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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可乐和鱼     禁域谜局txt下载     禁域谜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9、湖边真相(2)

    “别忘记我们的契约,无论挖到什么东西,你都必须放人。”冯藤卓把铁锹插在泥土里,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

    “落下眼泪的地方是顶点,如流水般离去的地方也是这个顶点,聚集自然也在眼泪的的顶点上。”墨智机走到河道两点交汇的地点,他抓起一些干硬的泥土在手指间碾磨,虽然非常靠近湖水,这里的土质却异常干燥,说明朝南湖的湖水少有涨幅,水量始终保持于一个层面以下。墨智机走到河岸边,河岸边的泥土也异常的干燥,不像一般岸边,泥土会比较潮湿柔软。“如果顶点是出如水的唯一地点,那么这个口是不是偏小了些?我想,这个口其实只是摆设,注入湖的水并不从外部流入,而是完全依靠地下水,朝南湖的地下水位置非常深,几乎不影响表层泥土,所以这些泥土才会如此干燥。”

    冯藤卓点头同意他的说法。“如此说来,此人对朝南湖的情况非常熟悉,他敢如此近距离靠着湖水埋东西,说明他吃准了这条湖的湖水不会涨,只会往下走。”

    墨智机望着一片闪烁的湖面说:“朝南湖的水的确只会下降,不会上升了。除了这片村庄,还有附件几个村庄,都被一条公用河流贯穿着,我来的时候,看见河沿岸很多工厂将没有处理过的污水直接排放到大河里,严重污染了河水,严重破坏了周边的生态环境。虽然这里地处偏远,但是大河被污染不能使用了,人们自然纷纷改用地下水,大量开采使用地下水,导致地下水水位下移动,由地下水支撑的朝南湖水自然只会下降,不会上升了。”

    冯藤卓拔出铁锹准备挖,补一句:“我估计没宝藏。”

    墨智机冷哼:“挖块石头出来也是宝,可千万别什么也没有,吉莫极还指望着挖出点什么,换她的自由呢。”墨智机原本就非常信任机器测试,既然刚才没有反应,对于埋的东西,他已经有很多失望,再加上冯藤卓吹风凉话,更有些气。

    两个人挥汉如雨,从尖头对准的一快一平米的范围开挖,有什么没什么,基本都是这一片区域了。如果什么也挖不到,就向外扩张一下,当然最好能成功,否则向外扩张,还真是个浩大的工程。墨智机提供的铁锹果然是好东西,估计真能削铁如泥,因为它削泥如同切豆腐,毫无阻碍,也不吃力,冯藤卓铁了心得问他要几把来用。

    两个人只挖了十来分钟,一平米的坑便挖得有两米多深,再想向下挖,就必须先把边上的泥土挖掉,才能深入了。两个人挖得也不是很吃力,于是继续各往两边扩充了一平米,形成一个三平米长宽,两米深的坑。

    太阳高高挂起,已近中午,墨智机丢掉铁锹坐在地上,不免泄气,挖半天了,除了泥土还是泥土。

    “塑料袋都被我们挖出来了。”冯藤卓从坑里拉出一只破塑料袋:“唯独它是万年不腐。百年老字号,得顺米糕。”冯藤卓把塑料袋放在坑边问:“附近有得顺米糕卖?”

    “得顺米糕的老店离这里也有三个小时路程,估计是以前吃了丢弃在这里的。”墨智机看一眼湖面:“如果是随手丢弃该漂到湖上或者林子里,怎么会深埋两米?”

    “除非有人故意埋的。”冯藤卓看着他们挖的坑笑:“这张地图出现了三十六年,如果这件东西一直没动过位置,我们找得也没有错,只能说明两个可能。”

    墨智机接口:“一、东西被人挖走。二、东西还在。留一只塑料袋究竟是原来就存在还是挖的人留下的?我们继续挖吧,答案就快揭晓了。”

    冯藤卓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两个人继续往下深挖,果不其然,挖不到半米,铁锹似乎把什么东西折断了。

    “大概挖到树根了,墨智机把铁锹插在一边,用手将泥土扫开,从坑里捡出一根细长发黑的东西:“骨头。”

    冯藤卓接过墨智手里的骨头仔细看,它已完全发黑,而且非常脆弱易断。“是人的手骨。”冯藤卓观察四周,地面平坦,没有特别突兀的地方,这里原来不可能是坟地,就算有坟地,也不会掩埋得和地面平行,甚至埋得如此靠近水域。

    为了寻求答案,两个人继续往下深挖,过不多时,便陆续挖出一具不完整的人体骨架,这副骨架没有头颅,少了一条腿,手臂也折成数段,胸部和腹腔部分的骨头更显得相当零碎,像被重压过一样,大小碎块零散得洒落在坑里,只能依稀分辨是身体的部分。

    “这个人生前受了很大的折磨,被人打断手骨腿骨,还被重物在身体上碾压,死得相当惨烈。”墨智机拿着骨头看:“以前这附近是开阔的平原地带,这个人很可能是被车轮反复碾压之后丧命的。真奇怪,挖宝藏,却挖出一具尸体,难道从前他是宝藏的所有者,被害后掩埋于此,宝藏早就被人挖走了?三十六颗眼泪只是骗人的把戏。”

    “被害人死的时候肚子里有个小孩。”冯藤卓从腹腔部分零碎的骨头里拿出一只极小的手骨:“不对,这个孩子已经出生了,是有人事后将它放进腹腔的。因为按照手骨大小看,估计这个孩子有三、四岁了。”

    “无头尸还附带无头小孩尸,这该是个女人的身体。”墨智机看着腹腔部分一堆杂乱的尸骨,仿佛能看见一个卷卧的孩子:“把孩子放回到母体里,大概是希望他重新投一个好人家。”

    “‘落下最后一滴眼泪,我的手不停颤抖,所有良知灰飞湮灭,只被**之光照耀。’图纸上的第一句话,说得便是这个事件,凶手用残忍的手段害了两条性命,这两个人一定是他至亲之人,**之光想来便是财富之光了。”冯藤卓想不明白,为什么凶手要砍下两人的头颅?

    墨智机看着远方的湖水,没表情地说:“财富如流水般来来去去,是他想要得到的追求,也是他最后为之失去一切的原因。这个人真可笑,即想要得到财富,又假惺惺想要得到真诚,是不是太贪心了?‘得到的会如流水般离去,不曾来过的名字叫真诚。’这句话也只有虚伪的人才说得出来。”

    “得到的永远不够,所有人都这样。”冯藤卓笑笑也看向湖面:“‘所幸有最后一笔财富支撑,它的价值能让你拥有所有美好,沿着平行的位置观望,最后掉落的位置名字叫聚集。’你也看出来了,原来这个人最后留在这里的财富,不是金银财宝,只是一片风景。”冯藤卓望着波光粼粼的后面,太阳照得湖面一片金光灿灿,如黄金如白银如财富。“聚集在这里的不是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只是一种回忆一处风景而已。”冯藤卓拿起地上的旧塑料袋:“吃着得顺米糕的甜糕点,一家三口坐在湖边看风景、聊天、钓鱼,是何等写意的事情,幸福本来就是一种简单,最后变的复杂是因为人们加入了过多的不相关因素。”

    “为别人的一滴眼泪浪费时间,无趣。”墨智机不以为然:“放消息的人是想让我们来替他家人收尸,他出了三十五年的题目也没人能找到,我现在还真希望有第三十七颗唯一的眼泪。既然要我们替这一大一小收尸,他是不是应该把放脑袋的地方提供给我们。”

    冯藤卓耸肩膀,头在哪里他一时之间也未能发现。

30、湖边真相(3)

    “如果掉落的位置‘聚集’是他掩埋尸体的地方,头的位置企不是出了提示范围之外。”墨智机托着脑袋想:“要不然便是这个家伙把脑袋丢到河里喂鱼了。”

    “头到水里如何看湖面上的风景?”

    墨智机回头看着不远处一片小树林,他走过去,在每一个可能看见湖面的地方坐下,观察。“其它地方看湖面都会出现一些死角,只有这片树林凸出的这一片周遍区域能完全看清湖面,如果夏天长满树叶,更能蔽日遮阳,是块不错的地方,头会不会埋这了?”

    “有这可能。”冯藤卓发现墨智机虽然缩小了搜索范围,但是这一片树林区域依旧非常大,每个方位都很适合看湖面风景,这得挖到猴年马月?

    “好大一片空地,挖不动了。”墨智机也觉得这挖不是他们两个人干得了的,他淡淡说:“我对别人的过去没有兴趣,既然挖到东西了,就算地图是真的,我让潘折放人。”

    “不知道头的方位你可以问我。”马夫人的声音伴随着她的身影突然从小路窜了出来,她的后面还跟着范篱和董芮。

    “马德前妻。”墨智机不动声色地说。

    “你的消息真灵通。”马夫人并不介意,她走到坑边,冷眼扫坑里的尸体:“出了三十五年的题目都没人答得上来,如此晦涩的预言诗竟然让你们两个人解出来了,果然不愧为三十六区两大组织的首领。”

    “如口的小树林里有很多岔路您都没走丢,显然马夫人对这一片区域相当熟悉。”冯藤卓淡淡道,他看范篱的表情,没变化,显然路上他和马夫人也甚少交流。

    “当然,这个地方三十六年之前我来过。”马夫人毫不忌讳地说:“三十六年以前,有一个男人,为了离开这一片穷困的山村,杀了自己的妻儿,拿走他们唯一的积蓄,前往l城闯荡,如今他已功成名就,他的名字你们很熟悉,叫马德。”

    “三十六区有几个人的发家史是光彩的。”墨智机不以为然。

    “别着急,听我慢慢道来,不光彩也要看到什么程度的。”马夫人走到湖边,看着一片宁静的湖水:“那个时候马德只有二十岁,但是农村里结婚早,他十八岁成年以后,叔嫂就为他相了一个称心的媳妇,并且育有一子。马德当时思想现在看来算比较前卫的,他不甘心就此待在小村庄里,于是只身一个人前往l城打工,在当时一家小饭店做服务员,收入还算不错,也就是那个时候他认识了我和我的朋友王越。还别说,当时马德的长相的确属于女孩子一见就喜欢的类型,你们看今天的范篱就应该知道。王越非常喜欢马德,我也很喜欢他,他从未提过他的家庭状况,所以当时我们两人暗自较劲,看谁能先吸引他。那个时候,马德已经表现出了对于财富和权利的非凡追求,他明明是喜欢我的,却为了钱和上升的机会接近家庭状况比我好千百倍的王越,我则转而成为他的地下情人。没过多久,马德和王越便开始准备结婚了,但是他却显得相当心不在焉,你们知道为什么?”

    “家里有一个没摆平,如何再婚?”墨智机淡漠道:“于是你们就合伙杀了他妻子和年仅四岁的孩子,然后掩埋于此,现在又假惺惺来追思。”

    “说的没错。”马夫人点头,却毫无悔改之意:“马德知道,如果让王越知道自己已婚,并有一子,就算王越肯,她门风甚紧张的家庭也断然不会接纳他,于是,他回去想与老婆商量是否能结束关系。当时他们未开结婚证明,也不像现在有发达的dna亲子鉴定,他如果不承认,也未尝不能躲过这一劫。只是他的妻子当时情绪异常激动,几乎是想冲到l城与王越理论,马德经过反复考虑,决定用最快的方式结束他们的婚姻关系。当时富水乡很小,民居与民居间相隔很远,马德是有他叔嫂带大,后来叔嫂随儿女去其它城市定居,由于路途遥远几乎不回地处偏僻的富水乡,至此,和马德夫妇、儿子接触的人几乎没有了,再加上马德长期不回家居住,他媳妇又少与人接触,人们便逐渐淡忘了他们的存在。”

    “他是如何杀死自己妻儿的?”冯藤卓问。

    “其实很简单。首先他散布一些关于他要带妻儿离开富水乡的消息,村民们本就不注意他们,所以听过也就算了,就算马德的妻子不见了,也只以为是被她的丈夫接去城里居住了。当天,马德开车,买来妻子喜欢吃的米糕,并载着她和儿子来到经常游玩的富水乡朝南湖,当时也是在冬季,这里几乎无人前往。他假装哄骗妻子吃下事先放有安眠药的米糕,之后乘着妻子昏昏欲睡,就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她勒死。因为儿子不喜欢吃米糕,他又将两岁的儿子丢进冰冷的湖水,直至其窒息而亡。”

    “你遗漏了重要的环节。”墨智机冷漠地看一眼马夫人:“米糕里的安眠药是你放的。吃了安眠药以后的妻子昏昏欲睡,当时马德犹豫着该不该动手,结果在车子里躲藏的你发动了车子,从她妻子的身体上数次碾压,直至她浑身骨头断裂,不再动弹。这就是为什么女人的尸骨如此琐碎的原因。”

    “不错,不过开车的人不是我,是马德。”马夫人被揭穿淡漠地笑:“至于那个孩子就坐在他妻子旁边,她吃了安眠药竟然能在被车碾压的过程里苏醒过来,还试图保护被车轮碾压的孩子,结果两个人谁都没有逃掉。”

    “是你们两个人不准备放过任何一个人。”冯藤卓听得厌恶,他看一眼范篱,他的表情已发生微妙的变化,他开始无法掩盖情绪。

    “说实在的,我在树下看到了全过程,当时我的腿都吓得发抖了。”马夫人继续说:“我们相对无语,后来天黑下来,马德便砍下二人脑袋,掩埋掉他们的身体,清理现场,最后,他把两个人的头埋在了树林边一处地点,美其名曰能让他们永远欣赏到朝南湖的美好风景。”马夫人走到树林边,很快找到一处有几块碎石的地点:“他把头埋在这里,从这个方向看,能看见朝南湖最美的一面。”

    “简直变态。”董芮皱眉。

    “后来马德便与王越结婚,得了她的所有财产,反正这里的人都以为马德的媳妇与他去了l城,竟然没有人怀疑过。也许是做贼心虚,马德在得到所有资产以后,便将他们逐步转移到遥远的s城,最后带着他的新妻子一起定居s城,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来过l城和富水乡。”马夫人看着范篱的脸,讽刺道:“你尊敬的父亲不但是个伪君子,还是变态杀人犯,他的眼睛里除了钱再没有其他重要的事物了。”

    范篱的手捏成了拳头,他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马夫人说:“马德最终得到了所有向往的金钱和权利,可他始终对自己当年做的事情懊悔不已,却没有勇气向妻子坦白。一直困绕马德的梦魇是他不断追求权利和金钱,到头来换来一片精神废墟。所以他每年出唯一的眼泪的题目,希望有人能找到他妻儿的尸骨,替他安葬妻儿,他又怕世人看得太透彻而发现当年真相,所以他把诗歌做得非常晦涩难懂,一直持续了三十五年都未有人发现其中的秘密。当然他的诗歌有部分是我替他完成的,我也很害怕他一时间冲动,把不该说的说了,连累我一起受苦。”

31、湖边真相(4)

    “他那是自我安慰,实际上他根本不想让人们知道他的过去。”墨智机冷一句:“找真诚,那是骗世人的话。就算真诚能够回归,阴霾也不会散开。”

    “也许吧。听好了,故事还没有完结。”马夫人继续她地述说:“马德和王越结婚以后十年才有的马义,马德一直很感激他的妻子给予他的一切,自然对儿子也格外的好,而这十年里,我一直还扮演着他的情人角色,并且在王越之前没几日生了范篱。所以说范篱是私生子或者杂种倒也没什么不对。”

    “那么说你是**也没什么不对罗。”董芮毫不客气地说。

    马夫人脸色微变,立刻又恢复平静:“你这丫头的嘴还是那么厉害。你知道马义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马夫人看着范篱眼睛眯缝成一条线:“因为他。”

    范篱皱紧眉头,这个女人到来是对自己进行进一步的羞辱,她的恨从未停息。

    “你的羞辱应该到此为止了。”博克明突然从小路里出现,后面跟着李若融、阿克鲁、费、郭娉、郭源,原来他们都收到了董芮的短信息,立刻往南边的湖赶过来。

    “我说的都是事实。”马夫人不屑道:“他是条狗,无从羞辱不羞辱。”

    “马夫人我劝你说事归说事,再口不遮言,挨刀子这里可没有人会救你。”冯藤卓淡淡说。

    “好,我们说主题。”马夫人却不害怕,继续掀马德的底:“我记得,那个时候范篱已经有五岁了,马德对于我养了他颇有微词,他也从未间断怀疑过范篱与他的关系。那时候我和王越的关系已经相当淡漠,她早已不进生意场,全身心做全职太太。有一次,和马德在他的书房里幽会,不知怎么范篱突然醒过来,他走到走廊里,竟然碰到了王越,王越问他母亲在哪里,他回答说和叔叔在书房里。范篱一定不记得这件事情了,他没有想到正是他一句不经意的话,让王越把我我们在书房抓个正着,继而使她受刺激,失足从楼上摔下去,终身瘫痪,最后抑郁而终。范篱,是你杀了自己的母亲,为我开辟了新的往上攀爬的道路。”

    范篱的呼吸和情绪几乎失控,他终于开口问:“你说什么?”

    “你的母亲不是我,我生的是马义,你们之间只是差了几天而已。钱真是好东西,只需要一点点,便能轻易买通护士和医生,把你们两个掉包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马夫人说得得意洋洋:“让情敌养自己的儿子是有意思的事情。”

    冯藤卓的思维忽然由混乱变得清晰,这里不但是马德的过去,也正在进行着那一首关于范篱晦涩的预言诗。或许会有一场瑞雪,用你的血液和它作对比,用你的血液将它融化,绽放最后无望的果实,谁采摘到,都会不断哭泣。可是,千万不要哭泣,因为眼泪是认输的标志。全是的血腥的事情,血代表血腥,为着无望的果实而来。采摘到的人是范篱,而哭泣只是一句最轻微的结果,还有可能发生更严重的突发事件。

    范篱的表情冷漠而绝望,他不能相信自己竟然间接杀了自己的母亲,而眼前一直折磨自己灵魂的人,却和自己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她也曾经是自己的母亲,对自己有养育的恩情,如今,所有的关系都像是为着绝望而生长。

    “马德也是间接害死你母亲的人,你是,我也是,大家都参与了这一场杀戮,都满手血腥。”马夫人淡漠地说。

    范篱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所有的话都堵在胸口,他的父亲是为了权利财富杀害妻儿的凶手,他的养母是父亲的地下情人,而她的母亲是被他们三个人间接害死的。该怎么说,该责怪谁?已经步步退让,还是逃不开绝望的势力范围。范篱绝望的垂目,他的世界只剩下一半,最后将要完全失去光明。

    “你们都不是人。”董芮冷冰冰说:“没有这样的父母又如何?你们没一个人配。”

    “范篱,你不是已经在瑞剑号上做了最后的决裂吗,既然哀伤结束了,就别再开始了。”冯藤卓淡淡说。

    瑞剑号,最后决裂的终点,从此以后,我是是范篱,再也不是谁的儿子。范篱看一眼冯藤卓,他的首领始终让他自己做选择,而每一次,他都做了错误地判断。痛得想落泪,不是身体,是灵魂,但这一次哭的人就算输。没有必要继续待下去,范篱拉起董芮朝小路离开:“我们走吧。”

    望着范篱最终离开的身影,冯藤卓输了一口气,未来如何我不清楚,至少这一次,算过去了。

    “你就这样走了?”马夫人未能收到如期效果,对小路气急败坏地吼叫。

    “夫人,到此为止吧,算是他回报你的养育之恩。”冯藤卓口气冷淡地说:“你若再吵闹,我的手下就不好控制了。”

    “冯藤卓,你果然厉害,一句话就让范篱平静,一句话我就没办法再有动作。”马夫人怏怏不快:“这一次算你赢,但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马夫人,下一次相遇,无论您是谁我都不会在顾念所谓您的特殊身份,”冯藤卓眼里杀机四起:“我的意思是,再相遇,您就得横着出去。”

    马夫人面色一变,不敢再做挑衅,她看得出来,冯藤卓不是开玩笑,他的话是对他手下释放命令。马夫人最后终于离开,她最后看一眼朝南湖,这里有她和她所爱的男人犯下的大罪,她再也不会来到这里,永远不要再来了。

    “该放人了。”冯藤卓恢复笑容对墨智机笑。

    未等墨智机说话,树林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冲出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望着湖边一群人,他嘿嘿笑得诡异异常,再加满脸血污,更显得笑容邪恶,眼神里充满贪婪和攫取的光。

    笑声如此熟悉,李若融立刻想到那一日在树林里诡异的笑声,也是如此肆无忌惮,丝毫不掩饰内心的**。“你是树林里怪笑的人!”

    血人擦掉脸上的血,原是潘浩云,他嘿嘿笑点头不否认:“刚杀掉王志就碰上漂亮小姐在雨里胡乱地走,真令人兴奋。”

    李若融被他笑得寒毛直竖,潘浩云的笑邪恶的几乎只剩贪婪。

    “事情办理得如何?”墨智机淡淡地问,他看着李若融的眼神也是淡淡的。

    “都干净了。”潘浩云邪恶笑答:“所有从范围农场来的大汰都消失了。”

    李若融皱眉,听他的口气,似乎把大汰过来的人都干掉了。

    “以后不会有人在三十六区滋事了吧?”墨智机淡淡看着李若融,她却把目光停留在别的地方。

    “范围农场往这里打过招呼了,没下次了。”潘浩云答:“至于其他地方的组织,再不敢跟我们争抢东西了。”

    墨智机点头,还算满意。“我已经让潘折把吉莫极送回府上了,你回去便能见到,冯先生可以放心了。”墨智机对冯藤卓说:“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这个女人……”冯藤卓看一眼坑里的碎骨头。

    “可怜的女人,我会安排人把她和孩子的头颅以及身体一起好好安葬。”

    “难得你有这个心。”冯藤卓笑:“不过那片水域在阳光里熠熠生辉,还真像黄金满满呢,也算赚了。”

    墨智机也笑:“冯先生还真是个不贪心,容易满足的人。”

    冯藤卓最后看一眼湖面,如此平静的湖边,有谁会想到会有如此肮脏的罪恶上演。可惜,权利财富永远不会失去它的光芒,丧失它的色彩,一滴眼泪不够,一湖眼泪也不够,都不够。

1、单品(1)

    该如何判断方向,迷失暗夜的森林。野兽的眼睛随时盯着猎物,谁会愿意在自然环境中落败。生存等于杀戮,别说同情的话,因为你的手和我一样,沾满血腥。

    时间过得很仓促,在富有水乡多待了半个月,最后冯藤卓和手下才回到的36区,这个时候,关于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的事件基本已经平息,36区再次恢复原来的状态,继续运行它自成一格的线路。

    年后的日子过得相当得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四月的大半个月便也过去了。这些日子里,冯藤卓一直考虑着一个另人头痛的问题吉莫极和潘浩云之间的关系究竟该如何处理。他不能阻止手下去爱,但是对于这个恋爱对象,他却始终无法认同。冯藤卓清楚记得潘浩云眼神里攫取和贪婪的光,他知道这样的人绝对会为目的不择手段。像潘浩云这样的人不会在行动里掺杂感情因素,那么他也许会为了现在在黑色本子的位置,或者任何和利益挂钩的事情而伤害到吉莫极,事情真的演变到那般田地,冯藤卓再出手,都可能是多余,为时已晚。更何况,潘浩云身后的墨智机才是真正的**烦,墨智机之所以一直没有开腔,也正是在等潘浩云作决定。墨智机等的是一个回答,而冯藤卓等的却有点迷惑。应该放吉莫极走,还是让她彻底和潘浩云断绝关系,冯藤卓没有下最后的决定,但是他知道墨智机那里却是刻不容缓的。

    时间在思考中慢慢进行,墙上的钟仿佛走得异常缓慢,当冯藤卓再次抬头看它的时候,才过了半个小时。冯藤卓起身从座位里走到客厅中央,他看着小桌上堆起的契约,最近他分配给吉莫极的契约足够保障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出去玩或做其它事情,同时他还让阿克鲁尽量干扰吉莫极的手机,让她经常收不到短信息或者接不到电话,这是无奈的办法,在作最后的决定之前,只能做到让你们的关系暂时不升温了。

    冯藤卓拿件外套出了大楼,下午的太阳温热地撒在他的肩膀上,让这个男子周身散发着一种神秘的魅力。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上去好象很无害又带点亲和力,引的路上一些女孩子忍不住偷瞄几眼。冯藤卓从居住的地点慢慢往风行广场的方向走,其实按照这个速度,即便走到天黑也不会到,不过他不在意,如果真的走到了,就要一杯黑咖啡好了。

    时间依旧不紧不慢地流淌着,带着些庸懒的阳光,只要这样走走,也会觉得高兴。在一间旗袍商店门口驻步,冯藤卓望着一件淡蓝色的短型无袖旗袍发呆,剪裁和缝纫技术都很一流,样式也很新潮,加了很多时尚的元素,还有它带点俏皮的裙边,都是叫人眼前一亮的作品。冯藤卓想起从前,麝月也有一件类似的旗袍,在夏天的时候穿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穿过。我还记得你身材的尺寸,而你是否还有对我的印象?我喜欢你在我们最快乐的时候说冷笑话,我喜欢你带着点孩子气的傲慢,我喜欢你看见冰激凌时的快乐表情,我喜欢你很多很多,所以至今,我仍不能习惯你突然消失,仍不能习惯错失,你是我的遗憾,而我却无能为力。

    “单品。”冯藤卓不经意读出了旗袍牌子上的小字,只此一件吗?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冯藤卓仔细地想,到底自己在哪个问题上遗漏了呢?巴布亚克漂流岛上预言师说过自己太贪心,富水乡的时候墨智机也说过自己贪心。贪心?对了!冯藤卓突然意识到,为什么我没有察觉到呢,他们说的没有错,是我太贪心了,有了落单还要双绚做什么呢?冯藤卓心里一阵激动,轻拍双手准备立刻回去,却被人突然拍了肩膀。

    说话的是个中年女人,声音大概在四十五到五十岁之间,口气里颇带着调侃的味道:“在36区大街上乱走还不带防备,你这是准备给其他人制造暗杀的机会吗?”

    冯藤卓转身招牌笑。他眼前的女人年龄有五十开外了,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穿着一身红色的职业套装,由于发福的原因,挤的套装有点包不住她的身材。中年女人妆化得装挺厚,显得她脸太白,嘴唇又太红,还有她身上散发得浓厚的玫瑰香水味道,很有出来谋杀路人的嫌疑。

    “还挺镇定,果然是36区有名的首领。”中年女人挑眉毛,不改调侃的语气。

    冯藤卓礼貌地说:“冷兵器的温度或者毒药的气味还是很好辨认的。夫人有事吗?”

    中年女人伸出白胖的手,一跟食指点着对面一家咖啡馆说:“去那里说吧。”

    同中年女人一起进入咖啡馆,她立刻为自己点了一份蛋糕和一杯奶茶,并大口吃喝起来。待女人吃完蛋糕,又喝下大半杯奶茶以后,才开始进入话题。

    “您现在可以说有什么事找我了吗?”冯藤卓看着对面的中年女人问。

    女人倒不着急,直爽地说“先做个自我介绍,免得你怀疑我的身份,说不定一不高兴,就把我给解决了。我的名字桃楼李,职业是财务,也就是管帐的。不过,我私底下还有份兼职,你应该听说过‘指道图’吧?”

    冯藤卓笑着点头:“指道图的人是属于咨询行业的,主要从事道路咨询方面的工作。这是比较特殊的行业,他们不但对地方历史耳熟能详,对每条道路甚至每寸土地的过去和现状也了如指掌,别人只需说一处方位,指道图便立刻能说出与其相关的所有详细的信息记录,包括准确地点方位以及它所涉及的历史事件、人文等一切信息内容。因为指道图对于信息量的要求高得离谱,36区能做指道图职业的人大概也只有不到三十个,他们可算是难得的人才了。”

    “现在连三十个人也不到。”桃楼李有点失落地说:“指道图对于记忆力的要求出奇得高,信息量地收集又必须及时更新,又由于众多私有信息在电脑网络中无法查到,所以记忆基本信息全部是靠看原册来完成的。粗略计算,从准备做指道图开始,我也看了不下数万本的原册,随着时间流逝还在不断增加之中,这简直快要成了我的记忆负担了。”

    冯藤卓轻笑,表示认同,一个人拼命去记住那些自己并不感兴趣的庞杂事物,的确是件异常痛苦的事情。但是,对于冯藤卓而言,他无暇关心别人的烦恼,在茫茫人海之中,能让自己碰上仅剩下的三十个不到之一的指道图,简直比中彩票更显得运气超然。“能成为指道图的人,通常是记忆力超群的人,而且我听说,有些信息只能通过指道图传授,无法通过其它途径出现,您的职业非常神秘呢。而且指道图的原册管理人通常是瞎子,这是为了防止他们泄露原册的藏匿地点,册文也由盲文撰写,这更增加了审阅和记忆的难度,您能成为指道图,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桃楼李大力摆手,爽朗地笑道:“有了电脑网络什么信息不能输入查询,白白浪费我的记忆力,听那些传闻传得邪,唬人而已。”

    “最重要的是,指道图在接受原册数据之前,有一套很神秘的培养计划,也就是为记忆做准备,而每一个指道图不但记忆力超群,还有另一项本领‘预算地图’。”

2、单品(2)

    “现在连三十个人也不到。”桃楼李有点失落地说:“指道图对于记忆力的要求出奇得高,信息量地收集又必须及时更新,又由于众多私有信息在电脑网络中无法查到,所以记忆基本信息全部是靠看原册来完成的。粗略计算,从准备做指道图开始,我也看了不下数万本的原册,随着时间流逝还在不断增加之中,这简直快要成了我的记忆负担了。”

    冯藤卓轻笑,表示认同,一个人拼命去记住那些自己并不感兴趣的庞杂事物,的确是件异常痛苦的事情。但是,对于冯藤卓而言,他无暇关心别人的烦恼,在茫茫人海之中,能让自己碰上仅剩下的三十个不到之一的指道图,简直比中彩票更显得运气超然。“能成为指道图的人,通常是记忆力超群的人,而且我听说,有些信息只能通过指道图传授,无法通过其它途径出现,您的职业非常神秘呢。而且指道图的原册管理人通常是瞎子,这是为了防止他们泄露原册的藏匿地点,册文也由盲文撰写,这更增加了审阅和记忆的难度,您能成为指道图,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桃楼李大力摆手,爽朗地笑道:“有了电脑网络什么信息不能输入查询,白白浪费我的记忆力,听那些传闻传得邪,唬人而已。”

    “最重要的是,指道图在接受原册数据之前,有一套很神秘的培养计划,也就是为记忆做准备,而每一个指道图不但记忆力超群,还有另一项本领‘预算地图’。”

    “这你都知道。”桃楼李张大眼睛,认可地点头:“你对我们了解的蛮清楚的,我原以为我会对你调查得比较清楚,没想到,你先把我看透了。”

    冯藤卓谦虚地笑:“‘预算地图’可以把未出现的道路演算出来,这类似于预言师的预言,应该有很多人需要吧?这才算是你们的看家本领,别人或者电脑可没这本事。”

    “需要的人并不多,否则怎么不做全职,而做兼职呢。”桃楼李笑得颇为无奈:“因为‘预算地图’画出的道路或者地形结构还未曾发生,而人们对于未曾出现的道路的热情远远没有对于未曾发生的事件的热情来得高涨,你想想,一条路出现与否有几个人会关心,再加之,寻找我们得靠点机缘,所以生意自然清淡,少人光顾。那些来找我们咨询道路的,大部分问得是些已经消失的道路,少有人对未出现的道路感兴趣。”

    冯藤卓点头认同,又问:“那么您这次找到我,有什么地方可以为您效劳吗?”

    “扯远了,说正题。”桃楼李大笑,才把正事提出来:“我找你,其实是希望你可以替我找我的侄子,他被人绑架了。”

    “绑架?已经确定了?”

    桃楼李肯定点头:“劫匪已经打过电话来了,让我们交赎金,他们要价一千万。这是昨天下午的事情,我哥嫂突然收到电话,说他们的儿子被绑架了,要求一千万赎人。我哥哥要了三天时间准备资金,因为是36区搞丢了儿子,搞不清楚绑架的人是什么来头,所以哥嫂决定找36区的人帮忙,我便推荐了你。”

    冯藤卓表示感谢:“感谢您的信任。”

    “我知道你是专门做契约买卖的,也就是必须有可观利益你才会接受买卖。我实话实说,我哥嫂只要儿子活着回来就好,价格你可以随便开。”桃楼李喝干杯子里的奶茶又要了一杯。

    “给我的钱远远可能超过赎金。”

    “现在钱不是主要问题,”桃楼李说地坦白:“36区是个个什么地方,这里不讲信用,没有人情,怕只怕交了钱,人也回不来。”

    冯藤卓看出桃楼李对于侄子目前情况地担忧,于是问道:“你哥嫂非常担心儿子现在的情况,他们是不是到目前为止,始终没有听过儿子本人的声音?”

    桃楼李用力点头:“你猜得没有错,他们始终没有听到儿子的声音,所以更加担心了。”

    “只有绑匪声音的电话并不能确定你的侄子被绑架,应该还有其他信息可证明吧?”

    桃楼李答:“他们用快递送来了我侄子的随身物件。最重要是他随身戴的一块表,背面刻有他的名字,所以可以肯定他们绑架了我侄子。我哥嫂也要求听听他们儿子的声音,但是对方说态度相当强硬,他们要求我哥哥先把一千万落实了,然后才给听声音。这种情况,我哥嫂也只能照做,别无它法。”

    冯藤卓为难道:“36区的绑架案每天都有发生,单纯猜是猜不出谁干的,必须作更具体的调查,也许能找出些线索。”

    “所你请你立刻开一个价格,无论多少钱,我们都会接受。我可以马上打电话跟我哥哥联络。”桃楼李拿出手机,随时准备拨号。

    冯藤卓微笑说:“您应该听说过我喜欢收集有价值的物件,而非金钱吧?”

    桃楼李倒是真豪爽:“我听话过,但是,我那哥哥除了钱,没买过什么有收藏价值的东西,所以您开个能买到有值钱东西的数字,我们可以马上打入您的私人帐号。”

    “其实不需要出那么多钱的,我只需要一件东西,如果能满足我的要求,我可以立刻与您签署契约。”

    桃楼李表情认真地说:“你说,我尽力去办。”

    “我要你给我画一张预算地图。”冯藤卓看着桃楼李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你想要预算地图?”桃楼李有点没想到:“不瞒你说,画预算地图非常伤身体,需要大量食品来补充体力,所以我才会变得这么胖,因为通常画一次地图,需要半年大量进食才能恢复体力。不过既然你提了要求,我自当尽力你要的地点画出来,只是画地图需要专用的蓝岩墨水,这墨水向来是客人自己提供的,所以只能麻烦你先提供墨水,我负责画地图。”

    “没问题,墨水由我来提供。蓝岩墨水是牌子吗?”冯藤卓补问一句。

    “不是牌子,是浸泡了朦雨街雨水的绿盐石。”桃楼李比画着:“一牛奶瓶就够,因为它只有一天的保质期,所以雨和石头等用的时候才同时放进一个容器里,否则过了时间段,就没效果了。”

    “为什么一定不能用普通墨水呢?”

    桃楼李笑着说:“‘预算地图’虽然以实体地图出现,却是人脑虚构的物像,水代表着虚幻,而石头则是坚毅的象征,石入水是石头把水的虚象压住,有镇的效果,而浸泡了朦雨街雨水的绿盐石是唯一能起到这种效果的物质,用它们画到纸上的地图以后是不会褪色的,而其它代用品不出十二个小时就会自动消失,也无法复制到其它纸张上,挺邪的。”

    “原来如此,”冯藤卓点头:“没问题,墨水由我来提供,这两件物品应该不是太难找。”

    两个人把问题基本谈妥,冯藤卓替桃楼李找侄子,桃楼李替冯藤卓画预算地图。

    桃楼李喝光第二杯奶茶,问一句“不知冯先生到时想要我画哪里的地图?”

    “蔚蓝海港。”

    桃楼李皱眉想了两分钟,自信点头道:“我基本有个概念了,这地方很神秘,还有一扇巨大的门阻挡,该不是藏了宝藏吧?”

    冯藤卓笑:“对,藏了我一身追求的宝藏。”他拿出契约,拟好两分,给一份桃楼李:“您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请签字,我们之间便达成了约定,彼此不能反悔。”

    桃楼李仔细看完,点头,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开始我为这份契约服务,我先和您去见您的哥哥嫂嫂,然后再对事情作进一步部署和调查。”

    桃楼李点头急切道:“最好了,我们这就走吧。”

3、担忧

    跟着桃楼李立刻赶去她哥嫂家,客厅里早已经坐了一圈人。桃楼李对彼此作了一番简单介绍,然后也请冯藤卓入坐。这是一间不大的客厅,陈设简单,和普通的民居差不多,桃楼李介绍说这是桃安出事前的暂居地,因为交通比较方便,所以也是桃安和他的同学朋友聚会的经常场所。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门电话,它是整个客厅的聚点和希望所在,如今它每响一次,都让这个家庭震撼不已。

    客厅里除了桃楼李、他的哥嫂桃建设和马惠之外,另外坐的三个人全部是桃楼李侄子桃安被劫持当天在一起的朋友,也就是案发时的目击证人。他们亲眼目睹了桃安被劫持的整个过程,并且第一时间通知桃安家人,所以最具有发言权。

    “我一直不喜欢他老泡在36区,这是虎狼之地,不碰才是最好的。”桃建设一边抽烟一边闷闷不乐地说:“现在出了大事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求冯先生帮帮忙,一定把我儿子找回来,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我自当尽力。”冯藤卓环顾房子,基本是三室一厅的格局,打扫整理得相当干净,少了男孩子房间得凌乱,多了几份舒适安静。桃建设在36区没有生意往来,看他的态度,对36区也不会有什么好感,所以这房子应该是租的。桃安的父母虽然不愿意儿子时常出入36区,但还是为了儿子在36区租了这样一间三室一厅的房子,并且经常派人打扫、整理,所以房子才会如此干净整齐。桃安应该暂时没有女伴,有也可能是暂时的,因为房子里没有任何女性留下的譬如相框照片、贴纸、长毛绒之类的玩意。女人有时候挺奇怪,喜欢留下一些东西,譬如照相、毛绒玩具之类的,放在房子最最显眼的地方,只是为了证明和男人的关系,或者让自己看到得以一种心理安慰,像是一种象征符号一样定在某一个地方。

    “冒昧问一句,这间房是桃先生租的还是买的?”冯藤卓问一句。

    桃建设答:“租的。桃安喜欢找朋友聚会,我便在36区治安最好的闹区给他租了这间三室一厅。”

    “租了多久?”

    桃建设想了想答:“大概一个多月。”

    冯藤卓点头,改问桃安的同学朋友:“我想知道比较具体的作案过程,能否请三位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一遍?”

    “当然可以,我们尽可能详细地说。”单人沙发里桃安大学同学马特位接口道:“桃安被绑架的那天晚上,桃安、我、黄杨还有林瑞本来只是去36区的紫夜酒吧喝酒,后来喝到一半的时候,桃安说想去隔壁街的罗地酒吧继续喝,于是我们三个人便和他一起出了紫夜酒吧,往隔壁街走。没想到还没走到一半的路,突然窜出一辆白色面包车,上来就拿刀往我们脖子架,并且快速把桃安拖了车里。其中一个人还警告我们,不许报警,让我们到出租屋里等消息。我们便立刻通知了伯父伯母,没几个小时,那伙人便来了电话,要价一千万赎人。”

    “紫夜酒吧的酒不好喝吗?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去别的地方喝?”冯藤卓问。

    “他说‘罗地’最近有靓妞,所以提议去那里喝。”马特位身边的林瑞答,他也是桃安的大学同学,并且是同一间公司的同事。

    “你们离开的时候是几点?”

    “九点二十分左右。”马特位答。

    “劫持的车是什么型号或者车牌号码你们有记得吗?”冯藤卓又问。

    桃安的另一个高中同学黄扬答:“很普通,白色面包车,没有挂车牌。”

    冯藤卓点头:“那么劫持桃安的人有什么特征吗?比如说左瞥子或者穿什么样式的衣服之类。还有,有几个人?”

    “包括司机一共有七个人。”马特位答。

    “服装呢?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者有无纹身、刺青、疤痕之类的吗?”冯藤卓又问。

    林瑞仔细想过后说:“穿着倒没有特别之处,只是我记得其中一个男人的右手臂上有个鳄鱼的刺青,挺大的。”

    冯藤指自己手腕的地方:“这里吗?”

    “差不多,挺大一条,嘴巴都纹到手背上了。”林瑞肯定答。

    “他们虽然都蒙着脸,但是其中一个男人的额头上有抓痕,似乎很新鲜。”黄扬也尽可能回忆补充线索。

    冯藤卓继续问:“口音呢?”

    “听不出。”林瑞为难道。

    冯藤卓点头:“还有其它补充吗?”

    三个人仔细想了一番,最后都摇头表示能提供的线索都已提供了,暂时没有新线索提供。

    “请你们都回忆一下,桃安或者挑先生您有没有与人结过怨闹过摩擦?”冯藤卓又问。

    “桃安人很不错,公司里也吃得开,没和人红过脸,不会有什么仇家的。”几个同学说。

    “我的的公司生意都在s城,是规矩人,虽然公司业务上的纠纷再所难免,但都是能放在桌面上解决的问题。”桃建设对自己的生活方面倒很自信。

    “那么亲戚朋友的关系呢?”冯藤卓继续问。

    桃建设笑:“我家里摆的很平,有困难我都愿意帮助,绝对不可能出在我家里。”

    “最近有没有人求过桃先生,而桃先生拒绝了。”

    “最近?没有。”桃建设摇头肯定没有。

    “会不会是老李?”桃夫人突然说。

    “老李?”桃建设摆手:“不可能的。”

    “能说来听听吗?”冯藤卓问。

    桃建设点头说:“可以,老李是我的朋友,他的公司出了点资金周转的问题,当时他向我借钱周转,我因为也正好有些外债未收回,又需要钱进货,所以没能及时帮到他忙。当时好象他是低价卖了五套房子酬得钱,公司才走出困境。那三套房子原来价很高,结果以超低的价格让出去,好象还损失了三百多万,可我当时实在没办法,否则能帮我都会帮。况且我和老李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他最了解我的为人了,绝对不会为了这件事绑架我儿子,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这事说不清楚,有待调查的。桃先生家的佣人管家有无可疑的地方?”冯藤卓继续引导他们提供线索。

    桃建设更是否认:“不瞒你说,我家里的工人都是跟了我有些年头的,我又不克扣他们工资,福利也不差,没必要这么做吧。前些日子花匠儿子摔断了腿,我不但放了他一个月带薪假,还给他垫付了医药费,你说,他们有必要绑架桃安吗?”

    “您的公子性格如何?他和别人的相处如何?”

    “我儿子就是比较贪玩,为人非常随便,你说他得罪人,可能性真还不大。”桃建设不但对自己对儿子也相当自信。

    “他外面玩的朋友会不会有一些不好的呢?”

    “虽然他经常聚会,也多以同事、同学为主,并不是**之人。”林瑞说。

    谁都没有可能怀疑,难道是真的普通绑架案子?冯藤卓暂无头绪,不露声色道:“你们提供的线索我会一一再作调查,尤其是你们提供的几个人,我也要作一番调查,最好是谁都没有出手,不要牵涉到亲戚朋友的头上。”

    调查得差不多了,冯藤卓看墙壁上的钟,已是半夜十二点钟,窗外一片漆黑。他对桃家人及桃安朋友说:“时间不早了,现在离开交赎金还有两天的时间,我会尽快调查,争取能有所突破。”

    “您一定替我找到儿子。”桃建设难抑担心之色。

    冯藤卓点头答应道:“放心,我自当尽力。如果绑匪还有电话来,尽量以酬钱拖延时间,还有就是让他们给你们听桃安的声音。如果对方不肯,你们可以做一个交换,比如先给筹集到的一百万,让对方让桃安说话。”

    “明白了,我们一定按照您的方法做。”桃建设点头。

    “那么我先告辞了,调查完毕我会立刻过来,请务必按照我的话做。”

4、调查

    离开桃安的租房,冯藤卓先给阿克鲁挂了一个电话,他让阿克鲁尽一切可能,搞到案发当日八点至十点紫夜酒吧到罗地酒吧整条街道的所有相关摄影资料,越多越好,希望能从有关的影像资料里得到一些绑匪的信息。冯藤卓第二个电话打给了博克明,他请博克明去紫夜酒吧喝酒。

    博克明赶到紫夜酒吧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两点,冯藤卓在酒吧里坐等了将近三十分钟,而他坐的那个位置,正是当日桃安与另三位朋友坐的同一个地方。这是个特别不佳的糟糕位置,头顶安着一只超大的喇叭,一刻不停地播放着巨大得足已震到人心脏紊乱的音乐,难怪他们几个人当天会受不了跑去罗地酒吧,如此震撼效果实难让人消受。博克明在冯藤卓身边坐定,要一杯生啤,口气冷淡地说:“换个地方行吗?吵死人了。”

    冯藤卓喝着一杯酒没答,眼神看着前方一排酒架。

    “耳朵都快聋了,老大,能不能换地喝?”博克明加大音量,口气里有些火。

    冯藤卓还是喝着酒,没答。

    “首领。”博克明拍拍冯藤卓肩膀。冯藤卓这才掉转头看向博克明,嘴巴动了动,但博克明却一句话也没听到,但是从冯藤卓略带惊讶的眼神分析,估计首领根本没料到自己已经到达,前面自己说的话八成连个标点符号也没听见,怪不得同他说半天话,也不给个反应。博克明耐着性子,指指头顶的大喇叭,又指指门外头,示意太吵了,出去说。

    冯藤卓点头,拿了几张大额的钱给酒保,然后又指酒保身后的门,酒保立刻会意。

    待冯藤卓和博克明绕到酒吧后门的弄堂内,酒保早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了。

    “这位先生,叫我出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酒保明知故问。

    冯藤卓笑,他知道只是价钱的问题,没必要绕太多弯,于是直接说:“想问你一些关于前天晚上的情况,当然,不会亏待你。”

    酒保心领神会,爽快地说:“你尽管问,我能答则答,不能答也请你不要为难我,我也是混口饭吃。”

    “当然。”冯藤卓笑着点头,感觉耳朵还有点疼,刚才的音响刺激太大了,现在还隐约能听见前面酒吧播放的舞曲。“你们酒吧的音乐是不是开得太响了,连这儿也能听见?”

    “没办法,一个多月都这样了,我也觉得吵,但有些客人喜欢,觉得够high。”酒保捅捅耳朵:“您才待了多久,我才叫受够了呢。对了,您到底要问我什么事?前天正好是我当班。”

    冯藤卓立刻拿出桃安的照片给酒保看:“前天八点至十点,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来你们酒吧喝酒?”

    酒保拿过照片,立刻认出桃安,点头肯定道:“见过,桃安是吧,最喜欢坐你刚才的位置,他不怕吵。前天还和他三个朋友来喝酒,后来喝了一半几个人就出去了,后来再没有回来过。“

    “当时他喝醉了吗?”

    “没有吧,才喝了三瓶啤酒,精神好得很。”酒保对熟悉的客人印象向来很深刻。

    冯藤卓又问:“离开是几点?”

    “大概九点过一刻吧,具体记不清楚了。”

    “那么,当天酒吧里有没有出现过特别陌生的面孔?”冯藤卓问。

    酒保仔细想了会才说:“这倒没注意,有也不会多,这里大多熟客多,很少有生面孔的。”

    “桃安平日里酒品怎样?”

    酒保笑了起来:“还不错,没怎么喝醉过,也不太爱和陌生的客人搭腔,就是和几个朋友喝,他们喝的也不多,都比较适量。”

    “好,谢谢了,如果有新情况你再通知我。”冯藤卓将一张联系卡片和一些钱塞给酒保,然后和博克明出了后弄,沿着当日桃安等人的路线往罗地酒吧的方向慢慢走。

    博克明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叼着一根烟,他听完冯藤卓把事件过程完整复述以后,只轻描淡写地说:“绑架而已。比起别人被绑架,首领一个人胡乱的走也不打通电话回来,令我们担心了整整一天,这才是我们担心的关键。”

    “抱歉,忘记了。”冯藤卓停下步子,他们此刻站立的位置是当时面包车停下将桃安劫持的地点,现在四下里一片安静,根本无人行走。冯藤卓站了会,随手拔掉博克明嘴上的烟,惹来博克明的不满,冯藤卓笑道:“你最近抽得太凶了。”

    “抱歉,忘记了。”冯藤卓停下步子,他们此刻站立的位置是当时面包车停下将桃安劫持的地点,现在四下里一片安静,根本无人行走。冯藤卓站了会,随手拔掉博克明嘴上的烟,惹来博克明的不满,冯藤卓笑道:“你最近抽得太凶了。”

    “今天只抽了这一根。”博克明不爽道:“你觉得站在这里能找到绑匪吗?”

    冯藤卓笑:“难不成他们来绑架我?”

    “下次一个人半夜到这种荒僻的地方来,记得带上我们,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这是大原则。”博克明在他身后冷冷说。

    冯藤卓点头,看着昏暗的街道,一半路灯都坏了也没有人来打理。“这条街原来很热闹,名气很响,酒吧林立,一间挨着一间,可惜现在不行了,做不过风行广场的酒吧街,大部分客人都喜欢去风行广场的酒吧饮酒狂欢,这里生意日益清淡,如今也只剩一、二家老店留守,其它早已搬迁。”

    “没喝过这的酒,今天是第一次,果然很冷落。”博克明踢一只瓶子到对马路的安全岛上,瓶子砸到树上,摔了个粉碎。“这街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已经败落就不必假装在意了。”冯藤卓笑笑继续走。

    “桃安的契约你有头绪了吗?”博克明问。

    “没有。”冯藤卓转到另外一条街,再往前走就是罗地酒吧了。

    “我能做什么?”博克明问。

    “替我找朦雨街的水。”冯藤卓说:“我抽不出时间去,你替我拿来吧。”

    “你确认‘指道图’能画出精准的地图吗?”博克明问:“还有,你只找到落单,双绚还未有着落。”

    “没关系,双绚会自己出现的,我只要一张清晰的地图就足够了。”冯藤卓自信道。

    “既然如此我去找朦雨街的水,但是你的安全必须有人随行。”

    “知道啦,我带着费就是了。”冯藤卓顽劣地笑,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坦诚道:“朦雨街的水并不难取,问题是季节不对,因为现在是冬季,雨水储量不充足,所以需要你首在那里,直到下雨为止。这原来是可以找其他人做的,但是从富回乡回来以后,每个人都接了一大堆契约需要完成,你正好有个契约空白,所以只能由你待劳,委屈你了。”

    “知道啦,我带着费就是了。”冯藤卓顽劣地笑,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坦诚道:“朦雨街的水并不难取,问题是季节不对,因为现在是冬季,雨水储量不充足,所以需要你首在那里,直到下雨为止。这原来是可以找其他人做的,但是从富回乡回来以后,每个人都接了一大堆契约需要完成,你正好有个契约空白,所以只能由你待劳,委屈你了。”

    “你下命令就好,不必说这些。”博克明表情冷淡,但心理并不介意。

    “去罗地喝一杯,刚才都没喝到什么酒。”冯藤卓看着已经在不远处的罗地酒吧,向它走去。

5、视频

    昨天晚上喝得有些多,过中午十二点,冯藤卓才逐渐醒过来。他张着眼睛看了会天花板,慢慢等待着精神恢复,这一个晚上做了很多梦,清醒的时候,却连一丁点记忆也没有了。

    梳洗、吃了些东西后,冯藤卓从挂衣架的外套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机子上全是桃楼李的留言,他仔细听了,大致意思说绑匪已经来过电话,他们按照冯藤卓的提议,先拖延性地给了绑匪一百万,绑匪收到钱后,果然让他们听到了桃安的声音,以此可以确认桃安暂时很安全。冯藤卓回电让他们放心,尽可能拖延交款时间,接着便去找阿克鲁拿要看的视频资料。

    虽然紫夜酒吧所处的位置相对比较冷清,但就地区范围而言,还是比较偏靠36区中心,所以硬件设施做得相当到位,配备齐全,其中就有一套完备的专业摄录设施。阿克鲁熟练地操作电脑,将视频一一放给冯藤卓看,他点着一处较为冷清的街道笑道:“这块地区虽然做生意总不能发财,但是设备配备倒相当齐全,整条街一共有36个摄像头,并且是24小时监控。只有一点挺可惜,这些影像资料过一个星期就会从计算机上自动清理一次,不作备份,如果真出了事,很难及时从中找到证据。”

    冯藤卓笑着说:“这条街原来住着个珠宝商人,是他出钱装的监控设备,防止有人对自己不利。后来他搬走了,自然不会再有人关心那些摄像机,24小时监控虽然还在,却只是种形式而已,意义却不大了。”

    阿克鲁点击放大电脑荧屏上一块视频,将整个桃安被劫持的过程播放了一遍。正如桃安的同学所描述,他们一行人走出走紫夜酒吧以后,沿着马路慢慢往罗地酒吧的方向走,在行出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突然有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以飞快的速度开到他们面前,紧接着有人跳下车用刀将桃安的三名朋友控制住,另有两人则飞速将不知所措的桃安制服并塞进面包车内扬长而去,整个过程只用了短短的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手法相当麻利、熟练。

    “老手。”冯藤卓托着下巴淡淡说:“这些人个个蒙着脸,肯定不想让别人认出自己,在36区还偷偷摸摸得,一定是专业干这行的老手。”

    “头,什么时候接找小猫小狗的契约了?”阿克鲁缩小一张画面,又放大另一张。

    “没办法,给了个好价码。”冯藤卓望着屏幕上白色的面包车,手指面包车档风玻璃上一块小阴影问:“这是什么?”

    阿克鲁立刻放大小阴影,又加深清晰度:“像块牌子。”

    “还能放大吗?”

    “我试试。”阿克鲁操作电脑,尽可能把牌子的清晰度加高,最后,荧屏上呈现出一块六角黄色牌子,牌子上刻着字,但由于距离过远目标物过小的关系,字非常模糊,很难辨别。

    “把牌子上带阴影的地方上红色看看能不能辨别。”冯藤卓提议。

    阿克鲁立刻照做,即便涂上识别红,依旧无法看出究竟牌子上写了什么字,这块目标物实在太小了。

    “如果是一起普通的绑架案,临时找来的车基本上用完后便会丢弃,车子只有装载人的用途,很少会放其它东西,这样调查的时候就很难找到线索,所以我想,这块牌子很有可能只是临时在车上放一下,随时准备取走的。按照质地看,似乎像铜制,四周有镶边,大小为一只手掌,如果铜牌上的阴影部分是一句话,那么线条应该相对会比较细致,比较凌乱,而这屏幕上这块牌子所涂红色的阴影部位线条不多,色彩较统一,虽然不能完全连成一个字,但我猜测应该是一个‘令’字。”

    “令牌?”阿克鲁张大眼看显示屏:“您的意思是说他们拿了令牌实行绑架?”

    冯藤卓点头笑:“接到令牌才行动,这样的作案方式很符合36区北边的异族的习惯,他们以族长作为命令发配者,以令牌为准绳,作绝对服从。你看这块铜牌,色彩比一般铜制牌更显黄亮,说明这是比较稀有的淀铜所铸,淀铜的成分里含有一定黄金比例,属于比较稀有的贵金属,这种金属在北边是非常稀有的物种,拿它制作令牌的也只由北边的古谷族可能性最大。古谷族虽然不是北边最大的族群,但却是经常干着绑架和敲诈勒索的勾当,基本36区百分只七十的绑架案经过他们的手。”冯藤卓心里有了数目,看来案子有眉目了:“你把其它的画面再播放一下,我要再进一步确认一下这块铜牌,有了铁的证据,好办事。”

    “是。”阿克鲁立刻将其它35台摄象机录下的影象一一进行播放。

    看完所有影象资料的时候已经过了下午五点,当最后一段录象播放完毕以后,冯藤卓心里基本有了一个确定的概念,对于这次的契约,也有了十足地把握。“你能按照我的要求把三十六台摄象机剪辑合并为一份资料吗?”

    “当然可以。”当下,阿克鲁边按照冯藤卓的要求,边将需要的画面剪辑合并,最后完成了一部时长五分钟的视频资料,并克录到光盘上。

    拿到光盘,冯藤卓相当满意,他将光盘收好,也不吃晚饭,便出了据点。临走之前,他还特意关照阿克鲁查了一些资料,并关照郭源立刻开车去北边的古谷等待他的命令。

    外头下了点小雨。雨点爬满了玻璃窗,把房间里的情景遮蔽得朦胧难懂。六个人,十二只眼睛,围着一台旧电话机,是这三天来唯一的主题。每当电话铃呱躁地响起,都像在每个人的心脏上重重锤下一个重击,它叫得撕心裂肺,叫得人头痛欲裂,叫得人半天不能回神。

    终于一点五十分的时候,绑匪打来电话,他们要求三点整把三百万的赎金放在偏离闹市区一条无名小路的废弃墙根下,只要对方一收到到钱,桃建设将会得到桃安关押的确切地点,立刻能够前往营救了。

    墙上的圆钟已然指着两点二十的方向,离交赎金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并且,时间还在不断地流失之中,如果此刻赶去旧街,还有十分钟的充裕时间,如果再晚些,可能就赶不准三点整这个时间了,可是冯藤卓还没有到来,并且手机也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桃楼李心理很是着急,她找来帮忙的人,如果没办法安全救出侄子,她一辈子大概都会对哥哥嫂子表示内疚。桃楼李一直觉得,愿意放弃大比佣金只接受一份预算地图,这张图对于冯藤卓一定相当重要,他必然会全力以赴,而此刻分秒催促的时钟和空空的门口,却也让一直深信不疑的桃楼李心浮气燥起来,等待和焦虑原来是共同体。

    指针慢慢转向二十五分,再晚铁定赶不到旧街了,桃建设再不能忍受等待,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和手边的皮箱,正欲起身,门铃声突然响起。

    桃楼李跑去开门,果然是冯藤卓,职业般的微笑,找不出端倪的眼神。对于众人地疑虑,冯藤卓并不以为然,他把伞小心在架子上搁好,走进客厅里。

    空气潮湿中透着沉闷,外头的雨更大了。

    “抱歉,来得有些晚。因为,我刚得到一些关于桃安被绑架时信息,想请大家一起看看,分析分析。”

    “这个时候看片子?”桃建设有些不理解:“绑匪已经……”

    “三点交赎金,不会耽误的。”冯藤卓把笔记本放在茶几上,打开电脑,将光碟放入:“五分钟的片子,很快能放完,五分钟我也有办法赶到旧街墙根下放赎金。”

6、朋友(1)

    桃建设微皱眉,他未料到冯藤卓的信息如此之快,强压下内心焦虑,看冯藤卓放的光碟。

    “您应该了解自己的儿子被绑架的全过程。”冯藤卓点播放按钮,将桃安被绑架的整个场面完整播放。原来只有半分钟的绑架场面,经过一些慢镜头和放大镜头处理,整整播放了将近五分钟。

    看完整张光碟,桃建设更加担心起自己的儿子,从片子里看,儿子是被刀架着脖子上车的,不知他有否受伤,而桃安的母亲更是被惊吓得泣不成声。桃建设真想立刻飞奔去交赎金把儿子救出来,他抬头焦急地问冯藤卓:“冯先生到底我的儿子现在如何?我们立刻去旧街吧!”

    冯藤卓微笑,给予一个安慰地回答:“对方只是单纯求财,拿不到钱,绝对不会伤害您的儿子。”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赶去放赎金的地方,我已经凑齐一千万赎金了。”桃建设手搭着皮箱,准备立刻行动。

    “没有拿到钱的时候,您的儿子是最好的筹码,可是,如果绑匪拿到了钱,作为筹码的您的儿子便没有了利用价值,通常在36区处理无用筹码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销毁。”冯藤卓眼睛里带着笑,对坐在在桃建设对面,桃安的三个好朋友说:“游戏结束了,是你们自己说,还是由我来表演?”

    “什么意思?”桃建设有些不明白了。

    冯藤卓笑道:“您的儿子是让这三个人绑架的,所以即使现在不交赎金,对方也不敢动手,因为还没有他们三个人的确切命令。”

    “他们?”桃建设惊讶道:“录象上他们三个人也被胁迫了呀,你是不是搞错了?”

    冯藤卓嘴角挂着笑,不无肯定地说:“不,视频上已经很明确地说了,正是他们三个人合伙劫持了桃安,敲诈一千万赎金。”

    “我们怎么可能去绑架桃安呢!你不要找不到人就污蔑我们!现在应该去交赎金,或者你立刻把桃安找到,在这里瞎扯只会浪费时间。”马特位再也听不下去,首先跳了起来,另外两人也跟着鸣不平。“你这样污蔑我们,找到桃安以后必须把事情说说清楚!”

    冯藤卓笑容不减,淡定地说:“自然要说清楚的。从哪开始呢?就从这间出租屋,这门电话说起吧。”不等马特位发作,冯藤卓继续说:“一开始我就有个疑问,觉得这门电话很奇怪。这间房子桃安才租了一个多月,我查了一下电话单据,因为前一个客人的电话帐单出了些问题,所以拖到一个星期以前这里才通上电话,也就是说,这门电话能使用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出租屋作为临时据点,加之这里的区域位置,以及只有一个星期的短暂时间,桃安一定不可能及时通知所有亲戚朋友知晓。如果是普通年轻人,首先想通知的,无外乎几个知心朋友和比较要好的的同事,这个电话号码应该说是相当隐蔽的,而且并不稳定的,谁能保证一定有人在这里接听电话?而绑匪竟然可以确切指定这间屋的这一门电话,他又是如何清楚知道这个只存在一个星期的不稳定号码?只能说明,电话号码是桃安非常熟悉的人泄露的,这个人一定非常了解桃安的生活状况。另外,绑匪又为什么不直接打去s城桃安家,偏偏指定这间屋子里的电话?原因其实很简单,之所以指定这门出租屋里的电话,因为对方不敢把事情弄到s城,只想在这片区域里就地解决。”

    “就算知道的人不多,也未必是我们干的。”林瑞大声说:“谁知道桃安和几个人提过自己的电话号码。”

    冯藤卓不紧不慢说:“大家记得,我曾经询问过桃建设先生,他生活圈周围的一些问题,比如同事、亲戚朋友、合作伙伴等等的关系状况、合作情况,桃先生皆一一否定,并且具体说明这些人不会作案的原委。虽然桃先生加以为否定,但我还是请桃先生提供了一份详细的亲戚朋友名单,并进行深入调查,的确如桃先生说的,这些人里虽然有些值得怀疑的地方,但是最后他们都被排除在外了,按照通俗的说法,桃先生把他们摆得相当平。既然桃先生周围的圈子没有值得怀疑的对象,桃夫人又是家庭主妇,生活圈子只是围绕丈夫儿子转,那么,剩余的只有在桃安自己的生活圈子里找线索。由于绑匪关于不稳定电话的奇怪要求,所以我将嫌疑人的范围缩小,并锁定在桃安身边比较要好的一些朋友上。”

    “你为什么非咬着桃安的朋友不放。说不定绑匪就是直接冲着桃先生的名气而来呢。”黄扬也提出异议。

    冯藤卓抱歉笑道:“恕我直言,桃先生的确在s城做生意,也赚了些钱,但是以桃先生的名气,即没有响得每天见报端头版头条,也没有在电视、广播里轮番轰炸,只能说是个生意做得还不错的商人,至于桃先生的儿子,也就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年轻人而已。您的儿子来到36区,活动区域偏靠36区制安较好的区域,没有惹过事端,也能遵循安全区域的活动规则,基本上和普通人一样,不会影起任何人注意,安全本不成问题。在36区的绑架案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雇佣型的绑架,一种是纯粹为钱的直接绑架,前者需要签署相关协议,后者则是直接行动,通常直接做绑架的案件针对的都是经济实力雄厚的财团,以您现行的经济状况和名气,好象还不足以引起到他们的注意力。所以,桃安作为一名普通人员进入36区被绑架,只有可能是故意的雇佣型绑架。”

    桃建设干笑几声,叹气问:“为什么你会怀疑他们三个人呢?”

    “电话号码将怀疑范围缩小至桃安周围较亲密的朋友,而让我最后怀疑他们的原因,是因为你们三个人描述案件发生的话实在太过详细了。”冯藤卓看着三个人说:“从劫持桃安到面包车离开只有短短的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碰到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慌神,头脑空白,根本只能记得一个大概,记忆一定残缺不全,而你们却能如此清楚记得当时详细的经过,甚至绑匪人数,刺青,抓痕也能一一详细说明,实在让人非常佩服你们的记忆力和观察力。”

    林瑞生气地大声辩解:“我们三个人六只眼睛,看得自然比两只眼睛多,我们的信息是互相补充,难道看得清楚也不对吗?”

    冯藤卓突然将手在林瑞眼前一晃而过,笑问:“看到没有?”

    林瑞奇怪道:“看到什么?”

    “我手上的刺青是什么?”冯藤卓继续问。

    林瑞没好气说:“你开什么玩笑,这么快又这么突然我怎么可能看得清楚?”

    冯藤卓挑眉毛,伸出手,给他看自己手背:“看出来了吗?”

    林瑞端详了半天猜测道:“声波?或者是木头?你袖子里还有刺青,露那么点,我怎么可能猜得出来。”

    冯藤卓撸起袖子,笑:“看清楚,这不是声波,不是声波,是一条鄂鱼纹身,一条大大的鄂鱼,你看到手背部分只是它半张嘴而已。”冯藤卓将视频重新放一遍道:“现在是寒冷的冬天,你们看屏幕上的人,都穿着大衣、羽绒服,手几乎都躲在衣袖里,你当时对我描述的原话是‘挺大一条,嘴巴都纹到手背上了’,请问在如此一晃而过的时间里,你又是如何清晰看出一条鄂鱼的,难不成你是透视眼?”

7、朋友(2)

    林瑞一时语塞,支吾道:“或许是我当时看错了,我……我凭空猜测的。”

    “当时你说得可是相当肯定。”冯藤卓对他的狡辩早有预料。他继续问马特位:“马先生请你告诉我,七个绑匪,你是如何肯定?六十秒不到的时间里,想事情都还来不及,你还有心思数人数。”

    马特位答:“我的确是看见啦。”

    “面包车的玻璃窗是黑色防偷窥的,当时除了司机以外,有一个人曾经从左后方的车门探出脑袋,但是当时你们被限制于右边前车门,背又抵着车门,根本不可能看见脑后的事物,这第七个人是怎么推算出来的?难道您未卜先知?”

    “我……我……大概算错了。”马特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明显底气不足。

    冯藤卓继续瓦解他的意志:“另外马先生说,绑匪虽然都蒙着脸,但是其中一个男人的眉骨上有抓痕,似乎很新鲜。这里特别说明一下,如果是新鲜的抓痕,那么这条伤痕起码也是相对比较明亮的红色,如果是有些时间的,则是偏黑的暗红色,这是有本质区别的。在这里,我不得不佩服马先生你的视力,真不是一般的好,我前天去了桃安被劫持的地方,周围六盏灯坏了五盏,有一盏还给光不足,如此昏暗的情况下,你竟然能看到细小的抓痕,还能确定是新鲜的,也就是相对较亮的红色,您是夜视动物吗?事实是黑灯瞎火,根本连脸都不甚分明,更不用说去分清哪种红了。”

    现在不但马特位,其他三个人的额头都开始冒冷汗了。

    “你们三个从酒吧开始就在说谎。”冯藤卓继续揭穿他们的谎言:“在紫夜酒吧里,桃安根本没有提议去罗地酒吧,因为他坐的位置上方有一个超大的喇叭,吵得人更本没办法与人交谈,一句话也听不见。我问过酒保,当日桃安离开酒吧的时候并没有喝醉,非常清醒,但是现在请你们仔细看视屏里的桃安,他出了酒吧以后,走路连步伐也不稳当了,为什么呢?因为有人给他下了**,这才是你们匆忙带他离开酒吧的原因,是为了不让人看见他迷糊的状态,不给将来留下证据,同时也是为了接应面包车到来。”

    “后来呢?”桃建设盯着屏幕看,他的儿子果然步履蹒跚,需要人搀扶方能行走。桃安等人走了没多久,一辆白色面包车飞速在他身边停下,几个蒙面人下车用刀将桃安的朋友控制于前车门前,两个人不由分说,用到抵着桃安脖子将其挟持入车,最后扬长而去。从屏幕上看,连劫持的人加上司机果然只有六个人,直到桃安被塞进车,才有一个人从车左后方的车门伸出半个身子,看了下方向,这个角度正好是桃安的朋友三个人的后脑部位,压根不可能看见他。

    “请仔细看,当车开过来的瞬间,马特位、林瑞做的是向后退的动作,而你看黄扬,他在桃安的背后做了一个推的动作,接着车里下来的人便很准确的抓住了桃安,并威胁其他三个人。”冯藤卓倒带,放慢动作,果然黄扬的手向车方向作了推势,幅度相当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你们三个人被挟持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显得相当温顺,待桃安被绑走以后,你们甚至都没有去多看看车的逃离方向,劫持的面包车还没有开出街道转角,你们便立刻转身离开了,如果不是知道车去哪里,绑匪的身份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弃?至少也应该多待几分钟,尽可能记住一些重要线索,给以后寻找桃安留点信息吧。”

    桃建设有些不能相信,自己儿子竟然是被儿子的好朋友绑架的:“这……你们……”

    黄扬不罢休,顽抗道:“凭一份视频资料,你无法证明是我们干的,你不能冤枉人。”

    冯藤卓笑,一脸不在意:“视屏上显示你出了酒吧立刻打出一通手机,这是你向面包车发送的信号,我已经调出你当时拨打的号码,只要找到号码的主人,然后擒拿他们,自然人证物证俱全。”

    “你可以随便找几个人扮演,或者捏造证据,你的伎俩我们清楚。”林瑞说。

    “你们真的不了解36区,这里虽然是被遗弃的禁入空间,但是这里的人做事喜欢以契约形式作为互相信任的标记。签署契约一方面是为了彼此有酬劳的依据,另一方面是为了防患另一方如果违反约定所能采取的制约、惩罚手段。事情完成可以销毁契约,但是事情没有完成的情况下,契约一定还在,上头有你们的签字,做笔迹鉴定应该不难。”

    “我们为什么要绑架桃安,我们是好朋友又是同学。”黄扬不服气道。

    “因为三份赌债,总值六百万。”冯藤卓打开桌面三份合同:“你们三个人人人有份,这是我从36区一家赌馆里得到的债务合同,都有你们的签字,大概过两天的时间他们便要来收钱了,而我查了你们的经济帐目,总值不过十几万,连付利息都不够。所以,你们三个人合谋将桃安骗至36区,实施绑架敲诈勒索。”

    “如果真是我们就要价一亿,怎么可能只要一千万?”林瑞垂死挣扎。

    冯藤卓好笑地说:“这很简单,按照桃安和你们的关系,你们对他家的经济状况应该相当了解,他的父亲到底能酬到多少钱,你们心理都有概念,说得太低还不了钱,说得太高他们来不及筹钱,你们照样得不到,来不及还债是非常危险的,所以加上酬劳和自己应还的份额,九百万正好,留下的一百万大家还有余。”

    林瑞不死心道:“那你也得找到36区谁绑架了桃安。”

    “这非常简单,从赎金额度便能推算出来。原来我以为是北边的古谷族,因为车上有一块类似与他们使用的令牌,后来发现其实那不是令牌,而是一块腰牌,你们仔细看看放大的图片,顶端有一个孔,是为了携挂方便,如果是令牌就不会有这个孔。”冯藤卓把画面放大,圈出那个细小的孔:“淀铜是稀有的金属,偏偏北边的古谷族并没有使用腰牌的习惯。肯接一千万的绑架案,按照36区的行规,最低也得百分之三十抽成。所以,一千万的算法应该是,你们三个人六百万的债务,加上百分之三十的提成三百万,而你们三个人肯定不甘心做一票单纯只为还债,所以还要加上一百万自己平分的数,这样算下来正好一千万赎金。如此推算,愿意接桃安这样知名度不高百分之三十提成的契约,以及拥有贵金属淀铜做的腰牌,在36区只有一个小团体会接,这个团体叫超扩成。”

    “超扩成”如同重磅**让三个人突然僵立在位置上不能动弹,三人同时脸色刷白,额头冒汗。

    冯藤卓的手机在滂沱的雨声中响起,他拿起电话,脸上爬上满意的笑容:“桃先生,十分钟以后我的手下会把桃安带过来,另外带来他们三个人签署的绑架契约。”

    “你找到我的儿子了!”桃建设从沙发里跳了起来。

    冯藤卓点头:“您儿子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放心吧。”

    桃建设激动地拉着冯藤卓的手:“太感谢您了,我还以为见不到儿子了,太感谢,太感谢你了。”

    “您不必客气。”

    果然十分钟以后,郭源把桃安安全得带了过来,并且交给冯藤卓一份有马特位、林瑞、黄扬三人和超扩成签署的契约,正确确凿,他们无从抵赖。

    桃安、太太见到儿子以后抱头痛哭,桃建设一直不停絮叨,说再也不会让儿子踏入36区了,他再也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桃楼李见到侄子回来,也高兴得不停流泪。桃安反而显得比较平静,对于那天发生的事只字不提,但是他眼睛里的愤怒却让三个所谓的好朋友不寒而栗。

    终于将桃安安全送达,契约圆满完成。冯藤卓将马特位、林瑞、黄扬三人联合签署的绑架契约,以及光盘、债务合同等等一并交给桃建设,由他决定处理,然后便起身告辞,不再逗留。桃建设夫妇千恩万谢,桃楼李自然更加感谢冯藤卓,并留了名片给他,一旦找到朦雨街的水和绿盐石便可立刻找她,她自当尽力画出蔚蓝海港的预算地图。

    离开桃安的出租屋,冯藤卓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他淡淡问:“今天挺累得吧?让你两个地方赶。”

    郭源开着车哈哈地笑:“不累,揍超扩成老大的时候超爽,那小子三两拳就全招了,才百分之三十的提成,他直嚷嚷这桩买卖亏了。”

    冯藤卓笑:“这百分之三十想来也是要算到那三个雇主的头上去了。这样一算,他们就欠了总九百万的债务,比以前又多加了三百万。”

    “这儿欠钱可有生命危险。”郭源转弯往据点方向开:“您说他们三个人会选择回s城还是36区?”

    冯藤卓诡异地笑:“有什么区别,一个选择会丢掉性命,另一个选择是坐牢,一生毁灭,都是不归的路,差一口气而已。”冯藤卓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这是对于友情地背叛,那么就让毁灭来作为惩罚吧。你们都是自持高贵的人,说友情的时候都好象倾注了所有的感情一般,实际上,不过是炫耀的变种手段,是扭曲的非艺术形态。

8、朦雨街

    朦雨街因其多雨而得名,这是一片整日处于潮湿状态的区域,地面永远不会全干,屋檐也永远滴着水,连带着心情也总是湿漉漉的。雨多自然水多,朦雨街带着典型的古镇水乡特色,无数条蜿蜒曲折的河道由一座座古旧的石板桥交错连接着,还有那些深得不见底的窄弄,形成错综复杂的蛛网,把整座小镇包紧紧包裹。

    朦雨街的特色产品大多与水有关,雨泡茶则是它的代表作之一。雨泡茶因其泡茶的水中略带甘甜之味,而湖边种植的茶叶中也带微甜,故又名双甜茶。春、夏两季,每个月第一个周末,朦雨街附近一片带甘甜味道的辽阔淡水湖会受地气影响,升腾为云降下甘甜的雨水,这是泡雨泡茶最上等的水,这场雨最多只维持半个小时的时间,雨量属中等偏小,因此,春、夏每个月第一个周末就能看见镇上的人们如同放假一般准备好各式器皿待在家里,随时准备接甜雨。这样的风俗传说已经维系了将近几百年。

    除了雨泡茶,朦雨街还盛产一种甜藻,紫红色,不可生食,煮熟后会变成绿色,风干可食,味甜美,且有润喉之功效,是朦雨街居民最爱的零食之一。另外朦雨街还有各式芦苇编制工艺品、上好的泡茶水、可口美味的地方小食等特色供游客选购。

    对于朦雨街的历史、风俗博克明一概没有兴趣,他进入这片带着浓重水乡气息的古镇,租一间宽敞、带阳台的旅店,买来各种器皿分布在阳台上便是他此次行程的唯一目的。朦雨街的雨多在春、夏两季,几乎日日夜夜有雨,雨量相当充沛,到了秋季则雨水减半,但是与普通区域比起来也只能算多不能算少。可是,当季节转换到冬季以后,虽然气候依旧潮湿不堪,但是雨量却骤然减少,甚至出现过冬天三个月不下雨的迹象,比普通区域的降雨还要稀少。前几日朦雨街倒是下过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可惜,那个时候冯藤卓还不知道自己会需要这些雨水,待到现在想要雨水,却也只有干等的份。早晨其它地区倒是下了些雨,可惜,与朦雨街无关,这里虽然一直阴云密布,却连半滴雨水也未曾下过。

    对于朦雨街的历史、风俗博克明一概没有兴趣,他进入这片带着浓重水乡气息的古镇,租一间宽敞、带阳台的旅店,买来各种器皿分布在阳台上便是他此次行程的唯一目的。朦雨街的雨多在春、夏两季,几乎日日夜夜有雨,雨量相当充沛,到了秋季则雨水减半,但是与普通区域比起来也只能算多不能算少。可是,当季节转换到冬季以后,虽然气候依旧潮湿不堪,但是雨量却骤然减少,甚至出现过冬天三个月不下雨的迹象,比普通区域的降雨还要稀少。前几日朦雨街倒是下过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可惜,那个时候冯藤卓还不知道自己会需要这些雨水,待到现在想要雨水,却也只有干等的份。早晨其它地区倒是下了些雨,可惜,与朦雨街无关,这里虽然一直阴云密布,却连半滴雨水也未曾下过。

    对于朦雨街的历史、风俗博克明一概没有兴趣,他进入这片带着浓重水乡气息的古镇,租一间宽敞、带阳台的旅店,买来各种器皿分布在阳台上便是他此次行程的唯一目的。朦雨街的雨多在春、夏两季,几乎日日夜夜有雨,雨量相当充沛,到了秋季则雨水减半,但是与普通区域比起来也只能算多不能算少。可是,当季节转换到冬季以后,虽然气候依旧潮湿不堪,但是雨量却骤然减少,甚至出现过冬天三个月不下雨的迹象,比普通区域的降雨还要稀少。前几日朦雨街倒是下过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可惜,那个时候冯藤卓还不知道自己会需要这些雨水,待到现在想要雨水,却也只有干等的份。早晨其它地区倒是下了些雨,可惜,与朦雨街无关,这里虽然一直阴云密布,却连半滴雨水也未曾下过。

    博克明把电视遥控丢到地上,他脸上写着明显得不耐烦和无处发泄。他看着阳台上背对自己正在拍照片的李若融,冷飕飕地说:“你不是传说中的预言诗嘛,还不快点算算会不会下雨。”

    “预言师不是气象组,更不是万能的仪器。”李若融在阳台上不咸不淡地回答。

    “那你还来做什么?”博克明又冷一句。

    李若融回身对他的睡姿拍一张照笑:“不是你打电话约我的吗?是我听错了吗?如果是这样,我现在就可以回去,博先生喜欢安静,我可不敢打扰。”

    博克明翻身用枕头捂住自己的耳朵,全当没听见。

    “冯先生让你来是希望……”

    博克明在枕头里闷闷地打断她的话:“你和他什么关系,他想什么你都了解,我想什么你怎么不了解。”

    “你到底怎么了?不是你自己答应冯先生来这里拿朦雨街的雨水吗,怎么又不高兴了?”李若融从阳台上走到床边坐下,见博克明没反应,其实知他心理想什么也不点穿他,笑问:“我想去楼下餐厅吃东西,是带给你还是和我一起下去吃?”

    博克明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拉着她的手:“你很清楚我在想什么。”

    “什么呀?”李若融想向后退,手却被博克明牢牢控制住。

    “你脸红什么?”博克明看着她涨红的脸说:“我想去拿绿盐石。”

    “绿……绿盐石?嘿嘿……”李若融尴尬地笑,心脏差点跳出来:“绿盐石似乎没听说这个名字。”

    博克明看她表情怪怪地说:“你是不是想到起它事情了?”

    李若融慌忙辩解:“没有,怎么可能,我是心地纯洁的小孩。你快说,到底绿盐石是什么东西?它好象严重影响了你的情绪。”

    博克明不多追究,拉她坐下解释道:“传说把绿盐石放入朦雨街的雨水里,经过一段时间浸泡,便能制成一种蓝岩墨水。这种墨水能够将指道图画的预算地图完全、永远地保留在纸张上。”

    “画预算地图不能用普通墨水吗?”

    “不能,因为本身画出的地图就不存在,是虚拟假象,所以需要蓝岩墨水将它定在纸上。”博克明翻看她照相机里的照片,全是一些风景照。

    “你怎么知道的?你以前也让人画过?”李若融话说出口就知道自己又多嘴了,因为博克明眼睛里的光立刻冷了下来。

    “以前想回家找人画过。”博克明轻描淡写地说。

    李若融想起护送孤儿院院长的时候,博克明和他父母的恶劣关系,原来这个冷酷的男人也会想家。收回心思,李若融有问:“绿盐石产在哪个地方?”

    “溜馨岛。”博克明看一眼外头的天色,依旧阴天,暂时还不可能下雨。

    “原来是去溜馨岛,我知道为什么冯先生不让你去了。”李若融笑:“你还是乖乖在这里等着下雨的好。而且我想,这个时候,冯先生应该已经在溜馨岛了,现在去也赶不上了。”

    博克明皱紧眉头,首领还是决定自己处理吗?独自一人去溜馨岛是很危险的事情。“雨如果一直不下,我是不是永久得被困在这里了?”

    “雨一定会下,等待下雨正好培养一下你的耐心。”李若融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冯先生也许觉得自己的私人困扰,不应该成为整个团队的羁绊,所以他选择亲自出面。”

    “我长得像没有耐心的人?”博克明面露不快。

    “何止没有耐心,我看你简直快要爆炸了。”

9、溜馨岛

    溜馨岛坐落于36区东南方向,属于黑色本子势力范围的最边缘处,因盛产著名的溜馨花而得名。溜馨花是一种能够提炼昂贵提神精油的蔷薇科植物,一毫升精油在黑市可以卖到一万二到一万五不等的价格。溜馨花提炼的精油提神效果极佳,能让人产生长时间的亢奋状态,却没有成瘾性,就算在s城,也算得上一件非常紧俏的高档奢侈品。溜馨花虽好,生长周期却相当漫长,需要整整半年时间栽培,且产量不高,只有百分之二十六才能顺利完成整个花期,而它的提炼工艺又极其复杂,经常会出现提炼失败,整片花作废的情况,所以每年的产量只限制于一吨左右,甚至有的时候连一吨也给不足。事间之物以稀为贵,溜馨花的量少质优自然使水涨船高,价格当然居高不下,且有年年攀伸的趋势。

    虽然溜馨岛处于黑色本子势力的最边缘范围,但依旧是墨智机控制的范围之内,所以冒然闯入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冯藤卓对于这些自然也有诸多考量,问题是作为溜馨岛的产物之一,绿盐石也是它的唯一特产之一,而预算地图指名要它作为蓝岩墨水的道具之一,就算再危险,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其实,绿盐石并没有很高的价值,它只是一种如盐般的结晶体,附着于岛屿四周,是岛上的常见品,除了浸泡了朦雨街以后会成为蓝盐墨水之外,别无它用。但是,墨智机却是很有眼光的投资者,他非常清楚地貌地完整保留对于观光业的重要性,他清楚的看到,溜馨四周的绿盐石的特殊样式也是溜馨岛的风光之一,如果没有了这些奇怪的如盐般的结晶体,也成就不了溜馨岛的外观形状,如果没有它们,光秃秃的岛屿对于观光旅客来说,吸引力将大大缩小,人们的眼睛更希望看见,美丽的花朵开在美丽的地方,而不是没有生机的荒芜之中。所以,当墨智机得到溜馨岛以后,他下达命令,要求这里的管理者尽一切措施保护好这里的一切地质地貌,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违者重罚。连周边也掌控的滴水不漏,冯藤卓是有些佩服墨智机的心思和能力,不过这样,会不会累呢?

    稍微作一些乔装,像一名普通旅客一样踏上溜馨岛的土地,表面上看去即自然又贴切,其实,除了有购买当地指定旅游周边物品的权利和旅游权利之外,普通游客休想带走溜馨岛上任何一件不属于他们的物品。那些暗地里的眼线,才是真正麻烦的障碍。

    站在港口边等待进入,冯藤卓目侧了岛屿岩石的基本情况。虽说岛屿周围一圈全都覆盖了绿盐石,但如果想从岛屿周边拿到那些完全浸泡在湖水里的绿盐石可能性不大,一方面没有工具,另一方面当地人也不会让自己轻易取走石头,就算抢到石头,环海之中,自己也无从脱身。

    导游挥着手里的小旗帜,对着喇叭大声招呼游客们集合。按照导游介绍,大家知道溜馨岛不大,几个小时便能逛完,导游首先会带游客对几个标志性景观进行逐一介绍,然后就让大家自由活动,下午三点在港口处集合,乘专船回去。

    溜馨岛一共有三个标志性景点,岛中央的馨岛、岛东面的溜馨山,以及岛北边的探湖石。如果这个三个景点都玩过了,基本整个岛也算玩遍了。

    导游首先带领游客前往岛东面的溜馨山,整个旅程由此刻开始。溜馨山是整个岛屿最高的地方,此山因岛得名,能纵览整座岛屿全局。从山上俯瞰全岛,溜馨岛全岛呈长椭圆形,岛中央有一片水泊,岛中有岛。岛西面是餐饮区,岛北边是探湖石游玩区,岛南面则被分割为居民聚集点以及商铺区。山顶有一处古代炮台遗址,传说是宋末留下的,如今已不可考。冯藤卓从全岛着眼,发现虽然溜馨岛本就是由岩石组成,却只有岛屿周围有绿盐石产生,如果想拿到时候,只有从岛的周边下手。冯藤卓还观察到,这座岛其实管理得相当森严,虽然到处可见到当地岛民,但是海岸周遍的关键关卡却未见有人接近,即便是贪玩的孩子,也很少靠进岸边,可见,四周一定布满明、暗岗哨,不容人轻易靠近。

    跟着导游小姐下山后,众人直接穿入岛屿腹地,馨岛。馨岛是一座岛中之岛,四周围水,游客只能远观,却不得靠近。

    导游小姐一边挥着旗一边口对喇叭大声介绍:“大家看,这坐中央的小岛就是馨岛,它属于典型的岛中之岛。在整个溜馨岛上,只有这座馨岛的地质才适合种植溜馨花。溜馨花在馨岛上完成种植,采摘,提炼加工的所有步骤。每年馨岛会出产一吨左右的纯精油销往世界各地,而这里的精油通常只有一个月的**期,常常是供不应求。大家看岛中央那些紫色的花,这是溜馨花刚刚盛开的样子。溜馨花从冬一月开始种植,期间有紫、蓝、黄三次变色,每次变色时隔两个月,需每隔半年方能采摘一次,所以只有每年的六、十二月才有收获。溜馨花每年收获两季,却是继旅游业以外岛上的第二大支柱产业。”

    “这里可以买到精油吗?”有客人问。

    导游小姐笑道:“有,山下的旅游用品商店唯一的精油柜台有卖。价格比市场上稍微便宜一点,大概一毫升精油在七千元左右。”一毫升精油在七千元的价格,人群里立刻传来一片啧啧之声,大家自然是嫌精油太贵,消受不起。

    导游小姐倒不介意,带着大家继续去北边的探湖石玩。探湖石其实是岛屿的一部分,它由三块巨大的绿色像外延伸的岩石组成,靠近岸的一块石头有一半是淹没在水里的,连接的第二快石头微微向上翘,第三快石头则完全脱离水面腾空而起来,这三块连接的石头很像一条手臂,远观就象伸向湖面摸索的手臂一样,因而得名,取名探湖石。游客被允许走到最远的第三块石头上拍照留念,这也是岛屿唯一开放游客可以靠近岸边的地方。虽然石头并不浸于水中,而且相当干燥,但按照纹理是结晶状况,冯藤卓一看便知,这三块石头正是自己需要的绿盐石。

    导游小姐拿着喇叭对游客们继续介绍:“请大家注意,不要随便敲打石头,包括探湖石和周遍任何的石块,这些都是受当地保护的景观,是不可以轻易破坏,也不可以带走的。这些石头俗名炼花石,在提炼溜馨花的过程里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石头毕竟是限的,所以当地居民有‘养石’的习惯,也就是用特殊方式让岸边生长出一样质地的炼花石,这样就可以不用担心炼花石越来越少。所以,炼花石也属于溜馨岛的一件产业,不外传也不可外带,请特别注意了。”

    冯藤卓悄悄观察周边,有很多当地人看着他们这些旅客的行径,而且一些特殊地方有着反光,很可能有监视器随时跟踪监视,游客想轻易带走盐石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这里不拿石头的话,其它地方就更不可能得到石头了。

    探湖石很大,可以站十几个人之多,游客们可以各自找自己喜欢的位置拍照留影。冯藤卓看见周遍有很多花钱照相的摊位,于是他走到一个摊位钱,付了钱,请人替他照相留影。

    绿盐石本是我囊中物,你不想给也不行。冯藤卓嘴角提笑,朝探湖石最前端走去。石头上游客来往频繁,一些拍好的游客下来,自然有人前仆后继往上走。当走到一半的时候,冯藤卓瞅准几个人交错走过的时机,当一个头发未秃,看上去有点冒失的男子与他擦肩而过之时,他的鞋前端突然对盐石发力,石头巧妙地弹在男人脚裸上,并借力反弹于他手心,男人突然觉得脚裸吃痛,身体胡乱纽动,就要往湖里载。人们一片惊呼。冯藤卓眼明手快,右手一把抓住已然悬于半空的男人手臂,左手早已在甩起同时,抓住未及落地的石,一晃如袋,而此刻他的左右前后基本全部被游客阻挡,有几秒视觉死角,一切动作快如闪电,自然流畅,更本无从察觉。冯藤卓让***稳,笑着安慰道:“小心,小心。”

    中年男人腿软,拍着胸口说:“石头太滑,我脚别了,还好你拉住我,谢谢谢谢。”

    “没事,举手之劳,不要客气。”冯藤卓笑笑,继续走到探湖石顶端拍照留恋,立拍得上他的笑容灿烂无比。

    接下来的行程基本以自由活动为主,游客可以在岛上闲逛、进餐、购买旅游纪念品,下午三点在港口集合,回36区。

    吃过午饭,随便逛了一下。冯藤卓花了两万一买了三毫升的精油,这是他替范篱买的,自从富水乡回来,范篱是更不愿意开口说话了。虽然任务照接,完成得也相当出色,但他心理的结却无论如何也结不开了。

    喝着阳光里的咖啡,冯藤卓的右脚已经不那么麻痹了,他摸摸口袋里的石头,大概有半个巴掌大,足够做墨水了。今天真该感谢这双鞋了,鞋边前面的装饰钢圈可派了大用场,以后还买这个牌子的鞋。

    阳光微斜,三点在码头集合的时间很快到来。导游小姐清点了人数,然后让大家依次从另一边码头的正方形门走过去。原来为了防止游客带走岛上的非卖品,还有此一招。这台仪器可以清晰地分辨,游客身上是否持有只属于岛上,不得外带的物品。

    客人门一个一个轮着走过验证门,冯藤看见先前的头发微秃的中年男人,大包小包地提着,真搞不懂,那么小个岛,有那么东西要吗吗?慢慢往前挪动,最后终于轮到了冯藤卓。验证门?冯藤卓挑眉毛看一眼门,一扇门能看住什么?担心左,担心右,干脆就不要开放岛屿,直接把岛关闭算了。今天石头我一定要带走,就算把你们所有人留在岛上,我一个人开船走也无所谓。冯藤卓诡异一笑,从容地走了进去,从门另一边导游小姐的手里接过纪念卡,朝甲板上走去,后面的乘客继续过门验证。

    冯藤卓加快步子超前走,在身前微秃的中年男人一只塞着绿色乌龟毛绒玩具的包里顺手拿起一块绿色的石头放入口袋里。他不屑回头看那扇所谓的验证门,这样孤立也能算门?不从正面进,从旁边抛入别人的包里,不就解决问题了。这块石头我收下了,谢谢啦。

    坐在船舱里,溜馨岛离人们的视线越来越远。冯藤卓要了一杯咖啡,晒着微热的阳光,眯起眼睛。

    此时,溜馨岛已经完全消失在水平面上。

10、朦雨街

    朦雨街的上空压着一层厚厚的云,空气沉闷地压在鼻下,仿佛连呼吸也跟着降低了。

    阳台门大大地敞开着,博克明背对着门坐在护栏上,双腿挂在阳台外面闷闷抽着一只烟。空气里一丝风也没有,远处偶有雷动,何时下雨,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博克明看一眼头顶的乌云,又懒懒看一眼脚下的街道,繁杂的声音在他脚下化为没有具体指向的呜咽,听得他好不容易平息了点的心情又开始烦躁起来。

    博克明随手将烟灭在阳台护栏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电话,背后的房间里,却传来另一个铃声,他才知道,李若融没有带手机出去。博克明百无聊赖地吐出嘴里最后一口烟,把身边准备接雨的水盆推得离自己更远一些,眯眯着眼睛打量对面一家酒楼空空的包间。

    “一直没有下过雨?看来,现在是下雨的淡季呢。”冯藤卓的声音发自身后。

    博克明回身,有点惊讶冯藤卓突然到来:“头领?”

    “听说这里出好茶,所以顺道来看看。”冯藤卓走进阳台,双臂支着护栏看楼下熙熙攘攘的景象:“挺热闹,没去逛逛?”

    博克明口气不满地说:“去危险的地方麻烦下次不要一个人行动。”

    冯藤卓轻松笑道:“我只是去观光旅游,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

    “去黑色本子的地盘观光旅游?”博克明冷冷问。

    冯藤卓料他定然已经知道自己的行踪,只能坦白:“其实溜馨岛的风景还是不错的,值得推荐。当然,绿盐石也很漂亮。”

    “您拿到了?”

    冯藤卓看一眼天色说:“就等朦雨街的水了。”

    “快下雨了。”博克明忽然感觉有一丝微风吹过。“今天回不去了,定房间了吗?”

    “还没。”

    博克明跳进阳台:“我去替你定房间。”

    “我不要你隔壁的房间。”冯藤卓看一眼盛水的盆,是不是大了点?

    “为什么?”博克明套上外套问。

    “我怕听见不该听见的声音。”

    博克明挑眉毛,突然明白,不爽道:“我们分住两个房间。我下楼替你定房间,冰箱里有喝的,自己拿。”

    “李小姐去哪了?”冯藤卓又问。

    博克明站在门口说:“还能去哪,玩去了呗。”

    “你为什么不去?”

    “替你接雨水。”博克明随口回答,便下去替他定房间了。

    冯藤卓叹口气,摇头无奈道:“就这个阳台能接雨水?”

    因为不是旅游旺季,旅店生意清淡,所以旅店里有很多空置的房间。博克明把冯藤卓的房间定在自己房间的对面,方便照应。李若融一直没回来,冯藤卓又不想老待在房间里,便硬拉上博克明出去闲晃,到处看看,说不定能淘到什么希奇之物。

    朦雨街的街道大多较为狭窄,两边商铺林立,店铺前的小贩的地摊也是一家紧挨着一家,卖什么杂七杂八东西的都有,人流在中间狭小的街面上走,显得特别拥挤狭小,却也不失热闹、繁荣。朦雨街上能买到各式有意思的东西,当然最主要的特色依旧是当地特产雨前茶。春初并非雨前茶的出茶时节,所以市面上多为旧茶,新茶要到五月份之后才会上市。虽说现在卖的都是旧茶,但是会挑选的客人依旧能从这些茶里挑出上品,好的旧雨前有时候口味会大大敌过新雨前,这就要凭客人自己的鉴赏、甄别能力了。

    刚才的一丝风以后,空气又仿佛禁固不前了,呼吸总不觉得顺畅,也不知道这雨会什么时候下?冯藤卓在一家老字号茶庄里买了三斤上等雨前茶,准备带回去慢慢品尝。另外,他还挑了一套白玉茶具,准备将现在的一套彻底换了。

    两个人在街道上闲逛,转了一、两个小时,最后实在没什么值得逛了,才慢慢往旅店的方向走。路上,冯藤卓将溜馨岛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博克明听,并且提还到了那瓶昂贵的精油,不知它能否缓解范篱一直以来沉郁的心情。

    “本来可以找董芮帮忙,可是上次她私自出s城惹恼了她父亲,现在看管得更严厉了,连他的哥哥也不敢轻易放她出来了。”博克明手插在口袋里,冷冷地说:“如果你允许,我真想好好教训马德。”

    “哼,不用教训了,他的后悔已是不可挽回了。”冯藤卓拍拍他肩膀笑:“想让范篱说话,需要多花时间和耐心,但是马德这颗棋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问题是这个时间没有限度。”博克明不耐烦地说,马德让他觉得很不爽。冯藤卓向来显得耐心足足:“杀了马德也没有意义,等机会吧。”

    他们走进旅店,进入电梯,大窗口外的树叶好象动了一下,又似乎始终静止着。博克明想到雨,于是问:“如果指道图出来,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带几个人?”

    “说不准,看具体情况,这次去的人越少越好。”冯藤卓突然想到,自己这次如果去海港,之前还有一件事必须解决。对于未知的海港,他并不知道会消耗自己多少时间,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在自己离开36区之前解决。

    “我们是怕被连累的人吗?”博克明不爽快地说。

    冯藤卓苦笑:“不单纯是因为时间漫长,还因为可能发生的种种状况也都是未知数,我只是不想连累无辜。”

    “那是你的原则,我们的原则是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博克明打开门,看见李若融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李若融抬头,看将冯藤卓,惊喜道:“冯先生也来了。”

    冯藤卓礼貌地笑:“李小姐玩得还高兴吧?”

    李若融一脸苦涩地说:“冯先生下次带个大冰块出去玩就知道我的感受了。”

    “我理解,才出去过,深有体会。”

    “你们两个人不要碰在一起就一唱一喝的。”博克明走去阳台,一会儿功夫外面开始漂雨丝了,刚才的树叶也许真的动过。“尤其是你,亏我还买了礼物给你。”博克明把一只小物件抛在床上。

    李若融跑去床上拿小物件,一瞧,脸都青了。她走到阳台上,扬手里的东西,没好气地说:“卡通形象那么多,你竟然买个猪的头给我,你个大白痴。”

    “看了像才买给你的。”博克明靠着墙壁说。

    “气死人了。”李若融回到客厅,拿桌子上的圆子笔,在猪额头上大力写了个“博”字,然后对着猪头说:“小博猪啊,乖,把你挂在钥匙扣上。”话还没说完,博克明的飞刀已到,猪头被劈成两半,掉在地上。李若融立刻对着地上两半猪头说:“博克明,有什么想不通的,你要自杀。”说完,拿起猪头,丢进抽水马桶,一按开关,哗啦啦冲掉了。临了还补了一句:“博克明,愿你在便便里安息。”

    外头一阵惊雷,印出博克明冷到极点的脸。李若融头一缩,就躲到冯藤卓背后去了。冯藤卓笑道:“怎么把我当挡箭牌了?”

    “你是他老大,千万别让他碰我。”李若融吐舌头说。

    外面雷声隆隆,狂风大作,乌云压了下来,四下里突然一片漆黑。

    “你想躲哪去?”李若融突然被一阵冰冷覆盖,未及反应,身体已经不由自主被拖出阳台,紧接着,一只圆形的盆塞到她怀里。“好好接雨,一滴不准拉,否则不饶你。”

    李若融撅着嘴只好捧着盆等下雨。阳台外又是一声炸雷,豆大的雨点开始从天而降,先是零星的几颗,接着便如同一发不可收拾一般,大颗大颗接二连三的掉落。

    “我来吧,别着凉了。”冯藤卓接过李若融手里的盆,雨下得更大了,雨点划作雨剑,最后成了完全地倾泻,哗啦啦得下着,远近一片迷朦。

    不消片刻,盆里的雨水便积得满满的,冯藤卓把雨水灌进事先准备好的大瓶子,透过一整瓶清澈的雨水,冯藤卓仿佛能看见那遥远蔚蓝的海港,告别的时间太长久了,该是我们相遇的时候了。

11、奥落山

    奥落山位于36区偏北以东之地,地理位置险峻,物产贫瘠,人际稀少,属于36区七大最不被看好的地区之一。虽然奥落山的地理位置欠佳,在36区却享有很高的声誉,唯一的原因只是因为,它是黑色本子的腹地权利之心。

    奥落山及其周遍百分只九十九的人员编制都属于黑色本子管辖,所以,除非有特殊原因,很少有人胆敢单独进山。奥落山周遭几乎所有的资源都处于匮乏的状态,整座山除了光秃秃的石头以外再无其它,甚至连植被都相当稀少。黑色本子的据点在山里设有好几处,最好的一处建于奥落山山顶,是一幢相当气派的古典仿宋园林建筑,它是墨智机每次前来,必住之地,一年四季有人把守,并随时补充资源。

    山里天暗得很早,除了主楼依稀的灯光,四周完全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在一片渗人的黑暗中,偶尔会有几声夜鸟地怪叫,有时也会有一两只野兽经过,但这些很快会被黑暗吞噬,起不了丝毫作用,只频添了几分诡异。

    墨智机大概有三个半月没有来过奥落山,虽说这里是组织的腹地,他却很不喜欢这里一年四季不变地沉寂,而且山上交通很不方便,外出的唯一交通工具是马,车辆根本无法开到山顶。书房里灯光开得很亮,照明设施被巧妙得安排于建筑体内和各式的古典蜡烛之内,与整个建筑形成了完美的统一,丝毫找不出破绽。墨智机托着半边脸正聚精会神看一份文件,书房里站了不少人,却安静得像一间空房间,偶有一页翻纸的声音,也无法打破此刻的平静。过了有一两个小时的光景,外面的夜更黑了,墨智机合上文件,交到身后一直站着的项师傅手里,边捏眼角,边漫不经心地说:“就按照计划去办吧。”

    “是,首领。”项师傅接过文件恭敬道:“守卫我已经惩罚过了,门我也派人增加两边的防护机制,以后再不会有此类型的事发生了。”

    墨智机点头,并不显得多么生气,反而对另外的问题更感兴趣:“你说他冒险到我的岛上拿绿盐石,他想画去哪里的地图呢?”

    “您认为他找到了指道图?”

    墨智机笑:“否则要那无用的绿盐石有什么用?”

    “或许冯藤卓又接了什么奇怪的契约了,”项师傅笑笑:“要不我派人出去查一下。”

    “不必了,我们先解决自己的问题,也别管他要做什么了。”墨智机冷冷一笑,扫一眼跪在书桌前方的潘浩云。

    潘浩云在冰冷的地上已经跪了将近二十几个小时,他的膝盖早已失去最初的知觉。山里气候湿冷,地面一直都保持着潮湿的状态,在这二十几个小时里,寒气早已深入他骨髓,如尖刀般刺激着他的神经。只是,这还不算真正的寒冷,真正的寒意来自于墨智机,他的眼神和他的态度,才比这深山的空气更阴冷潮湿,不可预测。潘浩云安静的跪在那里,与平时好动的他形成鲜明的对比,此时此刻,他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都可能让他丢掉自己的性命。

    墨智机随手拿起一份文件,依旧翻得随意而悠闲。纸张翻阅的哗哗声在空洞的房子里显得格外刺耳,每一记不经意的声响,都是对于神经的极大考验,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突发时间发生。“你说,我们从哪件开始算?”墨智机开口,却不知是对谁说。

    还是项师傅机灵,见势不妙,立刻打圆场道:“潘浩云这小子做事虽有些出格,但对组织的事向来是尽心尽力的,而且他也未曾出过大的差错,望老大看在他一直忠于组织的份上,能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把军火卖给大汰,抢了我三家银行,害我损失了三十个亿,我这还没算上人员伤亡、财物损毁之类大大的损失。这的确不是大的差错,这是彻底地背叛。”墨智机的语气平静没有起伏,他不带情绪的表述让潘浩云的命运更加难以预测。“黑色本子之所以能在36区所向披靡,因为他有一套严格的制度规范每一个成员的行动,我是制度的绝对忠诚者,所以,我最不喜欢看到就是我所制定的制度被破坏,哪怕一点小纰漏也不能容忍。潘浩云,你背着组织私贩军火,导致大汰在36区横行,场面一度不能控制,组织损失惨重,就算今天我没收你所有的家当,也不可能平息我的怒火。”

    “老大,潘浩云私贩军火的确不对,但是他毕竟后来在消灭大汰的事情上有大功劳,我恳请您能网开一面。”项师傅小声替潘浩云求情:“潘折,你还不替你弟弟求情。”项师傅使眼色给一边站着纹丝不动的潘折,潘折却似乎没听见一样,不作任何表态。

    “私卖军火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先没收所有的家当和地盘,鞭三百,跪钉板。”墨智机淡漠得眼神像能把人看穿一样,就连潘浩云也不得不低头躲开。墨智机依旧是一副平静表情,继续说道:“这小子他不怕我没收他所有的家当,他有的是本事全部赚回来。他也不怕受皮肉之苦,他皮坚肉厚,哪里知道痛。”

    一直没开口的潘折突然跪在墨智机的面前,他一样避开了墨智机深不可测的眼神说道:“老大,弟弟我没教育好,钉板由我来跪吧。”

    “我说潘折,我自己的事自己能扛。”潘浩云口气满不在乎地说。

    “只是跪钉板?”潘折冷斜他一眼,话里带着同样的尖刺。

    潘浩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其它味道,他耸耸肩膀,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装好人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潘折提嘴角冷笑,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替这个不领情的小子受过。

    “项师傅,记得用的十二厘米长的钢刺,谁的过谁受。”墨智机平淡地说:“惩罚就这样安排,接下来你告诉我,你准备如何处理你和吉莫极之间的关系?”

    潘浩云嬉噱的表情里闪过一丝不安,吉莫极三个字,才让他的神经最大限度地崩紧,他强笑道:“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潘浩云的话音才落,墨智机手里的大理石笔筒已然结结实实地砸到他头上,笔筒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潘浩云脑袋上一个黑窟窿,往外冒着热血。

    “我知道你不怕卖军火的事抖出来,大不了是损失点钱,受点小惩罚,你有这能力以后再把损失的钱和地盘赚回来。”墨智机手里玩着钢笔,说得轻描淡写:“你最好用你的脑袋给我想清楚,你若想全身退出黑色本子也不是太难的事,我也不会太过为难你。不过,你考虑清楚,你今天所有拥有的一切,包括你的势力、金钱,以及可控制的一切权利将会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你不仅会变得一无所有,所有向上攀爬的阶梯也会逐一消失。你永远也无法走出36区,你将被无可终日的困在36区最最下等的地方,那里将是你最终混迹的地方。潘浩云我不是吓唬你,是严正警告你,你的决定随时可能让你一无所有,永世不得翻身。”墨智机啪一声将钢笔拍在桌子上,钢笔的外壳被拍了个粉碎。

    潘浩云皱起了眉头,选择金钱权利还是飘渺虚幻的爱情?“您相信爱情吗?”潘浩云突然问。

    墨智机只冷冷反问:“你是为爱情而生的物种吗?”

    我是为爱情而生的吗?这个问题,潘浩云竟无法立刻回答。湿冷刺骨的地面,还有带着冷漠的问句,像同一类物种一般,让一直思维敏捷的潘浩云突然失去方向。他突然明白潘折为什么想为自己承担罪责,因为潘折比自己更早地预见到了墨智机对于吉莫极事件的反应,潘折想用自己的行为,请求墨智机些许的宽容,那是他作为哥哥偶尔发的善心吗?

12、寂寞是习惯的茶(1)

    寂寞是习惯的茶,开始的时候也许不适口,后来才知道它的味道。当时是眼前的景,开始的时候很清晰,后来却也被冲刷得看不清真相。当时如果爱你,这是个假设,所以没有任何意义,我从来不不相信假设,握在手里的才算幸福。

    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了。

    窗户上挂满了水,断珠子一般的往下坠,仿佛能听见叮当的节奏。冯藤卓半依着窗户,那是一种老式的木制窗子,红漆掉了大半,旧得有些沧桑,他想着在这样昏黑的阁楼里,怕是连自己的影子也要看不到,由着时间慢慢过。风雨一直未曾停歇,忽大忽小不曾间断地下着,偶尔几根雨丝飘进窗户里,惹的脸上微微得凉。湿湿潮潮的空气钻满了整间屋子,沉浸在一片红漆弥漫的味道里,也不知道是复了谁的古,捎带了哪个年代的意味?仔细想了,都是无解,其实具体的时代数字早乏人问津,只平添了自己的烦恼,想来,忍不住笑着摇头。

    喝一杯古典雨前,那是一小块从老字号茶铺里买来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单杯茶茶叶,只喝一次,且再续水味道就会变次,没了第一杯的价值,只能作普通茶水饮用。冯藤卓喝了一半,由着它在手边变凉,贬值。红漆的窗户爬满了雨,远远近近已无法用肉眼能清晰分辨,这雨不大,却密得很,冯藤卓无意义地提了提嘴角,他身后那杯茶水正泛着幽幽的白光。

    指道图画的地图是虚象,是未曾发生地推测,在这张虚实交替的地图里,究竟有多少线索可寻?有多少成功几率?麝月,我已经找到双绚和落单,你心中的大门是否依旧为我敞开?你的心究竟期待着落单还是双绚?

    桌子上的手机没有音乐,散着如灯塔般的光,冯藤卓走过去,看见显示器上的名字,这么快就找到这来了。

    说话的人带着习惯性的惯性语气,像问又像命令:“我这里可以解决了,你那里呢?”

    “我被雨困住了,不过,很快也能解决。”冯藤卓淡淡化解墨智机地挑衅。

    墨智机干笑两声问:“呵呵,多快?”

    “下一场雨开始。”冯藤卓的回答不是没有根据,按照当地气象报道,下一场雨将在一个星期以后来临,如果墨智机了解他们的行踪,必然也会知道他说的时间限制。

    “明白了,我等着看结果。你说最后上演的结局,会是微笑还是哭泣?”

    “我不是编剧,这个问题无法回答你。”冯藤卓淡淡地说。

    “我也不是,只是大部分结局我都能猜到。”墨智机语气里充满了嘲笑,仿佛戏剧舞台的导演,操控着一切,这其中还包括了观众的情绪。“人们总夸口说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其实,他们只是等待着摧毁勇气的这一天的到来。”

    “我喜欢自己接触结局,无谓的猜测,只会徒增烦恼。”冯藤卓拇指按着挂机键,随时准备结束通话。

    墨智机仿佛能猜透一切的说:“你烦了,我也累了,结束吧。”

    “好。”挂掉电话,冯藤卓将话机重新放回桌子上,外头雨下得更急了。人如果爱的只是自己的影子该有多少,因为影子是多么的忠诚地配合着主人的行为,不会违背主人的意志,有谁比自己的影子更忠诚?可惜,人们往往爱的是另一种事物的色彩,而不是简单的顺从。

    离开朦雨街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屋檐还滴着水,空气里湿嗒嗒得,青石板的地面还浸着水迹,贩卖雨伞的小贩还在卖力叫卖。

    冯藤卓派博克明把两件东西交个指道图桃楼李。李若融因为不喜欢这里古老得连翻身也会发响的床,几个晚上都不能好好入睡,让她精神欠佳,所以她没跟博克明走,只是请冯藤卓顺道送自己回36区的寓所。

    “李小姐不想看看指道图长什么样子吗?”冯藤卓边开车边笑。

    “总归是个人,也许还有点胖。传说指道图都长得蛮胖的,因为需要消耗大量体力又需要摄入大量体能量,久而久之就把体型弄糟糕了。”李若融托着脑袋,半张着眼睛有气无力说:“这次冯先生出行准备带上他吗?”

    冯藤卓笑:“不带上他会很麻烦的。”

    李若融叹口气,依旧精神不济地说:“那把我也带上,我昨天还给你接水来着,这恩情你立刻兑现于我便是。”

    冯藤卓把冷气开得小一些,笑容不减:“这我可不敢答应,去的地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又如何保证你的安全。万一出点纰漏,我怕除了黑色本子,还得和绝从此交恶,您还让不让我在36区混了?”

    李若融眨眨眼睛说:“和你交恶的人多了去了,不要拿他们当幌子。而且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再说了,你把博克明也带走了,我一个人在36区会变得又危险又孤独,你说呢?”

    冯藤卓将车停在寓所门口,笑容不减:“行行行,我一定尽量把您考虑进去,李小姐先回去休息吧,这两天也挺累得。”

    李若融下车不忘回身说:“记得把我列入名单。”

    冯藤卓只能笑着应允。他当然不能吧李若融算入自己的团队,万一这位大小姐出一点点纰漏,会有很多人找他麻烦。不过,如果真说到智谋和胆色,她倒的确是难得的好帮手。

    送完李若融回到据点时间将近5点,郭娉早已忙好一桌饭菜,等着大伙从四面八方归来。

    冯藤卓将车钥匙放进盘子里,直接在沙发上摆弄电脑的阿克鲁旁边作下,询问最新的监控情况。两个人话说得很低,但是冯藤卓依旧清晰得觉得郭娉犀利的目光一直不曾停止对他们地观望。

    按照阿克鲁监控情况,吉莫极与潘浩云地联系从未断过,虽然阿克鲁通过技术手段让他们的联系减至最低,但完全断绝联系光靠人力是不太可能实现的,而且也容易引起吉莫极的怀疑。

    冯藤卓翻阅两人最新的联系情况发现,最近潘浩云一直频繁联系吉莫极,希望能把吉莫极约出来面谈,但由于吉莫极任务缠身,所以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碰面,但是这种人为控制毕竟只能维持一时,却不能起到长久效果。冯藤卓又查阅掌机中存储的最近任务分配列表,发现吉莫极最近两天的任务完成以后,自己就没有再安排工作给她,那么就暂定在两天以后,把这件棘手的事情处理掉。

    “有新情况转发我。”冯藤卓点火,将先前看的资料一并燃烧。烟雾里却见郭娉冷如冰霜的脸,以及无比怨恨的眼神,她连转身进厨房都带着一股怒火。

    厨房里铁锅被人抄得山响,冯藤卓起身,推门进入厨房,关上门,顺带关掉

    煤气的火。郭娉将锅铲往铁锅里一丢,垂着眼看水斗里的青菜,没好口气说:“这里油烟大,首领还是回客厅里去吧,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冯藤卓温和地说:“我不怕油烟,我怕你生气。”

    “我们的感受现在还能影响您的情绪和决定吗?”郭娉直视着冯藤卓的眼睛,很久了,她需要一次直视的权利。

    “当然。”冯藤卓很肯定地回答她。

    “既然您说得如此肯定,请您告诉我,对于吉莫极您的真实态度是什么?您打算成全他们吗?”

    “无法成全。”冯藤卓坦白道:“你所谓的成全是有很大缺憾的,我无法做到完美的统一。”

    “请您说得具体点。”郭娉垂目道。

    冯藤卓淡淡地说:“对于吉莫极的事情,我能把自由还给她,但是我无法做到容纳和潘浩云在一起的她。这不怪吉莫极,怪我。因为很久以前,我和黑色本子的关系就已经被确认为必然的敌人,成为朋友根本是天方夜谭,所以,为了将来行事方便和大家的安全,尽可能避免不必要的纠纷发生是很重要的,我不会允许自己的手下和敌对方有任何瓜葛,这不是单纯的个人情绪,而是在这一片没有情感的区域的生存法则,你懂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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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域谜局介绍:
预言师说:踏入他不容冒犯的禁域,会不可救药地爱上他的寒冷,但你却只能在另一个男人的宠溺里沉沦, 36区无爱之地,城市之外的异世界,一切黑暗都成了可以放上桌面谈判的价码。 职业契约人冯藤卓,笑容无害而温暖的男人,却是最富心机,只为利益而存在的首领。 当“落单”和“双绚”问世,他离那座终极秘岛还有几步之遥? 当旅途里遭遇能看透人心的预言师,角逐游戏才算开始。 输赢的标准——谁先动了心,用了情,谁就输! ——————————————————————————————————— 本书每卷一个故事,可以拆开看,可以组合看,可以跳着看,可以随便看^_^||| 没有读者群,送上QQ一枚:59875800禁域谜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禁域谜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禁域谜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