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东秦京城,是三皇子殿下
自那天之后,顾离似乎很忙,两人很少有见面的机会,但是两人都很默契,对那晚发生的事情闭口不提,只是他们两个的关系处于一种很微妙的关系,在沐浅夏看来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在别人眼里则变得不一样了。
“公主,您和公子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朔风有一天在沐浅夏下马车时突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沐浅夏不答反问道。
“公子自那日之后就变得和以往有点不一样,他最近在拼命的给自己找事情做。以前那些小事都是我们这些下属处理了便好,现在公子全部亲手处理,以致于我们中不少人一时间人心惶惶。而且,属下跟随公子多年,能够影响公子情绪的人和事几乎没有,所以,属下斗胆猜测是不是您和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朔风解释道。
怪不得自那日后她觉得顾离变得好忙,她还以为是有多么重要的事情要他去亲自处理,没想到他只是想要变忙碌起来罢了。那晚的事情,她一个姑娘都还没说什么呢,他一个大男人竟然都不好意思面对她了。思及此,沐浅夏忍不住轻笑出声,想不到顾离还有如此青涩的一面。
朔风看沐浅夏一个人站在那里傻笑,整个人更加的迷茫了,他犹豫片刻,道:“公主,您怎么了?是不是属下哪里说错话了?”
沐浅夏将笑容收敛,道:“不管你的事。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影响顾离的情绪?”
“公子对您终是与别人不同的,属下跟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关心过哪个女人,就连和公子一起长大的小师妹公子都如对待陌生人般谦和有礼。公子您是属下见过的公子第一个真正关心的人。公子永远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虽然公子的脸上永远都挂着如春风般的笑容,但笑意从未到达心底,那笑容不过是拉进与人之间关系的一种手段。公子看似和蔼亲近,实则淡漠疏离,从来没有人和事能够到达他的心底。可自从公主您出现了,公子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他会担忧,会生气,会有人的情绪,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只敢远观不敢亵玩的人了。”朔风如实的道。
公子的变化对他自己来说不知是好还是坏,但是对于他来说,这正是他所期望的。公子身上担负的实在是太多了,公子对自己的要求也太高了,可他希望公子不要活的那么累,能够像常人一般会笑,会生气,会难过,而不是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一个人若是没有感情,还如何称之为人?
“呵,”沐浅夏冷笑出声,“可他不还是利用我,让我被打入天牢,让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让我到如此地步?”
“公主,您别怪公子,公子他也是身不由己。当到达公子那位置的时候,他就不再是他一个人了,他的背后还有无数的人与他休戚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公子就算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他都不能因他一个人的意愿而将其他人直于不顾……”其实他有时候也挺心疼公子的,因为肩上的重担让他无法如普通人一样享受生活的宁静与美好。
还不待朔风说完,沐浅夏便打断道:“你不必说了,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我和顾离身处不同的两个阵营,都是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在其位谋其政,若换做是我,我也会像他一样那么做。虽然我的理智很清楚,告诉我这不怪他,可我的内心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没有办法做到不怪他。这种感觉,你懂吗?”
朔风点了点头。
“好了,你退下吧。你去告诉你的兄弟们,就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如同往日一般,让他们不必整日担惊受怕,惶惶不安。”沐浅夏轻声道。
“是,属下告退。”朔风低头行了一礼后离开。
只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顾离在马车后听完了他俩对话的全过程,自嘲一笑:她,终归还是怪他啊。明明他不只一次的告诉自己这个结果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自己只要习惯便好了,可是,每当听到沐浅夏亲口所说时,他的胸口还是会闷闷的,心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疼。
…………
东秦,京城。
经过四天的舟车劳顿,沐浅夏终于到达了东秦京城。
城墙高大坚固,绵延有三十里,墙基宽14米,墙高14-21米,内为夯土,外有青砖包裹,将整个京城都完全的包裹在其中。城外为了军事防御修建了护城河,护城河绕着城墙静静地流淌。城门约高8米,在平时则会大大的敞开,将吊桥放下以便百姓出入。
顾离坐在马车里和沐浅夏一起进城。由于他们此次是秘密回京,所以乘坐的是很普通的马车,并不是三皇子府特有的。沐浅夏第一次来东秦的京城,忍不住好奇的掀开窗口的帘子向外望去。
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东秦人的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东秦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突然,起了一阵风,沐浅夏手一松,帘子被风大大的吹了起来,将顾离的身影显现出来。
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竟然是三皇子殿下!”所有人不论是在做什么,说什么,此刻全都了停下来,整齐划一的像沐浅夏他们所在的马车望去。
而刚刚的那阵风已经消失了,帘子缓缓的落下,但还是有眼尖的人在帘子落下的最后一刻看到了顾离的身影,虽然没有看清楚脸,但只是一个侧影便能让大家一眼认出。因为在这世上,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拥有顾离的如此风华,仅凭借一个身影便能让人疯狂,便能颠倒众生。
人群中有人开始兴奋的喊:“马车里的人真的是三皇子殿下。”
有人在尖叫:“天啊,我竟然看到了三皇子殿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三皇子殿下也太帅了吧,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仅一个身影便那般的迷人。若是刚刚能够看到正脸,我宁愿用我的生命去换,哪怕只有一眼,我死而无憾。”一个女人激动的道。
“……”
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哪怕沐浅夏坐在马车里,都听的清清楚楚。她抬眼向顾离看去,依旧如往常一般淡然从容,似是早已习惯。哪怕外面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他的脸上都没有流露出半分的神色,让人摸不清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沐浅夏撇撇嘴,偷偷的掀开帘子对一角向外看去,发现他们所在的这条街已经人满为患,说是万人空巷也不足为过。这让沐浅夏不禁想起来前世时一些当红明星在机场时粉丝接机的场景。只是,这些人并没有堵住马车,而是有秩序的站在马路两侧,其他的马车靠边停在一旁,给沐浅夏他们所在的马车让行。啧啧啧,看不出来啊,顾离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竟如此之高。
沐浅夏亲眼看见有一个女人竟然激动的晕倒了。不就是知道顾离在这马车里嘛,连脸都没有看见竟然都能激动的晕倒,这要是看到真面目那个女人会不会直接激动致死?虽然她承认顾离长得颇有几分姿色,气质也绝佳的无话可说,但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他的魅力竟如此之大。
“顾离,刚刚有个女人竟然因为你激动的晕倒了。”沐浅夏忍不住对顾离说道。虽然他俩现在的关系和之前比恢复了一点点,但这还是沐浅夏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和顾离说话。
“嗯。”顾离淡淡的嗯了一声。
“就这,没了?你不应该很激动吗?可是有个女人因为你而激动的晕倒诶,重点是那个女人连你的面都还没有见过。”沐浅夏强调道。
“我知道。”顾离淡声道。仿佛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公主,这是件很正常的事,我们都见怪不怪了。我们公子虽然因为体弱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见过他的人也屈指可数,但这并不影响百姓对于公子的爱慕。我们公子每次出府都会是这种万人空巷的局面,再加上我们公子向来神秘,所以在这东秦啊,只要是女子都爱慕于我们公子。”朔风在马车外解释道。
“公主,您能嫁给我们公子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呢。”朔风难得大胆的调侃道。
“呵呵。”沐浅夏干笑两声,果断的闭嘴不言了。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向三皇子府驶去。
第十二章 琉璃,有我在别怕(求订阅)
“三皇子府?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沐浅夏疑惑的道。
“不然公主还想去哪里?”顾离反问道。
“你们这里难道没有驿站和客栈之类吗?”
“公主,这是我父皇的旨意,他希望公主能住在我的王府,说是这样有利于我们感情的培养。”顾离含笑道。
呵,他俩之间有什么感情好培养的?
沐浅夏没有再说话,直直的朝王府里走去。
管家特别有眼力见,立刻命一旁的小厮跟上去,替沐浅夏指路。
他们给沐浅夏安排的院子也叫牡丹苑,离顾离的院子很近,就只有一墙之隔,沐浅夏见状皱了皱眉,终究没有说什么。
一走进去,一种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这个院子竟然是按照她之前公主府的院子而建,不论是布局还是装修风格都一模一样,让她有一种自己还在公主府,还在西楚的错觉。但是,不得不说,顾离的这个安排她还是很满意的。顾离这个人总是这样,能够从一些细小的方面打动她,走进她的心中,一如从前。
“公主!”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琉璃?你怎么在这里?”沐浅夏激动的道。
一旁的小厮看沐浅夏和琉璃有许多的话要说,便很有眼力见的退下了。
“公主,你知不知道,当时真是吓死奴婢了,您被之前的太子打入天牢时,奴婢当时真的快要急死了,每天都坐立不安,总是在想您在里面冷不冷,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对您动刑,如今看到您如此的完好,奴婢的心终于放下了。”琉璃因太过于激动,陷入自己的小世界中,没有回答沐浅夏的问题。
“我没事,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了,而且在天牢里也没有人敢对我做什么,你就放心吧。对了,我从天牢里出来怎么没有见过你?”之前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她没有心思去想这些,现在看见琉璃,突然想了起来。
“公主,在你出事后的第三天,顾公子就让奴婢先乘马车离开,说过段时间就能见到公主了。顾公子的话是不会有问题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但奴婢还是听从顾公子的安排,离开了京城。来到这里后,奴婢才知道,顾公子为了给公主您个惊喜,特意派奴婢过来帮助这些工匠给公主您建造这个院子。您瞧,这和我们之前在公主府时住的一模一样,顾公子真是有心了。”
沐浅夏笑了笑,没有回答。
“公主,奴婢从来没想到顾公子竟然是东秦的三皇子殿下,之前奴婢只觉得顾公子与平常人不同,不论是他的言谈举止还是举手投足中的气质都透漏着他不一样的教养与身份,只是没想到,他的身份竟如此尊贵。而且,奴婢在这段时间悄悄的打听过了,顾公子,啊不,应该是三皇子殿下,深得当今皇上的宠爱,听说是下任皇上的不二人选。而且,三皇子相貌俊美,又颇有才华,东秦的许多对百姓有利的政策都是出自他手,虽然见过他真容的人很少,但是民间对他的猜想从未停止过。放眼整个东秦,不知有多少女子爱慕三皇子殿下,想要嫁个他,甚至有的人为了见三皇子殿下一面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虽然听起来很疯狂,但三皇子殿下他确实值得大家如此。“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就是对他最好的评价。就是不知,哪天赐婚圣旨真正的下来后,会有多上女人为此痛哭流涕啊。”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沐浅夏喃喃自语,“是啊,这世上恐怕只有他才能配的上这样一句话。他的容貌,他的气质,他的才情,都和她以前看小说时里面描写的男主一模一样,甚至比他们更强,他满足了她对小说男主的所有幻想,却又亲手将这一切打破。”
“公主?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最近赶路没有休息好啊?”琉璃关心的道。
“无妨。”沐浅夏淡淡的道。
“公主,奴婢以前在公主府的时候就有说过三皇子他对您与众不同,必是心悦与您的,您当时还不信,您现在是不是觉得奴婢当时说的特别有道了啊?当今东秦陛下的身体不好,所以对于三皇子的婚事一直记挂于心,为他挑选了不少优秀女子,可三皇子总是以“国未安,何以为家”为由推辞,皇上也不好再说什么。直到三皇子有一天突然传信回来说,要带公主您回来,想要娶公主您为妻时,皇上高兴的都合不拢嘴,听说就连身上的病都好了不少。这不,立刻就命人传话给三皇子,让您来东秦后直接住在三皇子的府上,同三皇子培养感情。”说到最后,琉璃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沐浅夏。
“嗯。”沐浅夏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
琉璃将笑容收敛,踌躇片刻,小心翼翼道:“公主,您是不是不喜欢三皇子殿下,不想嫁给三皇子殿下?”
“没什么,我要是不想嫁给他的话就不会选择来这里了。我,就是有点想西楚而已。”她和顾离之间的事情,岂是几句简简单单的喜欢便能说明的?
琉璃正打算开口劝沐浅夏两句时,门口进来一个小姑娘,看起来约摸十四五岁,长得挺可爱的,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特别的惹人喜爱。小姑娘一进来就朝沐浅夏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奴婢曼柔见过公主。奴婢入府三年,之前一直在做一些杂活,现在是殿下派来伺候公主的,以后若有什么事,公主尽管吩咐奴婢便是。”
“好。这个是琉璃,她从西楚时便跟着本公主,对本公主的喜欢都特别了解,你以后有什么不知道的问她便是。”沐浅夏指着琉璃道。
“是,公主。”说罢,又看向琉璃,施了一礼道:“以后还要有劳琉璃姐姐多多提点了。”
琉璃上前两步将曼柔搀起来道:“不必多礼,都是应该的。我们的任务只需把公主服侍好便是。公主人很好,你不必害怕,只要你不背叛于公主,公主自不会亏待于你。”
“是。奴婢定会好好服侍公主,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背叛公主的事。”曼柔离开恭敬的道。
“嗯。”琉璃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挺机灵的,是个可塑之才。便把手上的的一个镯子褪下来道:“这个是公主赏你的,只要你日后表现良好,这些赏赐少不了的。”
曼柔接过,朝沐浅夏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多谢公主赏赐。”
“公主,刚刚殿下让我转告您明日午时宫中设宴,皇上要亲自为您接风洗尘,他明日会来这里接您,让您提前做好准备。”
“好,我知道了。”
…………
第二天,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时,顾离前来接沐浅夏前往皇宫。
由于这次宴是家宴,沐浅夏并没有穿宫装,只是比平时穿的隆重了些许,而顾离还是一如往常的穿着月白色的衣袍,腰间挂一玉佩,唯一不同的就是腰间系了跟紫玉腰带,上面刻有蟒纹,显示着他身份的高贵。
从三皇子府乘坐马车到达皇宫约摸只用了一刻钟,当他们下了马车时,一旁早早等候的小太监立刻上前两步,为他们引路。
途经御花园时,因现在已是春季,而且东秦比西楚的温度要高,因此园中有不少的花已经开放。从御花园这头望到那头,牡丹富贵自是不必说,便是衬着飞阁流丹的春藤,此时已经偷偷冒出了些许青芽,旁边是特意从白沙堤移栽过来的青翠长柳,枝条微垂,此时已如情人温软的手指般堪堪掠过人的脸颊.雾气昭昭之中,金色的皇廷也变得柔软了起来,仿佛受这些花儿的感召,在百花怒放的时节,那个一直被等待的人,就会踏花而来。
很快,他们便到达了宴会设置的宫殿。由于现在是正午时分,只见一轮红日,正稳稳当当地停在那宫殿之上,给这本来就磅礴大气的宫殿,增添了十足的霸气与威严来。远看,那一座深红色的宫殿像是一团火红,摇曳的火苗上,还泛着那闪闪的金光。近看,那红朱漆的大门顶端,悬着金色楠木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三个大字“紫宸宫”;那飞檐上的飞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像是真的要乘云腾升了似的;那金黄的琉璃瓦片,在午后太阳的照耀下闪耀着炫目的光芒,和着那飞龙,好一幅巨龙升天的景致!
在到门口时,沐浅夏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害怕,她也不知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见除皇兄以外的第一个皇上,被皇上的名头给压住了,总觉得皇上都是那种特别严肃,特别凶,特别难以捉摸的人,也许是因为其他,总之,沐浅夏在门口开始犹豫了,双手因为紧张不断的收缩着。
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突然伸了过来,将沐浅夏的小手牢牢的包裹,沐浅夏扭头朝一旁看去,顾离朝她微微一笑,道:“别怕,有我在。”
一种心安涌上心头,她以前最喜欢的感觉,现在却是她最厌恶的感觉。
沐浅夏动了动手,想要将手抽出,可顾离却更用力的握紧,让她难以再有所动作。就这样,沐浅夏被顾离拉着手走了进去。
第十三章 东秦皇上,朕希望你能好好对他
进入大殿,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正中央的一名中年男子,约摸40岁,和顾离长得有点神似,若不出沐浅夏意料的话,这名中年男子便是顾离的爹,当今东秦的皇上。
因为不是上朝,东秦的皇上并没有穿龙袍,只穿了件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袍,内外松紧十分合身,沐浅夏现在算是明白顾离为什么常年穿月白色的衣袍,感情这是遗传啊。披散的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束了起来。他眼睛很顾离一样漂亮,深邃漆黑如无垠的夜空。只是,他的皮肤很白,却不是正常的那种,而像是常年缠绵病榻,很少见到阳光所导致的。
东秦皇上看到顾离拉着沐浅夏的手进来,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也微微勾起,看向沐浅夏的眼神越发的柔和。
沐浅夏想象中的皇上都是高贵冰冷,面无表情,不怒自威的那种,而眼前的这位皇上却像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大叔一般和蔼亲近。尤其是看向沐浅夏时那温柔的目光,慈祥的笑容,让沐浅夏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爸爸。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吗?
顾离见沐浅夏一直盯着他的父皇出神,不由得捏捏了沐浅夏的手,沐浅夏立刻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失礼的举动,面带歉意的朝东秦皇上微微一笑,施礼道:“西楚长公主沐浅夏参见东秦皇上,愿皇上身体健康,平安喜乐。刚刚浅浅看到皇上时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父皇,一时失礼,还望皇上原谅。”
“无妨。”东秦皇上笑着道:“来,快坐下吧,别在那儿站着了。很快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完全可以把朕当做你的父皇,朕也会如同对待亲生女儿那般带你。”
“谢皇上美意,浅浅知道了。”
很快,便上菜了。沐浅夏疑惑的皱了皱眉,怎么就她,顾离和皇上,其他人呢?不是说家宴吗?难道皇后不参加吗?
东秦皇上似是看出来沐浅夏心中的疑惑,解释道:“阿离的母妃去世的早,朕年轻的时候忙于政务对他的关心也少了许多,以致于他在小时候吃了很多的苦。当今的皇后与阿离不和,这样的场合就不必请她过来破坏氛围了。”
吃了很多苦?沐浅夏不由想起顾离在公主府时同她讲过的小时候的经历,只是他当时说那都是他编来骗她的,还嘲笑她竟然把这么离谱的故事当真,沐浅夏当时想了想也就信了顾离所说,在她的眼中顾离也不像是那种会受委屈的主。可现在一听东秦皇上这么一说,看来顾离当时同她说的都是真的,可他怎么能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去述说出来,而且他当时的脸上甚至还带有笑容。沐浅夏不由得抬头向顾离看去,只见顾离正在低头喝酒,眼睑下垂,将眼底的情绪全部收敛,让人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东秦皇上轻叹了一口气,道:“你看阿离他虽然看起来永远笑意吟吟的样子,可他的笑容从未到达过心底。他虽然看起来很和善,平易近人,可他的心却比谁都硬,真正和他相处过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极难相处,他的态度和语气都带着淡淡的疏离,让你觉得自己从未到达过他的内心。朕虽然后来不断的在弥补他,可朕还是能感觉到他不经意间透出的疏离。哎,朕身体现在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朕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了。还好浅浅你出现了,朕从他刚刚看你的眼神中便能看出他很在乎你,你对于他来说很重要,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他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朕也就知足了。朕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对他,陪在他的身边,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朕希望你能多多体谅。等看到你们结婚朕就能放心了,也能安心的去找他的母妃了。他的母妃一个人等了朕这么久,想必也很孤独,朕马上就可以去陪她了。”说到后面,皇上的眼神变得格外的柔和,嘴角的笑容不自觉的放大,看的出来,皇上很喜欢顾离的母妃。
“还请皇上放心,浅浅既然嫁给了三皇子,自然便不会负他。”沐浅夏轻声道。
“好,有你这句话朕也就放心了。浅浅,你是个好姑娘,出身皇家还能够有如此纯洁的眼神实属不易。看来你的父皇把你保护的很好。”沐浅夏从第一眼给他的印象便是干净,纯粹,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轨迹,尤其是她纯洁清澈的眼神,更是骗不了人。要知道,一个人若是常年沉浸在阴谋诡计和勾心斗角中,必不会有她这般的眼神。怪不得阿离会喜欢她,向他们这种常年游走于权势与阴谋之中,内心永远一片漆黑的人,最羡慕的便是沐浅夏这般的人。她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他们的内心,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小时候是父皇和母妃,长大后是皇兄,他们都将我保护的很好,皇宫的阴险黑暗,人心的阴狠狡诈从来都没有靠近过我,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会替我处理的很好。我现在能有现在这般单纯干净的样子全都赖于他们。”沐浅夏柔声道。脸上不由自主的挂上了甜美的笑容,只一眼便能让人感觉到她的心情真的很好。
沐浅夏和东秦的皇上在用膳期间聊了很多,而顾离基本没有开过口,一个人坐在一旁自斟自饮,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用完膳后,东秦皇上回寝宫休息,他的身体刚刚好转了很多,能够和沐浅夏聊那么长的时间也实属不易了。沐浅夏和顾离也不多做打扰,便同东秦的皇上告辞了。
临走时,皇上突然没头没脑的对顾离说了一句:“阿离,老九快回来了。”
“嗯,儿臣知道了。”
在回府的马车里,沐浅夏突然开口道:“当时你在公主府同我讲的你小时候的经历是不是都是真的?”
“真的假的有那么重要吗?反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还关心它有什么用吗?”顾离淡淡的反问道。
是啊,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这个答案呢?那些事情不管是什么,想必都对童年的顾离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成为他心中永远的一道疤,他现如今的性格便是在那时候形成的吧?正是因为自己小时候受过伤,所以他长大后才会竖起一道坚硬的围墙,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他也出不去。
“你当时为什么能用如此云淡风轻的语气述说出来?怎么还能笑着同我说你刚刚说的都是假的,是骗我的,还笑话我这么容易就被骗?”
顾离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沐浅夏以为顾离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顾离突然开口道:“那我应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呢?痛苦,难过,还是痛哭流涕?这些有什么用呢?若是关心你的人听到了,则会心疼不已;若是普通人听到了,则会充满同情;若是毫不在乎你的人听到了,则会冰冷淡漠;若是憎恨你的人听到了,则会放声大笑。这以上种种所述都不是我所期待的,既然如此,倒不如把它当做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去说,免得到时候你抱有的期望大了,反而接受不了现实的落差。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对方对你倒地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又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在听你诉说。”
沐浅夏陷入了沉默,不得不说,顾离说的很有道理,他既然对这些都别无所求,他诉说时抱有什么样的态度又有什么重要呢?
再后面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
…………
医谷。
沐辰逸在韩笑梦的精心照顾上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甚至比之前还要好,不得不说,医谷真是名不虚传,就连一个小姑娘都可以拥有如此高明的医术,若是放在外界,简直就是人人口中所说的神医。
沐辰逸凭借他英俊的外貌,温柔的神情,平易近人的态度受到了医谷中众人的一致喜爱,所以大家对于他这样一个外人留在医谷里便也默认了。
医谷里的人并不如外界所描述的那般脾气古怪,极难相处,反而热情老实,单纯纯粹,让一向见惯了各种阴谋诡计的顾离很是喜欢,和这样的人长时间的待在一起,他感觉自己都变得的轻松了许多,他也渐渐的爱上了这里。
这天,韩笑梦叫沐辰逸一起上山去采草药,她积攒多年的草药为了给沐辰逸治病和调理身子,基本上都用完了,若是再不采点的话,若是日后发生什么危机情况,她连保命的东西都拿不出来了。
韩笑梦对于医谷后面的那座山特别熟悉,她都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她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么娇弱 爬起山来动作迅猛,丝毫不输给一个常年奔波在外的成年男子。
“啊,终于走到了,再不到的话本姑娘就要累死了,看来回去得加强锻炼了啊。”韩笑梦插着腰站在一旁气喘吁吁的道。
沐辰逸看着她毫无女孩子样子的举动,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第十四章 小心,如意楼
“木辰,别在那儿傻站着啊,快来和我一起挖草药,你说你一个男人怎么好意思站在一旁看我一个小姑娘干活?”韩笑梦装作不满的道。
从他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直接的使唤他,他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我?”
“除了你这里还有谁叫木辰吗?还是说这里除了你我之外还有第三个人?”
“哦。”沐辰逸听话的上前帮忙。
“诶呀,你慢点,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
“诶诶诶,这儿小心点,别把它的根挖断了,它的药用价值可全都在根上。”
“诶呀诶呀,你轻点儿,温柔点儿,懂不懂什么是温柔,嗯?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你要是敢给我把它们弄伤了,你信不信本姑娘也把你弄伤了?”
在看木辰逸挖药草时,韩笑梦全程那可谓是心惊胆战,看的是惊心动魄,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把这辛辛苦苦找到的草药给挖坏了。
“停停停,您还是像刚才一样在一旁站的吧,剩下的还是本姑娘来吧,在一旁看你挖草药实在是太吓人了,本姑娘还是宁愿身体累点也不要被吓得心里出点什么问题。”
“哦。”沐辰逸默默的站起来退到一边,他真的已经很小心了,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诶,木辰,你以前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啊?”韩笑梦一边挖药草一边随口问道。
“我不记得了,也许吧。”沐辰逸淡淡的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失落,原本亮晶晶的眼眸此刻也微微的黯了下去。
“那个,对不起啊,我不应该提这件事。没关系,迟早会想起来的。你要是真的想不起来也无妨,大家都这么喜欢你,你以后就留在医谷里就可以。医谷就是你的家,而我们呢都是你的家人。”
“嗯。”沐辰逸轻轻的嗯了一声。其实,他并没有失忆,他只是为了找个理由留在这里罢了,而失忆则是最好的借口。而且,不得不说他演的真好,他将失忆的茫然与无措,想要恢复记忆的渴望,以及是不是因想不起来而神伤失落的样子表现得特别逼真,以至于这里没有一个人对他所说的话产生怀疑。而原本留在医谷外的人他也悄悄让他们的隐藏在了暗中,这为他留在医谷提供了绝佳的机会,因为他除了这里,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医谷里的人都很善良,所以也就破例收留了他。
“哇,这里竟然有三百年的人参?木辰,我们这次出来真的是赚了,哈哈哈哈哈哈,回去我要向师兄他们好好的炫耀一番。”说罢,也不等木辰,一个人迅速的朝那人参奔去。
沐辰逸看着韩笑梦飞奔而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跟了上去。她也快二十岁了,怎么行事还像一个小姑娘,还那么的莽莽撞撞,一点儿都不成熟稳重,他若是不看着点还真不太放心啊。
沐辰逸没走几步,突然脸色大变,也不怕暴露自己,一边展开轻功就像韩笑梦所在的方向而去,一边大声道:“小梦,小心,往你的右前方躲。”他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一般有珍宝出现之地,必会有守护之物。而那蛇,想必就是这人参的守卫者。
韩笑梦听见木辰的声音,也不犹豫,直接按他所说的向右边躲去。那蛇见自己偷袭失败,一击未重,不由得恼羞成怒,向韩笑梦躲开的方向继续咬去。
韩笑梦奋力的向前跑去,可这蛇的动作出奇的快,紧跟在她的身后。突然韩笑梦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绊倒在地,那蛇也趁此机会直直的向她的脖子咬去。韩笑梦一时间竟吓得忘了闪躲,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等了一会儿,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韩笑梦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发现木辰挡在了她的面前,而蛇紧紧的咬住了木辰的胳膊。
“木辰,你怎么样?这条蛇有毒,是剧毒,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奋力的跑,你是不是傻?”
沐辰逸用另一只能动的手紧紧的扼住蛇的蛇头,顾不上回答韩笑梦的问题,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快,就趁现在,朝它的七寸砍去。”
韩笑梦也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拿起挖草药用的小锄头,面色凝重的向蛇走去。
蛇似乎感受到了危险,拼命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可沐辰逸的手却宛如钢铁般死死的钳制着蛇的蛇头,让它无法逃离。
韩笑梦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手气锄落,朝蛇七寸的位置狠狠地砍下,蛇直接被一分为二,咬着沐辰逸的蛇头此时也无力的垂落。
“木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韩笑梦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将手中的锄头随意一扔,向木辰所在的方向跑去。
一阵眩晕感传来,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沐辰逸还没来得及回答韩笑梦的话便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木辰,你快醒醒啊!木辰,你别吓我啊!木辰……”这是沐辰逸昏迷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
东秦,京城。
顾离从回京后似乎变得很忙,沐浅夏已经三天没有见过他了,但是她并没有主动的找过他,反而觉得这个样子还挺好,挺和谐的。
这天,沐浅夏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出去逛逛,派曼柔告知了顾离一声,也不管他是否同意就带着琉璃出门了。
东秦因为常年征战,劳民伤财,导致经济很落后,商人的数量也较少,虽然他们现在决定休养生息,但他们的京城和西楚想必还是差了些,不过也是很热闹了。
“这位姑娘请留步,我们如意楼里这里可是有整个东秦最好的小倌倌,那可都是一等一的货色,包您流连忘返,来了一次还想来第二次。”
老鸨一边说着,一边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着沐浅夏。虽然眼前的这位姑娘打扮的很朴素,但还是能够一眼看出她的身份地位绝不简单,尤其是她身上的料子,那可是天下第一绣娘亲手所绣,就连许多的王公贵族都趋之若鹜。 只是沐浅夏并不知道,顾离给她准备的衣服竟这么的价值不菲。
而且这布料和工艺,就算说是一尺千金也不为过,而且一件衣服就穿出了大部分官宦人家一年的俸禄去,当真是用脚趾头看,也能知道这是个有钱的主!这样一想,老鸨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更加热络了!
突然,一阵琴瑟之声传来,这琴声虽然远远比不得顾离之前所奏,却已经足够叫无比烦躁的人心旷神怡。
沐浅夏原本打算离开的步伐因这琴音而停下,“妈妈,刚刚弹琴的是谁啊?”
“诶呦,这位姑娘真是好福气,刚刚弹琴的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他平时可甚少弹琴,没想到姑娘您今儿一来就听到了。”老鸨的神情突然变换了一下,然后继续换上笑脸道。
“嗯,本姑娘就要他了。”
“公,小姐,不行呀,您不能这样做,你忘了您的身份了吗?”琉璃立刻急急的开口,劝阻道。
“诶呀,无妨,我就看一看,你就别瞎操心了。”
“这,……”老鸨一时犹豫了,她摸不清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忽然从后院来了一个龟奴,不知道在老鸨的跟前说了几句什么,那老鸨的面色一僵,又抬眼看了沐浅夏一眼,似乎是有点诧异。很快的,那龟奴说完之后走了,而老鸨看向沐浅夏的表情也从之前的热络变成了恭敬:“这位姑娘倒是好运气,方才是我们这儿的头牌小倌儿说是想见您,他是新来的,只一来就让我们这儿所有的小倌儿都失了颜色,不知道有多少人一掷千金想要见他一面,可他从来都不见客,没想到今日倒是为姑娘破例了一回!”
沐浅夏示意这老鸨上前给自己带路。并十分客气道:“能得头牌相邀,本姑娘不胜荣幸,还请妈妈带路吧!”她以前看的那些个穿越小说里面,女主逛青楼,十次有五次都能得到头牌另眼相待,邀请一聚,而剩下的五次就是女主自己成为一代花魁。这就是所谓的女主效应,所以突然得到头牌小倌的另眼相待,她到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勉强就把自己当做是穿越而来的女主,所以备受作者关爱吧!
“好嘞!”妈妈十分恭谨而又热络的应了一声,带着沐浅夏上了三楼。
一楼人最多,二楼便都是些达官贵人,人就不止是少了一星半点,而三楼去却基本上没有人,整体十分安静。沐浅夏上了三楼之后,看着看着,都有点怀疑自个儿是不是被人诓到僻静的地方,行不法之事了!
“公主,这里也**静,太诡异了,我们要不然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琉璃凑到沐浅夏的耳边轻声道
就在沐浅夏犹豫不决之际,那妈妈已然后退了数步,开口笑道:“姑娘,总这里往前直走最后一间便是,定然不会叫您失望!”这三楼极少待客,一般都是公子处理私事的地方。今日让这为姑娘上来,也已经是个奇迹了!
沐浅夏略为防备的点头:“好,我知道了!”
“那就好勒,若是无事,奴家便先下去了!还望姑娘玩的开心!”老鸨说着,甩着自个儿手上的手帕下楼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将琉璃给拖走。
第十五章 客观,今夜您想怎么玩
沐浅夏在原地狐疑的看了一会儿,忽然,听见一阵琴声自回廊之内,最顶头的那件屋子里头传来。
古琴之声,悠然,低沉,清如溅玉,颤若龙吟。若碧海青天中,一道彩带掠过,不同于顾离的琴音那般淡雅高洁,倒是有一丝丝引人落入红尘,堕入凡间的荼蘼意味。
一声一声,仿若青丝相缠,情丝缕缕。似细雨打芭蕉,远听无声,静听犹在耳畔。每一个音符,都似乎神圣高洁,而在这神圣高洁之下有带着几丝婉转仿若低吟之声,诱人沉沦其间,更是诱人在最为圣洁的霞光之下,做出最为**之事。
这不是一种心理变态,而是一种人对刺激的追求。这弹琴之人,倒是将人性抓得很透彻!
沐浅夏伫立在那里听了良久,倒是没有像楼下的那些人一般,被撩拨出什么**,反而眸中多了几丝兴味和几丝探索,屋里的这个所谓头牌,绝对不简单!她现在还真的挺想进去见一见他!
就这样想着,沐浅夏几个大步往走廊的终端而去。
而这如意楼,在修建时显然是花了大手笔的,即便地上踩着的,也是价值不菲的紫檀木,更不必说柱子房梁,上面的雕刻都涂着金粉。沐浅夏随着琴声,一路走,一路看,待到了最后一间屋子的门口时,沐浅夏却微微的顿了一下,似是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直觉告诉她,屋内的那个男人,并不好应付,从他弹琴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对人性的掌控就不难得知此人和顾离是属于同一类型的。可是人的好奇心又摆在那里,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明明知道打开它就会有危险,却还是诱人忍不住打开!但,想起自己之前招惹顾离而导致后面一连串的事情发生,沐浅夏的心底不由得一阵发沭,这下也更加犹豫了。
沐浅夏站在门口犹豫不决,一动不动,屋内却突然传出带笑的声音:“姑娘,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呢?”
这声线,不同于他琴声的靡靡袅袅,如云似雾,反而有点低沉暗哑,说不出的魅惑。沐浅夏愣了一下,笑了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了!人家话都说的这么直接了,她又何必矫情呢。
这一进门,凝眸一看,又是一愣,沉香木屏风之后,是一名身着妖艳红衣的男子正在抚琴,而且,整个屋内都飘散着一种淡淡的香和雾,模糊了的人的视线,叫人看不太清楚屋内之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却又仿佛让自己感觉处于仙境之中。
沐浅夏进门之后,便是一道不轻不重的内力流泻而过,将门轻轻带上。沐浅夏眉梢微挑,看来这个头牌,还是个高手,能让如此之人甘愿沦为一个头牌,这个如意楼不简单啊!
靡靡琴声再次响起,引人沉沦堕落的意味也更浓了些。
沐浅夏往前快速的走了几步,穿过烟雾,到达屏风之后,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长相。
他眉眼如画,薄凉的唇畔含笑,妖冶如荼蘼花丛中绽放的罂粟,眸光流转之间,摇曳着极致的美与魅,只是一眼,便将人的魂魄都夺了过去!左额上有一朵粉色的桃花,却不给这面前的男子带来一丝女的气息,反倒似浑然天成般。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高挺的鼻梁下嫣红的双唇勾起惑人的弧度。
他一头黑色的发丝湿润地披在身后,妍美的容颜在夜明珠的光线,染了一层淡白色的柔光,唇角微微的上勾,挑出一抹优雅魅惑的弧度,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恍然中,沐浅夏只觉得,即便这世间万花绽放于此,在那张脸的比照之下,也会纷纷愧极,黯然凋谢。而这浮世之人,不论男女,也定都会为这张艳绝的容颜倾倒,甘愿为他醉生梦死,弃国舍命!
他衣襟半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胸膛前一抹月白,墨发如蜿蜒散落在前襟处,与洁白的肤,淡紫的衣相互映衬。
沐浅夏不紧不慢的走到屋子正中央的桌前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后闭着眼睛,开始欣赏琴声,对某人那穿了一点点,前来勾引人的行为视而不见。
…………
三皇子府。
朔风从殿外进来,偷偷的看了一眼顾离的脸色,见他心情似乎不错,这才敢开口:“属下参加殿下。”
顾离此刻正在替他的父皇处理政务,头也不抬的道:“不是让你暗中跟着公主吗?怎么回来了?”
“那个,不,不好了。”朔风轻声开口。
语气是十分淡定的,眼神是四处闪躲的,事实上是相当害怕的。
顾离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抬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等着下文。
“公,公主她去,去青楼了……”朔风结结巴巴的道。他来之前虽然已经在肚中打好了草稿,可到现在说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己还是无法说出来。
见朔风支支吾吾的,顾离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接着说!”
“公主,她,她点了里面的头牌,而且,而且到现在都,都没有出来。属下因是按殿下的吩咐在暗中保护着公主,所以不敢现身制止公主。”朔风咽了一下口水,说得整个人都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而且直觉告诉他,殿下会非常生气,非同一般的生气!
然而,这一次,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顾离听完,表示了解的点了点头,并未露出任何异色。
这下,反而是朔风不淡定了,他斜瞄了顾离一眼,试探着开口:“殿下,您,您不生气吗?”
“公主她自有分寸,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说着,修长的玉指伸出,又翻开了一本奏折,神色淡然,好似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顾离这么一说,朔风叹了口气,殿下的话他还是赞同的。他知道公主素来是个聪明人,自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出格之举。而且,她也清楚,殿下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就在朔风心思白转千回之间,顾离忽然顿了一会儿,拿着笔,在奏章上圈了一下,闲闲的开口:“少顷,传廷尉与史官前来,进来东秦皇城民风不纯,官员贪污受贿,沉迷享乐,盖因青楼过多所致。遂令京中所有青楼,停业半个月,整顿一下民风!”
“是!属下这就去传令!”朔风恭敬弯腰开口。他就说嘛,殿下怎么可能会不介意。
…………
一曲奏毕,男子端着酒杯,走到沐浅夏的面前。而沐浅夏,则一直注意着的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仿佛一件绝美的艺术品般纯净。
邪气的男子到了沐浅夏的跟前,又是一笑,那是魅惑诱人的笑意:“客官此来,不与在下喝一杯么?”
“喝就喝么!”男子话音刚一落下,沐浅夏就豪爽的端起了酒杯,一饮而下。在这样的情境下,若不喝点小酒什么的如何能够应景。
见沐浅夏如此豪爽,男子大笑了几声,也将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挑眉,眼角微微上挑,开口笑道:“客官,今夜,您想怎么玩?”
这话,问的就是极为露骨了!
沐浅夏明显的愣了一下:“那个,你,你不是应该是那种卖艺不卖身的吗?”她以前看的小说里面的花魁啊、头牌啊都应当是这样的,卖艺不卖身,现代夜店里头的高那些级鸭子貌似也不卖身……当然,这个是她以前从网上偶然看到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沐浅夏那呆萌的模样,成功的将面前的男子逗笑,男子上前几步,将脸凑到沐浅夏的面前,在沐浅夏的耳边轻轻开口,声音极具魅惑:“谁说我卖艺不卖身?我才色双卖!”
沐浅夏的脸瞬间爆红,就连耳朵根都变成了粉红色。
男子直起身,开始宽衣解带,貌似一副要献身的样子。
的那叫一个像模像样!
沐浅夏明显的又呆了一下,纳闷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沐浅夏悲痛的发现自己在这个男子的面前似乎总是脑子转过来了,他每次的举动都让她措手不及。
“自然是,伺候客官。”男子故意将后面的几个字拖得老长,听起来暧昧十足。漂亮的眼眸含笑,眉眼微微挑起,看起来极为邪气诱人。
“呃,……”沐浅夏慌忙的摆了摆手,干笑两声,“呵呵,不用了,不用了。” 沐浅夏悲催的觉得自己当初一时冲动是多么不明智的决定,俗话说:冲动是魔鬼。古人诚不欺我啊!
男子笑了笑:“一见客官便觉得甚是投缘,既然是你情我愿,客官又何须拘谨呢!”
“还,还是不要了吧,要是出什么意外就不太好了。”沐浅夏装出一副为他好的样子,道。
男子微微挑眉,俊美邪气的脸孔上展露出半丝笑意,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会出什么意外?愿闻其详。”
沐浅夏摆了摆手,一副不欲说的模样:“这个啊,还是别说了,像你这样聪明谨慎的人,应该能看出什么样的人惹不起、不能惹才对!”
这话一出,男子的眸中闪过半丝深意,好整以暇的看着沐浅夏,倒也不假装脱什么衣服了,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笑着开口道:“不知客官是以何判定在下谨慎的?”
第十六章 黎羽,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从你的手!”沐浅夏说着,凤眸挑起,看向他的手。
事实上,从他弹完琴,往她这边走时,她便一直注意着他的手,或者说也独独看着他的手。
她这样一说,男子的眸中闪过半丝惊诧,之前他也感觉到她一直在看他的手,只是他没有询问原因罢了。现在沐浅夏如此直白的说了出来,他好奇的抬手看了一眼,却并未发现自己的手什么异样,于是眸中的惊诧意味更浓:“哦?还请客官明示!”
“难道你自己没有发现吗?你端着酒杯时,每次都是选取酒杯正中间之地,这个位置,既能保证端着酒杯的优雅度,又能保证酒杯中的酒不会被轻易的洒出来。若你只是一次两次控制在这个地方便也罢了,可是,你的手,却每次都十分精准的瞄着这个位置……”沐浅夏缓缓的说出自己的见解,一双看似懵懂无知的凤眸,里面却闪烁着常人难有的精明睿智。
她这样一说,倒是让这男子惊了一下!由于某些原因导致他素来谨慎,这一点不错。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是非常谨慎的,但事实上,也确实包括她所说的,即便是端着酒杯,持着折扇,都会有固有把持的最好位置,这是他多年了在不自觉中已经养好的习惯。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只是,他却没想到,就这样一个小小的细节,就被她看出了端倪!看来这位传言中不学无术的西楚长公主,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啊!
他笑了笑,故意狡辩了一句,试探她的反应:“说不定啊,这只是一个巧合,在下不过是随便一拿,便到了这个位置,抑或这不过是一种在下常年喝酒养成的习惯!”
这话,前者的理由还稍微有些牵强,但后者却能够说得过去,因为每个喜欢饮酒的人都会养成不同的习惯。
沐浅夏笑了笑,一副不甚在意、漫不经心的模样,却也不再同他讲客气,立刻毫不留情的举出所有破绽:“你只是一个青楼的小倌,来了没几日,就能成为头牌,当然了你的样貌确实足够惊艳。而且你琴技高超,不是一般小倌所有。你说话看似暧昧,实则在你的眸中找不到半丝的**。随手一挥,就能将门关上,虽然我不懂武功,但我一个外门汉都能看出你武功也不俗。最重要的是你行为举止之间,也不该是一个沦落风尘的男子该有的气度。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青楼小倌?更何况你还十分谨慎,这么多的疑点加起来,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你……不简单吗?”
这随便一说,确实有不少的疑点,而且几乎全都被沐浅夏一一列举了出来。
男子终于是发理解到了自己生平第一次如此不理智的行为,他一向小心谨慎却不曾想在这次的过程之中竟然暴露出了这么多的破绽!他心思一转,又笑着问道:“既然你发现了我这么多破绽,你为何一直呆在这里不曾离去?你就不担心我会对你不利?”
“不利倒是不至于,虽然我不清楚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也不清楚你是为了什么蛰伏在青楼里面,更不清楚为何你独独对我另眼相待,将我请上来的缘由。但我却能知道,你并无对我并没有不利的念头。你应该能看出来我不会武功,以你的能力想把我带走也是分分钟的事。或者是在香中或是在酒里下点药,我也不会有所察觉,你的目的就达到了!所以,你叫我上来,大概是闲得无聊,想要逗我玩玩的几率会比较大一点!”说到这里,沐浅夏都有点佩服自己的智商了,她也没想到自己回观察出这么多的问题。
不过,她又开始想,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会让人有逗自己玩的兴致?难道她最近长得越来越搞笑,让人一眼看见自己就想都自己玩玩了吗?
而男子听到这儿,神色倒是微凛,没想到对方竟然都能猜到自己是想逗她玩玩的意图,他之前确是一时兴起想要见见这西楚长公主到底是什么样子,竟然能把顾离给迷住了,现在看来,果然与一般女子不一样,有点意思。现在他对她当真是很有了几分欣赏的意味。这下,他也不再扮演什么头牌小倌了,只是开口问:“那,你明明知道我是有意在逗你玩玩,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若是寻常人被捉弄了,应当是会生气吧!
“你的琴声不错,而本姑娘的一向又喜欢弹琴,虽然弹得不怎么样吧,但还是有高远追求的。我呢,便只当自己是来欣赏琴声的。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实属不易,历尽艰辛,很多事情就没有必要拆穿。你这么做必有你的目的,我为什么要拆穿?事实上你若不追问,这些话我根本不想说。偶尔的装聋作哑故作不知,生活就会变得简单很多,也就没有太多尔虞我诈。知道的太多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你弹琴,我听听,听完就走,仅此而已。”这便是沐浅夏的人生态度,淡然,豁达。
这下,男子是真的笑了,不同于之前那种公式化的笑容,倒是一种十分开心,从内心深处扩散出来的笑意,直直的笑弯了一双眼,开口道:“阁下如此豁达,在下佩服。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有些人活的明明白白不过是徒增痛苦罢了。偶尔糊涂糊涂,就会少了很多包袱,也能多了不少的乐趣。你这个朋友,在下愿意交,不若我们喝了这杯酒,算是交个朋友?”
他这是诚心相邀。
沐浅夏却摇了摇头,表情忽然变得十分防备:“这还是算了吧,要是你潜伏在这里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刺杀什么重要的任务话,作为你的朋友,我若是不顾你的死活,会显得太不仗义;我若是太顾你的死活,会把自己置于不利之地,为了一个还没见过几面的,彼此都不是了解的‘朋友’便赔上自己的小命,即使我不做生意也知道这笔买卖太不划算了!圣人有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怎么能在明知可能会有危险的情况下,再眼巴巴的将自己送到危险之中,妄作小人?”
沐浅夏的自私自利论发表完毕后,还不忘记引经据典,为自己的论点提供可靠的论据。其实以上那些话都是借口,交朋友和做人一样,都需要谨慎,而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她一不知道底细,二不了解,还做什么朋友?而且这人看起来就像一只笑面虎,不像个好人,做朋友?要是和顾离是一个属性的话,说不准最后她当真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之前经历的一切她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以后说不定我们会经常见面,互相了解,互相认识呢。”
“那等以后再说吧。”
他难得主动一次提出要跟人做朋友,没想到最后却惨遭拒绝,而且对方给出的还是这样让人几乎有点哭笑不得的理由!他的嘴角微微的抽了几下,却已然不再勉强:“相逢便是缘分,你我便喝了这杯酒吧!”
他这话一出,沐浅夏的表情忽然变得狐疑,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防备,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又再次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这杯酒,问:“你现在突然变着花样让我把这杯酒喝了,不会是因为我知道太多,所以在里面下药了吧?”
“……”男子把酒杯放下,颇为无语的道,“客官若是不放心,可以不喝!”
他的话音刚落,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沐浅夏眉头轻挑,一个小倌的房间而已,有人要进来还需要事先敲门?而面前的男子已经被她看出了端倪,倒也没有继续装模作样的意向,径自对着门口吩咐:“进来!”
“是!”话音一落,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几个大步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到了男子的跟前,看都没看沐浅夏一眼,就附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话。
一瞬之间,男子的面色微变。
看男子脸色不太对,沐浅夏很有眼色的当即起身,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也就不打扰你了!你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说着,她便在袖口里面掏钱,不管面前的这个人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她目前来说都不想同他有过多的交集,就只能将对方当真的小倌处理。听了琴、喝了酒,再给点钱,这完完全全是应该的!
但她这一掏钱,面色有点僵,她的钱都在琉璃的身上。
“那个,我一会儿再给你钱啊,我的钱都在我侍女的身上。”沐浅夏不好意思的道。
“无妨。对了,我叫黎羽,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沐浅夏。”
…………
“公子,属下不解,您为什么要见刚刚那个姑娘?而且属下刚刚收到消息,官府要整顿青楼,京城中所有青楼都要停业半个月,若是属下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因为刚刚那个姑娘吧?”问话的赫然便是如意楼的老鸨。
“她是西楚长公主沐浅夏。”
“什么?她竟然是西楚长公主沐浅夏?公子您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有幸见过一面。以后她若是来找我的话,你不必阻拦。”
“是。属下告退。”
“呵呵,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顾离,原来你也有在乎的人啊……”
第十七章 九皇子,顾辰钰
沐浅夏从如意楼出去时天已经黑了,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沐浅夏让琉璃扶着她走,而她自己则抬着头看星星。
“小姐,小心!”琉璃一声低呼。
“诶呦,撞死我了。”沐浅夏揉揉额头,委屈巴巴的道。
“小姐,你没事儿吧?都是奴婢不好,一时走神才导致小姐和其他人相撞。”琉璃歉意的道。
“没事儿,你不必自责,是我自己走路时还偏要看看星星。”
男子看她们主仆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自己完全插不上话,待她俩说完后,男子才找到可以插话的机会:“这位姑娘,你没事吧?在下是因为有要是在身所以才不小心撞到姑娘的,在下在这里给姑娘陪个不是。”
沐浅夏闻言看去,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
她最近是开桃花运了吗?还是说古代盛产美男?她自来了这个世界见到的男子都一个赛一个俊美帅气,帅的各有特色,让人过目不忘。现在就连她走在路上随便撞了一个人都是一个帅哥,难道她成了以前看的小说中的女主角?
“姑娘,你没事吧?”男子见自己面前女子盯着他,双眉紧锁,似是在思考什么,但他一想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啊?那个,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你刚刚不是说你还有事情要忙吗?快去吧。”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若是下次在下有幸在街上再次遇到姑娘,定会请姑娘吃饭赔罪。”
“好。”
男子走后,琉璃开口问道:“公主,您以前见过那位公子吗?”
“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问?”沐浅夏不解的道。
“那公主为何刚刚一直盯着那名公子?而且还眉头紧锁,似是在思考回忆。”琉璃将自己内心的疑惑说了出来。
“我只是在想,我为什么最近总是遇到各种各样的美男子,就连走在路上随便撞到个人,那个人都是那么的英俊帅气,你说,你公主我是不是有主角光环啊?”
“公主,什么是主角光环啊?奴婢怎么从来没听过?”
“算了,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也是糊涂了,琉璃怎么可能听的懂呢?她要是能听得懂该多好啊。
“琉璃,我们回府吧。”沐浅夏一时间失去了想要继续逛下去的**,淡淡的道。
“是。”琉璃轻声道。她明显的感觉到沐浅夏的情绪突然变得很差,可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话啊,公主这到底是怎么了?
…………
三皇子府。
“三哥,你可总算从西楚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我有多无聊啊。偌大的京城竟然都没有能够让我开心的地方。”男子一见到顾离就开始抱怨道。
“好啦,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你也该变得成熟稳重点,替父皇分忧了。”顾离无奈的道。
“有三哥在就够了,哪里还需要我啊。”
“好了,说正事,我让你办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顾离正色道。
“按三哥的吩咐已经全部办好了。三哥,你是不知道,你离开京城之后顾辰景有多么的张狂,那气度怎么可能是简简单单的嚣张二字就能形容。他将你在京城明面上的势力近乎全部拔除,我们的人要么不是被他撤职下狱,要么是见势头不对投靠了他,要么就是摇摆其中做墙头草。我就说动用咱们暗中的势力好好打压一下顾辰景,三哥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啊?”男子不满的道。
“现在还不是时机,我们暗中的势力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暴露。而且通过这件事,我们才能认清到底有些人才是真正值得我们所重用的。那些背叛我们的人的名单整理出来了吗?”
“早就整理好了,就等三哥吩咐了。”
“让我们的人动手,三天之内,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要听到名单上的人再也没有机会去帮顾辰景。”顾离狠厉的道。
“是,三哥。”虽然顾离没有明说,但他们都心知杜明,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保持安静,永远的帮不了任何人。所有背叛他们的人,都得死!
“对了,三哥,三嫂呢?我还没见过呢。能让三哥你主动朝父皇开口迎娶的,这个女子肯定不简单。”男子一扫刚刚的狠辣,笑盈盈的道。如儿童般纯粹干净的笑容让人无法联想到刚刚想要杀人的人竟然会是他。
“她不在府里,出去了,一会儿回来。”顾离淡淡的道。
“那我就坐在这里等三嫂回来,她不回来,我就不走。”说完,就一屁股坐到了顾离书桌前的那张椅子上。
隐在暗处的朔风被他的举动吓得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九皇子难道没有看到殿下在提到公主时心情并不好吗?而且,九皇子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竟然敢威胁殿下了?
“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扔你出去,你自己选一个。”顾离语气平缓的道。
“三哥!”男子虽然还坐在那里,可语气已经变得柔软了许多。顾离的脾气是什么样子的,他最清楚不过,就算他很生气,也能平静的甚至面带笑意的和你继续说下去。而且,他有发现,当顾离语气开始变得平缓时,就说明他生气了,他越是生气,嘴角的笑意则会越明显。
就在这诡异僵持的氛围中,就在男子催头丧气的站起来打算离开时,管家匆匆的走了进来,低声禀告道: “公子,公主回来了。”
“什么?三嫂回来了?快点请他过来。”男子激动的道。
管家并没有答话,而是抬头看了顾离一眼,见顾离并没有出言阻止,这才恭敬的道:“是。”
…………
沐浅夏刚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连水都没来的及喝一口就被匆匆赶来的管家给叫走了,说是顾离要见她。
沐浅夏刚一进入书房,便发现书房中还有另一个人存在,而且看身形,感觉这个人自己见过,沐浅夏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并没有想到什么,觉得应该是自己记错了,便继续向里面走去。
“顾离,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沐浅夏一进去便直接开口问道。
“三嫂。”顾离旁边的男子听到沐浅夏的声音立刻欣喜的转过身来。
“怎么是你!”男子和沐浅夏异口同声道。
没错,站在顾离身旁的正是之前在街上时与沐浅夏相撞之人,东秦的九皇子,顾辰钰。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见过?”顾离的声音淡淡响起。
“那个,三哥,你别误会,我就是在刚刚来的路上和一个姑娘撞了一下,没想到那个姑娘竟然会是我的三嫂,早知道刚刚就和三嫂一起过来了。”顾辰钰解释道。
“你就是那个东秦的九皇子?”沐浅夏问道。
“对啊,我就说东秦的九皇子,顾辰钰。三嫂听说过我啊?你是听谁说的?我三哥的话不太可能,难道我在你们西楚很有名啊?”顾辰钰欣喜的道。想不到他在西楚都有这么高的知名度。
“哦,你想多了,我是听你父皇说的。”沐浅夏淡淡的道。
“我父皇?你见过我父皇了?看来我父皇很喜欢你啊。要知道我父皇生病已久,就连我这个儿子见他一面都难,没想到我父皇竟然会主动见你,原来父皇这么的认可你啊,害得我一个儿子都有点羡慕呢。”顾辰钰有点失落的道。
沐浅夏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宛如小孩子般将所有情绪写在脸上的九皇子,一时间竟有点不适应,她见惯了那些永远带着一副面具,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室之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简单纯粹的人,顿时心生好感的安慰道:“你父皇他见我是因为我是联姻而来的公主,是为了给我,给西楚一个面子,你不要多想。”
“老九,差不多就够了,别把你在外人面前的那副样子摆出来去欺骗你嫂子。”顾离冷漠的道。
顾辰钰委屈巴巴的道:“嫂子,你看三哥,他总是欺负我。”
沐浅夏不傻,从顾离刚刚的话中她就听出这个九皇子并不像他面上所表现出的那么简单,他的单纯不过是他伪装出来的用于欺骗对方的武器罢了。果然,皇室之人,没有一个简单。这么一想,沐浅夏心中刚刚升起的好感便消失殆尽了,淡淡的道:“那你欺负回去就好了。”
“呵呵,三嫂,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你觉得呢?”沐浅夏反问道。
“呵呵。”顾辰钰干笑两声没有回答。
“老九,嫂子你也已经见过了,是不是该回去了?我还有些话想和你三嫂单独谈谈。”
“三哥说的有道理。”说罢,直接身影一闪,飞快的离开了。快到沐浅夏甚至都还没有看清他的动作,这屋里就只剩下了她和顾离两个人。
第十八章 其他的事,交给本殿下来做就行了
顾辰钰走后,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公主,你今天去哪儿了?”顾离率先开口打破了安静。
“我去哪里你会不知道吗?”沐浅夏不答反问道。
“公主,你可知道你去的地方可是什么人才会去的?你知道你此番前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吗?”顾离嘴角含笑道。
“我当然知道。”沐浅夏平静的道。
“公主,这里毕竟是东秦,不是西楚,有些地方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顾离淡淡的道。
“怎么?难道本公主现在连去哪里你都要管吗?本公主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吗?对了,忘了和你说,本公主今日见到的那个小倌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甚的本公主的喜欢,在你们东秦包养小倌应该不犯法吧?”沐浅夏挑衅的道。
“公主,你大可以试试,我倒要看看他有几条命足够你去包养。”顾离冷冷的道。
“呵,你除了会那你的权利和地位压人,你还会什么?”沐浅夏嗤笑一声,道。
“权利和地位就是一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公平,也没有你所谓的民主,有的就是阶级差异,有的就是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
“呵,什么时候开始,你竟然可以面不改色,语气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不知道支持你的人知道你如此表里不一的话,还有没有人会支持你了?”沐浅夏巧笑嫣然,可说出的话却极尽嘲讽。
“我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罢了,而这,也是所有人内心深处所认同的,只是有些人故作清高,不屑于此罢了。”顾离冷声道。
“顾离,……”沐浅夏的话刚说出口,就被门外管家的声音打断。
“殿下,丞相大人到了。”
“传。”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
沐浅夏的好奇心并不是很重,是以很有眼色的开门打算离开。就在沐浅夏即将跨出去时,顾离的声音从身后淡淡的传来:“对了,还没有告诉公主,京城所有的青楼将全部闭门停业半个月,所以公主这段时间还是安心的待在府中就是了。”
“顾离,你不要太过分了,本公主当时不过是一时兴起,你却因此让京中所有的青楼停业半个月,你可有想过他们这半个月没有收入该怎么生活?”沐浅夏愤怒的转身呵斥道。
“这些就与我无关了,而且这只是个警告。所以,公主,既然你这么善良,这么喜欢为别人着想,那不如以后就多多安心待在府里,若是待在府里觉得闷了,想要去哪里,我都可以陪公主前去。”顾离含笑道。
“不必了。”说罢,沐浅夏直接摔门而去。
丞相过来时刚还看到这一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么对殿下发脾气,而殿下偏偏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让他差点误以为他的殿下是个好脾气的人。
丞相大踏步的上前,恭敬的弯腰行礼,“参加殿下。”
“起来说话!”顾离微微偏头看向他,已然知道对方的来意。
“谢殿下!”丞相起身,很快切入正题,“殿下,臣刚刚收到线报,大皇子手下之人和朝中大臣最近来往密切,似是在密谋什么。”
顾离懒懒的笑了笑,懒洋洋的开口:“那,我的丞相大人,你便觉得,大皇兄所为,究竟有何目的?”
“依微臣之见,大皇子必是为了阻止殿下此番与西楚长公主殿下的联姻。”丞相很快便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现在,在大多数人的眼里,甚至是在顾辰景的眼里,顾离的实力水平和顾辰景几乎是一致的,可顾离一旦与西楚长公主联姻成功,那么这个天平则会一边倒向顾离的方向,那么,顾辰景与皇位几乎是无缘了。
顾离满意的点了点头,闲闲地问:“那丞相觉得本殿下应当如何呢?”
“殿下心中已经有决断了不是么?”丞相不答反问道。
顾离好整以暇的笑笑,魅眸闪过半丝深色。
丞相犹豫良久,道:“殿下,之前微臣不小心听到了您与长公主的对话,其实您是担心大皇子对长公主不利,但您又不想让长公主卷入其中,所以您才这么说的吧。”
顾离笑了笑,良久,才轻轻的道:“本殿下只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她,让她远离皇室之争,她只需保持现在的善良和纯粹就够了。其他的事,交给本殿下来做就行。”
“是,微臣知道以后的事该怎么做了。”
…………
医谷。
沐辰逸悠悠的睁开了眼,他微微扭头,发现了趴在她床边熟睡的韩笑梦。
他盯着韩笑梦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当她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竟然这么的美丽。
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细致乌黑的长发,由于现在的动作而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人新生喜爱怜惜之情。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
韩笑梦趴着的动作动了动,似是要醒来,沐辰逸立刻把眼睛转开。
“木辰,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之前的样子都快吓死我了,还好那株人参常年受蛇的看护,常次以往对蛇毒产生了不少的抑制作用,所以才把你的命给吊住了,让你能平安的坚持到医谷。以后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觉不允许你再擅自做这样的决定。”韩笑梦没有说出的事,当她看到木辰被蛇咬了的那刻,她都几乎忘了该做什么,仿佛自己的一颗心都随着木辰的晕倒而停止了跳动。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儿嘛,你不要担心了。”沐辰逸温柔一笑,宽慰道。
“我不管,你要是下次再敢这样,我就不管你的死活了。”韩笑梦故作凶狠的威胁道。
“是是是,以后再也不敢了。”
…………
沐浅夏第二天便被皇后宣入了宫中,她临走前向曼柔吩咐道:“若是一会儿顾离回来了,告诉他一声我被皇后娘娘宣入宫了。”
沐浅夏坐着三皇子府的马车来到宫门口,小太监就领着她来到御花园,远远的看到一袭绯色宫装的女子站在那里,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保养得当,看起来就如同而是多岁的小姑娘。
沐浅夏快步朝着皇后走了过去,“参加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后淡漠的道,声音中不含有一丝的感**彩。
“谢娘娘。不知娘娘此宣我入宫,有何要事?”沐浅夏淡淡的问道。
“要事到是没什么,就是想看看长公主殿下在东秦过得如何,要是哪里有什么招呼不到位的地方,千万不要客气,尽管和本宫提出来。”皇后笑道,只是她的笑意未达眼底。
“多谢皇后娘娘挂心,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三皇子待我也很好,温柔体贴,府中的下人也尽心尽力的服侍我,我没有一丝任何的不满之处。”沐浅夏含笑道。
皇后的视线突然注视到了不远处跑来的“点点”,神色微凛,道:“既然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本宫说,千万不要不好意思。”
皇后刚说完,突然“哎呦”一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漂亮的眉毛也随之紧紧的皱起。
“娘娘,您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啊。”一旁的宫女立刻跟着蹲下去,又是关切又是担忧的道。
“娘娘?”沐浅夏也不好无动于衷的站着,只能假装关切的去查看皇后的状况。
结果皇后顺势就趴在了她的身上,“长公主,本宫的腹部突然好痛,不知道是怎么了……”
三个人扭成一团,各自之间的距离又太靠近,一个衣着华贵的姑娘远远的看见了这一幕,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难道,出什么事了?
“不行,我要去找皇兄。”
她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宫门口截到了顾离。
…………
沐浅夏不能直接把皇后推开,周围又只有宫女一个人,她只好道:“娘娘,要不先让这位宫女先扶着您,我去给你找个太医?”
“不行不行,本宫现在不能动!”皇后连声拒绝道。
“那不如,公主在这里陪着娘娘,奴婢去喊人找个太医来吧!”说完,也不待皇后同意,就自告奋勇的跑了。
沐浅夏刚想扶皇后坐下,却不料皇后忽然厉喝一声,“点点!”
沐浅夏被皇后突如其来的喝声吓得大脑一片空白,等她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猫科动物已经快要扑到她的身上了,尖锐的爪子险些就要划过她的脸,幸好她的反应够快,一掌将近在咫尺的不明物体拍开……
黑猫倒在地上,绿油油的眼睛冒着森森寒光,看起来极为恐怖。
皇后大惊,“长公主,你竟然打了本宫的点点?”
沐浅夏冷笑一声,道:“娘娘好像弄反了先后顺序,是这个小畜生先作妖,发了疯的朝我扑过来,所以我这才动手的。”
皇后大怒,“你竟敢对本宫的点点出言不逊!”
对着黑猫又是一声命令,“点点!”那只黑猫倏地又往沐浅夏的身上了扑过来!
只是这一次,沐浅夏的手刚伸出去,就忽然顿住,没有立刻动手。
第十九章 我不问,你就不打算说了吗?
直到黑猫往沐浅夏的手背上狠狠划出几道爪印的痕迹以后,沐浅夏才忍着痛冷冷将它甩开。
黑猫倒在地上,由于连着被甩了两次,这次再也没力气爬起来。
“长公主,没想到你真如外界传言的那般刁蛮任性,若是三皇子知道你做这些事,不知道还会不会娶你这样的女人为妻。”皇后嘲讽道。
“至于本殿下会不会娶浅浅为妻,就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低沉冷淡的声音响起,皇后唇角的冷笑也僵硬了半分。
皇后此刻正姿势不雅的坐在地上,闻言朝着远处走来的男人看去。
矜贵的男人温柔浅笑,一身月白的衣袍翩然翻飞的朝这边走过来,清贵冷峻的踏着日光,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祗。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一脸纠结的少女。
皇后心中微震,她明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为什么三皇子会突然过来?难道是辰茹把人找来的?她原本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沐浅夏,让她认清自己所站的位置,可现在……
辰茹这丫头,净会坏事儿!
沐浅夏眯了眯眼,只觉的光线太强烈,以至于她看不清光影中那张英俊的脸。
“阿离!”皇后冷声道,“你来评评理,刚才本宫不过是腹痛让长公主扶了一下,她不愿意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伤害本宫的爱猫,难道她是西楚的长公主就能这么欺负人吗?在西楚张扬跋扈也就算了,在东秦都还这么嚣张。”
“母后,长公主在西楚时从未有过刁蛮任性、飞扬跋扈的举动,至于外界的传言都不过是嫉妒她罢了。母后长居宫中,见多了不少的手段,这点低级的手段怎么能入母后的眼呢?以母后的高见,想必母后也不会相信吧?”顾离勾唇浅笑道。
皇后干笑两声,“呵呵,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这个顾离,竟然当着西楚长公主的面驳她的面子,将她一国之母的面子置于何地?他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她这个母后?
皇后气得火烧火燎,可是竟然找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将所有的怒火憋到心间。
顾离修长如玉的手指捏着沐浅夏的下巴,细细地端详着她的脸,旁若无人的动作处处彰显着宠溺。
沐浅夏的脸被顾离突如其来的动作搞的有些泛红,抓着他的手想要把他的手拉下来,却被男人低斥一声,“乖,别闹。”
“我没闹。”沐浅夏瞪着他,“我什么事也没有,别看了,你就放心吧,我的能力你还信不过吗?”
“浅浅,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没有。”沐浅夏停顿片刻,道。
沐浅夏下意识的想把手藏起来。
原本那伤是她故意准备的,为的就是在皇后打算倒打一耙的时候亮给众人看的,好让大家都知道她才是那个真正的受害者。可是对上顾离关切而又充满担心的眼神,她却突然不想给他看了。
顾离眯了眯眼,“真的?”虽然他的语气很柔和,可那眼神却分明在说,要是敢骗他的话,她就死定了!
沐浅夏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怕他,但还是认怂了,微微咬着唇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慢慢把手伸了出去,小声的咕哝道:“就一点点。”
白白嫩嫩的手,白皙修长,可伤口在这如此强烈的对比下显得尤为明显。虽然伤口不是很大,可是顾离一眼就看出那道猫爪印,原本还带着浅笑的脸在看见伤口的瞬间狠狠地沉了下去。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冷声道:“你之前不是说你没受伤吗?这是怎么回事?嗯?”
沐浅夏不敢直视顾离的眼睛,看向一旁低声道:“我这不是给你看了吗?”
“呵,是不是我不问 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哼,她原本也没打算告诉他。
皇后看着他们这幅旁若无人秀恩爱的样子,心里的怒火更甚。
“阿离,你们现在还没成亲呢,婚事也没有确定,就这样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是不是有伤大雅?而且也会有损长公主的名声。你说,这要是万一这长公主最后没有嫁给你,她未来的夫婿知道这一幕后内心会如何做想啊?”皇后讥讽道。
“母后,浅浅未来能嫁的只有儿臣一人,若是有人想执意阻拦的话,就别怪儿臣心狠手辣了!”顾离神情冰冷,眼神中充满了杀机。
皇后被顾离的杀意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刻怒道:“放肆。你以前对本宫也是恭恭敬敬,现在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这么对本宫说话,这个女人究竟给你灌了什么**汤?”
皇后的话音刚落,一声低凉冷蔑的嗤笑就从男人的唇间逸出。
顾离单手牵着沐浅夏,单手负于背后,眼神淡淡的看向沐浅夏,“那是儿臣心情好的时候,可现在有人欺负儿臣的心仪之人,所以儿臣的心情很不好,就好像自己最喜欢的宝贝被别人损坏,这种感觉母后应该很清楚吧?”
“……”皇后气得脸都绿了。
顾辰茹在旁边站了良久,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在一旁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她原本听说这西楚的长公主刁蛮任性,飞扬跋扈,她怕母后会被长公主欺负,太过于伤心难过所以才去找三皇兄的,可是现在看来三皇兄完全不给母后面子,而且母后似乎更加伤心了。
顾辰茹顶着现场的低气压,硬着头皮的走过去把人扶起来,“母后,您先起来再说。”
被顾辰茹这么一说,皇后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坐在地上,她竟然一直坐在地上?难怪这个顾离竟如此的狂妄,一直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跟她说话!
皇后顺着顾辰茹的力道站起来,拍了拍裙裾上的灰尘,委屈的道:“辰茹,阿离现在的意思是,本宫欺负他的心仪之人了吗?”
“这……”顾辰茹本来想安慰皇后,所以打算睁眼说瞎话摇头的,可她才来得及说了一个字,就被顾离的声音打断“儿臣就是这个意思。”
顾离嘲讽的冷笑,“母后今日这是怎么了,竟然听不懂儿臣的话?”
顾辰茹,“……”
三皇兄,您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她只好又默默的退到一边儿不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顾离,现在受伤的是本宫的爱猫!”她指着地上躺着不能动的黑猫,眼眶瞬间红了,“你现在却说是本宫欺负你的王妃?你现在这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也是原来越强了,真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让你处理朝政。”
沐浅夏凉凉的发笑,“若非娘娘的爱猫朝我扑过来,我是有多闲,竟然会对一只猫动手?”
皇后心下一冷,生怕她说出自己刚才对黑猫的指使,连忙又怒声道:“这只是一只小畜生罢了!它不通人性,自然不知道是非好歹,长公主难道还要跟一只畜生计较吗?”
沐浅夏眯了眯眼,“那娘娘的意思是就因为它只是一只畜生,所以哪怕它再怎么受人指使做尽坏事,本公主也只能忍着不吭声,否则就是本公主小气了?”
呵,皇后这强盗逻辑,真是醉人!
“那长公主你也不能朝它动手啊……”
“呵。”顾离骤然冷笑,“母后不说儿臣都险些忘了,原来就是这小畜生弄伤浅浅的。”
他低眸扫了眼地上躺着的那只黑猫,虽然它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再动,可那双绿油油的眼睛还是闪着湛湛寒光,阴森可怖,就跟它的主人一样寻思着坏脑筋。
皇后脸色一变,心脏因为顾离这句话陡然被悬起来。
顾离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既然娘娘刚才亲口说这小畜生不通人性,看来是不适合养在宫里,免得日后误伤皇上。到时候,父皇可不会像儿臣一般这么好说话。”
顾离的掌心聚起内力,一掌躺在地上的黑猫回去。
“不要!”皇后此时也顾不得形象,大喊道。
可是已经晚了,黑猫已经在顾离刚刚的一掌之下毙命。
顾离拉着沐浅夏转身,道:“母后,儿臣府中还有不少的要事正等着儿臣回去亲自处理,就和浅浅先行告辞了,待儿臣下次入宫时再带浅浅前来探望您。”说罢就大踏步离去。
皇后忍不住道:“阿离,若是本宫说长公主背着你去见别的男人,你还会这么毫无保留的对她好吗?”
顾离脚步微顿。
沐浅夏的身子明显一僵。
皇后微喜,“阿离,你这般帮着她,宠着她,可她却……”
“够了!”顾离冷喝,“娘娘若是没有确凿证据,可知道污蔑西楚长公主是何罪过?”
“……”皇后刚想说她有证据啊,她的宫女那天出门亲眼所见!可是对着顾离冰冷的背影,她却又突然不敢继续说出来……
良久没有听到身后的回答,顾离握紧沐浅夏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顾辰茹原本想去安慰一下皇后,毕竟这件事情是因她而起,可是依皇后的脾气,她现在过去无异于找死啊,皇后肯定会把从顾离那儿受得气全部撒到她的身上。算了,她还是等皇后怒火平复了再来向她解释吧……
宫女着那三人离去的背影,这才从暗处的花丛中走出来,“娘娘,您没事吧?”
“啪!”皇后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保养得当的面容狠狠的扭曲,咬牙切齿的咒骂道:“蠢东西,刚才躲着不敢出来,现在还滚出来干什么?”
都怪这个贱婢害她损失爱宠,简直罪该万死!
“娘娘,您听奴婢解释,奴婢……”
“来人,给本宫把这个贱婢拖出去杖毙。”皇后厉声道。
“娘娘,娘娘饶命啊,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娘娘……”宫女被从一直隐在暗处的侍卫拖了下去。
第二十章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马车里的装饰古色古香,香薰袅袅的腾起淡色朦胧的烟雾,哒哒的马蹄声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清晰。
沐浅夏起初很安静的看着闭目养神的男人,脑子里都是他刚才在宫里怒怼皇后的样子,恍惚间给人一种宠溺的不准任何人伤害她的错觉。
回到府里,沐浅夏被顾离拖着向他的寝室走去。
沐浅夏还是第一次尽顾离的寝室,只见屋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紫檀木书案上放着一摞折子,朱笔的笔头红的像浸透了血,黄梨木椅上有套着苏绣的坐垫,椅背雕出了翻腾的浪涛。
沐浅夏怕自己不小心碰坏什么,也不随意乱动,安静而又乖巧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顾离沉着一张脸去拿药箱。顾离从里面拿出一瓶药,放在鼻子底下轻轻的嗅了嗅,然后拉住沐浅夏的手,低头,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阳光打在顾离的侧脸上,平添了几分温柔。
沐浅夏看着顾离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痴了,他现在全神贯注给她上药的样子让她升起他的眼里只有她,她就是他的全世界的错觉。虽然她很不想承认,这种感觉该死的好。
“好了,你最近这两日伤口尽量不要碰水,有什么事就让琉璃和曼柔去做。”顾离柔声道。
沐浅夏看着自己被包的宛如多来a梦的手,颇为无语的道:“顾离,我手上不过就是被一只猫抓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你这给我包的宛如我这只手受了多么严重的伤似的,未免也太过小题大做了吧。”
“这是给你一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受伤。”顾离冷哼一声道。
“哦。”沐浅夏无奈的撇了撇嘴。
“公主,这个给你。”顾离拿出之前为沐浅夏准备好但一直没有送给她的匕首和袖箭,道。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这个东西了?”沐浅夏接过顾离手中的东西,不解的道。
“公主,最近这段时间若是出门的话记得将这两样带上,可以用来防身,这样我也就会放心许多。”
“嗯,好吧。”虽然顾离没有告诉她确切的原因,但她就算不费力思考也能想到是顾离的政敌要对顾离出手,但对方很可能也会朝她出手以此来威胁顾离,所以他才会为她准备这些东西。
没想到自己之前在西楚因为他而收到追杀,现在到了东秦还要因为他而被人惦记,她上辈子究竟欠了顾离什么,这世竟要如此还他。
“公主,等你手上的伤好了,我就交你几招最简单的防身术以及这个袖箭的使用技巧吧。”
“嗯。”
…………
寒烟最近因为顾离每日忙的不可开交,就连沐浅夏离开了都来不及去追。不得不说顾离这次下手也太狠了,他在东秦的铺面基本上都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查封了,他为了将这些被封的铺面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到处托人找关系,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要是这么发展下去,别说天下第一商人了,他连寒家都会保不住。
就在寒烟忙的焦头烂额之际,木小西就仿佛救星一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寒烟哥哥!”木小西巧笑嫣然的站在寒烟的门口。
不得不承认,在看到木小西的第一眼,寒烟还是被她的笑容惊艳了。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也不过如此吧。
“小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有事回去处理了吗?处理好了?”
“那当然,寒烟刚刚也不看看我是谁,那么一点小事怎么能难住我?听说寒烟哥哥最近忙的焦头烂额,所以小西就偷偷背着我家的老头出来找你了,有没有很感动啊?”木小西笑眯眯的道。
“太感动了,我的小西一直都是这么聪明善良、美丽动人的,一会儿想吃什么,寒烟哥哥请你吃。”寒烟笑道。他都自己没有发现,随着小西的到来,他心里连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木小西在听到寒烟说“我的小西”时,脸不由得一红,心跳也加快了几分,但她很快就把内心的悸动压了下去,朝着寒烟眨了眨眼睛,俏皮的道:“寒烟哥哥,这可是你说的哦,一会儿可别嫌弃小西故意挑最贵的东西哦。”
“哈哈哈哈,放心,你寒烟哥哥我这点钱还是有的,养你绰绰有余。”寒烟开怀大笑道。
“寒烟哥哥,等你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后,我们一起去找公主姐姐吧,小西想她了,小西这次好不容易溜出来,寒烟哥哥,你就答应人家吧,而且人家都还没有去过东秦呢。” 木小西抓着寒烟的衣袖,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撒娇道。
寒烟沉吟良久,轻声道:“好。”
…………
最近几日,沐浅夏天天待在府里无所事事,除了顾离偶尔抽出时间教她几招防身术外,她每日也就只有吃饭,睡觉,看书 这三件事情可以做。而且她这刚来里没多久,周围也没有什么熟悉的人,有些话也找不到可以诉说的对象,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都就要逼疯了。虽然自己已经来了这古代这么久,可她还是没有适应远离手机和电子化设施的日子啊。
就在沐浅夏无聊的坐在桌前发呆时,管家突然走了进来,恭敬的道:“公主,府外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谁啊?我怎么不记得我认识谁啊?你真的听清楚对方找的人是我吗?”沐浅夏疑惑的道。
“回公主,属下没有听错,来者确实是求见公主。啊,属下突然想起来了,他说若是公主说起,就说是黎羽求见。”
“黎羽?他怎么来了?”沐浅夏自言自语道。
“公主,需要属下将他赶走?”管家恭声道。
“不必了,我去见他。对了,顾离呢?”
“三皇子进宫了。”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沐浅夏挥了挥手道。
“是。”
…………
“黎羽,你怎么来了?”沐浅夏见到黎羽第一句话就直接了当的道。
“当然是想你了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原来思念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啊。”黎羽挑眉笑道。
“呵呵。”沐浅夏干笑两声道:“说的我差点就信了。”
“人家说的可都是实话,苍天可鉴。小浅浅,你竟然不相信人家的话,人家好是伤心啊。”说完还以袖遮面,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沐浅夏被黎羽这个样子给雷到了,还有,小浅浅是什么见鬼的称呼。
“你能不能正常说话,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就走了。”沐浅夏装作转身要离去的样子。
“哎,真没意思。好了,我不逗你玩了,我最近比较无聊,而你又那么的有趣,当然要找你陪我玩了。”
“呵呵,我哪里有趣了?再说了,我没空,你去找别人吧。”开玩笑,先不说顾离知道她和黎羽单独出去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她对黎羽这个人完全不了解,只知道他是如意楼的头牌,除此之外一无所知。若她就这样和他出去的话,她就是被卖了都找不到地方去哭。
沐浅夏正打算转身离开,黎羽上前两步,一把拉住沐浅夏的手,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就被拖走了。门口的侍卫想要阻拦,但他们又怎么会是黎羽的对手,还没看清黎羽出招,沐浅夏就已经被他带走了。
“快,去禀报殿下,就说公主被一个自称是黎羽的男人带走了。”
…………
“黎羽,你要带我去哪儿啊?你放手,被别人看见我和一个男子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你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啊?”沐浅夏挣扎道。
“放心,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会在乎别人看法的。”黎羽看都没有看沐浅夏一眼,继续拉着她朝前走。
好吧,沐浅夏虽然很不想承认,她作为二十一世纪新青年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还是很开放的,男女之间别说拉个手,就是抱一下都无所谓,她介意的是她和黎羽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熟,而且她一点都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靠近,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呼,终于到了。”黎羽放开沐浅夏的手,回头冲她笑道。
“你带我走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带我来这么平常的酒楼?”沐浅夏不敢置信的道。
“这个可是我最近新发现的一家酒楼,别看它看起来没有京中那些有名的酒楼装修精致,但它家饭菜的味道可以说是京中所有酒楼的比不上的,保证你来了第一次还想来第二次。自从我偶然来了这里一次后,这里就被我列入了我的秘密基地,我平时只要没什么事就会来这里点几个菜,喝杯小酒,权当放松心情。这也就是你,要是换做别人的话,我才不会带她来这里呢。”
“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好吗?”不得不说,黎羽说的她有点心动了。
“你进去亲自一试不就知道了吗?你若是觉得我刚刚夸大其词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见黎羽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沐浅夏犹豫片刻,道:“好。”
第二十一章 不醉不归,吐血昏迷
酒楼内部比她想象中的更为繁华。棚顶上镶嵌着珠翠闪闪发光。酒楼内部的装潢显然比外面看着要华丽高雅许多,档次极高。她想着看看这座无虚席人满为患的样子,就知道黎羽刚刚所言并无夸大其词之意。
掌柜的看见她和黎羽一起进来,立刻笑吟吟的迎了上来,“公子,您来了,您的包间小人一直替您留着呢,每日派人打扫,无人用过。”
“好,有劳了。”
掌柜的带他们上了三楼,来到临窗的位置。掌柜的立即推开门,挑开帘子,躬身立在门口,语气和姿态极其卑微,恭敬得不能再恭敬地道:“这间房间都是按照公子您的喜好摆设的,两位里面请!”
黎羽淡淡的看了那掌柜的一眼,扫了一眼房间内,点点头,“嗯,不错,掌柜的费心了!”
“呵呵,公子客气了。若不是您,小人的酒楼怎么会有如今的景象?”
“掌柜的,这句话从何说起啊?”沐浅夏不解的道。
“事情是这样的:之前小人的酒楼虽然经营的还不错,但收入也就勉强够一家人的生活。自从公子偶然间来这里这里吃了顿饭后,越来越多的人追随公子的脚步来此,只为能偶尔见公子一面,小人的酒楼也因慢慢的越来越火。所以公子是小人我的救星,福星,小人会感激他一辈子。”
沐浅夏拍了拍黎羽的肩膀道:“看不出来,你的带货能力这么强,长得帅就是好啊。”
““带货能力”是什么意思?”黎羽不解的道。
“意思呢就是假设你买了一件东西,别人看到后都跟着你买,然后那件东西在很短的时间就会被人们抢购一空。”
黎羽感觉自己还不是很明白。
“掌柜,这天字一号房可是你们这最好的房间?”沐浅夏也打量着房间,房间内宽敞明亮,洁净无尘,布置高雅,屏风、字画、帘幕、地毯、桌椅器具摆设都无不精致宜人。正对着街道的方向是一面大大的窗子,从这里望去,整个京城的景色都尽收眼底。最为特别的是,这个窗子的材料并不是常见的那种浣纱格子窗,而是一种类似水晶的透明物,但又不是水晶,沐浅夏好奇的走过去摸了摸,发现居然是最简易的玻璃材料。
“回小姐,自然是最好的房间……”那掌柜的立即回话。腰板也直了许多,不知道是因为黎羽的夸奖还是因为沐浅夏看着那玻璃惊叹的神色。
“黎羽,你知道这个窗子的材料是什么吗?”沐浅夏激动的回头朝黎羽喊道。
黎羽走过去摸了摸,道:“这个好像还是我送给掌柜的,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回事。”
“回公子,正是您送的。小人看这个材质甚好,看东西特别的清晰,所以就做成窗子了。”
“黎羽?你还记得这是哪儿来的吗?”沐浅夏激动的抓住黎羽的袖子道。
“不记得了,好像是谁送的。”黎羽沉思片刻,道。
“好吧。”沐浅夏松开黎羽的衣袖,失落的道。一股淡淡的忧伤涌上心头。
“你要是想要的话我给你找,这天底下还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黎羽见沐浅夏眼底难掩的失落,立刻补充道。
“没事儿,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沐浅夏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她原本只是想见见制作这个玻璃的人,她觉得这个时代是不可能制成这种东西的。可她现在仔细一想,这个世界和历史上真正的朝代不同,所以有玻璃这样的东西也就不奇怪了。
沐浅夏极力将那层伤感挥去,回头对那掌柜的道:“将你们这里最拿手的好菜都上来,动作要快!”
“是,小人这就去!”那掌柜的看了黎羽一眼,见他没有异议,连忙转身下去了。
饭菜上来的很快,每一道菜都做的非常精致,摆盘更是一流,更特别的是每一道菜都有它独自的寓意。
饭菜上齐后,还不待黎羽开口,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动筷子了。黎羽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又没人和你抢,你急什么。难不成这三皇子府还把你饿着了不成?”
“那倒是没有,府里的饭菜也都好吃,甚至还有一名皇上亲赐的御厨在府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们做的饭菜并不和我的胃口。”沐浅夏边吃边道。
“那你把你喜欢吃的菜和口味告诉他们不就好了。”黎羽提议道。
“我现在呢不过就是一个外人,而且他们也不是替我做事,顾离的喜好才是他们心中的的第一位,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你在三皇子府过得不好?”
“嗯,到也不是,他们每一个人都对我很恭敬,恭敬到我完全找不到一丝一毫的错误,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我更希望的是他们能够和我的朋友一样,没事儿干还能陪我聊聊天、解解闷啥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不论说什么,他们都只会说声“是”,脸上永远挂着模板式的表情,哪怕你不喜欢可你都挑不出错来。我和他们之间全都是距离,一点都没有家的温馨。”她能感受到,府里的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不是对她这个人,而是对她的身份,对她的地位,以及顾离的态度与权利。她可以肯定,若是哪一天她和顾离闹掰了,府中没有一个人会站在她这一边,想想竟觉得有点可笑。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常态,身份决定了一切,不论你的能力有多高,不论你的人品有多好,只要你有权利、有地位,哪怕你声名狼藉也多的是人对你点头哈腰,对你毕恭毕敬。身份、地位、权利,都不过是身外之物,可却偏偏能决定无数人的命运,多么的可笑。”黎羽盯着窗外道。
“你看,外面有那么多的人来回奔波,所求的也不过是更好的生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是对天下所有人最合适恰当的总结。”沐浅夏停下筷子,看着外面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感慨道。
“小二,上酒。”黎羽扭头吩咐站在一旁的小二道。
“是,公子。”
酒很快就端了上来,是这个酒楼里最顶尖的酒,还没走到沐浅夏的跟前,沐浅夏就已经闻到了酒的清香,忍不住赞叹一声:“好酒!”
“今日,咱俩难得聊的如此投缘,让我们今日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
顾离今日紧急入宫,是因为他父皇今日病情发作,直接吐血昏迷,宫中太医束手无策,迫不得已才将顾离请入宫。
顾离早年拜在医圣门下,得医圣尽数真传,可当他替父皇的诊脉时,脸色也不由得沉了下去,脸上永那副远含笑的样子荡然无存。父皇病的竟然这么重,就算是他也只能勉强拿药吊着父皇的命,根本就做不到彻底根治。他都不知道,他父皇也不过才四十多岁,身子就已经空成了这个样子,内里已经和六七十岁的老人差不多了。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他在皇宫中和御医一起联手,在傍晚时分才好不容易让他的父皇醒转,病情也终于得到了稳定和控制。
“父皇,最近这段时间不能太过于劳神,心中也不要再操心国家政事,您现在只需保持良好愉悦的心情安心静养便是,其他的儿臣会替你处理好的。”
东秦皇上点了点头,嘶哑的嗓音响起:“阿离,你老实和父皇说,父皇还能撑多久?”若是沐浅夏在这里的话必会感到十分的惊讶,东秦的皇帝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和她那日见到的简直判若两人。
“父皇,你不必担心,儿臣的医圣真传,必定能够找到法子,将父皇身上的病彻底治好。”顾离沉声道。
东秦皇帝虚弱的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再度昏睡了过去。
“父皇现在就交给你们了,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记得在第一时间派人通知本殿下。”
“是。”
等顾离离开皇宫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朔风在宫门外焦急的等待着,一看到顾离的身影就立刻冲了上去,道:“殿下,皇上的病情怎么样了?”
“目前已经得到了稳定。不是让你回去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朔风犹豫片刻道:“公子,在你走后没多久,有一个自称是黎羽的男人来到了府外找公主殿下,公主出来后,两人没说几句话,黎羽突然出手拉着公主离开了。我们的人想要阻拦,却被黎羽轻易的击退,而且到现在,公主都还没有回来。”朔风说完后立刻低下了头,不敢看顾离的神情。这毕竟是他们的失职,竟然能让人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轻易的将公主带走,而且公主至今未归,若是出了什么事的话,他们的后果可想而知。
“先回府。”
“是,殿下。”
顾离和朔风刚回到府中书房,就听到管家前来禀报,称,公主回来了。只是管家的眼神闪烁,说话也吞吞吐吐的,似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说。
“快说,到底还有什么事?”朔风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和公主一起回来的,还有,还有带公主离开的黎羽。”
顾离的神色瞬间沉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 变故,本殿下绝对会杀了你
顾离一出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沐浅夏靠在黎羽的怀里,喊着要和他接着喝酒,不醉不归。
黎羽就像是没有看到顾离出来似的,醉醺醺的笑着道:“丫头,到三皇子府了,你该回去了,我要先走一步了。”
沐浅夏紧紧抓着黎羽的袖子,眼睛湿漉漉的,就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道:“别走 黎羽你不许走,我们今天说好要不醉不归的。而且,我才不要回什么三皇子府,里面冷冰冰的,就像是一座牢房,哪里有半丝的人情味可言。”
“嗝,”黎羽打了个酒嗝,缓了一下又继续道:“丫头,里面不是还有顾离吗?你不要他了?”
“不要了,你都不知道他以前都对我做过什么,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嫁给他。”沐浅夏迷迷糊糊的道。
“可你不是还要嫁给他吗?”
“要不是皇命不可违,我才不要嫁给他。都怪这该死的皇权,要不然我在就跑了,哪像现在这样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一点儿自由都没有,每天还得提心吊胆的防着那些因为他而想要杀我的人。黎羽,你带我离开这里吧?好不好?”
“好啊,丫头,我这就带你离开。”言罢,作势就要把沐浅夏抱走。
顾离在门口看完了全程,脸色已经黑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若不是有良好的教养再加上多年来养成的隐忍,他恐怕早就冲上去一剑把黎羽杀了。
站在顾离身侧的朔风此刻已经完全不敢抬头,在顾离浑身散发出的冰冷杀意与强大的威压下,他只能在心中默默地替黎羽祈祷了,祈祷黎羽能活着离开这里。
就在黎羽要把沐浅夏带走时,顾离一个闪身就来到了沐浅夏的身边,等朔风看清楚时,顾离的一只手已经牢牢地抓住了沐浅夏的胳膊。
“放开她!”顾离冷声道。
还不待黎羽回答,沐浅夏就已经挣扎道:“你放我,你是谁啊?我不要跟你走,我要和他走,你别在这里碍事。”
顾离因沐浅夏的这句话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几分。
不认识他吗?呵。
“嘶,疼。你捏疼我了,你放手。”因胳膊上传来的疼痛,沐浅夏的挣扎变得更为剧烈。
可顾离就像是没有听到似的,手犹如铁钳般死死的抓着沐浅夏的胳膊,任凭沐浅夏多么剧烈的挣扎都无法从他的手中挣脱。
“放开她,这是你第二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顾离的声音更是冷了几分。
“如果,我不呢?”黎羽挑衅道。此刻他眼神清明,哪里还有半分的醉意。
顾离也不再和他多说废话,直接一掌狠狠地击了过去,那一击用了他八成功力,完全没打算给黎羽留活路。
黎羽被迫放开沐浅夏的手腕,旋身躲开。
顾离借此机会将沐浅夏一把搂在怀里,冷冷的看向黎羽,声音冰冷的仿佛没有一丝温度,“不管你带着何种目的,本殿下都希望你以后离她远点,她是无辜的,不需要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若是以后再让本殿下看到你出现在她的身边,本殿下绝对会杀了你。”说完也不待黎羽回答,也不顾沐浅夏的挣扎,一把将她抱起,回了王府。
黎羽看着顾离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沐浅夏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脑袋快要炸了,这就是宿醉的后果。
沐浅夏从床上坐起来,揉着还在作痛的额头,喊道:“琉璃。”
“公主,你可算是醒了。”琉璃一进门就欣喜的道。
“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马上就要午时了。”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沐浅夏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发现大脑一片空白,她只记得她和黎羽喝的很开心,其余的都不记得了。
“昨天黎羽公子把您送到府外,然后殿下亲自将你抱会来的。只是……” 琉璃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下来。
“只是什么啊?”沐浅夏不解的追问道。
“您在殿下的怀里拼命的挣扎着,说什么要和黎羽一起离开,不想要回来之类的。公主,您是没见殿下当时的脸色阴沉成什么样了,奴婢当时真怕殿下忍不住会打你。”
“呵呵。”沐浅夏僵硬的干笑两声,“他有说什么吗?”
“没有。殿下把您放到床上后嘱咐奴婢给您煮碗醒酒汤,然后就离开了。”
“哦。”
“公主,不是奴婢多嘴,殿下比黎羽公子强的不止多少,而且对您又好,你为什么要和黎羽公子离开呢?昨晚殿下都气成那样了他都不忘提醒奴婢给您煮碗醒酒汤,说明殿下是真的把您放在心里了。公主,您以后别再那样说了,殿下听见后得多伤心啊。奴婢听别人说,他们服侍了殿下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殿下如此生气,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还不待琉璃说完,沐浅夏就轻声开口,悠悠的道:“琉璃,我和顾离之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以后别劝我了,没必要的。”
“公主,你们之间在西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您对殿下的态度转变会如此之大?您之前明明……”
“够了,琉璃,别再说了。都是过去式了,我们之间发生什么有那么重要吗?已经造成的伤害如何能够轻而易举的挽回?”
“公主。”琉璃还想开口说两句话,可见沐浅夏闭上眼睛一副不欲与她交谈的样子,她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
自从发生了那天晚上的事,沐浅夏和顾离就没有再见过面,两人都像是在刻意躲着对方,原本稍微缓和的氛围一下子又降到了冰点。而黎羽在那天之后也再未找过她。她派琉璃出去打探过消息,知道他没事后,她也就放心了。
沐浅夏打算出去散散心,她记得那天喝酒时黎羽有和她提过这京城郊外的不远处有一座山,景色秀美,京中不少人都会在闲暇时选择去那里转转。
沐浅夏带上琉璃,又带了府中几个侍卫从三皇子府出发了。
“派人告诉顾辰景,沐浅夏已经从京城离开了,可以动手了。”
“是。”
…………
这座山不是很高,要是放在以前沐浅夏绝对能爬的上去,只是这具身体从小是在前呼后拥中长大,什么苦都没吃过,出门都是坐马车,所以她能不能成功的爬上山顶还是一个很大问题。
沐浅夏留了琉璃和两个侍卫在山脚等她的,带着剩下的四个侍卫上山了。原本琉璃也想跟着一起去的,但沐浅夏考虑到古时候女子运动能力较弱,平时缺乏锻炼,果断的让她等在了山脚下。
山路难行,这山看着虽然不高,可真正要爬上去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沐浅夏一路上走走停停,用了足足走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才走到了山顶。
沐浅夏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山顶上,感觉自己连日来的烦闷消散了许多,这种登高望远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从她所在的角度从山顶往下看,太阳将千山万岭照的一片通红,完全看不到琉璃她们的身影。远处的山谷两旁,峰峦陡立,峥嵘险峻,仰首只见一线弯曲的蓝天,偶尔有几只山鹰掠过,也小得跟蜻蜓似的。
沐浅夏闭上眼睛,惬意的感受着微风的吹拂,聆听着大自然的声音,在这里,沐浅夏什么都不愿多想,大脑一片空白,只想好好的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要知道,在她以前的那个时代,这样的景色已经很难找到了。
就在沐浅夏打算下山时,一道黑影从山地下跃了上来,而沐浅夏此刻又正好站在山顶的边缘,黑衣人很轻易的便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还没等沐浅夏和跟随她的侍卫反应过来,黑衣人就已经搂着沐浅夏从山顶一跃而下。
纵身跃下,身体骤然失去控制,笔直往下坠落,沐浅夏没有任何的准备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身子僵硬,大脑一片空白,条件反射性的尖叫出声,可只喊了两声就被她生生的憋了回去!
“长公主殿下,想不到你的胆子很大啊。”来人附在沐浅夏的耳边,道。声音不小,可被不断下坠时听到的风一吹,声音就破了,沐浅夏听得并不是很真切。
闭上眼,双手紧握成拳,沐浅夏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对方敢这么直接了当地跳下来,必然是死不了的。
这么一想,沐浅夏就冷静了不少。
然而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料那般,他们稳稳地落在了一张大上,坠下的瞬间,还反弹了一下,幸亏那黑衣人紧紧的抱着沐浅夏,不然沐浅夏一定会被弹飞出去的。
…………
直到沐浅夏被人带着从山顶上跳了下去,她的那几个侍卫才从这惊变中陡然惊醒,但一切已经晚了,沐浅夏已经不知所踪,而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四人急匆匆的从山顶跑下来,也顾不得仔细解释,带着还在山底一脸懵的的几人,匆匆的向京城跑去。
第二十三章 失控的感觉,决不能坐以待毙
那人将沐浅夏夹在怀中,向前方走去。
天渐渐的黑了起来,被风打散的长发挡在了眼前,沐浅夏什么也不看清,但从风声可以判断出,这里的另一头必然是一个山洞。
如沐浅夏猜测的那般,这儿的另一头是一个山洞,一个天然形成,后期再经人雕琢的山洞。
走了约摸几百米,石门打开,刺眼的火光照射出来,沐浅夏本能的伸手挡在眼前,片刻后才适应了洞内的光。
这个山洞不算大,但很深,沐浅夏一眼望去也没有看到尽头;洞里每隔数十米就有一个巨大的火盆,将洞内照的如同白昼,同时驱走了洞内的严寒。
洞内的空气流通性极好,火把燃得很旺,通风效果也极佳。
沐浅夏和那黑衣人刚进来,迎面便走来了三人同样身着黑衣的男人。只是这三个人没有刻意遮掩自己的相貌,露在外面的脸苍白得吓人,是那种常年不见光的白,被火光一照显得格外阴森,就如同地狱的使者。
“这就是西楚长公主?老大出马,果然是手到擒来。”三个人像是看货物一样,上下打量着沐浅夏,随即又露出嫌恶的表情:“就这么一个小姑娘,真的能让三皇子为她失控?”
一句话,便泄露了对方的目标。
原来,对方真的是冲着顾离去的。
“呵……”沐浅夏突然笑了出来,那三人脸色一横,厉呵:“你笑什么?”
“本公主笑你们天真,拿本公主引诱三皇子是一步臭得不能再臭的棋。本公主不过就是他用来巩固地位的棋子,本公主这颗棋子没了还会有下一颗,西楚公主多的是,又不只有本公主一个,你们难不成每一次都能阻止成功?信不信,你们就是把本公主的头送给三皇子,三皇子也不会动容。”人都死了,还需要动容什么?最多就是替她报个仇。
“老大,这个西楚长公主说得是真的吗?”三个黑衣人明显慌了起来,看向带沐浅夏进来的男人。
“三皇子来不来,并不是她自己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被称为老大的男子,将沐浅夏随手一丢,她好歹堂堂一个公主,在这人眼里竟然就是一个垃圾,可以随手丢弃。这些人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撑腰?
摔得不重,沐浅夏在地上滚了几圈便停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正好对上黑衣老大冷冰冰的眼,至于脸?
对方整个头都被黑布包了起来,只有一双眼睛冷冷的露在外面。
“你们带她下去洗一洗,我不希望她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黑衣老大交待完后,便朝左走去,在石壁上推了一下,一道暗门出现,对方走进去,暗门又立刻恢复原样,看不出与旁边的石壁有什么不同。
这地方,还真是不简单。对方,也真是筹谋许久。
沐浅夏飞快地向四周扫了一眼,虽然因为隔得远,看不出什么来,但沐浅夏敢肯定,这四周类似的暗门绝对不少。在一座山腰竟能有如此精细的设置,对方的实力必定不简单。
“别看了,长公主,你就算看到了也找不到机关,还不如,乖乖的跟我们走,至少还能少吃一些皮肉之苦。”三个黑衣人一脸轻蔑地看着沐浅夏。
沐浅夏淡淡的收回视线,配合地点头,轻声道:“好。”
“哼……这个西楚长公主看上去挺傻,听乖巧的,和外界的传言似乎不太一样啊。也不知道三皇子是如何**的……”三个黑衣人嘲讽一声,便推搡着沐浅夏往山洞里走。
里面是狭长的窄道,往里继续走了百米左右便没有了火盆照明,越往里越暗,足足走了两刻钟,才见到一点光亮。三人推着沐浅夏进去,指着中间冒着白烟的水池道:“长公主,你是自己跳呢,还是我们把丢你下去啊?”
“我自己跳。”这个时候,还需要选择吗?
噗通一声,沐浅夏干催果断的跳下……
“嘶,好冷!”
刺骨的寒水就像是冰刃,钻入她的每一寸肌肤,没一丝骨髓,沐浅夏在池中不停打了寒颤,紧紧抱着自己,企图为自己带来微弱的温暖。
她一进来时就发现这个山洞温度很低,便猜到这个冒着白烟的水池绝不是温水,可是却没有想到这水会这么冷,这么刺骨。
这简直是冻入骨髓!
“哈哈哈哈,长公主,这池寒水还不错吧?这可是我们专门为你准备的,不知道你是否满意啊?长公主若是喜欢的话可以多泡一会儿,我们不介意在一旁多等你一下。”三个黑衣人看到林初九狼狈的样子,哈哈哈大笑。
“本,本公主,可以,可以出去了吗?”沐浅夏瑟瑟发抖,一直哆嗦个不停,脸色煞白,嘴唇也变成了青紫色。
“还请长公主把头发泡湿后再出来。”三人倒是没有刻意为难沐浅夏,毕竟沐浅夏要是真的冻死了,他们还拿什么引三皇子上勾?他们费尽心思、筹谋多日的计划岂不是要全部作废?
“好。”虽然水冰冷入骨,可沐浅夏仍旧没有一丝迟疑,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往下一蹲,整个人没入水中,然后又猛得起来,直直的朝池边走去。
三个黑衣人见沐浅夏上来,随手丢给她一套粗布麻衣还有一床被子给她,“长公主,物品简陋,还望你不要介意,多多担待。给你一句忠告,在这里好好呆着,别想着逃跑,别逼我们再把你丢进水池里。”
三人交待完这一句后,完全不担心沐浅夏会跑掉,头也不回的走了,把沐浅夏一个人丢在了那里。
…………
京城,三皇子府。
顾离收到侍卫传来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让人找来了顾辰钰。
“三哥,三嫂被人挟持了,我们该怎么办?救还是不救?”顾辰钰一进来就直截了当的道。虽然他觉得长公主这个人还是蛮不错的,可是,对方明显就是冲三哥而来的,不然也不会留下那几个侍卫让他们回来通风报信。但是,在他眼里,就算长公主有千万个好也比不上他三哥的性命重要,若是让他去选择,他会放弃长公主。
“救是肯定的,但不能以我现在的身份。”顾离轻声道。
“三哥,你不会是想以你暗月楼楼主的身份行动吧?不行,这绝对不行,这里可是京城,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稍有不慎你的身份就会暴露出来,到时候可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解释的通了,这可是欺君大罪啊。”顾辰钰激动的道。
“我知道。我无法放任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她置于危险之中,我答应过她,不会让她卷入东秦的皇室之争。”
“三哥,这不是你所能决定的,从她到达东秦的那一天起,不管她是否想要插手东秦的皇室之争,她都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三哥,就算你能救的了她这次,可是以后呢,以后又该如何?”
“我不管以后如何,我只要她现在安好。”
“三哥,你不会真的,对她,动情了吧?”
顾离没有说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顾辰钰和顾离相处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了解他,顾离此刻的沉默就是他的回答。
“三哥,你大业未成如何能够动情?你知不知道成大事者最忌讳的就是情之一字?一个人一旦有了感情,就相当于坚硬的铠甲有了一处柔软的地方,必会遭到众人的群起而攻。而且到了你这一步,不成功便成仁,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啊。三哥,收手吧,这样下去于你于她都没有任何的益处。”顾辰钰苦口婆心的道。
顾离勾唇苦笑,这个道理他何曾不知,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控制,想过压制,可是越压制反弹越大。他曾经将无数的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上,对世人的情情爱爱嗤之以鼻,可现如今到他自己身上时,他才发觉,原来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失控。
“京中之事就先交给你负责了。”说罢,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衣服和面具闪身离开。
“三哥,你回来,我知道你听的见,你不能去!”顾辰钰追到院子里大喊道。
可回答他的只有沉默和偶尔传来的鸟叫虫鸣。
…………
沐浅夏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也没有想过等顾离前来救她,哪怕她清楚的明白,这些人挟持他,是为了顾离!
脱掉厚湿的外衣,沐浅夏用被子大致的擦了擦身上的水,将对方为她准备的粗布麻衣套上。衣服是新的并没有穿过的痕迹,可却是男子的款式,非常的宽大,沐浅夏不得不从湿透的衣服上,抽一根绳子绑住衣摆和裤脚,免得衣服一不小心掉下去。
换好衣服后,沐浅夏又随意的擦了擦头发,被子里的棉絮也不知带用了多久,干硬结快,根本就不吸收水分,沐浅夏胡乱的擦了两下后,便将被子裹在身上,隔开湿漉漉的长发。
这个洞里虽然有光,周围也有大火盆子,可依旧很冷,沐浅夏冷的根本坐不住,便抱着被子去了狭长、幽暗的通道,靠着墙壁坐下。
折腾了一天,沐浅夏确实有点累了,可她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沐浅夏此刻整个人都隐在黑暗里,哪怕有人过来也看不到她在哪里,至于她窝在那里做什么,就更没有人知道了。
第二十四章 逃跑,不愧是三皇子看上的女人
“西楚长公主怎么样了?”黑衣人老大见自己手下回来了,随口问了一句。
“回老大,很配合,也很识趣,全程都很听话,没有任何的反抗。”三人想都不想,就把评价丢了出来。
他们之前过沐浅夏,沐浅夏过往的性格是众所周知的,飞扬跋扈,张狂任性,虽然之后也有传闻说她之前的表现不过是伪装,但可以肯定的是,之前的她绝对没有现在这般聪明、知进退。
“嗯,听话就好,你们两个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把人给我看好了,在三皇子没有来之前,她不能有任何的事。”黑衣老大坐在虎皮大椅上,修长的双腿随意的则架在石桌上,姿态随性又狂妄。
“老大放心,别说是长公主她一个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没能耐跑的出去。”这座山有多高多危险,他们比何人都清楚。他们也是牺牲了无数人,才在这里占据了这么一个小块的地方。
“嗯。”黑衣老大也不相信沐浅夏一个女人能跑的出去。
三个黑衣人,见老大的心情还算不错,于是便大子胆子问了一句:“老大,你说就一个女人,三皇子会来吗?要是三皇子不来,我们岂不是白忙了一场?”要劫持沐浅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之前谋划了许久才想到这一个方法,为此还牺牲了不少自己的兄弟。
黑衣老大一个冷眼丢了过去,警告道:“这就不是你们能操心的事了。”
“是,是,是。”三人唯唯称是,再不敢多言。
时间悄然流逝,很快就到了深夜,沐浅夏蜷缩的暗道里,又冷又暗,那些给她送来的饭菜也不过就是一个馒头一杯水。既不会让她吃饱,也不会让她饿死。
馒头又干又硬,难以下咽。沐浅夏虽然很不想吃,可是……
她若是不吃会饿得没有力气,还如何能够逃跑的。
是的,哪怕明知道自己身在悬崖中间,可沐浅夏依旧想着逃跑的事,而她相信自己可以爬上去。
不,应该是,就算她爬不上去,她也要拼尽全力。因为她很清楚,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救她。
就是顾离真的来了,她也不要成为别人用来威胁顾离的棋子。
沐浅夏就着水将那个馒头吃完,腹中的空虚感渐渐消失。
这条道又黑又长,此时又只有她一个人,在这无边的黑暗中,静得吓人,哪怕只是轻轻地叹口气,也会有回音出现,要不是沐浅夏胆子够大,就算不会被吓死,也会被逼疯。
闭上眼,靠着墙,沐浅夏轻轻地叹了口气,可随即眼中又闪着炽热的光芒。
她,一定可以活着出去。
…………
顾离离开府里,运着轻功一路向沐浅夏出事的地方赶去。但他在快要到达那里时,隐去身形,没有轻举妄动。
他仔细的查看了一圈,这周围埋伏着不少的人,而且个个都功力不俗,对方,果然是有备而来。若是他一个人的话自是可以轻松运动,但沐浅夏不会武功,带着她再想脱身的话就不太容易了。所以,他必须要查探清楚这附近所有的路线,找一条埋伏的人最少,最容易离开的路线。
顾离身形一闪,再度消失在黑夜里。
…………
晚上爬崖壁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一个不小心,没有看清楚就会踩空。沐浅夏很清楚自己不是超人,又不懂武功,哪怕晚上的时机会再好,她也没有想过在晚上行动。
窝在不见天日的山洞里,沐浅夏连时辰都不知晓,而且为了保证自己能在最合适的时间行动,沐浅夏一直不敢陷入深度睡眠,后半夜也就只是稍微的迷糊了一下,许是心里有事的缘故,很快便惊醒了。
醒来后,沐浅夏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是两点左右,沐浅夏更不敢睡了,起身在山洞里四处走走,除了醒醒睡意,也准备活动活动四肢。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也就是凌晨四点左右,沐浅夏摸着她这个时候行动,等她走出去天就应该亮了。
沐浅夏随手将被子丢在地上,取下贴身携带的匕首和绑在她胳膊上的袖箭,这才往外走。
沐浅夏猜测,对方应该是认定她跑不出这里的,外面应该没有人守着她,她只要找到机关,快速离开这里就成了。
这条窄道虽然又暗又长,但却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只有一条道,沐浅夏完全不用担心在自己一不小心会在里面迷路,一路放心大胆的往前跑,沐浅夏很快就来到了刚进来的大山洞。
大山洞里的火盆一直在燃着,一路走进来,越往门口靠近越暖和,只是沐浅夏并没有贪念这一时的温暖,脚步不停地朝入口走去。
入口处的石门关得很严实,沐浅夏根本不可能单纯的靠自己的力气将这石门打开,她在墙上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类似开关的东西……
墙壁光滑,完全看不出任何人为开凿的痕迹,也看不到任何的机关。
“怎么会这样,明明见他没有花什么力气,就轻而易举的把门推开了,这石门这么沉重,就算他武功高强,也不可能会如此的轻松,所以他肯定不是用蛮力打开,这附近一定有哪个地方有机关能将这石门打开。”沐浅夏试了几次都没能把这石门推开,但是她并气馁,而顺着这面墙壁一寸寸的往下用力,一点点的寻找可以借力的地方。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沐浅夏坚持不懈的寻找下,也不知道她碰到了哪里,只听到“轰……”的一声,石门就打开了,露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道路。
沐浅夏一脸惊喜,想也不想地就往外跑。
而在同一时刻,山洞里的黑衣人,也因石门打开的声音而面露惊喜之色……
被关在悬崖中间的山洞里,光凭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不懂任何武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怎么也不可能逃不出去的。所以黑衣人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沐浅夏会在明知自己处境的情况下,还会傻得跑出去找死。因此,他们在听到声音的第一反应是:三皇子找来了!
“竟然这么快就找上来了,难怪有那么多的人会忌惮你。”黑衣人老大哪怕是在睡觉,一身装扮也没有脱下,抓起立一旁的剑,翻身下床,随手在墙壁上轻轻的敲击了一下,立刻朝石洞另一头走去,在墙面上轻轻一推,便来到了入口处的大洞。
这个山洞看似简单普通,实则布满了机关暗道,只是一般人无法发现罢了。
而他刚到不久,其他的黑衣人也走了出来,一共二十人,众人齐至在大洞,看了一眼紧闭的石门,又齐刷刷地看向他们老大,无声的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三皇子的人来了吗?
黑衣人老大在山洞里看了一眼,见没有明显的有人来过的痕迹,沉声命令道:“你们几个去里面看看,你们几个把石门打开。”
“是。”
往里走的人并没有这么快回来,但打开石门的人,在看到里面的情景时则是瞬间惊呆了,“老大,西楚长公主不见了,应该是跑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从小边娇生惯养的女人,居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虽然,这和他们大意没有仔细盯着长公主有关,可是……
长公主她一个女人,她怎么敢跑出去,她这是在找死吗?
“追!”黑衣人老大的脸上有黑布遮挡,看不到他的脸,但从他的声音就可以听出,他现在很生气。
黑衣人老大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这群黑衣人的反应可谓是极快,他们追出来时,沐浅夏才走到巨网的中间,离她早上爬的山另一面还有一段极长的距离。
这张巨网是黑衣人特别安置的,长达千米,就是为了连接两座高山,便于他们的行动,却不层想现在竟成了沐浅夏此刻逃跑的路线。
“长公主,你果然够胆,够与众不同,不愧是三皇子看上的女人。”黑衣人老大见沐浅夏居然一点也不害怕,还稳稳地往前走,心里生气的同时也不由得多了几分的佩服。
巾帼不让须眉!
可是,他费了这么多功夫,牺牲了那么多的人才把沐浅夏弄到手,如今三皇子还没有上勾,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放任沐浅夏离开。
沐浅夏听到身后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虽然看的不是很真切,可也知有人追了上来。
虽然她之前想过这些人会追过来,但是没想到,他们来的速度竟然会这么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发现她逃走了。
男女天生就有体力上的差距,更不用提对方个个都是武功高手,沐浅夏可以肯定,不等她跑到对面,这些人就会追过来。
不,就算她成功的跑到对面,这些人也能追过来。
黑衣人老大没有任何的迟疑,带着身后的人就走上了巨网,沐浅夏明显感觉到巨往下一沉,而且在对方刻意的用力下,巨网还颠簸了一下,沐浅夏还是摔了一跤,虽然很快就爬了起来,可仍旧浪费了不少的时间,而且在对方刻意的抖动下,巨网颠簸的越来越剧烈,沐浅夏根本无法向前走去。很快,双方的距离瞬间就拉到两百米。
两百米,正好在她袖箭的射程范围内沐浅夏想也不想,就掀起袖子,露出绑在手腕上的袖箭,“嗖嗖……”一排泛着黑光的细箭朝黑衣人射去。
而这也是顾离的阴险狠辣之处,他给沐浅夏的箭都是抹了剧毒的,见血封喉。
第二十五章 成功逃走,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
“小心。”黑衣人老大的反应最快,直接侧身避开,可是细箭密密麻麻如同天,除非是完全跳出射程范围,否则根本躲不掉。
黑衣人老大没有任何迟疑,随手拉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一个黑衣人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噗嗤……”细箭一一射入对方的身体里,有几支落空的则射向后面的黑衣人。
“啊……”一声惨叫,瞬间就有三个人站立不稳地跌落悬崖。
“长公主,我之前真是小看了你。”黑衣人老大随手将自己面前的人丢下了悬崖,大步朝沐浅夏所在的方向追去。
沐浅夏将袖箭射出后并没有急着往前走而是拿出顾离送给自己的那把匕首。
见到沐浅夏手中的匕首,黑衣人大惊:“你身上怎么藏着这么多的东西?”
“是挺多的。试试这个!”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包药粉向黑衣人老大甩了过去。
这个,是顾离给她准备的药粉,用防水的纸包好,虽然不是什么剧毒之物,但可以使人昏迷。
“屏住呼吸!”黑衣人老大不得不停下脚步,抬手,捂住口鼻。
就是这个时机!
沐浅夏见对方一停下步伐,立刻蹲下,用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向巨网划去。
黑衣人老大正想嘲讽沐浅夏天真,这可是精铁制成的,沐浅夏就凭一把破刀,也想划破了他这铁网,简直是不自量力,可是……
他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就看到之前有人对他说的,用最好的精铁制成的巨网,瞬间被划断了。
“这,这不可能!”黑衣人老大不忿的大喊,只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巨网被从中整齐地斩断,不管是沐浅夏还是黑衣人老大,都只能抱着自己仅剩的那一半,随着巨网的下坠的方向,朝悬崖边飞去。
黑衣人老大反应极快,巨网一断,他便死死地扣住网孔,巨网下落时,他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苦了他身后那群毫无防备之心的人,除了有几个反应极快的抓住了网孔,其余的人都直接被甩飞了出去。
没有办法,沐浅夏的动作太快了,而且谁也没有想到,精铁制成的巨网,竟是一把小刀说斩断就能斩断的!
沐浅夏早有准备,将巨划断的瞬间,直接将匕首随意的放入怀中,然后紧紧的抓住巨的一端,等着它朝悬崖的另一头摔去。
巨网断开后,笔直地朝着崖壁撞去,要是没有防备的直直撞上去,就是不死也要残。
可沐浅夏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的装备可以用,只能牢牢的抓住巨网,剩下的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好在苍天保佑,崖壁上生有不少的树木,沐浅夏被直直的挂在了树上,她也趁势松开了巨网。
“啪……”巨网砸在崖壁上,发出一声巨响,有不少泥土都被震地摔落下来,吊在下面,随着震动而晃动。
沐浅夏虽然没有如巨网那般直直的撞向崖壁,可她依旧疼得不行,可却没有伤到骨头。
抬手,抹掉挡在额前的长发,沐浅夏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什么也没有!
看不到那处山洞,也看不到追她的人,只有一片茫茫白雾!
呼,终于逃出来了。
沐浅夏松了一口气,在树上歇了一会儿,待身上的伤不再隐隐作痛时,沐浅夏打算开始攀爬了。
抬头看向上空,崖顶似乎高不可攀,但上面间或有巨石或是石缝中生长出的树木,让她此次的攀登轻松容易了许多。
之前在网上看到的极限运动,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发生在她的身上,而且还是跨越了数千年的时光。老天该不会就是为了让她穿越过来锻炼身体、挑战极限运动的吧。咦~这未免也太恶趣味了。
沐浅夏摇了摇头,将脑海奇葩的想法甩掉,深吸了几口气,开始打算攀爬。
一开始沐浅夏借着挂在一旁的巨网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爬到巨网的顶端后,便拿出小刀,一点一点的卡在壁缝里,靠着偶尔凸起的巨石或树木艰难的一丝一丝地往上挪。
没过多久,沐浅夏那双娇嫩的双手就被磨出了血,可她却连眉也不皱,仿佛察觉不到似的继续往上爬。
别说她现在只是磨破皮流血,就是在滴血、淌血,她也不能停下来,除非她想死。
蜗牛怕地再慢,也会有爬到目的地的一天,她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不停的爬,在她彻底地累断气之前,一定可以爬上去。
…………
第二天一大早,顾辰钰就带着一大批护卫来到了沐浅夏被掳走的那座山顶。
“放软梯,所有人爬下去找西楚长公主。”顾辰钰立刻下令。
护卫上前,将登城时才会用的软梯与长绳一一摆出来,身手较好的人站了出来,当软梯放下去后,开始一步一步地往下爬。
崖顶太深,什么也看不到。既看不到崖底的情况,也看不到吊在对面崖壁上,正在努力往上爬的沐浅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临近午时,爬下去查看情况的人又爬了上来,“殿下,软梯太短了,什么也看不到。”如果之前那张巨网还在的话,他们也许还能看到,可现在……
巨网已经被沐浅夏割断了,他们要是能看到就怪了。
“加长!”顾辰钰想也不想的就道。只是他手下的人却敢轻举妄动,“殿下,软梯的长度已经达到了极限,若是再加长的话恐怕会断。”
“那就……爬下去后,再设一架软梯。” 开玩笑,他是为了替三哥吸引人注意的,做戏怎么可能不做全套。当然,他对沐浅夏还是充满担心的,毕竟这个女人他还是觉得蛮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三哥他现在在哪里……
护卫没有办法,只好按照顾辰钰吩咐的去做。
…………
顾辰钰的护卫折腾了一整天,带来的软梯始终不够长,至少没有长到能让他们发现崖壁的异样。
几番下崖寻找无果,有大着胆子的护卫上前道:“殿下,会不会长公主根本不在崖底,而是被带到别的地方了?”
“也不无这个可能。”他只知道沐浅夏当初是在这个崖顶被人掳走了,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到底被带到了哪里,他都一概不知。
“什么人!”就在这时,一旁的侍卫突然大叫道。
可那人却没有回话,如同旋风一般从众人的身边经过,几个起落人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道残影。
“殿下,有人上山了,而且,属下刚刚看见,那人,好像是暗月楼楼主。”
“对,属下也看见了,是暗月楼楼主无疑,他脸上的面具属下绝对不会认错。”有人立刻附和道。
顾辰钰的护卫眼神确实毒辣,那人,的确是暗月楼楼主。
江湖上早就有人在传,暗月楼楼主武的功力深不可测,这江湖中很少有人能看出他的修为到底几何。他一直凭着自己彪悍的武力值,纵横江湖,让他一手创建的暗月楼成了江湖上无人敢惹的第一大刺客组织。
“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们一部分人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另一部分人去四周寻找,本殿下还有其他事情去做,就先回京了。”开玩笑,三哥都来了,他还插什么手啊。
凭暗月楼楼主的身手,要下这山崖并不是并不是多难的事,只是暗中埋伏了太多的人,导致他一时半刻不敢轻举妄动。现在有了顾辰钰带来的这批人来吸引注意力,他可以放心的动手了。
暗月楼楼主跃下山顶,脚尖轻轻的点在崖壁上,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行走在平地上,姿态潇洒,步履从容,很快他就走过软梯的范围。
顾辰钰的护卫架了三架软梯,约末有五百米,而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的异常。
暗月楼楼主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往下走去……
崖壁的另一面,沐浅夏依旧在艰难地往上畔爬,如同蜗牛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往上一步都异常的缓慢,看得人心惊胆战,总觉得她一不小心会摔下去粉身碎骨,可是她并没有。
虽然爬的很慢,可沐浅夏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的稳,已经爬了整整三个时辰,沐浅夏离现在离崖顶越来越近,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她明天应该就可以爬上去了。
只是,徒手往上攀爬着实辛苦,沐浅夏的双手早已磨得血淋淋,缠在手心的衣服带子早已被鲜血染透,每一次碰触对沐浅夏来说都是钻心般的痛,只是她现在似乎都痛得麻木了,早已没有什么感觉。
崖壁上要是没有凸起物,她便用刀,一点一点地砸出个口子,或者将刀卡在石缝里,不仅可以借力往上爬,还能作为踩踏物。
沐浅夏现在不由得对顾离更加的佩服了,他仿佛早有预料般替她准备了这套装备,每一件都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巨大的用途。
凭借身上的这些装备,沐浅夏虽然爬得很艰辛,但所幸是有惊无险,离胜利也只有一步之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