出地面?”冯藤卓看着缆车顶部一片锈迹空空地说:“像潮水一样蜂拥而出,按理说,这种虫子的数量只有小范围才能存活,而且,数量会被母虫严格控制。”

    博克明想把自己看见的告诉他,但听冯藤卓的口气又似乎什么都知道,于是问:“你看见什么了?”

31、缆车(1)

    雨一直下不停。

    博克明最后赶上缆车的时候,缆车也已经将近终点。他从车顶翻到缆车里,衬衣已经湿得直滴水了。

    车厢里五个人分坐四个角落,冯藤卓和博克明各占两角,那个受惊的女人独自占着一角,她将整个身体都蜷缩在博克明的衣服里,还是不能停止颤抖。养虫人和唐老板不乐意地坐在另一边,他们也同情这位唯一的幸存者,同时,在他们的心理,也把自己今天的运气反省了一百遍。缆车里没有人讲话,气氛古怪而压抑,心态倒很一致,速速离开,速速到达另一头的平台。头顶的索道发出咯吱咯吱的怪音,伴随着轻微地摇晃,向着终点缓慢靠近。

    博克明的烟都湿透了,没有烟让他觉得这沉闷的车厢更无聊了。他看一眼窗外,平台早已无踪,满眼是青绿的山色,如此美景却暗藏杀机。他收回目光,看着首领,未及开口,冯藤卓突然说话,把气氛完全打乱。

    “蚀心虫吃掉了红砒血树,吃掉了幼虫,怎么会有如此众多的蚀心虫钻出地面?”冯藤卓看着缆车顶部一片锈迹空空地说:“像潮水一样蜂拥而出,按理说,这种虫子的数量只有小范围才能存活,而且,数量会被母虫严格控制。”

    博克明想把自己看见的告诉他,但听冯藤卓的口气又似乎什么都知道,于是问:“你看见什么了?”

    “小虫吃大虫。”冯藤卓直视他笑,转头又问唐老板:“这个度假村营业有久了?”

    “大概三年左右。”唐老板答。

    冯藤卓点头,又问养虫人:“你养虫的时间?”

    “差不多也有三年了。”养虫人握着自己的木棒答。

    “这三年里,有没有什么异动或者特殊情况发生?”冯藤卓又问。

    养虫人利索回答:“没有,我只管养虫,吃住都在林子里,外头的事我不清楚。”

    冯藤卓笑:“既然如此,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见众人一脸诧异他不以为然,只继续讲自己的故事:“传说古时候有一种树,浑身红色如玛瑙,只在秋季开花,花期十天,把花采摘下来,埋于树根边,过三年取出,可得如花般美玉。但是这种树不但稀有,而且种植非常困难,还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只有专职的人,在专门开辟的封闭空间里才被允许种植。此树树身会分泌甜美有毒的汁液,这些汁液其实是它的新陈代谢,需要有昆虫替它吸食清理干净,它才能继续生长。只有一种类似蜘蛛的虫子喜欢它的汁液,所以人们就捕捉并培育了许多蜘蛛。这种蜘蛛色透明,嗜血,只有成年的蜘蛛才能够吸食树汁而不被毒死,幼虫则需要鲜血供给才能长大。为了养活这些蜘蛛,人们就用牲畜、活人的血加以养护、培育。据说,食人血的蜘蛛会个头更大,工作能力更强,但凡被蜘蛛吸食的人畜却都是同一个结果,无一能够幸免。等到蜘蛛从幼虫变为成虫以后,将其放置于树身,就能够替树身做清理工作了。这些成年蜘蛛的寿命一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但繁殖力超强,和少量的树木相比,蜘蛛的数量显得太过繁多了,所以,每次人们只挑选个最大最健壮的蜘蛛来替树木做养护工作,而那些个子过小或者无法顺利长大的蜘蛛,则由另一种专食蜘蛛的虫子吃掉,这样就构筑了一条人为的生物链。蜘蛛嗜血长大,再替成长的树木做清洁工作,无法工作的和死后的蜘蛛则被一直聚居在树木各个部位的一种虫子吃掉消化干净,然后,这些吃树叶、花、蜘蛛的虫子排泄出粪便,又成为了树木特有的养料。”

    “你说的是红砒血树、玻璃蜘蛛和罪虫的关系吧。”养虫人说:“玻璃蜘蛛帮助红砒血树清理树身使其成长,红砒血树则长出树叶供给罪虫食用。可惜,我没看到过开花,也不知道它会弄出个玉,否则,我就不做虫的生意,直接做玉器了。”

    冯藤卓点头笑:“是,你说的没错,但是,它们都不是主角。”他继续道:“本来这条生物链已经完全固定形成,只等红砒血树开花,采花,埋花,出玉了。这个时候,有个人从外头带入另一种昆虫,原是想改善泥土质量的,使土地更肥沃适宜种植,万没想到,竟给红砒血树带来了灭顶之灾。此虫不但将红砒血树吸**光,还讲土地盐碱化,让其它生物不能生长。后来人们发现大量红砒血树残骸,皆已被吸干精华。后来,在离开种植树木一公里之远的地方,竟然还发现几株幸存的红砒血树,想是树木为了逃避吸食的怪虫,竟然长脚逃跑了。最后,人们通过特质的药水掺入重盐调剂,才把这些怪虫消灭殆尽,但是泥土已经完全盐碱化,无法再种植红砒血树,只能废弃。检验土质的时候,他们从泥土里挖出数条如毛毛虫般色彩鲜艳的幼虫,捣烂后有红色浆液喷出,遇土则变绿,冷却后有玉的质地,甚至比玉更细腻透彻,但是时间很短暂,只有一个时辰的光彩,便化为一滩污水消散了。唯独有一个人,在红砒血树的根部所处位置,挖到一条如血般红色的大虫,足有一米长,有卵袋,其尾部下方有一深坑,已经排满了待孵的卵。放火焚之,一直沉睡的大虫竟然活了过来,发出熬叫,最后加油加火,烧了足三天,才把大虫烧干净销毁。残骸处,留下一块红玉,触感滑腻、清凉,放于眼前观看,竟然是透明的。将之收藏,后失落于民间。”

    “难道我们见到的绿壳虫就是你传说里的毛毛虫变的?”唐老板听得晕晕乎乎,一时之间竟然反应不过来。

    “我说了,那只是传说的故事,也许是,也不不是,有些地方,自然是加工处理过的。”冯藤卓笑笑,看表,估计还有五分钟就能到大跳螺山了。“其实,度假村不过是把瘴气湿地里的植物和动物搬到这坐山上的人工环境里养殖,最后出了纰漏,害了很多人。本来一条人造的生物链,平白无故又多出一种生物来,打破原有的平衡,成了灭顶之灾。”冯藤卓看一眼角落里的女人,头已经露出一幅,虽然还是披头散发,但是眼神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恐惧了,定定地似乎在听他们讲话。

    “可是我养虫三年,这蚀心虫怎么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养虫人不服气道:“它是突然出现的!”

    “这是个系列事件,也非一日形成,只是今天是个爆发日而已,让我们赶上了。正式因为受到蚀心虫突然性地大规模攻击,才导致红砒血树急于收拢外延根系和树干拼命逃跑,整个过程中,枝蔓根系无意间破坏了原有的一些电力设施,导致电力设备大部分停止营运。其实,玻璃蜘蛛比红砒血树更早的感应到了蚀心虫的阴谋,所以它们是第一个外逃的,它们之所以往高低逃,很明显,蚀心虫师从山下慢慢包围而上的。紧接着,罪虫为了追逐喜食的玻璃蜘蛛,也一起跟着上了山顶度假村,在整个逃亡和追逐的过程里,这两种虫都四散开来,绵延整个度假村,最后殃及整座度假村的游客。”冯藤卓看一眼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眼神里还是写满了恐惧。

    “那些人突然不能动了,”披头散发的女人说:“有些人很痛苦,可是我们什么都看不见。后来,我听到了广播,找了很多肥皂涂满全身,一点点爬到山顶。”

32、缆车(2)

    “他们碰到了玻璃蜘蛛。”冯藤卓看她颤抖,安慰道:“别担心,没事了,它们不会追来了。”

    女人闭上眼睛,身体又颤抖不停,那是多么恐怖而无法抹杀的记忆,如漫长的噩梦。

    “谁是罪魁祸首?”唐老板说。

    冯藤卓回答他:“导致这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祸首正是那蚀心虫,可是,养虫人三年都没有发现的虫子,怎么会突然大批量的涌现出来,而且还把整个度假村给毁了呢?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有人杀了母虫,将原本蚀心虫的社会平衡打乱了。没有了母虫控制的蚀心虫立刻分为两股对抗力量互相厮杀,同时攻击它们喜欢的红砒血树,这个列些过程博克明看得很清楚。”

    博克明点头,把刚才所见详细阐述了一遍。“好像一种虫被分为两派,互相攻击。”

    博克明点头,把刚才所见详细阐述了一遍。“好像一种虫被分为两派,互相攻击。”“好像一种虫被分为两派,互相攻击。”

    “对,这就是蚀心虫的社会结构,母系结构。”冯藤卓点头说:“蚀心虫通常个头大小不一,有的只有拇指大小,也有的可以长到二十多厘米。通常蚀心虫个头生长大小,完全和当地自然环境和物种资源有关。这种虫杂食,喜好食植物汁液,物资越丰富,它越是生长得好,但天敌众多。它们大部分分布于山间密林的泥土里,还有阴冷潮湿的山洞之内,昼伏夜出,一次进食之后,可以数月保持冬眠状。”

    “按照你这么说,这虫应该不会轻易攻击人类或者动植物,怎么今天就发狂了?而且个头还大的恐怖?”养虫人不解问。

    “蚀心虫个头会长的那么大,还不是因为你们破坏这里土质结构,把山上的动植物都毒死了。他们没了天敌,只有吃红砒血树了,难道吃铁丝网?”博克明冷道:“吃那种毒树,不变异才叫怪呢。”

    “按照你这么说,这虫应该不会轻易攻击人类或者动植物,怎么今天就发狂了?而且个头还大的恐怖?”养虫人不解问。

    “蚀心虫个头会长的那么大,还不是因为你们破坏这里土质结构,把山上的动植物都毒死了。他们没了天敌,只有吃红砒血树了,难道吃铁丝网?”博克明冷道:“吃那种毒树,不变异才叫怪呢。”

    养虫人理亏,不吭声了。

    “博克明说的没有错,的确是吃多了红砒血树变异了。也说明红砒血树的毒对蚀心虫没有作用,所以才会大到违反自然规律。而它们突然大规模地进攻,那是因为它们的社会结构被破坏,也就是失去了领头母虫。蚀心虫的母虫是这个虫系社会结构种的绝对权威者,由它来决定吃什么,做什么,生多少小虫。如果母虫不控制其它蚀心虫的行动,很有可能导致虫子到处破坏植物和动物,最后使地方资源枯竭,那么它们自身也将面临没有食物没有生长土地的灭顶之灾难。所以,一个好的昆虫社会,会更容易让它们存活的更久。”冯藤卓看一眼外头昏暗的天色,继续说:“母虫会产两种不同的卵,一种是我们见到绿外壳的虫,它们幼虫可能是各种色彩的如毛毛虫般的样子,但是成虫必然是一个色,绿色,硬壳。绿壳虫从幼虫到成虫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待它们变为成虫以后,它们会自动组成两派,护卫虫和工作虫。护卫虫负责保护家园工作,工作虫则负责觅食和开疆扩土工作。同时,母虫还会产另一中卵继承卵,通常三年一次,一次一百个,最后大概有十条左右的幼虫可破卵而出。它们由幼虫到成虫,需要三年的时间,幼虫期间完全需要工作虫服侍,因为它们是下一代母虫的继承人。在此期间,幼虫和幼虫之间会互相竞争数以百万次,直到唯一一条幼虫存活下来,再过三年左右时间成为一条合格的母虫,新一代的继承人就会继承上一代母虫的位置,成为新一代母虫。母虫到这个时候就会在新母虫身边不吃不喝,直到生命消散,最后化为泥土养料。”

    博克明说:“如果母虫被突然带走或者杀死的话,有着绝对权威的母虫就不可能发号施令,那么那些长期处于工作状态的成虫就会因为没有指挥官,而一片混乱。没有了强制命令的束缚,那些工作虫想怎么样都不会受到管束。在度假村的这片林子里,因为植物都已经被替代品代替,所以红砒血树成了他们的第一攻击目标,等到吃完了能吃的一切食物,它们会为了不再受束缚和劳累工作,而攻击未成年的幼虫,想把幼虫也消失掉,这样他们就彻底自由了。这个时候工作虫就和负责保护的护卫虫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最后,以互相伤亡惨重,幼虫基本死伤为最后的结果。”

    冯藤卓点头道:“说的没有错,就是这样的。据说母虫能释放束缚工作虫和护卫虫的气体,麻痹它们的神经为自己效劳,一旦没有了母虫,也就没有了麻痹神经的气体,自然他们就各按思想行事了。如果按博克明说的,幼虫有一间小别墅那么大的话,估计母虫的个子应该也不会小,它们通常只需躺着就行,现在被逼的从泥土里钻出来,连别墅的地基都顶穿了,工作虫攻击之猛烈,攻击力之强悍可见一斑。人说母虫皮如铠甲,多躲藏于阴冷晦暗之地,又有无数护卫虫保护,能找到它,并将之灭了,可见此动作之大。我们竟然毫无察觉,我想,那必然是一个团队在做活。”

    “弄走母虫的,和那个在半山上杀死小鸟的人定然有联系。”博克明冷道:“这样大费周章,难道为了传说蚀心虫身体里的玉?”

    “它身体究竟有什么也只有传说,具体就不得而知了。”冯藤卓笑。

    “那里的虫如果复活呢?”唐老板不无担心地说。

    “你放心,它们死伤得差不多了,再加之在露天的山顶,又没有红砒血树这样的毒物保护,不再度假村控制范围的鸟类、野兽正乐意以它们为食,已经成不了气候了。而且,如果有母虫出现,他们定然会重新组成社会,就更不会危害左右了。”冯藤卓安慰他:“最重要的是,它们也长不了那么大的个头了。红砒血树古有膨胀树之说,说穿了,就是它的汁液里有特殊化学成分,碰到有些虫子食之,会发生各种反应,不如说蚀心虫,会长得比较巨大,现在没了那毒物作为化学填充剂,母虫又毁,已经无法再长到现在的个头了,放心,成不了气候了。”

    缆车颠了一下,原来是到钢索尽头了。五个人推开门,跨山平台,只觉得山里雨后空气格外清新自然,心神也为之清新舒适了许多。青山绿水的景色尽收眼底,一片鲜嫩,把先前被红刺得深痛的眼睛也治好了。缆车颠了一下,原来是到钢索尽头了。五个人推开门,跨山平台,只觉得山里雨后空气格外清新自然,心神也为之清新舒适了许多。青山绿水的景色尽收眼底,一片鲜嫩,把先前被红刺得深痛的眼睛也治好了。

    也许,城市里也开始下雨了,冯藤卓望着远山想,李小姐,这清丽的雨你感受到了吗?会不会是更大的暴风骤雨的前奏?

33、为敌之前

    一杯咖啡又一杯咖啡,找一点哀伤的感觉,还是只为单纯地打起精神?谁记得谁说过的话?那些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都是不可估量的未知。

    权利控制以外的范围是哪里?在不在我能解决的范围之内?我没找到,所以,迷惘又迷惘。

    刚刚下过一场大暴雨,是更大暴雨的预兆吗?这场雨有多少不快的事让人想起,忧伤总要如影随形吗?李若融站在玻璃窗后向外望,花园里漆黑一片,铁门外面的路也因为大雨而变得越加蒙胧。她心理异常烦乱,她不是没有主见的人,但是,此刻,能够应付自如的人却远在遥远不知名的地点,音讯全无。冯藤卓你是要考验我的办事能力吗?李若融恨恨地想,你人间蒸发,至少也该把你手下的联系方式给我,或者把那个冷冰冰的博克明给我留下打下手,也比让我现在一个人面对整个黑色本子来得好。

    李若融打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别假装看不见,别假装很同情,不能给予帮助,什么都是多余。”这是黑色本子的首领先前对她说的话,那个男人正在用他的权威对她发起挑战,他要证明同情只是多余的行为。

    “如果你听了吉莫极的话,还会不会考虑还她自由?”李若融自言自语地说:“她说‘这个潘浩云太陌生了,为什么他的眼睛里有如此狠毒的杀戮情绪,为什么他周身散发着如此浓重的血腥气味,原来的阳光而快乐的潘浩云到哪里去了?’阳光而快乐的潘浩云?冯藤卓,你我都从来没有看见她口中什么阳光而快乐的潘浩云,不是吗?”

    李若融眯起眼睛,望着周围朦胧的世界:“我也想一个人完成旅行?和一双鞋一只背包。”远离这片没有对错的区域,太放肆情绪了,想要控制的时候,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手里的电话闪着灯,是有电话进来了,她调了静音,却还是被一盏小灯打扰了情绪。“干嘛?”李若融口气难听地接电话。

    “最新一个消息。”墨智机声音平淡。

    李若融心烦得很,此刻只想求得片刻安静:“需要消息的时候我自然而然会得到。”

    墨智机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说:“听说冯藤卓他们到大跳螺山了,他们准备长途旅行吗?或者,他们正向某个目标进发?我很好奇。”

    李若融终于听到一点点他们的消息了,心安些许,但依旧是一副你很烦的口气:“恩,去就去吧,偶尔旅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在36区被你烦得够久了,没有你的地方,空气才会异常清新。”

    墨智机依旧口气平淡:“我只知道大跳螺山有3个月不曾正常营业了,他们这是冒险旅行吗?很刺激呀。”

    “什么三个月没有正常营业了,你说清楚。”

    墨智机笑:“我想看你紧张的样子。去查查网站,关于那里的消息还蛮多的。我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恩……也许,我不应该过早告诉你这件事,在你正准备与我为敌之前。”

    “你……”被读穿了心事,李若融非常不爽。

    “这一次我不会手软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赢不了我。”李若融赌气挂掉电话。这是警告吗?还是黑色本子的最终底线?

    大跳螺山形如一只巨大的田螺,传说上古代时期,一只巨螺随浪上岸,产下小螺一只,原想借助涨潮退潮之力回到水中,谁知旱灾突临,巨螺虽然吃力爬行数百米,依旧离水太过遥远,无法按时回到水中,最后死在了岸上,身体化为这座巨大的大跳螺山。而在它不远处生产的地方,小螺终也因缺水最终无法回归水域,硬壳变做一座比较小的山,名小跳螺山。

    因为山与山之间高度差别,所以冯藤卓等人乘坐的索道只能到达大跳螺山的四分之三之处,需要再行二十分钟的山路,方能到达山顶。最后从山顶的索道前往小跳螺山。

    五个人从缆车出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的光景,雨已经不下了,山里空气清新的很,带着丝丝冷风不住的吹,可那天色,恐怕待会还得接着下。这里索道的所有设施保存完好,平台镶嵌于山壁之中,底部用高铁架固定。平台比对面的宽敞许多,估摸能容纳二十个人。铁台边还有一架能载两人上下的自动电梯,电力完好,相当方便。

    下得铁台,前方是一片折叠重重的群山,近浓远淡,被雨水冲刷得更加鲜亮了。四下里一个人也没有,大概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游客少了许多。五个人绕过铁台,在唐老板的带领下从右手的石阶继续往山顶行径。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些抖,但已经能走路了。她走在最后,冯藤卓只好让博克明垫后保护。

    五个人走了约莫十来分钟,山顶已能窥见一、二,却见前方有间竹茶室,室前置着迷你盆景,高山流水,颇似他们攀登的大跳螺山。茶室名“茂翠竹居”,全以竹藤编制,很有特色,于是决定前往看看能不能喝些热茶暖和一下身子。

    唐老板第一个跑到茶室门口,未及走近,就苦着脸回来了:“停业着,我们到山顶去,那里也有很多饭店、茶室的。”唐老板才走下台阶,突听得背后一阵山响,回身一看,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哎呀呀,你怎么……怎么把人家得门给砸了。”

    博克明却不理他,先行进入,四下里查看一番并无异样,才招呼众人入内。这间茶室全以竹为主,桌椅板凳皆用竹制成,连墙壁上得装饰也是以竹为主,甚至连喝茶得器具、小摆件,皆与竹有关联。茶室不大,左手一排两个小间,用作员工室和厨房。右边为一整个大通间,基本被二十张桌椅排满,服务台至于最前方。同时,在与门平行靠窗的部位,则用一张翠竹屏风相隔,又置有三张竹桌,竹桌之间有一米高的装饰矮墙相隔,算作雅座。此处屏窗而坐,可远观山色风景,小桥流水盆景也皆收眼底。

    众人身上此刻又湿又粘,最好能找家旅馆来住。无奈困于半山腰上,只好忍耐着一切从简。

    养虫人的衣服质地比较特殊,虽然外头看上去湿,里头却很干燥,但这衣服穿的时间长了容易口渴,腹中又空空如也,于是一个人先行去厨房查看,看能不能煮些热水来喝。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反正外门已经被博克明踢坏了,里面的门坏了也算在博克明头上好了。抬脚,就把厨房的门给踢开了,人立刻跳了进去。原想厨房里总该有个煤气、净水,运气好说不定还有食品,如果过期时间不长,将就垫一垫还是可以忍受的。厨房里才十二个平米,门口就全看遍了,养虫人那叫一个失望。厨房的灶台上积着一层厚灰,在上面写字,都能有雕刻效果了。这里用的是液化瓶,已经空了。茶碗橱柜皆已搬空,只有只做在墙壁上的木头柜子估计没有价值,所以也就没有搬走。养虫人忙打开柜子,里面只有几个茶叶罐,罐子里的茶叶不是发霉就是空的。总算在角落里看到个过期冰箱,一开,养虫人那么不爱干净的人都差点吐出来,里面那股怪味,说上来到底是死耗子配了死蟑螂,还是死蟑螂配了死屎壳郎。想去水龙头那洗个手,差点把水管拧成麻花,也没滴下一滴来。同时,养虫人发现,这里也不通电,他进来顺手摸的开关,至今灯泡没有丝毫反应。

34、跳螺山(1)

    养虫人失望而归,心里又特别不甘心。于是,一不做二羞,干脆,连员工室的门也一并踢开。这间更小,才六、七平米,地上丢了些废弃的蛇皮袋,一看就知道是仓库和休息室两用的。“福利真差。”原想弄点火烧水泡茶取暖的梦想彻底破没,养虫人只能作罢。无奈回到大茶厅。

    “这里很久没人用了,水电煤全废,不要指望了。”养虫人怏怏不快地说。

    大家稍有些失望,所幸只是稍做停留,到了山顶自然能找到好的旅馆解决问题。

    唐老板从一张椅子里爬起来,苦着脸,自己可怜自己说:“可怜,可怜。”当他还想进一步可怜自己的时候,忽然,鼻下闻得幽幽花香,香而不腻的味道使他的头脑也为之清醒,消除了少许疲倦。他四下里看,却未见有任何群花簇拥之景,仔细闻,有觉得特别香,特别好闻。四下里只有竹子,并无花朵,唐老板疑惑地说:“难道竹子发出了花的芬芳?”

    冯藤卓正从雅室转出来,笑道:“你们来看。”招呼众人来到雅室的窗台边。

    在雅室处,那种花香就更浓烈了。

    “看看这里。”冯藤卓点着窗台让大家看。众人发现,窗台也是用竹制成,在窗台的木框架内,有一条10厘米宽,8厘米深,与窗框齐长的沟。里面似乎有水正自流动,离它越近,香味越浓郁,原来茶室内的香味正发自于次。

    养虫人奇道:“这究竟是竹子发出的味道,还是这水沟里倒满了香水,怎么就那么香呢?真是怪事。”

    冯藤卓回到正室,手摸桌面灰尘,极厚,笑道:“用能分泌兰香液的兰香幽竹建设这样一整间茶室,想必投资也不算小,怎么就此放弃了呢?你们看这积灰的程度,恐怕有好几个月没有营业了。”

    唐老板经过先前的恐吓,已是心惊胆战,当下颤声道:“该不会那巨虫都跑到这里来吃人了吧?”

    唐老板话音才落,一声怪音划过天际,一个苍老的声音哭诉道:“苦哇……”就向着众人冲来,吓的唐老板双手抓着椅子欲做举椅攻击装,屁股,却先坐到了地上,差点哭出来。

    “别怕,是紫叫嚣。”冯藤卓的肩膀上,紫色鹦鹉已经站定:“它跟着我们飞过来了。”

    “你……你苦个头哇!”唐老板扶着桌子站起来:“你个怪鸟,长的就已经和别的鸟不一样了,你不低调点,还一天到晚学那些个酸文假醋的文人怪叫,你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众人被唐老板说的都笑了起来,气氛立刻舒服了许多。

    冯藤卓笑定说:“你放心,那些虫来不了,蚀心虫的母虫在哪里,它们就在哪里。虽然现在母虫已亡,但是工作虫也已系数消亡,它们还没爬到这里,就成了泥土的养料和小鸟的点心,断不会爬道这里来的。”

    唐老板总算放下心来,突然又想到奇怪之处,问道:“度假山一直都处于营业状态,经常需要用索道载客人往返,这茶室生意向来也兴隆,怎么突然就关闭了呢?我竟然不知道。”

    “度假村的索道早有好几个月不曾用过了。”博克明看着外头渐渐暗下的天色道:“那缆车都有些生锈了,好久没有加过油了,你到底多久没来过这了。”

    唐老板被他说得尴尬道:“大概半年左右吧。咳,卓新又还不上我的钱,我自然不会经常走这条路线了。”

    “既然这里没什么可寻的,我们就继续上山吧。”冯藤卓提议道,于是众人响应,准备到山顶再作计较。

    众人正欲要继续赶路,却见那只追赶而来紫叫嚣飞离冯腾卓肩头,大嘴对着竹室中一根竹柱一阵猛敲。那竹柱有梧桐般粗,以竹制成,一共有三根,与屋顶相连,分立于三个角落,主要用来挂装饰画和承重。紫叫嚣啄的,是柜台后面最粗的一根,它像啄木鸟一样一阵狂啄,把几个空画框震地掉到地上,都摔碎了。紫叫嚣对着一个固定点一番狂砸之后,楞是将竹柱敲出个巴掌大的洞,探头入内,从洞里挑出一根骨头,摔在众人脚下,吓得唐老板差点窜到房顶上去。接着紫叫嚣又探脑入竹,从里面叼出一条二指粗的肥虫,仰头一口吞了下去。

    博克明捡起地上的骨头,一眼便看出是人的手臂骨,皱眉道:“这里头怎么填着人?”

    话音才落,紫叫嚣又从洞内挑出几个骨头丢在地上,从中叼出数条肥虫食之。

    “这……这鹦鹉能辨人骨?”养虫人奇道。

    “它不过是出于本能,想吃竹子里竹虫而已。”博克明赶走紫叫嚣,它又飞去另一处竹柱啄食飞虫。博克明凑近啄开的竹洞,用手往里一摸,奇凉无比,有一股阴冷之气从手指传入全身,奇怪道:“里面有块铁?”

    冯藤卓立刻用手机的灯光往里探照,果然见竹间有一圆柱,高不可目测,泛着森绿的光,双手模之,有碗口粗,阴冷无比。冯藤卓想了一下,请养虫用红砒血树的木棍将洞砸开,使洞扩大,拉长,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器物。

    养虫人虽恨冯藤卓等人破坏了自己的虫子生意,但毕竟关键时刻人家没有把自己拿去喂虫,而且生意也非他们破坏,所以对冯藤卓还是又几分恭敬。他手里得红砒血树坚硬如铁,敲开竹子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加之其力大无比,没三两下,便将窟窿扩大了好多倍,又用了把力,干脆,把这一圈竹柱彻底敲掉。使得竹柱当中被截掉了将近一米的范围。整个敲竹过程中,碎竹子和骨头渣子不断掉落,最后,上方竹柱内的骨头因为没有了底托,全掉了下来,堆的有小山般高。飞虫无数,爬满骨堆,叫人看得作呕。紫叫嚣见状,立刻飞落,讲飞虫食尽,这只鸟的胃口真是奇大无比。

    此刻,被敲掉竹子的竹柱部分,露出一跟比竹柱小一圈,碗口粗的绿色竹子。众人用椅子讲骨堆推到一边,上前查看。手摸内竹,奇冷无比,坚硬如铁。冯藤卓观察一边地上的骨骼,大小各不一样,有完整的骨架,也有碎得看不出形状的骨骼,皱眉细想,又去茶室外面把茶室四周和窗框水槽的部分看了个遍,回来之后摇头疑惑道:“难道,他想建空中楼阁?这间茶室只是试验品?”

    “‘空中楼阁是何物?’”唐老板问。

    冯藤卓回答:“‘空中楼阁’自然是能悬于半空之中的建筑物。有一个传说中的养铁秘方,说如能找到赤珠黑铁,用人骨将其包裹,经过一段时间岁月,便能养出能浮于半空中的浮铁,有此铁,便能建造漂浮于空中的建筑物。但是这个养铁的过程非常残忍,需将活人注入特殊药物,软化其骨骼,然后将他们包裹住赤珠黑铁,人体外围包上建筑物材料,铸成形状,这样即能养铁,同时也有了建筑的雏形,待血肉消散,骨骼养肥了铁,便能建出空中楼阁。看这间茶室虽不大,但墙壁、竹子皆比其它房屋来的厚重,很可能,这四壁之内,竹柱之中,全是人骨包裹的赤珠黑铁,难道,茶室主人,真相信建造空中楼阁的传说?”

    博克明冷道:“空中楼阁只是一种传说,你就不要瞎猜了,我们快些上山去小跳螺山,不要把时间都耽误在这里了,天都快黑了。”

    “是啊,我们快些离开这里,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唐老板被这突然出现的柱子搞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催着大家快快离开。

35、跳螺山(2)

    冯藤卓从博克明眼神里看到了危险的讯息,虽然对柱子有诸多疑问,却不能为了它耽误过多的时间,原来打算今天就找到卓新的计划很可能已经不能实现,所以最好抓紧时间,明天早晨之前能赶到。

    当众人正欲离开茶室赶往山顶,凭空里突然传来一记二胡声,这一声没腔没调,来得极为突兀,并且完全没有概念、曲调,加之二胡本身凄厉的声音,只一声,便叫人头皮发麻,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博克明微一皱眉,耳朵里多了些杂音,一把将已经跨出门槛的唐老板拉进茶室,并立刻关门,因门已被踢坏,无法上锁,只得挪张桌子顶着。

    唐老板一路已经受惊不小,这突然又困于茶室之内,直叫苦不迭:“这到底又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虫子追来寻仇了?”

    “闭嘴。”博克明冷道。

    “我们需要躲到桌子底下吗?”唐老板无法从恐惧中解脱,这一路地惊吓让他如惊弓之鸟一般,再容不得丝毫恐吓:“你说,藏在哪里比较安全?

    打从我们进入,这里处处便留下我们的痕迹,如何躲避也是无法掩饰的。”冯藤卓手指捻起一缕灰尘,还是有些疑惑:“难道真的有人想要建造‘空中楼阁’?”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那个一直没有出声的女人此刻,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她是真害怕。

    “别担心,不会有事。”冯藤卓安慰她,看着门外:“‘空中楼阁’?”

    “这个时候您就不要考虑其它问题,他们是想建楼阁还是高楼大厦咱不管,咱现在得想法子离开这里,可千万不要惹了这些人。”唐老板越想越着急,外头虽然依旧没任何动劲,可他毕竟是有经历的人,从博克明的眼神里,早看出了其中有很大的不妥。

    “如果只是想建空中楼阁,我们倒有可能避免此次冲突。”冯藤卓从博克明那拿过一把飞刀,对着竹中的铁狠狠划下一刀,那铁坚硬无比,竟未留下丝毫痕迹。冯藤卓摸着被划过的地方补了一句:“怕只怕这茶室的主人要得不是楼阁那般简单。”

    “不管他们想造什么,来一个灭一个。”博克明挡到冯藤卓身前,冷冷盯着紧闭的大门。

    茶室外依旧一片宁静,唐老板和养虫人并未听出任何动静,但是此刻**静了,两个人都知道接下来一定有激烈地战斗发生,纷纷找了些桌椅遮挡身体部位,以求自保。冯藤卓召唤紫叫嚣回到自己肩膀上,这只鸟食量大的惊人,吃光了玻璃蜘蛛也未见其饱,如今又开始清理起竹虫来了。博克明的耳朵始终注意周遭一切动静,那些细碎隐秘的踪迹,始终无法逃脱他耳朵的触及范围。他清楚听到这一行人之中,有两个人背着两件乐器,一只二胡一只古筝,即使处于密闭空间的琴弦,就算处于静止状态,也无法掩饰其在空气中地微颤。

    博克明的手指没有过多犹豫,飞刀精准的从门缝射了出去,几乎挨着来者的耳朵擦过,钉入一棵老树的树杆之中,几乎全数没入。

    可惜,飞刀并未起到震慑的作用,来人也未做丝毫犹豫,推开门,桌子倒在地上,跟着几件明晃晃的暗器被甩了出来。博克明掀起身边的桌子,灰尘飞扬中将暗器挡在了竹桌之上。但那暗器非寻常之物,竟能自行穿透桌面,从中钻出,桌面上立刻探出几只有牙的独目怪鱼。此鱼并非天生独目,其实本有两只眼窝,却是一只有眼珠,一只空着黑洞洞的眼窝,有眼无珠。怪鱼全身呈纯银之色,鱼嘴里獠牙上下两排,其牙尖锐无比,咬力巨大,竹桌在它嘴里像是脆饼干,顷刻间便要将竹桌咬个粉碎。

    “原来你们真的不是想建造‘空中楼阁’。”冯藤卓淡淡一句,肩上紫叫嚣长叫一声,俯冲而下,顷刻间将那几尾正欲钻出竹桌冲向博克明的怪鱼脑袋悉数咬了下来,吞进肚子,留下许多有身无头的鱼身在地上扑腾。

    这一切发生于电光石火之间,也就在桌子将要被咬碎之际,一只手已迫不及待击碎桌子向博克明脖颈之处抓去。这只手粗糙如干树皮,小拇指的地方竟横生出三根倒刺,刺身发黑,定是淬了巨毒。眼见怪手已到眼前,博克明身形不动,举刀对准那小指指根直直切割而下,他的刀本是特殊质地,削铁如泥也不为过,更何况是血肉之躯,不料,切下的刀却定于指根之处,无论如何也切不下去了。而那手却好丝毫不迟疑,向着博克明的脖子狠狠抓去,倒刺也将深入博克明的肌肤,放出巨毒。

    唐老板见此情景,已吓得动弹不得,若那博克明也负伤的话,他们想要脱险恐怕更是难上加难。正在心惊肉跳,叫苦不迭之时,却见那怪手停驻不动,离博克明脖颈之处只差丝毫,再见那怪手的主人,嘴张得巨大,咽喉之处直直插着一柄飞刀,刀身几乎完全末入脖子。

    “你的手太脏了。”博克明推开他,此人轰然倒地,溅起一地灰尘。

    “不用手下留情。”冯藤卓淡淡一句,给了博克明最明确的指示。

    茶室之外再次陷入一片寂静,那些窥探的眼睛正直直注视着这里,进攻,只是瞬间发生的问题。

    紫叫嚣吃了怪鱼的头,由着那些掉到地上的身体扑腾,最后,一动不动。它回到冯藤卓肩膀上,闭上眼睛。

    唐老板从一张桌子后面探出脑袋,看着一地鱼身有些可惜地说:“怎么光吃脑袋不把身体吃干净了,这鸟真不知道爱惜粮食。”

    “咀碎鱼向来精华都在头部位置,身体不过是个排泄场所,脏得很,紫叫嚣自然不屑吃它。”冯藤卓吹去桌面一层沉灰,坐将上去。他已经动了杀机,眼神里却未透漏丝毫,他笑得如平日里一般阳光,像只是一场小打小闹不足为怪。“咀碎鱼碎骨,嗜骨精化骨,你们是想造……”

    “他们想造空中楼阁也不用杀我们啊!”养虫人不满地吼道:“再说空中楼阁也只是传说,未必能成功。”

    “所以他们养的是铁,却不是为了建造空中楼阁,他们是想养铁铸器。”冯藤卓冷冷一笑道:“想不到当初废了你一双手,却还是没能废了你的痴心妄想,到今天你还想着铸造那阴毒的凝结之物吗?”

    冯藤卓的话字字针对门外之人,但外面去是一片寂静,丝毫不被茶室里的话所动。

    养虫人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现在敌暗我明,攻击随时可能出现,如果不能正确找到对方的方位或者知道对方的具体情况,他们就实在是太被动了。当下,养冲人就想冲出去,至少也得让他瞧瞧这外头到底埋伏了些什么东西。

    养虫人的步子还没跨出两步,就被博克明拉了回来。养虫人恼怒地说:“我们这样干等着他们来攻击吗?”

    “容我想想。”冯藤卓似笑非笑地看着竹子里的铁,外头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

    博克明从尸体上拔下刀,用刀挑开地上之人的衣服进行搜查。他身上并没有太多值得发现的线索,只是双臂非常特殊,坚硬如铁,皮肉微微泛着青绿的光。他还背了黑色皮囊,里面已经空了,有腥臭的味道,估计就是用来装咀碎鱼的。“你到底准备考虑到什么时候,给我一个明确的指示。”博克明站起来,冷道。

    “物质和精神本来就很难选择啊。”冯藤卓挑着眉毛笑。

36、跳螺山(3)

    博克明摇头无奈,看一眼外头一片安静,杀机四伏。他看不远处那个颤抖不停的女人,拿出一把新刀给她,说:“拿着武器就不害怕了。”

    女人颤抖的接过刀:“谢谢你。”

    “**静了。”唐老板在桌子后面说。

    博克明冷道:“他们下一波的攻击快来了。”

    冯藤卓挑眉毛不无可惜地说:“可惜,可惜了一把好琴。”

    “明白了。”博克明接到命令,向门口走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养虫人跨上一步,阻挡他的去路不解问。

    “清理道路。”博克名绕开他,继续向门口走去。

    “可是敌暗我明,你这样出去企不是白白送死?”养虫人看冯藤卓的方向,见他面带微笑却不出手阻止。

    “让开。”博克明推开养虫人,几步走到门前,打开茶室的大门,外头还飘着细碎的雨,四下里依旧是一片安静。他走出去,冰冷的雨打在他脸上,让他本来霜冷的脸,越加显得寒冷。

    冯藤卓锁上雅座的竹窗,走到门口对里面的人说:“这里进出只有一道门,我出去以后,你们用最多的桌子把门顶上,外面战斗不结束,你们就不要出来。”说完,把养虫人、唐老板、颤抖的女人留在茶室之内,自己也走了出来。他嘴角挂着戏谑的笑,仿佛能把这千万重的山水看透,他看一眼身后竹室,淡然自语道:“是我想的简单了,原来以为只要找到被限制的风景就能把问题解决,没想到惹出这许多事端。既然来了,就不要回去了。”

    冯藤卓的话音才落,博克明突如一条闪电,窜入树林之中,四下里依旧安静的几乎落针也能听见,冯藤卓却在这清冷的雨中,闻到了杀戮的气息。这个天气让他想到几乎是近十年前的事情,一个有着无限才华前途的雕刻家,在自己的面前弄丢了创造艺术的手,那双手至尽依旧如此清晰,细长的手指,皮肤白皙,指甲盖还泛着微微的红,当他们和身体脱离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保持着原来光鲜的色彩,后来那双手到哪里去了?冯藤卓回忆着,好象是卖给一个爱好收集手的商人了,那个人有很多双美丽的手,摆满了他的陈列室,满目的美手。

    博克明像消声灭迹一样没了声息,冯滕卓已经走到对门那棵从崖间长上来的松树附近,雨把它淋透了,树干的颜色愈加得深了。他背对着茶室的门,对着老树笑得异常诡异,当一条声音接近茶室大门的时候,他甚至都懒得转身,手指轻弹,那个人连门把手都没有摸到,就没了性命。

    “一片普通的树叶轻易干了我的手下,果然是我小看了你!”老树的悬崖下突然跃出一人,他窜得极高,超过松树,几乎与茶室的高度持平,半空中撒出无数亮点,目标直击冯藤卓。

    眼见着亮点将要接近自己,冯腾卓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那些亮点便和他相差分毫的擦身而过,钉入身后的泥土里,像钻入土中一般,无影无形。与此同时,冯藤卓眼前的松树也迅速衰败,掉光了所有的树叶,连着枯萎的树杆,分裂一样,统统掉入悬崖之下,眼前,忽然能看见远方的风景,雨蒙蒙得,清冷得有些凄凉。

    那个人在冯藤卓背后跳定,立刻又如装上弹簧一般跳高而起,向着茶室的屋顶跳去,他是想要占据高地,再次攻击。

    冯藤卓转身看着屋顶的人,对方大概有三十五以上的年龄,一身利落的黑色打扮,左胯背着一只黑色的挎包,手里握着一把造型怪异的短刀。那刀呈波纹状,有三条倒刺,每条刺的造型,像一条抽象的蛇。

    “我不认识你。”冯藤卓看着屋顶说:“你手里的刀倒不错。”

    那人冷笑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在里面不出来,不是为着什么避开我们的攻击,你是在里面盘算,是要留着刀和刀的主人,还是干脆刀和人都一并毁了,是与不是?现在你是不是更加奇怪,这刀在人在,人亡刀亡的刀怎么换主人了?”

    “我记得除非逮蛇刀的主人自愿交出刀,这刀才能被别人使用,否则刀会自毁,也许它的主人自愿送给你,没什么好奇怪的。”冯藤卓看一眼那人手里的刀,心里不免有些可惜,真是一口好刀,毁了真叫人心疼。

    “哼,”屋顶上的人冷哼一声,从挎包里抓出一把东西,朝着冯藤卓的地方撒了过去。

    难道卓新已经死了?冯藤卓微皱眉头,只一瞬间,那些东西已经没入泥土石缝里,他也已到了屋顶之上。屋顶上全部是浑圆的竹建造而成,在雨水的冲刷下相当滑腻。冯藤卓纹丝不动地站于屋顶最外围翘起的角上,看见自己原来待的地方连石头都已经发黑了,这个人的毒下得非常猛,而且能用手抓毒直接攻击,是个使毒一等一的高手。

    “我使了那么多毒,竟然连你的衣襟也未能沾染,无论你是谁,都是另人头痛的对手。”那人手按着挎包,脚步却是要撤退的姿势。

    “卓新呢?”冯藤卓站着不动问:“你杀了他,抢夺了他的刀?”

    “这刀是卓新心甘情愿送给我张豚的礼物,否则就算我杀了他,那刀没有特殊的处理方法,给我也只是一把废刀。”张豚握紧手里的刀,突然后脚用力向冯藤卓冲了过来,原来他不是想后退,而是想进攻。

    张豚很快就攻到冯藤卓面前,他毫不忧郁向冯藤卓的要害攻去,刀法犀利,几乎未加任何思考,就已经攻出了一百多招。冯藤卓躲得轻巧自如,几乎点着他的肩膀,跳到了茶室屋顶的另外一边,嘴角挂着可气的笑,像是逗玩猎物。张豚不甘心,返身冲上前又是一阵猛烈地进攻,短刀也由一柄变为两柄,使得虎虎生风,依旧是贴着冯藤卓身体而过,始终差了丝毫。三五百招打下来,张豚有些微喘,但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退缩,很有可能被对方轻易干掉,自己攻击了半天,还伤不了对方半点皮毛,万一对方攻击,不知道自己吃是吃不住。

    张豚把手伸进挎包,里头的毒物最多还能使用一、两次,没了这些保障,指不定冯藤卓会立刻出手攻击,自己到时候想脱身都麻烦大了。张豚收拾急噪的心情,跳到冯藤卓另外一头,雨水灌入他双眼,为了能更清楚看清楚冯藤卓的动作,他不得不张大双眼,眼睛涩痛得厉害。

    “卓新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刀,这把主刀他视若生命,怎会轻易送予你。”冯藤卓阴冷地笑:“雕凿器的主刀落到你的手里,看来不见卓新查个清楚也是不行的了。”

    张豚抹掉脸上的水,吼道:“你休想抓到我。”

    “不是我要杀你,是你来的不是时候。”冯藤卓身行突然在张豚眼前凭空消失。

    张豚大惊,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碰到克星了,能不能逃脱都很难说。他紧握着主刀,在原地打转,防止冯藤卓突然出现。

    “我原来考虑着要不要留这把刀,但是当年的契约是答应人家毁掉刀的,我不能不守契约。”冯藤卓突然和张豚打个正面,张豚手里的刀差点吓的脱手。但是张豚也是身经百站的,当下刀柄一横,扫了出去,但是眼前已经空了。

    “你要刀我也可以让予你,如果我们先前有得罪的地方,我拿这把刀作为补偿,还给你……”张豚的话说到一半,他张大口,看着从自己喉咙口窜出的一跟细长翠绿的竹子,他想大叫,却接不上气,他惊恐地看着自己还未放下的刀,刀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变黑,这是刀灭前的征兆。

    “虽然是契约的附属部分,而且也未必要一定履行,但是我觉得,答应人家的事情,还是好好完成的好。”冯藤卓再次出现在张豚眼前:“这把脏刀还是从来没有的好。”

    主刀最后和圆睁着眼睛的张豚一起滚下了屋顶,张豚最后的视线里,是一个冷漠的男人,提着他手下刘二胡的脑袋,其实他没有看见,在那片树林里,他的得力助手琵琶,还有三十名手下早就被雨水冲得没了温度,和他一样走了同样的道路。

    “这个人很眼熟。”博克明将刘二胡的脑袋丢在地上。刘二胡留着两撇小胡子,眼睛紧闭着,他的额头右边有一只奇怪的蜈蚣刺青。

    冯藤卓从屋顶下来,看着刘二胡,的确有些面熟,但是哪里见过却始终想不起来。

    “他们今天是来拿铁的,却未想到和我们正好碰个照面。”博克明走到屋檐下:“这年头还有人竟然想着养铁这种事。”

    冯藤卓嘲讽地说:“这年头,想出名的,谁不是削尖了脑袋往艺术家的堆里扎,扎进去了就是荣华富贵,你明白的。”

37、养铁铸器(1)

    两个人回到茶室内,外面暴雨如注,怕是一时之间也上不了山,要在茶室里凑合一夜了。于是,拆了厨房里墙壁上的木头柜子,又折了些桌椅生起火堆,等天亮再行出发。

    火堆烧的相当旺,五个人围着火堆烤了会,待衣服都干透了,便觉得有些热,把火堆弄小了,就在靠门的地方搬凳子坐下,借着屋内的火光围坐着聊天。

    受惊过度的女人此刻也平静了,抱着外套坐在一边,依旧披头散发看不清容貌,但眼神明显安稳许多。冯藤卓想,到山顶以后看看有没有下山的旅游车,到时候,塞些路费给她,让她不要再跟着他们奔波了,越往前走越危险。

    唐老板有点担心咖啡馆的生意,想了会,鞭长莫及,也就算了。对于自己答应帮忙找卓新的事他有点后悔也来不及的味道,如果知道这一路会遇到这许多恐怖的事情,他是宁可继续过还债的日子,也不要那些钱了,至少还能保住自己一条性命。唐老板唉声叹气,感叹完一番,觉得心理舒服些许,好奇心不免就上来了,于是打破平静问冯藤卓:“冯先生,你说这卓新的手到底是怎么没有的?我记得很清楚,我看到他的时候,他……他明明有手啊。”

    “有手?”冯藤卓清楚记得卓新的手是自己取走的,被唐老板如此一说,倒有些奇怪。

    唐老板肯定道:“肯定有手的,我还看到他用手拿杯子喝水吃饭咧。”

    “他有手了?新鲜事。”冯藤卓不以为然,只笑笑。

    “您为什么说卓新没有手呢?如果他真没了手,那手又到哪里去了?”唐老板好奇心旺盛,所以就直接问了。

    “你的问题真多。”博克明在黑暗里冷冷地说:“你不知道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的道理吗?”

    唐老板顶嘴道:“行,我不问卓新爪子的事行了吧?既然不能说他的手,那这竹茶室内柱子里的东西总可以聊聊吧?否则,这漫漫黑夜要怎么过去?我反正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就是睡着了也会做噩梦惊醒,在这样一间屋子里待着,慎得慌。”

    养虫人也附和道:“对、对、对,的确是难以入眠。冯先生不如聊聊这间竹茶室吧,我也的确好奇得很,为什么外头是竹子,里头又是人骨头、又是铁呢?”

    “可以吗?”冯藤卓对着黑暗里说。

    “随便你。”博克明冷冷回答。

    冯藤卓笑着点头,便开始说起这间茂翠竹居:“在这样一座旅游线路上建造如此阴毒之物,这个设计者不但为人阴毒,而且,胆子也是大的没边,并且,他还是一个相当自信的人,敢在人人经过的路线上做这种事,也不怕万一暴露,惹麻烦。”

    唐老板说:“都是过客,谁会注意这些呀。”

    “建造茶室的人就是看中这点,都是过客,不会有人注意。”冯藤卓同意唐老板的说法,继续道:“刚进‘茂翠竹居’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挺新奇,用竹子造屋子并不稀奇,大家都司空见惯了,可是用兰香幽竹建屋子倒很少出现。我记得只有在36区一个特色产品交流会上见过,也是古式建筑,一间屋子大概有十个平米大,好像是推荐竹类产品特别设计的展台,但也只摆一个月就拆除了。”

    唐老板托着下巴说:“难不成,这竹子还比黄金贵?”

    冯藤卓笑道:“兰香幽竹价格的确昂贵,但也未能贵过黄金。这种品种的竹子多生长在特质土壤的深山之中,特点是绿的油亮漂亮,还能散发诱人的香味,据说,香味有宁神的效果。可惜,此竹虽外形漂亮,能散发香味,但是牢固度不够,如果作为建筑材料的话,一、两年的时间竹子就会变脆,变黄,失去它原来翠绿光亮的特点,香味也会转淡,使用时间很受限制。一般情况,兰香幽竹会被制作成各种装饰品,作为放在房子里像鲜花一样的摆设。”

    唐老板忽然想到一些事说:“说到这间茶室的位置,倒并不一直作为茶室使用。它似乎年年都在换主人,前两年我记得这里是个小卖部,也不是竹子的,后来卖给了这一家,才重新建了茶室。不过说到生意,一直都挺清淡,这里虽是风景名胜,但是上山的路有三条,这条算最不起眼的了。”

    冯藤卓明白道:“看来茶室建的时间不长,所以竹子还在最旺盛的时间段,无论色泽和散发香味度,都是最佳的。如果不是紫叫嚣闻到虫子味,硬是把竹子打破,吃其中的虫子,也不会掉出人骨,露出铁柱。真没想到,竟然有人在这里干养铁的勾当,怪不得要用大批兰香幽竹建茶室了,原来是要用竹香掩盖竹柱中得尸臭。曾经有传说,有种秘方可以养出能漂浮于空中的铁材料,建造出传闻中的空中楼阁,但是至今也没有人造出来过。”

    “这竹柱里又是人骨头,又是虫子、又是黑铁,难道,这就是造空中楼阁的方式?就算造出来,怎么敢住进去?”养虫人不解。

    “我开始是这么推测的,很多迹象也表明,真的很像有人想建造空中楼阁。这样推测也很接近,但是仔细一想,却又不是。”冯藤卓笑道。

    “啥意思?”唐老板张着眼睛问。

    “你们想想,如果真的是为建造空中楼阁,这个选址是否太过暴露了?找一些人养铁,需要把场所开在如此开放的地方吗?这里那么多的山,找一座荒山,企不比在这里受众人光顾来的安全可靠?”冯藤卓看一眼黑暗里那几根竹柱,微弱的火光里,它们泛着幽冷的光,像另一群听众,等待着为何被困锁于此的答案。

    “越听越恐怖了。”唐老板打个冷战。

    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也把衣服裹了起来,似乎也是害怕了。

    “当我们发现茶室秘密的时候,他们的反应过度了。养铁的传说本来就少有人知道,如果只是普通养铁,就算被我们发现了,也无从知道谁是主谋,为何竹中有人骨,最多当个谋杀案处理,并不一定会想到别处。可是,当我们发现这里的秘密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立刻受到攻击,对方没有别的目的,就是要立刻至大家于死地。这一系列动作只能表明,他们不但一直监视着茶室,而且他们相当恐惧有人知道这间竹室的秘密,因为,这些被残害用来养铁的人,不是普通人,他们必然是36区有名的雕刻大师。”

    雕刻大师!立刻引来养虫人和唐老板的极大震惊,两个人惊讶得竟忘记闭上嘴巴。他们同时看着黑暗里那几根竹柱,害怕和惊讶混杂的感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形容,怪异而压抑。

    “‘养铁铸器’这个方法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也是很多年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一些记载,古籍上称这种方式打造的器物为雕凿器。雕凿器的制造过程残忍异常,首先,让人喝下一种软骨的药物,使其全身绵软如无骨,也有说,喝下药物后,还要用榔头将未软化的骨头击碎。然后,将特殊的铁矿石用这些软化了骨头的活人包裹,密封于器皿之中,再加入奇特特殊配料物质,经过一定年份,便能行成一种特殊的叫做赤珠黑铁的铁物质。这种铁物质能铸造出最上乘的雕刻工具,拥有这种工具,雕刻出的东西都是世间少有的精品。同时,这个方法对于包裹铁物质的人,也有一个非常苛刻的要求,想要铸造最上乘的雕凿器,必须用雕刻大师的身体来养铁,这些雕刻大师的身体可以没有腿,但必须保留完整的手。”

38、养铁铸器(2)

    “‘养铁铸器’这个方法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也是很多年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一些记载,古籍上称这种方式打造的器物为雕凿器。雕凿器的制造过程残忍异常,首先,让人喝下一种软骨的药物,使其全身绵软如无骨,也有说,喝下药物后,还要用榔头将未软化的骨头击碎。然后,将特殊的铁矿石用这些软化了骨头的活人包裹,密封于器皿之中,再加入奇特特殊配料物质,经过一定年份,便能行成一种特殊的叫做赤珠黑铁的铁物质。这种铁物质能铸造出最上乘的雕刻工具,拥有这种工具,雕刻出的东西都是世间少有的精品。同时,这个方法对于包裹铁物质的人,也有一个非常苛刻的要求,想要铸造最上乘的雕凿器,必须用雕刻大师的身体来养铁,这些雕刻大师的身体可以没有腿,但必须保留完整的手。”

    “太残忍了,他们……他们还挑人!”唐老板皱眉道。

    “的确残忍,他们之所以用这种手段,只是因为传说提到,如果用雕刻大师包铁养赤珠黑铁,这些大师雕刻的精髓就会渗入铁中,与铁融合,铸造出的雕凿器就会有这些大师的灵性,从而能铸造震惊世人的大作。”冯藤卓看着有些变小的火堆继续说:“有没有铸造出上乘的雕凿器我不清楚,但是这个方法真是又残忍又恶心。这些人不但被软化包裹在器皿里,而且还要忍受嗜骨精吸食骨髓、血液之苦,直到被嗜骨精吸干为止。”

    “嗜骨精是什么东西?”唐老板好奇问。

    博克明在黑暗里冷冷地说:“嗜血食骨,就是被紫叫嚣吃掉的虫子,他们吸嗜骨髓、血液之后,会分泌特殊物质于赤珠黑铁之上,是形成赤珠黑铁一个重要的物质。而且他们也会分泌一些特殊气味,掩盖尸体的腐臭,再配合兰香幽竹的香味,就很难让人察觉了。”

    唐老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抖声问:“真的有雕凿器存在?就算他们要搞这个,为什么要放在这样显眼的地方?就算被我们发现了,我们也不知道这其中包裹的是谁,何必对我们立刻追杀?”

    “放在显眼的位置,是因为,这个铁还需要大量活人的氧气作为另一味催化赤珠黑铁形成的成分,所以,他们冒险将茶室建于此,这里有人来往,但也不会拥挤不堪,客流量刚刚符合他们的要求。至于,为什么他们如此穷凶极恶想要立刻灭掉大家,其实很简单,这些竹子里包裹的雕刻大师,定然是雕刻界顶尖的雕刻家,如果这件事情被传出去,就会引起一系列调查动作,很又可能就会查到幕后主使者,这可是可能被千刀万剐的大罪,自然是要把一切知道秘密的人都消灭。”冯藤卓看着微弱的火堆说:“这些竹子里的人,有几个不是背景深厚,有头有脸的?”

    听完这些,众人忽然沉默。茶室里陷入一片冷寂,火又变得小了些,比先前更凉快了。唐老板和养虫人向火堆挪了挪,背后冷嗖嗖得感觉才稍微好些。那个女人衣服裹得更紧了,大有后悔不该听的意思。

    冯藤卓靠着门,望着外头,没有月光,滴滴答答的雨声一直持续着。雕凿器是很久以前的概念了吧?冯藤卓想起很多年前,一个人干契约的时候,他拿到过一份契约,内容是要他找一双手。契约人说,只要找到那双手,酬劳是……冯藤卓看一眼黑暗里的博克明,博克明在距离火堆很远的地方坐着,几乎被黑暗完全掩盖,不知是不是睡了。冯藤卓提嘴角笑,当时犹豫着要不要接契约,今天看来,没有做错,博克明的确是不错得帮手。冯藤卓又开始回忆那双手,当时那双手正在做泥雕,一双运动中美丽的手,就算被泥弄得很脏,还是无法掩盖这双创造了无数神奇作品的手。可是,拿到这双手的契约人,却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就把它丢到了一边,甚至没有用他习惯的防腐办法保存,只是冷冷扫了它们一眼,随手丢弃于角落里。冯藤卓想起当时契约人说的话,契约人说:“我不要他的命,我只要你拿他的灵魂。”后来,那个人就真的没了灵魂,再也没有雕刻出任何东西,卓新,今天你还要继续造孽吗?那么多被害者里,你就不怕像当年一样,有被害者永不放弃的家属吗?这次,你还有什么可以失去?

    博克明睁开眼睛,看着门口的冯藤卓,心有不快,这样没遮没拦地坐在门口,万一有人放暗箭,不是危险了嘛?怎么总是这样随心所欲呢?博克明往正对门的方向挪了挪,这样他可以清楚看清门口所有动态,万一有人进攻,他可以马上结果对方性命。博克明手里捏着冰冷的刀,想起从前,李烙承不喜欢自己用这柄飞刀,李烙承总是担心刀不够快、过短、过小,切割的时候,会损伤了他那些心爱的漂亮的手,所以,他从来只是让自己做保镖的工作,再不分配其它工作给自己。李烙承那间巨大的冷藏展示厅里,放着无数漂亮的各色的手,这是他最中意的收藏,他说每一双手都有严格的交易证书,他只取别人愿意给予的部分,但他不会强求不属于他的东西,这些手,都是它们的主人资源交付于他的。李烙承对每一双手都精心呵护,让他们摆出各种漂亮的姿势,永远的定格于最美的瞬间。和李烙承签署了三年的合作关系,只要按照他指定的地点,从别人手里接过放有手的移动冷藏箱,安全给他,就算完成任务,不是很难。一直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至少三年,可是,只是过了三个月,李烙承好像就反悔合作契约了,他为了一双手,将自己和他的合作契约转给了冯藤卓,真奇怪,为什么冯藤卓就会接受呢?为什么,李烙承得到了那双手以后,却没有像以往一般精心保存,只是随手丢在一边,甚至都没有把它放进特殊液体和冷藏库里保存,最后那双手**的手只能去了垃圾桶。李烙承看着那双腐烂的手一直哭,一直哭,他到底是爱这双手还是恨这双手呢?

    李烙承说,因为一个没有得到过确认的传说秘方,要了他雕刻家妻子的性命,他花了数年世间寻找,最后,连个整尸也未曾寻到,但是,他找到了那个畜生的名字卓新。他不要那个人的性命,他只取走那个人灵魂,让他也品尝一下,没有了灵魂行尸走肉般的生活。那个人的手再美,也不可能被收入藏品室,雕凿器就算真的可以雕刻出世间珍品,也只是你偷走了别人的创作,加上你卓新的名字,也只是虚伪的产物。冯藤卓收回回忆,冷冷一笑,什么传说中的雕刻工具,当年卓新费尽心机拿到雕凿器,也没见他创造出一件能超越他自己之前的作品。好不容易弄了几个物件出来,最后,还让卓新砸了个粉碎,雕凿器更是在用了一个星期之后,因为磨损严重,彻底报废了。当时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嘛?冯藤卓眯起眼睛,忘记自己是怎么失去双手的?现在却还要变本加厉,将责任归结于当时找到的雕刻家不够优秀,而要继续作恶吗?卓新,这一次,只会让你更丑陋的失败。

39、索道

    第二天,依旧是阴天,地上还有潮湿,但雨已经不下了。冯藤卓命令博克明将整间茶室内所有的赤铁找出来,一共有八块,最大的一块赤铁竟然竹制服务台内,长宽半米,最小的一块,也有三十乘三十厘米。接着,冯藤卓让养虫人和唐老板在茶室后面的空地上挖了一个三米深,一米五宽的深坑,用茶室边的幽香兰竹铺满坑底,再将所有被害者的遗骨放在上面,上层再铺设一层黝香兰竹,不够的竹子就用茶室内同材料的窗子和桌椅劈开使用。最后,点燃幽香兰竹,丢入坑中焚烧。黝香兰竹极易点燃,很快,坑内的火就烧得很高,冯藤卓立刻让大家把八块赤铁一并丢进火堆里烧毁。当铁块触及火堆,一团幽兰之火突然窜起,足有两三米高,伴随着不断外窜的蓝色火苗和劈啪作响的爆裂声,像极了一只手舞足蹈嗷嗷怪叫的怪物。可是,这堆火烧得又很奇怪,虽然火势猛烈,但是却没有丝毫烟雾,只有一团烈火在那里猛烈的燃烧,火势越烧越高。

    唐老板看这一堆蓝火,口气里充满害怕地说:“没烟,这不会是鬼火吧?”

    “因为幽香兰竹本来就是极阴之竹,易燃,燃烧无烟,是迄今为止,唯一能够彻底处理并克制赤铁的物品。不过,赤铁本来成分就是油脂、血液的混合物,算不得真正的铁,所以点燃后,才能有如此色彩的火色和燃烧速度。”

    这样燃烧了将近一个小时,整个坑里最后只剩下分辨不清楚的黑灰,坑壁上也被黑灰盖满。冯藤卓让养虫人从茶室旁的一口深井里打来水,用水把深坑灌满,这些黑灰溶于水,消溶得很快,不一会就混一坑清水发黑,并伴有淡臭味,因为坑的主要构造是泥土,这些水在溶解了黑灰以后,又很快渗入到坑壁的泥土中,最后,只留下个湿泥的空坑在那里,再无痕迹可寻。冯藤卓让养虫人将空坑填满,他们才刚把这些事情干完,身后的茶室便轰然倒塌,原来翠绿的柱子顷刻间枯黄发黑,成衰败腐烂状。那块“茂翠竹居”的大匾额也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金黄色边,很快脱落,发黑,衰坏。原来的翠绿茶室荡然无存,只落下一片衰败狼迹,如多年无人打理的废墟。这样燃烧了将近一个小时,整个坑里最后只剩下分辨不清楚的黑灰,坑壁上也被黑灰盖满。冯藤卓让养虫人从茶室旁的一口深井里打来水,用水把深坑灌满,这些黑灰溶于水,消溶得很快,不一会就混一坑清水发黑,并伴有淡臭味,因为坑的主要构造是泥土,这些水在溶解了黑灰以后,又很快渗入到坑壁的泥土中,最后,只留下个湿泥的空坑在那里,再无痕迹可寻。冯藤卓让养虫人将空坑填满,他们才刚把这些事情干完,身后的茶室便轰然倒塌,原来翠绿的柱子顷刻间枯黄发黑,成衰败腐烂状。那块“茂翠竹居”的大匾额也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金黄色边,很快脱落,发黑,衰坏。原来的翠绿茶室荡然无存,只落下一片衰败狼迹,如多年无人打理的废墟。

    赤铁销毁,这恶的茶室也没了支柱,所以彻底倒了,困着你们的介质就不存在,希望这个方法能让你们的灵魂解放,去你们想去的地方吧。冯藤卓淡淡得看着废墟,他仿佛看见几点光向着远方的山峦飘散,他又好象看见茶室废墟上还停留着一些光。怨念是永远不能清除的不平,也许是停也许是走,但永远不会是公平。

    最后看一眼茶室,大家向着山顶进发。

    冯藤卓等人到达山顶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山顶上一片空寂,远方视野相当开阔,群山层跌,翠绿相连,美景尽收眼底。从山顶四顾,可以发现,到达大跳螺山顶的道路其实有好几条,按照山顶的指示牌显示,每条道路都包含了各色游玩项目,如山洞、吊桥、溪流、茶室等等不胜枚举,但是到了山顶,除了索道和远近的山景,就再无其它项目了。

    山顶并排只有两间小平房,一间用来卖索道乘票,一间是卖杂物的小卖部,此刻皆大门紧闭,布满蛛网,显然长期无人使用了。

    现在山顶,除了他们五个人之外,就再无其他人的踪迹了。

    博克明走到卖索道票售票口,里面漆黑一片,窗口的玻璃上贴了张告示,他回身冷着脸说:“大跳螺山已经封山三个月了。”

    听他一讲,其它人也围拢过来看,原来窗口上贴的告示清楚告知,最近为了保持大跳螺的生态环境平衡,所以暂时封山半年,不再经营。

    冯藤卓却不相信这些封山之说,他立刻用手掌电脑查询近三个月大跳螺山的运营情况,虽然这里信号不是特别好,但是,他还是查出了些端倪。原来,三个月以前,有一支三十个人的雕刻家旅行团到过这里采风,但是如山以后就彻底失踪了,家人和当地部分搜寻了近一个月也未曾找到这些人,就此被定为失踪人口。但是这些雕刻家都是有身份头脸的人物,家属自然不会罢休,要向大跳螺山负责人兴师问罪,为了让事情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大跳螺山的负责人只能停止运营大跳螺山的所有旅游项目,继续进行搜救工作。所以,这些这些雕刻家找不到,这张封山的告示就不会结束。原来,茶室里是他们呀!冯藤卓关上手掌电脑,轻叹口气。冯藤卓却不相信这些封山之说,他立刻用手掌电脑查询近三个月大跳螺山的运营情况,虽然这里信号不是特别好,但是,他还是查出了些端倪。原来,三个月以前,有一支三十个人的雕刻家旅行团到过这里采风,但是如山以后就彻底失踪了,家人和当地部分搜寻了近一个月也未曾找到这些人,就此被定为失踪人口。但是这些雕刻家都是有身份头脸的人物,家属自然不会罢休,要向大跳螺山负责人兴师问罪,为了让事情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大跳螺山的负责人只能停止运营大跳螺山的所有旅游项目,继续进行搜救工作。所以,这些这些雕刻家找不到,这张封山的告示就不会结束。原来,茶室里是他们呀!冯藤卓关上手掌电脑,轻叹口气。

    博克明看着高高的索道说:“大跳螺封山了,小跳螺未必封。你们都坐进索道,我启动以后再过来找你。”

    冯藤卓点头应允,一行人上了铁塔。铁塔操作房门口也贴着告示,大致意思和下面一样,暂停营业。博克明撬开操作室的门,很快搞定了通电问题,这里操作台和对面山上一样,很容易上手。冯藤卓、养虫人、唐老板和裹着衣服的女人坐进缆车里,缆车便缓缓向着小跳螺山而去。

    冯藤卓点头应允,一行人上了铁塔。铁塔操作房门口也贴着告示,大致意思和下面一样,暂停营业。博克明撬开操作室的门,很快搞定了通电问题,这里操作台和对面山上一样,很容易上手。冯藤卓、养虫人、唐老板和裹着衣服的女人坐进缆车里,缆车便缓缓向着小跳螺山而去。

    博克明看缆车逐渐远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信号的确不好,只有一格信号源。他冷哼一声,低低骂一句:“死丫头,不会发短信吗?”

40、缆车

    大、小跳螺山虽有一个相联系的故事,但实际上,他们之间并非彼此相邻的关系。联系两座山之间的枢纽,是一条长达两个小时的漫长索道。缆车缓慢地移动着,脚下的玻璃被青山印得翠绿,如果忘记周围的护栏,可以假装自己正在飞行。当缆车还有半个小时到达终点的时候,博克明才赶上来,他头发上粘着很多水珠,眼神里都是清冷。

    缆车来回咯噔了一下,终于停了下来,小跳螺山终于到了。五个人从缆车里走出来,脚下的小跳螺此刻游客稀少,没有人在意长久失修的缆车平台上会有人忽然而至。

    山顶前方有一排连接的房子,造的飞檐走壁古色古香。当中开着一间餐厅,左边一间小的是管理员休息室,右边则是小卖部。此刻,管理室的几名工作人员正懒散得聚在一起闲聊,五个人若无其事的从他们面前经过,也没能引起他们丝毫的注意。

    五个人进入正中的餐厅,点了些饭菜果腹。五个早已饥肠辘辘,风卷残云般把桌子上的饭菜吃尽,点了咖啡奶茶茶水,慢慢坐喝。

    唐老板说,吃完饭他们先得下到小跳螺山的山腰,然后从山腰处的索桥走到对面的平凸山。对于爬山大家皆已习惯,也无异议。

    冯藤卓吃了一碗小麦粥,一笼小笼包,喝着龙井茶,对养虫人和那个女孩笑道:“小跳螺没有封山,说明这里还是安全的旅游区域,通往山下的道路有好几条,你们跟着我们再走下去会越来越危险,不如就此作别,后会有期。”

    养虫人一口起喝完粥,一抹嘴道:“我的虫没有了,到哪里都一样。既然巨虫攻击我们的时候你没有丢下我,大跳螺山你也没有丢下我,就算我报答你,为你效劳,陪你走完这一朝,说不定我能派上用处了呢。”

    冯藤卓仔细考虑了一下,虽然养虫人未必能帮他什么大忙,但是,养虫人和唐老板在一起可以互相照应,也免得他和博克明顾不过来。当下,未做过多推辞,点头答应。

    披头散发的女人依旧裹在衣服里,她有些无措,对于前进和后退,她并没有完全的概念。

    冯藤卓从钱包里拿出一些钱推到女人面前,他并不想知道她的名字和来历,他知道的越少,这个女人也越安全。“拿着这些钱回家去吧,跟着我们没有好处。”

    女人知道,跟着他们,指不定还会碰上更恐怖的事情,她只会跟这些人添麻烦,当下收下钱。她突然想到自己一直穿着别人的衣服,忙要脱下换给博克明。

    博克明冷道:“不用还我了,拿去穿吧。”

    “谢谢。”女人感激地说,把衣服重新披好。

    窗外传来一阵骚动声,只见几名工作人员正爬上铁台检查突然出现的缆车,不过他们似乎并不惊讶,只是稍微做了些检查,就把开关关闭,不再多搭理了,真有点消极怠工的味道。冯藤卓笑了笑,拿出手机,电只剩下一半,信号依旧很弱,无短信、无来电,这个时间,所有手下应该已经过起自己的生活了,下一次聚会会是什么时候呢?

    “这一路走下去还不知道有多少状况,看要不要买点防身的东西,以防万一。”唐老板吃饱了,开始盘算身价性命。但是,这里是旅游胜地,又是半山腰,哪里来的防身装备,唐老板外头跑了一圈,连把刀都没有买到,怏怏地回来坐着喝茶。

    四个人闷头吃喝,又休息调整了一个小时,方才离开餐厅。

    先把女人送到可以直接下山的路口,看着她消失在山道转角,接下便继续他们的行程。从另一边的山路下到山腰,走索桥直达平凸山,唐老板估计这个过程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

    在下山路口的弯道旁有一块山路指示牌,冯藤卓看了一眼,路牌上的标志太眼熟了,他吃惊道:“这个不正是绵延度假村的标志吗?这里也有他们的产业?”只见指示牌上雕着一只巴掌大小,长相奇怪的鸟。眼嘴极大,身体却很小,眼神凶悍,嘴里衔着一枚一折为二的金钥匙。这只怪鸟的雕刻工艺繁复,做工极为精细,虽只是一块指路牌却丝毫没有怠慢的意思。冯藤卓想,这只一路随行的怪鸟真是奇特,究竟它叫什么名字,这钥匙又为什么会断呢?

    冯藤卓好奇心起,不急于下山,先去小卖部买些东西,顺便套套营业员的口风。谁知,小卖部的营业员也不知道怪鸟具体名目和意义,但是他们可以肯定,这是一家赞助开发旅游项目大集团公司的标志,绵延度假村也是由这只怪鸟所属的公司开设一个项目。

    收获不多,冯藤卓未再多问,与众人一起沿着指示牌下山,去半山腰的索道。山路转弯颇多,左手石壁上长满苔藓和藤蔓,深绿浅出,一片绿意盎然,右手边则视野开阔,群山层叠,浓墨淡彩,又是令一番滋味。青山绿色风景怡人,全当旅行,缓慢下行。众人走了不到二十分钟,一片平地现于眼前,原来已经到达半山腰的凸台。这座凸台凌空而出,两边长着众多怪松,前方与一座铁锁桥相连。铁桥长短不可辨,因为有大部分没入浓雾之中,朦胧之间不能目测。

    因为是旅游观光的铁桥,所以即便没于浓雾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过分担忧的。冯藤卓看一眼指示牌,此桥因有一半没入浓雾之中故名半雾桥。见有几名游客已迫不及待上桥,很快没入浓雾之中,冯藤卓等人也走上铁桥,向浓雾深处走去。在即将未入雾前一秒,冯藤卓低头发现,桥上铺着簇新得木板,每块板上赫然印着怪鸟的标志,心里突然有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

    顷刻,众人完全进入浓雾之中,果然是前不见人后不见人,左右连铁锁都很难分辨,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气候结构,竟然半山腰有如此浓烈的雾气。而且雾气中明显有温度偏高,越往前走灼热感越明显,没走几分钟,已然汗湿后背,呼吸也不甚流畅。

    好在这段桥并不长,十分钟就走到了桥的尽头,上得平台雾气也稍淡了些,至少在身边的人能依稀分辨清容貌。

    唐老板说:“冯先生,这里已经是平凸山了,我们沿着山道走出雾气再说。”

    “好的。”冯藤卓点头。

    山道四周依旧浓雾重重,无法用视觉清晰分辨,为了安全起见,建设者特别搭建了一条一米宽的木头山道,左右配备了一整排木栏杆,游客张开双手便可触摸,慢慢引导而出。这条引导道不过五十米距离,一出引导道,浓雾立刻变得稀薄,再往前走十米,便完全脱离雾气,微风吹拂,灼热感顿消。

    养虫人第一个出引导道,他的棍子一直捏在手里,以防万一。接着冯藤卓也悠闲地走了出来,回头看一眼引导道,浓雾里只有两排木护栏露出一截木料,再看远处的半雾桥,完全隐没在雾气里,连轮廓也无法寻到。唐老板紧跟着冯藤卓出来,他热汗淋漓,一头的汗,还冒着热气,也不知道是真热着了,还是害怕被攻击吓的。最后一个出来的人是博克明,依旧冷冰冰的表情,一出来,就随手把三个东西丢到悬崖下面,拿出一片刀片对着浓雾,充满挑衅和威胁。

    唐好办好奇问道:“博先生丢什么东西下去?那有垃圾桶。”

    “头。”博克明绕过脸部抽筋的唐老板,走到冯藤卓身后,不再吭声。

    冯藤卓嘲笑般看着引导道,倘若要攻击就过来吧,挑战是有意思的游戏,捉迷藏,是猫最中意的游戏。你们,都只是老鼠,黑暗里来去,见不得光亮。

    这场仗打得无声而骇人,没人再提,像未发生。

41、平凸山

    四人顺着山道上行十来分钟,一片空旷的平台赫然出现于眼前,这就是平凸山的一处景点平凸台。走几级台阶上得平凸台,只觉平凸台上的风力较之山道要大一些,三面悬崖,视觉开阔,但因一路看惯了山水,也未觉此处风景比其它地方好多少。平凸台最前端沿边缘处立着一块造型奇特的石头,抽象得表现了一匹奔驰骏马突然于悬崖边止步,前蹄高高翘起,身体向后仰卧,跟人一种迫切的急速的感觉。

    “这马上骑的像不像我们一路看到过的怪鸟?”养虫人指怪石说。

    细看怪石,果然,骑马的身形虽有几分人形,却也有些几分怪鸟的轮廓。拉着马缰绳的粗狂线条,不像手臂更像翅膀,而那异化的大脑袋和鸟嘴中,一块类似钥匙的石头还未折断。

    “以前你没有看到过这块怪石?”博克明走到怪石边,见它原是一整块石料,虽是粗狂风格,雕琢却丝毫不层倦怠,粗狂是风格,精细是态度。石雕周围没有指示牌和介绍牌,底座也未有和地面连接的迹象,像是特意搬来放在这里的,究竟放如此奇怪的石雕在这里用以何为?

    “以前没有,绵延度假村的营业范围什么时候扩充得如此大了。”唐老板苦叫:“这平凸台和对面的平凹台原来有一座铁锹相连的,什么时候,铁桥没有了,却成了石头雕刻?”

    “铁桥不见了?”博克明走到平凸台边缘,发现平凸台前端有一排未清理干净得铁条残余,未生锈,新旧可辩,这里果然有座桥,却被生生割断移走了。他极目远眺,平凹台就在不远处,可是现如今铁桥都不在了,想去平凹山,也只有下平凸山再上平凹山这么一条路可行了。

    养虫人看着平台下万丈深渊,估摸着说:“这样一个来回又得大半天的时间。”

    “这么大一座桥,为什么要拆除呢?”冯藤卓瞥一眼铁梁:“这是被生生斩断的铁,切口平滑,如此说来,这个人是要逼我们往山下走了?”

    “山下有什么?”唐老板看一眼向下的山路,心里泛着寒。

    “不下去怎么知道有什么。”博克明冷漠地看着往下的山路,依稀有游人上下,看出有什么特别。

    “既然如此,且花些时间吧。”冯藤卓不以为然,首先往山下走去。

    “该再带一个人来的。”博克明进跟其后,冷道。

    冯藤卓笑笑,“算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还是不要连累其他人好。”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照着下山的石阶一路斑驳。平凸山高而陡峭,下山虽不如上山吃力,却走得相对小心很多,所以下到山底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下山后,四人朝着前方的平凹山赶去。虽然在山上觉得两座山距离很近,其实下到山下,才发现,两座山之间其实有十分钟距离的路程。一条山路连着两座大山。山路两边的矮地里,种满了茶树,高些的地上上零星立着民舍。不远处还有一片大水洼,水波荡漾,印得满目青山倒立,灰墙粉瓦,彩旗飘飘。

    “有家酒店。”唐老板手指水洼对过一间老屋,屋前赫然插着一竿旗帜,写着“秦胜贺”酒家几个字。看老屋有些年代,敞开着门面,曲尺柜台,长条板凳一应俱全,颇有几分乡间味道。

    四人走的皆有些渴了,于是决定喝些茶水稍加休息继续上平凹山。通过唯一的木桥来到酒店门口,只见门口墙角堆满酒坛,每坛酒上皆贴着一个胜字,也不知道是酒家对自己的酒满意还是看不起酒客的酒量。

    入酒店落座,原来这里不止供应酒,还提供各色饮料烟酒食品,其实就是一间乡间小饭店兼职小卖部。此刻酒店里冷冷清清,几张桌椅空置着,显得有些萧条。

    店里只有两人,一老一少。老的估摸五十开外,负责柜台买卖和收银,话不多,一直低头算手里的帐簿。老人算不爱用用计算器,手里的算盘拨得噼啪响,不远处一只大计算器冷落得搁在柜台上。年轻的大概二十出头,负责跑堂的活,见有客人来分外热情,端茶倒水,招待几个人坐下,送上菜谱。冯藤卓看表,见已临近中午,于是干脆点了几个冷菜、热抄,四碗米饭,把中饭先行解决了。

    “点了冷菜、热菜不来点酒企不可惜了。我们这有上好的自酿酒,您要不来点尝尝?”年轻人热情地推销墙角里那些酒。

    被年轻人一阵推销,众人鼻子里似乎溜进不少酒味。先前因为急着赶路也未曾注意,现在闻来,酒店里果然酒香浓郁,虽未品尝,也能闻到那酒中的甘醇和甜腻。

    “这酒有些甜。”冯藤卓看着门外木桥淡然地说。

    “我们的酒的确是比别家的酒甜些。”年轻人笑着迎合:“您的鼻子真厉害,要不要来一斤尝一尝。”

    “要不来半斤尝尝?我也觉得这家酒好。”唐老板嘴馋道。

    “我们赶路,喝什么酒?”养虫人摆摆手:“下次有机会再来喝。”

    年轻人还在卖力推销:“买几瓶带些走也不错,旅游都是过客,带些纪念品回去分给亲戚朋友,大家都图个开心。我们这还有专门的小包装,保证不占背包地方,这可是地地道道的土酒。”说完,便到柜台上取了几个小瓶放到他们的桌子上。这些酒瓶只有一个手掌大小,淘制,每瓶也就2两,不占地方,便于携带。

    这些酒让养虫人和唐老板心动不已,买回去做纪念或者自己喝都很不错。冯藤卓见大家都很想买,买了些,待事情办完以后分给他们。博克明的背包立刻让十二瓶酒装满,他一脸不乐意。

    年轻人一下子推销了十二瓶酒,心情大好,催促着厨房快些上菜。少时,酒店生意开始热闹,一些游客陆续入店,酒店里立刻热闹起来。

    四人快速吃完饭菜,让年轻人结帐,价格适中,才两百多。想到出平凹台以后需进入密林,也不知道环境如何,于是冯藤卓又买了四只手电筒装入博克明的背包。

    当四人正欲离开,柜台里一直拨弄算盘珠的老者突然道:“我家的酒好喝着,年轻人怎么不带些走呢?”

    这老头说话真怪,明明酒已售出,还多次一问。冯藤卓一笑置之并不回答,他眼角瞥见柜台上直线距离的算盘和计算器,心道,更新替代是不可避免的,即使你家的酒真的有过人的口味,买的人也只是假装喜欢瓶子的古旧,而非真有懂酒的品位。

    “走吧。”博克明跨出门槛,顺带把走在后面的冯藤卓拉出酒店,他冷扫一眼老者,不客气道:“矛盾不矛盾?”

    老者摇头,轻笑道:“这个年轻人好难相处。”

    “这年轻人惹不得。”冯藤卓笑打圆场,眼里看着老者算盘珠上发力的手指松了下来:“何况,老人家不是要我们慎喝嘛。”话毕,也不等老者再反驳,随众人过木桥匆匆离去。

    良久,老人抬头望一眼已然空落的木桥,摇头叹息道:“我让你们慎喝也是让你们慎往,这些年来,有多少人不是白白爬了一座山,两手空空而归,倘若人人都能轻易取得,又何必要慎呢?”

    “您管的事也太多了,别人都不急,就你最急、急、急!”年轻人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随他们去,白白跑一趟就知难而退了。苦了我们,每次都得让这么好的门面空置着,由着他们胡乱翻,又捣鼓不出什么来。酒店就这么大,还能藏宝贝不成?”

    “那些人无非是担心寻山的人在我们这里留下什么线索,呵呵”老者干笑:“由着他们去,由着他们去,我老了,管不了了。”

    “那伙人一看就非善类,我看那冷冰冰的年轻人手指细长,关节活络,怕是个使飞刀的好手,咱还是少惹为妙。”

    老人同意年轻人的看法:“那个年轻的确难于相处,但是,那另一个笑容不减的年轻人,确是藏而不露的古怪,我悦人无数,始终无法从他眼神里看出些许线索,我反倒觉得他的杀心更重,势在必得。如果不能随了他的心愿,怕只怕不是百跑一趟山路这般简单,怕是有人不但流了血还会丢了性命。”

42、平凹山(1)

    平凹山比平凸山稍底,山势却比平凸山陡峭,因为有两座山峰,山峰之见有一凹入的平地而得名。虽然经过酒店休息,但是爬山的时候,还是把唐老板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差一点断气。平凹台是一块由山体中央向内凹入的碗状平台,中间低,两边高,想要俯瞰山下全景,就必须走到斜面的平台边缘才行。平凹台的石质滑腻,因为内处倾斜坡度,走起来容易用力过猛而造成前倾,安全起见,边缘都设有半米高的护栏。

    冯藤卓等人一路攀至登平凹山平凹台。站于台上,台前边缘也有一条清晰的铁条切口,前方能清晰看见平凸台。不知对方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切掉铁桥,逼他们非得上山下山般折腾?同时,在平凹台上,冯藤卓看见了一座和平凸山上如出一辙的骑马的怪鸟抽象石雕,这只鸟的嘴里也含着一把钥匙,但是这把钥匙确是短成两截的。冯藤卓遥望对面平凸山上同样的石雕,灰色廓清晰,台面前端切割的铁条上还挂着几根铁链。冯藤卓自言自语道:“这座桥切断得相当仓促,几乎没来得及修饰我们就到这里了。”

    “弄走如此大座的桥,有钱人。”养虫人感叹。

    “怪鸟的公司既然能遍布这里的群山,实力可见,弄走一座桥算不得什么。”冯藤手摸雕像里的钥匙,断痕粗糙,凹凸不平,显然不是制造的时候弄断的,笑道:“忙中出错,把钥匙都碰断了。”

    “来去匆忙,机关算尽。”博克明坐在护栏上,冷看断桥的铁条。

    冯藤卓看一眼山下,悬崖峭壁,险峻异常,笑嘻嘻说:“这样爬上爬下不会有危险吧?”

    博克明俯瞰山下,一片宁静安逸的绿,对山下密密麻麻的丛林峭壁道:“你们敢上来,保管你们,上得来下不去。”

    冯藤卓笑笑转身问唐老板:“接下去我们改往哪里走?密林在哪里?”

    唐老板坐在一边地上,手扶一棵歪脖子树,喘了一会儿,待气顺了,开口说:“这里原来并没有雕像,半年不来,被哪家公司接手了也不知道。”

    “带路。”博克明懒得听他嗦。

    唐老板抬头望山顶,舒口气说:“总算不用爬山了,我这老腿都不听使唤了。”然后,他看看四下里无人,走到靠山壁的围栏边,手扶护栏,跨了出去,一眨眼就不见了。

    其他三人更觉奇怪,跟着趴到护栏上看,平台下并无山路,怎么唐老板突然不见了?

    “我在这里,快沿着石壁爬下来。”唐老板突然从石缝里伸出半个身子招呼大家:“上面看不见,爬下来就清楚了。”

    按照唐老板的意思,博克明先翻出护栏,原来延山壁有几块像阶梯一样的攀石,沿着石壁下行三米,拨开藤蔓草丛,一座山洞赫然在眼前出现。这处平凹台斜下方内测的山洞洞口有半人高,在平台上方因为视觉受阻自然不可能看见,而对面山看这里有,又被草丛藤蔓遮挡,也无从发现。只有从山壁攀下来,拨开植物才能清晰发现。博克明下到洞里,给上面打手势,接着,冯藤卓和养虫人也陆续下到洞里。

    洞内光线受阻漆黑一片,看不出深浅,四人猫腰入洞,却发现除了洞口,洞内完全可以直立起腰,伸手能摸到洞顶,估摸高度在2米左右。

    博克明把手电分给各人,大家打开手电四下里查照一翻,洞内的情形算是看到了一些。这条长洞深不见底,洞壁四周完全被藤蔓和蕨类植物彻底覆盖,因为缺水和无法得到光照的原因,这些植物都呈现出统一的暗黄枯萎色,伸手碰触,立刻就发脆的成了粉末。博克明往里走几步又四下里探照一番,发现藤蔓里似乎又些别样的颜色,他拨开植物,从枯萎的藤蔓里扯下一块东西,用手电照之,原来是一块木条,上面还残留了一些油漆印,博克明奇怪道:“这是画框?”他立刻剥除一片藤蔓,石壁上一幅木框的结构彻底显现出来。

    “这里原来是用来挂画的?”冯藤卓走过来,也是一脸惊奇。

    博克明去另一边查找,果然又找到好几处画框,这些不规则排列在石壁两边的木框,如今都已腐蚀不堪,被衰败的藤蔓层层包围。

    “呵呵,不知道这个地方从前是派什么用处的,以前我们来的时候,这些画框就已经存在了,不过这些藤蔓还有些绿,不像现在,全枯萎了。”唐老板把手电光开到最亮,带头向洞深处走:“也不知道是哪个怪癖艺术家要在这洞里开展览,这些东西存在,是有很长年头了。”

    “不是卓新?”冯藤卓问。

    唐老板摆手:“不是,卓新只是偶尔发现这个地方,他来之前这些东西就已经在了。不过,当时这些画框还没现在这么破败,也没这么多的蕨类植物。”

    “穿过这个洞就能找到卓新?这条洞有多长?”冯藤卓一边拿手电四下里查看一边问。

    唐老板一边在前方带路,一边回答:“具体多长我也说不清,大概要走半个多小时,出了这条长洞,穿过一片小树林,就能见到卓新住的小屋了。”

    “半个小时也不算太长。”冯藤卓回身看洞口,洞口已经被外头下垂的藤蔓覆盖,只看得见一点点零星微弱的光。

    四人一路前行,越往里走,越感觉洞的宽度和高度都有所变化。约莫又走了五、六分钟的光景,冯藤卓用手电照洞顶,可以看见洞顶石壁上也爬满了藤蔓,但是明显高出进洞时的高度,估摸在三米以上,而洞壁两边的宽度也比进洞时候的两人平行宽度,增加到了三人平行,由此猜测,这很有可能是一条两头窄中间宽,没有分岔口的纺锤型结构长洞。但是具体是不是,还要看出口是不是一样有收缩型结构。

    “咦?”博克明用手电光照洞顶,发出疑问:“你们看,怎么头顶也有相框。”顺着他手电光束照到地方,果然发现藤蔓间若隐若现有一些木质框架的影子。博克明往后退几步用手电在头顶随意地照,发现头顶藤蔓里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木制框架。这些框架排列相当混乱,毫无规则可言,甚至还有重叠迹象。

    冯藤卓看着头顶那些杂乱排列的画框,托着下巴道:“难道真的有人在这里开过艺术展览?”

    唐老板回身道:“大概吧,这些木头框子一直都在,谁知道是哪个疯子艺术家要在这半山腰里开展览。我们还是赶快赶路吧,这洞黑乎乎得,越早离开越好。”

    冯藤卓点头,不再研究那些陈年的相框,众人继续往前行径。

    四人蒙头走了二十多分钟,已经过了唐老板预期的半个小时时间,却未见任何到达洞口的征兆,洞顶越来越高,几乎已经到七八米的高度,只见一片下垂的破败藤蔓,手电已无法照到洞顶了。

    养虫人走在最后面,不免有些不耐烦,大声问道:“都过了半个小时了,到底还要走多久呀?”也不知道是他说话太大声冲击力太大,还是这里本来就年久失修岌岌可危,他这么一嗓子吼出来,洞里突然一阵沙沙作响,接着,几个画框就从洞顶掉了下来,套在了养虫人的脖子上。“靠,什么脏东西!”养虫人一边骂,一边把相框从脖子上扯下来,丢在地上。画框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一些木屑散到养虫人的眼睛里,养虫人忍不住又一阵臭骂:“唐老板,你到底认识不认识。这么一座山,我们不能绕过大山再爬到卓新的家里吗?非要钻这破洞,现在搞得进出不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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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域谜局介绍:
预言师说:踏入他不容冒犯的禁域,会不可救药地爱上他的寒冷,但你却只能在另一个男人的宠溺里沉沦, 36区无爱之地,城市之外的异世界,一切黑暗都成了可以放上桌面谈判的价码。 职业契约人冯藤卓,笑容无害而温暖的男人,却是最富心机,只为利益而存在的首领。 当“落单”和“双绚”问世,他离那座终极秘岛还有几步之遥? 当旅途里遭遇能看透人心的预言师,角逐游戏才算开始。 输赢的标准——谁先动了心,用了情,谁就输! ——————————————————————————————————— 本书每卷一个故事,可以拆开看,可以组合看,可以跳着看,可以随便看^_^||| 没有读者群,送上QQ一枚:59875800禁域谜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禁域谜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禁域谜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