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网络游戏
时过中午,博克明开着车从镇上回来,同时也带回了吉莫极和她一大堆零食。“行李都拿回来了。”博克明把两只大行李包丢在墙角,转身,吉莫极像背包一样挂在博克明肩头,摇头晃脑很是高兴。
“我说人怎么找不到呢,原来博克明把你算作行李了。”郭源大嗓门地笑。
吉莫极跳到沙发上,笑嘻嘻道:“你的大脑门怎么了?”
“想你想破的呗。”郭源笑呵呵说。
“我才不信咧,肯定是算帐算破的。”
郭源大笑道:“对对对,一边算一边想所以就破了。”
听见吉莫极回来的消息,费和阿克鲁也高兴地从楼上赶下来,三个人抱做一团,欢声笑语不断,好象十几年未见着一般亲热。郭娉从厨房进客厅,见到吉莫极更是高兴得跳起来,和一帮男人在乡下待着真是无聊到了家,现在吉莫极过来了,有了伙伴,自然为此次度假增添无数乐趣。
冯藤卓提着一只草鸡从外头回来,看见客厅里热闹的景象笑道:“你总算来了,郭娉可想你了。”
“首领,我最想你了。”吉莫极抱着冯藤卓腰撒娇。
“看,正宗草鸡,特地给你买了。”冯藤卓提手里的鸡笑。
“有鸡汤喝了!”
因为最后一位成员的加入,房子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圆满快乐,伴随着过年延续的喜气,整座房子仿佛都要欢快起来。
晚饭自然少不了一大锅黄灿灿的鸡汤和一桌好酒好菜,一个团体的人能全部聚在一起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接下来的日子理应朝着快乐的方向前行。
离开喧闹的城市,与烦恼远离,只是晒晒太阳,也会觉得是无比荣耀幸福,
这是一种简单的满足,如果你不够贪心,就能轻易得到。
幸福无法一一列数,因为快乐总是如此相同,逍遥的日子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个小意外。
一天下午的时候,吉莫极准备把外套丢到洗衣机里洗一下,那是一条挺厚的毛大衣,质地一般,无需特别去洗衣店处理。郭娉让吉莫极把衣服里的东西淘干净了再放进洗衣机,结果吉莫极在内袋里摸到一只皮夹子,拿出来一看,才想起是前些日子偷的姜太太的。
“新买的?”郭娉觉得钱包很漂亮,但是不符合吉莫极的喜好范畴:“新偷的?”
“送给你,我不喜欢它的颜色。”吉莫极耸耸肩膀只字不提钱包来历。
“怎么不送我塞满钱的钱包。”郭娉同她开玩笑,不过的确挺喜欢款式和花纹,于是就接受了:“空的呀。“
吉莫极笑嘻嘻说:“下次一定记得姐姐喜欢的类型是不能空空的钱包。”
“夹层里有东西,是不是你钱没掏干净?”郭娉拉开钱包最里一条拉练,原来小夹层里塞了些出租车单据、一张会员卡和一张纸。出租车计价单据上显示车费是十六块,会员卡上印着一个怪异的黄色标记,写着虚实游戏馆的字样,而纸则是印刷品,而且只有半张。郭娉从纸张右上角发现一个怪异的黄色标记和会员卡上是一样的,可能是配套产品。半张纸的中间部分是一条漂亮的弧线,沿着弧线是一写断断续续不成句的词语甚至连词语都算不了:落下、我的手、所有良知、只被**之光、得到的、不曾来过的、所幸、它的价值、沿着平行的位置、最后掉落的位置。
“虚实游戏馆,没听说过,去玩一下。”吉莫极对纸没兴趣,从郭娉手里拿走游戏卡,跑去找阿克鲁上网玩游戏。
“看把你急的。”郭娉随手把出租车票和半张纸放在客厅茶几托盘里,然后去厨房做晚上的饭菜。
“虚实游戏馆,域名过期?该页无法显示。”阿克鲁在电脑前敲着键盘说。
“你骗人,是不是域名打错了?”吉莫极不罢休说:“再打一遍。”
“小姐,我又不是瞎子,没打错。”阿克鲁拗不过吉莫极,只得重新输入一遍域名,依旧显示该页无法显示。
“还以为有得玩了,没戏唱了。”吉莫极嘟嘴。
阿克鲁笑:“别急,我找找有没有镜像站或者类似的网站。”他打开搜索器,按照虚实游戏馆的名字进行输入,开始查找。很快,显示器上罗列了将近上万条信息。但是这些信息大部分无法打开,显示最多的是“该页无法显示”的字幕。阿克鲁又查了一下域名,这条域名将到2008年六月六日才过期,既然没有过期,自然是域名拥有者有意关闭不想让人浏览了。
“没得玩了。”吉莫极叹口气,无限失望。
“没有镜像站,可能故意关闭了。”阿克鲁笑说:“我发现有很多论坛里提到过这家游戏馆,它似乎是突然关闭的,时间大概在上个星期一左右,令很多人觉得惊讶。”
“我更好奇了,这家游戏馆到底是玩什么游戏的?”
“我也很好奇,好象是类似猜谜的游戏,猜对了有奖励,而奖励的东西千奇百怪,有真有假。”阿克鲁继续在各大论坛里搜索,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吉莫极靠着椅背,一边发短信息,一边喝可乐问:“奖品是什么?”
“各种各样,是与题目想对应的。有的人答的卡通题,得到毛绒玩具之类的,有的人答的是古玩题,就会得到玉器、古钱币等物品,不过其中真假都有。”
“开游戏馆的人企不亏了?”
“收费网站,一个月一万,怎么会亏?而且有些特别的题目还需另外充值,绝对能赚钱。”阿克鲁点入一个叫虚实游部落的论坛,在第十二页的帖子里,他意外发现有一个叫复制无敌的玩家,他帖子的一楼已经被版主删除,但是在第二十八页回复的中间,竟然给出了一条新的虚实游戏馆的域名。按照贴子留言的情况看,这个人通过非法手段复制了虚实游馆的内容,重新申请一条域名将游戏馆放上去,以此骗取不知情的玩家注册,获取非法利益。
“手机没电了。”吉莫极起身,去找充电机。
“你每天和谁发短信呢,没一刻停。”阿克鲁按照新域名输入,立刻跳出一个漂亮的游乐园画面,虚实游戏馆的名字被一只小狗引领着一奔一跳的弹了出来。
“一个朋友。”吉莫极插好电源坐回来:“你找到了。”
“看看里面的内容。”阿克鲁点击进入。网站做得很干净,介绍、条款、注册、游戏等等罗列得相当清楚,阿克鲁先点击介绍查看,基本上有一个初步了解。虚实游戏馆的游戏分很多种,以智力游戏为主,也有一些辅助型的小游戏,但是小游戏是没有奖品可得的。之所以取虚实游戏馆的名字,主要因为智力游戏如果第一个答对题目就可以相应得到一份奖品,这些奖品有真品也有假货,全凭运气,所以才得此名。游戏馆的题目有难有易,每一个游戏的价格基本在一千到一万元之间不等,奖品可以事先查看,第一个答对的人可以得到奖品,答案会立刻公布,后面的人只有看的份。阿克鲁看了一下点机率,已经破亿,玩得人还真是不少,可惜他们有几个人知道,这个网站是假冒的。
“一定要存一万才能玩游戏吗?”吉莫极歪着脑袋问。
“充值一万是基础数字,可惜,这是假的,充了值答对题目未必能得到奖品。”阿克鲁找到一个地方可以试玩一小时,但是没有奖品。“试玩版过过瘾?”
“不要。不用充值也可以玩,你快想办法。”吉莫极对阿克鲁使眼色。
“好吧,给我点时间。”阿克鲁没辙只得侵入这家网站,看能不能盗一个号码玩一会儿。
吉莫极点头说:“努力吧,孩子。”
“你个小屁孩。”阿克鲁拍她脑袋:“去,给我倒杯水来。”
“是。”吉莫极乐颠颠跑去倒水。
“她又碰上什么屁大的事了?”博克明从外头进来问。
“一个网络游戏,全是问答题,连小游戏都做得特矫情,待会玩不到三分钟肯定又让她扔掉。”阿克鲁一边敲键盘一边笑说:“这家伙偷得还真全,把整个网站都搬过来不算,连所有注册用户的**资料都拿到手了。”
“你不也正偷着。”博克明瞥一眼显示器,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王志:“看一下这个叫王志的所有情况。”
“王志1月1日注册网站,充价十六万,共选八十题,完成数三十六题。1月8日答对的第一题,最后答对题目日期是1月26日。这里还有家庭信息,住址是三十六区的,备注显示奖品已全部送达。注册十六万,一个多月花了将八万多,估计是拿到过好东西了。”
“让我看看1月8日的题目,还有奖品是什么?”冯藤卓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后面。
阿克鲁翻看题目:“这题出来一个小时,就让他给解了,付费也便宜,才一千。‘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的后半句,奖品是半滴眼泪。答案竟然是乱码。”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这是唐的元稹的诗《菊花》。”冯藤卓淡淡说。
“为什么出这么简单的题目?”博克明怀疑道。
冯藤卓笑道:“可见,出题的人是无意识行为,如果他知道这题目可能涉及到价值连城的财宝,说不定连网站都可以不开了。阿克鲁看一下,另外半滴眼泪被谁拿走了?”
“你们怎么都围在这里?”吉莫极端着水走进来。
“玩。”冯藤卓笑。
“钻石大王姜飞夫妇,也是简单的诗歌,学染淡黄萱草色,几枝带露立风斜。自怜入世多难合,未称庭前种此花。1月23日出的题目,过了八个小时才有人点,付费3000,估计奖品太奇怪,没人愿意要。”
“当然没人要,奖品就一张破纸。”吉莫极随口说。
“纸呢?”冯藤卓看到一点希望。
“给郭娉了。”吉莫极答。
郭娉端一盘水果进来:“我放茶几托盘里了,还好没给扔了。你们一堆人围着电脑,取暖呢?”
冯藤卓从茶几里拿起那张纸,果然印有虚实游戏馆的标记,背后还有半个奖字。“哪来的?”
吉莫极也不假思索,直接说:“姜太太那偷来的。”
“偷的好。”冯藤卓拍拍她脑袋笑,收起纸。
“头领,不要教坏小孩子。”郭娉提抗议,拉吉莫极吃水果。
“下次注意。”冯藤卓笑,叫博克明去外面说话。
两个人出了院子,在小路上闲逛。毕竟是冬天,虽然有太阳照着,依旧很寒冷。
冯藤卓穿着黑色大衣还觉得冷,见博克明里面只有衬衣,外头随便套一件外套笑道:“我说你真的不冷吗?”
“不冷。”博克明点一根烟说:“王志被害是不是和这款游戏有关联?”
“他就是被这款游戏害的,或者说被这份奖品害的。”冯藤卓无奈地说:“我想王志当时只是偶尔玩了这道题目,得到了半张答案,起初他没有在意,可是后来他发现了这半张答案的秘密,于是注入资金更疯狂的寻找另半张眼泪,却未曾想到自己早已被人盯上,最后惹来杀身之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半张纸正是现在三十六区闹得沸沸扬扬的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
“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博克明想到最近网络新闻播出三十六区伤害案件增多,难道都是为了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
“据说和财富有关,谁会想到它被随手塞在一家没什么名气的小游戏网站里?”冯藤卓淡淡说:“王志哪里得来的消息已经无从查证,他的半张答案在谁的手里也是未知数,这些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我们尽量不要参与进去。”
“我还以为你对财富从来不拒绝。”
冯藤卓笑:“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本来就是互相矛盾的名字,取名字的人应该心理也非常矛盾,是一颗还是三十六颗,犹豫不绝做的决定往往不牢靠,说不定还会带来危险。这一个月是我们难得的假期,我不想把假期搞糟,也不想让我的手下陷入无谓的事件中,让他们闹去吧,我们自有我们的逍遥。”冯藤卓伸出手,半张纸早已成为碎片,飘散到空气里。
“既然王志是因为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而被杀,为何姜飞夫妇没有事情?”博克明问。
“茶几里还有一张出租车凭证,姜飞夫妇应该也是无意识地玩了游戏,但是他们并不在乎奖品,我刚才看见他们写的地址是过去发家前的地址,我想应该是过去的老邻居替他们送过去的,顺便报销车费,以他们过去和现在居住地的距离,车费基本在十六元左右。”冯藤卓继续说:“王志被杀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了半张纸的秘密,他们拿到东西以后完全烧毁他的住宅,也是希望销毁所有证据,让其他人无从查找,至于姜飞夫妇没有被害,我想应该是和他们还不知情有关。同时姜飞夫妇的钱包被吉莫极拿走,也顺带转移了危险。”
博克明停住步子:“危险转移到我们这里了?”
“所以我把他撕了,只有我记住了答案,要来找就找我,找其他人是没有意义的。”冯藤卓招牌笑,他对博克明说话,又像对四周房子、田野、小河说话:“还有半个月的假期,我要好好享受,谁来打扰都不饶恕。”
15、S城宏大剧院(1)
天完全黑下来以后,冯藤卓和博克明才从外头回来,大家也正等他们两个人吃饭。饭毕各自分散活动,各做各的事情也自得其乐。郭娉正看肥皂剧,吉莫极靠着她,拇指像弹簧一样上下摆动,短信息一条接着一条往外发。冯藤卓喝了一会儿咖啡,上二楼去打电话,见费正在沙发里发呆。
“阿克鲁呢?”冯藤卓笑问。
“厕所。”费有气无力回答,自从上次郭娉把润滑液泼到屋顶,费基本已放弃这里的屋顶和墙壁。
“不能爬屋顶,没力气了?”冯藤卓笑。
费摆摆手苦笑道:“头,你没发现吗?还是你看见了故意不吭声?”
费指的是吉莫极冯藤卓自然知道,此次回来,吉莫极从早发到晚的短信息他当然也看在眼里,从表情和时间上看,似乎这个小女孩有一点点小懵懂,有一点点恋爱的小迹象。冯藤卓拍拍费的肩膀,笑着说:“我不多说,两个字,随缘。”
费叹口气,有点释怀又有点无奈地说:“随缘吧。”
阿克鲁从厕所出来,他正处于游戏的亢奋之中,嚷嚷着继续开战,不到最后一分钟绝不放弃。费也不是想不开的人,把心事一搁,继续找阿克鲁去他房间打电玩。
冯藤卓见客厅里没有人了,拿起电话拨出一串号码。
电话里相当嘈杂,似乎正处于某个吵闹的环境,但是李若融的声音还是可以分辨:“喂?”
“李小姐好久不见。”冯藤卓笑道。
“冯先生吗?有半个月没见了,最近好吗?”
“还不错。”冯藤卓从嘈杂的背景里听见一些其它的声音,似乎是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你在外面吗?”
“快餐店,是不是挺吵的?”
冯藤卓想起来了,那是墨智机的声音。“还行。现在说话方便吗?”
“不太方便,要不晚点我打你手机。”
“好,我先挂了,晚上再联络。”冯藤卓挂掉电话,墙上的钟显示十点,李若融这么晚了还和墨智机在一起,而且刚才听墨智机的话,似乎还要和她去看电影。冯藤卓扬眉毛笑,千万不要说我八卦,其实有的时候我是很八卦,立刻把博克明的房门敲的山响。
“干嘛?”博克明拉开房门,冯藤卓差点敲在他脸上。
“急事。”冯藤卓忍住笑,看着博克明布满血丝的眼睛。
“明天再说。”
“才十点,你睡那么早对身体不好。”冯藤卓笑说。
“到底什么事?”博克明拿着烟,坐进客厅沙发里,很明显没有睡醒。
“我们还有半个月的假期,明天去把李小姐接过来。”
“啊?”博克明的烟差点掉地上,但他立刻冷脸道:“我不去。”
“这是命令。”冯藤卓拿掉博克明刚拿出的烟和一只打火机:“她对解预言诗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你不要对我说任何人都可以去,郭源受伤了,费和阿克鲁谁走了,电玩就无法打下去了,范篱更不可能,两位小姐去你也不好意思,至于我,坐镇这里自然走不开,所以只有你可以去了。”
博克明冷飕飕说:“话都让你一个说了。”
冯藤卓不怀好意地笑:“我们要抓紧时间找到答案,否则她和墨智机老在一起,万一说漏了嘴就不好办了。墨智机这个人太阴险,万一他还记着陨落街的仇,报复范篱怎么办?”
墨智机?博克明最讨厌听见这个名字,他冷冷说:“她八成不会来。”
“你叫他她八成就会来,我们赌一块钱好了。”冯藤卓嘴角挂笑说。
博克明全当没听见。
“你对李若融说,需要她和董芮一起帮忙解预言诗,她自然不会断然拒绝你。”冯藤卓支招:“记得,把董芮一并也带来,这事只有李若融能帮你。”
“为什么?”博克明很不情愿。
“因为在瑞剑号上董瑞芮和李若融是战线统一的,船上那一刻印象太深刻了,事后她们彼此一定有很好的联系和沟通,所以让李若融找董芮的成功性最大。”冯藤卓又不怀好意笑道:“能不能把她们两个带过来,看你本事了,我这是下命令,没得商量。明天你就去,这样来回也的好几天呢,抓紧!”
博克明重重吐口起,面色不爽道:“带过来睡哪?郭娉那你怎么处理?她万一再下毒怎么办?”
“费和阿克鲁合一间,不就有房间了。至于郭娉那,说实话,我不想与李若融为敌,她和我们的关系好坏,对我们很多行动都会产生影响。我从总体格局考虑,有的时候必然会忽略一些事情,更何况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光逃避已经无法解决问题,那就直接迎上去吧。”最后一句话冯藤卓是对博克明的一个小提醒,冯藤卓决定打破现有的状态,看看事态到底会往哪个方向发展。
晚十点半,s城宏大剧院门口,冷风习习,心情欠佳。
电影院放映新电影,开场已经十五分钟,李若融却怎么也不肯进入影院。寒风里,她的脸冻得刷白,嘟着嘴,靠着影院的大理石柱子。“我就是不进去,你能拿我怎么样,s城你还咬我不成?”
墨智机的表情颇显得无奈,的确在s城里动粗不是他做人的原则,更何况对一位小姐动手也不礼貌。“进去看场电影你需要这样抗拒我吗?我们不是已经共进晚餐了吗?”
“墨智机你妄想发病了,快餐店是你自说自话坐到我旁边,电影票也是你自己买的,我没有答应过跟你看电影。”
“因为我以为和你一起看电影会非常开心。”墨智机笑着说:“如果不想去看电影做其他事情也可以,这里虽然是s城,我也有的是手段让你服从我。”
李若融背后藏着化溶针,看着墨智机毫不掩饰的眼睛说:“我想回去休息,我累了。”
“我送你。”
“我自己有车有司机。”李若融离开柱子,开始往前面走,她想尽快离开这个男人控制的范围,和他在一起,意外随时可能发生。
“我说了送你。”墨智机赶上李若融,一只手就轻易把她手里的针拿走:“这个时代女孩子不需要会刺绣也会有很多人喜欢。”他一手拉着李若融的袼褙,往他停车的车库走。“刚才是谁的电话?冯藤卓吗?我的手下告诉我,他现在正在富水乡享受田园生活,他所有的手下也一起跟去了,既然如此,李小姐这个年过得企不是非常孤单。”
“我过得相当热闹。”李若融咬牙说。
“一个人看电影是享受孤独的表现吗?我怎么没看出你脸上有好情绪?”墨智机拉着她穿过街道,在红绿灯的地方等着亮绿灯。“我最近听了很多小道消息,你想听吗?”
“什么消息?”李若融紧皱着眉头。
“现在虽然是十一点,但是汇商大商场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商店,据说它每个小时都有诱人的导购商品推出,是很多女孩子首选的夜购店,不如我们先去商厦里逛一下。”墨智机不等李若融抗议,拉起她往后边一家大商场走。
“有就说没有就不要说。”李若融的话才说完,街道上突然一阵混乱、枪声、惨叫、汽车追尾声混合在一起,接着响起了一连串枪响和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此时,李若融已经和墨智机进入汇商大商场,正往二楼上,很多人快速涌入商场,外头似乎发生了大事件。
墨智机带着李若融来到二楼的落地窗口,从这里可以清楚看见对街的情况。一些群众也陆续涌上二楼避难,一时间商场显得相当拥挤。对面街道开着不下三十家银行,此时对街并排三家至十二点歇业的银行门口,分别站着十余名黑衣蒙面人,他们手里拿着枪和手**正与赶来的警察对拭。马路上的车辆横七竖八地躺着,地上卧倒不少尸体和伤员,估计是刚才突然地冲突造成的。墨智机看着楼下的情况说:“他们手里的武器经过特别改装,攻击性是以前的几倍。”
16、S城宏大剧院(2)
“这些人胆子好大,公然在s城抢银行。”李若融看楼下,双方正互相射击,互有伤亡。“最近三十六区也不太平吧?”
“很不太平,到处发生案件。”墨智机说:“这些人不像是三十六区的。”
“你怎么知道?”李若融看不出这些人的身份。
“很少有三十六区的组织抢s城的银行,井水不犯河水是个大原则。”
“你看出他们是哪的?”李若融问。
墨智机笑说:“你是不是先该感谢我及时救了你?”
“你到底说不说?”李若融望楼下,互攻还在进行。
“走吧,我送你回去。”墨智机熟门熟路带她从商厦后门出去,又从商厦后的小巷子穿到停车库去拿车。
李若融好奇心作祟,一路一直问东问西。
墨智机把她按到车里,发动车子才说:“首先回答你,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个个蒙着脸,我怎么可能看得出来。从他们作案的手段更难判断了,这样不要命的,这年头到处都有。只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们并不来自s城,原因我刚才也说过了。”
“说半天你什么也不知道。”
“刚才看见街道不远处停着三辆面包车,不知道他们能跑掉几个人?”墨智机笑说。
“晚上看新闻就知道了。”李若融见问不出什么,也没了兴趣,打了个哈哈,有点犯困,不一会儿便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家门口了。李若融迷迷糊糊张开眼睛:“到了?”
“刚到。”墨智机熄掉车,突然把车门锁上。
“你想干吗?”李若融向旁边退缩,保持戒备。
“我想做什么还会开到你家门口?”墨智机一伸手就摸到她柔软的头发:“你戒备得太迟钝了。”
李若融躲开他的手,车门还是开不了。
“陪我坐一会,我会放你下车的。”墨智机带着笑说:“我请你听一段预言诗,如果你觉得好听又感兴趣,可以解一解。”
“预言诗?”李若融皱眉。
“听好了。是谁太残忍夺取了你的笑容?忘记陨落街的教训是你犯下最严重的过错,角落里也无法藏匿恶毒绽放的轨迹,失去所有是必然的趋势,而失去只是最轻地惩罚。所有挣扎都是徒劳,化解是梦的部分与现实无关,你最后一口气都会向着伤害张开怀抱,歇斯底里惨叫会每天在你脑海回响。你的世界没有幸福,即使有也是假象。或许会有一场瑞雪,用你的血液和它作对比,用你的血液将它融化,绽放最后无望的果实,谁采摘到,都会不断哭泣。可是,千万不要哭泣,因为眼泪是认输的标志。”
预言诗才念完,李若融的脸色就变了,这首述说范篱的诗除了冯藤卓、博克明和自己以外,并无人知晓,墨智机是从哪来得来的?“我解不了。”
“你给冯藤卓的预言诗,你解不了?”墨智机笑得颇有些讽刺。
李若融看一眼墨智机说:“真解不了,你觉得你行,你解给我听听。”
“如果我解释给你听,那么企不是便宜了冯藤卓。”墨智机手指敲着方向盘:“‘或许会有一场瑞雪,用你的血液和它作对比,用你的血液将它融化,绽放最后无望的果实,谁采摘到,都会不断哭泣。可是,千万不要哭泣,因为眼泪是认输的标志。’我猜你们从这里开始解不了了。”
“随便你说,我不知道。”李若融耸耸肩膀。
墨智机不再多言,两个人又坐了五分钟,他才打开车门锁:“回去吧,你累了。”
这个时候下车,是不是会与答案擦肩而过?李若融考虑着要不要听他继续说下去,又怕他有其它鬼主意。“你哪来的预言诗?”
“你不想下车吗?”墨智机却不提预言诗。
“范篱总归在船上也帮过我,我很想知道究竟如何才能解预言诗,这样走掉,不道义。”李若融坐着没动。
墨智机打开车门独自下车,一个人往前走,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这个奇怪的男人,在昏暗的路灯里更显得诡异莫测。李若融看一眼自家的大铁门,叹口气,下车朝墨智机的方向小跑过去。她和墨智机并排走在路灯下,彼此都不说话,像是一种猜测,却无从答案。
街道上没有人,冬天的夜晚是寒冷而孤寂的,人们紧闭着窗户,拉上厚重的窗帘,街道越发显得昏黑。墨智机等着李若融和自己并排走着,他伸出左手笑道:“把手给我。”
“你这是得寸进尺。”
“你跑过来应该知道我会得寸进尺。”墨智机从李若融背后拉起她的手继续往前面走。
这个男人的手又大又温暖,李若融的脑子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想法,但很快被另一个想法代替:“你到底从哪里弄来的预言诗?”
“你的手软软的。”墨智机挑眉毛笑,拉紧李若融想挣脱的手:“我手里有一对双胞胎兄弟,哥哥曾经做过预言师,我把范篱的情况对他说了,他就写给我这段预言诗,从你对它的关注程度看,我的手下没有写错。”
“他叫什么名字?”李若融问。
“潘折。”
潘折的名字很陌生,李若融在同行业比较有名气的预言师里寻找未果。“没听说过这个人,不过他很厉害,只是听了范篱的经历就能写出完整的预言诗,应该算高手。他现在依旧替你做预言的工作吗?”
“预言师的职位只是他的兴趣而已,他最擅长写黑色预言。”墨智机淡淡说。
“黑色预言!”李若融斜看他一眼皱紧眉头说:“他过去一定做过鉴定师,而且专门鉴定来路不明的古物吧?”
“怎么说?”
“少装了,你不明白吗?来路不明的古物也就是不知出处,途径不明,所以这些古玩很可能附着着不一般的物质或者带着咒语,弄不好会对拥有人产生伤害。所以,为了防止此类型的古物发生异变,通常玩家会找一个专业的古物鉴定师‘去得失’。所谓‘去得失’也就是驱除它的过去和未来,以及附着于上的一切虚幻物质,其中也包括咒和灵。‘去得失’之前必须看看古物的过去和未来,因为古物本为阴物,所以做这件事之前,必须能通过一首诗详细描述它的情况,这样的诗歌通常叫做黑色预言。鉴定师通常是通过黑色预言再对古物进行‘去得失’处理的,这是最安全可靠的方法。”
墨智机挑眉毛笑:“不错,他对古物的确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对于范篱的预言他解到哪里?”李若融问。
“他说……他什么也没有说。”
“墨智机你什么意思。”李若融生气地说:“难道范篱还能对你构成威胁不成?”
“别生气,潘折只是写下诗歌而已,因为毫无经济利益驱动,所以他没兴趣解。”墨智机将李若融拉近自己:“别离我那么远,你到底想不想听我说。”
“你说,我不正听着吗?”李若融扫一眼四周,安静得像一条无人居住的街道。
“预言诗有很多种,总结起来无非是喻物喻人喻事。这首诗整体来看事件人物都包括了,它的侧重点是事件,所以我想你没有破解的部分应该是个事件,而不能以单纯的拆字预言去解。瑞雪、血液、眼泪是三个关键字,也许你能从这三个字里找到端倪。不过恕我直言,你想完全解开这两句话的意思是不太可能的,作为没有发生的事件,单纯猜测是非常困难的,更何况整首诗从头到底说得都很隐晦,如果不是了解先前发生过的事情,想必连前面几句都很难解。说白了,这是一首等待型的预言诗,事件不发生,你永远无法知道答案。”
“你的意思是说只能等着事情发生,其它什么也做不了?”
“可以这么说。冯藤卓唯一能做的是防范,尽可能避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和冲突,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他选择去富水乡的原因,三十六区太复杂,事情太多,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人烟稀少的郊外倒可以暂时享受一下安宁。”墨智机停下步子,因为前面已经没有笔直的路了,他们必须向右或者向左转弯:“他无法阻止事件发生,所以他选择找一个地方暂时避开事端,就算这是范篱必须面对的宿命,也尽可能等他伤好以后处理,身体健全的人出于本能也会对自己加以保护,更何况是现在如此薄弱的范篱呢。”
“潘折看了诗歌后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也无法给予确切的答案是不是?”
墨智机点头:“我想现在冯藤卓应该是找到第一个关键字所在了,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瑞雪?”
“他刚才打电话给你什么也没有说吗?”墨智机笑。
“你太不道义了,偷听我电话。”
“我没有偷听,只是从当时你的表情看出你很不希望我知道你和谁在通电话,我算算也就那么几个人。”墨智机带她往左边一条路绕过去:“我猜他已经准备行动了。”
有吗?李若融心理嘀咕,冯藤卓似乎是想和自己说什么来着,可是快餐店里太嘈杂了,她什么也听不见,只能回去打电话确认了。
“李若融。”墨智机突然叫她的名字。
“啊?”李若融脑子里想着事,一时间反映不过来,但她还是从墨智机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奇怪的表情。
“听好。”墨智机停止步子,四下里安静得可怕,他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却没有丝毫快乐得表现。“这条路比直,第一个路口右手转弯就是你家,我就送到这里不过去了,车会有人来取的。”
李若融看一眼街转角,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得严肃。
“虽然一开始你还有一点抗拒,但是我拉着你手的时候,你也很自然的拉着我的手,直到现在我没有强迫拉你的手,你也没有松手,看上去好象差一点点我们就有希望了。”墨智机看着李若融的眼睛,眼里带着笑,这个时候他不像是黑色本子的首领,而只是单纯的想要得到的答案的男人。
李若融有点心慌意乱,不可否认,这个男人周身散发的吸影力是她始终不愿靠近的原因,与其说是害怕他的身份,不如说是害怕被他吸引。
“你偷我落单的时候,处处与我为敌的时候,我一次又一次只是纵容你,你说是为什么?”墨智机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光滑细嫩的皮肤。“你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答案。”
这个动作在陨落街有一个人也对我做过。李若融轻皱眉头,墨智机的吻却点了上来,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还是被他吻到。那不是一个长吻,感觉有奇怪的气息混杂在里面,是什么呢?李若融突然想到两个字:再见,她的心好像沉了一沉。
“真的,就差了一点点,好象你要爱上我了。”墨智机淡淡地说:“可惜,还是差了一点点。”
李若融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为什么她也觉得有一点点会爱上这个男人,可是真的,就差了一点点,她还是让另一个人打扰了情绪。
“我与冯藤卓是永远的夙敌,我的黑色本子只为利益而存在,你与他是朋友没关系,但是别与我为敌,这不是警告,是要求。”墨智机轻吻她额头:“回去吧,再见!”
“再见!”真的是再见,李若融机械般转身,向前走去。在风行广场的旧咖啡店、在歌剧院、在海岸线展览上、在瑞剑号上,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男人的身影一直如影随形,真的差了一点点,就要爱上你了,可惜,还是被另一个身影打扰了情绪。
墨智机望着李若融的背影最后消失在转角,苦笑。我从你的眼睛里看见对另一个人的怀念,即便他的消息变得渺茫,你依旧不能控制情绪得想要倒向他。你记住,你和我永远藏着暗昧不清,你曾经不可拒绝有一点喜欢我会永远蔓延。告别会越行越远,就算每一天都是愚人节也无所谓,我还在想,独自站在这里,希望黑夜能让我成为夜晚的诗人,唱一首不用华丽词语掩盖的哀伤歌曲。
17、宿醉(1)
谁在黑暗里歌唱,用词却如此苍白?黑暗里的歌者最爱的曲调,是单一的降调吗?
头痛。
昨天晚上睡得实在太晚了,还喝了大量的酒。
谁在捶门?
头好痛!
李若融摸到大门把手,一把拉开门:“一大早,吵什么?”
“你是猪吗?下午三点还说一大早。”
李若融打了个冷战,牙齿打架地说:“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富水乡吗?”
博克明推开她走进房子,这是一间独立的一居室,相当杂乱,可见这位小姐的生活习惯非常不好,任何东西都是七倒八歪的。“你又喝酒了?还是烂醉的那种,怪不得你不敢回家了。”
“一点点。”李若融用手比划了一下。
“看你的德行也不是一点点。”博克明把沙发上一堆衣服推到一边,坐下:“收拾东西跟我走。”
“走到哪里去?”李若融拖把椅子坐下,头还是痛。
“富水乡。”
“乡下呀?”李若融不情愿地说。
“不去最好,本来就没人欢迎你。”博克明从沙发里站起来:“首领说让你联系董芮的,你联系了吗?”
李若融翻个白眼,不乐意地说:“你这是发号施令吗?”姓冯的是个大骗子,还说什么某人非常欢迎我去呢,吃,纯粹骗人,看这家伙的表情就不像希望我去的样子。
“问你联系了没有,回答是或者否。”
“是个头。”李若融扬眉毛:“还有其它事情吗?没有我就要送客了。”
“洗个澡,一个小时以后我来找你,你很臭。”博克明起身走出房子。
“我洗完澡才睡觉的,该死的博克明。”李若融气呼呼地看着博克明走出去,本小姐一个小时以后一定不在这里待着,你爱找谁找谁去,我再也不要管你们那挡子的事了。
从从衣橱里翻出衣服,然后去浴室洗澡,不等一个小时,李若融就匆忙带着笔记本电脑出去了,她想博克明,你吃闭门羹吧。
冬季的大都会依旧笼罩在一片新年的气氛里,昨天有激烈枪战的地方,现场早已经处理干净,看不出任何战斗过的痕迹。
找一家咖啡馆坐下,在空调的暖气里颓废也不失为一件享受的事情,寒冷和温暖,谁都会做出轻易选择。
网络上连篇累牍的抢劫银行报道是气氛里最不和谐的音符。三十个人联合抢劫三家银行,打死六个,跑了二十三个,唯一抓住的一个也在警察局自杀了,三家银行总体损失达三千万,警方正在全力追查。李若融回忆昨天晚上看见的情形,按照当时的火力和他们作案的时间看,事先他们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工作,并且志在必得。选择半夜抢劫二十四小时银行,的确要比白天更容易得手,但是这些二十四小时银行开了也有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在晚上被抢劫过,就算旁边的三十六区也从来没有对它做过任何企图,那么这次到底是哪里的人胆子如此之大,伙同三十个人一起抢银行呢?
李若融翻看其它的新闻消息,她发现最近无论是s城还是三十六区,抢劫、伤害案件呈现明显得持续上升,尤其是三十六区,伤亡人数相当大。冯藤卓去富水乡的时候曾经让我待在s城,难道他预见到了最近到处不太平吗?最近三十六区最红火的就是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了,眼泪和子弹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李若融甩甩头,好烦呀。
外头的天色逐渐黑了下来,路灯被一盏一盏打开,照得街道如白昼般通亮。李若融觉得有点饿了,可是咖啡厅里没有可口的饭菜,于是她决定先找一家店吃饭。
“你准备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博克明一身寒冷的在李若融身边坐下,他脸上的怒容清晰可见。
“坐到饿了然后找家喜欢的店吃饭。”李若融漫不经心说。
“我找了你两个小时,你这个女人竟然悠闲地坐在这里喝咖啡,上网看无聊的新闻。”博克明数落她。
“找我的方法很多,你只会用腿吗?”李若融笑嘻嘻,得意地看着他,我躲起来看你怎么找。“不过你还是很有本事,能找到本小姐,有进步。”
“我告诉你的管家你昨天喝酒一个晚上的酒,他提供了以下场所。”博克明把一张纸拍在桌子上:“你喝酒的地方还真不少,难得有这么一家咖啡馆,他们应该也提供酒类吧?”
“你太缺德了,怎么可以告诉管家我喝酒了,如果让家里人知道怎么办,又要唠叨了。”李若融托着脸,愁眉苦脸。“你是笨蛋吗?你不懂用现代的通讯设施吗?你的手机呢?”
博克明不爽地看她一眼,把自己的手机丢在桌子上。“不要弄坏了。”
“你给我闭嘴。”李若融白他一眼,用他的电话给自己手机打了一个号码,然后替他存好:“给,别搞丢了。”
博克明看也不看,就把手机塞到裤子口袋里。“董芮你到底联系了吗?”
“我饿了。”李若融耷拉着脑袋说:“很饿很饿,饿极了。我看你的表情也不像会请我吃饭的样子,我要自己出去吃,吃饱了我才有力气说废话。”
“你想去哪里吃?”博克明咬牙问。
“你这种态度我怎么可能有胃口。”李若融提着笔记本起身:“我还是一个人去吃,反正我有你的号码了,吃完通知你。”
博克明耐着性子,拿过她的笔记本电脑,口气不好地说:“我替你拿,想去哪?我请。”
“你请我?”李若融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摆摆手道:“省省,到时候不知道是我吃饭还是你吃我呢。”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到底去哪吃?”
李若融笑道:“你请我吃饭不用咬牙切齿吧?你如果脸色好点,我可以勉强和你共进晚餐,我这还是亏了大本的。”
“说、去、哪?”博克明一个字一个字说,可见快要爆发了。
“三十六区有一家吃烤鸭的地方,我们去那里吃。”李若融看他表情不对,如果真的惹恼他,说不定会用笔记本砸她的脑袋,太可怕了。
“走吧。”
大半个月没到三十六区,连烤鸭馆改做服装商店的事也不知道,现如今,只有一个小馄饨排挡在服装商店前面营业,除了它,再无其它吃食。
点了两碗小馄饨坐在桌边吃,感觉颇为凄凉。李若融吃一颗馄饨撅一次嘴,真是心有不甘,特地来吃烤鸭,结果只能吃水煮皮包肉。博克明吃得很快,两分钟搞定,见李若融磨蹭着,推她一把,示意她快吃。李若融不爽地说:“不要再推了,我又不能用耳朵帮忙吃。”
博克明起身去车边抽烟,女人就是爱磨蹭。
烤鸭吃不到,还要被别人吃,气人。李若融吃了半碗,没处发泄,提着电脑包走到车边:“吃完了。”
“上车。”博克明丢掉烟,坐进驾驶室。
“去哪?”李若融一边问,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
博克明发动车子离开了这条僻静的街道:“去喝酒还是喝饮料?”
“随便。”李若融一边敲键盘一边说。
博克明伸手把她的笔记本电脑合上:“跟我说话不要心不在焉。”
“博克明,你太霸道了。”李若融重新打开电脑:“哎呀,电脑怎么不亮了,该死的家伙,你把我的电脑搞坏了!”
“一个破本子嚷什么?下次送你一个。”博克明无所谓地说。
“是破电脑,不过我没来得及告诉你,刚才正和董芮用msn聊天。”
“董芮!”博克明轻皱眉问:“你和她搭上线了?”
“我们一直网上有联系,只是很少碰面,现在可好了,让你搞得断了联系。”李若融埋怨。
18、宿醉(2)
“去据点,那里有电脑。”博克明掉转车头往据点开:“你什么时候和她搭上线的?”
“瑞剑号回来以后互留了msn号码,所以一直都有联系。”李若融看着外头一闪而过的街景继续说:“冯先生提的事我已经跟她说过了,她答应去,但是她得先能单独离开家。”
“她不能单独离开家?”
“因为瑞剑号的事把她家里人吓坏了,所以她身边一直有六个保镖轮番跟着,她做任何事也会有人随时向他爸爸报告,一点人身自由也没有,更不要提离开s城去那么远的富水乡了。”李若融敲电脑,还是没什么反映,里面有好多下载的帅哥照片,会不会永远看不到了,太可惜了。
“我看你爸应该给你请十六个保镖二十四小时看住你。”博克明把车开进停车场。
“我保镖请得多了,你是最不合格的一个。”李若融跳下车,对他做鬼脸。
两个人乘电梯回到据点,打开灯,房间里空荡荡的,没人居住像少了什么一样,异常冷清。博克明从房间里搬出笔记本电脑放在茶机上,插上电,确定网络通了,让李若融自己操作。
msn记录着原先使用者的帐号和密码,李若融点击连接,很快,一长排的名单显现眼前。“博克明你的msn上有好多人,好多女人的名字呀!”李若融一边翻看博克明的msn名单一边说:“真没看出来,你还有网聊的嗜好。”
“退出。”博克明坐在她旁边冷漠地说。
“是什么样的女人?”李若融好奇地问:“放心,我不会告诉你的首领的。”
“客户,办完契约都会被删除。”博克明面无表情操作电脑,把自己的帐号退出来。
“这上面少说也有四、五十人,你还真是劳碌命。”
博克明极不耐心地说。“这个是公共的msn,你没看见用户名写着老大的名字吗?你瞎了?”
“你有点耐心嘛。四、五十人的话,也该有四、五十契约,那冯先生企不是生意兴隆。”
“有咨询契约,也有已签署的契约人,你张大眼睛看清楚,契约人和咨询的标签。”博克明失去耐心:“有时间八卦,还不快点和董芮取得联系,我需要确切带她走的时间。”
李若融白他一眼嘟囔:“你以为人家是行李呀,带她走。”
“你嘟囔什么呢?”博克明上下看她都不顺眼。
“我尽快帮你联系,让你带她走,我也好自由自在找其他人玩。”
博克明不痛快地问:“其他人具体指谁?”
“她回复了。”李若融扯开话题,指着显示屏说:“她说现在保护她的保镖总共有七个人,房间门口两个,窗户下一个,四处巡逻两个,两外两人是换班的。除了她一个人在房间独处的时间,其他空闲时间,至少有五个人如影随形。”
“两个轮班,五名保镖是基本数字。”博克明看着屏幕说:“在她家里动手一定不方便,除了这五人外,肯定还会惊动其他安保人员。你问她,能不能到比较空旷的地方,我处理这些人就不是很困难了。”
董芮答复:“出去没问题,但是跟从的人更多,五人只是家里跟着我的保镖的基本数字。”
“问她外出除了保镖多之外,有没有其它场合限制?”
董芮答复:“没有,可以去任何地方。”
“让她提议去微安之才大剧院看表演,到时候我有办法让她溜走。”
董芮答复:“没问题,可是不要害人性命,保镖都是好人。”
李若融答复:“没问题。”
“你答应她,我没有。”博克明在一边冷漠地说。
“如果冯先生在的话,自然也希望你用隐蔽的身份把董芮带去富水乡。”李若融一边跟博克明说话,一边跟董芮聊天。
“为什么?”
“你不认识董胜和董顺?他们的胜顺在三十六区的名号并不亚于黑色本子,冯先生肯定不想跟太多大组织树敌。”李若融一边敲键盘一边问:“她问范篱现在情况如何?”
“基本上还算稳定,不过他拒绝和任何人说话。”博克明无聊,手里拿着两只手机玩。
李若融问:“明天什么时间碰头?”
博克明查了一下微安之才大剧院的具体放映时间答:“十点,让她现在订好包房票。明天演员的是老剧目《哭泣与微笑》。”
李若融点头,和董芮就明天碰面做了具体的部署和确定。董芮明天十点去微安之才大剧院包房看戏,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除了简单的装备,她无法携带其它生活必须品,这些李若融都会替她安排好。另外李若融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发给她,她们可以通过发送短信互相联络,董芮会尽可能少带保镖出行,以方便她们行动。
“以前董芮和范篱是恋人吗?看上去很般配呢。”李若融一边敲电脑一边不忘东问西问。
“你这女人真是八卦。告诉你也无妨,董芮算一个,范篱从前的女朋友多得数都数不清,天天电话不断。由此证明,女人和苍蝇是同类。”博克明想听听手机的铃声,于是找号码拨。
李若融笑道:“不过范篱长的那么漂亮是很讨女孩子喜欢,也难怪有那么多女朋友了。董芮是不是因为他桃花不断才和他分手的?”
博克明回答:“基本是这样。董芮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子,她还揍过那些来找范篱的女人,住院的就有好几个。”
“真的吗?可惜,现在的范篱一点也看不出像个花花公子呢?当年还真是个遥远的词。”
“其实他没怎么变过,那些女孩子都是违背意愿结交的,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来我们这里,正替马德办事,利益需要而已。可惜,董芮不会听这些,范篱到我们这里一个月以后他们就分手了,后来范篱再也没有交过女朋友,算算有两、三年时间了。”博克明左手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一阵悦耳的铃声响彻整个房间,博克明对着显示屏念道:“我最想的人……”
“你……你怎么随便拿我东西。”李若融窘迫地从他手里夺过手机,结巴道:“我……我少打一个字,是……是我最想揍的人。”
博克明眼里泛着冷光:“什么叫最想揍的人?”
“就是欠……欠扁的那种人。”李若融结巴道。
“是我欠扁还是你欠揍?”博克明看着显示屏幕,董芮正发过来一句,大体意思问李若融她是不是也一起去,还是留在s城找那个黑色本子的墨智机玩。
李若融也看到了董芮的问题,异常尴尬,不知该怎么回。
“你还是跟那个乌七抹黑的本……”
李若融的msn上跳出墨智机上线的显示,打断了博克明的话。早不上晚不上,这个时候上!李若融漂一眼博克明,却看不见他的表情,不会在这里被他杀了吧?李若融硬着头皮说:“把你的msn给我,我加你。”
“免了。”博克明在她耳边冷冰冰说。
“小气。”李若融嘟囔,同董芮确定好明天的行程后下线:“明天早晨我把董芮的行李给你送过来,你再去大剧院找她。”
“你去哪?”
“回去,她没行李,我得替她准备一下。”李若融合上屏幕。
“送走她好和你的墨智机幽会?”
“什么叫你的?什么叫幽会?难道你博克明去富水乡,其他人都该禁止不动?”李若融皱眉,不快道:“我是不是和墨智机出去,这应该不属于你管的范围,你越权了。”
“我为什么要越权?”博克明看着李若融的眼睛冷硬地问。
“我怎么知道。”李若融直视他的目光,心理发虚,明明昨天晚上拒绝墨智机是因为这个男人,为什么看着他的时候却还是想逃避。
博克明扬眉毛,突然凑近她耳边轻轻地说:“我越权可能是因为我……喜欢上你了,如果不是,你给找个正确答案出来?”
这样突然地举动严重影响了李若融的呼吸,她无法正常思考。为什么突然说奇怪的话?
“过去的事情你还不能忘记吗?”博克明继续追问:“真的要大家都痛苦吗?”
李若融皱起眉头,红了眼眶,控制不了情绪也控制不了思维。郭娉的名字还是严重伤害了她的情绪,山洞如恶魔的影子,随时跳出来扮演提醒的角色。
博克明伸手圈她入怀,轻易化解一切无力地反抗,他感觉到她不能控制地颤抖,还有温热的东西掉到手背上。他无法阻止她去回想,但是这一次,他不再做退缩。你是我追寻的气息,所以每次想你的时候,我都责怪自己没控制好情绪。博克明像是问又像是命令地说:“以我女朋友的名义跟我一起去富水乡。”
“你说什么?”李若融看不见博克明的情绪,但是这句话太清晰了。
“你听见了。”博克明托起她的脸对着自己:“替董芮收拾行李的时候,别忘记收拾自己的。”
李若融红着眼睛极力躲避与博克明目光相触,哪怕对视一秒,也会轻易让她泄露情绪。
博克明看她着窘迫的样子,低头吻上她双唇,右手抵制着不让她向后退缩,最后李若融彻底投降,不可抗拒地做了回应。不能忘记就面对吧,如果悲哀是法则,那么快乐一定一是其中一项条款。
19、逃脱
手表缓慢地行走,等待着剧场休息的机会。这个决定会不会太仓促,答应的时候很干脆,现在想来,又害怕到时候尴尬。矛盾!趴在护拦上看表演,今天微安之才大剧院上演的是老剧目《哭泣与微笑》,又是哭哭笑笑的玩意,没意思,董芮无聊地叹口气。
剧目缓慢地上演,董芮却不停看表,显得极为不耐烦,她脑子里反复出现是中场休息的画面,以至于下面表演到第几段也未曾注意。所幸包房里只有自己一人,否则,连瞎子也看得出她心不在焉。今天出来的时候,跟哥哥绕了老半天,才答应可以不用五个保镖都跟着自己,只带三个出来,这还是瞒着爸爸才同意的的。董芮换一只手托脑袋,剧目内容与即将发生的事件重叠在一起,变得模糊不清,不觉中,下面拉下了帷幕。
董芮清晰感到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手机看,果然是李若融发来的短信息,让自己先去洗手间。董芮一走出包厢,保镖立刻职业地跟上自己,无论走到哪里,这些人都不会消失。董芮被盯得有些烦,回身没好气说:“我去厕所,你们三个男人跟着我,你们不觉得很怪吗?”
“老大吩咐我们一定保证小姐的安全。”其中一人刻板地说。
“别跟我提那两个家伙,他们是想把我逼成疯子。”董芮缓和一下口气说:“这样好不好,你们站在这里等一下,洗手间就在转弯处,我自己走过去就可以了,你们这样跟着,真的很怪。”
“这样呀?”
“说好了,站这里,你们完全可以看见洗手间的进出情况,我保证不会有事的。我拜托你们三个人千万不要站在女厕所门口,真的很丢脸,而且我会紧张到便秘。”董芮是真的觉得没脸。
三个保镖商量了一下,绝对董芮说得也有些道理,于是同意她的要求。“好,我们站在这里等您,请您自己格外小心。”
董芮忙点头笑:“万分感谢,我一定小心。”暂时甩掉保镖,董芮匆忙跑进女厕所,发现里面人很多,每一个门前都排满了长队,唉,这种时候,就觉得还是做男人好。厕所里并没有李若融的影子,董芮按照短信要求,拍在靠墙最后一个厕所的队伍里,掏出手机拨李若融的号码。
“我来了。”李若融从外头跑进来,拍拍董芮肩膀。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董芮笑:“我们怎么离开?”
“好好排队就能出去。”李若融笑。
“你急着上厕所?”
“我急着出去。”李若融鬼笑。“对了,你说范篱看见你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立刻高兴地跳起来,然后就会说话了,就会笑了。”
“他不会。”董芮摇头,她还记得范篱的脾气性格:“我想大概会沉默吧?”
“沉默?他已经沉默的够久了。”
“谁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到你进去了。”董芮指厕所门。
“我带子松了,你帮我扣一下,我勾不到。”李若融大声说,把董芮一并拉进小门内,锁好门。李若融看表,竟然排了十分钟的队,那么董芮的保镖应该也察觉到了,他们可能随时有所行动。“我们从这里出去。”李若融指头顶一排气窗。
“这里是六楼,而且外面没有平台。”董芮看一眼窗户,爬出去倒没问题,但是外头没有任何可以让她们攀登和站立的设施。此刻,外头有人大力敲门,催促她们尽可能快一点。
李若融从马桶爬上窗户,对董芮笑道:“这里是最后一间厕所,所有窗户都是相通的,旁边是男厕所,我们只要爬到男厕所就有机会出去,你跟着我爬就是了。”说完,身体已经轻巧地探出了窗户,立刻两只脚也攀出窗沿。
“男厕所!”董芮虽然不明白,还是跟着她爬了出去。
这里是六层楼,虽然不是最高的三十层,但是,从上往下看还是相当可怕。六楼外面没有平台,如果掉下去,不是砸坏下面的轿车,就是和水泥地面零接触,都是呜呼哀哉的事。两个人尽量不往下看,越看只能越叫人心惊胆战。
男厕所的窗户大都开着通风,两个人像壁虎一样贴着墙,拉着窗沿小心从一扇窗户挪到另外一扇窗,最后从开着的窗口钻进入,下面正是洗手池的地方,两人踩着洗手池跳到地上。这两位小姐的闯入,让男厕所里的男士门受惊不小,有的人楞在原地不动,有的人连裤子拉练都来不及拉,还有人不洗手就疯了一样跑了出去。
“男厕所也不过如此,多了几只缸而已。”李若融笑嘻嘻对里头的人说:“继续、继续。”说完,拉上董芮从厕所旁边的小门跑了出去。原来男厕所有两个出口门,一扇门和女厕所并排,另一扇门则安于侧面,正对安全出口的方位,她们就是从对着安全出口的门跑出去的。她们冲出安全出口的瞬间,耳际清晰地听见有男人洪亮的声音正与影院的工作人员争执,似乎男人执意要进入女厕所找人,这当然不可能得到工作人员的同意,所以双法发生了激烈地争执。董芮和李若融两个人吐吐舌头,顾不得其它,匆忙从安全出口直接跑入地下停车场。
按照事先约定,博克明已经在车库里等她们了,只要接到她们就直接往富水乡的方向开。这时,李若融已经看见博克明待发的车了,她们加紧步子往他的方向那跑,董芮却突然不走了。
“车在那。”李若融回头催促道。
“我……我哥。”董芮目光看向一边,一辆黑色车前,站靠着两个人,正是董胜和董顺。
董胜靠坐在车头,看着董芮颇有些无奈:“我就知道,支走两个保镖肯定有问题。”
“你知道还让我出来,你很缺德。”董芮嘟囔。
“妹妹,爸如果知道你偷偷跑到富水乡去,我可以很肯定,他会把我们两个人毫不留情地扒层皮。”董胜苦着脸说:“最近s城、三十六区都不太平,你这样跑出去,妈妈也会担心。”
“你妹妹我又不是白混的。”董芮冷笑:“你侮辱我的智慧吗?”
“范篱废了,你帮不了他。”董胜说:“他的问题不是你造成的,更何况你和他的关系在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三年前就结束了,你是想提醒你妹妹我吗?我记住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董胜嘴软:“我是担心你的安全。”
“不用担心了,只有她揍人的份,很少有人打得过她。”董顺在旁边说风凉话。
“不是你妹妹?”董胜瞪一眼他。
“出去散散心也好,一天到晚被保镖围着,没有人生自由很容易精神分裂的。”董顺笑嘻嘻:“妹妹我支持你。”
“还是二哥好。”董芮笑。
“二哥好是吧?那么好二哥,把东西拿过去吧。”董胜推一把董顺。
董顺立刻从后备箱提出一只大箱子送到董芮面前:“吃的用的,收拾了些基本的,也不好拿多,免得爸妈疑心。今天晚上估计全家都会知道你失踪的消息,我们不会说你的行踪,但是还是早去早回,爸的脾气你知道。”
董芮点头:“谢谢二哥,还有……大哥,我尽早回。”
“千万小心。董顺上车,不能多逗留了。”董胜回到车里,唤董顺上车,他们不能让保镖看见自己在这里出现过,否则不到晚上就得全部穿帮。
最后一关也过了,可以直接去富水乡了。看着哥哥的车开走,董芮和李若融也坐进了博克明的车里,他立刻发动车子,开出大剧院,一刻不停,直奔富水乡。
20、离开S城
博克明的车在一个小时以后完全离开了s城,车在高速上急驰,离目的地富水乡还有不到七个小时的车程。
冬天寒冷异常,越往郊县的地方开,气温越低。车里开足了暖气,李若融却还是冷得把身体全部缩在羽绒大衣里面,只留半个脑袋在外面转动。董芮在后排沉沉睡去,昨天一晚上没怎么合眼,现在才开始犯困。
博克明开着车,见李若融像只小乌龟一样说:“我开了最大暖气,不冷的,你不要那么夸张。”
“我怕冷,到了乡下肯定更加冷了。”
“还行。”博克明把车开进加油站,让伙计加油。
“我忘记问了,你们那里厕所方便吗?”
“抽水马桶。”博克明答。
李若融面露高兴之色,稍微把脑袋探出一点:“那就好,最怕茅坑了。说到厕所,你怎么对微安之才大剧院厕所的构造如此清楚?”
“男厕所?我去过,当然知道。”
“少给我扯话题,我说的是女厕所。”李若融比画一个女孩子的样子。
“你用点脑子,从外面看那排气窗的宽度几乎等同于墙宽,既然我在男厕所能看见那么多气窗,女厕所肯定也一样,男女厕所本来就是隔壁关系,窗户自然是通的。”
李若融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你在女厕所干掉过谁呢。”
“尽瞎想。”博克明拍她脑袋,假完油,发动车字继续往前开。
晚上九点,博克明终于把车开入富水乡冯藤卓居住的小山村里。把车停放好,领着两个人进入二层小楼。
对于新客人的到来,大家都显得非常高兴,李若融是他们的老朋友了,而董芮以前也熟识,很快气氛就热络起来。因为范篱已经回房睡觉了,所以就没有叫醒他,等明早给他一个惊喜。
这些人里,只有郭娉显得异常冷漠,甚至带着严重地抵抗情绪。对于李若融到来,郭娉还是有些惊讶,但她很快明白,这是首领的主意,也许首领希望她一起来帮忙解预言诗,也许首领是要逼迫自己面对现实,反正李若融的到来,绝对不会受到郭娉的欢迎。
冯藤卓让郭源开饭,饭菜早已准备妥当,就等着他们来了。围坐在桌边,气氛融洽而欢快,大家谈笑风生,喝酒聊天,好不快乐。
郭娉拿来一瓶啤酒替李若融满上,她嘴角挂笑眼里全是怨恨:“你来了,我该好好招待你的。”
“你太客气了。”李若融看一眼酒不知该不该喝下去,万一郭娉使毒,可没第二条紫鲤鱼救命了。
“喝呀,你不是不敢吧?”郭娉笑。
“有什么不敢,干。”李若融一仰头,把酒杯里的酒喝干。
郭娉笑一笑,又替她满上:“慢慢喝,好酒好菜一个一个来。”
“对,好酒好菜还没上齐呢,我去端草鸡汤,保管你们喝了还想喝。”郭源声如洪钟,跑去厨房拿他的极品鸡汤。
“你怎么不吃?”博克明低声问李若融。
“减肥。”李若融随口说,其实她担心郭娉下毒。
“减肥可以,但是不能瘦胸和屁股。”博克明冷冷地说。
咳!李若融瞪一眼博克明,该死的杀手,说的笑话都是冷的。
冯藤卓夹菜给李若融,脸上挂笑,小声说:“多吃点菜,没毒。”
“谢谢冯先生了。”李若融笑,其实心理依旧不是特别放心。
冯藤卓介绍了一些富水乡的情况和特色:“这里的条件和城里自然不能比。但是,这儿也有自己的优势,空气清新,蔬菜新鲜,肉类也不错,邻居又客气,多住几天,就当放自己假。”
“她对这些没有兴趣,她只关心马桶。”博克明一边说风凉话。
李若融红着脸,重重踢他一脚。
“卫浴齐全。”冯藤卓替她倒满酒:“放心住,你会喜欢的。”
“房里有马桶,门后有茅坑,随便挑。”费笑嘻嘻说。
“我劝你不要去茅坑,没练过马步的人站在上面,腿软。”郭源补充:“对了,这大葱据说还是早晨用茅坑里的东西施的肥,新鲜吧。”
这是新鲜还是倒胃口?
还好,饭桌上说话的这伙人向来无什禁忌,所以无论是说吃得还是拉的,大家都随便惯了,照说照吃,也不受什么影响。
饭毕以后,依旧是各自娱乐,互不干涉。范篱还未醒,董芮便去空出给她和李若融住的房间把带来的东西整理一番。冯藤卓在大门外吹了会儿冷风,看漫天繁星,一轮圆月高挂,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如果心情能像天气一样好,那可就完美了。
冯藤卓紧了紧衣服,乡间的冬天真比城市冷得多。他听见脚步声向自己走来,虽然没有路灯,依旧能分辨出是李若融,于是笑道:“外头挺冷的,屋里有暖气。”
“我就是出来吹吹风的。”李若融笑,靠墙壁站着。
“郭娉你别介意,放心,她不会再对你使毒的。”
“我不怕。”李若融看着一片黑暗的农田说:“她如果动手,我就不会客气了,就算是冯先生的手下,也不在乎。”
冯藤卓笑:“不会的,她只是还未释怀而已。”
李若融叹口气转移话题:“冯先生,对于预言诗的部分,你有进展吗?”
“有一点点,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你带董芮来的原因,我想诗中的瑞雪,也许是暗指董芮,因为芮和瑞同音。”冯藤卓心里念着预言诗继续说:“我想看看她过来以后会不会对范篱的精神起到一点帮助的作用。”
“冯先生有没有想过,这是一首纯叙事型的诗?”李若融问。
“所以我选择偏远的富水乡。”冯藤卓说:“我仔细想过,这后半段诗歌应该也是事件,因为还没有发生,所以也无从考证,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无法从字面破解的原因,因为它根本还没有发生。”
果然和墨智机说的一样,李若融在黑暗里皱了一下眉头:“纯叙事型的事如果发生这种不可解的情况,那么只有等它发生再做决策了。”
“我只能先按照提示把董芮找过来,试试看能否由她引发事件,既然是会发生的事,一味逃避也是没有用的。”冯藤卓口气里颇有点无奈。“另外我也希望董芮对范篱的自闭能有所帮助,我不希望看他这样颓废下去。”
李若融点头同意:“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这样的范篱太可怜了。”
“黑灯瞎火你们做什么呢?”黑暗里一点红星,那是博克明的烟。
“说范篱的事。”冯藤卓把预言诗的基本情况详细同他说了:“看来,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万一有特殊情况,你必须首先保证范篱的人生安全。”
“知道。”博克明点头:“我也不希望他再有事。”
“很好。”冯藤卓搓搓手:“外头有点冷,我要回去了。李小姐一起走吗?”
“好……”李若融说了一半,感觉帽子被人拉住了。
“等一下,欠我东西你还没有还就想溜吗?”博克明把烟头丢掉,冷冷开口。
“我欠你什么了?”李若融拽着自己的帽子问。
“你们慢慢算,我进去喝杯热茶。”冯藤卓收紧衣服,回到房子里去。
“你原来欠了我三个人情,现在又欠了一件。”博克明松开她的帽子淡淡说。
李若融回身问:“我什么时候欠的,欠了什么?”
“刚才,欠我一个吻。”博克明不及她细想,已然封锁了她的语言,直吻得彼此呼吸不畅,方才停止。博克明环着她的腰,轻吻她额头:“怎么像亲雪人一样?”
“那我企不是抱着根冰棍。”李若融反击。
“那你还抱。”博克明冷道。
“我不能亏了,你抱着我我当然也要抱着你。”
“如此说来,明天早晨这里企不是能看见两个雪人了,还是连体的。”博克明说冷笑话。
李若融捂着嘴笑:“你想得美,我冷了,要回去吹暖气了。”
“等一下,再便宜你一会儿,多抱五分钟。”
21、乡村的早晨
乡村的早晨即寂静又清冷,空气也格外清新而自然。在大都会里,人们早已习惯于喧闹中醒来,因为疲惫而睡去,而在这一片远离尘嚣的郊外,因为只有单纯的安宁,所以醒来和睡去都如此自然,是处于身体本能的需要,而不是强迫。
日光撒在黑色的泥土上,昨天晚上结的霜,像镶嵌于泥土中的钻石,闪着隐隐的亮光。冬季离耕种的时节还很远,它只是缓慢得向着春天迈进脚步,等待着种植季节的到来。如果五月的春天能再来一次就好了,那个时候正是农作物生长最旺盛的青春时期,满眼的绿总能让心归于另一种平衡。或者可以选择更早一些的四月前来,那个时候油菜花都开了,满眼的嫩黄,一定是最美的风景。
这样一直走,能不能走到有你的方向,我拿到重要的落单,却再也没有了你的线索。我是希望可以跟你一起手牵手,徜徉在没有争端的角落,可惜,我总是太清醒梦想得虚假。冯藤卓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心胸为之舒畅。每一天早晨,他都会第一个早起,外出散步,在田间道路上走上一大圈,然后返回房子和大家一起吃早饭。
太阳的光线逐渐变得温暖,冯藤卓晒得有些醉,不经意间嘴角挂上了愉快地微笑。当他逛完一大圈,从田间小路往回走的时候,正碰到一位挑着扁担的老乡。扁担两头的箩筐里一头装着肥料,一头装着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一把大蒜和一把称,看来是早晨赶早集卖菜的农民。老乡头发全白,面色红润,身板硬朗,挑着扁担走路如飞,未有疲累的迹象。
“我天天看你从这过,你一定是城里的。”老乡乐呵呵开口,露出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
“s城。”
“大城市!”老乡脸上露出对s城的无限向往:“对了,这些你拿去吃,很新鲜。”老乡突然从担子里拿出那把大蒜,伸手给冯藤卓。
“这怎么好意思。”冯藤卓客气道:“不如我买吧。”
“买什么呀,这不值钱,都是自己家里种的,很新鲜,拿回去和咸肉一起抄,保管好吃。”老乡将大蒜用塑料袋装好递给冯藤卓。
冯藤卓不好意思地接过笑:“谢谢,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老乡爽朗地笑,接着手指向南的方向说:“你来这里玩一定去南边大湖玩,那里是天然钓鱼场。”
“南边有湖?”冯藤卓来的这几日并不知道附近还有湖。
“有,你穿过公路,沿着小路笔直走,穿过一片小树林就能到。不过路挺长,走路大概得走一个小时左右,你如果想去,到我家拿辆自行车骑过去,就快多了。我家就住村尾,你说找老王家就能找到我。我先回去了,有空去看看,好大一片湖呢。”老乡重新挑起担子,和冯藤卓告别,继续往前走去。
冯藤卓谢过老乡,见时间也不早了,又未带渔具,决定还是先回去吃早饭,免得让大家等。
半个小时以后冯藤卓回到院子里,李若融正坐在秋千上喝牛奶,阿克鲁和费肯定还在睡懒觉,不到中午绝对不会醒,其他人则在楼下正厅里吃早饭。
冯藤卓见李若融光喝牛奶笑道:“怎么不进去吃早饭?”
“减肥。”李若融喝着牛奶说。
“你还减,”冯藤卓笑起来:“你可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瘦了很多,更何况第一次你就更本不胖。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有自虐的倾向?快跟我进去吃早饭。”不容李若融反对,冯藤卓拉着她进前厅吃早饭。
早饭是粥和鸡蛋饼,全部出自郭娉之手。用灶头烧的粥厚而且糯,鸡蛋用的是草鸡蛋,饼油而不腻,口味极佳。另外还有一些酱瓜、花生米之类的小菜搭配,自然令人相当满意。
范篱每天早八点都会准时起床,此刻他也坐在饭桌旁边吃早饭。由于手的问题,他吃饭相当缓慢,勺子总是不听话的让碗四处移动。范篱的早饭吃的相当专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碗和勺子之间,即便董芮在他身边坐着,他也没有任何反应。李若融偷看一眼董芮,她显得很自然,昨天晚上她们谈过关于范篱的问题,对于范篱可能的反应也有充分考虑,所以现在也就坦然很多。
郭娉和郭源吃完饭然后直接去镇上买菜去了,这一大伙人,零食吃得快,饭菜也吃得快,所以他们需要经常补给。吉莫极吃饭则跟玩似的,吃一张饼由中间向外呈圆形扩散,最后才把边缘吞下肚子。她的胃口也奇好,一共吃了三张饼,一碗粥,外带一只白煮蛋,吃玩就乐呵呵找邻居家的小花狗玩去了,整一没心没肺。
博克明喝着粥,见李若融吃饭跟数米粒似的,吃饼像让她刻花纹,冷不丁说:“磨蹭什么,你还不快吃完。”
“饼太大了。”李若融抬头,一脸痛苦。
“太大了就不要吃啦。”博克明见她饭也没吃完饼也没啃完问道:“你在减肥吗?”
“没有。”李若融忙笑着敷衍:“我怎么会做减肥那种无聊的事情。”
博克明不信任地看她一眼:“你这女人的话我不太相信。”
“那是因为你好骗。”李若融扮个鬼脸,人已经在院子里。
“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见李若融不吃了,董芮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吃,她退出桌子,去院子里找李若融聊天。
冯藤卓看一眼范篱,他始终埋头吃饭不理世事,他的饭吃得如此仔细认真,周围的事物仿佛对他起不了任何影响和作用。冯藤卓试探性地说:“范篱,董小姐特地从很远的地方来看你,你是不是该打个招呼?就算不说话,礼貌性地点一下头,一个微笑也可以的。”
范篱依旧埋头吃着自己的粥,没有任何反应。我不知道如何回应,我的精神控制着我的语言和行动,虽然我看见她的时候又惊讶又高兴,可是,我无法面对她。
“我很不容易把她从s城带过来,她不是你一直想见的人吗?不是她吗?如果她不是你追寻的女人,我替你杀了她。”博克明冷冷开口。
威胁无用,范篱还是没有反应。
“博克明开玩笑的。”冯藤卓拍拍范篱肩膀:“你慢慢吃。”
冯藤卓起身,示意博克明一起出去。两个人走到院子里,见秋千上正坐着李若融和董芮,两个女孩子一边聊天一边晒太阳,很是写意。
博克明去外面抽烟。冯藤卓在院子里把墙边的花逐一浇灌一番,这是朋友留下的花,竟然一直存活着。
“这不是夜牡丹,冯先生喜欢养花吗?”李若融坐在秋千里笑。
“不喜欢,它的价值太轻。”冯藤卓笑答:“但是它的生命很顽强,我只是给予随手的帮助而已。”
“不知道你的帮助有没有用处?”李若融若有所思地问。
冯藤卓走到秋千边笑:“我也很迷惘,不知道做的事能不能有效果。”
“你认为如何做会起到效果?”董芮听出他们说的不是花,而是范篱。
“董小姐能多和他说说话吗?”冯藤卓问:“这样会比较委屈你,因为可能大部分时间您都会处于自言自语的状态。”
董芮笑着点头:“可以。”
“另外我想问董小姐一个私人问题。”冯藤卓放下手里的水壶。
“什么?”
“您现在有恋爱的对象吗?”冯藤卓问。
董芮尴尬笑:“没有。”
冯藤卓点头笑:“其它没什么了,就麻烦您这一件事。”
“没问题,我尽力就是。”
看着冯藤卓出门,李若融心道,不知道董芮能不能起到推动预言诗发展的效果,真不知道将来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总感觉很悲哀,每一次念诗的时候,都会感觉得无与伦比的哀伤,这是一首绝望之歌吗?
“他原来是不是想问我还对范篱有没有感觉?”董芮突然说。
李若融歪着脑袋笑问:“还有感觉吗?”
董芮耸肩膀:“我不知道。”
李若融叹口气感叹道:“恋爱真是让人烦恼的事。”
“你恋爱了吗?”董芮看一眼她奇怪道:“听上去你正处于恋爱之中。”
“呵呵,没……没有。”李若融慌忙掩饰,因为事先已经和博克明达成协议,为了不降低刺激到郭娉的情绪,他们还是暂时不要透露关系的好。
董芮有点不相信:“你脸红什么?我看你一定喜欢上谁了,不是那个黑色本子的……”
“嘘!”李若融忙用食指抵着嘴唇:“不要在这里提黑色本子。”
“那就是他咯?不过也蛮不错的,是型男呢。”
“呵呵,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李若融额头冒汗,眼睛飘着院子门口说:“别问了,有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好,你还对我保密。哎,恋爱还真是让人烦恼的事。”
22、偷袭
最后一个吃完饭的人是范篱,此时,时钟已经走到十点十五分。范篱从房子后门出去,后边是一大片农地,由于季节缘故,还未开始播种,只有翻过的黑色泥土,空落落铺开着。范篱向前走了会儿,在一棵足有三层楼高的巨大愧树边停下,虽然伤未全好,但是上一棵树还不成问题,范篱快速地攀上树杆,在一处较高,树杆粗壮的地方坐下。他目无华光,只是静静眺望远方的风景,眼里除了成块的农田和一色的农房之外,还有一条公路在很远处横穿而过,那是通往县城的唯一道路。公路两边的两条河流像是它的卫队,始终与它保持着平行的方向,护送它直到很远的地方方才分开。富水乡边的这条公路不是热闹的地段,车流稀少,偶而过得也是些地方公交线路。范篱看着老远一个人从公车里走下来,他北着一只,缓慢地向后方移动,然后转弯上了一座石桥,在桥上他还和邻居闲聊了几分钟,最后一路走在田间的路上,直到拐进一片农房。
每天安静地发呆,看无聊的风景,是范篱到富水乡以后做的唯一功课,而这棵愧树便是课堂。他的课程叫遗忘,因为太痛了,还是忘记得好。游轮是最后道别的场所,为他举行了一次空前盛大的道别仪式,如此彻底得叫人绝望,范篱垂目,了解了,再也不抱希望了。希望都是魔鬼的玩具,后来变成了悲伤的利器。我好想要一份新的生活,可是身上却烙下了可耻的印记,范篱摸自己左肩,还有淡淡的印记,洗也洗不掉、挖也挖不完的印记。
范篱眺望远方,这里没有山,视野相当开阔。冬天的季节不是黑就是白,如此清晰分明,人们还没有进入农忙,日子过得很悠闲。范篱想到董芮,记得以前和她去过s城附近一处度假区,那片度假区靠海,可以看见很漂亮的海景,还可以吃到新鲜海鲜。很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以为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到头来,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树可真高,爬得我累晕了。”董芮突然出现在另一边树杆上,她手搭凉棚眺望远方,看见公路和农田惊呼道:“哇,你挑的位置还真不错,果然印证了站得高看得远的说法。”
范篱定定看着远方,没搭话。
董芮坐下,头靠着主杆说:“第一天的早饭还真不赖,吃得好饱……刚才在院子里晒太阳,暖洋洋的我都犯困了……冯藤卓的房子挺不错,设施齐全,住得舒服,东西又好吃,他是不是不准备回去了……最近s城真乱……”董芮坐在树上说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话,范篱却始终没有反应,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没声了。
两个人坐在树的两边,安静地度过时间,彼此没有话讲,只是看着远方。风景变化缓慢,只有人不停变换着,直到最后的一分钟。
范篱悄悄偏头看一眼董芮,她正闭着眼睛,不知是否睡着。她宁静的表情是自己一直躲避的样子,自从她决定与自己分手,这样安静待在一起已经连梦里也不曾出现过了。我是该感谢瑞剑号还是该感谢海盗?让我又一次这样能和你同处一个空间。只可惜,我是被打上烙印的劣等品,不能和你一起走,是我的遗憾,你爱过我的,是我错过了。
“这三年来你都做了些什么?”董芮突然说话,范篱慌忙别过脸去。董芮揉揉眼睛:“生活安逸还真容易让人犯困。”董芮无聊地拨着干枯树皮悠悠地说:“范篱、范篱、范篱……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你是在篱笆下出生的吗?”董芮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别在意。”
范篱还是没反应。
“原来你欢迎我的方式是这个样子的,是报复游船上我不理你吗?”董芮眨眨眼睛,从树杆后面突然探出脑袋看范篱:“可是,看见你的时候的确叫人生气。你的女人太多了,有一万万个吗?可以绕着s城几圈,100圈?”
范篱毫无反应。
“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董芮突然站起来看着很远的地方说:“周五我就回去,不能待太久,让爸爸知道我到了这里,他一定会气得双脚跳的。”
范篱眉头轻轻动了一下。
“回去要挨骂了,哥哥先挨骂,然后是我。不知道这里的火车速度快不快,内部环境如何?”董芮复又坐下,靠着主杆,不再说话。
时间再次停止不动,两个人保持着距离,用不相同的目光,看着相同的方向。公路上,一辆公交车正停在路边,可能抛锚了,司机从车上跳下来,打开了车后盖,接着有很多乘客陆续从车上下来,等在公路边的安全地带。
早晨听说的湖下午就有些迫不及待想去看个究竟,冯藤卓拿上渔具,一个人前往南边的湖钓鱼。穿过公路,沿着老农说的田间小路走了估摸三十分钟,一片小树林便呈现于眼前。因为季节缘故,树叶已经完全掉落,只有光秃秃的树叉向天空伸展着。地面上的泥土也被冻得硬绑绑的,泛着白,弯曲着向前沿展,不见尽头。
冯藤卓慢悠悠沿着路走,不觉已经走得相当深了,回头张望,早已没有田野和农舍,只有光秃的树木,和发白的泥土,这片树林其实相当得大而且深。冯藤卓不以为然,耸耸肩膀,继续扛着鱼具往前走。
阳光撒在冯藤卓的周身,让他觉得温暖而舒适。脚下的泥土虽然硬,却不同于柏油马路般的冰冷,就算树木掉光了枝叶,也不能否认它的植物身份。眼前的世界,虽然是冬季控制的范围,却无可否认还是会面临春天的到来,我一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看待世界,但是我总相信希望是因为人的愿望而生,所以,它是有生命力地显现。
冬季里,很多事物都变的缓慢而迟钝,但是有一些事情是不能疏忽的。只是一瞬间,冯藤卓突然在狭小的路上失踪了!空荡荡的林间小路上,像从来没有人走过一样,平静,平静得几乎失去常态。
随着时间流失,有人终于失去信心地从一棵大树上跳到小路上,他穿着和树木相似的保护服装,四下里张望,在小路上小规模地来回快步行走,显然他即紧张又慌乱,因为自己一直跟踪的对象突然凭空消失了。
“你知道偷袭的原则吗?”冯藤卓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出现,一样得突然。
“什么?”他从怀里悄悄摸出枪,皱着眉头问。
“偷袭的原则是一旦变为正面袭击就有人必须倒下。”冯藤卓提起嘴角,他笑得少有得诡异,恐怖,那是他长期掩盖的杀意,今天突然有了兴趣显现。
偷袭者缓缓回身,他额头早已布满冷汗,他的心跳此刻快要蹦出胸膛。偷袭者握紧枪,猛回身,空空如野。他的心脏快要无法承受符合,而他的鼻子忽然闻到一股新鲜的血腥气味,紧接着,一名与他穿着相同的偷袭者脖子喷着血倒栽着从树上掉到地上,他的血立刻被泥土全部吸收,瞳孔逐渐放大,头一歪,挂了。“冯藤卓,你给我出来。”偷袭者向着树林三百六十度地大声喊叫,同时向空中放了两响空枪。
“你叫我?”身后突然又出现冯藤卓的声音。
偷袭者的枪掉到地上,他双手抓着冯藤卓的一条手臂,因为那条伸出手臂的手正逐渐收紧,要让他窒息。
冯藤卓依旧是一张笑脸,口气优雅而冷酷:“本来不想杀你的,但是你让我有点烦了,消失。”他手指一用力,偷袭者的脖子立刻折成两段,脑袋一歪,没救了。冯藤卓随手剥下几片树皮,他回头望一眼自己走过的路,一边说一边笑:“享受是愉快的事情,希望这一片小树林春天里能长得更好,做肥料吧。”他的手于空中轻轻扫过,那些树皮立刻穿越空气阻隔,朝着目标准确命中,树林里传来闷闷得扑通声,冯藤卓却当没事一样,继续抗着他的渔具往男面的湖走。
冯藤卓才走没几步,他的手机突然响个不停:“喂?”
“老大,吉莫极不见了,到处找找不到。”郭娉在电话里焦急地说。
“我马上回来。”冯藤卓皱起眉头,到底三十六区什么事和我们搭上了关系?
23、消失的吉莫极
所有人回到屋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以后的事情了。冯藤卓和他的伙伴们几乎翻遍了整个富水乡,也未曾发现丝毫关于吉莫极的踪影,她像一滴水一样突然蒸发,而且还是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
早饭过后,吉莫极便去找邻居家的小黄狗玩,所以邻居家前院是她最后出现的地点。中午的时候,郭娉找她吃午饭,邻居却说,她一个小时前便离开了,郭娉原以为她回屋了,楼上楼下没找到,于是屋前屋后又仔细找了一遍,附近农田、屋舍也仔细找了,却依旧没有她的踪影。当时郭娉就慌了,立刻让其他人帮忙找,结果也是一无所获,忙打冯藤卓手机报告。待冯藤卓回到屋舍,问明情况,心知问题可能很严重,于是大家再次全体出动,各个角落重新又找了一遍,最后确定吉莫极的确是不见了。
这一夜搜寻无果,每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大家心里即着急又担心,不知吉莫极此刻境况何。究竟她是被绑架了,还是在哪里迷失方向,找不到回来的路。
外头天色早已黑透,月亮隐没于云层之中,四下里也没有路灯指引,漆黑一片,只有冷风呼啸而过,一片凄冷。
“她胆子小,今天外头特别黑,她一定很害怕。”郭娉非常担心吉莫极,她向来把吉莫极看作自己的妹妹,妹妹不见了,她当然比谁都着急。
“吉莫极最后出现的地点是邻居家前院,她离开之前有没有告诉邻居自己的去向?或者说过其它什么话?”冯藤卓问。
郭源回答道:“没有,邻居以为她回我们这,就没多问。我连小河都找过了,这孩子到底到哪里去了?”
“那只狗还在吗?”冯藤卓又问。
“在。”郭源点头。
“吉莫极很喜欢那只小黄狗,天天跟她玩,还经常拿东西给它吃。按照今天的情况,她从邻居家出来,应该是想回来拿点吃的东西喂狗。”冯藤卓看一眼窗外,一片漆黑,完全不能依靠月光辨认方向。“阿克鲁能不能搜索到吉莫极的手机,或者随身手掌电脑的方位?”
阿克鲁从电脑后面探出头失望道:“一点点信号也搜索不到,不是被关闭了就是被破坏了。”
冯藤卓打开自己的手机,他们每个人的手机都安装了内部定位装置,所以只要开机,阿克鲁一定能搜索到他们的具体方位,如今连这条线也断了。“我们几乎翻遍了富水乡,却一无所获,连定位系统也派不上用场。如果假设吉莫极不是迷路,而是被绑架,那么,我推测应该是熟人作案。”
“熟人?”郭娉抬起头,第一个看向李若融。
“我们搜寻了几遍,始终没有吉莫极的影子,富水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直接寻找的地方我们已经找遍了,可疑的、值得特殊注意的地方,我们也找过,都没有任何收获,所以她迷路的可能行肯定不大。既然不是迷路,自然有其它可能性。从邻居家到我们房子的路程只有两分钟的时间,根据这段路线的勘察,没有丝毫打斗之类的痕迹,很显然,她是自愿跟对方走的。能这样轻而易举在两分钟的时间里带走吉莫极的人,一定是她或者我们相当熟悉的人,否则,吉莫极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跟他走?虽然吉莫极司职的范围是盗贼,但是,想轻易弄走她也非易事。还有一点很重要,定位系统不能发挥作用,如果只是熟人碰面,没有必要关定位系统,所以我才怀疑不但是遇到了熟悉的人,而且是熟人作案。”
“就我们几个人,除了某些外人之外,还会有谁?”郭娉口气生冷地说,眼睛一直盯着李若融看。
李若融避过她犀利的目光,问冯藤卓:“冯先生来富水乡之前有没有接特殊的契约?”
“没有。”冯藤卓摇头,知她是故意问自己。
“如果你现在交出吉莫极,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郭娉似乎是要咬住李若融不放了。
“你有证据再对我发飙。”李若融顶回她的话,桌子底下踢一脚博克明。
“除了我们几个人以外,在三十六区,吉莫极的确有很多朋友,可是,有什么必要大老远追到富水乡来和她过不去?”博克熟悉面无表情说:“何况,知道我们来富水乡的人并不多。”
“有一个人知道就足够让全世界知道了。”郭娉又冷一句。
冯藤卓用眼神示意郭娉不要再闹,他想了一下问:“会不会是我们不在的一个星期里认识的朋友?”
“也有可能。”费表示同意:“她向来做事简单,所以也容易认识朋友,这个可能性很大。她来富水乡以后,每天都有很多短信息往外发,看来真的是认识新朋友了。”
“但是她从来没有提过这个人,”博克明说。
“说不出口的人通常有两种,一种是让自己受侮辱的,一种是朦胧有感觉等待确认的,从她的表情看,像后者。”冯藤卓淡笑。
“以吉莫极的性格,无论如何都会打电话回来说一声。既然是朦胧有感觉等待确认的,那就是八字还等着写的事,这都十几个小时了,”博克明看表冷道:“这个时间可过了安全时间了。”
“所以这是有预谋的绑架。”冯藤卓确定地说。
“你是说先以熟人的身份带她走,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实施绑架?”博克明冷道。
冯藤卓点头:“只有熟悉的人能带她走,这是一,控制她才能搜出通讯设备,把信息阻断,毁坏定位系统,这是二。”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绑匪给信息了?”郭源急道。
冯藤卓点头:“只有他们给我们消息,我们才能行动。”
“为什么他们会突然绑架吉莫极?”郭娉不明白。
“她在三十六区是不是偷了什么不该偷的东西了?”郭源也疑惑,绑架冯藤卓的手下,对方没有点胆量是不行的。
“她从来偷多少报多少决不会减少或者增加。”费很了解吉莫极的性格。“除非她在三十六区惹过什么事了。李小姐和董小姐知道些什么吗?”
董芮摇头:“没听说过。最近三十六区虽然刑事案件大幅度上升,也没听说跟吉莫极扯上什么关系。”
“我从前见她偷过钻石王姜夫人的钱包,她跑得快,没人能抓住她。”李若融想起三十六区那次回忆,如实答。
“钱包里都是废品。”郭娉冷一句。
“原来我们惹来那么大一个麻烦还知觉。”冯藤卓摇头,颇有些无奈:“还记得前些天的虚实游戏馆吗?王志和姜飞夫妇各中了半滴眼泪,结果王志被害,而姜飞夫妇没有事,因为他们的半滴眼泪被吉莫极偷来了,所以危险也同时转移到我们这里。怪不得最近这附近多了很多生面孔,都是冲着半滴眼泪来的。”
“王志的半滴眼泪在杀他的人手里,如果这个人同时认识吉莫极,她企不是非常危险。”博克明冷道。
“暂时还不会有事,为了另外半滴眼泪,他们会很快与我们谈的。”冯藤卓还保留了一点信心。
“半滴眼泪加半滴眼泪不等于一颗眼泪?冯先生该不是惹到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了吧?”李若融看着冯藤卓,这可是很大的麻烦,如今三十六区的所有问题都因它而起,他们偏偏却没能躲过这一场麻烦。
“我想应该是。”冯藤卓笑着肯定:“所有人从现在开始,进入戒备状态,我不希望再有人出意外。阿克鲁让电脑跟踪系统随时开启,万一有吉莫极的消息,立刻通知。”
“了解。”
24、挟持
黑暗给了人类作恶的力量,谁能发挥到极至,就是最后的胜利者。说同情的话就回到床上安睡,让白天虚拟的光给你安慰的勇气,真实是黑夜的阴影,只有足够勇气的人才能在角落里表演。
窗外漆黑一片,后半夜月亮也隐没了身影,明天的天气变得阴晴不定,下雨也好日出也好,都无所谓。这所废弃的房子有多久没有居住过?霉味弥散在空气里,透露着它淡淡的忧郁,被冷落是逐步地煎熬,房子也正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穿着随意的休闲外套,潘浩云叼着一根烟,翻看手里的漫画。他脚边的地上,坐着被反绑着双手、双脚的吉莫极。潘浩云手指夹着烟,笑嘻嘻说:“别折腾了,扣你的绳子叫紧绳,你越动的厉害它收得越紧,到时候把你的手勒坏了,可别怪我。你放心,只要你不乱动,我绝对不会对你动粗,我们保持和平的状态,直到你老大来,如何?”。
“你不是潘浩云,你是潘折。”吉莫极不再挣扎,她抬起头突然来了一句。
潘折有些意外,干笑:“你怎么知道?”
“虽然你穿了和潘浩云一样的衣服,长得也和他一模一样,但是你们还是有很多区别的。你喜欢干净,你进入这所房子的时候,先让人打扫收拾,而潘浩云一定不会。潘浩云看漫画书速度飞快,而你每看一页更像是享受。还有,如果潘浩云想知道事情一定会直接问或者立刻行动,绝对不会先你一样,用那么多时间等待,他绝对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而你有。”
“你不应该把我们分得那么清楚。”潘折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眼神冷酷,嘴角带笑说:“太过关注一件事情很容易让自己陷入无法后退的窘境。”
“你的话我不明白。”吉莫极摇头,她只是下意识能分辨出兄弟两个人,为什么潘折眼里的笑如此诡异,让人心寒。
楼梯口穿来蹦跳的声音,接着潘浩云从外头走进来:“你还真会挑地方,黑灯瞎火的,找了老半天。”潘浩云脱掉外套丢给手下,他看见地上的吉莫极,耸肩膀蹲下,笑嘻嘻说:“他有没有对你不好?”
吉莫极看他一眼没答话。
潘浩云也坐到地版上,用胳膊撞吉莫极:“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
“说什么,感谢你绑架我?”吉莫极没好气说。
潘浩云嘿嘿地笑:“你怎么感谢我?”
“一边去。”
“她是重要的筹码,不要搞丢了。”潘折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带着手下去另一间房商议事情。
小房间里只剩下潘浩云和吉莫极两个人,彼此坐在地板上,对着唯一的气窗发呆。
“你离开三十六区有多少天了?”潘浩云掰着手指头算:“十八天了。”
“十六天,你多算了两天。”吉莫极纠正他。
“想我吗?”潘浩云面露喜色地问。
“不想。”吉莫极浑身不舒服地说:“我问你,为什么你们要把我抓到这里?为什么我成了你们的筹码?你们替谁工作?”
“替自己工作。”潘浩云笑嘻嘻说:“你只要乖乖坐在这里就好,拿到东西我会立刻马上放你走。”
“你们到底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吉莫极追问。
“小玩意而已,半滴眼泪。”潘浩云笑得诡异。
吉莫极想起那一款游戏,难道他是姜飞的人?既然如此,为什么那天偷姜夫人的钱包,他还跟着自己逃跑?“你是姜家的人?”
“不是。”潘浩云摇头:“你不要瞎猜了,我拿到东西一定安全地放你走。”
“不用了,我自己走。”吉莫极的双手突然没了束缚,她用力推开潘浩云,向气窗的方向跑去,这个小气窗她自信可以让自己逃出去。
吉莫极的手几乎可以触及到气窗了,只消一步便可逃脱,与此同时,潘折和他的手下也破门而入。
“早知道你那么想,我替你安排有床的房间了。”潘折站在门口,看着墙角的潘浩云和吉莫极
潘浩云背对潘折,笑嘻嘻说:“不用了,她是重要的筹码,弄坏了就不好玩了。”
“随便你,”潘折耸耸肩膀,复又带着手下出去了。
“你跑不了的,绳子上有感应器,外头也有人把手。”潘浩云重新绑好吉莫极的手,见她虎着脸笑道:“那个比我早出身的家伙可没有我的耐心和脾气。”
吉莫极不搭理他,侧身欲转出角落,不跑才怪,有机会一定跑。
潘浩云却不动,他控制着角落的范围,眼里带笑地看着吉莫极:“我非常想你,你感觉到了吗?”
吉莫极避开他的眼光,赌气摇头:“没。”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感觉到了。”潘浩云环她在墙角,低头吻上她。这是第一次亲吻,吉莫极显得极力抗拒,而她的拒绝却被潘浩云轻易化解。这些徒劳地挣扎,只能让他有更疯狂的动作。潘浩云疯狂的亲吻让吉莫极快要招架不住,她虽然被反绑双手,依旧觉得手足无措。随着他步步逼近,吉莫极越发无法挣脱他的温暖,那些拒绝全成了迎接,奇怪的感觉。
“有人袭击!”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接着是一片混乱的枪声,似乎门口还有手**爆炸的声音。
潘浩云警觉地拿出枪,拉着吉莫极与潘折碰头。客厅里早已一片狼迹,几个人已倒地不起,鲜血溅得到处都是。外面的火力相当猛烈,黑暗里火光一片,子弹接连窜入,击碎了所有玻璃,木屑飞溅,窗框早已打烂,空气里弥散着浓烈的硫磺味道。
潘浩云松开吉莫极的捆绑,拉着她跑上二楼。二楼窗口,还有几名手下与黑暗中的敌人作战,他们大部分挂了彩,子弹也已严重不足。这次带来的人伤亡惨重,看来是要顶不住了。
“袭击我们的是谁?”潘浩云大声问。
潘折正对着一扇电子门输入密码,他回过头来平静地说:“你到底把货卖给谁了?现在全冲着我们的来了。”他话才说完,又有两名手下中弹身亡。
“你怎么知道那批货?”潘浩云看一眼门里,漆黑一片。
“能把武器改成那样的没几个人,我不用查也知道是哪几家出的货。哼,最近就属你的货出得勤快。”潘折示意他进去,对还在抵抗的手下说:“都撤了。”
最后一名手下立刻收枪,猫着腰,迅速窜入门内。
“这里竟然还有暗门?”潘浩云摸墙壁有点不可思议。
“先下去再说。”潘折打开灯,带着大家直接从暗门通往地下一层,然后由地下一层的隧道,直接离开房子。实际这条隧道挖得并不很深,能够非常清晰的听见上方的爆破声,最后有一记很重的大爆炸,震得连隧道都在颤抖,估计是这些人想强行撬开密道的门,而引起了系统自毁。
隧道出口设立于一间临时农房之内,距离先前待的地方有约莫一个小时的路程。此刻,田间漆黑一片,没有月光,只能用手电筒依稀辨别方向。出来的时候带了二十几个人,现在只剩下潘折、潘浩云、一名手下,以及被挟持的吉莫极,以他们现在的火力,很难和这些人火拼。
关上隧道的门,潘折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交给潘浩云:“你沿着小路笔直往前走,有一间三层小楼,那是我们的另一个据点,里面设施齐全,地点非常偏,待在里面会很安全。。”
潘浩云接过钥匙问:“你去哪?”
“找老大会合,看来知道我们手上有线索的人很多。”潘折看一眼吉莫极笑:“看好我们的筹码,可千万不要出状况。”
潘浩云冷笑:“少管我的事,我公私分明。”
潘折点头也不多说,带着手下借着微弱的光朝其它方向快速赶去。
“走吧。”潘浩云拉上吉莫极往另一个据点走。“你乖乖的,很快就放你回去。”
25、持续无音讯
这是吉莫极失踪的第二天,她始终处于音讯全无的状态,能找的地方皆已搜索,却毫无进展。冯藤卓一直在等待那个会向他开条件的人,但是这个人始终没有出现。坐在小楼斜面屋顶上,他需要一个高度审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他相信自己没有遗漏的地方,始终未出现进展,只能说明对方也是一个耐心极好的人。田野空旷地呈现于眼前,冯藤卓无心观赏,原是为了躲避纷扰却还是被搅进是非之中。
“昨天,北边村子一幢旧楼里发生了严重的枪战。”李若融爬上屋顶,手搭凉棚,眺望和冯藤卓一样的方向:“这里可以看见很远的地方呢!”
“北边?有人伤亡吗?”冯藤卓手指轻敲瓦片淡淡地问。
“因为枪战是半夜里发生的,没敢出去看,村民只是听见很响的枪声和爆炸声。天亮以后才有大胆的人前去查看,即没有发现伤员更无从谈尸体迹象了。”李若融离他远远坐下,冬天里的阳光晒得人有些懒。
“李小姐一定进去看过了。”冯藤卓口气平淡地说。
“既然知道有事发生,自然不能放过任何线索。早晨我偷偷溜进现场看过,发现现场进行过简单打扫。房子的正门和楼上楼下的窗都不见了,附近也没有发现木头的痕迹。墙壁上有很多弹痕,像重武器造成的痕迹,但是子弹壳全部被收走了。另外,水泥地面略有潮湿,之前一定是为了掩盖血迹用水冲刷过了。按照地面的潮湿程度看,当时冲刷的用水量很多,所以当时伤亡的人数应该不少。房子附近的泥土没有被反动的迹象,尸体肯定被带去其它地方处理了。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我拣到一个弹壳,但是它的口径和现场造成的创伤痕迹不能吻合,而它却镶嵌在墙壁深处,竟然比痕迹小很多。这些武器肯定被改良过,而且技术相当高超,能让最小的子弹发挥自身数倍的攻击力。它们和最近s城频发的劫案使用的武器非常相似,也是看似普通,实际威力无穷,伤害巨大。”
“s城最近不太平很大原因出自于36区,有人违反了武器交易法则,到处出重货,给治安带了严重的不稳定因素。”冯藤卓能够想象三十六区现在的情况有多么混乱:“你说谁会在北边的屋子里待呢?”
李若融玩着瓦片回答他“那是一幢废楼,离村民居住的地方非常远,住进去什么人都有可能。为什么住进去的人会被攻击呢?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冯藤卓淡淡看着远方:“有人垂涎我手里的半颗眼泪,也有人垂涎他手里的半颗眼泪,为着一滴眼泪,这里要闹成一片才罢休吗?”
“你的意思,被攻击的人手里也拥有半颗眼泪?而且他们手里的半滴眼泪是其它人关注的真正目标,而我们手里的半滴眼泪未必有人知道。”李若融拍手笑:“那倒是件好事。”
冯藤卓点头:“不错,受到威胁才会更焦急想得到另半滴眼泪,他们就快要现身了。对了,李小姐,有个问题问你。”
“什么?”
“你为什么离我坐那么远。”冯藤卓回头看远处的李若融。
“我只是下意识和杀气重的人保持距离。”
竟然被她感觉到我的杀气,是我先没控制好情绪吗?冯藤卓不露声色,笑说:“博克明杀气重不重?”
“他那是怨气,哪里是杀气。”
冯藤卓又问:“他怨气从哪里来的?”
“我渴了,下去喝水。”李若融知道再说下去八成要穿帮,再问下去就不知道回答啥好了,赶快找借口离开屋顶,回到房子里。
李若融去冰箱拿水喝,从后窗远远看见范篱和董芮一人一边坐在树上,也不像有交流的样子,后天董芮就要回去了,不知道此次之行能不能对范篱有所帮助?
“你几天没吃东西了?”博克明冷飕飕来一句,李若融脖子一缩,不知如何答话。“问你话呢?”
“我每天都有吃东西。”李若融回身笑一个。
“再次严正警告你,可以瘦,但是不能没胸没屁股。”博克明点着她鼻子说。
“你自己不是也没胸没屁股。”李若融顶一句。
“你脑子被水灌溉了吗?我是女人吗?”博克明冷扫她:“我真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和猪对调过。”
“哪只猪,你帮我找出来。”李若融嘟囔:“你脑子里都是冰块。”
博克明拿出飞刀。
李若融紧张道:“你……你要做什么?”
“杀鸡。”博克明冷看她一眼:“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你的飞刀是万能刀吗?杀鸡用菜刀,你没有常识?”李若融话未说完,博克明的飞刀已然出手,只见不远处,郭源提着一只鸡,而鸡的头已经掉在地上,鸡脖子直往外冒血。
“博克明你杀鸡还杀人,鸡血也是有利用价值的!”郭源在院子里声音洪亮地吼,估计村口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博克明翻个白眼,理都懒得理他,直气得郭源在院子里直跳叫。博克明继续审问李若融:“你今天早晨跑到哪里去了?”
“北边的村子。”
“你去过北边?”博克明不相信道。
“去过,还捡了个弹壳。”
“我也去了怎么没有看见你?”博克明不快道:“那些武器被改得威力很大,我听说最近三十六区有人出货很大,这也是为什么频繁出现大劫案的症结。”
“具体得回三十六区查才能有答案。”李若融心道,这样大批量改武器,三十六区能做到的组织并不多,这其中就有黑色本子的一份,但是这样出货又不符合常规,而收货的人似乎也颇有不管不顾的意思,到底收货的人是哪里来的?
“厨房是用来烧饭的,要做其它事情麻烦请回自己的房间。”郭娉突然走进厨房,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李若融看一眼屋后的树,范篱和董芮依旧坐着没有动静,她走出厨房,背后还有郭娉地咒骂,她拉着博克明不让他争执。“这样坐下去也不是办法,为什么事情一点进展也没有呢?难道瑞雪和董芮之间没有关联吗?”
“因为他们两个人谁都没动过。”博克明冷一句。
李若融叹口气,回头对博克明说:“有句话我没对冯先生说,我感觉很不好,最近几天有事。”
博克明皱眉道:“是吗?得小心戒备了。”
李若融点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看见墨智机的名字,心跳加速:“喂?”
“信号还真不错,你现在在哪?富水乡?”墨智机显得心情非常好。
“什么事?”李若融看着博克明坐进客厅沙发里,自己朝院子门口走去。“有事快说,没事我就挂了。”
“你听说过范围农场吗?”墨智机悠闲道:“我有一家银行最近被打劫了,损失了3亿,我调查下来是范围农场的人干的,而且我发现,最近很多案件都与范围农场有关系。”
“范围农场?没听说过,中地瓜的吗?”
“范围农场不属于s城更和三十六区没有关系,他们属于其它区域范围。范围农场是有名的珍贵草药出产地。”墨智机慢悠悠说:“最近真奇怪,很多范围农场的人大量拥入s城和36区,搞的治安都不好,而他们手上拥有的武器都经过了改良,且威力惊人。”
“能改良武器的人不少,你不必怀疑到范篱头上,我可以肯定最近的事件都与他没有关系。”李若融直接打消他的念头。
“既然不是他我再查查其他人。”墨智机那头带着笑意:“只是做一个确认,没其它事,挂了。”
李若融挂掉电话,范围农场几个字围绕在脑子里始终不散,她的好奇心又爬了上来。“范围农场”还真是冷僻的名字,李若融打开客厅里的电脑,上网查询。很快,她就从网络上搜索到很多关于范围农场的介绍。所谓范围农场,由一片辽阔的山林地带围聚而成,因为曾经有人在山林围起的平地间开过一家小农场,由此得名。范围农场一共有一百六十座山围绕而成,周边所有山林和平地都是它的势力范围。因为多山林,自然也多草药,它们每年出产的草药大约占市场份额的百分之七十,名贵草药的种类更不胜枚举,每年有大批商人前往范围农场收购草药,进行买卖。做草药能赚大钱,草药交易自然伴随着大额现金收入支出,由于范围农场环境闭塞,所有交易只实行现金买卖。商人们携带大量现金进入原始森林,自然成为劫匪强盗们眼中的可口肥肉,所以每年在范围农场发生的劫案数不胜数,商人们提心吊胆的来去,如同在刀刃上讨生活。由于劫案的持高不下,很多商人避开这一处,选择较远的地区或者价格相对高的地方采购草药,也不愿意为了钱,白白丢了性命。如果一定进入范围农场作交易,商人们一定会事先联系好范围农场内的组织负责护送全程,付予他们相对的价格。范围农场里组织庞杂,各有自己的地盘,他们靠山吃山,一直活动于此,倒也未出过范围农场的范围。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些人突然引入大量武器,来到如此遥远的s城呢?难道真的是为了传说中的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
“范围农场,土匪窟。”博克明在李若融脖子后面吹冷风。
“你知道吗?”李若融问。
“谁打的电话,你听完电话就查电脑,也不理我了。”博克明有点生气。
李若融摸摸他脸笑:“哪有,是你不想理我。范围农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你目的性太强,我不想回答你。”
“你想怎么样?”李若融拿他没辙,看看四下里无人,送个吻给他。“可以了吗?”
博克明吧唧嘴:“凑合。想知道范围农场?网络上写得很全,不用我做补充了。”
“你坏蛋。”李若融撅嘴不乐意:“占人家便宜。”
“真的写得很全,这篇东西是阿克鲁以前写好后发在坛子里的,我特意去看过。”
李若融不罢休说:“你得给我说点新鲜的,这不算。”
博克明把脑袋搁她肩膀上,看着屏幕说:“很完备了,没什么好说的了。”脸一侧,咬她耳垂。
“头放好,我问你。”李若融脸红道:“既然他们有自己的势力范围,有什么原因能让他们出山?”
“混不下去了。”博克明随口说。
“算你说了点有建设性的话。”李若融又在电脑里查关于范围农场最近的组织动态,在一家农场论坛里,她发现有一个名字叫萝卜青豆的帖子有关于范围农场新近的报道。萝卜青豆自称原来属于范围农场一个叫大汰的组织,前些日子该组织被别人吞并了,组织里的人因为不能容忍新东家,所以纷纷出山去其它地方谋生路。难道这些人中有人来到到了三十六区?按照他们的财力,买武器的钱应该绰绰有余了。
“大汰越混越差了。”博克明看屏幕说:“汰是一个地方的名字,有水能看见太阳,势力范围属于范围农场山林边湖泊一带,那条湖泊名字叫大汰,实际并不大,之所以起这样的名字,意思是说在这个地方上的组织势力范围很大,不容轻易进犯。现如今这个组织势力大不如前,大汰也被分割成很多地区,有多个组织控制,他们也就逐步没落了。”
“现在还有大汰吗?”
博克明摇头:“不清楚,有也是小组织了。”
“他们会离开范围农场吗?”
博克明耸肩膀:“有什么不可以,混不下去自然往混得下去的地方发展。为什么突然想查这些?和现今的事有关系?”
“可能有,我还不好确定。”李若融关掉电脑。
“范围农场向来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难道你认为他们也是为了眼泪的事而来?是他们劫持了吉莫极?”
“我只是怀疑他们和袭击案有关系,至于她们有没有劫持吉莫极不好下结论。”李若融否定。
“应该不是他们,没听说过吉莫极认识范围农场的人。”博克明头枕手掌。
董芮从外头进来,没见范篱。她喝着一杯水,坐进沙发里。“
“范篱呢?”李若融问。
“树上。”董芮答一句,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
“他有反应吗?”李若融问。
“毫无反应。”董芮放下杯子:“我快没什么话好说了。”
“没话说的话就陪他坐坐。”
董芮无奈道:“也只能这样子了,我过去了。”
“好。”
26、旅程中
天色再次黯淡,太阳又走完了一天的旅程,月亮正缓缓爬上天空。乡村宁静空旷的夜,在寒冷的冬季里暗自孤零。月亮若隐若现,如不明了的前景,似乎能窥见一二,却又无法准确拿捏。
隐蔽的据点里设施齐全,供需充足,不必外出也能获得所需一切,这样自然少了外出可能受到诸多监视和攻击的麻烦。只是据点范围有限,一直待在房子里难免觉得无聊,尤其想出去瞧瞧情况。
窗外的天色完全黑透了,潘浩云坐在窗下沙发一头,正接听墨智机打来的电话。“您和潘折碰上头了?……嘿嘿,人我会看好,您放心,谁能从我的手上跑掉……真跑了,算我的过失,更何况这种过失我从来不犯……好的,我等您电话……再见。”
潘浩云随手将电话丢在一边,双脚搁在茶机上,拿起遥控器开电视看。电视里正放着过期肥皂剧,潘浩云从一调到一百,又从一百调到一,却没有一个节目能提起他的趣。潘浩云吸完一支烟,扔掉手里的遥控,看一眼坐在沙发另一边,被捆得结结实实着的吉莫极,嘴角提笑问:“绑着很不舒服吧?”
“当然很难受。”吉莫极哭丧着脸说:“我手麻了。”
“这样捆着,血液不循环,时间长了,手自然发麻,我看了好心疼。嘿嘿,可如果替你松绑,你乘我不注意跑了,我又没法子交差,好为难。”潘浩云说了半天,就没准备替她松绑。
“说了半天的废话。”吉莫极靠着沙发背,本来也不指望这家伙会替自己松绑,就这样将就一下得了,首领一定会找到这里的。
“等潘折找到老大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这个房子只有地窖没有暗道,门窗也没有安装密码锁之类的设施,万一有人袭击,真挺麻烦。”潘浩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吉莫极身边靠,最后手一伸,把她环进臂弯里。吉莫极想起先前那间据点的角落,立刻尴尬地别过脸去,却感觉,潘浩云似乎正替自己松绑。“为什么你能清楚分辨我和潘折?”他在耳边问一句,却不等吉莫极回答,托起她下巴吻了上去。吉莫极还是不太习惯接吻,带着强烈地抗拒,潘浩云就顺着脸颊吻到耳根,然后又回到了她的双唇,他再次小心印上去,这次吉莫极没有拒绝。
房间里的灯突然全数黯淡,潘浩云在黑暗中开口:“我好象比自己想象中喜欢你多了很多,怎么办?”吉莫极心一紧,感觉自己被他突然压倒在沙发上,她想反抗,却被他的吻强迫着无法抗拒。潘浩云探手找到了第一颗纽扣,他感觉吉莫极的身体颤抖不已,轻轻问道:“冷吗?”未等她答复,立刻又堵住了她的嘴,把所有理智搅乱。
……(此处省略,请自行想象)……终于得到了一点回应。
黎明即将来临之时,吉莫极从睡梦中醒来。她轻皱眉头,围着被子找衣服,昨天乱丢的衣服今天找起来却困难重重,黑暗中胡乱摸索,越着急越无从寻找。
“找衣服?”潘浩云突然醒来,吓得吉莫极从床上滚了下去。潘浩云无奈地把吉莫极拉上床,笑道:“你急什么?还早呢。”
吉莫极抱着围在胸口的被子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我……我的衣服找不到了。”
潘浩云到处摸索,终于在床下找出她的衣服,笑问:“我替你穿,好不好?”
“我……我自己会穿。”吉莫极接过衣服,在黑暗里慌忙地穿戴。
潘浩云静静等着她扣完最后一颗纽扣,凑到她耳边笑说:“你起来得太早了。”她目光不定的胡乱点头,她真想快一些离开这里,无奈被困,只能干坐着等天亮。潘浩云拉她入怀:“都说了还早呢,再躺一会儿。”在他的怀里,吉莫极不敢乱动,身体一直处于僵硬的状态,不一会儿两个人又沉沉睡去。
在同样的一片黑暗里,潘折在另一个据点的沙发里安坐着,拿杯子的手突然无来由地抖擞了一下。潘折皱起眉头,看着外面一片漆黑,你把我们分辨得太清楚了,这不是好的事情。如果你只是普通的女孩子也许事情也就简单了,可惜,偏偏不是。潘浩云,我们是同胞兄弟,我感觉到了严重地危机,你呢?
潘折起身,去往另间客厅。这间客厅面积稍大一些,设施之类倒差不多。此刻,客厅的布艺沙发里正坐着一个人,此人一脸享受的表情,正听着音乐喝着美酒。潘折想暂时离开,那个人却叫住了他:“明天我自己去找冯藤卓,其他人等我电话。”
“是,首领。”
墨智机轻晃酒杯,听着冰块和杯壁的撞击声:“你们是同胞兄弟,会有心灵感应吧,你说现在潘浩云在做什么?”
“他?现在应该正在睡大觉。”潘折从容回答。
“符合他的个性。”墨智机点头:“不要站在门口,我们喝一杯,不错的酒,项师傅特别托人买的。”
穿过空旷的田野和农舍,往东的方向有一片小渔塘。入冬以后,渔塘一直没有启用,渔舍也跟着闲置了一整个冬天。渔塘里,一条小木舟孤单地靠在岸边,四周寂寥空落,连树也懒得摇摆。
冯藤卓沿着分割渔塘间的小路行走,最后靠近中间的一间渔舍门口停下,未等他敲门,已有人从门中缓缓走出,显然正是等他而来。
“好久不见。”墨智机礼貌地笑,眼神里带着挑衅。
冯藤卓避开他的锋芒,用一贯的招牌笑回应:“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在少人问津的富水乡,会碰上黑色本子的首领。”
墨智机冷笑,不吃他那一套:“你不是一直在等我联系你吗?让你一个人来,你还真的一个手下也不带?”
“我是首信用的人,信上说不能带手下,我自然会照做的。”冯藤卓从容说:“我人已到,可以放吉莫极了吗?”
墨智机没有正面回答。这时,屋舍的门再次打开,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个人。墨智机问身后人:“潘浩云,吉莫极还好吧?”
潘浩云嘿嘿地怪笑,连肩膀也在耸动:“老大,好得很。”
冯藤卓暗自打量面前笑容诡异的年轻人,潘浩云眼神里攫取的光以及这毛骨悚然的笑声和那次小树林里的袭击者何其相似,由此他可以肯定,树林里开枪试图袭击自己的人一定是这名叫做潘浩云的年轻。吉莫极在36区虽然朋友众多,但从来不曾于黑色本子的人有交集,她又是如何认识黑色本子内部的人呢?现在和她在一起的人又会是谁?冯藤卓暂时无法搞明白事情原委,当务之急是先把吉莫极赎回来,他微微一笑,说:“吉莫极好得最好,她没有任何损失是对我们双方最好的选择。”
“你只要把另外半滴眼泪给我,我确认真伪以后自会立刻放人。”墨智机说。
冯藤卓听出他话里另外的意思问:“我记得另半滴眼泪只是普通的印刷品,你如何辨别它的真伪?”
“真伪自然以找到东西作为标准。”墨智机心道,难不成你随便给我张纸,我就会傻得相信你。
“既然如此,直接给你另半低眼泪的话吉莫极也未必有保障。”
“我的话等同于信任和保障。”墨智机自信地说:“我本没有打算为难她,更不会伤她性命,我只针对财富,不会对女孩子下手。”
“本来我倒可以破例相信你一次,可惜,我疑心病重,还是不放心。”冯藤卓微笑说。
27、特别的礼物
“哼,”墨智机冷笑,像能看穿他一样:“我知道你会这么说,直接把你的打算说出来,不要浪费我时间。”
冯藤卓拿出一份契约:“你的信任和保障就用契约来证明吧!你必须保证,拿到另半滴眼泪以后,无论按照它找寻到任何东西,无论这东西的价值高低,都立刻放了吉莫极,如果违反约定就拿你的性命作抵偿。”
“凭什么?”
冯藤卓招牌笑:“凭另外半滴眼泪已经被我销毁了,只有我到脑袋里有最后的答案。”
墨智机挑眉毛笑:“看来,我还得把你带上,才能找到东西了。”
“理论上的确如此。”冯藤卓耸肩膀:“确定你是否找到东西,契约才有效嘛。”
“没问题,我同意与你签署契约。如果东西找不到,也就无法证明你手里的半滴眼泪是真的,到时候吉莫极会受到何种待遇就很难说了。”墨智机快速在两份契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契约我签署了,把另半滴眼泪画出来,立刻找。”
冯藤卓点头,在墨智机给的白纸上画出一条弧线,然后按照记忆,把那些片段的字句写在每个标记点上,最后交给墨智机。墨智机将两张纸拼合在一起,心中暗道,冯藤卓的记忆里还真惊人,不但字无偏差,连弧线长短也相差无二。
墨智机把两张纸结合在一起念:“落下最后一滴眼泪,我的手不停颤抖,所有良知灰飞湮灭,只被**之光照耀。得到的会如流水般离去,不曾来过的名字叫真诚。所幸有最后一笔财富支撑,它的价值能让你拥有所有美好,沿着平行的位置观望,最后掉落的位置名字叫聚集。”
“又是一首叙事型诗。”冯藤卓站在边上看两张纸,两条弧线拼合在一起像极了一滴眼泪。
“像不像一滴眼泪?”墨智机问冯藤卓。
冯藤卓点头:“很像。”
“为了证明你画的真假,我们立刻去找。”墨智机回头又对潘浩云说:“我吩咐的事情现在立刻去办。”
“是。”潘浩云接了命令,立刻匆匆离开渔塘,不知黑色本子在富水乡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
“他就是吉莫极认识的熟人。”冯藤卓看着他远离的背影淡淡说。
“你如何知道?”墨智机收起两张纸,从屋舍里拿出一只背包背在身上。
“你看他的眼神里有责怪,而他自始自终也没有敢正眼看你,而提到吉莫极名字的时候,他眼神非常慌乱。”冯藤卓笑笑:“只有做了让首领不高兴的事,手下才会城惶城恐。”
“你观察得很仔细。”墨智机双手插入口袋之中,往前走:“他是我很器重的手下,但是他做了好几件让我很不高兴的事情,如果你的手下犯了错误,你会如何处置?”
“不是原则性的过失我都可以当看不见。”冯藤卓笑笑。
“你人少好管理,我可是规模宏大。”路很窄,他们一前一后继续向前走。墨智机看一眼远方说:“他们的事容后再议,我们先去寻宝,找不到东西,我是不会放人的。”
“尽快找到对我们双方都好。”冯藤卓悠悠地说:“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起如此矛盾的名字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
墨智机先走出渔塘,然后才说:“你少装蒜,有几件事情是你不知道的?你装不知道无非是想躲是非,结果还不是卷进来。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都传了三十六年了,数字前面有个‘第’字,三十六只是它出现的次数,实际只有一颗,唯一的一颗眼泪,是一个标志,刚才你不是看见了。”
“它代表哪笔宝藏?”冯藤卓又问。
“其实不知道会找到什么东西。三十六区传疯了,都在找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因为推测的不一致,所以版本很多。有人认为是贵重的液体、有人认为是宝石、有人认为是重要文件、有人认为代表权利,所以有一点线索,大家便一涌而上,互相抢夺、残杀,却未曾料到,其实它藏在一款游戏里。”墨智机得意地说:“可惜,你对它没兴趣。”
“哭哭啼啼的东西我没兴趣。”冯藤卓和他走入往南的小树林里,这里可以通往南面的湖。
墨智机提嘴角冷笑,突然说:“我想我们该有一场对决,看看谁才是三十六区的强者。”
冯藤卓淡笑:“随时欢迎,强者这种称呼还算悦耳动听。”
“既然你感兴趣,有空找个地方切磋一番。”
“没问题。”冯藤卓估计他们快要走出小树林,于是问:“我们去哪?南面的湖?”
“我忘记告诉你了。”墨智机拍脑袋:“我的手下查过地方资料,只有富水乡这一片湖的样子像一滴眼泪,所以我推测东西就在湖附近。这一片南面的水域叫朝南湖,从古一直存在着,是过去村民钓鱼抓虾的好去处,孩子们也喜欢到这里游泳。后来由于村子变迁,村民大多搬迁到较远的乡村居住,加之湖边环境复杂,水质下降等等诸多不良因素,已不适宜居住,所以越变越寂寥。少有人光顾,自然人气不足,再加上些流传的奇幻恐怖故事,让朝南湖更显得光怪陆离,自然无人敢问津。不过春、夏还是有些大胆村民乘着好时节到这里钓鱼游泳,但如今还处于冬季,这里除了树林和湖,就再无其它了。”
两人边聊边走,走出小树林,穿过一大片杂草丛,果然有一大片水域呈现于眼前。此时正值正午,太阳照射在湖面上一片波光粼粼,绚目得另人张不开眼。
墨智机指着如同撒满了黄金一般光彩照人的湖面,笑道:“这里就是朝南湖了,富水乡最大的淡水湖。”
这几天天不亮,房子里的人都会大早外出继续寻找吉莫极的下落,只留下范篱和董芮留在房子里。今天如常,待其他人全数外出,范篱和董芮再次爬上屋后的大树,对着远方发呆。
吉莫极突然失踪让范篱也不能安心,无奈他行动不便,外出只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只能干等消息。除了移动的车辆,远方的风景始终没有变化过,即不是水墨的恬静,也没有写实的气派,不过是普通场景,却总也能让人求得片刻宁静。董芮每天都会同自己说很多话,无奈总也找不出回答的情绪,明天她将离开,在这棵树上目光是否能替她送行?
“大家都分散开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得一些消息。”董芮看着手里的跟踪器,这是阿克鲁给她的,可以通过手机上的跟踪器,确定每一个人的方位,方便彼此寻找。
范篱靠着树干,静静听她说。
“我明早回去,大概晚上可以到s城。”董芮拍拍树干:“这树还真牢固,天天坐都不带折断的。范篱,今天是最后的告别,这次只是出于友情帮忙,以后不会再有了。”
范篱垂目,依旧没吭声。
两个人再次恢复到安静的氛围,心跳不能一致,语言不能沟通,思想不能猜测。董芮摩擦着粗糙的树皮,有生痛的感觉。没有谁会缺少谁,我们该做好分别的勇气,只是重复一段关系完结,没什么大不了。
“我还以为这房子里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多余的杂碎。”树下传来的声音让范篱的神经骤然收紧。
“马夫人。”董芮冷冷看着树下的女人。
马夫人冷笑:“已经不是马夫人了,我和马德已经离婚了,按照规矩,你应该叫我范女士。”
“有什么事?”董芮口气冰冷地问,这个女人在瑞剑号上的表演,让她永不能忘。
“我要和范篱说话。”马夫人抬头,抱胸,盛气凌人。
董芮看范篱,他目视远方,毫无反应。“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
“他还在装哑巴?”马夫人冷哼,一脸不以为然:“没关系,他能上树自然能走路。我今天要带他去一个地方,他必须跟我走。”
“凭什么?”
“和他有关系的地方。”马夫人似乎胸有成竹范篱会跟自己走:“范篱,我问你,冯藤卓是不是有个朋友叫王志,最近被杀害了?吉莫极是不是失踪了?我告诉你,这都和一件东西有关,现如今大批人涌入富水乡,为得也是这件东西第三十六颗唯一的眼泪。”
“你怎么知道眼泪的事情?”董芮诧异道。
“因为关于眼泪的奖励是我提供给游戏作者的,没想到,还真有那么多的人为它蜂拥而至,不牺赔掉性命。”马夫人得意地说:“落下最后一滴眼泪,我的手不停颤抖,所有良知灰飞湮灭,只被**之光照耀。得到的会如流水般离去,不曾来过的名字叫真诚。所幸有最后一笔财富支撑,它的价值能让你拥有所有美好,沿着平行的位置观望,最后掉落的位置名字叫聚集。如何?这是完整的诗歌,由我亲自撰写。你现在跟我走,我带你去拿一件东西,早一天拿到,黑色本子的人才会早一天放了吉莫极。”
“吉莫极让黑色本子的人抓走了?”董芮惊讶,而范篱已经跳下树,站在马夫人面前,他的表情依旧冷淡,没有丝毫信息透露。
“我还以为你不会有反应。”马夫人冷漠地说:“既然马德和我离婚是你的礼物,那么,我再送你一份礼物吧,礼物还是双份的好。”
范篱不答话,只冷漠地看着她。
马夫人不在意,抬头对树上的董芮说:“董小姐也一起去看看,这可是超值大礼包。”
“我一定会去。”董芮厌恶这个女人,她自己不幸福,也要别人与她一起痛苦。
马夫人狰狞地笑:“你会喜欢的,特别特别好的礼物。”
从马夫人扭曲的面部表情里,董芮看见了恶毒,这个女人压根就不懂什么叫幸福。趁马夫人背对他们,董芮悄悄发短信息给李若融,告诉她们去南边的湖,可能有大发现。
28、湖边真相(1)
朝南湖一片波光闪耀,水天相连美景尽收眼底。被太阳晒得温热的湖水,被湖风轻带,迎面扑来,一股强烈的水的气息在周身散开,带着一点点季节的气息。
美丽的景色对于墨智机而言,显得异常微不足道,他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手里那张二合一的地图上。墨智机对图进行了仔细地观察和比对,冯藤卓惊人记忆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若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单独比试一番。
暂时忘记比试的事,墨智机认真分析地图。地图上的提示诗前部分“落下最后一滴眼泪,我的手不停颤抖,所有良知灰飞湮灭,只被**之光照耀。得到的会如流水般离去,不曾来过的名字叫真诚。”似乎讲述的是一个事件,但是很隐晦,一时间无法猜透。两份地图曲线拼合后组成了一滴眼泪的形状,如果说眼泪是作为形状的标志,那么“所幸有最后一笔财富支撑,它的价值能让你拥有所有美好,沿着平行的位置观望,最后掉落的位置名字叫聚集。”这句话定然后是财富藏匿的地点。平行位置?我们已经在平行的位置上了。墨智机抬头看一眼冯藤卓,他正悠闲地观赏着湖光美景,嘴脚提笑,眼睛里也尽是享受。
“好多碎银。”冯藤卓手指湖面笑道:“我想春天应该更美,如果水质能保持一惯的良好状态,可是很不错的度假地点。不如你也像我,找一片清静有水域的地方,建个房子作休假之用。”
“我有自己的私人水域。”墨智机不把这片风景放在水里,在36区,想找这种类型的地方多得很。
“羡慕你。”冯藤卓招牌笑:,他看着墨智机手里的二合一地图说:“你终于拿到两张合并图了,为了这个东西,死了不少人,也该有个结果了。”
墨智机冷看手里已折旧的图纸淡淡说:“王志太贪心了,原先我打算用些钱从他手里交换图纸,他不肯,他贪心的以为自己可以找到另半滴眼泪,结果却丢了全部的性命。”
“动手杀王志的人是刚才替你去办事的年轻人,在小树林里袭击我的人也是他。”冯藤卓淡然地说:“他的名字该叫潘浩云,有个哥哥叫潘折,我早该想到的,手法残忍不留情,事后不留任何痕迹,你的组织里,非他兄弟二人莫属。”
墨智机心惊冯藤卓的判断力,面不改色,不加否定地说:“我的手下的确很任性,他冒然地袭击你,非我本意。至于杀王志,只能说是贪婪害了他。他们兄弟两个人很少替我办谋杀协议,主职是军火,你能知道他们也很厉害了。”
冯藤卓淡笑追问道:“吉莫极认识的人是潘折还是潘浩云?我猜你这次带来的重要头目人数很少,既然两人司职相同,带了弟弟,必然也会带上哥哥,他们其中定然有一个人和吉莫极非常熟悉。”
墨智机挑眉冒笑:“的确,我只带了他兄弟二人来,可是你为什么会怀疑他们?”
“既然事情已经交给一方头目做,为了公平起间也为了保证事件顺利,基本会让他们从头做到底,所以我可以肯定这兄弟二人,从头到底都参与了整件事情,并且你没有更替过他们。而且我还知道,你在这里设点不是一天两天了。”
“哦?”墨智机继续听他讲。
“事先做好充足准备是进行每一个计划的必然条件。”冯藤卓说:“三十六区到富水乡最快的火车也在五个小时以上,自己开车的话最起码要八个小时的时间,匆匆忙忙奔波并不利于计划顺利进行。前天晚上北边的村子发生激烈的枪战,早晨村民去房子查看,发现房子虽然有多处严重破损,却已空无一人,连血迹也不曾看见,说明有人及时处理了现场,除非是长期对地方熟悉的人,否则不可能在发生如此激烈的枪战以后还能从容处理。由此我推断,富水乡曾经是你在这里设的过度点,可能你也没有想到,那些人袭击的人也对这里的环境相当熟悉,看来,他们也有事先踩点的习惯,说不定还比你早到几日。”
墨智机挑眉毛,点头笑:“说得好,有你做对手是有意思的事情。这件事我也不想隐瞒你,你迟到要知道,并且做出决定。”
冯藤卓隐隐觉得事情有不妥的地方。
“潘折和潘浩云两兄弟其实都和吉莫极认识,不过,现在出现了一个小状况,我想有必要让你知道。我这边的潘浩云与你那边的吉莫极似乎彼此有很好的感觉。”
好的感觉四个字被墨智机故意加重,冯藤卓听得出,这好感绝对不浅。“他们如何认识的?”
“偷姜夫人钱包的时候偶尔认识。以我现如今我掌握的信息,倒有些让我为难,是该成全这一对,还是该拆散他们,你说呢?”墨智机把问题抛给冯藤卓,自己则漫不经心拿出手掌电脑,查看起朝南湖的电子平面图来,任由冯藤卓独自去思索、衡量。
冯藤卓望着湖面,这是个尴尬的问题,他无从立刻回答。于是,冯藤卓掉转话题,不露声色地说:“先把东西找出来,然后再来细细讨论这个问题,吉莫极现在是否安全,究竟有无此事,都需要亲自向她证实,我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你不是也无从考证,所以才把潘浩云支走吗?”
“我不是同你讨论爱,我是警告你。”墨智机说得异常冷漠,他把纸和电子地图进行对比,然后说:“原来眼泪就是湖的形状浓缩版。”
“掉眼泪的地方就是它最先聚集的地方。”冯藤卓拿手遮住额头,看着远远的湖面。
“眼泪最尖的端口也就是湖最狭窄的地方,正是诗里财富聚集之处。”墨智机也发现了这点,他嘲笑地说:“人们为着一句‘所幸有最后一笔财富支撑,它的价值能让你拥有所有美好’而疯狂,现如今就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牵动了整个36区为之疯狂。”
按照电子地图,两个人朝着聚集的点走去。原来朝南湖整个形状呈一头圆一头尖之形,是一个典型的眼泪形状。朝南湖尖头的地方水域非常狭窄,长不过十米,宽才三米,却是湖水唯一的出入口。站在尖头处,能纵览湖水全景,而它所对应的陆地,只是一片空旷的草地和一片小树林。冬天的河岸一片寂寥,泥土泛着一片黑白,更添了冷硬的气息。小树林的植物早掉光了叶子和果食,伸展着寂寞的枝桠,等着春天眷顾。
“空空如也。”冯藤卓站在一边说风凉话。
墨智机笑笑,把背包卸下,从里面拿出两只便携铁锹顺手丢一把给冯藤卓,客气中带着命令的口气:“麻烦你了。”
冯藤卓看看手里的铁锹,是特制的钢锹,钢面蹭亮,圆弧度光滑锋利,完全可以当刀使用,把手处还设有可调节高低的开关,是件难得的好东西。“我要向你预定一百把。”
墨智机从包里拿出仪器,对着地面进行搜索,如果有黄金、珠宝之类的器件,他手里的电子感应器会立刻发生反应。“送你几把没问题,你要一百把有什么用?挖黄金都嫌它太贵。”墨智机扫一圈地面,与十米长的河道,仪器丝毫没有发生反应,墨智机心道,是埋得太深无法测算,还是根本没有所谓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