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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牛的二倍     超能梦幻侠txt下载     超能梦幻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二章 花满楼

    一哲小心的把莫连株的幼果接在手里表示感谢,他知道无法推辞干脆也就不再推辞。

    辞别了赤羽虹一行,天色已晚,正要找了客栈投宿,却发现身上已经没有了分文。

    这几天摸爬滚打,衣服也换过一身,不知什么时候银子就都掉光了。

    一哲的银子掉光了,如果是富家子弟这时候一定会惊慌失措吧,但是一哲倒不那么慌张,因为他经常要在每个月的最后几天体会这样的感觉,这时候他会关上电脑,出去发五六天广告,每天能有七八十的收入。

    有钱的时候钱是离散爱人和骨肉的王八蛋,没钱的时候钱是救人于水火的三足蟾。

    真实的生活远不是小说,人间有疾苦,众生百态。并不是是个姑娘就婀娜多姿,并不是是个少侠就一身武艺,并不是是个商人就盆满钵满,并不是是个某满楼就都做皮肉生意。

    露宿街头?风餐饮露?那不能,月圆之夜还有五六天的时间,一哲还得在这待五六天,风餐露宿的话也就不用跟陆夜打了。

    一哲在街上转着,找着打个零工的机会,好歹,包吃住。

    这林佑城只有一条繁华的街道,一哲知道,越繁华的地方才越有工作岗位。

    露天围起的三十丈见方,在这城里很核心的位置能有这么大排场,除了大榕树,就是这里了。

    除了对角布置的一个入口一个一个出口,围起的四周上下共安排了十排座椅,能容纳一万人一起落座。

    在往里搭起一个二十丈见方的台子,上面有成组一桌四椅,四面每面20组,这便是雅座了,也是分两层排列。

    最里面是个十丈见方的四层圆形小楼,圆形小楼的每层又被分成4个小格子,等于一共十六个表演的位置,这里是戏园子?

    林佑城的人都这么爱赏戏?可外圈在众人熙熙攘攘的交谈中只能朦胧能听到各种莺莺燕燕的小调弹唱,各种细腻柔美的女声混杂,而中圈台子上的雅座则偶尔哄然大笑,偶尔拍手叫好。

    整个场地人声鼎沸,摩肩接踵,饶是外圈听不真切竟然容纳下三四万人,光站着欣赏的就超过一半,满堂的灯笼更照得此地分外热闹。

    既然听不清楚,那听戏是假,看人是真,所幸站着看是不要门票的,一哲便也跟着往里凑凑,爱看热闹倒是人的天性了,一哲也并不例外,再说他是来找下一步的际遇的,自然得往人多的地方挤。

    “挤什么挤!”一个中年大汉瞪着眼怒向一哲,一身黝黑彪悍的腱子肉,一看就是个没少干农活的劳苦汉子。

    一哲跛脚微微表示道歉,虽一身华服但早已因为打斗扯烂不少,又满是尘土,像极了落魄少爷。

    大汉鄙夷的看了一眼他“呵,小小年纪不学好也来着花满楼凑热闹”

    原来这里是花满楼,与红满楼只一字之差,来这里不会违反二少爷的人设吧。?不对,自己上次是几乎要**才被退回的,想来没这么严格。

    而且这个大汉跟自己说话了,先发生剧情吧,估计了一下,虽然脚上还有伤,但应该是打得过的。

    一哲好笑的问“那你结婚了不学好来着花满楼凑热闹”,大汉瞥了一眼不理他。

    一哲目力过人,站定看得清楚,原来这台子上十六个位置同时在表演,所以才如此混杂。

    同时有十六场表演还真是怪事,里圈的雅座因为离得近,所以真切看得一二层的表演,而这三四层的表演位置倒正合适外圈的汉子。

    还没来得及看得真切,中央的舞台缓缓的旋转起来,中年大汉的目光被拴着也跟着转,直到新的舞台彻底转到现在的方向。

    看样子大汉很想跟着刚才的舞台转过去接着看,可是无奈人山人海,动不得身位,此刻只得失魂落魄,再没的心思。

    他于是干脆跟一哲瞎聊到“把家都败了还贼心不死啊这是,也不知道你香的是哪个播娘”。

    播娘正是舞台上表演的女艺人的称呼了,舞台上现在面对他们的是四个女艺人,一哲说“我第一次来,看看,看看”。

    播娘,还有香赏,这不就是现在的流行的直播么,一哲心里想着,感情这也是跟着时代潮流在进步啊。

    四楼的播娘正在唱着京剧,是一个武旦扮相,唱念到位,武打如行云流水,动作舒展大方,舞台上挂着个牌子,写着“武行云”三字。一哲称赞道“我看这个武行云不错”。

    老大叔一脸鄙夷的说“小伙子,会不会审美啊,你看她那一脸粉,这得是抹了多少层,估计岁数都能当你的妈妈了诶”。

    一哲也并不生气,而是向三楼看去,三楼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姐姐,一身标准的旗袍,身段自然,气质不俗,唇红齿白,面前一个大鼓,手里一对簧片,手上的动作也是落落大方,表演投入到位,虽然不能听清所唱,但能感觉细弱时如蚊虫叮咬,磅礴时如茅塞顿开,绝对是一场绝美的欣赏。

    三楼的牌子上写着“王凤鸣”,嗯,名如其人,四楼武打行云流水,武行云,三楼唱腔如凤鸣婉转,王凤鸣,一哲称赞道“这个王凤鸣我看也不错”。

    老大叔瞪着看看一哲,一种狐疑的目光“你小子是不是傻,你看这小眼大鼻子,好哪里了好”。这。。

    估计老大叔是听不清吧,实际上一哲估算着距离,在三楼这个位置,即便最前排雅座的公子也不能全然欣赏到她的唱腔,何况那样的位置他们需要仰一点头才能看的清楚。

    一哲这就大概明白了,从四楼到一楼,实际上播娘的位置是从低到高的。

    那想必一楼和二楼的更是精品。

    正思索间老大叔指了指二楼,“傻小子,你看二楼这小姑娘多水灵”。

    一哲去看向二楼,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一笑起来甜甜的如冬日的暖阳,可爱的和大家互动着,时不时举举小粉拳比做猫爪摆在自己脸边,甜甜的很可爱,长相是十六七岁,表情神态倒像是六七岁。

    这个牌子上写着“留郎猫”,呵,这名字有点意思,倒应该没几个人不会被这样的表演所吸引吧,可是翻来覆去感觉只有这几个动作,一哲看了几眼就觉得腻,小丫头虽然漂亮,但也还没到摄人心魄的地步。

    要知道现代的直播并不能面对面,又是化妆,又是滤镜,又是美颜,当真距离产生美,单纯从外在来说,比这里更有吸引力。

    几轮对话过来,这老大叔看来是憨厚好说话的,一哲就也调侃起来“大叔啊,二楼这小丫头当您闺女差不多”。

    大叔却说“我要有这样的丫头,我就要气死了”。

    这倒有点出乎一哲的意料“哦?您不是挺喜欢的么?”。

    大叔说道“喜欢是喜欢,但是小姑娘家家这样抛头露面,是自己闺女当然不乐意了”。

    “您还真是双重标准。”一哲说道。

    大叔也并不是生气的说“屁话,你愿意偷看别人媳妇洗澡,但是不愿意别人看你媳妇洗澡,一个意思,这怎么叫双重标准”。这真说得一哲不可辩驳,话糙理不糙。

    一楼因为位置较低,他们已经看不太清楚了,朦胧中是一段舞蹈,女子穿着红纱轻袄,舞动间总能若隐若现的露出一点酥胸秀腿,别是一番春意盎然。

    一哲也大概明白了,肯定还是这样的更能吸引人的关注。

    四楼到一楼,可真是这年头,会做的不如会说的,会说的不如漂亮的,漂亮的不如放得开的呀。

    这时候雅座上几个人上前找花满楼的小仆说了些什么,只见几个人都掏出一点白花花的银子递给小仆,然后小仆将几个红色的牌牌放进了一楼舞台的小篮子里,然后拿竹竿,把另一个小牌牌挑着放进了留郎猫的小篮子里。

    一哲知道这是在给主播打赏,但不知道这里打赏有没有什么别的讲头,毕竟这里是花满楼,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这是在什么?”大叔不解的看着他“你连家都败光了,还不知道这是什么?”

    一哲一看自己的身上,明白了,大叔一定是觉得自己是个败光家业的浪荡公子了。

    他只好说“大叔,我不是什么败家公子,我是个拾破烂的苦命孩子,这身衣服是我前不久捡来的,一直小心穿,可是拾破烂还是都给挂坏了,也是心疼”。

    大叔看了看他,“这是在给播娘香赏,有钱的公子哥给了香赏钱就能得到播娘的感谢,你看”。

    留郎猫收到了一个香赏,所以就对着那个给银子的公子哥嗲嗲的连声道谢,然后拼命的送了好几个飞吻。

    “谢谢小胡子哥哥”。

    “然后呢?”一哲不解的问,因为他实在不觉得听几句道谢有啥意义。

    “然后没了”大叔一摆手,示意真的没了。

    好吧,那看来虽然人近在眼前,但和现在的主播一样远在天边,人们就为了几声谢谢,几声哥哥就能变得如此疯狂。

第三十三章 田里农

    “香赏也是分等级的,”大叔接着介绍,如数家珍“刚才那几个都是小牌牌,是一分银子一个,大点的牌牌是一两银子一个,最大的牌牌是十两银子一个,这可是我种地十年的收成”

    这不就是刷玫瑰,刷跑车,刷飞机么。花满楼的楼主可真是有超前意识。话说回来,种地一年才只能赚一两银子,想想自己第一次穿越来这里问小仆的收入的时候,小仆说自己一个月就能赚半两,看来津门的工资水平比这里高得多啊。

    “大叔,种地一年才赚一两银子?这地方赚钱这么难吗?”一哲问道。“诶,本来是没这么难的,以前这里还算繁荣,说不得,说不得”。看来其中还有隐情,但见大叔讳莫如深的样子估计不愿再说,干脆话题又回到香赏上。

    “啊?这就没了?那意义何在。这花满楼不是?”一哲故意问到。

    大叔笑了,“哈哈,感情你小子是这么想的,不是,这花满楼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意义呢,你看那被感谢的小胡子”。

    一哲看那小胡子满眼放光,乐得咧开了嘴,好是眼熟,啊,竟然就是雪山失踪的小胡子,但是他得了五锭银子之后,整个人换了一身装扮,披上了貂皮小袄,倒真像个老鼠,油光粉面,活脱脱的成了个小财主的模样,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大叔神秘的又补充了一句,“虽然她们不卖身,但她们也是谈恋爱的,只是你这个小叫花子就不用想喽,嘿嘿,我这个臭大汉子也就不用想喽”。

    一哲的肚子这时候咕噜叫了起来,他倒也真的饿了,一脸窘相,大叔拿他当个小叫花子。

    两个人也聊了这一会儿,就给了他一个铜板“小兄弟,能在此一聊也是缘分,去买个馒头吃吧”。

    平常人伸手给的温暖让人觉得更温暖,这是一哲第一次被陌生人帮助,以至于多年后他都还能想起这一个铜板,一哲觉得鼻子一酸,想起现在让人失望的众筹医疗,还是这个世界更加的纯粹。一哲打定主意,这个恩一定要报。

    毕竟一个完美的人设是恩怨分明,有恩必报的。

    “大叔,我们萍水相逢,你愿意施以援手真是好人,这个铜板我当千倍万倍奉还”。

    大叔却有些不悦了“你这小叫花子,口气倒还不小,做人呢,年纪轻轻要踏实,等你真有钱真想还我,你就替我打赏了音满江吧”。

    看得出大叔只是句玩笑。“哈哈哈,好,那音满江应该感谢谁?”。大叔看他还来劲认真了“我叫田里农”是的,他本来就是个农民。

    一哲说,“好,你等我一下”,说着用脚一点地,虽然脚伤在身,但不在打斗中,这几丈的距离也还不是什么难事,原来这小子是有功夫的,他要打劫么?大汉心道。

    其实一哲一见那小胡子,心里早有了底,那五锭银子本来就是自己的,现在要回来一点,或者借回来一点,都不算过分吧,大不了许他到汪府十倍奉还。

    一哲施展轻功在小胡子身边站下,用剑辅助自己站稳,原来他还是会功夫的。突生变故,三四个小仆围了过来,他没有进一步举动,也就没有贸然出手“小叫花子,快下去,这里需要茶票”。

    二楼的留郎猫则鄙夷的说“哪里来的野蛮汉子,快离我们小胡子哥哥远点”。

    一哲淡定着说“我来找人”,接着他拍拍小胡子的肩“胡老爷,你认得我么?”

    小胡子和一哲的身份现在好似倒转了一番,二少爷倒成了小叫花子,小胡子也是看了一眼才认得,自己拿了人家的银子在这逍遥,这下碰见正主了,天下真是奇巧。

    小胡子心里暗暗叫苦,说不认得吧,这几个小仆也打不过人家,诶“认得,认得,二”

    一哲挡住他,“是啊,胡老爷,我是二虎子啊”。小胡子虽不知为何,但他知道二少爷不想暴露身份,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当然不能暴露,现在自己躲着陆夜还来不及,如果真的引起轰动,那冰雨就救不得了。

    一哲接着说到“那时在雪山我为了护您性命与那些山贼厮杀,您逃得生路,我却险些命丧贼手,这不一条腿还瘸了”。

    小胡子挥了挥手,几个小仆已经退下,小胡子可是这的小金主,他们自然是不能得罪的。

    留郎猫说“哦,原来是小胡子哥哥的救命恩人,那小猫儿这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今天我就不会和小胡子哥哥相会,小胡子哥哥吉人天相自然有人保护”。

    小胡子眼下不敢理会留郎猫,只挤出一点笑容对她。

    一哲说到“既然是救命恩人,嗯~按姑娘的说法,我还算得上你俩的半个媒人,这胡老爷不给个十两八两的给小的看好腿伤,这便说不过去了吧”。

    小胡子额头早已汗珠滚烫,这十两八两自然是要给的,二百五十两,如今只要这十两,以后,以后怎么办?他思索间脱口而出“那以后怎么办?”

    留郎猫气愤的说“你这是敲诈!小胡子哥哥,不能给他,这个臭要饭的”小胡子生怕留郎猫惹得一哲生气,满是愤怒的大喝“混账,你给我闭嘴”。

    留郎猫吃了一瘪,委屈的嘤嘤嘤假装哭着。

    一哲知道他的守财劲,现在自己倒像是个碰瓷的,二少爷家大业大,只要在这林佑城救下冰雨再回到汪府,又怎么会是在乎这二百五十两银子。

    他对小胡子说“胡老爷,这十两银子呈您再造大恩,能养好腿伤再娶个媳妇,以后实在不敢再有打扰,胡老爷能给,以后再打扰就是我二虎子的不是了”。

    小胡子直嘬牙花子的心疼,还是抖抖的从怀里掏出几角银子,颠颠差不多十两,闭着眼睛痛苦的摊出手掌。

    一哲拿了银子却并不下台,而是走到小仆的旁边,递到小仆手上,“我要打赏十两”。

    小仆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一哲说“十两!”

    小仆哆哆嗦嗦的,现在十两银子真的在他手里,这不是梦。花满楼自开张以来七八年间几乎每半年才有一次十两的打赏,几经确认,小仆问到,不知您要打赏给哪个播娘?

    舞台上的武行云还是心无旁骛的耍着刀剑,王凤鸣的声音有了一丝小小的波动,他们两个并不是没有机会,能出得起十两银子打赏的人,也许会懂一些欣赏。

    而留郎猫却一下子来了精神,这舞台上只有自己和一哲有过互动,得到这十两银子的机会还是很大的,这可是十两银子,顶她做半年的收入,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酥酥麻麻的声音“诶呦,救命哥哥,原来是这么仗义疏财的大方人呢,小猫儿给你唱个学猫叫好不好,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

    而一楼的牌子上写着“玉狐狸”此时整个人更卖力的搔首弄姿,虽然她的收入比留郎猫要高很多,但十两银子的诱惑也还是很大的。

    她还没有一次性得到过十两的打赏,有时候女人要的不是钱,而是女人圈的名,要的是别的女人的目光和羡慕。

    而现在一哲的手里就有一顶闪亮的发着光的女皇冠,随时可以戴给任何一个人。

    玉狐狸是有优势的,因为她在一楼,她可以走出来直接攀上一哲,一哲身上脏乱不堪,刚才她避之不及满脸鄙夷,可现在已经贴了上来。

    留郎猫眼见如此,泼辣的说“哼,玉狐狸,你这样不公平,公子如果肯香赏我,我就第一次在这花满楼也露胸!”

    一哲见形势渐渐不受控,赶紧跟小仆说,“我要香赏的不是这一组四人,小仆可将刚才那一组转回来?”

    留郎猫和玉狐狸像爽打的茄子,王凤鸣也觉得稍有遗憾,换来的四位,二层上写着“音满江”三字。

    一哲看去,这个人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比自己大了三四岁,一张脸白皙平静,不爱说话,完全是靠颜值撑起了自己在二楼的位置,静如处子的弹着琴,余音袅袅,略有悲伤。

    看来这大叔却也还是个有审美的怜香惜玉之人,一哲挠挠头,看来这人真不能全凭第一印象啊。

    我要香赏给音满江,音满江听到自己的名字,起身双手垂合,向着一哲,又向着外排鞠了一躬。小仆又问,“那应该感谢谁”。

    一哲说“感谢我的大叔,田里农大叔!”好嘞。几个小仆集合齐声扯着嗓子喊“田里农大叔,香赏音满江播娘超级大红牌!”

    听到所赏额度,音满江也是一惊,不再矜持,捂着嘴留下了泪水,花容颤动。

    却说那田里农看着这小叫花子轻功上了台,不知云云的聊了些什么,音满江的台子又转了回来正在高兴,这又听见自己赏了音满江十两银子。

    这小子,诶,还真是千倍万倍奉还,可是直接给自己十两银子多好呢。

    还在思量间,几个小仆开道把田里农请到了台上。

    音满江也从里面退出舞台,从楼阁里走了下来出现在台上,一素白衣,翩然若仙,十指修长,律动绝美。

第三十四章 偶遇田真

    田里农还从没有想过能这么近的看音满江一眼,自然也是激动万分。

    其实他连女人的手都还没拉过,三十多岁还是个老光棍,为了照顾老娘一分钱财都没剩下,也就没有娶妻,如今也是一脸羞涩,挺大的老爷们儿竟然红了脸。

    音满江鞠躬答谢,然后向小仆说,“感谢花满楼近半个月的收留,我现在要退出花满楼了”。

    众人纷纷不解,觉得她真是不可理喻,自己刚名动花满楼,正是上升的好时候,如今要退出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她解释道“家父病重,小女子实在没有办法才在这里做播娘,如今这位恩公相助,家父的病已经有钱医治,所以是时候退出了”。

    “原来也是个苦命的孝顺姑娘”,田里农扼腕的说“可惜我没有钱,不然一定倾囊相助”。

    音满江再度鞠躬说“恩公,不知小女子何以为报”。其实这钱是香赏给她的,即便不报也绝对符合江湖道义。

    一哲吊儿郎当的晃悠过来,故作神秘的挤挤眼睛“我大叔田里农还没结婚呢”。

    音满江问他“当真”。田里农羞着脸点了点头。音满江说道“我愿意嫁给恩公”。

    田里农觉得这一切来的太快到不真实,他憨憨的掐了自己一下,这是真的,“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音满江知道他的犹豫“恩公,我并不是看你能香赏我十两银子而贪图你的家产,实际上看你憨厚朴实的装扮,哪里像个有钱人,但人一定是厚道踏实的,我相信我们好好生活就会幸福”。

    一哲补充到“我田里农大叔绝对的厚道踏实,刚才他怀里只有两文钱,看到我这个小叫花没吃饭,就给了我一文,这样的大叔太值得托付终生了,好了,田大叔,田大婶”

    一哲说完,突然觉得自己对着音满江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姑娘叫田大婶也怪怪的。但音满江欣然的没有意见。

    一哲很是开心,这就是他想要的世界,好人得好报,善人有善果,简单而纯粹,但他的肚子还是空的,没有灵机门,没有龙脉,没有尔虞我诈。

    他把一文钱放在大拇指盖上弹起给小仆,“我再买个馒头”。

    小仆拿起个馒头给他,他抓着吃了起来。

    饿着时候的饭自然是最香的,他眼下觉得这世界纯粹的就像这个馒头,虽然平平无奇,可是仔细咀嚼,有麦芽的香,有甘贻的甜。

    花满楼楼主闻音这时也已经赶来,毕竟是半年多才有一次的豪赏,楼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脸精明又刻薄。

    音满江还是有礼貌的一点腰“多谢楼主这半个月的收留,音满江这就告别,打赏的分成应该给楼里一半是五两,剩下半个月的租金还有50文,还望楼主退还”。

    这世界在此时就又不纯粹了,楼主一脸严肃的说“恭喜妹妹了,今天寻得大财主,这也是我们花满楼带给妹妹的福分,这半个月不干了是你违约在先,又怎么能退还租金呢?”

    音满江不是会和人争论的人,田里农也不是,可一哲却不想自己刚享受到纯粹就这样被打破。

    一哲还得在这林佑城待几天时间等月圆救冰雨,而眼下食宿还没有着落,他问音满江“这半个月管吃住的吧?”

    音满江点点头,“负责吃住”。一哲这就有了主意。

    “诶~,没说要不租,还剩这半个月,我替田大婶在这表演,这位置还是我们的,半个月后再算”。

    楼主气歪了嘴“你一个臭男人,这不合规矩”。

    “呵呵,我看你们这也没有规矩写着不许男人干播娘嘛”。也的确,在现实世界,男主播也是一股清流,女主播有性别优势,男主播则辛苦的多。

    “这。。因为本来就都是女人,怎么还用写,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哦,你们用没写的规矩约束别人倒成了我强词夺理”一哲嘴上不饶人“再说你不就是为了钱么,我会比她们”他一指表演的场楼“赚的都多,分成更多,何不试试?”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楼主的心坎里,一哲接着对台下各位说到“你们想不想看看男播娘啊?”

    人类的本质是起哄的,人潮山呼“想啊”、“看看男播娘换换口味”、“好啊,哈哈,总看这些女播娘也没得意思”

    楼主脸色铁青,但看着人们的反应,也是心动了,“好啊,那就如你所愿,但是,这音满江的牌子还是不能换的”她有意羞辱一把一哲。

    一哲却浪荡无所谓,心想反正是个虚拟的世界,“没问题,您就是给我改个香满娇都没问题”。

    天下还有如此无耻之人,看来这事已然成定局,楼主也只得默许了。

    在众人起哄下,田里农和音满江离开了花满楼,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三四年后一哲再回林佑城还又见过一次他们,恩爱如初。

    一哲吃完了馒头,现在又有了睡的地方,还有了个赚钱的营生,他对眼下也是满意的。今晚的花满楼已经打烊,武行云此刻也已经下楼,一哲友好的向她问候“武姐姐,以后咱们就是同行了,还承武姐姐照应”。

    “你绝非久居此处的池中之物,你的功夫跟我的表演不一样,你的功夫是杀人的,又何来要我照顾一说?”武行云机械的说着,漫无表情。

    ”诶~怎么能这么说,在这里自然是你照顾我,画脸的水粉都还是要找武姐姐去借”。

    一哲要登台表演,自然是不能让陆夜看出来自己的,刚看着武行云脸上的京剧装扮心里便有了主意。

    “呵,好啊,有事尽可来找我,但不要妨碍我的事”。武行云还是一样的高冷。

    “好,如有需要一定叨扰,我先去忙了”。

    月圆之夜,绿倚楼头,一哲眼下又想起要救冰雨的事,打他是打不过陆夜的,所以只能先去查勘一番占些先机。

    也许有些地形优势可以倚赖,思量一下对敌对策。

    刚出门寻着绿倚楼的方向走着,过了七八个路口突然看到小巷子口隐隐约约露出一只女子的脚背,看姿势像是倒卧在那里。

    如果说一张脸长得足够有特点的话可以被人记住,那一双脚要长得多么完美才能让人第二眼看到还能一下子就认出她?一哲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日向田真。

    他左右看了一下,轻轻的走过去,一个女子斗笠已经掉了,面纱还是罩着鼻子和脸颊,但看得出她很美,习武之人的线条自然被武道勾勒的玲珑有致,真的是田真。

    但她此刻已经昏迷,一哲把她扶起来,只觉得呼吸之间吹气如兰,她的眼睛紧闭着,但是眼缝和睫毛都很长,似动非动。

    正打算把她抱回花满楼,却细索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冲这边而来,一哲闭上眼睛开启顺风耳神功,听的声音并不像中原口音。

    “布鲁统领,这小娘们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居然敢问到咱们的头上”一个胡人对大汉说到。

    “估计是想着艺高人胆大吧,这小娘们身手还不错”。

    另一个胡人说。“呵呵,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中了我们布鲁统领一个烈牙摔,布鲁统领的身手可真是厉害”。

    一哲大惊,原来是胡人,自被追杀以来,他一直把田真当成是灵机门的人,自己本是始作俑者,如今阴差阳错引起了灵机门和胡人的矛盾。

    只是这灵机门已被灭,缺少了制衡胡人的手段,如今胡人寻到罗瞎子的徒弟一定会继续破坏龙脉的,此事还是紧迫。

    只是现在怀里的田真,灭门余生,也是个可怜之人。

    按二少爷的人设应该得护她周全。

    这一路事儿真多,不过一哲想起那句玩儿单机游戏的名言“觉得遇到的怪多,说明走对了路”。。也就只有这点还稍微让人欣慰了。

    耳听布鲁统领声音带不悦的说“那又怎样,还不是让她跑了?”

    “统领放心,中了您的烈牙摔,她肯定跑不远,就在这附近,我们好好找找不怕找不到”。

    一哲思索着方法,田真都不是几个胡人的对手,硬拼自己也无能为力,只能巧妙躲过了。

    他把田真藏到巷角农家的竹编筐,然后把她的鞭子甩起,用鞭梢绑住墙根的树枝,营造一种田真借着鞭子荡过围墙逃跑的迹象。

    耳听声音已经越来越近,自己身上衣服自是脏烂,干脆就地往竹编筐旁边一坐,装起了无家可归的小乞丐。智力值上升之后,一哲总能想出些小聪明的伎俩。

    “布鲁统领,她怎么会问咱们来中原干什么”。

    布鲁统领答道“听摩图少主说压龙锁的事走漏了风声,罗瞎子带人挖机关的时候被人撞见还打瞎了眼睛,那人还逃了出去”。

    发问的胡人大惊“那人武功如此高强么?”

    布鲁摇了摇头“并不是,眼看要抓住他的时候,来了一伙儿灵机门的人跟他们打了起来,那人趁乱逃走了”

    “灵机门就是那布置机关的门派么?”

    一哲听的心砰砰直跳,顺风耳的神功本来就会把声音放大数倍,而这声音慢慢向自己靠近,就好像胡人已经趴到自己耳朵上在说了。

第三十五章 虚实之论

    “应该是的,所以那人应该是灵机门安排看护压龙锁的,而这次的这个女的应该就是灵机门的探子”。

    “哎,这罗瞎子的徒弟可真是难找啊”。一个胡人抱怨道。布鲁笑了“哈哈,高人哪有那么好找,我们心诚则灵,总会找到的,也不知胡鲁他们别的组有没有好消息”。

    说完这句话,几个胡人已来到身前,料想胡人并不认得自己,他悄悄的打量着,几个人穿着中原的服侍,但为首一人实在高大,像极了那天达达少主摩图帖木尔旁边的大汉,但仔细看起来更魁梧强壮一些。

    “应该就往这里跑了啊”一个胡人说到,这是个死胡同,看起来除了一哲别无他人。

    胡人一脚踢醒装睡的一哲,一哲装作害怕的样子蜷起了身子“啊,你们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胡人问到“诶,叫花子,有没有看到一个女的?”一哲声音战抖着答到“小的一直在睡觉,没看到过什么女人,但是刚才好像看见个鬼,跳了一下就不见了”。

    说着把目光引向墙根,胡人顺着看去,在树叶之间露出了一小节红金软鞭。

    如果露得太明显,那必然太刻意,何况几个胡人是有观察力的,这样也就刚刚好。

    胡人一摆手,快追,说着为首两人只稍一借墙上的力量就飞上了几米高的围墙,一哲清舒一口气,暗道这招奏效了。

    可谁知这时,田真似醒非醒间咳咳一声。

    布鲁停住了脚步,向一哲这里扫视过来。

    千钧一发,一哲心里暗暗叫苦,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一手压着自己的小舌,哇啦的一口整个吐了出来,场面一时污浊不堪,小叫花子成了个臭叫花子。

    布鲁不再怀疑,也跟着飞过了围墙。

    一哲不敢大意,赶紧带着田真转移,心想这几个胡人不笨,万一再寻回来,自己带着田真必然跑不过他们,还得再布迷阵。

    他故意在巷口扔掉一只自己的鞋子,转过一个巷口又扔掉一只,但这两次的鞋子都扔在了自己走的路上。

    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却说布鲁飞过围墙不久,他大喊一声“回来,我们上当了”。身边胡人不解。

    “笨蛋,那小娘们的身手,飞过围墙要用鞭子吗?我们被那小叫花子骗了”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一下子醒悟过来“他妈的中原人真是狡猾透顶”,几个人又鱼贯而回,翻回围墙,却不见了小叫花子的身影。

    “他跑不远,给我搜”。“报告统领,这里发现了一只鞋,料想是着急跑掉了”。

    “快追”布鲁愤怒的下着命令“不对,给我回来,这一定也是疑阵,到底是不是,不管了,兵分两路,你们四个往那边,你们俩跟我往这边”。

    四个人追过两个巷口又发现了一只鞋,按统领的意思又分两路。

    只有两个胡人追到了正确的道路上,自己腿伤还没痊愈,眼看要被追上了,他把田真放到一边,自己藏在墙后,控制着呼吸的节奏,小心听着脚步。

    第一个胡人伸过头,他狠狠的一个手刀劈在后颈将他打晕,第二个胡人还没拔出刀就被他点中肋下,两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哲占尽先机才能短时间制服这两个胡人,其实这两个胡人个个都是比长枪杀手更厉害的存在,所以经验值自然是不少。性感的男声响起“升到三级,请选择属性点”。

    属性点,现在看来前期都这么惊险难打,还是多增加智力比较靠谱,自己会变得更聪明,想到这里,把升级的属性点又补在了智力上。(不在正文占字数,作家的话更新状态)

    一哲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抱着田真向花满楼走去。布鲁领着几人搜寻不到,在巷口看到了昏迷的二人。

    “他妈的,汉人真他娘的狡猾,上了他娘的狗当了”胡人气愤不已,布鲁知道这下茫茫林佑已经无处再寻,只得示意他小声“切莫节外生枝,替少主寻得诸葛愁事大”。心里也是憋屈的很。

    到了花满楼已是不早,一哲想了想,一哲并不会照顾人,也不想让田真知道自己,想着武行云的话里有话,有事尽可来找她,他还是缓缓的敲了武行云的门。

    看着一哲抱着一个黑衣女子,武行云多少也还是有些意外,不过她并未作声,左右看看门外,小心关上了门。

    “这是谁?”武行云帮一哲把她放到床上问到。

    “一个故人”这是个标准答案。

    “情人?”

    “不,她在追杀我”

    “那你还救她”

    “她现在又没在追杀我”

    “所以你喜欢她”

    “并没有”

    “好吧,你会照顾她么?”

    “这。。”一哲能自己给自己洗脸给自己穿衣服就不错了,他倒真的没有照顾过别人,何况现在是个女人让他照顾,他真的无从下手。

    其实二少爷没照顾过若兰,却觉得自己爱若兰,现在看来,这个爱一点也不务实。

    武行云熟练的用毛巾沾水拭去了田真身上的秽物,那是一哲吐的。

    一哲搭着脉替她诊察,被重摔得心脉有损,气血不畅所以陷入昏迷,并不是很大的内伤,估计昏迷几天就不会有大碍。

    一哲简单的替她行脉导气。

    一哲行脉导气结束,武行云让他帮着把田真扶起来,然后开始解脱田真的衣服,武行云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一哲关门退了出去,二少爷的人设是不能看的,一哲心里念到。

    其实按道理应该先揭开田真的面纱的,但是女人更懂女人,武行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自己想保存的神秘感。

    所以即便脱去了田真的整个外衣,那个挡着她口鼻的面纱也都还在。

    再转眼已是清晨,用着鬼剑翔给的的疗伤妙药再加上一晚的休息,虽然还不能剧烈打斗,但已经能像常人一样走路无恙了。

    这花满楼能乘载三四万人,自己又要上台,能看到自己的人还是很多的,如果陆夜带着冰雨来难免认出自己惹得不必要的麻烦。

    他要厚着脸皮找她去借画脸的水粉了,正好也看看田真的情况,在门口推敲之间,门就这么开了,武行云已收拾齐整,穿戴利索,要转到正台去表演,毫无疑问,她是最勤奋的一个,其他人都才刚刚开始洗漱,甚至还在被子里做梦。

    要知道这里早上,甚至整个上午、中午都并没有人,只有午后才开始开放,四五点才开始热闹,到了晚间才到**。

    所以其他人是断然舍不得大中午就出去抛头露面的,像玉狐狸那种角色,则要拖到最晚上,千呼万唤始出来,这样才显得更珍惜金贵。

    一哲憨笑着说“武姐姐,田真可还好?”

    武行云指指床上,“一夜未醒,但看起来在逐渐恢复,并无大碍,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一哲点点头,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那这样的话,二虎子来讨点水粉上妆”。

    武行云指了指桌上的瓶瓶罐罐,“你自便取用吧。”

    一哲看了看,自己的手写字还是会的,但这要对着镜子给自己上妆还真是赶鸭子上架了,不断摆弄毛笔,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始终下不去笔,诶。

    武行云看了她的样子,一张冷脸噗嗤笑了出来,“我给你画吧”。

    这便正是好的。“那真是不胜感激武姐姐雪中送炭之恩”。说着一哲端坐好身子。

    他身上还是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但是头和脸已经梳洗干净,早就不是昨天的小叫花子模样,仔细端详来看,

    “你当真是个美貌英气的公子。我就知道你绝对不是会久居于此的池中之物。”武行云夸赞道。

    “所以昨天我抱着个昏迷的女子到来,你并不意外”。“是的,并不意外”。

    “你要画什么样子的呢?”武行云提笔问他。

    一哲也不知道,“凭姐姐喜欢,只要外人看不出来是我便好”。

    “哦?你在躲什么人吗?”行走江湖的人,谁没几个仇家,有人需要躲倒也不足为奇。

    “算是吧,”一哲并不想隐瞒,他是个坦诚的人“我并没有躲他,只是不想让他认出”。

    对话间武行云已经开始动手绘画“那这倒有趣了”。

    “是啊,如果我想躲着他,我就不用在这化妆抛头露面了,直接在后面守着田真就好”。一哲说的是实情。

    “好吧,你说的是,而追你的人绝对想不到你敢在这里表演”。

    “但他会来看表演,所以我就能观察他”。

    “观察什么?”武行云好奇的问到。

    “每个人都有自己固有的习惯,而只要有习惯,就有弱点。”

    “哦?说说看?我有什么弱点”这还真是神奇。

    “比如你,舞刀的时候,如果仔细看,下劈的实招和虚招之间,抬刀的高度差半尺,你一举刀,如果刀头低半尺那就是虚招,敌人若识破,一招致命,而如果你的刀头高半尺,那就是实招,敌人就会轻松闪过。所以你的表演很好看,但绝对不是和人对战的杀人之术”。

    听到这里,武行云微微一怔,“如此说来,我杀不得人了?”

第三十六章 猫狐之争

    “哦?你有要杀的人?”一哲问到。

    “没有,我只是随便一问,我虽然不懂武功,但我觉得你不是忽悠”武行云答到。

    “所以我要观察,找到他的弱点”

    “这么说来他比你强?”

    “强得多”一哲有些黯然,这个boss安排的未免强了点。

    武行云突然话题一转“那你可知有的人的弱点在心里”。

    一哲突然莫名觉得悲伤,若兰在这个世界里是用了她青梅竹马玩伴的名字,想来也会是她的形象,这就是他的弱点,如果再回到汪府见到若兰,自己又会是什么样的感情。冰雨是他的弱点,因为冰雨没有任何过错,她现在身入虎口,他又不能不救。

    他对武行云说到“每个人都是复杂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两面,”其实现在的自己何止两面,已经彻彻底底的在两个世界。

    “观察还能改变我们对一个人的看法,把对方看得更加全面,比如你,也不是舞台上那般不苟言笑,冷若冰霜,你是个热情的人”。

    “小子不要抖机灵,你还并不了解我,既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点,所以攻心比攻招更重要”

    “谢前辈教诲,你说得对”

    “你还有机会可以观察这台下的芸芸众生,好好享受这样的机会,在我看来你是个初出茅庐闯江湖的小子,江湖很大很有趣,但生活比江湖更大更有趣”

    “嗯,是啊”一哲是非常认可的,因为他经历了两个世界,能到这个世界里,他也真觉得生活更有趣了。

    “画好了”武行云把镜子拿给他,一哲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熟悉又陌生,明明是自己却似是而非,面白的脸,两条黑色的线条竖着贯穿下眼睛,一睁一闭之间就像是在簌簌落泪,短短的两点眉毛凝重着无法消解的愁绪。

    可偏巧一张顺着嘴角又多画出一寸的大嘴,即便闭着嘴也像是在哈哈大笑,样子着实滑稽,这不就是现代的小丑么。

    大梦谁先觉,到底以前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还是隐去了脸庞在这伪装之下的才是自己。

    到底是呼风唤雨的二少爷才是自己,还是在这潦倒招摇的二虎子才是自己,还是在课堂上学不懂物理而头疼的才是自己,还是这些都是自己。

    武行云不再说话,自己转到了前台,又舞起了自己的刀剑,场外稀散零落着七八个路过的看客,只有一个小仆靠着柱子蔫打着盹,毕竟雅座上没有人,下面的散客是不可能香赏的。

    武行云就这样演绎着孤独,演出着一场只属于自己的戏,戏里我们更容易成为英雄,戏外却是一场不能快进甚至一生都没有**的用生命演成的戏。

    一哲缓缓的站到音满江的演出格子里,琴已经被音满江背走,眼下这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而已。自己能表演什么?两年前一挥万金的豪情?十天前一摆五锭的潇洒?这些都只是过去。

    他伶牙俐齿,巧言善辩,他固然能用内力增大音量盖住别人的声音,可这样会招来陆夜。

    如今十六个台子十六张口,淹没在这茫茫嘈杂声中,又有谁能真心安静的听他的金口玉言呢?

    以前有人听他说,不过是因为他是二少爷。

    他武艺尚佳,自然也是不能动手的。

    如今在泯然众人里,没了钱,没了身份,自己还有什么?

    他就好像从噩梦中惊醒的孩提,想着镜子中自己的脸,他笑了,水粉画了自己的脸,到底是戴上了伪装,还是卸下了伪装?

    在这个世界里自己不再是汪一哲,而现在画了脸,自己甚至不再是二少爷。

    他可以尽情的笑,尽情的哭,激情的疯癫,尽情的沉默。

    他转着圈,他把椅子顶在脑袋上,又把桌子顶在椅子上,小心维持着平衡,心却越来越净越来越静。

    舞台上的他是播娘,又何尝不是观众,舞台下的他们是观众,又何尝不是戏子,不过是互相观察。

    来客已经渐多,不再有田里农的身影,小胡子倒是犹犹豫豫之间又来到了雅座,他怕二少爷么?

    怕,但他知道二少爷会守信的,有的人天生能给人一种可信的感觉。

    他又坐到了留郎猫牌子正对的雅座上,早来就为了占这个好位置。“小猫儿,小胡子哥哥来啦,快出来呀~”

    “来啦来啦,小胡子哥哥,你看我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好看不好看”。留郎猫嗲声嗲气的说着。

    “这不就是你大前天穿的那件吗?”小胡子已经在这里连待了三四天。

    “诶呀,小胡子哥哥,人家穿来穿去就这几件衣服嘛,也没有钱买”。

    小胡子眼珠子一转。“好说好说,我带你买去,你什么时候下来跟我相见呀?”

    “小胡子哥哥,猫儿也想跟您相见,可是这楼层是有规矩和制度的,都是靠香赏多少排名的,玉狐狸姐姐收到的香赏比我多,所以她才在我下面”。

    “嘿~小猫儿你稍等片刻,小仆你过来”此时已快到佳时,小仆们都已上岗,听见小胡子的招呼,小仆屁颠的上前听招呼。

    小胡子悠悠的问“小猫儿跟玉狐狸还差多少香赏?”小仆拿了账本点了点,“还差二两多一点”。

    小胡子盘算了盘算,从怀里抠了一会儿,抠出一点碎银子,往小仆手上重重一拍,“给小猫儿上三个白银大红牌!”

    “得嘞~”小仆真是乐开了花,毕竟这香赏里也有他不多的一份,他卖力的摘了三个白银大红牌,举着竹竿高高的要挑上去。

    小胡子拦住他的手“慢着,这样我的小猫儿就超过玉狐狸了,应该换下来了吧”。

    小仆不敢忤背金主的意思,但是花满楼有严格的制度,还是无奈的苦道“这个争位置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二楼的香赏超过一楼,一个时辰的时间一楼没有反超,才会更换”。

    一哲听到心里明白,这样一来就引起了男人们之间的竞争,和现代的主播连线pk还不是一个意思,限时比礼物多少。这花满楼打的一手好牌,挣的一手好钱。

    “小胡子哥哥你真豪气,小猫儿好感动,好爱你哦”

    “哈哈哈,为了小猫儿,这点算什么”。

    玉狐狸本来每天都要几乎到最后才出来的,这下她坐不住了,听到这个消息早早的到了台前“呦~今天真是热闹,小猫儿妹妹有人撑腰,可真是可喜可贺啊,我的好哥哥们呢?”。

    雅座上十来个人,除了小胡子都是玉狐狸的小哥哥,小胡子很是被动,不过玉狐狸的小哥哥们只有两个锦衣公子,剩下几个都是和田里农一样的汉子,还有两个十二三岁一脸稚气的小孩儿。

    “哈哈,”一个公子对小仆高声道“给狐儿赏一个白银大红牌”。说完用挑衅的眼光看着小胡子,现在玉狐狸的香赏又超过了留郎猫。

    小胡子心里暗骂这花满楼的奸诈,但是如果此时打了退堂鼓不但男人颜面尽失,刚才的三两银子也就相当于打了水漂。

    一咬牙,“给小猫儿赏两个白银大红牌”说着又从怀里抠出一点碎银子,小心算算。

    “小猫儿真是太开心了,小胡子哥哥你对我真好”。

    “嘿嘿,好猫儿,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这是要跟自己杠上了,小胡子出手阔绰,昨天给了二虎子十两,今天又五两,在这西北的城市里还真是唬住了不少人。

    十五两银子在津门算不得大钱,在这林佑城倒是值钱的。

    “林兄,对方不过一人,咱们为了玉狐狸不能输啊”

    “赵兄说的是,我们这一群人还怕了他个小胡子不成,看来赵兄打算出手了,哈哈,看他还不自量力”被称作赵兄的公子本想鼓动林兄再出手,谁知被他打太极推挡了回来。

    “赵哥哥,玉狐狸有难,这雪中送炭之恩,当涌泉相报呀”她边说边耸了耸胸,看得人血脉曲张。

    赵兄热血占领了智商的高地,“好,小仆,赵哥哥香赏三个白银大红牌”。

    “诶呦谢谢赵哥哥了,今晚我做东,散了我备薄酒给公子呀”。赵公子脸上已添了许多喜色。

    小猫儿一见也急了,捏着动人的嗓音说到“小胡子哥哥,我要是能下到你的身边,我愿意学音满**姐”

    小胡子这下是真的动了心,心里掂量着,给小翠赎身要150两银子,而小猫儿眼看着几两银子唾手可得。

    虽然自己的心在小翠身上,小翠却毕竟是青楼中人,而小猫儿还是个十六七岁的丫头,值,嗯,值。

    笑容逐渐涌上小胡子的脸,他豪气的说“小猫儿有心学音满**姐,那我小胡子应有心学田里农大哥”。

    他从怀里拿出一大块银子,足有十两,重重放到小仆手里,“给小猫儿”。

    “这人疯了么?”林公子和赵公子要惊掉了下巴。

    小仆乐不颠的三步并作两步接了赏钱,高声喊道“胡老爷香赏小猫儿黄金大红牌”。

    时隔一夜又是黄金大红牌!

第三十七章 小猫之胜

    又是一个黄金大红牌,这是花满楼创纪录的一件事了。

    玉狐狸真的急了眼“瞧瞧,哥哥们,你们加一起都不如小胡子对小猫儿妹妹情深,我是真的要羡慕死小猫儿妹妹了,哎,不说了,我走了”说着装作要转身回去的样子。

    其实她哪里舍得真走,但欲擒故纵是对付男人最有效的法宝,玉狐狸深谙此道。

    一群汉子呼喊着,别走啊,玉美人,等等我们想想办法,七八个汉子围在一起小声讨论着。

    玉狐狸本是不报什么希望的,她还是可怜兮兮的看着林公子和赵公子,但两位公子已经无动于衷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真有钱的人可以花闲钱随便玩玩,但是钱都会花在刀刃上。

    七八个汉子离去了,小胡子洋洋得意的等着时间过去,幻想着抱着小猫儿的样子。

    只有他这样暴富的人才原意穷大方,才会为了点虚无的事就掏心掏肺掏家底。

    一哲一直在观察着人群,他想观察的人也终于出现了,一个红衣公子带着紫裙黄衫的女子也坐上了雅座,不是陆夜和冰雨又是谁。

    冰雨已经不再是离开她的时候的那个雪山小丫头了,如今换上一身衣服,也梳洗干净面容,还打了一点胭脂,当真是个冰雪碧玉,比之前的花满楼颜值担当音满江还要美。

    甚至有些人的目光已经不再向着楼上的播娘看。

    但是陆夜呢,高大帅气,身家不菲,目若寒钉,眉宇间似邪非正,也是讨女人喜欢,又让男人不敢惹。

    自己画着水粉,冰雨并没有认出自己,那陆夜就更认不出,今天这个杂技表演倒让人眼前一亮,冰雨饶有兴致的看着。

    陆夜时不时的跟冰雨说着话,聊着天。

    冰雨在笑,就这短短的几分钟,笑的比和他逃亡六七天加在一起笑的还要多。

    可惜陆夜不但是个采花贼,还是个出手狠辣要取人性命的采花贼,不然冰雨是幸福的吧,就这样和陆夜在一起也真不错。

    冰雨一个女孩子家,自己一心只想着带她回汪府安全,只想着继承她爹的遗愿帮她找个好人家,却不曾拿她当过一个十六七岁刚到中原的少女,没给她买过衣服,带她逛过街,他跟本就只从自己出发,没想过别人要什么。

    在二少爷的记忆里,一哲也渐渐明白了二少爷没有得到若兰的原因。

    二少爷对若兰也是一样,他没有给若兰安全感,只是一味的强调自己是二少爷,自己能给她幸福,让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若兰想要的是稳定,是平凡一生的幸福,可笑自己却去了红满楼,更加验证了自己的不安全。

    每个女人的需要都不一样,段淑雪需要一个英雄,冰雨需要一个宠溺,若兰需要一个安全,二少爷却想给若兰一个英雄,给冰羽一个安全,狂刀徐彦呢却想给段淑雪一个宠溺。

    人生无处不在这样割裂的错位,变成一个又一个遗憾的故事,此事古难全。

    话说小胡子还在得意,七八个农家汉子已经回来了,有铜钱串,有小银片,七七八八每人一捧,凑在一起让小仆仔细清点,虽然都沾着汗臭,但没有人嫌钱臭。

    小仆麻利的清点着,差不多用了两三柱香的时间,算好了,一共价值十两银子,七八个汉子互相露出笑脸,然后一起看着玉狐狸。

    玉狐狸装作感动得涕零的样子,一边数落着赵林二位公子。

    “张二农、王麻子。。。。共赏玉狐狸黄金大红牌”。

    赵公子见此,抬抬屁股走了,林公子看看,骂骂咧咧跟着抬屁股走了

    “一个臭播娘,还真拿自己当什么了”

    “这几个老汉子也是,这是把媳妇本儿都要掏出来了”

    的确有田里农和音满江的故事在前,也许他们也有一些幻想和期望吧。

    但整件事的真谛,其实在于你遇上的是怎样一个人。

    不待留郎猫发话,小胡子站了起来,直面七八个汉子,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小胡子思量着这七八个汉子也没了别的后备,自己这再拿个二两就能赢下今天的比拼,利索潇洒的又捏出二两银子。

    “胡老爷再香留郎猫两个白银大红牌”。七八个汉子脸上冷如死灰,磨拳霍霍恨不得揍死小胡子。

    “呦呵,几个力士这是要揍我啊,小仆,我这要是受伤在你们花满楼,这可得赔我呀”。

    听了他的话,小仆们已经站在他旁边,这金主已经是开业以来最豪的了。

    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孩还没有走,也商量了商量,暂且离去了,离留郎猫获胜只剩下两刻时间。

    小胡子又得意的看着留郎猫卖嗲嘟嘴,自己一嘟嘴像耗子一样的回应着。

    不多时两个小孩回来了,竟然一起拿出了十两银子,不用说,是偷了整个家里所有的储蓄出来,但花满楼挣钱不看来路。

    底下众人都在骂花满楼无耻,骂这两个小兔崽子坑爹。

    但那又怎样,十两银子这就兑成了黄金大红牌“王二小,张三嘎,共赏玉狐狸黄金大红牌”。

    一下子玉狐狸又领先了整整九两,小胡子骂骂咧咧的搓着手。

    听闻今天又三次黄金大红牌,楼主这又是满脸春风的走了出来,一看眼前的阵势,魅然一笑,招呼来一个小仆耳语几句,小仆隐去了后台。

    小胡子又抠出十两银子,盘算着自己还有一百四五十两,照样可以过足人上人的生活,得了留郎猫,嘿,拿。“胡老爷赏留郎猫黄金大红牌”。

    只剩最后一刻时间,自己一个人就把玉狐狸的十几个人打的落花流水,好像杀得七进七出的赵子龙,小胡子得意地摆了一个架势,得意的看着留郎猫。

    而留郎猫呢,这一会儿就赚了普通人家一辈子才能赚下的钱,心里别提多美了,她的梦想都摆在眼前,这个小胡子虽然长相猥琐,但财大气粗,当真是个不错的好选择,这一下就更卖力了。

    台子另一边,一哲看着冰雨,想到伤心处也是神伤。

    冰羽指着一哲说道,“他那样顶着一个椅子一个桌子还要一直转圈圈一定很辛苦吧,我想赏给他”。

    她在征求陆夜的意见,“好啊,冰雨妹,你想赏多少?”

    冰雨对这个是没什么概念的,临和一哲分开的时候,一哲给了她一锭银子做回汪府的路费,其实一锭银子足够往返雪山和汪府一百回。

    冰雨从小香包里就拿出了这一锭银子。就赏这个吧。

    陆夜无奈的笑笑,心道,这丫头果然不染凡尘,由她吧。

    小仆过来了,冰雨把这锭银子放给小仆,说,我要赏给二楼那个杂技小哥。

    小仆问“姑娘要赏多少?”他心里在盘算着这一锭银子是否找的开。

    “就赏这个啊”“啊?赏这一锭?”“嗯,是啊”。

    小仆赶紧领了谢,跑着去拿了五个黄金红牌牌,然后送到了音满江的篮子里。

    “冰雨姑娘,香赏音满江五个黄金大红牌”

    “冰雨姑娘,香赏音满江五个黄金大红牌”

    整整喊了五遍,人群彻底沸腾了,今天一天花满楼就有超过百两香赏,那个音满江可真是个宝地福位,这个白面泼皮可真是好本事。

    而一哲想着,自己这下总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他的眼睛没有离开陆夜,可他越看就越觉得寒意,陆夜身上没有他能看透的破绽。

    对方的实力比自己要高得多,越看越是心惊,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个精密绝对的高手,指着找到破绽打败对方还真是难。

    眼看留郎猫和玉狐狸之争就要落锤,突然雅座上又上来一个男人,衣着相貌都说不出的普通。

    他也掏出一锭银子,只是简单的说“赏玉狐狸”,这正是刚才冰雨姑娘赏给一哲的,换成牌牌之后,银子自然就到了花满楼手里。

    此刻桃代李僵,摇身一变又成了赏玉狐狸的银子,花满楼打得一手好牌,自刷逼着小胡子出手。

    时间还剩最后一炷香,小胡子脸上肌肉抽搐着,玉狐狸这下可真是得意到了极点。

    留郎猫还是怀着一点期待的看着小胡子,小胡子一掏怀,也拿出一锭银子,“五十两,给我赏”。

    钱是最好的强身健体之药,小胡子的腰杆现在硬了起来,现在普通男人已经上了台,不能再去后台玩儿手彩了,但他刚才已经在楼主的示意下装了整个花满楼的存款。

    他看了一眼楼主,楼主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把身上翻了个底掉,足足又凑出来八十两,和小胡子怀里的存款相差无几。

    不过看得出来这人也已经没了存钱,而如果小胡子此时放弃,之前投入的这百八十两就等于打了水漂。

    人性的贪婪和恐惧,总是左右教我们做人,这世界上有多少像小胡子这样弃之可惜的人。

    小胡子把自己也掏得一文不剩,终于赢了这场比赛,一炷香正好染尽。

    留郎猫一脸的幸福,享受着几万人瞩目的眼光,款款走下楼到了一楼。

第三十八章 小胡子落难

    玉狐狸不情愿的抱着柱子,被几个小仆无情的架到了一边。

    留郎猫走到小胡子身边一脸幸福,“小胡子哥哥,我们去买衣服吧”

    “我,我,我已经没钱了”小胡子一脸窘迫,刚才为了打赏留郎猫,已经掏光了所有家底。

    “小胡子哥哥说笑什么,小胡子哥哥一掷千金,怎么会没钱了,不用考验小猫啦,小猫是真心的”留郎猫显然没有相信。

    “我真的没钱了”说着小胡子脱下自己的褂子,抖了抖,当真一个子儿也没有了。

    “没事儿,小猫儿你把那些牌牌换成银子足有百八十两,也够咱们在这林佑城潇洒幸福一辈子了”小胡子说到。

    下一秒他就知道了自己在做梦。

    “呵,小胡子你搞清楚,现在这百八十两是我小猫儿的了,现在是我有钱了好不好,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贼眉鼠眼的样子,还以为你是个大财主,闹半天是个小偷,把偷来的银子花光了吧,我要是跟了你还真是瞎了眼,怎么能跟一个小偷”。

    刚才七八个汉子正对着小胡子不爽,现在小胡子落难成了过街老鼠,他们成了最得力的帮腔。

    “就是,自己挣的钱谁舍得这么糟蹋,肯定是偷的。”

    这句话从他们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讽刺。

    陆夜死死的盯着留郎猫,眼生恨意,他恨女人,尤其恨这样骗人钱财又玩弄男人的女人。

    小胡子冲上去拥抱留郎猫“小猫儿,你为何如此绝情”。

    留郎猫躲避不及,惊声尖叫“快帮我报官,他是小偷,如今还要调戏我”

    七八个汉子一拥而上,扭着他往官府走,还不忘推推搡搡揍上几拳,谁不想解解气呢,可是又相煎何急呢。

    一出闹剧到成了这样的结果,陆夜提议要给冰雨买个糖葫芦,两个人离开了花满楼。

    这时两对夫妇冲上了雅座,指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耳提面命,言语间是两个孩子偷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来这里挥霍。

    先是骂孩子,后是想找楼主讲道理,挺大的男人竟然跪了下去,祈求起楼主来。

    但这楼主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精明生意人,到了手的钱又怎么能退?

    陆夜已走,一哲从后台走着转了出来,拿出刚才冰雨赏给自己的大红牌牌,然后兑换了25两白银。

    走到两个孩子面前,啪啪啪啪,每人左右打了两个嘴巴,直打的嘴角流血,两边脸颊都高出一块。

    虽然他没动用武功,但还是用了全力,熊孩子当真该打。

    “为什么打我家娃儿?”两对家长搂着孩子要跟一哲拼命的架势。

    一哲微微摇头“他们不该打么?”

    “打也轮不到你打,我们自己都不舍得打”

    “因为你们不舍得打,所以他们才敢犯这样的错误,你知也不知?当你舍不得教育自己的孩子的时候,这个社会就会替你教育,别人就会替你教育”

    两个孩子因为害怕也因为疼痛早就哭成了泪人,脸上花花道道。

    “哭什么哭,看到没,你们犯了天大的错误,父母还是最疼你最亲你,舍不得让你受伤,你们对得起父母吗?”

    “对不起,我们知错了,父母,孩儿不孝,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以后?一生积蓄被你们败光,谈何以后?”一哲逼问道。

    “张三嘎知错了,日后一定孝敬父母,节约,努力读书,闲时帮家里分担”。张三嘎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王二小还是个孩子”王二小的父亲爆出了护子金句。

    “是吗?呵呵,谁还不是个孩子了,我也是我妈生的啊”一哲无比愤怒。

    一脚正要踢飞王二小,一只手按住了他,再看去,出手的是武行云,武行云并不习武,这一脚用的是踢普通人的力道,踢在她手上也是踢伤了手腕。

    “二虎子不要使横”。一哲怒气未除,他将二十五两银子拿出,一口气全塞到张三嘎爹爹的手里。

    “张三嘎知错,知耻,我相信他能改,这二十五两银子你拿回去,日后好生教育。”

    张三嘎的爹爹不肯相信,一哲表示当真,一家人千恩万谢。

    王二小一家则瘫坐在地上,原来人家是好心来帮自己的,自己的孩子也确实该教育。

    如今这样一家子不值得同情,就错过了人家的好意。

    王二小的父亲开始无赖,“那你打我儿子怎么算,我儿子这要看大夫的”。

    一哲恨得牙痒痒,举手间啪啪啪啪左右开弓又给了王二小的父亲四个嘴巴,直打得鼻血横流。

    而武行云这次也并没有拦着,看得出她也觉得这熊大人更是该打。

    “别想从老子这混走一个子儿,我还以为只是小孩子不懂事欠管教,闹变天欠管教的倒是你这个无赖的大人”。

    说着还不解气,一哲一个窝心脚把王小二的父亲王老二踢飞三丈,“还不快滚!”。

    这是一哲第一次说粗话,原来仗义恩仇的感觉还挺爽的。

    那王老小一家看着再也讨不着便宜,灰溜溜的走了屁滚尿流的走了,一路上互相埋怨数落着。

    还有一个仗义恩仇未付,那便是留郎猫,一哲盯着她,这让留郎猫感到深深的恐惧。

    “你,你要干什么?”

    “你刚才说小胡子是小偷,那赏你的就是脏银,是不是应该充官?”

    “啊?”留郎猫着实未料到此。“这是他赠与我的,与你何干?”。

    “那我问问楼主,花满楼接受脏银香赏,是不是也与楼主无关?”

    花满楼是做生意的地方,生意离不开官府的照应,是万万不能授人话柄给官府惹事的。

    楼主是精明人,不会为了留郎猫得罪官府,明明只是个借着音满江位置表演的泼皮,如今将了自己的军,楼主偏偏又不能反驳

    “那小胡子所赏绝非脏银,这200两的数额,整个林佑城也不过几家才有,并未听说有谁家失窃”楼主说到。

    留郎猫此时为了保住自己的银子也顺应下来“那小胡子不是小偷,脏银只是我一时猜测”。

    “既然如此,你们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快把小胡子寻回来”。

    不一会儿小胡子鼻青脸肿的回来了,知道是一哲救了自己,表示感激,对留郎猫自是恨得满牙痒痒。

    一哲刚才一股脑25两银子给了张三嘎,手里又是一文不剩。

    小胡子把自己的貂皮袄一当,换了一串钱,两个人吃了点酒菜,小胡子又攀上朋友来。

    “二少爷,承您之恩,以后有机会当报答啊”。

    一哲笑了“你已经报答了,这不是把自己皮袄当了请我吃酒菜”。

    小胡子尴尬的笑到“那我这是涌泉之恩,滴水相报啦,二少爷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一定想着,你有身份有武功,即便暂时落难,只要回去摇身又是人上之人,我小胡子又能报你什么恩”。

    一哲不置可否,小胡子的性格和秉性,他是了解的,他还真不觉得小胡子能报什么恩,至少他并不指望。

    小胡子接着说“鸿鹄远飞天边,但如果再屋檐下倒不如这燕雀得志,二少爷如果用得着,一定不要忘了我小胡子”。

    “呵呵,好,你这句话倒真让我高看你好几眼。”没想到小胡子还能说出如此水准的言论。

    小胡子心里明白,跟一哲当朋友百利无一害,即便真有他能做的事,那也绝对是他的荣幸,一哲肯定会给十倍、百倍的对价,这个交往是稳赚不亏的。

    两个人喝着,酒楼外噔噔的有十几个人靠近,一哲耳力过人,稍一判断,只是略有武艺的常人而已,像是围住酒楼,三个人从正门进来,一身捕快装扮,冲着小胡子处来拿人。

    “好啊你,小胡子,贼眉鼠眼看着就像鸡鸣狗盗之辈,也不知你哪来的胆子竟然敢奸杀留郎猫!”

    “什么?留郎猫死了?”小胡子震惊的问道。

    “你装什么蒜,留郎猫惨死在荒野,现场还发现了这个”,说着将手里东西往前一扔,正是先前当掉的貂皮袄。

    “这。这”小胡子一时失语,他不知怎么一回事。

    一哲心里盘算,这八成是陆夜所做,至于为什么嫁祸小胡子,估计是为了不让冰雨疑心。

    小胡子现在有口难辩,陆夜大敌当前,自己也不便为他出头,那就先让小胡子吃点苦头吧,等自己结果了陆夜,小胡子自然就清白了。

    “小胡子,你且跟他们去,我会证明你的清白”。

    小胡子不甘心,但是几个捕快三下五除二没费什么力气就绑走了他。

    此时一哲已小心来到花满楼,花满楼内部人人自危,播娘都是变了颜色,今天没有人在外表演,都在屋子里躲着。

    靠男人吃饭是快乐的,靠男人吃饭也绝对是危险的,越是楼层低的眼下越是害怕。

    听着一哲噔噔上楼的声音,谁的心不是提到嗓子眼,对男人,这里面又有多少人敢说一点都不亏心呢?

    武行云却是一点也不亏心的,一哲敲开了武行云的门。

    “呵呵,我说你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武行云对他说。

    “武姐姐何出此言?”一哲不明所以。

第三十九章 设计擒凶

    “你这昏迷的小情人在此,你还有心情出去跟小胡子喝酒,不是不懂怜香惜玉是什么?”

    “这。。武姐姐说的是”原来她指的是田真,想想自己以前,可能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也许深情只在自己的口头上,实际并未付诸过半分。

    看他又黯然下去,武行云也不再多说,“放心吧,有我照顾,田真姑娘不会出岔子的”。

    一哲点头表示感谢接着问起留郎猫的事“留郎猫之死可说与我听听?”

    “留郎猫得了八十多两银子,高兴的向楼主辞行,要回家乡去做点小生意过日子,谁知半路遭了毒手,据说死的很惨,应是深仇大恨之人所做”

    “所以你们都觉得是小胡子?”

    “那是她们,我并不认为”武行云是有胆识的。

    “是的,绝不是小胡子,他一直和我在一起”一哲点头到。

    “但是他的貂皮袄被发现在现场,还粘了血迹”

    “那件貂皮袄他当了换酒喝请我”

    “所以这个人应该跟踪你,才会得到这个貂皮袄,去当铺一问,便知是谁买回,这样顺藤摸瓜,不愁找不到真凶”

    一哲思索一下“只怕小胡子并不是在当铺换的貂皮袄,他说碰见个识货的买主,给了几乎当初买貂皮袄的原价,所以是打算嫁祸之人半路就买下了”

    “这么一来便断了线索,那小胡子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你如此在意?”

    “哈哈哈哈,也是故人,也许是朋友”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肯卖衣服请我喝酒,这让我很欣赏”

    “所以你会帮他洗清冤屈”

    “我会的,即便并不认识,路见不平也得拔刀相助,毕竟二少爷是这样的人。”一哲一不留神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的确,二少爷的人设绝不会见死不救。

    “二少爷?”武行云问到

    “哈哈哈,因为我比较二嘛,我有一个怀疑对象,还正是我观察之人”一哲尴尬的笑笑带过这个话题。

    “是个红衣公子对吧?”

    “你怎么知道?”一哲有些好奇,他并不记得自己跟武行云说过。

    “那公子身边的姑娘打赏你的时候,你哭了,他夺走了你的情人,哈哈哈”

    “不要乱猜,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采花贼”一哲窘迫的解释到。

    “我逗你的,你被逗的样子很可爱,有没有人夸过你”

    一哲想了想,赤羽虹这样夸过他,被逗的窘相很可爱“有的”。

    “好了不逗你,那你可观察出破绽?”

    一哲泄气的说“并没有,以我的水平看不出他武功里可能带的毛病”

    “那你想想我说的话,有的人的弱点在心里。”

    一哲在想着武行云的话,“嗯,有的人的弱点在心里,陆夜如此痛恨女人,多半也曾经被女人所伤,

    如果他就是杀害留郎猫的凶手,那更说明他被现实的女人所害,这就是他心里的弱点,如果真打起来可以大加利用。”

    一哲又一思索“但他未必是杀害留郎猫的凶手,他行事敢作敢当,完全没必要嫁祸小胡子。

    冰雨如此好骗,说为了冰雨也不是很站得住脚,骗走小胡子的貂皮袄就更不会了。

    这么说来,这歹人八成是这楼中之人,谋财害命里应外合。”

    “不错,我也是如此猜想,但没有证据证明是谁”武行云认同到。

    一哲对武行云耳语一番。武行云点头称是“此计甚好,如此不愁真凶不擒”。

    在今天金销也来到了林佑城,田真一去很久都没有回宗复命。

    而如今灵机门已灭,是时候收回追杀一哲的命令了,不然一定会再怀疑到他赵使君的头上,所以金销便是来通知田真的。

    而来到了林佑城,谁都绕不过大榕树的存在。

    金销在大榕树下听到有人谈起前天的打斗,一个拿着长鞭的女子,一招拉回一哲躲过琵琶灌顶,

    在不懂武功的人嘴里自然是吹得神乎其神,却是赤羽虹。

    但金销认定了是田真,什么采花,什么陆夜,听个七七八八,难道田真遭了毒手?

    田真的武功还在自己之上,这小小的林佑城按理不会有能伤得了田真的人。

    打定了田真就在林佑城,他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在一哲救走田真的小巷子里,金销的观察力是极强的,他一眼就在树枝头发现了田真的金红软鞭。

    这更让他确认了自己的推测,不知田真此刻在何处受难,茫茫林佑城何处去找?

    然而这并不难找,陆夜自恃武功高强,并不闪躲,白天依旧带着冰雨在大街上吃吃喝喝,所以还很容易碰见。

    况且这林佑城只有大榕树和花满楼两处最热闹,两处的连接走廊便是整个林佑城最繁华的街。

    不过冰雨和陆夜此时在客栈,依旧是两间房,白天乐不思蜀,只有夜深人静,冰雨才又想起一哲,那个不怎么会疼人的人。

    女人么,也是奇怪的,有人对自己太好了也就不那么会珍惜,不怎么疼自己的人却总是要想起要回忆。

    只因为一哲是第一个进入她生命的男人,彻底忘掉一个人总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不过陆夜也已经有了对应的计划,明天让她也体会一下失去自己的感觉,然后再失而复得,就会把一哲在她心中的位置再赶走一点。

    欲擒故纵,从来都是个好办法。

    天总是会如常的亮起来,一个红衣妖美公子和一个紫衣绝色美女总还是那么好认,金销在街上没用太多力气就见到了他们。

    那美女竟然是冰雨,可那公子却并不是一哲。

    既然这妖美公子能制服田真,自己必然不能轻敌,他收敛着气息逐步靠近。

    陆夜跟冰雨说着话“冰雨妹妹,我去给你买个糕点尝尝”

    冰雨点点头笑着“好啊”。

    金销一愣,这是在恋爱?

    但见陆夜往糕点摊挤了挤然后茫然隐去在众人里。

    冰雨本在街边站着等他,只一低头间,陆夜就没了踪影,她翘首在这等着。

    金销尾随陆夜到了小巷,两三步飞到树冠,也许跟着他能看到田真的下落。

    但陆夜就在小巷停住了,他只是为了让冰雨找不见他而已,这地方离冰雨处并不远。

    金销轻轻的从背上抽出十字小弩,是的,他是赵使君手下的第一杀手,有时候暗杀也是必不可少的工作。

    但他这一箭并不想要了陆夜的性命,他还要逼问田真的下落。

    这一箭已经出手,陆夜只轻晃身子就闪了过去

    “呵呵,又搞背后偷袭,我还会中招第二次么?”

    他为什么要说又?金销还没来得及想明,陆夜已经掠到身前,一尺长的短刀横砍而来。

    金销提剑来挡,陆夜出刀奇快,身法鬼魅,碎步组成的基础步伐,不论是进退还是转折都急促直接,刀刀直指要害,流畅而凌厉。

    金销只能勉强挡住周全,没有还手之力,若不是之前看过鬼剑翔的快剑,自己的剑术速度上也有了一个飞跃,今天是实难挡住的。

    铛铛铛铛,刀剑齐鸣,陆夜应对从容,

    “哦?不是你”这次找上门来的并不是一哲,“呵呵,这倒有趣了”。接着他看到了金销腰间的软鞭“原来你也是为了这赤羽门的小娘们而来。“

    刀刀不落锋利之间,说话并不影响他的招式自如”这赤羽门在江湖上都是烈女的形象,原来竟然这般混乱,这一个赤羽女弟子就有两个江湖小白脸来拼命”

    “你说什么赤羽门?”金销摸不着头脑“这红金软鞭不就是那赤羽门小娘子的,你装什么傻”。

    自己和田真同行十几年,这软鞭他自然不会认错,是田真亲手使用无假。“你胡说,这把田真怎么样了?”

    其实这二三十招陆夜已经能取金销性命,但他对男人向来都是宽容的,“原来那个赤羽门的小娘子叫田真啊”。

    金销知道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但是也解释不得“她在哪里?”

    说起这个陆夜就气愤不已,这是他采花的污点,“被一个和你一样的少年救走了!”生气之间手上也加快了动作。

    树冠上枝叶繁茂,三尺长剑不好施展,但正是陆夜的主场,金销只能抢先掠到小巷。

    陆夜紧跟身后追来,一刀就要劈到后心,金销剑尖也到,挡开这一劈。

    陆夜也是惊奇,这少年小自己五六岁就有如此剑法,他日成就必然在自己之上,下手间也就没有留手。

    两个人在小巷里对战,刀剑之气在墙砖上留下道道沟壑。

    陆夜已经一脚踹到金销正胸,金销倒退几步才站稳,陆夜刀刃夹杂着烈风早已又到。

    金销眼见不敌,施展轻功周旋,也落得两三处刀伤。

    他是认得冰雨的,联系到陆夜说又搞背后偷袭,以及有人救走田真的情节,急中生智。

    “你还在跟我缠斗啊,冰雨姑娘已经被我同伙救走啦,哈哈”。

    陆夜果然没有了恋战的念头,金销假意用剑招纠缠了两下赶紧捂着胸口钻小巷跑了去。

    这就是陆夜的弱点,最怕自己采一半的花被人坏了好事,这时候他会恼羞成怒,会上当。

    之前一哲得了手,如今金销又得了手,陆夜真的气不自已。

第四十章 少年双骄

    但冰雨那边,陆夜成功了,冰雨焦急的寻着自己,如今看到自己回来“你去哪里了,我着急死了”。

    “那家糕点不好吃,我去了城头的另一家,但可惜那一家也卖光了”

    “下次不要这样了,我怕自己一个人,不要这样离开”冰雨小声说着。

    “嗯,好,冰雨妹妹,我便永不再不告而别”。

    他就这样自然的双手托着冰雨的手,冰雨愣了一会儿,害羞莞尔的抽开了。

    所幸金销所受刀伤都不重,江湖儿女又怎么会在乎这点伤,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想着一哲是个侠义热忱的青年,田真如果真被他所救至少眼下也是安全的,至少田真没遭毒手,心里稍是痛快。

    既然来了林佑城,那花满楼也是绕不过的必经之处。

    花满楼被留郎猫的惨死笼罩着一层阴云,今天只有少数几个播娘出来露脸,也只是简单的表演着。

    台下的观众也少了一些,留郎猫的位置空缺着,玉狐狸今天倒早早的出来,穿的严实。

    可是经过了和留郎猫比拼的事后,她也早已没有了香客。

    金销是个冷清的人,话不多,但解风情,眉宇间都是决绝,而一哲呢,话多,看似解风情,实际却不解风情,眉眼天真而睿智。

    两个少年这一次在女人堆里相遇了,在十**岁最好的年纪。

    陆夜没见过一哲正式打架出手,只见过他徐晃一指无敌霹雳爆炸手,何况那时正是夜深,所以认不得浓妆的一哲。

    但金销和一哲是走过百八十招的对手,所以他倒是认得的。

    一哲依旧转着自己的桌子,突然台下出现一阵骚动,金销将软鞭藏起,只左右踏着两个大步,踩着几个人的脑袋,流星一般的飞到了音满江的格子,站在了一哲的面前。

    看着一哲滑稽的样子,他笑了,轻声说“想不到堂堂二少爷竟然在这里哗众取宠”。

    “金销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此地不是说话之地”他们的声音都控制的恰到好处,再无第二人入耳。

    一哲轻一抬头,桌椅离头而起,接着他轻一点地人向后划过四尺,再一挑脚尖,踢上方桌,百十斤实木方桌旋转几圈后稳稳的落在地上,而椅子则极其自然的就落下,稳稳的正在中间。

    金销鼓了鼓掌“想不到二少爷还有这手艺,呵呵”。

    一哲并不理会他,背着手转到舞台后面去,金销便也跟着他走了进来。

    后台极度简单,除了一个梳妆台,一把椅子,一张床外,只剩下不大的空间,倒像是穷苦人家的闺房。

    金销说到“堂堂二少爷这是要成了二小姐么?义父说的对啊,混在女人堆里,或者为情所困,真是剑客大忌”

    一哲其实对他的这些话都很无所谓,一个穷人害怕别人说他穷,一个缺乏阳刚之气的人怕别人说自己娘,他却是不怕的。

    “所以你是来专程看我笑话的么?或者是来羞辱我的么?我知道金销兄不是这么无聊的人”他无心聊这些无聊之话。

    金销也收起戏谑,他望着被一哲靠在小室一角的长铁剑“上次的比试才草草结束,胜负未分,特来再讨教几招”

    “哦?金销兄是这么在意胜负的人么?”

    江湖上这样在意胜负的人并不少,没有天下第一的诱惑,这个江湖便不够精彩。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执着在意的东西,有的让自己变得更强,有的则是自己的羁绊,以胜负为执着人就会更强”金销是简单而纯粹的。

    “以感情为执着,就会成为羁绊”一哲是多情而杂糅的。

    “你说的没错,道理你都懂,又为何羁绊于此?”

    “你不明白,也许有一天你会爱上一个人”

    “不会,拔剑吧”金销薄薄的嘴唇似极了无情之人,他说话很简短的时候几乎看不到嘴唇动起来的弧线,一谈起武艺的他总是这样。

    “我胜不得你”一哲却对胜负并不执着,在他心中的秤是道义和善恶。

    “因为你没有胜负的执念”

    “我执念不在于此,即便你出手杀我,我也不会还手,但你若杀我,请你帮我完成一件事”

    “我不会对一个没有战意的人出手”是的,武道是为了战胜敌人,而不是消灭敌人,所以真正尚武之人有所为而有所不为,这一点上他和赵使君是不一样的,对赵使君偷袭翟俊的事,总是骨鲠在喉。

    “很好,那不要妨碍我完成我的事”

    “你要救冰雨”

    “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田真被你所救”

    一哲心里一愣,这倒是蹊跷,是了,自己忘了田真的软鞭,田真是灵机门人,金销是赵使君的义子,和赵使君不知是敌是友。

    但灵机门秘密被剿灭想来和被出卖有关,这金销八成会对田真不利,所以一哲并不打算实情相告。

    而实际上金销是拿一哲救了赤羽虹的事当成了救田真,真是歪打正着的一个误会。

    “她已经走了”

    “我不信,人在鞭在”

    “是的,她走了,人亡鞭亡”

    “你杀了她?”

    “她来杀我,我为什么不能杀了她?”

    “找死!”金销拔出了自己的剑向着一哲刺来

    一哲倒有些意外,为什么田真死了金销会如此愤怒?但他没有动,因为他说过,即便金销出手杀他,他也不会还手。

    剑尖在他喉前不足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剑风吹起了他的发,气度不凡若飞仙。

    “为什么骗我?”金销比着剑问道。

    “你倒不傻,哪有破绽?”一哲笑笑,自己无伤大雅的谎话说过很多,大部分人都很好骗。

    但有两类人最难骗,一类是最精明的人,一类是一根筋的人。

    精明的人自然难骗,而一根筋的人骗起来更难,因为他们只认可自己相信的真理。

    “真想杀她你就不会救她”

    “所以她已经走了,我救了她,她也就没有再想杀我”

    “这倒说得通,但依旧是谎言”

    “还哪里有破绽?”

    “她是杀手,不会受人之恩就放弃杀你”如果说第一个破绽是因为金销精明,那第二个破绽则绝对是因为金销一根筋了。

    “你们杀手都是这么没人性的吗?”一哲对着一根筋的逻辑有些无奈。

    是啊,有很多孤独的人,有很多条孤独的路,常人都并不能理解,杀手是孤独的人,剑道是孤独的路,而一哲只是个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大学生。。

    “人性也是羁绊”金销坚定的说道。

    一哲毕竟也只是少年,一番对话让他气上心头,他们两个的价值观已经完全分歧。

    “好,有一天我会向你证明,爱和人性的剑会更强,但不是现在”一哲说到

    “好,一言为定”

    “所以田真走了,现在还躲在暗处等着找机会杀我,这样说得通了吗?”

    “呵呵,既然如此,你需小心才好,打败你的人得是我,你不能死在她手上”

    金销心里明白,田真一直以灵机门的身份出现,所以一哲不肯把她交给自己。

    现在确定田真安全了就好,现在如果一定要逼问田真的下落,才会露出田真和自己一伙儿的马脚。

    “你放心,我们还有约定”金销身上的伤口只是简单的包扎,一哲早就注意到了他身上的伤口,是短快的刀的割伤。

    “你和陆夜交过手?”

    金销点了点头“不错”

    之前聊的一直是金销感兴趣的事,现在才聊到一哲感兴趣的事,他焦急的问着“实力如何?”

    金销也不卖关子,“实力远超你我,不但刀法凌厉奇快,而且身法鬼魅,经常能用意想不到姿势把刀送出,角度也十分刁钻,攻守兼备,密不透风”

    “如此那你会不会跟我一起救冰雨”

    “不会,但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破绽”

    “如此也是帮了大忙,还请不吝赐教”

    金销一把扯掉自己简单包扎的布带,伤口还完全没有愈合,又渗出血迹,但金销未曾皱半下眉毛。

    “他虽然用刀,但他的刀只有一寸长,而且很薄,以刺和削为主要攻击手段,除了常规的攻击外,还有很多自下而上的撩刀”

    一哲看了看金销身上的伤口,点了点头,“嗯,确实是这样”。

    金销接着说到“他的刀虽然快,但是呼吸之间并不是完全收放自如,应该是半路修炼,基础并不牢固”

    “哦?”这倒是出乎一哲的意料,陆夜的武功,自己至少需要再练三四年才能赶上,而自己习武已经整整十二年,他自视自己天赋还是很高的“有可能吗,短短时间达到如此高的水平?”

    “没有羁绊,只有恨就可以”金销简单的回答他。

    “你没有羁绊,但也没有恨,所以打不过他”

    “又要讨论我感兴趣的话题了么?”金销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一哲抬抬手示意金销继续说下去

    “所以他刀法虽然快,但是气力难以为继,拖得时间越久对你就越有利,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拖久了你就是个死人了”

    “。。你比我想象的有趣,还以为你只是个满脑子胜负的一根筋”

    “是么,那说起正事的时候,你比我想象的认真,我还以为你只是个满脑子情爱的二少爷”

    “我知道你有能让我不变成死人的办法”

    “我有让你死的慢一点的办法”

    “请讲”

第四十一章 冤魂审案

    金销接着说到“他的刀很短,身法因为是半路修炼的,所以以碎步为基础,在狭小的空间或者在错落复杂的地形下能发挥更大的实力,我和他在树冠上打了两三回合就招架不得,后来到了小巷就好一些,但依然被他掣肘”

    “嗯,那就引他到开阔的地方再做打算”

    “还有他的武功以恨为基础,至刚至烈”,金销指着自己胸口一个烙红的脚印,

    这一脚的伤比他身上的三处刀伤要重的多。“这就是他至刚至烈的一脚”

    “是,他还有一招融雪指,以我推测他应该是修炼的至刚至烈的内功”

    “言尽于此,后会有期”金销正打算从正面舞台上再直飞下去,潇洒离开。

    一哲拦住了他,示意走楼梯“金销兄,行个方便,后会有期”。

    金销明白,一哲要打败陆夜,眼下自然不能招摇,他笑笑走出了花满楼,不一会儿就隐身进了黑夜里。

    告别了金销,看看台外的情况,是时候了,一哲开始快速的拉扯这自己房间里的几根细线。

    场外大家则指着留郎猫空缺的位置,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白晃晃的东西一会儿从左飞到右从右飞到左,四处以极快的速度飘飞着。

    “一定是留郎猫的冤魂”台下熙熙攘攘的吵着,胆小的已经直接吓到了退场,

    一哲用内力小声波动着惊悚的音乐,无论台上还是台下都人心惶惶,连几个小仆都抱起了柱子。

    不得已,楼主只能让整个花满楼草草的上板歇业了。

    “诶呀,小胡子这个杀千刀的,留郎猫诓你银两,骗你感情,倒把我这花满楼连累的紧”楼主一脸愤愤的怒骂,

    一哲心中冷笑,留郎猫也不过诓走小胡子30多两,算起来这楼主的诡计才是害小胡子破产到这步田地的罪魁祸首。

    一个人为了私利害人至此,和杀人凶手无异。

    闹鬼的这一出其实都是一哲的把戏,那白晃晃的东西只是一块布,但移动速度太快就看不清真影,再加上恐怖的心理暗示和音乐的推动,效果还真是吓人。

    “我死的好惨啊”,恐怖的声音在整个楼里徘徊,楼里人人自危,一哲小心听着各处的动静,只闻得玉狐狸的房间传来焚烧的味道。

    一哲蹑手蹑脚的靠近,那玉狐狸念念叨叨,满含哭腔“妹妹啊,不关我事啊。。我在这给你烧香了,下辈子一定投胎投个好人家,你放过我,我明天再去给你烧纸,呜呜呜呜”。

    一哲于是压着声音,缓缓的颤着问“玉狐狸,为什么要害我,我死的好惨啊”。

    “啊!”玉狐狸的声音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带着哭丧的颤音急迫的为自己辩白

    “妹妹啊,那是他赵公子自己干的,跟我没关系啊”

    一哲问到“他自己干的为什么要告诉你知道?”

    “这。。”玉狐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根本就是你指使的”一哲一转调门,提高了声调磨牙切切的逼问,声源也离玉狐狸的门口更近了一些。

    “我没有。妹妹,饶过我“玉狐狸哪里敢隐瞒,只听她说到”那姓赵的见我得了百八十两香赏,当天又返了回来,私下跟我示好,说要娶我进门,可是那后面的一百三十两都是楼主给的,并未分我半分,实际到我手里也就只有十几两,赵公子听了问起你,我说你换了足足九十两银子要回家了,他就走了,谁知道这人竟如此心狠手辣,妹妹我对不起你啊”

    “当真?”一哲转着重因,狠狠的责问道。

    “当真,妹妹,我说的句句实话,怎么敢骗鬼,呸呸呸,怎么能骗你”

    一哲料她说的是实话,如此说来这玉狐狸也只是个无心的推手,始作俑者是楼主的欺骗还有赵公子的无情。

    赵公子这样的人,想攀附和依靠女人,还要嫁祸别人,当真比陆夜可恨一千倍。

    陆夜好歹是个敢作敢当的采花贼,相比起来倒可爱了起来。

    “那赵公子家在何处?”

    “他是林佑城城主的儿子,平常都住在城主府”原来这赵公子还有如此来头,怪不得那几个捕快问也不问的就把小胡子抓走了,只怕要给小胡子一通私刑屈打成招,最后偿命,这件事就再也不了了之。

    一城之主掌握着整个林佑城人民的生杀和幸福,如今倒如此草菅人命,这还了得。

    城主的儿子都能为了90两银子杀人,这林佑城还真是穷的可以,除了大榕树和花满楼,林佑城再也没有别的主力营生。

    这里的民风也比较知足,白天耕作够了一家人的吃食就好,晚上有半个城的人都去这花满楼消遣,能发展的好才是怪事,真是娱乐误城啊,城主失德就会连累一城百姓。

    一哲打定主意要把这件事管到底。“我新死,冤魂无法离开此地太远,你把他约来”。

    他要在这花满楼,当着半城人的面公开审问这个赵公子,公开让他偿命,公开让大家知道,中原有青天。

    “这。。”玉狐狸可是犯了难,

    “怎么,你不约我就让你偿命”一哲凌厉的威胁到。

    “我约,我约,什么时候?”玉狐狸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后天”

    “可是此处已经闹鬼,哦不是不是,此处妹妹在,我怕他不敢来,妹妹不能怪我”玉狐狸所担心那是自然的。

    赵公子不来,留郎猫拿自己索命怎么是好,求生**下,她不忘跟鬼谈条件。

    “我知道你有办法,他不来你就死,你敢跟鬼讲条件,哈哈哈,笑话”但这个鬼不想听任何借口,因为这世界上有很多明明能办到的事,因为借口没有成,成功的人从来就不找借口。

    “是。。”玉狐狸咕咚一声瘫倒在地上,她本就是个亏心的一介女流,如今自然吓个半死。

    接着一哲引导着声音“我死的好惨啊”一声一声的远去了。

    装完这一套,一哲又去敲武行云的门。“她怎么样?”他问的自然是田真。语气里还是有很多关切。

    武行云的小屋和一哲的是一样的,不过一个梳妆台一把椅子还有一张床而已。

    如今田真昏迷占用了武行云的床,武行云昨天又是怎么休息的?想到这里,一哲很是自责。

    二少爷出门前是连外衣都有人给自己穿的二少爷,从来不用担心衣食住行的各种问题。

    而一哲在学校更是一人吃饱不饿就逍遥快活,吃不饱也就饿一顿无妨,哪里想过别人的事,又怎么会懂得关心别人。

    所以昨天对睡的问题,他是一点意识都没有的,但是经过这几天的事,他现在逐渐懂了替别人着想,所以武行云怎么休息的问题才进入他的视野。

    武行云说到“还是没醒”。

    一哲很是不好意思的问“武姐姐,这里只有一张床,你昨天是怎么休息的?”

    武行云笑笑“你长进了,知道关心人了,可喜啊”。

    一哲满怀歉意说“实在抱歉,昨天我没有注意”。

    “呵呵,不碍事,你快替她诊脉看看吧,她早醒一天,我就少睡椅子一天”

    一哲知道武行云是真诚的,他搭上田真的胳膊,仔细诊脉间轻轻摇了摇头,

    “我再替她行脉导气”,说着在田真身上身上用手指点画起来,一番折腾之后,一哲摇了摇头,“恐怕醒来还需要时日”。

    田真虽然还在昏迷但是并非全无感觉,她只觉得周身温柔而舒畅。

    那天在竹编筐里她咳嗽之时隔着竹编筐隐约知道是一个小叫花子救了自己,如今被医疗和照顾周全,心里十分感激。

    这甚至是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温暖,虽然朦胧感受得似真又似幻。

    “留郎猫的事怎么样?”武行云问道。

    “武姐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这个问题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想问”一哲撇过头看着武行云,平静而执着。

    “好啊,你问,不过你不要这么严肃”武行云觉得一哲不再是那个画着泼皮脸的小乞丐,而是一个闪着光芒的巨人,一种天生自然的威严和气质在他身上外溢。

    “你想杀的人是谁?”一哲却冷不丁这样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武行云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你一直不断的练那一段武戏,最后的收刀只是为了手刃仇人,我说的没错吧”一哲不绕圈子的问到。

    见一哲如此果断决绝,武行云也不再隐瞒“果然瞒不过你的眼睛,我要杀城主,三年年前他刚来此地就任,我父亲本是本城副城主,因与他政见不合被他迫害惨死,我远逃在外,后来偷偷潜回,画了浓妆在这里日日练刀等他来”

    “原来你身上也有如此血债,所以你一眼就知道我画脸表演也是为了观察别人”一哲笑着看她。

    “此仇每日都在心头”

    “如此说来,这和留郎猫的事是一回事了,你后天就可以报仇了,那玉狐狸已经吐口了,留郎猫却正是城主之子赵公子所杀”一哲叹了口气“哎,为人怎可如此之恶,难怪这林佑城百姓如此穷苦”

    “哦?那你下一步的计划?”武行云很是关切,从第一眼看见一哲开始她就知道一哲不是个寻常之人。

第四十二章 二少爷捉鬼

    “引赵公子来花满楼,当着几万林佑城众的面抓他服罪,如此岂不快哉,到时候不怕城主不露面”

    “这里现在闹鬼,他怎么敢来?”

    “武姐姐放心,我自有计划,你且看我就好,卖个关子”

    “好,我不问,我相信你所做定有把握”

    “呵呵,这不消武姐姐担心,武姐姐,你会当一个好城主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武行云有些意外。

    “除了现在的城主,这林佑城总需要一个城主,武姐姐来做好不好”。一哲微笑的看着她,虽然他说的话实在有些不着边际,可武行云还是觉得可信,一哲看起来就是那么的不平凡。

    见武行云不说话,一哲接着说“武姐姐,江湖是快意恩仇,但侠者却不局于此。

    杀人复仇固然快活,惩恶扬善也是痛快,救人一命也胜造七级浮屠,但侠之大者能救万民,做城主护一方百姓就是侠”

    一哲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竟然有如此见识,武行云暗暗震惊,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个小伙子。本以为一哲只是个懵懂的热血少年情种,想不到如此沉稳,自己要年轻几岁恐怕也会对这小子倾心吧。

    “呵呵,好,等我当了城主当然是个好城主”武行云半开玩笑的回应他。

    “我还有一件事要求武姐姐帮忙”

    “你直说便好”

    “后天也就是月圆之夜,我要去绿倚楼头救冰雨,等我们解决了赵氏父子,你可敢跟我一起去?我引出那陆夜厮杀,你趁机去把冰雨救出来带回花满楼”

    “有何不敢,呵呵,小子,让我一个半老徐娘救了你两个情人啊,你该如何谢我?”

    “武姐姐有任何用的到的地方尽管吩咐,一哲万死不辞”

    “好,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你说”

    “先欠着吧,等我想好的时候,接着说你的计划吧”

    “明天我会在集市上冰窖里买两桶冰并研磨成粉,你救回冰雨之后到楼头等我,我引陆夜对战到花满楼而来,你便把冰粉都倒在楼顶的东南角会有风把冰粉吹起来”

    “像下雪那样?”

    “像下雪那样”

    “好,那一定很浪漫,我答应你”武行云笑了“这又是什么浪漫的把戏,小子花花肠子真多”

    “并非,这是为了压制陆夜的内力”一哲诺诺的解释道,“他的内力以恨为主,怒火中烧,都是阳性内力,如果有雪的化会影响他的发挥”

    “我知道,你真是好逗,哈哈”武行云笑着说。

    导气行脉已经结束,田真的脸色比之前红润了一些,但还是没有醒来。“武姐姐,你去我的房间睡吧,我在这里就好”一哲关心的说道。

    “想跟这小妮子在一起就直说”武行云又笑了,少年轻狂又有胆有识,“后天就是我们的大日子啦,不如我们喝一杯,嗯?”这个大日子说得暧昧不清。

    一哲也笑着拒绝了她“事成之后,共饮庆功酒岂不痛快”。

    “哈哈哈,我逗你的”其实这次又是不是真的逗一哲呢?毕竟她已经想要身手去拉开抽屉拿小酒杯了。

    待武行云退出房间,一哲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小心层层打开,正是莫连株的幼果,圆体红色通透,正是赤羽虹所赠。

    后天就是决战之时了,后天月圆正是和陆夜交战之时,虽说这莫连株的幼果如果悉心养大能有很强的修炼功效,但自己也得有命等到他养大。

    而如果现在吃下幼果,和陆夜对战之时正是功力最盛的时刻。

    想着自己是二少爷,只要回到汪府,想要点什么修炼的珍宝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此,一哲仰头一口将其服下,只觉得肠胃绞痛,额头豆大的汗珠颗颗冒出。

    这赤羽虹倒没有介绍还有如此副作用,也确实,如此修炼至宝,有谁会现在吃掉呢,无异于杀鸡取卵。

    但一哲吃掉了,折腾疼痛了半个时辰才全部消化下去,四肢百骸逐步有紧缩之感,内力全部向天元处集中。

    一哲试了试,除了一身灵巧,内力已不能施展半点,现在的他跟苦练武戏的武行云在武功上已经差不多一个水平了,唯独多了一点速度上的优势,而他的柔韧性却比武行云要差的多了。

    痛过之后,他在想武行云的话,自己真的想在这里陪田真吗?

    自己和田真满打满算起来,这不过是第二次接触,不,第一次半,自己为什么要救田真?

    也许第一是因为她是被胡人所伤,这是胡汉之争,自然要救汉人。

    第二是田真是灭门余生,也是可怜,而冰雨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自己也是可怜。

    但这种可怜并不一样,是责任感让他对冰雨负责,即便心知肚明冰雨对自己的感情,但他选择无视和逃避。

    而如果田真会对自己有感情,自己会怎样,一哲其实并没有把握。

    冰雨是美的,田真是蒙面的。可有时候我们喜欢的是一个符号,无关美丑。

    天亮了,武行云换来一哲,一哲小心装束着来到集市,想来真是惭愧,堂堂二少爷,如今身上这仅有的一点钱还是找武行云借的。

    堂堂林佑城,生意凋敝,只有大榕树到花满楼的一条街还有些气息。

    一哲要买什么呢?只见他转了半天,买了一匹黄色的布,买了一卷红色的绳线和一卷黑色的绳线,买了一对蜡烛一个香炉三根香,还有两桶冰。

    没有了内力加持,提着两桶冰还真是没少费力气,一哲只恨自己平常锻炼的太少,晃晃悠悠的把冰桶提上四楼还真是没少费劲。

    “你买这些干什么?”武行云不解的看着他。

    “武姐姐可会做手工活?把这黄布帮我做一个帽子一个衣袍,我要捉鬼”。

    原来一哲这是要昨天弄鬼,今天却要装神捉鬼,合在一起正是一出装神弄鬼的好戏。

    武行云心下已经明白了,“小子你真有办法,好,我当帮你,你要去敲诈楼主了吧?”

    一哲摇摇头“什么叫敲诈,那本来就不是她的,而且现在还不是时候,需要晚一些,我先去磨冰了”。

    这两桶冰一哲一直从中午磨到黄昏,足足用了四个时辰,冷如冰,湿如水,一哲的手指都泡的发白,手指肚一斤都是浮起的白皮。

    如果有内力在,这本来只是吹灰之力。

    武行云则不但帮他缝好了衣服还用红绳绑好了铜钱剑,她温柔的抚着自己针针线线缝好的衣服,针脚细密,裁剪整齐。

    如果不是因为走神扎破了手的那一点点血迹,堪称完美。

    自己给一哲做的衣服,可惜他只会穿这一次吧,想到这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还有些富裕的布料,她又给一哲缝了一个香袋,她从自己的戏服上拆下一个珠花也镌绣在了上面,捧在手里美美的笑了。

    已是黄昏,往常的花满楼早已人山人海,可在闹鬼的恐怖氛围下,人气凋零。

    楼主是那种不会反思自己过错的人,只会对留郎猫恨得牙痒痒,“又不是我害的,有本事找害你的人去啊,在这里兴风作浪”事实上这样的人在世界上有很多很多。

    往常楼主只有在香赏黄金大红牌的时候才会露面,但眼下生意凋敝,她也是没坐得住。

    “我死的好惨啊。呜呜呜啊~”恐怖的声音又如期而来,楼主本来还在骂骂咧咧的,听着声音一声一声向着自己飘来,

    此刻楼主也噤若寒蝉“小猫儿啊,我平常待你不薄,你的银两我也是如数兑换的呀,别来找我啊”

    “我死的好惨啊。呜呜呜啊~”

    “真的不干我事啊”楼主倒是有点越说越来气的意思。“我死的好惨啊。呜呜呜啊~”

    “小猫儿祖宗啊”楼主的语气转向哀求。

    “啊!”突然听留郎猫一声惨叫,然后尖利的声音呼啸着远飞出去,真是奇了怪。

    接着楼主听到了敲门声,心里一惊“是我,楼主莫慌,那留郎猫的冤魂已经被我打跑了”。

    楼主大着胆子打开了门,只见一哲手里提着红线铜钱剑站在门口,剑尖缓缓的滴着黑液。

    “多谢音满江,啊不不,多谢公子相救”。

    花满楼主满面红光,想不到这里还有这种人物,这下自己可不怕了

    “楼主不要高兴太早,我只是暂时打退了她,要彻底铲除她,还得做个法事”。

    花满楼主是个极其精明的人“如此甚好,公子为我们花满楼斩妖除魔,当真功德一件,正好这法事也当真是个好表演,当真新鲜,我这就差小仆广而告之”她已经为了自己的精明沾沾自喜了,盘算着又要有不少收成。

    一哲知道楼主心里的小九九盘算,楼主也是留郎猫之死的重要推手,怎么可能到最后让她逍遥痛快?

    二少爷一定是恩怨分明,做事讲究分寸调理和公平的,一哲早就准备好了计策。

    “这驱鬼本是极其隐秘之事,越少人知道看见越好”一哲故意卖个关子,其实他巴不得所有人来看,尽快把消息传导赵公子的耳朵里。

第四十三章 临时比武(连续30天更新,投资喽)

    她听出一哲话里有话,花满楼主心下掂量,怎么能放弃这个机会,于是媚着声音说到“公子放心,这个表演的香赏会分您七成”。

    “七成?”一哲挑着眉毛问她,花满楼主立刻满脸堆笑这说“八成,八成”。

    一哲嘲笑道“楼主你是不是傻,昨天和今天有人敢上雅座吗?0香赏的八成不还是0”。

    “啊。。这。。”花满楼主哑口无言。

    一哲顿了顿“罢了,不提钱,但是帮你驱鬼,我却必须知道留郎猫在这楼里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不然不能除之干净”

    “这,她在这楼里应该没什么心愿未了啊,她是真的拿走了九十两银子走的啊”。

    “但这九十两银子害了他的性命啊”一哲还不能透露赵公子是凶手,毕竟眼下的凶手是小胡子“若不是你用计诱惑小胡子付出后面的130两白银,小胡子又怎会如此气愤而下毒手啊?你还说你和留郎猫的死没有关系?”

    “这。。不敢”。见一哲点破此话,花满楼主噤若寒蝉,哪里还敢跟天师狡辩。

    “这130两你的昧心钱就是这留郎猫在这未了的心愿,要想驱鬼,怕是楼主你得掏出来了”。

    楼主一脸心疼,这130两银子他几年都没赚这么多,只昨天一天就赚了这么多,可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她也认了,毕竟再多钱也没有命重要,有钱还得有命花啊。

    看着她生无可恋的样子,一哲真是觉得好笑,哆哆嗦嗦像抠肉一样的抠出130两银子“给大仙”

    “不是给我的,是给留郎猫的。”一哲一脸正气的强调到。

    “是是是,大仙说的是。”

    “你去通知人吧,回来,万一真有人香赏,八成哦,呵呵”一哲不忘再调侃一把,大仙也不是都板着脸的。

    一哲把烛台,香炉都摆置妥当,正正式式的穿好一身衣服,方冠飘带,脚踏七星手舞铜钱宝剑,气质当真不凡。

    在他装模作样之下还真有点上仙下凡的意思,而此时一人在远处的树梢里是看的直乐。

    花满楼的外围已经站满了不少看热闹的汉子,毕竟他们是不亏心的,而雅座上却是一个人没有。

    那树梢里看着直乐的并不是别人倒是金销,知道田真就在这林佑城所以他并没有走远,这几日也都在这附近侦查。

    中午一哲出来买东西他就觉得奇怪,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两桶冰他倒能想象,必定是为了陆夜所买。

    但这些蜡烛香炉,还有黄布红绳,他是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他是真乐了。

    一哲口中念念有词,“十方菩萨来保佑,四大天师显神通,祝我小二此事成,驱逐妖魔抖威风”当真是一首即兴打油诗。

    常年构思小说,一哲还真是日常俏皮段子手,到了这就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念完一哲举着剑趾高气昂的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吗咪吗咪哄~”,没有一丝风,蜡烛却直直的灭了。

    看得大家一阵神奇,一哲其实心里也是一愣,自己并没有安拍这样灭蜡烛,自己如果内力还在,用指风自然可以,但此刻并不容易做到。

    一哲一边接着念念叨叨,一边在人群中搜索“邪鬼游荡在人间,灭烛如欺佛面前”。

    远处树上正是金销,金销冲他摇了摇手指,他有意逗逗一哲。

    好啊,一哲将计就计,这就又武动两下铜钱七星剑一指蜡烛。

    如果说蜡烛自己灭了神奇的话,那用剑一指蜡烛就着了起来就真的惊叹到了这帮汉子,这人真是有本事的。

    而那点蜡烛之人也正是金销。

    金销是见过装鬼的,他计上心来,既然一哲不肯跟自己比剑,现在在这驱鬼,自然必须战胜鬼了。

    眼看小巷口有人家晾着的白被单,计上心来,他小心夹着白被单挤过人群绕到楼后,因为一哲在台前表演,所以只有这一侧才有观众,其他播娘是都不敢出来的。

    金销将白布蒙上,接着尝试用最快的速度,最诡异的形态绕着楼旋转着飞。

    一哲心里一阵苦笑,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搅局鬼。

    自己现在没有内力必然落败,好好的一场驱鬼大戏就成了鬼打天师了。自己出丑倒没什么,对付赵公子的计划全都泡汤了。

    一哲急中生智,接着唱着大戏叨叨着“恶鬼已经无处藏,没有内力怎么防,只与恶鬼比招式,算是与恩送一场”。

    他没有把握金销是否听懂其中的意思,自己现在内力使用不得,金销如果不留手硬打,自己必然接不得一招。

    金销听着一哲口中的话,怎么,一哲没有内力了?

    不过金销料自己不带内力一击,以一哲的性格和人品是断然不会带内力反击的。

    他们是一起成长的对手,相仿的年纪也让他们慢慢成了知己。

    一哲只能草草的履行完最后一个流程,他往桌子上放上一些银子,正是花满楼主那行侠仗义要回来的一百三十两。

    这是个干净的世界,至少二少爷看得到的部分就一定要恩怨分明,这场局里的恶人,算是没有放过一个。

    “脏银献与冤死鬼,从此不问花满楼”,他提前在桌子上刻好一个凹槽,放上去的银子就这样消失不见了,在旁人看来都觉得这银子是被鬼魂拿走一样。

    此刻金销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一剑在白布里就这样刺了下来,“啊~~”他还不忘搞怪的加上一声怪叫。

    一哲本就准备用白布挡住整个舞台,再假装念道送神收尾,现在一踢桌子,一张白布降下挡住舞台。

    外面的汉子们像是在看皮影戏,里面金销和一哲就这样比划开了。

    金销还蒙着单子,所以从外面看来没有棱角,加上轻功加持倒也与鬼并无二样。

    “你这恶鬼,拿了银子还不走”。一哲大声喊道,同时他小声对金销说“别说话,除非你模仿女声,呵呵”。

    金销本就是少年人,听他这么一说也放飞自我起来“死鬼,我还想要你陪我”。接着他小声问“你的内力呢?”

    “你我阴阳不同路,早日走上正途投胎去吧”接着一哲小声说“为后天对付陆夜,我吃了药丸,明晚内力才能恢复”

    “你也死了咱们就同路了”金销捏着嗓子。

    两个人都看过了鬼剑翔鬼魅的十影之剑,在剑术的造诣上都有所提升,这一次对剑拆招比上次精妙了许多。

    台下的人已经忘了恐惧只觉得欢乐,倒是一出人鬼情未了的皮影戏。

    两个人对了百八十招不分胜败,再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一哲小声说“金销兄,我们改日再战,你白单蒙身,我胜之不武”。

    金销心里不服“呵呵,这么说跟你一定会赢一样,你用的剑也不是原本佩剑”。

    一哲说“如此都有遗憾,不如等我恢复内力寻回宝剑再战个痛快”。

    金销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好,我知道你接下来想让我败给你收场,哎”。

    “还请金销兄成全”说着一哲手上连翻几个花,铜钱剑在背景上看起来舞动得翩飞好看,接着蓄力向前一击,金销闪身穿过。

    “啊~”男人模仿女人大叫的声音即便不加特效也会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不舒服,在外面众人的背景上看来,这是一剑扎死了。

    接着金销一抛被单的同时本人迅速催动轻功飞到舞台后室,那正是一哲休息的地方。

    台前众人看来,白布落地平平整整,是鬼被杀死无疑了。

    一场精彩绝伦的驱鬼皮影,汉子们拍红了巴掌叫好,一哲念念有词的把剑举过头顶,“四大天师,助我功成,弟子送神,喝~”。

    真是一套完整的流程,幕布落下,一桌一椅两烛三香而已,那130两银子早进了一哲的腰包。

    一场惊奇的驱鬼盛宴,让人耳目一新。

    看着一哲煞有介事的样子,武行云不知忍俊不禁了多少次,今天是大战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她和一哲除了聊了点田真的事,几乎没有说话。行气运脉后一哲也退了出去。

    武行云刚刚卸妆洗脸,突然觉得后颈一凉,一个金属器具带着丝丝寒意,薄薄的刀刃压得皮肤发疼,但可以感觉的出对方并没有下狠手。

    “你是谁?”两个女声同时问对方。

    武行云明白了,拿着小匕首的不是别人,正是田真。

    “我是武行云,救了你的人”。

    田真常年接受的训练让她很难相信一个人,她逼问着“你胡说,救我的是个男人”。

    “是啊,那个男人救了你,又托我照顾你,不然你昏迷着,又只有我在身边,你早死了一万遍了,怎么这么好坏不分”。

    田真这才放松了自己的手,刀刃离开了武行云的脖子,

    “那是谁救了我呢?”武行云说到“一个英俊又有正义感的公子”。

    田真却又一次认为武行云在欺骗他,“你胡说,救我的是一个小叫花子”。

    说着田真又扬起手来,因为她自信小刀比言语更好用。

第四十四章 两个二少爷

    没等田真出手,她又重重的一头晕了下去,原来烈牙摔的内伤还没有完全祛除,这一提气用力就又倒了下去。

    武行云一个人这次还真把她扶不到床上,所以只好把铺盖就地铺了一下,自己抱着演出用刀在床板上靠着墙静静的坐着。

    她心里波澜无比,一个人口中喃喃“爹,您的大仇即将得报,我要当着全林佑城人的面为您昭雪,亲手宰了赵政为您报仇!”坚定又悲壮。

    女子本弱,然而女子也是刚强的。

    天亮了,田真已不见了踪影。

    一哲来看时,武行云表示并不知情,把昨天田真短暂醒来的事简单介绍了一下。

    一哲轻轻说到“随她去吧,她像风,飘忽不定”。

    武行云却不以为然“她像风中的风筝,有翱翔的旅程”。

    言外之意一哲是一根握住她的线,有些人就是这样,虽然只是短暂的交集,却注定了一生的羁绊,从此故事里永远的多了一个名字。

    还只剩最后的准备,玉狐狸正在为留郎猫被一哲除掉而沾沾自喜,一哲这时候却敲门而至了。

    玉狐狸满面桃花“感谢音满江公子,啊不对,感谢天师,替花满楼除害”

    “哦?”听他这么说一哲脸上顿时浮现愠色“只怕这花满楼的害还没有除完”。

    玉狐狸吓得一下收了颜色“天师这话什么意思?”

    玉狐狸本盘算着约赵公子再来的事已经不用作数了。可一哲又提醒起她来,她还不得不做。

    “那留郎猫只是被我暂时压制,还有一件心愿未了,还不能彻底消解转世”。

    玉狐狸问道“不知是何事”,其实心里明白这是明知故问。

    一哲也懒得再多说“你心里明白!”几个字掷地有声。

    玉狐狸只好应诺“是,玉狐狸知道了”。

    两眉凝愁颜失色,一点朱唇近若灰。

    听闻花满楼恶鬼已除,今天的花满楼人变得空前多,比一哲第一次来这里还要多出两三成。

    听说一哲的表演,田里农和音满江今天就也来了兴致来看,但他们是舍不得花钱的,所以挤在人群里。

    赵公子则大摇大摆的坐到了玉狐狸的正对面面露喜色。

    玉狐狸总是像往常一样最后才会出来,所以他对着空台也并不着急,脸上满是喜色。

    自己一直垂涎玉狐狸的美色却没有得逞,今天玉狐狸主动相邀,估计是对自己前几天提议之事已然心动。

    现在恶鬼已除,小胡子已坐实替罪羔羊,后天即将问斩,自己的事就再也不会泄露,又怎能不得意?

    他怎能料到那玉狐狸并不是打算晚一点出来,而是今天根本就不敢出来。

    一哲今天并没有画脸,而是穿着昨天的那身道袍,耍着铜钱宝剑,总是不经意的观察着月相,月将圆,赶紧处理了花满楼的事就要去绿倚楼头救冰雨了。

    武行云一身盛装精神抖擞,目光如炬。

    爱看热闹的陆夜和冰雨却并没有来,因为今天正是月圆之夜,再有半个时辰,月亮就到了最圆的时候。

    “冰雨,在这里也耽搁很多时间了,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陪伴,我陆夜没有福分,这就准备送冰雨姑娘上路了”

    这个上路自然是一语双关,冰雨眼下却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也谢谢陆夜公子这么久的照顾,这些天我真的好开心,一哲公子能有你一半就好了”。

    陆夜觉得很失败很受刺激的,因为按他的计划,这么几天冰雨应该早就忘了一哲彻底的爱上自己,他真的太自信了。

    他以为冰雨就像是初到大城市的女孩子,见识了大城市的花花绿绿很快就能和过去作别,在自己的内外攻势之下彻底转入自己的温柔乡,的确,这样的女人他见过太多太多了。

    他本以为冰雨自雪山而来更没见识又更好哄,一定更是简单。

    但他真的忽略了,雪山是纯洁的,冰雨也像雪山一样的纯洁,跟他一起玩也不过是女孩子喜欢浪漫的天真天性,再没有半点别的杂质。

    这样一个足不染尘的仙子,倾其一生,爱过一人,足矣。

    “冰雨妹妹,今天是八月十五,那你就陪我到这绿倚楼再最后赏一次月亮吧。”

    “好吧”冰雨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拒绝。

    这绿倚楼是在大榕树的树顶最高处在树干上雕镂而出的一个小香厅,自从七八个树官把大榕树围起来之后便不再允许人上去。

    两个人出发向这里走来。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一哲从二楼一跃而下,用铜钱剑横在赵公子脖颈。

    众人被眼前这一变故惊掉了下巴,赵公子是城主之子,在场至少有一半人是知道的,这又是表演的哪一出。

    但是昨天的驱鬼给一哲带来了很多的威信,毕竟在这个时代,百姓对鬼神之事还是心存甚多敬畏,而这也是一哲计划里的一环。

    如果没有昨天的驱鬼赵公子不敢来不说,他审判赵公子,百姓也不会信任自己,赵公子巧舌如簧的一通辩解,事情就会向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而这样一来别说百姓,自己是鬼神的代言人,即便赵公子也不敢跟鬼神说瞎话,事情就好办了。

    一哲大声的说道“赵公子,你可知罪?”

    赵公子打着哈哈“音天师说笑了,何罪之有啊?”接着声音提高几度“你可知道我是谁?”

    一哲的脸说不出的威严,还真是让赵公子心窃三分,不光是因为这身天师的打扮,赵公子对上超级二少爷,气质上还是要输一头的。

    “知道”一哲平静中不怒自威“你是杀害留郎猫的真凶”。

    “胡说,留郎猫是小胡子所杀”,赵公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并不是十足,他向左右使了个眼色,几个下人登上舞台将一哲围了起来。

    “呵呵,不是真凶又何必如此,那留郎猫已悉数告诉于我”。

    “给我上,休让这个妖道胡言乱语”

    台上一阵混乱,众人猜测纷纷。

    人群中音满江问田里农“这个小公子怎么会得罪赵公子”。

    田里农对她说到“这小公子与我虽接触不多,但能感觉出他心中的正直和侠义,今天他敢指正赵公子,应该是真,赵公子平常横行城内无人敢惹,我受小公子之恩,当去帮他”说着在人群中向舞台边上挤过。

    一哲虽然内力不得施展,但长剑在手处理几个常人还并不费力。

    在战斗状态下,几个常人的速度不过八分之一而已,所以纵使对面七八个人夹攻而来,一哲还是三四回合就撂倒了两三个。

    赵公子看得害怕,赶紧喊道“快去请我爹和铁塔,给我打死他”。

    不多功夫一哲就剑腿并用撂倒所有小喽,只听后面有人喊道“二少爷”。

    二少爷,多么久违的称呼,一哲木木的转身,这一转身好像用了很久很久,待转过身去,一个大脚已经踢上自己的下巴。

    一哲吃了一疼这才回过神来,来人比自己高上两头,身材黝黑健硕好像一座移动的铁塔,竟然就真的是自己的同学周铁塔。

    不过一哲明白,金销不认识自己,铁塔也定然不认识自己,何况铁塔本来就总是欺负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一哲小心应对,暗暗叫苦,内力不在,铜钱剑无锋,打在铁塔身上如同瘙痒,而偏偏这大块头还十分灵活,看得出是有些功底的,一哲短时间奈何不得自己还吃了不少苦头。

    田里农已挤到台前,爬上舞台来战铁塔,一哲不是对手,这田里农就更不是个。

    但田里农是个踏实勤恳的农家汉子也有一膀子力量,他不顾套路招式,死死的抱住铁塔的腰,一哲靠着这点空档一个翻身拉开一点距离才不显得那么狼狈。

    铁塔一低腰就把田里农整个倒摔在舞台上,接着抬脚要向田里农身上跺去,这一脚跺上田里农哪还有命在。

    一哲心里一急,疾跑两步整个身子横着飞出去撞向铁塔,铁塔因为一只脚站立被他这一撞跌倒在地,整个地板被砸碎出一个人形大坑。

    比武之间,自身重量越大就越怕被摔,因为自身重量会增加力度,受的力气更大。

    铁塔这一摔就再也没能起来,咧着牙叫疼,腰怕是已经断了。

    一哲则撞得七荤八素,也吐出小口血来,连爬起都有些艰难。

    田里农起身来扶,几个赵家家仆已经赶来,田里农难敌四手,很快家仆就结结实实的绑上了田里农和一哲。

    “呵呵”赵公子乐开了花,开始奚落起来“二少爷?怎么,你以为是在叫你啊,回头看很爽啊,被打得爽不爽啊,呸,你也配叫二少爷?不知死活”。

    说着把手里的扇子当当的敲着一哲的脸。如果在津门又怎么会是此番光景,一哲苦笑着,二少爷离开了汪家果然什么都不是,能不能变成主角还真不在先天,而在于后天啊。

    “二少爷!”这次是对着自己喊的,一哲缓缓的回过头,只见一个有些年纪的家仆,一哲并不认得,他于是自然问道“你是?”

第四十五章 又是两个二少爷

    听一哲问完,家仆狞笑着说“哈哈哈,我是你大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给我们二少爷提鞋都不配”,说着一大耳刮子就要抽上一哲。

    “二少爷!”只见一人风风火火的跑到一哲面前,“使不得使不得”,焦急的使不得夹着跑动变得上气不接下气。

    来人抓住了那只要抽上来的手,眼看来人,圆圆的肚子圆圆的脸,金钱的裤子富贵的衫。

    赵公子笑道“爹,您怎么也来奚落我,别人叫我二少爷,您”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下面的话就呆住了。

    赵公子的爹,赵城主,抡圆了已经给了刚才奚落一哲的家仆一个大嘴巴。

    这次“二少爷”竟然是在称呼一哲。

    赵政竟然在发抖,他对赵公子咬牙切齿“逆子,还不跪下求二少爷宽恕”说着率先示范,一把跪倒在一哲面前。

    一哲抬头看去,原来是赵政,赵政当年是跟随这爷爷南征北战的一个小兵,也是立过战功的,负伤后负责后勤工作,人很会来事,建国后经常给汪家老爷子拜寿。

    打过仗的老人一聊起来军旅生涯就非常亲切,加上他负责后勤也算是有治理经验,在一哲父亲的举荐下这几年算得上平步青云,两年前更是一路做到林佑城主之位。

    看得出他十分着急。“爹,你说什么?”赵公子不解的问。“逆子,我说快给二少爷松绑,然后跪下求二少爷宽恕。”

    赵公子深知此事关系甚大,但并没有动手“爹,他是二少爷,我就不是二少爷?这个二少爷现在要杀了你的二少爷呐”。

    赵政一脸苦涩,诶,自己的孽子得罪谁不好,非要去得罪二少爷。

    “混账,别说要你的命,就是要捏死咱们一家,也绝对没有二话二心”。

    赵公子却并不买账“爹,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已经得罪了这二少爷,就不能让他活着离开,不然!”。

    “你住口,不得说此大逆不道之话!”但能看出赵政犹豫了,他已经不执着于帮一哲解开绳子了。

    二少爷出走江湖已经两年,回不去汪府也不是说不过去,自己一步步摸爬滚打好不容有的今天,难道就此葬送?他又怎么能甘心?

    而且二少爷受此羞辱,又能做出什么样的报复,有这样能量的人,问责起来只怕要将自己挫骨扬灰,只是想想就脊背发凉。

    就在这几方都不动静的空当,一直舞着戏的武行云开始高声唱起戏词,这一次她并没有画粉。

    “光天化日好乾坤,十恶父子谋杀人,三载城主欺民苦,民怨载道悖天伦”,说着一端刀比个手势。

    接着字字铿锵,细数罪状“不顾民生,中饱私囊,草菅人命,城民遭殃,官商勾结,与民争利,娱乐至死,良田早荒,排挤异己,残害中良,十宗罪,哪条忘?”

    这些年赵政在林佑城的作为都在众人眼里,虽然公然没有人敢反抗,但民怨早已集聚。

    台下众人早傻了眼,接着举手排起巴掌来,有胆大的叫了声“好,说得好!”。接着一传十、十传百,众人山呼起来“说得好,”

    有眼尖的认出来了,那武行云正是两年前被处死的李副城主之女,如今改姓在此表演就为了今天,岂不痛快。

    赵政十分汗颜的抬起头,他怎么能认不得武行云,“给我上去抓住她!”他发疯似的喊着。

    几个大汉鱼贯向楼梯奔去,跑到四楼是用不了多久的。

    而此时月已渐满。陆夜和冰雨早到了绿倚楼。

    绿倚楼名如其楼,向下看榕树绿叶团团如云,也似潮水,向上则再无遮挡,满天星辰,明月当空一览无余,天下美景不过于此。

    一哲心中挂念冰雨,本待审判了赵公子和赵政就赶去救援,谁知偏偏出了岔子自己被绑了起来。

    陆夜摆出两个酒杯,晶莹剔透没有一点杂质,与月光共鸣映出白白的光。

    接着他又拿出一瓶酒,放在手里轻轻的转上两圈,然后顺着缓缓倒入那两个酒杯中。

    他举起一个酒杯,迎着月光,两个手指碾动着杯子的细脚,月光透过杯壁,双重折射下投出暧昧的光晕。

    “葡萄美酒夜光杯”,说着他把两个酒杯一碰,一杯一饮而尽,另一杯则端着缓缓向冰雨走来。

    冰雨的四肢已经被分开成一个大字绑在绿倚楼上,一脸惊恐却偏偏发不出声音。

    陆夜轻轻温柔的撩起她的发,“冰雨,怎么了,你在害怕么?别怕,我请你喝酒。”

    他把酒杯稍稍倾斜,控制着葡萄酒缓缓的流出,从挂杯的程度来看,当真是绝世佳酿无疑。

    酒线细而不断,从冰雨的唇沿着一条线一直滴过她的小腹,她本是一个柔弱女子,被绑住四肢,此时的抵抗都只是象征性。

    “好了,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陆夜温柔的说道。

    “话说六年前,有一个公子,家境殷实,从小在蜜罐里长大,在他们的小城里可谓呼风唤雨,这个公子没有什么追求,没有什么理想,也没有什么坏习惯,他是独生,家里的积蓄足够他浪十辈子,所以父母亲千娇百宠,也不做过多要求,只求早日抱上孙儿,延续了香火便好”

    “所以从他稍经人事,父母亲就给他买了好多丫鬟伺候,丫鬟们呢心里也都明白,谁能中了子嗣就能转正名分,要是生下儿子,那就更是不得了,都打着这样的主意,公子才初懂人事就进了这样的一群丫鬟堆,不多时就气色虚亏,但那些丫鬟们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呵呵呵,公子天资聪颖,念得几句歪诗,相貌绝美,为人善良真诚,对丫鬟们也是极好的,可人心难换人心,虽然公子让她们过得很舒心,但丫鬟们永不知足。”

    “呵呵呵,丫鬟们见这少爷不短的时间谁的肚子都没动静,纷纷开始传公子是个废物的闲话,有胆大的甚至开始找野男人怀种,呵呵呵,你说这个公子是不是很可怜?”。

    “公子的心思是十分细腻的,其实这些事都没有瞒得住他半分,但他选择隐忍,他最喜欢的四个丫鬟被他称作如风,如花,如雪,如月,一起玩耍,如玉在怀,芙蓉帐暖,**暗度,也是过得快活。可是隐忍并没有带来平静。”

    陆夜静静的讲着,月光照着他的侧脸,清晰又朦胧,睫毛迷着世界。

    花满楼上武行云一抓自己的左肩,披在身上的戏袍迎着力道解开,武行云接着一抖手腕戏袍翻了一个面对着台下众人,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汉字但极其工整。

    武行云腔调转悲“爹爹,孩儿不孝,拖到今天,请你开眼看,仇敌只在前”说着比手一指赵政,指得赵政一惊。

    但手下的人已经冲到四楼,这就要闯进武行云的房间。

    武行云一挥刀,她虽然不会武功,但两年只练一刀,杀气腾腾,房门已被撞破瞬间,武行云大义凌然向前一跃,从四楼飞将而下。

    只见她在空中左手推刀右手助斩,从天而降宛若杀神,带着正义和审判,一刀劈在赵政头上,鲜血竖溅,染红战袍。

    可怜那赵政挣扎都没挣扎就扑倒在台上。

    赵公子早慌了神,家仆们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武行云像从天而降的将军,单手倒提了染满鲜血的大刀立在台上,威风凛凛。

    赵公子大喊一声“我爹已死,全听我的,给我把他们都剁成肉酱”。

    铁塔休息了这许久已经爬了起来,如今田里农和一哲被绑,武行云不会武功,就要交待在这里。

    哎,最后悔的莫过一哲,看着月相,内力回复只在一炷香以内,可是敌人的刀只要分毫。

    “二少爷!”又有人喊二少爷。赵公子抬头看却并不是认识的人,一哲听声音熟悉,回头看竟是金销。

    金销的眼神凌厉带着一种杀气,能看出和一哲不同,是个杀人不眨眼甚至可能滥杀无辜的人。

    这种气势是一众家仆不敢动的,金销对一哲说“二少爷,金销救你来迟,万望恕罪”。

    一哲无奈的点点头“不碍事,这不是正好赶上么,你这是给自己强行加戏。。。”。

    铁塔抓了把朴刀冲来,金销只是举重若轻的一挥剑,剑还没有接触到铁塔,铁塔的身上就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液四溅,扑倒在地。

    接着金销将剑挥着转过一圈,周身的家仆都拦腰重伤齐齐倒下。

    一哲焦急的说“不要杀人!”,可真是个仁义的二少爷。

    此时一哲内力回涌到四肢百骸,只觉得比以往的更加的充沛有活力。

    他稍一用力就挣破绳索,接着用长剑一挑就挑开田里农身上的绳子,再一大步流星提剑放到赵公子的喉咙,正待问话。

    却见金销冷哼一声“呵,做你的烂好人吧,再磨磨唧唧,冰雨孩子都会叫你叔叔了!”。

    说着金销举剑从头顶竖劈而下,可怜那赵公子整个身子齐齐的从中被劈成两半,一分左右扑于两边。

    “先救冰雨!”

第四十六章 陆夜的往事

    见赵公子和赵政都已殒命,台下众人拍手叫好,田里农呼唤着众人冲进城主府去救牢里的冤枉亲戚,自然小胡子也就在被救之列,后话再表。

    金销和一哲用最快的速度向绿倚楼赶着,因为莫连株幼果的作用,一哲现在内力上充盈脉动,领先金销不少,所以速度更快,而武行云几乎不会武功,速度自然是最慢的。

    眼下有金销相助,自然多了一些胜算,一哲心里更加有底了,天时地利人和都在自己这边。

    金销虽然冷血但心还是热的,也或者金销只是不想看着自己死在陆夜手里少了个对手。

    而此刻绿倚楼头,陆夜给冰雨讲的故事已经到了最精彩的部分。

    只听他说“后来公子家道中落,那些本来就为了富贵而来的丫鬟一个个嗤之以鼻的弃之而去,越是他喜欢和在意的,就越是伤他最深,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这风花雪月”

    陆夜黯然神伤,“当公子怀着一丝希望去追赶自己最喜欢,也跟自己最亲密的如风、如花、如雪和如月的时候,内心有着长长的渴盼,渴盼爱与忠诚与不离不弃。

    他一无所有,却还有心中那强烈的感情,结果呢,呵呵,他得到的不是同舟共济的誓言,而只是姑娘们如针似箭的冷嘲热讽。

    在嘈杂的言语中,他已经崩溃,一张张笑靥如花的笑脸围着他天旋地转”

    “他狂奔,他怒吼,他大哭,他悲伤的喘不过气,漫天大雨冲掉了他的眼泪,糅杂着哀愁,逆流成河”

    “风飒飒,花凋落,雪飘飘,月污浊,长恨生命有尽时,无奈蹉跎。

    玉帛去,绫罗脱,猫狗散,心去佛,短身何须由天道,坐地成魔”

    “哈哈哈哈,那一夜,风花雪月暴尸荒野。而公子心死了,身体成了采花贼,他不再做噩梦,因为他是别人的噩梦。”

    “不错,我就是这个公子”虽然一旁冰雨早就恐惧的言说不得,除了挣扎与惊恐再无反应,但他还是略带得意的给故事收了一个尾。

    陆夜轻轻的解开他为冰雨买的那件黄衫,他开始品尝刚才美酒。

    “好酒,美酒出葡萄,不在杯中,却在怀中,滑嫩着动人的香甜”,冰雨紧张的挣扎,可绳索直直的绑着她,酒水混着香汗,又是怎样一番滋味。

    一哲此时才赶到楼头,一阵轻功掠上榕树顶,然后躬身撞开窗户而入,眼前的景色自是香艳的。

    冰雨已经小露酥胸小腿也光滑白嫩外露无疑,陆夜两只手捧着白嫩的小脚丫正忘情的嗅着。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陆夜正是恼火在心,只听一哲冷冷的说“公子好雅兴,又被我撞见,见面分一半吧”。

    陆夜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救走赤羽虹的人,当下更是暴怒,提起短刀一跃戳来。

    冰雨见一哲来救,委屈的泪水奔腾而出,一哲果然没有忘了自己,最后还来救自己。

    一哲心中大惊,陆夜的刀比自己想象的还快,他手一抚窗棱倒转着飞出窗口,同时把窗户一盖,陆夜左右瞬间两刀就砍破木窗飞出,刀刀直逼一哲。

    幸亏有莫连株的幼果加持,战斗状态下勉强和陆夜的速度相当。

    但大榕树盘根错节,陆夜碎步涟漪,身法奇快,一哲现在有三倍内力加持却也只有跑的份,一方面是陆夜太强,另一方面是为了引他下树,不然自己吃尽了地形的亏。

    可是陆夜却好像并不上当,总是抽着一只眼睛看着绿倚楼头,一哲稍跑远一些便不再追来。

    原来上次金销和陆夜交手的时候假用过调虎离山之计骗过他,所以他这也多了个心眼。

    这可如何是好,顾不得了,只能在这榕树上先行厮杀,可是自己的长剑掣肘,总是隔断到榕树之上,而陆夜的短刀却刀刀逼身,在榕树枝间还游刃有余。

    一哲看如此情形,干脆提起左手,用手刃向自己的长剑一劈,直直的把自己的三尺余长的长剑劈成了一尺余长的短剑。

    另一只手捏着折去的二尺剑头,当双手剑与陆夜对抗起来,双手去对加上内力加持,自己暂时跟得上陆夜的节奏了。

    但捏着的二尺剑头只能当攻击用,而且陆夜一旦提刀回防就得变相避免刀剑碰撞,不然先割伤的必然是自己的手。

    他的手掌已经有了一条血线,浸出丝丝鲜血,陆夜短时间也得手不得,当下越打也是急躁。

    这时又一个人影飞上了树冠,正是金销赶来了,陆夜冷笑一声“呵呵,你们两个都来了,就一起送你们上路”。

    说着虚晃一招向着一哲面门,接着游向金销,他怕金销趁乱救走冰雨。

    他碎步连踏树枝,速度极快,似蛟龙之于天空,小鱼之于大海,无比畅快舒展,只一瞬就到了金销身前,挡住绿倚楼。

    接着快刀猛批猛砍,金销只有招架的份,很快肩头就落下一伤,一哲知道还有武行云能救冰雨,也赶来与金销全力对战陆夜。

    现在以二敌一,两个人仍然占不得半点上风,虽然挡得住陆夜的短刀,但陆夜刀腿配合密切,步伐娴熟,总是能在腿上沾上点便宜,再加上至阳至烈的内功加持,踢在身上所中伤势并不比中刀差几分。

    一哲暗暗思索着陆夜的弱点,金销说过他的呼吸并不上乘,现在看来也确实如此,那人在愤怒的时候就会更乱,刚才自己成功的激怒了他,但现在他好像已经调整,自己只能言语上再加把火。

    “废物就是花花样式多,却不中用啊”。而这句话却不偏不倚的戳中了陆夜的痛点。

    陆夜放了金销,全力追砍一哲,三招就砍中一哲左肋,所幸一哲闪躲还算及时,伤口不算太深。

    二人拖了陆夜百十回合,都已带了不少伤,武行云才姗姗来迟救下冰雨。

    本以为只有金销和一哲,这又冒出一个武行云,陆夜恼上心头,又提刀来追武行云。

    武行云一手牵着冰雨,两人在街道上狂奔,但和轻功上乘的三人来说,实在走得并不快。

    眼看就要砍到,糟了,武行云不会武功,一哲从树上翻身滚落,在快到地面的时候一蹬树干,直着飞向武行云。

    正是那碧游功神功,在空旷些的地方借力可以在水平方向上快速飞出很远,当初跟碧儿学习此功就顺利的飞下了百丈山崖。

    其实刚才直直的翻下榕树也是个极危险之招式,若拿捏不好还不摔死地上,一哲心中只有救人,所以并未顾得。

    性感的男声提示,碧游功熟练度提升,升级至2级。

    一哲顾不得兴奋,及时赶到,用短剑一挡,隔开短刀。

    他背对着武行云挡在武行云和陆夜之间,意思十分明确,想伤武行云先过自己这一关。

    武行云头也不回的带着冰雨往花满楼跑去。

    自己的采花被破坏,还三番两次被一哲破坏,下刀接二连三,碎步移动下刀就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砍来,“受死吧,尝我绝技影刀乱舞风”。

    刀刀刀,全是刀,不过和鬼剑翔的一剑十影不同,鬼剑翔一剑十影全是实招,每一个剑影都会伤人,而陆夜的刀却虚实相间,毕竟他还没有鬼剑翔的境界,四面八方的刀影之中只有一两刀是实刀。

    饶是如此一哲也并不能匹敌,因为分辨虚实也要消耗大量精力,毕竟在花满楼自己曾观察过,陆夜的虚实之间并无破绽,也就是这一刀几乎到了身前才能判定出。

    眼下只能格挡的同时,用拿着断剑尖的另一只手辅助用攻击逼陆夜回防,但陆夜刀刀精致,一哲这又挂了些小彩。

    可怜现代社会的一哲哪里受过刀伤,真是钻心疼痛。

    今天自己做的是侠义之事,绝对可以提升自己的主角度,系统不会对自己赶尽杀绝吧。

    自己在平地上用碧游功自然可以躲开,但是这样就躲开了武行云的生命通道,陆夜越过自己杀了武行云也只是一瞬的事。

    所以一哲偏偏跑不得,只有用身体当盾,顽强的挡在陆夜跟前。

    一手用剑点穴的功夫也因为现在手里只有两片短剑施展不得,眼看自己一招再无法抵挡,刀风已经夹面而至。

    突然刀刃还是差了自己的脸一寸划过,只是砍破了自己的一点鼻尖,陆夜的腿上多了一条红金软鞭,是田真吗?

    然而并不是,另一头抓着鞭子的是金销,是了,田真的鞭子被金销收走,还诘问过一哲。

    陆夜挥刀去砍断软鞭,一刀却并未奏效。

    原来田真的软鞭也并非凡品,乃是细索九节红金软鞭,鞭子的筋骨是万年老仙柳树条脱水而成,包裹了极细密的什锦锻绸,砍之不断。

    金销全力拉着陆夜的一条腿,陆夜干脆过来砍金销,借着金销的拉力速度比以往还要快上两倍,金销猝不及防,手腕吃了刀疼,红鞭已经脱手。

    而一哲没有给他解开的机会,提着短剑迎上,陆夜一甩左腿,鞭子头抽向一哲,一哲躲闪不及,一鞭抽到小腿,翻倒在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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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新星爆炸的量子流扫过地球。灵力再次复苏!上古大神留下了梦幻系统也因此重新开启寻找有缘人,只待授予力量重新维护正义。而这有缘人,竟然。。是个**丝?超能梦幻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超能梦幻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超能梦幻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