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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尘晓月     最后猎人txt下载     最后猎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五章 地下联盟(1)

    双方静静的对峙,谁也没发现,在离他们百丈外的蔓草丛中,还隐有几个人影。领头的就是火门那个女副门主。她叫秦末,是遵从门主的吩咐,尾随修斯等人而来。

    “俩个高阶战爵,俩个中级魔爵,这几个小子死定了。”她冷笑着喃喃道, 直接把另外俩个低阶战爵给省略了,在她的意识里,光这四个人已经足够收拾修斯几人了。

    蹲在她身后的一个同样蒙着面的反门弟子压低声音道:“我们是不是现在出手?”在来之前,他们得到的任务就是保护修斯几人。

    “等等。”秦末唇角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道:“等他们坚持不住了,最好死一俩个,我们再出手。”

    那个弟子有点明白了,默不出声。而另外一个却压低声音惊叫道:“黑暗佣兵,他们是地下联盟的人。”

    秦末悚然一惊,凝眸望去,果然,在缓缓逼近的那俩个高阶战爵的胸口处她看到了一枚黑色的徽章,这徽章并不明显,可对她造成的冲击却着实不小。

    地下联盟是个极其庞大的势力,它所属的地下工会遍及整个大陆。说性质,和大陆明面上的佣兵工会差不多,但实力却是天地之别。在大陆明面上的佣兵工会,现在最强的估计也就那么几个侯级。可在地下联盟,侯级是加入的门槛,其中不乏王者。当然这些加入地下联盟的强者绝大部分都有自己的种族和宗门,加入地下联盟目的也各不相同,有些是为了辅助修炼。有些是领取任务获取报酬。而有些则是寻找伙伴寻宝探险。可就算如此。谁也不会轻视地下联盟的强大,毕竟要运转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没有点真材实料那怎么可能?

    就在她暗自沉吟间,眸瞳内寒光一闪。远处,一片黄土杂草猝然掀扬,一条人影暴蹿而起,随身闪耀着白刃的寒光,一个身影漾起了一片血雾。

    受伤的是修斯。他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缓缓逼近的那俩个人身上,忽略了脚下。蓦闻音响后,身形斜偏,可已经来不及了,那抹刀芒划过了他的肩背,迸洒出赤漓漓的鲜血。

    旁侧的图苏反应够快,怒叱一声,将手中长刀发挥至最大速度,毫无迟缓的罩向从地下窜出,还在半空的敌人。除了仇恨,他已将无边的愤怒完全融合在刀势之中!

    那是个盗贼。在刀光中他削瘦的身形,几乎已与空气融为一体,飘忽而轻淡,似有形,又无形地闪过图苏的一击后,再度隐入地面,细微的泥浪凸起,急速拖出一条直线后,地面再度平整。

    与此同时,先前缓缓逼近的那俩个黑暗佣兵疾若鹰隼般扑到,一个人一柄柳叶弯刀、左右合斩,朝正对面的修斯和图苏劈来,那么快,又那么毫无征兆,在破空的锐风尖啸甫始入耳之际,图苏厉声大吼道:“神甲护身。”

    瞬息间,熊熊火焰在图苏身后冒出,宛如来自虚无般瞬间把图苏和修斯二人吞没,同时吞没的还有俩道刀芒。

    “咦。”远处暗地观看的秦末张着小嘴,略带惊异地道。以她的境界,自然能分辨出这突如其来的火焰防御并不是图苏本身的力量。

    可令她惊异还在后面,意识到敌人强大的凯诺和西罗同时触发了天龙魔甲的力量,由于他们境界的提高,已经不完全受魔甲力量的控制,所以现在动用魔甲的时候,产生的异状和先前有很大区别。

    一片冰晶闪烁,方圆六丈瞬间冰封,森森的寒气就连百丈外的秦末也能感受到。与此同时,一道血光浮现,宛如恶魔的狞笑,遮满空中。而这些,在瞬息间,都似梦魂般消逝,再没有火焰,没有冰晶,更没有血光,可是,却留给其他人心灵上巨大的震颤。

    隐约的吟唱响起,是那俩个魔爵,随着他们前挥的魔法杖,修斯几人脚下的地面已变成一片泥沼。

    修斯几人长跃而起,就在他们跃起之时,一道罡芒已更快一步的碎然掠止,锋利的刃口割裂空气,颤抖出团团光雨银弧,全都指向一个焦点——图苏。

    图苏豪不闪避,双手握刀透空直戮,刀速之快无可相匹,“嗤”“嗤”连声,竟将这刀弧击的粉碎。而他身后的西罗竟趁机闪出,快得宛似横曳苍穹的流星,血色长刀也已霍然暴飞急斩。

    “砰”一声,斗盾被血色的刀芒所吞没,半身是血的修斯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口中“叱”的断喝,上身倏然斜偏,火狮刃已“噗”的一声飞掠过那个黑暗佣兵的肚皮,花花绿绿的肠脏,也同时哗啦啦倾泻了一地!

    凄厉得令人毛发惊然的怒吼从另外一个黑暗佣兵的口中发出,他修长的身躯凌空而起,远处同伴的辅助魔法刚好就落在他的身上,就像不可思议的魔术一样,他手中柳叶刀闪耀的银光突发暴涨,刹时将他的身躯卷裹于内,看不见他的形象了,只见一条滚桶般的晶莹光柱绕回旋舞,带着“哆哆”刀罡,“咧”一声长射修斯。

    这时,一溜寒光有如极西的蛇虎,带着丝丝的冰晶寒气,竟那么准确而狠辣的撞在了光柱上。

    “轰”的一声暴响,罡芒四溅,一个身影被倒卷而出,是凯诺。

    回过气来的西罗噙起一抹冷笑,全身血脉愤张,全身透射出宛如实质般的血芒,在他手中一颤之下倏然幻出了千百道煞光,正要展开之时,一道白色光柱从天而降,进溅的血光芒点立敛,逃过一劫的那个黑暗佣兵长啸如泣的暴退闪后,几个幻影掠闪,就已和夜色融为一体。

    西罗刚想追,却被图苏一把拉住,霍然转过头来。却看见凯诺颤着身子站了起来。手捂的左腹正有大量的鲜血泉涌而出。

    “怎么样?”西罗关切的问时。还不忘看了对面的斜坡一眼,此刻,那里还有人影。

    咽下一口涌到喉头的逆血,脸色略显苍白的凯诺呛咳着道:“没事,那人估计使用了某种秘法,威力大的出奇。”

    西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暴戾的道:“算他溜的快,不然————“他没说下去。那眼眸内噬人的凶光已足以说明一切。有玄风的振幅,再加上天魔神甲的力量,他足可以比拟一般的半步王者。

    图苏没搭理他,只是找出些外敷的疮药,给凯诺抹上。

    伤势较轻的修斯此时已调理好自己的伤口,走近怔怔的看着西罗几人,满头雾水地道:“你们怎么变得这么强了?”

    西罗在玄风的帮助下,按捺住体内噬血的冲动,咧嘴一笑道:“怎么?羡慕了。哈哈,等我们的境界再提高点。完全掌握神甲的力量,将会更强。”

    “别听他吹。”给凯诺收拾完伤势的图苏一脸不屑地道:“要不是老大让他和玄风长老签订契约。他最多也就和那个人打个平手。”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那半截尸首前,用刀尖撩起面纱。修斯几人凑了过来,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副完全模样的面孔。收刀斜插于背,图苏有些意味深长地道:“看来有人是不想让我们活下去了。”

    兄弟在一起久了,自然心意相通。西罗独眸暴射出俩道血光,狠毒地道:“谁死还不一定呢?”

    见西罗如此的自傲,凯诺有些担心地提醒道:“西罗,我们不是她的对手,你可别做傻事。”

    “是啊。”修斯对西罗也有些不放心,立刻道:“不管什么事?我们先找到老大再说。”

    “这个我知道。”西罗一听修斯提起老大,立刻服软了,在收起血刀的同时颌首道。

    四人草草把尸体掩埋了一下,再度朝多伦城跃去。

    就在他们的身影消失的刹那,百丈外的蔓草丛里,秦末站起身来,同时站起的还有几个反门弟子。方才西罗等人的悍野与猛辣,已深深震撼了他们的心,个个惊骇着,奇异着,每颗心都在不停的急速跳跃。

    其中一个忐忑地开口道:“副门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那些人刚刚晋阶嘛,怎么?”

    秦末冷冷一哼道:“他们身上一定有什么强大的魔器,能在瞬间提升他们的力量。而且他们之所以能这么快杀死那个黑暗佣兵,主要靠的还是配合。”

    细细回想刚才那残酷的一幕,那几个反门弟子都若有所悟的微微颌首。

    “好了,我们回去吧。”秦末冷冷地道,只是在转身的刹那,又再度望了修斯几人消失的方向一眼,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相对于这几个毛头小子,她最感兴趣的还是他们体内那强大的魔武。

    到底是什么魔器?竟然会有如此的力量?在返回要塞的途中,这个疑问就一直浮沉在她的脑海中。

    就在她走后不久,又有三道人影掠来,其中一个还是虚空而掠。已近破晓的微光照在一个人的脸上,赫然就是令狐绝。他显得很焦急,在修斯等人交战过的地方落下身影后,就搜索起来,很快,就发现了被草草掩埋的尸首。

    “是黑暗佣兵。”站在他身旁的水仙目光被尸首胸口的徽章吸引,诧声道。

    除了一些血迹外,再没有别的异常,令狐绝这才放下心来,在西罗等人激发天魔神甲的力量时,他就感应到了,立刻飞跃而来。紧赶慢赶,可还是迟了一步,幸好没有出什么事,不然令狐绝又要悔恨终生了。先前,他想到过柳絮儿如果知道修斯等人的存在,可能会对他们下手,可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迫不及待。

    还好。令狐绝长吐了一口气,来缓解自己刚才紧绷的神经,这才想起水仙刚才所惊言的,立刻道:“什么是黑暗佣兵?”随着境界的增长,眼界的开阔,他发现自己不知道的越来越多。

    水仙其实对黑暗佣兵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只能把自己所知的全部说了出来:“这黑暗佣兵隶属地下联盟,性质和大陆上的佣兵工会差不多,领取任务,赚取报酬,只是平时很少见到罢了。”

    “为什么?”令狐绝有些不解地道,他也当过佣兵,成立过佣兵团,知道既然是佣兵,那就会到处奔波,怎么会很少见到?

    水仙浅笑一丝解释道:“黑暗佣兵最起码是侯级,这些人对财富已经不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是丹药,这可不是普通人给的起的,所以大陆上很少见他们出现,反而一些深山幽谷,秘境宝室,倒可以找到他们的踪迹。”

    令狐绝明白了,同时也明白为什么以前自己参加的佣兵工会会这么弱?可想而知,在这个大陆上,从来就不缺乏强者,只是以前凭他在森林时的眼光和见识,是无法接触到的。这就好比一条鱼,永远不会知道在自己生活的上空,竟然还会有一片更宽广的天空。

    这时,一直默不出声的令狐霸雪有些不悦地道:“好了没,是不是要在这里站到天亮啊。”

    令狐绝此时已估摸出修斯等人会在这里出现的原因和去向,想了想,微笑地道:“雪祖,我们这就进城。”(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五章 地下联盟(2)

    进是进城了,可进的是多伦城,在靠近西门大街处,令狐绝领着雪祖、水仙二人进了一间茶楼。大街上几乎没有人,可这茶楼里人却不少,三五成群的品上了。在一个狗颠屁股似的伙计带领下,令狐绝几人上了二楼,临窗坐下,点了最上等的茶和几样精致糕点,乐的那伙计又屁颠屁颠地跑了下去。

    令狐绝紧紧了蓬帽,目光自然扫到一边,发现右侧俩桌人正贼头贼脑的偷瞄着令狐霸雪。令狐绝先是一怔,瞬即暗笑,三人中就令狐霸雪掀下了帽檐,令狐霸雪虽然年过七十,但看上去却正值妙龄,虽然说不上漂亮,但在这个边荒要塞也算的上惊艳了。

    令狐霸雪对这些反应有些迟钝,只是不愉的蹙蹙眉,压低声音道:“不是正在打仗吗?怎么大清早的这么多人喝茶?”

    猎鹰师团在多伦城也待了几天,令狐绝对此地的风土人情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解释道:“这里的人,大都是做晚上生意的,习惯了喝完早茶后再睡觉,至于为何他们对战乱不惊慌,那是因为多伦城多年来一直战火不断,这些人也都习惯了,每逢战事,全城的人都躲到西城来了,西城反而比往日更热闹。”

    他的话音未落,先前的伙计吆喝着,高举托盘走了过来,他仿似听到了令狐绝最后的那句话,放下茶点的同时,殷勤地道:“这位公子,看来以前来过本城,对本城了解不少啊。可不瞒几位贵客。本来这生意也没怎么好。不是今天特别嘛?”

    特别。令狐绝意念一闪。刚想问。旁桌又有人叫伙计了,是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商人,他喊完后,对坐在对面的同伴道:“老三,我昨天可是看见了,那家伙,呼啦啦的。一大片,估计有好几万,都是异族人,还有元素精灵呢。”

    那个被他叫做老三的是个獐头鼠目的汉子,凑着脖子,舔着嘴唇道:“刘大哥,看来这猎鹰师团的后台不小啊,连精灵族都来了。”

    那个刘大哥倨傲的理了理唇边的胡须后,神秘兮兮的道:“传闻是精灵公主看上猎鹰师团的师团长了,就是那个前些日子盛传的白衣猎人。”

    “真的?”那个獐头鼠目的汉子兴趣上来了。兴致勃勃地分析道:“有这个可能,不是都说那个令狐将军是个美男子嘛?姐儿爱俏。这句老话没错。”

    俩人低声浪笑着,另外几桌的茶客也就此事议论开了。令狐绝是听了一肚子气,却又不便发作。现在,他知道那伙计指的特别是什么了?

    对面的令狐霸雪看他这副摸样,“嘿嗤”笑出了声,笑不可支的瞅着令狐绝,目光里的意味很微妙,仿似在说原来你还有这档子事。

    令狐绝俊脸一红,可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蒙声不响地饮着茶,时不时的还探出窗外看一眼。

    知道此地说话有些不方便,令狐霸雪袍袖暗甩,设置了一道消音的结界后道:“你在等人?”

    令狐绝微微颌首,他确实是在等人,而且等的就是修斯他们。根据他的推算,修斯等人必定会吃闭门羹、无功无返,因为他相信黑夜精灵女皇是不会让他们见到夜魅的,至于理由嘛,也很简单,就是自己的那封信。

    略沉吟了下,令狐绝摘下手中的储物戒指,低沉地道:“水仙,等会我等的人来了,你下去跟他们说,让他们半个时辰后,再去找黑夜精灵女皇。在说些话之前,你先把这个给他们看,他们自然会按照你所说的做,如果他们要是问起我来,你就说我没什么大碍,只是中了别人的诡计,需要静养几日。”说完,就把手中的戒指放在桌面上,推了过去。这戒指自己刚得到时,修斯等人可是看了好多次,一定记得。

    水仙藏于斗篷内的颈项微微点了点,伸出手把储物戒指捏在了掌心。看着水仙,令狐绝唇儿嗡动,欲言又止。他这细微的变化,让水仙察觉了,低低地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让我去办?”

    想了想,令狐绝觉得还是开门见山的好,于是深沉地道:“水仙,现在你还不能出现在要塞几城,所以趁这个机会我想让你帮我办件事,当然,如果你有所为难的话,不用勉强。”

    水仙很轻柔地道:“我知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令狐绝看了令狐霸雪一眼后,郑重地道:“有件事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有个家人,被你们的人掳走了,正在送来要塞的途中。”说到这里,他停住了话头,以水仙的聪慧,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了。

    水仙还没说话,令狐霸雪已略带怒意地道:“被掳走的是谁?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令狐绝苦涩一笑,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他的话音刚落,水仙已经接口道:“我明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在抵达要塞前,我必定把她救出来。”她说完后,抬头凝注令狐绝,目光里有一股极其坚定的意味。

    对水仙的能力,令狐绝毫不怀疑,他相信水仙一定有办法找到令狐雁,于是点头道:“那好,不过一定要小心,不能勉强为之。”

    水仙浅浅一笑,腮帮子露出一双深深的,浑圆的酒涡。

    掩饰性的侧转脸,令狐绝把目光投向窗外,恰好看见修斯几人低声讨论着走来,除了凯诺还是铁打不动的一脸寒霜外,其他几人都明显带有那么一股怒气。

    “是他们嘛?”水仙轻柔的语声响之耳边,还带着那么一股子如麝香的吐兰之气。

    不敢回头,令狐绝只是微嗯了一声,水仙立马起身下去。

    “这丫头不错。”令狐霸雪突然一本正经地道。

    令狐绝微一怔,苦笑一丝后。把目光收回。诚恳地道:“雪祖。接下来可能有些事还要劳烦你。”

    “你准备去见黑夜精灵女皇?”令狐霸雪一边说,一边朝茶杯内轻吁着气。

    “她是我最好的选择。”令狐绝很坦率地道。他对令狐霸雪能判断出自己的用意并不奇怪,对一个绝顶聪明的人来说,从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去推测心意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令狐霸雪长吁一口气,目光并不对视,仿似自言自语般道:“难为你了。”

    这句话让令狐绝有些感触,他相信自己这个姑奶奶和老太君一样,知道些自己还没有接触到的秘密。

    水仙很快回来了。刚入座,就朝令狐绝颌首示意事情已经办妥。令狐绝眼光瞄向窗外,只见修斯几人正快步走向城外。

    注视着这几个匆匆远去的背影,令狐绝唇角流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头也不侧地道:“他们说什么了没有?”

    水仙早知他有此一问,立刻道:“他们都很担心你的状况,言语中,还流露出对一个人的恨意。”

    令狐绝自然清楚他们恨的是谁,他所以不亲自去见他们,就是想保留这种恨意和担心。以免让柳絮儿起疑。

    “你搞这么多事,就不怕起内讧?”令狐霸雪略有深意地道。她昨夜听令狐绝简单的说过要塞现在的形式。以她的智慧,自然会有自己的判断。

    令狐绝也饱含深意的一笑道:“越乱,残月族留给我们的时间就越多。”

    令狐霸雪颌首表示赞同,她明白令狐绝的用意,是想趁这个隐于幕后的机会,最大限度内消除一些不稳定因素。

    有些听不太明白的水仙把储物戒指放在桌面上又推了过来,抬起头,幽幽地道:“那我先走了。”

    四目相投,在那一刹间,令狐绝深澈的体悟出对方目光心腔剧烈的一跳,他避开目光,有些嗫嚅的道:“那,你小心。”

    目光仿似带有那么一抹哀伤和依恋的一瞥后,水仙起身向令狐霸雪微行礼,紧接着,就转身离去,只是在下楼梯的时候,脚步停滞了一下,可瞬即加快了速度,只听见“噔噔”的下楼声。

    “雪祖,我们也是时候走了。”令狐绝尽量不去想水仙离去时目光所蕴含的情感,深深吸了口气,恭声道。

    令狐霸雪仿似对他的不解风情有点不悦,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就站起身来。她这一起身,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就再度聚集过来。令狐霸雪安然自若,视同不见,这倒不是她习惯了这种目光,而是她不屑与这种人有任何的交际。这是强者的傲气,也是心境的体现。

    出了茶楼,二人就向东门走去,在付账的时候,令狐绝已经从那个伙计处打听到了昨日进城的异族大军所居之处。他一边走,一边推敲着等会和黑夜精灵女皇交谈的措辞,他自然不会相信刚才那个人所说的异族大军有几万之众,在他的意识里,精灵族来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三千。这是他根据黑夜精灵女皇的性格和自己的行军经验得出的结论。

    很快,在东城南街街尾,他就远远看到有四个黑夜精灵族人守在一条弄巷的巷口,看到自己走近,他们顿时提高了惊觉,其中一个快步行出,硬生生的喊道:“这里已是禁地,你等快些离开。”

    令狐绝刚想有所表示,落后一步的令狐霸雪道:“不用这么麻烦,看本皇的。”说完,斗篷无风自动,一股似有若无的气息就散发出来,弥漫开去。

    很快,令狐绝身前几丈外的空间就起了波震,黑夜精灵女皇缓缓踏出,她刚想说话,目光就被眼前的斗篷人所吸引,她很快认出了,极为诧异地道:“是你?”

    令狐绝并没有掀下帽檐,只是躬身行礼后,低沉地道:“见过女皇陛下。”

    黑夜精灵女皇内心其实是异常震撼的,可表面上还是神情自若,移转目光到令狐霸雪身上,缓缓地道:“尊下是?”

    令狐绝还是第一次听黑夜精灵女皇说话时用敬语,显然,刚才雪祖的气息已经让她感受到了站在眼前的人是个同境界的皇者,于是,他抢先回答道:“女皇陛下,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

    黑夜精灵女皇心中也有万千疑问,她和睦地朝令狐霸雪颌首示意,而令狐霸雪也难得雍容地颌首回应。

    三人在那四个黑夜精灵族人的躬身行礼下,鱼贯而进。拾台阶而上后,进入宅第,此时,已到处可见飞舞的黑夜元素精灵,不过他(她)们看到自己的女皇陛下后,皆远远行礼,迅速绕开。

    不一会,三人就来到了独孤琼特意挑选的那栋楼阁,进入布置典雅瑰丽的大厅后,也不见黑夜精灵女皇有任何的动作,门就轻轻的掩上。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 以彼之道(1)

    狐绝并没有立刻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说出来,而是微微一笑道:“女皇陛下,当日信中所书,字字是我的肺腑之言。猎鹰师团愿意成为精灵族的朋友,如果精灵族有难,猎鹰师团必定全力以赴。当然,前提是女皇陛下也把我们当朋友。”

    一双凤眼棱棱有威,黑夜精灵女皇生硬地道:“别在本皇面前耍你那点小聪明,有什么话就直说?”她有些不悦,因为她觉得令狐绝话里有话,而且用词极为微妙,仿似是在逼自己表态,做出必要的让步和妥协。

    不似笑的一笑,令狐绝立刻低沉地道:“等会我那几个兄弟还会上门,女皇把他们留下,只让其中一个叫图苏的回去,说让西亚亲来多伦城才放人。”

    黑夜精灵女皇的两道秀眉微微一蹙,语气却略见缓和了:“怎么?是不是这个西亚不太听话,你准备收拾他?”

    笑笑,令狐绝平静地道:“我想对付的另有其人?”说完,整个人已有了杀机盈眸的征兆。

    目光一闪,黑夜精灵女皇颇感意外的地道:“你想对柳絮儿下手?”一边说,一边目光移注气度高华的令狐霸雪,不等令狐绝回答,就雍容地道:“尊下是法阵师?”作为一个魔皇,她自然能察觉出令狐霸雪的境界和魔力不成比例,那最大可能的解释,就是眼前这个站在令狐绝身边的皇者是极其稀少的法阵师。令狐霸雪双手安详的交提胸前,微微垂颈道:“羽皇之名,本皇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如果名不虚传。”

    这句话听似客套。内中的含义就是,你猜的没错,本皇就是法阵师。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听眼前这个看似少女般的皇者亲口承认,黑夜精灵女皇还是有些震撼,按捺下惊疑不安的心思,把目光投向令狐绝,她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清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如此强援?要知道,如果有这个皇级法阵师的辅助,别说柳絮儿,就算是蘅皇,也绝对不会是自己的百招之敌。

    令狐绝显得很平静,缓缓地摇头后,从储物戒指后取出那枚取之那个黑暗佣兵胸口的徽章,扔到茶几上的同时道:“我要对付的是他们.”

    地下联盟。黑夜精灵女皇立刻认出了这枚徽章,目光瞬即一紧,阴沉地道:“他们也参与了此事?”

    “又何止他们?”令狐绝意味深长地道。黑夜精灵女皇此刻已完全明白了令狐绝的用意。正如她先前所猜测,令狐绝用这种方式在暗示自己。不要有另外的想法,只有同心协力的合作,才有可能在强敌四伏的局势下寻得生机。

    略沉吟了一下,黑夜精灵女皇爽脆地道:“行,本皇会派俩位王者协助你。”她以为令狐绝是没有把握消灭地下联盟的人,才找上门来。

    可出乎她意外的是,令狐绝竟再度摇摇头道:“不需要,自然会有人去办这件事,女皇陛下,你只要缠住柳絮儿即可。”

    缠住柳絮儿。黑夜精灵女皇在刹那的恍惚后,立刻明白了过来。目光在凝注令狐绝的时候,多了几分隐隐的敬佩,缓缓地道:“这就是你要西亚前来的用意?”

    令狐绝对视着,颌颌首,根据他的推断,在这个敏感紧要的关头,柳絮儿必定不会让西亚前来,理由很简单,她怕西亚和黑夜精灵女皇之间会达成某种协议。那这样一来,为了安抚西亚,同时也为了下一步计划,她必定会亲自前来,向黑夜精灵女皇讨要被扣下的修斯几人。

    “柳絮儿真对你动手了?”黑夜精灵女皇从令狐绝的眼神中看出了那抹难以察觉的杀气,寒声道。

    令狐绝这才把柳絮儿先前动的手脚说了出来。黑夜精灵女皇一听就明白了,双眸中的寒意更浓厚,冷冷地道:“蛊虫,是一种极其阴毒的蛊虫,如果不是你描述,估计连本皇都难以察觉。”说到这里,她仿似想起了一件事,有些狐疑地道:“你不是把蛊虫给灭了嘛,那柳絮儿现在应该知道你没事了。”

    令狐绝冷静地道:“蛊虫还在我体内,不过已经对我没什么影响。”

    “把她给你的回气丹给本皇,本皇有办法让她相信你已经身亡。”黑夜精灵女皇唇角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道。以她的阅历,对蛊虫的了解远比令狐绝要多,如果母虫长时间感受不到子虫的情况,也必定会让巫族的人起疑。

    令狐绝没有犹豫,立刻把那瓶回气丹取了出来,摆在茶几上,就在他手刚缩回的时候,门外传来急速的脚步声,瞬间,“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夜魅高挑的身影出现,她的脸色在看清令狐绝后,突然转变,那双美丽的眸子透射出一股令人见了垂泪的光芒,这股光芒,揉合了惊喜、哀怨、颤栗与欣慰。

    一步步的走近,夜魅以这样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令狐绝,─眨不眨,看得那么紧,那么专,那么切,又那么长久,像是她如此看着令狐绝,在豆古以来便是这样了。

    黑夜精灵女皇怕女儿失态,轻咳了一声,而令狐霸雪则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夜魅。

    令狐绝也怕尴尬,低柔的喊了一声:“夜魅。”

    这一声,让夜魅一天来的担心、忧虑瞬间化为一股哀怨,咬咬嘴唇,用力使波涛汹涌的心头平静下来,语声还是有些颤抖地道:“你没事了?”

    令狐绝笑笑,微一颌首,目光中也有一丝温柔。几乎没有一丝儿犹豫,夜魅就化为一蓬黑雾,没入令狐绝的体内。意识到俩个人是在灵台交流,黑夜精灵女皇朝令狐霸雪伸手示意入座。

    令狐霸雪也不客气,但入座后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令狐绝的身上。这下。黑夜精灵女皇误会了。误会了她和令狐绝的关系。毕竟对达到王者境界的修炼者来说,年纪已经不构成什么障碍。不悦的哼了哼道:“尊下如何称呼?”

    令狐霸雪对这方面反应是比较迟钝,收回目光后文静地道:“本皇名讳中有个雪字。”

    一般来说,王者以上的称号里,都会用自己名讳中的一个字来代表身份。黑夜精灵女皇自然清楚这个规矩,嗯了一声后道:“雪皇,恕本皇直言,像你这等境界。本皇以前怎么会没听说过?”

    令狐霸雪也客气的回答道:“本皇很少踏足大陆,羽皇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这回答滴水不漏,让黑夜精灵女皇更好奇她和令狐绝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出手相助。可一想这涉及到很多问题,就算问了,别人也未必回答。于是,只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随意谈了起来,说的大多是一些和法阵有关的事。

    令狐霸雪也知道自己表现的越强。对令狐绝就越有利,所以就趁这个机会。竭力卖弄起自己在这方面的造诣。听得黑夜精灵女皇暗暗心惊。她和令狐绝不同,她对法阵师是极有研究的,知道一个皇级法阵师意味着什么?说着,说着,先前的不悦就消失了,二人专心的探讨了起来。

    很快,夜魅再度透射出来,凝形于众人之前,语声如梦般回绕:“我知道怎么做了,现在,我就出发。”说完,转身离去,只是在出门的刹那,再度回头看了令狐绝一眼,自然,缺不了那回眸─瞥则时掩不住的风情万千。

    夜魅走后不久,图苏等人就找上门来了。令狐绝和令狐霸雪就暂时避了出去,他不知道黑夜精灵女皇是怎么说,怎么做的,反正一盏茶后,只有图苏一人怒气冲冲地离府而去。

    在另外一个厢房的窗栏后,令狐绝看着图苏离去的背影,唇角流露出一丝歉意。在他身侧的令狐霸雪就算智慧过人,由于对情况的不了解,此时也迷糊了,不知道令狐绝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就在她愣愣的向令狐绝注视的时候,令狐绝开口了:“雪祖,我们也该走了。”

    俩人走的很隐秘,出了城后,直接绕了一个大圈,朝底特城迂回,在他的意识里,底特城是暗黑佣兵最有可能的落脚之处。

    但这只是猜测,他必须见到一个人,才能肯定这种猜测。

    在要塞和底特城中间区域的一处荒野,令狐绝停了下来,捏碎了一块可以定位的传讯玉符,然后开始静静等待。

    这种沉默让令狐霸雪有些无聊,她唇角习惯性的撇了一下道:“小子,你沾花惹草的本事不差嘛。”

    令狐绝唇角勾动了一下,流露出来的意味,只能用俩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苦涩。流水本无情,落花却有意,这也是种无奈。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

    从他的神情变化中,令狐霸雪已经明白了许多,她也知道,一个男人优秀到某种地步时,对绝大部分的女人来说,那是致命的。可明白归明白,她说了这么多年,在感情上也是一张白纸,只能用所有人都明白的大道理劝道:“既然你没有心思,那本皇劝你,趁早断了别人的念想,如果一个男人要利用感情去成就一番伟业,那就算成功了,也没太大意思。”

    令狐绝想了一想,低声道:“雪祖,我只有分寸。”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想起了思思,目光也变得温柔。

    令狐霸雪那根不安分的神经又作乱了,悄悄凑到令狐绝的耳旁道:“告诉姑奶奶,是不是有心仪的人了?”

    令狐绝怔了怔,面孔浮起一抹丹朱也似的红热,像白玉的一片赤痕,慌乱中他点了点头。

    令狐霸雪笑了,低低地道:“是不是昨夜那个丫头?”

    令狐绝又是一怔,立刻摇头道:“不是。”

    令狐霸雪也没追问下去,她只是对这种男女之情有点好奇,并不是想干涉令狐绝的感情,于是,换了种异样的语调道:“那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令狐绝没想到自己这个姑奶奶竟然会问的如此直接,略一晃神时,一抹柔情在他的双眸内浮现,像一个淡淡的梦。

    就在令狐霸雪想刨根问底的时候,远处,已闪现出一个窈窕的身影,飞速的长掠而来。速度很快,而且飞掠的轨迹很特别,就仿佛是一条飘忽的影子,让普通人的目光很难摄及她的身影。

    可令狐霸雪是普通人嘛?她几乎一眼就看清了来人的形貌,喃喃道:“原来是这个丫头。”(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 以彼之道(2)

    来的是媚儿,她远远瞥见令狐绝,竟没有直接过来,反而朝另外一个方向跃去。这是怎么回事?令狐绝有些惊异的喃喃道,直觉和经验告诉他,这其中一定出现了什么问题。

    青色光环浮现天灵后瞬即隐没,大鹰眼术随之延伸出去,灵台内,立刻出现直达数里的清晰景象,可细细一探,没有任何的异状。

    令狐霸雪的反应也很快,虚空轻按后,法盘流灿银光,一个四角芒星的法阵透射而出,没入地面。第一时间,她就眉心微蹙的低沉道:“地下有人。一个,离那丫头大约二百丈,移动的速度很快,不好,他发现我们了。”她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收回了法阵。

    没有丝毫的犹豫,令狐绝冲天腾起,却在身形掠空的同时冷叱道:“雪祖,这个人必须留下。”

    令狐霸雪不禁心中骂笑,这溅血搏命的事,这小子说起来倒好像赴宴留客的味道……也不迟疑,身影横贯虚空,顷刻间,就抢在了令狐绝的前面。

    朝右侧迂回的媚儿,从令狐绝的反应中明白他的意思,又重新调整方向,极快的朝令狐绝接近。

    片刻后,虚掠在前的令狐霸雪停了下来,双手微举向天,法盘旋转于她相对的掌心之内,一个土黄色的四角芒星法阵升起后倏尔罩落。

    在法阵隐入地面的一刹,荒野仿似震动了一下。在短暂的停滞后,轰的一声,土草飞溅。一个身影至地底窜了出来。同时出来的。还有一股不自在的陌生气息。

    此时,令狐绝也已经赶到了,凝眸望去,在对方缓缓转身,露出外貌的那一刻,他的心脏抽搐了一下。那是个异族人,身形高瘦,脸极小。尤其是那双眼眸,仿佛两口深不见底的幽潭,除了阴郁的寒凛外,就再不见什么了。一袭黑色紧身皮甲,双腕套着齐肘的黑皮镶嵌银锥护腕,露出一根根闪着寒芒的倒刺。映着他屁股后那条长约半尺,微翘一侧的漆黑蝎尾,越增悍野之气。

    “魔蝎族人。”刚跃到令狐绝身边的媚儿惊恐娇细地道。这三个字出自一个惊骇不安的女子口中,又带着那种疑虑忌惮的意味,便显得相当生硬了。彷佛是从喉管里逼出来的。

    缓缓的虚空上浮,那个魔蝎族人注视着令狐霸雪。表情阴冷,语声也带着不可掩隐的晦涩:“尊下何人?为什么派人跟踪本王的同伴?”

    令狐霸雪有些倦怠意味的一笑,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说完,掌心悬空的法盘再度旋转,一股强大的令人窒息的气息仿似有形般弥漫开去,在方圆十丈内,形成一个宛如气场般的奇特区域。

    “皇者之域,你是皇者?”那个魔蝎族人浑身一震,脱口惊叫道,先前,他误认为眼前这个女子只是个王级法阵师,才敢在被逼现身后,没有立刻逃走。

    令狐霸雪有些不屑的撇撇嘴唇,再次催动了法阵。那个魔蝎族人那敢停留,两只眼眸有些窒息的闪眨了一下,就在这短促得毫无间隙的眨眼里.身形已流电般退后。

    可他低估了皇者之域,他的身影刚一闪晃,一股强大的压力就从虚无中传来,让他的身躯蓦然僵滞,紧接着,虚空浮现的法阵旋转有如龙卷风似的幻成了一团游移激荡又强猛急速的淡青色风影急射而来。

    怪叫一声,那魔蝎族人脸上的黑气隐聚,挺立若鼎,右手淬翻,一蓬青莹如冰的冷芒便以他的身体为中心,仿佛一颗炸碎了的光珠,带着点参差的焰苗流矢飞射迸溅,和法阵形成的龙卷风想接触,霎时空气在撕裂,在尖啸,飙然里,一切又归向幻灭。

    “等等。”那个魔蝎王者双眸中血光突增,错步退身的同时大声道:“尊下究竟和我等有何仇怨,为何自降身价,与我等为敌?”说完后,他全身肌肉紧绷,弓背蹲身,那漆黑蝎尾刚刚抬起,抖索着,发出嗡嗡的声响。

    令狐霸雪视若不见,淡淡闲闲的道:“小子,还是你来吧,让本皇见识一下,心中也好有个数。”

    令狐绝明白雪祖的意思,对于法阵师来说,知己知彼是最为重要的,也不客气,银晕微闪,持着黑龙枪就一步步的逼近。

    左边的面颊突然痉孪了一下,那魔蝎王者仿似被激怒了,可又忌惮令狐霸雪,只是把目光移注到令狐绝的身上,神态更显得凶狠而暴戾了。

    令狐霸雪双手一旋,随着她变幻的手势,法盘滴溜的旋转一圈,一个青色的五角芒星法阵浮现,瞬间没入令狐绝的背心。

    还没等令狐绝完全的感受出这个法阵的奥妙,他整个人已悬浮起来。

    魔蝎王者面孔上的黑气更盛,眉心中间,更有一股隐隐的黑雾向脑门方向聚升,他的视线却已缓缓移向令狐绝的脚下……蓦地,他横移三尺,而当令狐绝的视线追摄及他横移的身影时,那条蝎尾已幻映成一股蓝汪汪的光华,猝指令狐绝的前胸。

    令狐绝悚然一惊,直接瞬移。望着骤然一空的身影,那魔蝎王者楞了,可就在晃神的瞬间,他意识到这不是皇者的瞬移,而是一种神通。

    身形突然斜偏,但见他的腰身一伏,身后蝎尾在分开的一刹那再度交合。蓝茫茫的寒光陡然间宛若爆散开千万条闪掣的蛇电,弯曲的,扭折的,笔直的芒刺射弹喷飞,凝成经天的浑厚匹练,当这般锋利的光影,做着诡异凌厉的漫射时,令狐绝的身影显现出来,骤见如此凌厉的攻势,他的脸色一下变了,下意识的准备硬挡,可就在黑龙枪卷起罡芒的一刹,一弧似真似幻的土黄色护盾,突兀自虚无中凝形──凝形在他身前。炫闪的、灿亮的光华淬现又消。仿佛是一声恶魔的诅咒。

    令狐绝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在光华消散的那一刻。整个身躯倏然前冲,在前冲的过程中,玉角在额头浮现,电光荡成一圈圈的弧环由大而小,宝塔般绕转而上的同时,虚空一道隐约的电闪,于是,那个魔蝎王者猛然身子一挺。踉踉跄跄的退出几步后,坠身下地。脸上的五官却在那可怖的猩赤斑点衬托下扭曲了——脖颈以下露出一道血痕,隐露出乳白的皮脂与经络的细小叉管,而这些东西,又隐现着跳动的电光。

    一声尖利的惨叫响起,自知已无法存活的魔蝎王者身躯在急速的膨胀。这下,先前因为令狐绝的惩罚之电而微微动容的令狐霸雪也露出了凝重之色,法盘急速旋转,那蔓延的皇者之域霎时凝聚回缩,压制着那魔蝎王者的自爆。

    令狐绝的经验也足够丰富。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用力一甩,脱手的黑龙枪带着破空的锐响呼啸而出。一片森森的冷凛之气流散溢动,使人的心腔颤惊,肌肤起惧……

    “噗”的一声,枪透前胸,那个魔蝎王者宛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整个人都瘪了下去,面颊的肌肉不停抽搐着,那么不甘,又那么绝望的倒了下去。

    令狐霸雪这才松了口气,在收回法盘的同时,略有些疲乏地道:“小子,你还算争气,没让本皇失望。”

    令狐绝也心有余悸,他没想到这个魔蝎王者在重伤之下反应竟会如此之快。挺身一跃后,拔出了黑龙枪,黑龙枪在令狐绝的手上闪烁着熠熠寒光,如秋水映漾,枪的冷森,血的腥气,混合起来便形成一种让令狐绝极为熟悉的味道;这样的味道,他已闻嗅了许多年,无可否认的,他以前并不喜欢这种气息,其中包含了大多的冷酷与残暴,尖锐与生硬。而最近一段时间,他不由对这股气息有所眷恋了,这不是他的心性有多少改变,而是他不敢确定,每次血战以后,他是否尚有机会再度体验枪和血的气味,毕竟,这种死亡的气息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在这个魔蝎王者的身上,并没有找到任何储物物品。可令狐绝也不仁慈,而是把这具魔蝎王者的尸首整个纳入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他深信,这具尸首,尤其是那漆黑的蝎尾,对地灵来说,很可能会有特别的用处。

    等他做完这一切,令狐霸雪才调匀体内的魔力,睁开了眼眸,方才,别看她没怎么出手,可消耗的魔力,却着实不少。尤其是为了防止这个魔蝎王者逃跑而施展的力域,更是消耗了她体内大半的魔力。她轻巧的长吸口气,懒散低哑的道:

    “现在知道法阵师的厉害了吧?”

    令狐绝微微颌首,表情却仍然是那样平静,带着惯常的一抹深沉神色--与其说他见识了法阵师的强大,还不如说他真正意识到法阵师的作用,能轻易战胜这个魔蝎王者,他并不意外,毕竟雪祖的境界摆在这里。令他有点意外的是,雪祖的应变,每个法阵都配合辅助的天衣无缝,这需要的是极强的洞察力和预判力,当然,还有丰富的战斗经验。

    一边,媚儿走了过来,轻轻润湿着嘴唇,似是以这个微小的动作来掩饰心中的震撼,有些难为情的道:“令狐公子,是我莽撞了。”

    令狐绝没有虚套,直率的道:“到底怎么回事?”当日,他给菲儿和媚儿的任务除了协助他救出水仙外,还要她们暗中调查藏在要塞和底特城内的可疑人物。

    媚儿此刻也没有了往日的媚意,正色道:“我们按照公子的吩咐,进行了分工,我负责盯住底特城进出的可疑人物。正如公子所料,今日凌晨,有八个可疑人出了城,可回来时,只剩七个。我跟着来到他们藏身的地点,可还是被发现了。”说完后,脸儿微红,显得有些局促和不好意思。

    令狐绝明白了,媚儿一定是出于某种心理,太过接近这些人,才被发现。他无意指责,温和地道:“辛苦你了,这些人正是我要找————。”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侧的令狐霸雪意念微动,低沉的道:“又有人来了,人数还不少。”(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还施彼身(1)

    不管来的是不是黑暗佣兵?令狐绝都不想在此地久待了,当机立断道:“走。”带有诡魅意味的一笑,令狐霸雪道:“让你再见识一下法阵和魔法的区别。”说完,法盘旋转,浮映出一黄一青俩道光晕,凝成俩个三角芒星法阵后隐入地面。紧接着,三人腾空跃起,有若几抹流光瞬间消失无踪。

    片刻后,数条人影扑近,其中一个几乎和先前的魔蝎王者没有任何的区别,不但身材、服饰一样,连外貌也差不多,只是这个魔蝎族人脸上的黑气和先前那个更浓厚一点,所以呈现出来的气质也更阴森,更狰狞。

    落地的一刹那,那个魔蝎族人仿似感觉到什么,如刃的双眉倏竖,大声道:“有陷阱。”

    他的话提醒了其他的黑暗佣兵,一个个双臂急抖,整个身子又“呼”的一声穿升上去。

    怪事出现了,五丈内原本平整的荒野竟然在眨眼间变成一片漆黑的泥沼,一股小型旋风从泥沼浮出,自虚无中凝形,旋转着弥漫开来。

    那魔蝎族人也是个王者,身形微翻,虚空横渡,一溜无影的罡气已猝而打着旋转暴卷向旋风,呼轰的劲气掺融着魔法元素消散一空,连荒野也恢复了原样。

    其他的黑暗佣兵再度落定,分散开去,采取的是戒备的阵势。四周,是一片死样的沉寂,甚至听不到呼吸换气声。大概,这就是“屏息如寂”了吧!

    那个魔蝎王者悬立虚空,狭长的面孔上没有半点表情。他仿似是在探查什么?目光专注又幽邃——良久。才长吐口气。冷冷地道:“他们已经走了。”

    分散而立的黑暗佣兵这才放松下来,迅速的聚到了一起,不过站的位置很讲究,俩前,俩中,三后。其中一个站在后列,同样脸蒙黑纱的黑暗佣兵恭声道:“卡雷大人,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继续寻找?”

    “不必了。”那个被称为卡雷大人的魔蝎王者。脸上的黑气隐聚,森冷的道。在刚才的探查中,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族人气息消散,已陨落了。强忍住心中的惊惧,他沉吟了片刻后,语声沉浑的道:“你们先回去,通知雇主,说有强大的法阵师盯上我们了,本王去接应莫特法大人。”

    其他的黑暗佣兵自然不会想到卡雷大人是在骗他们,齐齐躬身后。朝底特城跃去。望着远去的身影,卡雷脸色变了。那一抹难以掩隐的恐惧浮现在寻常惯有的生硬面孔上,显得尤为惊人。是的,莫特法无声无息的陨落给他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了,他自付自己比莫特法强不了多少,所以,在探查到莫特法气息消失的那一刻,他就打定主意,编个理由先藏起来,看看情况再说。

    想了想,他朝另外一个方向跃去,因为他心里清楚,对方要对付的绝对不是他,而是他们的雇主。说实话,这是违背佣兵守则的,可在生死面前,这守则又算得了什么?就算种下心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修炼到这个境界已经是他的极限。

    令狐霸雪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展示性质的俩个法阵竟然会吓退一个王者,她现在正飞跃在令狐绝身边,滔滔不绝地讲解着:“法阵师到达一定境界,就能预留法阵,如果周遭的灵气有波动,就会立刻触发。这点,就算是帝级的魔法师也不能做到。当然,这种预留法阵所蕴含的魔力有限,威能自然小的多,所以一般只用来示警、提醒之用。”

    令狐绝算是听明白了,这预留法阵就好比是他在森林里布置的陷阱,看似作用不大,但有时候却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可他没时间深想下去,他现在的整个思绪还在分析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变故。现在打草了,惊蛇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这突然停下,让令狐霸雪和媚儿二人前跃的身影又再度有若燕子掠波般飞旋而回。

    “媚儿,你回要塞,通知菲儿去南城的“鼎荣”茶楼见一个人,那个人她认识,你让她把你查探到的地点详细告诉那个人,然后你二人暗中盯住东城出口,有可疑人出入的话,无须跟踪,只要记住人数,样貌即可。”令狐绝目光深邃地道,薄薄的晶瞳宛似遮上一层透明的黑玉,清冽到底,却一无所见。

    要是往日,媚儿或许还会装嗲扮媚问个原因,可现在,有令狐霸雪这个比她师尊还要高上一级的人物在,她不敢,也不会,于是微垂颈项后飞跃离去。

    “你怕那些人会藏起来?”令狐霸雪从令狐绝停下脚步的那一刹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令狐绝微点头道:“是的,雪祖,所以我们二人要抢在他们的前面回底特城,那样就算他们换了藏身之地,我们也能立刻找到。”

    令狐霸雪装出几分不悦的意味道:“是不是想让本皇施展瞬移法阵啊?”

    令狐绝本来就是这个打算,可咋一听下,却有些茫然。瞬移,不是皇者的神通嘛?什么时候也成法阵了?

    从他的神色中,令狐霸雪看出了迷惑,略有些自嘲的一撇唇角道:“这就是法阵师的弊端,由于魔力不足,就算是神通也要凝成法阵才能施展,速度、连贯程度等自然不如同境界的其他职业者。”

    令狐绝恍然大悟,难怪当日被雪祖牵手瞬移的时候会有那种不自然的感受,原来那也是法阵。

    和令狐绝见面不到一天,施展法阵的次数已超过了她平时一年,这让令狐霸雪有点心疼,她在取出法盘的同时,直言不讳道:“小子,不管你去偷去抢,本皇以后法盘所需的魔晶。你可要负责到底。”

    见雪祖赖上了。令狐绝微一笑。以一种稍带讨好的韵调道:“雪祖,这样吧,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好的魔晶,都给你。”

    令狐霸雪唇儿一翘,好似有点受用地道:“这还差不多。”一边说,一边激发了法盘。

    而此时,在要塞内,柳絮儿静静的站在自己所住的楼阁内的窗前。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她目光漠然,嘴唇紧抿,冷硬得宛若一尊石塑之像。

    离她背影三尺的妖王正低声道:“他们回来了,不过只回来了一个人,其他三人都被黑夜精灵女皇给扣住了,让西亚去领人。”

    柳絮儿怔了怔,还是没有说话。黑暗佣兵伏击失败的事她已经知晓了,没多少恼怒和迷惑,只是对图苏等人身怀的强大魔器有些好奇。可黑暗精灵女皇这一手。却颇出她的意外,意外的不是黑夜精灵女皇的意图。而是这一手明显和黑夜精灵女皇以往的行事风格不同。

    想了想,她觉得,不管如何,是绝不能让西亚去多伦城见黑夜精灵女皇的。就在她刚准备举步去见西亚时,目光瞥见妖王的眉心之间突然有条血线在不成形的、迷蒙的浮动。

    这是?就在她意念一闪之时,血线隐没,妖王已略带惊喜地道:“柳宗主,一股子虫的气息已回归,想必令狐绝已经丧命了。”

    说不清内心是什么感受,但有些紧张,柳絮儿是清楚的,她直言道:“你确定?”

    这句话把妖王问住了,他知道柳絮儿的性格,不敢妄下结论,只能解释道:“子虫回归,说明宿主已死,但要完全确认,还要等其他的子虫气息全部回归。”

    柳絮儿对蛊虫也是一知半解,听的有些糊涂,冷言道:“这是什么意思?”

    妖王微微提高的腔调道:“是这样的,那瓶回气丹一共有四颗,每一颗我都下了蛊,没找到宿主的,子虫要半个月后才能回归。除了令狐绝服下的那颗外,我没感应到其他子虫找到宿主,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令狐绝现在已是一具尸首。”

    柳絮儿听明白了,毫不掩饰的露出一丝寒森的笑意,也不说话,直接就跨门而出。刚走出长廊,就看见西亚急步而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亲卫。他一见柳絮儿,就浮起一脸凄惶又酸涩的笑,急声道:“柳宗主,我正要去找你。”

    柳絮儿装作不知般茫然地道:“西亚将军,是不是敌军有什么异动啊?”

    西亚浮起一股怒气,可声音却更显温和和恭敬:“不是,敌军昨夜逼近了十里后再没有异动。是黑夜精灵女皇,她扣下了我几个兄弟,要我亲自前去才肯放人。”

    柳絮儿仿似一怔,沉吟了片刻后,低沉地道:“西亚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西亚从图苏一个人回来这件事上,就猜测出阿绝可能没事,这是种直觉,也是种默契,所以,他现在的心情其实不错,可在柳絮儿面前,他还是要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呐呐地道:“与公与私,我都应该去一趟,只是?”他没说下去,只是用一种心照不宣的目光注视着柳絮儿。

    柳絮儿自然清楚西亚在担心什么,态度比较硬挺地道:“西亚将军,你的担心是对的,黑夜精灵女皇很可能会挟持你要挟猎鹰师团。以本王之见,你不可去。”

    蹙紧双眉,西亚仿似有些迟疑地道:“可是,不去不行。我那几个兄弟在军中颇有地位,要是这件事传出去,必定群情激昂,我怕压不住。”

    柳絮儿明白西亚的难处,毕竟,在要塞的猎鹰兄弟,还有不少。要是他们闹起来,确实不好收场。想了想,她很是威仪地道:“这样,本王替你走一趟,谅她也不敢拿本王怎么样?”

    眉宇间有一抹如释重负后的愉悦,西亚带着谢意地道:“如此最好,那就劳烦柳宗主了,我还有很多军务要处理,那就不打扰了。”说完,就拱手转身,仿似他把烫手的山芋一扔,又生怕接到的人后悔,走的是很快,很急。

    柳絮儿落落大方的微微颌首,目送西亚的离去。

    回到师团驻地,还没等西亚屁股坐热,所谓的麻烦又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还施彼身(2)

    “西亚,他到底去哪里了?”破门而入的是夜魅,她的神情焦惶且不安,衬着柳眉倒立的脸蛋,予人一种即将暴走的意味。

    坐着的西亚楞了楞,下意识起身回答道:“夜魅,先别急,有事慢慢说。”

    “慢慢说?你说得轻巧。”夜魅凑前一步,寒光闪射的双眸向西亚巡扫了一遍,怨毒与愤怒显而易见。

    见夜魅一副爱郎已死,我不独活的样子,西亚的心情忐忑了,语声颤抖低沉得只有对方才能听见:“你也不知道阿绝的下落?”

    无视西亚殷切的目光,夜魅步步逼近,已一种寒酷至极的语气道:“别猫哭耗子假慈悲,要是让本公主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你————”她说着,竟包含激动怒意地举起了右手。

    西亚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到那只右手上,突然感觉,有东西轻轻地捅了一下自己,他不禁全身一凛,目光垂下的同时,发现在自己摊开的掌心多了一张纸条。

    明白了,西亚在攥紧手掌的同时与夜魅悄然对瞥了一眼。可夜魅却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那副怒气冲冲,哀伤欲绝的样子清晰映入了一些人的瞳孔之内。

    正准备启程去底特城的柳絮儿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深沉的微微一晒,那抹古怪的笑意在嘴角勾成一个美妙的弧形,她颔首之后,对身后的几个巫族王者道:“我们出发。”

    妖王几人会心一笑,连举步的样子也有点轻飘飘的意味。

    柳絮儿离开了,她一离开。西亚就开始按照纸条上的指示行动起来。在布置的过程中。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原先寸步不离的假水仙竟然没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叫雪莲的女子,她的身形和假水仙差不多,又加上脸蒙白纱,一般人还真看不出俩者的区别。

    西亚也不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按照令狐绝的指示布置下去,他现在已经可以完全确定令狐绝没事,也猜测出令狐绝隐在暗处的用意,以致在一个人的时候,唇角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次要塞之战前所未有的汇聚了多方势力,众多强者,怎能不吸引整个大陆的眼球。一些没参与的帝国,种族或许只是关注,可与之息息相关的势力却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这次大战上。

    残月族的秘境是一个细长形的岛屿,终日没有阳光,蔚蓝的苍穹悬有一轮皎洁的残月,星光缀闪,给整个秘境布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在这个被其他族称为月岛秘境的中央地带,有一座高耸入天的山峰。在峰顶有一幢椭圆形的银色巨宅,飞檐重角。画栋雕梁,无所不尽豪华,无所不运匠心。此时,银灿灿的巨门已然启开,二十名月色银袍的残月族人分成两列顺阶排落。银色的雕花门檐下,有一块横匾,黑底银字,上书“月宫”二字俯瞰阶下,有一种压窒的气势,好雄浑、好威赫。

    月宫内,宽敞的大厅只摆有一张雕花兽脚的长形银桌,长约五丈,光可鉴人,俩侧壁上,装饰着星辰般的绿青色宝石,这些宝石嵌连成奇异悦目的月色光芒,让整个大厅仿似浮荡在浓浓的月色雾气中,让坐在银桌旁的人只能影影绰绰的看个朦胧。

    一个苍老且低沉的声音响起:“要塞可有可无,可精灵族一定要为我族所用。”

    “嗨。”参差不齐的各种声音响起,那银色大门在声音中竟缓缓关闭。

    和残月族月宫的神秘相反,光明族秘境圣地神殿虽然同样位于一座山峰之巅,看去是如此清雅,如此洁净,如此安宁,宛似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桃园。神殿之内,充满了古朴的气息,同样是圆形的大厅,却没有任何一件摆设。只是沿着大厅的四壁,从高到底设有一张张宽大的石椅,密密麻麻,足有数百之多,就好似大陆上的斗兽场内的观摩席,坐在上面,可以俯瞰大厅。

    此刻,这些石椅上差不多已经坐满了人,只有最上层的一圈石椅还空着,可下面的人没有一个去留意,因为,这十数张椅子是皇者专用的。

    和残月族的半军事化管理不同,光明族虽然设有族长,但最高的权利机构还是神殿之内的长老会。

    作为长老会的议长,年过百岁的吴昊一双神光奕奕的眸子巡扫一遍后,轻咳一声开口了:“好了,刚才洪长老的陈述大家都听清楚了,罗长老,你有何话说?”

    坐在东侧最高位置的罗天鹏脸色阴暗,慢沉沉的道:“吴议长,既然你把这件事拿到长老会来议,那我也就直说了,不错,那个令狐绝是和我们罗家有关系,可这个关系是怎么来的,你们比我更清楚。当年——-。”

    还没等他说完,大厅西角轻忽忽的飘来一个冰冷的声音:“罗长老,当年的事就不用提了,你就说现在怎么办?你家老三现在可是在令狐绝身边,怎么?你们罗家是不是想让那个孩子认祖归宗。”说话的是一个面容阴森的老者,他叫钱森,是钱家的族长。

    虽然在自己父亲面前唯唯诺诺,可在这议会之上,罗天鹏岂会示弱,闻言之下,面色一肃,两道浓黑的眉毛却不由难以查觉的微微皱了皱道:“钱长老,这是我们罗家的私事,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私事?”钱森阴沉沉的一笑道:“罗长老,先不说过去的事,这个叫令狐绝的小子杀我光明族精英族人,已是罪无可恕,现在又勾结精灵族,在我族属地之内作乱,这还是私事?”

    “那钱长老,你说怎么办?”罗天鹏很圆滑的把皮球踢了过去,有父亲撑腰。他对吴家、钱家早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唯命是从。

    见罗天鹏如此强硬。吴昊有些不悦。他虽然不是吴家的族长,可死在令狐绝手下的吴海却是他的亲外孙,说对令狐绝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可想起族内长辈的吩咐,也不能不按住心头的怒火,略显威仪地道:“好了,不必争论了,既然罗长老没有好的提议。那本议长就说说族里的意思。罗长老,过去的事既往不咎,既然令狐绝是你们罗家的人,那就要遵从族里的指令,等此战一了,不管是输是赢,只要令狐绝还活着,就让他立刻回秘境。”

    罗天鹏微微一笑,他知道父亲在背后使力了,低沉地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这下,钱森的脸色更阴沉了。他不是不知道族内的长辈们早就私下做了交易,先前开口,无非是想给罗天鹏找点难堪,可他没想到,吴昊竟然会如此快的把这个决定说出来,可想而知,他身上也承受着某种压力。

    罗宇刚,真的那么强嘛!他不禁在心里颤想着。

    而同时,在明思帝国境内,发生了一件令人骇人听闻的事,有人活着从黑龙战帝的墓穴中出来了。这个人是矮人族请来的人族强者,巅峰爵级。他一出墓穴,本来没抱多大希望的各族强者就立刻聚了过去,而那个人族强者却只说了一句话就一命呜呼:“战帝让第一个进去的人再进去。”

    这句话一出,把已经守在墓穴几个月的各族强者都给震撼了:什么,黑龙战帝还活着。

    一时之间,各种谣言乱飞,但冷静下来的各族强者很快发现,要解开这个谜团,就要找到第一个进墓穴的人,于是,令狐绝再度被万众瞩目,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而这一切,令狐绝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和令狐霸雪此刻正坐在底特城内一条巷弄的屋脊上,双眸远远盯视着巷内的一栋民居。这栋民居就是那些黑暗佣兵的藏身之处。由于令狐霸雪释放过隐身法阵,所以他不怕被人发现,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坐着。

    “你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来啊?”令狐霸雪有些不耐烦地道。她先前探查过,里面只有十数个爵级的黑暗佣兵,没有王者,就这些人,凭她和令狐绝,完全能够自己收拾。

    “雪祖,再等等。”令狐绝扭头略有些歉意地道。他之所以要借神秘组织的手铲除柳絮儿暗中布下的伏兵,主要是想试探一下,这个神秘组织会不会和柳絮儿有所勾结。

    令狐霸雪这次没猜出令狐绝的用意,她以为令狐绝是在疑惑为什么对方没有王者,于是唇角一撇道:“小子,你还真以为王者是随地乱捡的,本皇见过的世面不少,但一次在一个地方见到这么多王者,还是第一次。”她通过令狐绝的描述,对敌我双方的力量做过统计,发现,这个边陲之地,竟然聚集了数十位王者,这让她这个皇者也不免大吃一惊。

    令狐绝当然知道王者的珍稀,也因此更明白此战的凶险。他无意对自己的用意做出解释,刚想换个话题,一直留神戒备周遭的令狐霸雪突然眉宇一簇道:“来了。”

    令狐绝的反应极快,立刻就站起身来。令狐霸雪也按照先前商议好的,抓住令狐绝的手,直接释放了瞬移法阵。

    眨眼间,他们已在离这条巷弄百丈外的屋顶现出身影,同一时间,令狐霸雪再度释放了隐影法阵,这个距离,就算来的人里面有王者,也发现不了。

    大鹰眼术覆盖过去,小心翼翼的延伸着,很快,在他的灵台内,出现了十几个人影有男,有女,因为怕被王者发现,他没有让大鹰眼术聚拢,而是在半空俯瞰着。

    这些人行动很敏捷,很隐蔽。俩个守住巷口,四个从俩侧迂回,还有六个则迅速的朝那栋屋宇接近。从速度上判断,其中俩个是王者。

    这时,屋内传出一声急促怪异的哨音,显然是屋内的人发现了危机。俩个王者先行虚空浮出,其他人也紧跃而起,而那俩个守住巷口的人则取出魔法杖,口中念念有词,在结界布置的刹那,屋内的交战开始了。

    令狐绝收回了大鹰眼术,这个结界有隔音闭视之效,他如果强行侵入,必定引起警觉。何况,他也不必知道战果如何?对于他来说,知道这个神秘组织确实和柳絮儿势不两立,那已经足够了。

    于是,对身边的令狐霸雪道:“雪祖,我们走吧。”

    令狐霸雪一楞,有点反应不过来地道:“去哪里?”

    令狐绝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如落叶般轻跃下房檐,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后,朝东门走去。令狐霸雪迷惑地眨了眨眼,这次,她的聪明是没有用武之地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釜底抽薪(1)

    半柱香后,令狐绝和令狐霸雪立在一个突起的丘陵上,丘陵下面,是一片透着绿意的平原,远处,空中的云很高,澄蓝的天空隐现,要塞就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匍匐于天空之下。

    令狐绝一动不动的凝注要塞,微风拂动他的斗篷,有一股出奇的,令人难以忘怀的深沉气质。缓缓的,令狐霸雪低沉的语声响起:“任何人乃至事物的一生,都有发光的日子,也有晦黯的时辰,有欢愉的色彩,也有悲痛的伤痕,这些对你来说都不必介怀,因为你注定是孤独的。”

    令狐绝似懂非懂,可他清楚,雪祖看出了自己心中的思念和牵挂。若有所悟的转过脸来,尽力展开一丝笑容,却依旧有些忧戚地道:“雪祖,不瞒你说,我总感觉冥冥中有股力量推着我前进,而且不给我留一点后路。”

    令狐霸雪叹了半声,真挚地凝注着令狐绝,缓缓地道:“天道无迹可寻,命理无人可窥,说是偶然,却是必然。绝儿,本皇只能告诉你,你以后的路还很长,只有走到尽头,等你回过头来看时,你才能明白你走的是一条什么路?如果你倒在中途,那么,你就永远不会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这番包含哲理,又异常玄奥的话从字面上是很难理解的。不过,令狐绝却有一些感触,他长吁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看来是我没得选择了。”

    令狐霸雪脸上神情略显阴霾,她知道的比令狐绝要多,也更能预见到以后的路会是何等的艰辛,可正如令狐绝所说,没得选择。

    俩人沉默了,萧萧的风,萧萧的长草迎风吟泣。时间悄然流逝中,令狐绝表面上沉静如昔,心里却不禁七上八下的在忐忑着:夜魅怎么还没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还是脱不开身。

    按照他的计划,夜魅把纸条交给西亚后,就去找要塞内的其他猎鹰兄弟,让他们以救修斯等人为名离开要塞去多伦城,配合他的下一步行动。

    就这点事,算算时间,就算费点周折,此时也应该到了。

    他耐着性子等待着。但心里却逐渐烦躁不安起来。又过了很久。他几乎不想再等了。这时,契约产生的心神联系出现了,他能感觉到夜魅正急速的朝他移近。

    他凝紧目光。注视夜魅跃来的方向。片刻后,夜魅出现,如风驰电掣般几个腾跃后,落在他的面前,鬓角略显汗渍,呼吸有些不稳地道:“我找不到机会去见图苏他们。”

    “怎么回事?”令狐绝诧异地道。

    夜魅脸上涌起一股很复杂的神情,她唇儿嗡动,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最终一狠心,咬着唇瓣道:“我见过西亚后,就被人盯上了,盯上我的人好像对我很熟悉,我使用换形神通也没办法摆脱他,而且——————。”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仿似是在整理自己刚才刹那的感受,企图用最精确的语言来形容。

    “而且什么?”令狐绝神情肃穆地追问道。从夜魅的话里,他体会到一股极其微妙的韵息,这让他心弦儿一颤。

    夜魅蹙眉回想着自己经历过的每一个细节,一字一句异常严谨地道:“他没有什么敌意,好像是知道我的目的,不愿意我去见图苏他们,每一次我绕圈接近图苏等人所住的地方时,他都会故意泄露出一丝气息,那是王者的气息。我也曾试图把他找出来,可他很谨慎。我怕打乱你的部署,不敢妄动,所以就直接回来了。”

    令狐绝仔细推敲着,他现在反而平静下来,先前的惊悸在夜魅说出王者俩个字后消失了,因为他先前担心的人当中没有一个是王者。

    “我觉得这个人像老头儿——————”夜魅犹豫了再三,还是把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

    “关老哥,这怎么可能?”令狐绝呆了呆,极快的回答的。

    夜魅也觉得匪夷所思,可先前那种熟悉的感觉实在太强烈,迟疑且不安地道:“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可是那股气息太像老头儿了。”

    令狐绝楞了,眼眸中光芒已不像开始那么坚定,因为他清楚,如果夜魅不是有深刻的体会的话,不会轻易说出这句话。可细细想了想,还是不敢相信,先不说老头儿的用意,就光凭王者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不存在任何的猜测。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还是不安,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蹊跷所在。夜魅也在琢磨令狐绝现在的心思,她知道自己这番直觉和判断会给令狐绝带来怎样的迷惑?可她不能不说,因为如果那个人真是老头儿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一切的事情都是在同一时间,分成不同区域发生。就在令狐绝心情沉郁之时,柳絮儿和黑夜精灵女皇这俩个大陆上屈指可数的强者终于面对面的站在了一起。

    黑夜精灵女皇眼帘微阖,沉着脸,眸子里,隐隐闪射着一片肃煞的光芒,冷冷地道:“柳宗主,本皇邀的好像不是你。”

    柳絮儿脸上的神情比较放松,她微微一笑道:“羽皇,令狐绝乃本宗的核心弟子,他的事,本王这个做师尊的又岂可推脱?”

    黑夜精灵女皇秀丽的脸上像是布上一层阴霾,她撇撇嘴唇,冷酷的道:“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本皇清楚的很。”

    柳絮儿又是一笑道:“彼此彼此,羽皇率大军前来,恐怕也不仅仅是相助那么简单吧!”

    慢慢的,黑夜精灵女皇尖厉的目光射向柳絮儿,这两道目光里似含蕴了两柄冷森的锐剑。那么锋利,哪么深澈。却又那么带着血腥——

    柳絮儿丝毫不惧,很坦然地继续道:“羽皇,现在这个局势你应该比我清楚,分则俩害,合则俩利,等击退残月族后,我们再坐下来慢慢商议。”

    黑夜精灵女皇仿似有些不屑的移转目光,冷冷的道:“商议?你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柳絮儿并没有因黑夜精灵女皇表现出来的强势而有丁点的不满,她很自信地道:“羽皇,本王有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你以后会知道。相信你也明白,依你黑夜精灵族的实力,想独占要塞几乎不太可能。更何况——————呵呵。”她用浅笑来代替未说完的话,予人一种高深莫测的韵味。

    一丝难以察觉的古怪神色浮上了黑夜精灵女皇的面孔。她似乎在思虑着一个什么问题。一双凤眼微眯了一下。

    就这点细微的神情变化,落在柳絮儿的眼眸内,让她也漾起一丝古怪的笑意。她没有说话,因为她清楚,像黑夜精灵女皇这类的皇者,利弊得失自己就会衡量,不需要别人说的太过详细。

    “本皇信不过你。”黑夜精灵女皇在沉默了一会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柳絮儿心弦一动,可她不清楚黑夜精灵女皇这句话是真情,还是假意,也不敢贸然表示,只能淡然一笑道:“羽皇,信或者不信,只是一念之间,在这个关口,我们都别无选择。”

    黑夜精灵女皇仿似被她说动,目光中的冷漠稍退,但语气却依旧如铁般生硬:“今夜,你可愿和本皇前去一战?”

    柳絮儿清楚这是合作前的条件,傲然一笑道:“能和羽皇并肩而战,是本王的荣幸。”

    黑夜精灵女皇唇角牵起一抹孤傲的弧线,也不接腔,只是朝旁侧肃立的那几个黑夜精灵族王者摆手示意。

    其中一个女性王者躬身离去,望着这个离去的背影,柳絮儿露出淡淡的一笑。

    片刻后,修斯三人被请出了精灵族的驻地,他们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出巷口,就急步朝西门走去。他们先前之所以被甘心扣押,就是因为黑夜精灵女皇答应过他们,只要他们安心待着,夜魅自然会告诉图苏令狐绝的近况。

    想到立刻能知道老大的状况,三人此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些回到要塞,见到兄弟们。

    可没走多远,一个身影从横巷窜出,拦在他们的身前。是独孤琼,她脸上神情凝重,用一种不容置疑地语气道:“跟我走。”说完,径自转身,又拐进横巷。

    凯诺和西罗略犹豫了一下,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修斯。修斯也没多想,凭他对独孤琼的了解,不会没有原因的做这件事。“走。”他一边说,一边甩步跟上,凯诺和西罗也不迟疑,如影随形般紧跟而上。

    在一处僻静的巷尾,独孤琼停下脚步,她的目光先是柔情的朝修斯掠过,瞬间,脸色又变得凝重,低沉地道:“我刚才见到师团长了?”

    “什么?”修斯几人如遭雷击,在猛然一颤后,激动的惊叫道,那股狂喜和振奋难以言喻。

    “老大,你见到老大了?”修斯猛地一把扶住孤独琼的双臂,脸上肌肉一阵抖动,他却强制住情感的汹涌,颤着嗓子道。

    孤独琼眉心微蹙,有些嗔怪似地道:“你弄疼我了。”

    修斯一听,赶紧松开双手,尴尬的憨笑一丝后,透展着无限的喜悦与激奋地道:“老大没事吧?”

    凯诺和西罗也凑近身来,脸上的神情和修斯一般无二。

    “没事。”独孤琼对要塞内发生的情况所知甚少,只是从先前令狐绝的神情中判断出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也不敢拖延,直接道:“师团长让你们趁柳絮儿不在,悄悄离开要塞,前往夏尔处,他在那里等你们,对了,他还特别叮嘱,不管是谁问起,除了你们兄弟外,不需向任何人透露。”

    修斯以为老大防备的是西亚,目光中的煞气更浓。他重重地点头后,朝凯诺二人道:“我们走。”

    凯诺和西罗早就按捺不住了,咬着唇儿就转身离去。修斯朝独孤琼望了一眼,那目光里的温柔之意满溢,可最终还是一言不发,一跺脚,快步追上凯诺二人。

    独孤琼悄然一笑,对她来说,那一眼的温柔已经足够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釜底抽薪(2)

    当修斯几人回到要塞,把事情向翘首以盼、心急如焚的兄弟们一说,兄弟们都情不自禁地高呼出声,还是图苏谨慎,立刻挥手示意兄弟们安静。沉着脸,低沉地道:“别闹了,想想怎么出去?”

    图朋已“霍”的站起,激奋的道:“还想什么?我们要走,那个敢拦?”

    凯诺摇摇头,把语声放低道:“老大既然让我们悄悄的走,一定有原因。”

    修斯含有那么点怒气的哼了哼道:“那我们晚上出城。”

    图苏微垂着脸,若有所思地道:“老大所说的悄悄恐怕不是这个意思?”

    凯诺似有所悟,接口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一走,不能惹别人怀疑。”

    图苏点点头,刚想说话,一旁曲腿而坐的西罗就插口道:“这还不简单,我们就当作不知道老大的消息,大大方方的出城去寻。”

    图苏几人对视了一眼后,微微颌首。这是个好办法,符合他们的性格。藏头露尾的反而惹人怀疑。

    “就这么办。”修斯见兄弟们都没有异议,一拍大腿后站起身道。

    说办就办,兄弟们稍整理了一下,就齐聚到院外。簇拥着朝巷口走去,可还没等他们走出巷口,一个瘦削的人影就在巷口横向移出,双臂环胸,垂眉定眸,就这样静静的拦住去路。

    “司空星,你干什么?”修斯停住脚步的同时,厉声喝道。他没有和司空星打过交道,可暗中看见过这个人,气怒之下就冲口而出了。

    司空星抬起头,面孔上没有一点反应心中喜怒的表情,淡漠地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西罗独眸倏睁,组合出一种残酷与阴沉的韵息,冷声道:“我们去哪里,用的着你管。”

    司空星不为所动的撇撇唇角,继续淡漠的道:“宗主有令,在令狐师弟没有回来前,任何人从即日起不得随意出入要赛。”

    “哈哈。”修斯蓦地仰天长笑后,一拂身后黑色披风,昂烈地道:“宗主,那是你的宗主。不是我们的,让开。”他这让开二字是从齿缝中迸出来,又狠又重。听得司空星心头一跳。隐隐中。司空星似乎闻到血腥的气息……

    可他是什么人?流影宗的核心弟子,自然不会被修斯的气势给压倒,眼帘半阖,冷冷地道:“不让你又待如何?”

    修斯气急了,满头短发霍然耸立,刚想踏前一步。一直没有说话,阴沉着脸的图苏伸手一拦,开口道:“尊下,请体谅我们的心情,行个方便吗?”

    司空星吸了口气,缓缓地道:“不行。”

    “不行。”早按捺不住的西罗冷硬地道,他的脸,在瞬间变得凶厉暴戾无比,一步步的朝司空星逼近。随着他移动的步伐,身后同样不忿的兄弟们倏然闪开,占据了有利出击的位置,霎时,空气中煞气盈溢。

    图苏也不说话了,冷眼旁观。因为他清楚,在这种形势下,打上一场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就在这个一触即发的当口,一个哑厉的,冷森的语声已响远处的半空,“你们都在干什么?”随着浮荡的语韵,一个身影长跃而来,是老头儿,他头发乱糟糟的,满面胡疵,落定身影后,唇角抽搐了一下,目光灰涩地道:“怎么回事?”

    面对老头儿,兄弟们都不敢再放肆,那紧张的气氛在瞬间瓦解,修斯气愤中略带恭敬地道:“师傅,我们想出城————-”

    “回去。”不等修斯说完,老头儿已厉声喝道,他的表情极其严肃,冷硬的仿似要滴出铁水来。

    修斯一怔,呆呆的看着老头儿,仿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训练他们时,老头儿虽然严格,但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气愤的西罗刚想说话,却被图苏暗扯了一下。转过脸,看见图苏不可察觉的微微摇头。修斯凝注着侧身负手的老头儿,唇角微微抽搐,用一种极其冷硬且略带伤感的语气,头也不回地道:“我们回去。”

    老头儿冷漠的面孔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之色,他紧咬下唇,仰首望天,悲怒像尖锥一样深深扎入他的心底,他这时的歉疚实较修斯等人来的更为深刻。

    修斯等人转身回去了,只是临进门的那一瞥却充满了森森的寒意。

    几个猎鹰兄弟跃上屋顶,开始警戒。退回到屋内的凯诺目光不动地道:“有点奇怪。”

    众兄弟自然清楚他所说的奇怪指的是什么?也不急于接腔,空气中瞬间充满了冷瑟与沉闷。像是冻结了一般。是的,老头儿这突然的举止,实在是太出人意外了,怎么会呢?

    沉默了片刻,憋不住气的西罗有些烦躁地道:“现在该怎么办?”和老头儿正面冲突那绝对是不行,图朋想了想,犹豫着道:“是不是告诉师傅这是老大的意思?”

    “不行。”图苏在这帮兄弟里,反应只最快的,要是先前这突然的转变,他或许没有意见,可现在,他不得不有所提防,他隐隐察觉到老大不肯现身的真正原因了。仔细斟酌了一番,刚想说话,就听见屋顶警戒的兄弟们的喊声:“老夫人。”

    是舒老夫人。兄弟们极快地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中的意韵耐人寻味。门是开着的,就在他们犹豫的瞬间,舒老夫人走了进来,“老夫人。”兄弟们皆拱手行礼。

    舒老夫人有些心不在焉的颌首后,忧戚的道:“还是没有令狐公子的消息吗?”

    图苏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直言相告,黯然地点点头。修斯知道自己的表情藏不住事,在舒老夫人目光扫过的刹那低下了头。

    舒老夫人暗叹一声,她也清楚眼前这些年轻人和令狐绝的感情,生怕触及他们的伤心处,立刻转过话题道:“老身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你们上次带来的兽卵孵化了,一共十二只,你们中那几些人和它们签订契约啊?”

    要是往日,这可是大喜事,可此刻,兄弟们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图苏有些失措地道:“老夫人,人选我们早就商议好了,可现在这个情况,你看,是不是晚几天。”

    舒老夫人颇感意外的再度扫了众兄弟一眼,又仿似明白了什么般,再度长叹口气,目光黯然,但语气却依旧坚定:“魔兽出生后的十二个时辰内,是签订契约的最佳时机,老身知道你们担心令狐公子,没有什么心情,可这件事拖不得,不然等令狐公子回来,老身很难向他交代。”

    脑内灵光一闪,一丝奇妙的韵意,在图苏眸子里浮起,但是。他掩饰着。故意叹声道:“老夫人,签订契约需要多长时间?”

    舒老夫人不疑有他,坦然回答道:“老身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所需的东西,最多半个时辰。不过还有些事情老身要向你们说明,加起来估计要一个时辰。”说完,有些迷惑地望着图苏,猜不透他为什么要问的如此仔细。

    眼珠儿半转,图苏转头喊道:“要签订契约的兄弟跟老夫人走。”

    人选在前几天他们都商议好了,都是还未晋阶爵级的兄弟。其中一个叫木真的入选兄弟胸口剧烈的起伏道:“图苏。”他只喊了一声,剩下的话因顾及舒老夫人在场没有说出来,但目光里流露出来的意味却显而易见。

    图苏自然是清楚他的意思,唇弯轻轻一勾道:“木真,还记得老大有一次带我们去看幼兽的事嘛?那时我们可是都说过有机会要养一只,现在,你的机会来了,还不抓紧。”说完,还拍了拍木真的肩膀。

    木真先前还弄不清这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可图苏这一拍,让他茅塞顿开,暗暗点头后,昂烈地道:“兄弟们,我们走。”

    听木真这么一喊,就算依旧一头雾水的其他兄弟也挪动了脚步。他们对彼此的性格太熟悉了,知道木真已了解了图苏所做的安排。

    舒老夫人也不做他想,说实话,她现在的思绪也很乱,心情也很郁烦,于是,朝图苏等人微微颌首后领着要签订契约的兄弟们离去了。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还是一团迷雾的修斯呐呐地道:“图苏,你搞什么鬼?”

    图苏朝凯诺会意的一笑,眨眨眼道:“你忘了,那时族里的长辈不让我们进森林,老大是怎么带我们去的?”

    修斯也是亲身经历过这件事的,细细一想,就恍然大悟,微蹙的眉宇也舒展开来。

    图苏一招手,兄弟们都把脑袋凑了过来,窃窃私语着。

    而此时,回到君临堂驻地的老头儿却被力王给拦住了,在看到老头儿的第一眼,力王那张方正的面孔。已全然被惊诧讶异所取代,他颤着声道:“老酒鬼,你——你——。”

    老头儿明白他在惊诧什么,心中的悲戚更深,可他还是掩饰着,把早就准备好的解释说了出来:“老伙计,前些年我机缘巧合得到了一枚假王丹,一直犹豫着应不应该服下,可现在这种局势,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番解释听上去勉强,但也说得通,何况力王又对老头儿极度信任,不由暗叹一口气道:“难怪从昨夜起一直不见你人影,咳。”他这声叹息有几分替老头儿不值的意味,毕竟天地灵气恢复在即,不出意外的话,老头儿进阶也就在这一俩年间。

    老头儿可没想那么多,他的心,此刻就仿似被套上了千斤枷锁,那个沉重啊!先前,他出手阻止猎鹰们的出城,就是出自柳絮儿临走时的授意。他同时也明白柳絮儿此举的用意,只要猎鹰在要塞,堂主无恙的话,必然会现身。

    见老头儿沉默不语,力王以为他是心中黯然,宽慰道:“老酒鬼,别想那么多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君临堂第一个王者,这刀王之名也算真正的名副其实了。”

    和力王并肩举步,老头儿仰头长叹,这一叹,包含了无尽的酸楚和无奈。

    而另外一边,猎鹰们的契约仪式就要开始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六十九章 血魂魔宠(1)

    在一个栽有大槐树的院间空地上,相隔半丈刻画了六个四角芒星魔法阵,凿出的小洞内嵌有魔晶,流灿着各色异光。此刻,木真在内的六个猎鹰兄弟腰杆挺直地站在魔法阵内,而剩下的猎鹰兄弟则和几个鹰马族的长老站在一侧,其中包括舒莫和舒洐。

    舒老夫人站在离魔法阵三丈外的正对面,一个身着灰衫的鹰马族长老正在做着最后的检视,因为猎鹰兄弟本身没有多少魔法力,所以这魔法阵就显得至关重要。趁这个间隙,舒老夫人把自己对魔宠饲养的一些心得和要点说了出来:“这次你们签订的是主仆契约,魔宠以你们为主,但有一点你们要记住,以你们的精神力,如果魔宠战死,一般情况下,是很难再有机会和其他魔兽签订契约了。所以你们一定要爱护你们的魔宠,把它们当作生死与共的伙伴。只有获得它们的信任,你们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它们的实力。由于这次你们的契约魔宠很是强大,所以就算它们现在是幼生期,在签订契约的过程中,也会给你们灵台造成一定的痛苦,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你们必须要忍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们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站在魔法阵内的猎鹰兄弟异口同声的高喊道,眉宇间洋溢着一股彪悍的狂野之气。

    见检视的长老已让开一侧,并朝她微微颌首。舒老夫人把还未说尽的话再度藏了起来,目光朝已站在魔法阵后方的俩个长老示意了一下。在那俩个长老轻声吟唱的同时,她从袍袖的暗兜内取出了那宛如黑玉塔般的兽卵孵化器,并垂眉低眸,精神力侵入的同时,立于掌心的黑玉塔半旋一展,一道黑虹闪过,在离第一个魔法阵一丈外的空地出现了一只宛如小鸡般幼兽,只有巴掌那么大,整个身子卷缩着,细细绒毛还沾有些许的粘液,但羽翼的轮廓还是清晰可见。

    被激发的第一座魔法阵升起一个青色的符印,绕着木真的身躯旋转而出,罩于幼兽的上空,并缓缓下降。幼兽显得有些惊慌,不停的扑腾着,它失措的动作,让所有人忽视了它细小的眼眸内闪过的那一抹血光。

    一个接着一个荆棘雷鹰幼兽的出现,一座接着一座魔法阵的激发,让整个空地都流灿着青、黄俩种光芒。舒老夫人见一切正常,暗暗吁了口气,刚准备说话,异变产生了。第一个签订契约的木真竟闷哼了一声,原先肌肉轻颤的面孔倏然转为无比的凄厉骇怖,一层朦胧胧的血光浮现。

    怎么会这样?舒老夫人身躯一颤,轻旋跃到木真的身旁,在跃过去的一刹,细心的她还特意打量了其他几个猎鹰兄弟,他们痛苦的表情也在加重。

    那几个鹰马族的长老也很是讶异地走了过来。凝注着浑身猛颤的木真,舒老夫人急声道:“什么感觉?”

    木真强忍着灵台内那令人颤栗的痛楚,颤抖而沙哑的语音迸自齿缝:“好——似有什么东西冲进了灵台,那个——”话还没说完,他的眉角已急速的颤抖起来,整个五官都扭曲了。

    一看情形不对,极度不安的舒老夫人刚欲停止魔法阵,可是晚了,木真浑身抽搐了一下,脸上的毛孔竟渗透出丝丝的鲜血,那鲜血与隐约的血光融合起来,一个模糊的幻影浮现。

    “族长,你看。”这时,旁侧的一个长老已手指幼兽的位置,惊悸地叫道。

    舒老夫人倏而转脸,发现被符印笼罩的幼兽竟然凭空消失。极度的惊惶之下,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失口惊叫道:“血魂魔宠。”

    在她出声的刹那,那几个鹰马族长老也醒悟过来,一个个脸上露出了惊骇的神情。舒洐也紧张的手心冒汗,花容失色对身边同样一脸肃穆的舒莫道:“外公,什么是血魂魔宠?”

    舒莫虽然对饲养魔宠不太精通,可毕竟是鹰马族的太上长老,对这种典籍上有记载,却从未见过的契约方式还是有所了解的,目光凝注场内变化的同时,头也不回的解释道:“血魂魔宠是用一种特殊方法培植的魔兽,详细的等下再说,这次你母亲走眼了,麻烦大了。”

    舒洐还想追问,旁侧劲风掠过,剩下的猎鹰兄弟已飞快掠前,他们的神情同样惊恐,可在这惊恐中,竟然还有那么一丝冷静的意味在里面。这倒不是他们的心志有多么的坚定,而是他们对自己的兄弟有无可比拟的信心。

    可舒老夫人慌了,她比谁都清楚和血魂魔宠签订契约的后果,那可是契约双方灵魂的直接开战,灵魂可不同于**,变异荆棘雷鹰的血魂幼兽的灵魂等级、强度远远比这几个侯级的年轻人要强。

    怎么办?就在她心神恍惚的刹那,闷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其他在魔法阵内的猎鹰兄弟都相继流露出克制不住的痛苦表情,丝丝的血色仿似在宣扬他们的坚韧,可光靠坚韧够了吗?

    “族长,怎么办?”一个瘦长脸的长老也慌神了,唇角抖索地道,他很清楚这些年轻人和令狐大人的感情,要是真出现预料中的后果,那鹰马族就算完了。

    舒老夫人已经没空担心这些,她此刻的心神全部沉浸在寻求破解之法上。在没有找到办法前,她只能大声喊道:“忍住,守住灵台的清醒,绝对不能被那股意识吞噬。”

    可她的喊话仿似也有些晚了,身旁的木真全身蓦地一阵急剧痉挛,倒在地上,整个人卷曲成一团。浓稠的鲜血染污了口鼻。他的两只眼球也凸出了目眶。就那样空茫又狰狞的盯着一点,不动,不转。更毫无光彩存在了……

    “起来,木真,起来。”剩下的猎鹰兄弟眼角挣破。悲烈至极的狂号。

    舒老夫人倏尔轻颤,整个人仿似苍老的数十年般,有一股晦涩的气息流露,失神般喃喃道:“完了,都完了。”

    那几个鹰马族长老也仿似绝望般黯然垂头,双手无力地耷拉下来。急得双目尽赤。全身抽搐的猎鹰兄弟中有一个冲了出来,他叫千豪,他揪住其中一个长老的衣袍领口,泣血般吼道:“快想办法停下来啊。”

    那长老并没有因为千豪粗鲁无礼地举动而生气,他抬起头,颤声含着悲凉道:“停不下来,血魂契约已经启动,停下来也是死。”

    “也是死。”千豪宛如失魂落魄般喃喃道,眼神中的光芒刹那变得黯淡,双手也好像在刹那间失去力量般缓缓松开。

    “老夫人,你救救他们?”一个猎鹰兄弟走到舒老夫人的身前,竟噗通一下双膝跪地,抬起头来时,一线泪光在颤抖的眼角浮现。

    舒老夫人心如死灰,神情木然,可瞳孔内映入这张悲痛欲绝的年轻脸庞,她的心还是颤抖了,艰涩地道:“没有办法,就看他们自己的意志力能不能撑过去了,如果能保存灵台的

    一丝清醒,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猎鹰兄弟们齐齐一怔,像一尊尊石刻木雕之像,一线的目光透过血盈盈的泪波凝视着仿似生机已绝的兄弟们,宛如在凝视着悠远的幻梦。是的,他们的心碎了,对他们这些热血的年轻人来说,还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去死,而自己却在一旁束手无策,更加绝望,更加难以承受的呢?

    绝望对有些人来说,可能是种力量。神情悲切的千豪凝注着木真那张熟悉,却充满了无比痛楚的痉挛脸庞。那张脸庞罩着一层血光,泛浮着一层死灰,那双原是十分明亮的眸子紧紧闭着,只有紧握成拳,指甲深掏入肉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那血、那污迹仿似还在说明这个身躯还未放弃抵抗。

    这时,千豪牙齿轻咬入唇,做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他缓缓抽出了插在背后的长刀,一步步朝木真逼近。

    他想干什么?同样心慌意乱的舒洐看着这个坚实的背影,心中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所充塞。

    “噗”的一声,千豪竟然将刀刺进了木真的大腿,在引起一片惊叫的同时,他蓦地恐怖的号叫起来。声音是如此沙哑,如此惨厉,又如此的泣血断肠:“起来,木真,别让老大看不起我们,起来。”最后那个起来二字拖着长长的尾韵,予人一种荡气回肠的意味。

    “千豪,你疯了。”一个猎鹰兄弟飞身抱住再度抽刀欲刺的千豪,泣声吼道。

    千豪真有点疯癫的状态,他披散头发,使劲挣脱兄弟的怀抱,同时尖吼道:“我没疯,你们忘记了吗?当年在山道上,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他的话让所有猎鹰兄弟一呆,清晰记起那破碎的血色衣袍,和那个孤独坚实的背影,瞬间明白了千豪的用意。是啊,痛楚可以让人清醒,这点他们是深刻体会过的。于是,他们一个个抽出背后的长刀,跃到倒卧的兄弟身前,那刀毫不吝啬,毫不客气的刺入,仿似还带着无尽的仇恨,在刺入后还使劲一搅,同时口中嘶哑的狂叫:“起来,你个孬种,你这样就趴下了。”

    “离显,你别忘了,还欠老子一顿酒呢。给老子撑住了。”

    他们狂吼着,长刀就像疯了一样起落不停的残害着兄弟们的躯体,一蓬蓬的鲜血扬起,一块块的碎肉飞掷,双目中射出来的光芒是狠辣的。残忍的,狂野而又凶暴的,仿似砍的不是兄弟,而是猎物,一边砍,一边口中还发出那种令人毛发惊然的厉叫,可那厉叫声却充满了悲凉,充满了伤感,充满了对兄弟依依不舍的渴望。

    目睹着残忍的一幕,所有鹰马族的人都面色惨变,他们活了几十年,从来就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场面,其中一个鹰马族长老在唇边肌肉的抖索中,颤声道:“狠,太——狠了。”

    看不下去的舒洐双手蒙脸,摧肝沥胆的悲凉大叫:“不要,住手啊。”

    不知道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猎鹰兄弟们砍累了,他们相继住手了,染血的刀尖闪着泛着凄生生的光芒。但是,在这时看去,那光芒竟是如此悲哀。如此孤单,又如此落寞了啊……

    “呯”的几声,长刀掉落,那几个落寞的身影几乎同时跪伏下去。满眶的热泪泉涌而出,毫无掩饰的嚎啕大哭冲天而起。

    这声音好凄惨,宛如掺杂着心碎绝望的韵味,让旁观的舒老夫人等人都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种感同身受的悲凉。

    这时,一个心细的长老发现那笼罩的血光竟在逐渐黯淡,双眼已宛似盈盈治血,在一阵抖索中,他激动的大喊:“族长,契约还在进行。”

    这句话或者别人很难理解,可舒老夫人一听就明白了,如果这个时候契约还在进行,按时间计算,那说明危机已经过去。这个念头一浮起,她感觉自己的心脏瞬间停止了,透过泪幕望去,如果见魔法阵的晶石再度闪晃,以木真那座那开始,一座接着一座的流灿出光芒

    跪伏在木真身旁的千豪最先感受到异样,他一抹眼角流淌的血丝,转过脸把目光投注到舒老夫人的身上,那眼神中蕴含着深刻的期待和忐忑。是的,他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所以只能求助于舒老夫人。

    “快,准备救人。”老夫人对几位长老的吩咐解开了他的疑惑。救人,这俩个字已经足以让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同时兴奋大叫的还有其他几位猎鹰兄弟。

    他们洋溢着兴奋,张扬着激动,为兄弟重获生命的喜悦与极度紧张惶惊后的松弛,使他们先前倾力集中的精神意志顿时瓦解,一时之间,双腿发软,竟站不起身来。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竟仰头长笑,那笑中再没有一点悲凉的意味,有的,只是年轻人独有的豪放和狂野。

    笑声惊动了还沉浸在悲痛中的舒洐,她透过微开的指缝,朦胧的泪眼中映入猎鹰兄弟激昂的神情,在那个刹那,她被那个叫千豪的青年的背影吸引。就在她心神微颤之时,耳际传来外公那低沉的语音:“这样的猎鹰,必将天下无敌。”(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血魂魔宠(2)

    舒洐有些惊疑的仰起脸儿,她不知道自己外公如此高的评价从何而来。目光自然而然的再度落到已站起来的千豪身上,有些痴迷,因为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她依稀看到了令狐绝的影子。想起令狐绝,她的心里就泛起一丝苦涩和失落,通过这几个月的接触,她已经很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和令狐绝之间不存在着任何的可能。那是一种直觉,每当她远远凝注那个孤傲的背影时,这种感触就愈发深刻。那背影就如同漆黑苍穹里最耀眼的皓月,而她只是一颗并不起眼的星辰,星光或许能融入月色,而月色终究只属于黑夜。

    像舒洐这等温柔似水的女人,她不像夜魅,虽然同样对自己的感情有着执着的付出,可心态不同,面对自己感情的处理方式也自然不同。令狐绝太优秀了,优秀到让她心颤,让她迷茫,让她甚至怀疑这种爱是不是来源于一种彻底的崇拜。在迷丝达山脉的时候,她还会有勇气在令狐绝不察觉的时候偷偷亲他,可现在,她相信自己再没有勇气做这件事。或许对她而言,那份曾经有过的深刻爱恋已经足够了,当然,还有深藏在心中那挥之不去的思念。

    “洐儿,别楞着,快来帮忙。”舒老夫人低沉的语音打断了舒洐的胡思乱想,再度抬头望去时,一些族人已抬着软兜进来了。他们熟练地把已经完成契约,却依旧昏迷的木真等人抬上支开的软兜上。

    舒洐跑了过去,出于某种考虑,进来的族人并不多,所以要帮忙的地方也不少。

    舒老夫人凝注着鱼贯抬出的木真等人,如释重负的长吐了口气。她刚才查视过这几个年轻人的伤势,并无大碍。千豪等人的下手极有分寸,看着惨烈,其实专挑那些痛感强的软肉下手,血是流了不少,但经脉却丝毫不损,这点伤势,就算不用魔法治疗,凭这些年轻人的体质,几天内也会复原。

    目送着兄弟们的离去,千豪等剩余的猎鹰兄弟又再度聚在了一起,把目光投向了舒老夫人,眼眸内,燃烧着熊熊的斗志和不屈的傲气。

    真是群不怕死的年轻人。舒老夫人心里有些感叹地道,她明白这斗志意味着是新一轮的尝试。可她不允许,冷静地道:“你们的契约仪式暂时取消,老身会另外想办法。”

    猎鹰兄弟们相互对视一眼,并没有出言反对,可没有反对的理由并不是他们畏惧了,而是他们不想像木真一样昏迷着出去,因为对他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出城去找老大。

    “老夫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千豪心有余悸地问。

    舒老夫人用一种极其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面容俊秀的年轻人,缓缓地道:“你叫千豪?”

    “是,老夫人。”千豪躬身行礼道,那份洒脱的气质和方才的狂野截然不同。

    目光中的欣赏意味更浓,舒老夫人唇角浮起一抹浅笑,也就是这个年轻人,在绝望中保持足够的冷静,才能让不堪设想的局面转危为安。她要感谢这个叫千豪的年轻人,于是褒奖道:“你很不错,有些令狐公子的风范。”

    见老夫人把自己和老大相提并论,千豪的脸一下红了,手足无措的站在哪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出于欣赏,也出于歉意,舒老夫人很耐心的解释道:“是老身疏忽了,没想到这些幼兽竟然是血魂魔宠。这血魂魔宠可不是一般的魔兽,培育的方法连老身也不知道。只是在一些典籍上看到过,不过你们不要担心,老身一定会想到办法,让你们顺利签订契约,不会出现刚才那种情况。”

    “那木真他们不要紧吧?”千豪还是有些紧张地问道。

    笑意更浓了,舒老夫人长吁一口气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们能顺利缔结契约,以后的发展不可限量。这样,老身先跟你们说说这血魂魔宠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母亲要说这个,原本还想清除地上血渍的舒洐也凑了过来,很凑巧的,站到了千豪的身边。那突如其来的淡淡清香让千豪身躯一颤,下意识地退了几步,脸上也泛起一丝红晕。他以前虽然没有和舒洐有过接触,可这个人,这个名字却被他们所有兄弟提起了不少次。这也不难理解,对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闲暇的时候议论一下那个女子最漂亮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在他们的议论比较中,舒洐排第三,第一的自然是夜魅,而第二嘛,就是曼丝。这倒不是说曼丝比舒洐更漂亮,里面有很多的感情分在里面。在曼丝为韦斯利脱去上衣的那个瞬间,她的美丽已经占据了所有猎鹰兄弟的心。可占据归占据,总不能蒙着眼睛说瞎话,夜魅无论从体态还是外貌上都比曼丝胜了不止一筹。

    舒老夫人自然不会注意到这微妙的神色变化,她深沉地开口了:“在上古时期,出现过一种特殊的职业,叫幻兽战士。这种幻兽战士本身极其强大,但真正的恐怖之处在于他们身上所带的魔宠,这种魔宠不同于一般的契约魔兽,它介乎于元素和实体之间。它能像元素精灵一般融于体内的灵魂空间,让契约伙伴就算不释放它,也能借助它施展属于它的一部分能力,真正战斗时,它又能像契约召唤兽一般以固有的形态出现,很是厉害。”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用一种包含深意的目光凝注千豪。

    千豪读懂了目光中的意思,老夫人是在等自己回答。他想了想,觉得老夫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起幻兽战士,心中意念一闪,肃声道:“老夫人,这幻兽是不是血魂魔宠的前身?”

    舒老夫人很欣慰的微微颌首,自己没看错这个年轻人,他的优秀只是被那些更优秀的兄弟们给掩盖住了,除了天赋稍差外,他其他地方并不比修斯、图苏他们差。沉吟了一下,继续道:“你说的没错,根据典籍记载,这种幻兽就是来源于血魂契约,所以说,你们这次真是捡到宝了,想来此时那天王宗已经闹翻天了。”说完,她唇角竟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意韵。她可以想象,天王宗一定是在某处秘境得到了血魂契约的传承,躲入幽魂秘境偷偷实验,可没想到最终便宜了猎鹰兄弟。其实这天王宗的安排也没错,幽魂秘境只允许爵级以下的人进入,安全应该说没有问题,要怪只能怪猎鹰兄弟太妖孽了。

    猎鹰们听老夫人这么一说,脸上皆流露出兴奋的神彩,其中一个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开口问道:“老夫人,那怎么说来,我们能成为幻兽战士。”

    老夫人笑笑,目光扫过,看着那一张张洋溢着青春色彩的脸庞,她因令狐绝的失踪而阴霾的心中透入一丝阳光,缓缓地道:“如果没有别的意外,应该如此。”

    “这下好了,我们能跟上修斯他们的脚步了。”其中一个脸上长有雀斑,略显稚嫩的猎鹰兄弟猛一挥拳头,激昂地道。

    千豪也很高兴,作为猎鹰的一员,作为一个同样心存高远的年轻人来说,他也无时无刻不期盼着奇迹的发生,一半为了自己,一半也是为了老大。那蕴含着笑意的目光一侧,却发现身旁的舒洐正望着他,又立刻垂下脸来,只觉得心脏在扑通扑通的乱跳。这倒不是他有别的想法,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美丽的鹰马族女子同样钟情于老大。虽然心中有时不免有些落寞,却从未有妒忌,在他们的认知里,老大的优秀是足以吸引天地下任何的女人,不喜欢老大的那才叫奇怪。可认知是这样认知,当接触到舒洐那透彻纯净的目光时,那蓬勃的血气又岂是理智所能控制?

    这次,舒老夫人察觉到了千豪的神情变化,心中突然起了一个意念。再侧脸看看自己的女儿,那意念就化为一声暗叹。她知道自己女儿爱的是谁?可说实话,她并不看好这份感情,她了解令狐绝的秉性,也知道女儿的对手是那些人?要想在众星拱月中独占月宫,那几乎不太可能。作为过来人,她很清楚,稳定的感情是要建立在一定的基础上,如果她女儿同样是个天才,那么她绝对会为女儿的幸福而努力。可现在,差距是显而易见的,而且这种差距会随这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明显。她相信女儿也体会到这一点,可她不敢问,不敢提起,想起在渤海城外沙滩上那失魂落魄的背影,她总是有种莫名的悲凉。

    就在她心生烦郁之时,先前送木真等人出去的舒莫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修斯、图苏等一干猎鹰兄弟。他们显然已经听舒莫说过方才发生的一幕,脸上的神情都带有一丝余悸后的轻松和喜悦。

    朝千豪等人示意了一下,修斯朝舒老夫人拱手行礼后,诚挚地道:“老夫人,劳烦你了。”

    舒老夫人用浅笑来掩饰自己的歉意,淡然道:“幸好没出什么乱子,不然老身都不知道将来怎么面对令狐公子?”

    修斯心里藏着事,也没多客套,直接道:“老夫人,我们有俩个兄弟因为担心老大已偷偷出城了,我们想借几匹鹰马,出城去拦截。以防他们做傻事。”

    舒老夫人对猎鹰们的性格是了解的,也面带惶急地道:“那还犹豫什么?洐儿,快去安排。”

    舒洐嗯了一声,转身离去。舒老夫人见图苏欲言又止,好似有些为难的样子,就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图苏挠了挠脑门,好像有点犹豫地道:“老夫人,刚才师傅说了,让我们不要出城。”

    舒老夫人以为老头儿也是担心这些年轻人会做什么傻事才不让出城,也没多想,就立刻道:“那要分什么事?好了,刀鼎公那里我会去解释,你们快点把出城的人找回来,可别让他们杀到敌营去。”

    “哎。”图苏等着就是这句话,忙不迭的应声道。

    “图苏,那我们呢?”见图苏好像没有带自己等人一起去的意思,千豪急声道。

    修斯和图苏对望了一眼后,图苏沉声道:“现在木真他们需要人照顾,而且你们的契约也没完成,就留在城内,等我们的消息。”说完后,他还特意朝兄弟们微微颌首。先前,他是准备把所有兄弟都带出去,可现在出了这个变故,只能调整计划,何况,在他的感觉里,只要猎鹰兄弟还有人留在城内,流影宗就不会强硬的阻止。

    千豪是个懂事的人,他没有强求,只是暗暗的朝图苏攥了攥拳头。

    事不宜迟,修斯等人立刻向舒老夫人告辞了,看着匆匆而去的背影,舒老夫人不仅羡慕起令狐绝来,要是有这么一群年轻人,鹰马族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而此时,被舒老夫人羡慕的令狐绝已到了离要塞百里外的明特旗大营。在营帐内,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夏尔,夏尔一脸胡须,满身风尘,洋溢着一股沙场的萧萧之气。

    令狐绝盘腿坐在案桌之后,仔细聆听着夏尔这些天来的一个军情汇报。他是在见独孤琼后直接来的这里,和他一起来的令狐霸雪去休息了。这几日,也难为了这位姑奶奶,跟着令狐绝,根本就没闭过眼。

    静静的听完后,令狐绝蹙眉道:“现在敌军发现我们了吗?”

    夏尔经过这番千里奔袭,气质上也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是少年老成,可现在,这种老成仿似已经成为他的一种气质,冷静地道:“是的,昨日敌军的轻骑兵师团已朝我旗的右翼移动,驻守在这个位置。”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凑近了些,指着摊开在案桌上的地图,继续道:“一个重装步兵师团移到了这个位置,切断了我旗和要塞的联系。”

    令狐绝默默观察着地图上敌军的方位,对于明特旗被发现,他并不意外。俩万余众的大军可不是俩千人,科特鲁大军要是到现在还没察觉,那才奇怪。

    “看来这一仗要你们明特旗做先锋了。”令狐绝在地图上用手指丈量距离的同时,低沉地道。

    “师团长,你的意思是?”夏尔虽然有点明白令狐绝的意思,可他在明思帝国的军队待久了,养成了一种说不上是好还是坏的习惯,那就是甚少在自己的长官面前提出自己的看法。

    令狐绝微微一笑,他知道夏尔并不是真得不懂,可还是解释道:“从敌军的布阵中,你应该看出点什么了?依我的估计,他们是先想拔掉你这颗钉子。原因有二,一、你们的位置很微妙,如果配合要塞的大军从侧翼发动进攻,会给他们造成很大麻烦。二、他们清楚要塞内现在情况复杂,而且我们粮食有限,他们不攻打要塞,是要我们自乱阵脚。在这种形势下,要是歼灭了明特旗,势必会给要塞造成更大的混乱。如果换成我是敌军的元帅,必定会先拿你们开刀。”

    夏尔赞同令狐绝的说法,从敌军用轻骑兵迂回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觉,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单凭这俩个师团,是拿不下明特旗的,毕竟,在营内,除了明特旗的近俩万骑兵外,还有五千烈炎骑兵和五百鹰马族人。于是,他很诚恳的请教道:“师团长,你说的很在理,可他们那里来的实力一口吞下我们?”

    令狐绝顺着地图先前手指停留的位置往后一滑后,重重一点道:“来自这里。”

    夏尔目光凝聚,发现令狐绝所点的位置是科特鲁的边境大营,瞬间恍然,先前,他更多的只关注眼前的战局,没朝这方面想,现在经令狐绝一提醒,他的思维就开了,若有所思地道:“也就是说东、南、北三个方向都有敌军,而西面还是敌军大营,我们此刻已陷入重围。唯一的选择,就是突破东面重装步兵师团的防线,朝要塞挺进。”

    夏尔的作战意图确实看似是唯一的选择,可令狐绝不怎么想?对他来说,危机就意味着机会,他就是意识到这种机会可能来临,才放下要塞复杂的形势,赶来此地。他摇摇头道:“不,我的意思里如果正如我们所料,那么我们就来个顺手推舟,在敌军的合围还没形成前,利用我们的机动力,先消灭这股来自边境大营的敌军。”

    “这?”夏尔有些犹豫地不敢开口了,这个计划对他来说,太过冒险,如果不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击溃来敌,那敌军必定会借势形成合围,那后果不堪设想。

    在决策上,令狐绝一直是强势的,今天,也不例外,他之所以明确告诉夏尔,并不是要他赞同,而是要他不折不扣的执行。刚准备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帐外传来飘忽的脚步声,令狐绝立刻明白来人是谁?在来人还未进帐前,就对夏尔道:“立刻派出斥候,三十里为一组,一个时辰一回报,朝南面展开全方位的搜索,必须尽快查清这支从边境大营出来的军队人数,方位和配置。如果三百里内没有踪迹,就让斥候原地守候,也是一个时辰一回报,三天内,不见敌军才可以回来。”

    “是。”夏尔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师团长的决策,站起身领命道。他并没有因为令狐绝的强势有任何的反感,心中反而更多崇拜,只要这样的师团长,才能营造出一个又一个的不败神话。

    就在夏尔掀帘而出的刹那,罗天雕和狐殿二人走了进来,在夏尔的侧身让开中,俩人的神情有所区别,罗天雕带着满足的笑意,而狐殿却显得有些不忿,当然,这不忿并不明显,可是令狐绝察觉到了,他也明白这所为何来,因为进营后,他就知道,罗天雕闲着无聊又强拉着狐殿出去切磋了。

    微微一笑,令狐绝起身用晚辈之礼迎之,罗天雕心情不错,大咧咧的一挥手道:“小子,事情办的如何?你要再不来,本王可是要去找你了?”

    令狐绝含笑不语,朝一旁的狐殿拱手道:“多谢殿王俩位爱徒的相助,事情还算顺利。”

    狐殿微哼了一声,算是受了。

    “本王说你这仗还要打多久,再这样下去,别怪本王用强啊。”罗天雕半真半假地冷哼道。这几天,他可是担了不少心,越想越觉得还是尽快把令狐绝带回秘境好。

    要是以前,令狐绝还真怕自己这个祖外公来这一招,可现在,有雪祖,他就没什么好怕的。可就算如此,对罗天雕,他还是保持应有的尊重,真挚地道:“罗老,我也想尽快结束战争,跟你老回去,可现在这个形势,不过我答应你,一定尽快抽身,你也知道,我还惦记着那个好东西。”

    罗天雕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他只是提醒令狐绝,别光顾着打仗,忘记回族的这件事。冷哼了一声,算是勉强接受。

    狐殿见罗天雕不说话了,轻咳了一下道:“你见到女皇陛下了吗?”

    令狐绝点点头,刚想把要塞内发生的一些事说出来,帐外又再度响起脚步声,这脚步声刚一入耳,罗天雕和狐殿的脸色就骤变,反应极快的横拦在令狐绝的身前,在这个脚步声中,他们感受到一股特别的气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七十章 阴魂不散(1)

    进来的是令狐霸雪,她换了件衣袍,隐隐散发着一股沐浴后的清香,目光端庄而又雍容的扫过,带有那么一丝上位者的威仪。

    罗天雕和狐殿楞了,张口结舌地把诧异的目光投向令狐绝。令狐绝微微躬身后,斜举手介绍道:“罗老,殿王,这位是雪皇前辈。”

    罗天雕和狐殿真傻了,直楞楞的呆了片刻,又连忙行礼。令狐霸雪微微一笑,眉梢儿一扬道:“俩位不必多礼,本皇只是过来看看,你们聊。”说完,极其悠雅地转身,再度步出帐去。

    令狐绝躬身相送,他明白雪祖的来意,想借此给自己树立威信,虽然他明知不需要,但雪祖既然做了,他就要把戏做足。

    “小子,她真是皇者?”罗天雕此时脸上的表情是奇突的,带着一抹极度的惊诧,涩涩的道。

    令狐绝郑重地点点头。“没想到人族竟然还有如此年轻的皇者。”狐殿俊雅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古怪而又高深的形态,颇有些感叹地道。他自然是清楚这个雪皇的真实年纪一定不像外表呈现的那么年轻,但也绝不是那种几百岁的老怪物。

    唇角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意韵,令狐绝低沉地道:“她是皇级法阵师。”

    “法阵师?”罗天雕惊魂甫定,怔怔的看着令狐绝,讷讷的道。狐殿也惊愕地望着令狐绝,那份镇定自若的气度让他瞬间有种错觉,好似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咽了口唾沫,罗天雕干哑地道:“那她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令狐绝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答案,带着一抹歉意道:“罗老,雪皇前辈吩咐过,我和她的事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所以。”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我不能说。

    罗天雕也没多想,他认为这很正常,一个皇者要是没点规矩和**那才奇怪了。他长吸口气后,略带激奋地道:“这下好了,小子,有如此强大的臂助,你可以高枕无忧了。”

    “未必。”狐殿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反驳道:“一对一,本王可以肯定她不是柳絮儿的对手。”

    见狐殿老实跟自己唱反调,罗天雕粗犷的面庞上立即浮上了一抹阴影,有些不悦地道:“小狐狸,你怎么老跟本王过不去,本王说过一对一嘛?让一个皇级法阵师去一对一交手,那不是暴殄天物?”

    狐殿经过这俩天的相处,也摸透了罗天雕的脾气,避轻就重地悠然道:“本王也是实话实说。”

    罗天雕哼了一声,不再搭理狐殿,转过头对令狐绝道:“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回要塞?”

    他这个愚蠢的问题让狐殿又仿似极度鄙视般轻笑一声。

    罗天雕的火爆脾气上来了,也不等令狐绝回答,直接就冲着狐殿喊道:“小狐狸,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本王问得有错嘛?”

    狐雕也不恼,慢条斯理地道:“还有错嘛?要是回要塞的话,这小子还跑来干嘛?也不想想。”说完,还挑衅似地瞄了罗天雕一眼,说来也怪,他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和罗天雕斗嘴了,只是每次罗天雕说不过他的时候,就冷嘲热讽地强拉着他去切磋,这让他很不爽。

    罗天雕一下被呛住了,他此时才明白,自己确实问了一个很是愚笨的问题。看着狐殿斜瞄过来略显得意的眼神,他顿觉无趣,一甩袍袖,冷冷地道:“本王有些累了,没事,别来打扰本王。”说完,径自离帐而去。

    狐殿摇摇头,转过身,正视令狐绝,泰然地道:“本王想和魅公主单独谈谈。”

    令狐绝还没来得及回答,夜魅已透射出来,美眸盼兮,微理发梢道:“殿王,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狐殿也不说话,直接就把目光横移到令狐绝身上。令狐绝知道他的意思,劝道:“夜魅,既然殿王想和你单独谈谈,那一定是有什么事。去吧,我好几天没眯眼了,也想好好睡一觉。”

    夜魅见令狐绝确实没什么不愉,想了想,微微颌首后略带无奈地道:“那好吧。”说完,就跟着狐殿出了营帐。

    令狐绝确实累了,这一躺下就是好些个时辰,等他悠然醒转时,帐内光线黯淡。有些懒散的活动了一下四肢,翻身坐了起来。就在他起身的刹那,帐帘掀起,一直守在帐外的夜魅走了进来,长发在弯身的霎那松松的披散,而她又在直身的瞬间,随意往后一捋,让人看了,从心底都感到清爽、明净,没有一丁点做作。没有一丁点矫情。

    察觉到有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夜魅俏脸微红,可仿似想起什么事般立刻道:“修斯他们到了,你是先吃点东西,还是先让他们过来?”

    令狐绝毫不犹豫地道:“先让他们过来。”这倒不是他摆架子,军营内人多眼杂,他能少露面就少露面。

    夜魅嗯了一声,又掀帘而出。片刻后,她领着修斯和图苏进来了。一进帐,迫不及待地修斯已一把抱住了迎过来的令狐绝,嗓门子沙哑而豪迈的叫道:“老大,我总算又见到你了。”

    令狐绝也紧紧拥着他,动情地道:“让你们担心受怕了。”

    修斯刚想说什么?肩膀已被重重的拍了一下,图苏的怪叫声响在耳边:“够了,让我也和老大抱一下。”

    “哈哈。”令狐绝愉悦地笑了,伸出一只手,把图苏也揽了过来,图苏个矮,这样抱着很不舒服,他故意挣扎着,换来的却是更加有力的拥抱。三人头碰头,沉缅于深刻的手足之情中。神会于至极的兄弟之爱里。是如此得深挚难分,如此得过命相交。

    夜魅看不下去了,轻唾一口道:“三个大男人,抱在一块,不恶心啊?”

    “哈哈。”在笑声中,令狐绝松开双手,三人席地而坐,在短暂的唏嘘后,他们都恢复了冷静。图苏把要塞内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期间,令狐绝俩次神情骤变,一次是老头儿拦阻修斯等人出城,而第二次,则是木真等人在签订契约时遇到的危机。这俩次神情骤变,显示了他情绪上的震撼,尤其是第二次,那种余悸是深刻流露的。

    修斯也察觉到老大的神情变化,可他误会了,双眸射出一股愤怒与厌恶交织的光芒,狠狠地道:“老大,是不是西亚?”

    生怕修斯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令狐绝立刻阻止道:“不是,西亚是按照我的指令行事。”说完,他极其严肃的凝注修斯,深沉地道:“修斯,我希望你记住一点,西亚,永远是我们的兄弟,这样的怀疑绝对不允许出现第二次。”

    修斯还是第一次听到老大用这样严厉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半垂下目光。有些不安与惭疚地低语道:“我知道了。”

    图苏深怕老大会继续责骂,急忙解围道:“老大,我们都离开了,西亚会不会有危险?”

    令狐绝很肯定地道:“不会。如果现在西亚有什么不测,猎鹰师团必定会四分五裂,那些人绝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更何况,西亚的境界低,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一只随手可以捏死的蝼蚁,他们不会花心思去对付一只蝼蚁,所以,西亚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安全。我反而担心的是你们的师傅,我的那位老哥哥,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说到这里,他长叹了一声,仿似有太多的思虑。太多的不解一下子涌结在喉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修斯和图苏没有说话,只是眉宇间,也漾起了一层阴霾。就在三人短暂的沉默中,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很重,一听就知道来人的境界不高。

    “噗”的一声,帐帘被卷起,一身盔甲的夏尔冲了进来,单膝跪地,稍显惊惶地道:“师团长,先后派出去的六拨斥候都死了,尸体还整齐地摆放在离军营一里外的荒野上。”

    “什么?”图苏蹦跳了起来,惊叫道。

    令狐绝也眉心紧蹙的站起身来,现在他知道夏尔为什么如此慌张了,凶手这么做显然是在挑衅,而且根据行事的风格判断,那凶手绝对不会是普通士兵,可他们为什么要挑衅呢?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俩个疑问深深困扰着令狐绝,他沉吟了片刻后,对已经站在身后的修斯和图苏道:“你们带领兄弟们装扮成斥候即可出发,我在暗中接应你们?”

    “是,老大。”早已手痒的修斯和图苏拱手行出帐外,动作迅捷且利落。已经起身的夏尔略带迷惑地道:“师团长,他们会上当吗?”他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在得知几拨斥候被杀后,正常的反应一般都是派大队人马前去搜寻,像现在这样继续派出斥候,那绝对不符合常理。

    可令狐绝是按常理出牌的人嘛,他真正的用意只有自己清楚。唇角牵起一抹冷酷的笑意,侧脸对夜魅道:“去请罗老、殿王过来。”

    夜魅嗯了一声,在举步的刹那,她不禁想起了曼丝,如果曼丝在的话,她就轮不到跑腿了。

    一个时辰后,夜幕已完全的降临,巡视完军营防务的夏尔回到了自己的营帐,解下盔甲后挂了起来,躺在兽皮铺就的卧榻上,脑海中仍是思潮汹涌,起伏不定。月色透过帐顶的天窗洒进来,有一层朦胧的亮光。

    帐内好静,夏尔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渴望能入梦,可是。那里睡得安稳呢?才一合眼,那几排排列整齐的斥候尸体便又宛如自幽冥中钻进了他的脑海……

    就在他心神恍惚之间,帐帘无风自颤,缓缓掀起,一股阴风夹杂着一股寒气透过他的心底,他全身的汗毛彷佛也突的竖立起来。感觉中,像有一种什么阴森的,无形的恐怖向他侵袭而来。

    倏的坐起,他一只手握紧了压在草枕下的佩刀,并缓缓抽出,刀身在抽出的刹那闪射出一道雪亮的寒光,而就在这寒光炫目之时,帐帘一晃,一条人影悄无声息的闪了进来。从身形上看,是个女子,她脸上蒙着黑纱,用一种极度冷漠的眼神凝视着夏尔,让夏尔心弦猛颤中暴烈地喊道:“来人。”

    可这声音仿似只在帐内回响,喊声过后,依旧是一片寂静,仿似整个大营就只剩下他(她)们二人。

    “你是谁?”脸色有些苍白的夏尔站起身,“唰”的一声横刀在胸,厉声叱喝道。

    那个神秘女子并不说话,帐帘再度掀起后,又是一个人影闪入。这次是个男子,也没蒙面,身材、乃至脸部的轮廓和夏尔非常的相似,一步步的朝夏尔逼近!

    夏尔心房“咚”“咚”急跳,掩着刀,下意识的步步后退,在退的过程中,脑内灵光一闪,咬着牙道:“那些斥候是你们杀的?”

    “你倒不笨。”那神秘女子竟然开口了,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那么一股子寒气。

    夏尔浑身一颤,此刻他才明白那些斥候尸体整齐摆放的真正用意是什么?不是挑衅,而是调虎离山,而是混水摸鱼。

    这时,那个逼近的男子突然说话了,他这一开口险些将夏尔的一颗心吓得从口腔里跳了出来:“那些斥候是你们杀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阴魂不散(2)

    这声音,这腔调,就连惊惧下的颤抖都一般无二。夏尔颤惊了,他想到了俩个字眼:阴谋。面孔肌肉急速抽搐着,他狂喊一声,手中佩刀寒芒闪缩之下,宛若蛇电劈向那个逼近的男子。

    那男子冷笑着,身形猝斜。可这时,异变产生了,虚空中浮现星芒状的异彩,在凝成法阵的瞬间,那男子旋闪的身形骤然停止,时间只是瞬息,等那神秘女子大惊失色,出手来救时,已经来不及了。

    刀光倏映又现,那男子已尖号着捂住胸口,在星芒法阵消失的同时,踉跄的落下地来。他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宛似要攫取什么般的往前弯曲,一步一步朝前走着,胸口鲜血直冒,他走了几步,猛的张开嘴巴用力吸气,吸着吸着,便缓缓的跪倒,仆下。

    夏尔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了事,看着倒在身前尸体,一时冷汗直冒,手足无措。等他回过神来扭头望去时,那神秘女子也被星芒状的异彩所困,可她显然还有挣扎之力,周身散发一层成形的罡气由里往外挤推,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这时,帐帘再度掀起,心腔再度紧缩的夏尔目光急扫,只见一个斗篷人缓缓步进,身后还跟着一个神态雍容的年轻女子,手中炫舞着一团罗盘状的奇光异彩。一看到这个女子,夏尔就松了口气,连渗在脑门的冷汗都来不及擦拭,就急步走到斗篷人的身边,躬身颤声道:“师团长。”

    帽檐轻轻掀起,露出令狐绝那张俊秀的脸庞,他双唇现在正紧抿着,予人一种极度肃煞的意味。凝注着在束缚法阵内挣扎的神秘女子,冷冷地开口了:“想不到竟然是你。”

    仿似被他的声音所震慑,那背对他的娇躯竟猛地一颤,放弃了抵抗,任由束缚法阵侵入体内。

    “我是还是还应该叫你水仙?”令狐绝已有如一尊索命魔神般冷煞的道。

    那娇躯再度一颤,可还是没有说话,气氛沉闷,沉闷中有着颤栗,有着惶恐,也有着一股说不清的凝重。

    片刻后,那神秘女子终于开口了,语调竟然也出奇的平静:“令狐绝,你太可怕了。”

    令狐绝并没有因为得到敌人的称赞而有一丁点的喜悦,阴沉的望着背影,语气冷硬得像块铁:“你的背影出卖了你。”

    那神秘女子体内束缚的法阵效用已过,她缓缓转过身来,目光黯淡地凝注令狐绝,低沉地道:“看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水仙。”

    令狐绝微微颌首,紫蜥族的虚幻之眼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身材,所以当他看到这个熟悉的背影时,就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也从而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很显然,先前被夏尔所杀的男子就是水仙曾提到过的影人,而这个神秘组织就想利用他失踪之时、混乱之际,用这个影人取代夏尔,掌控这数万骑兵。

    神秘女子月芽,也就是假水仙,她从令狐绝一出现,就知道什么都不用说了,依令狐绝的智慧,应该早推断出她们的计划,心存死志,自然无所畏惧。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掀下了面纱,露出一张娇丽的脸儿,淡漠的眨眨眼,冷然道:“动手吧。”

    一丝难以察觉的古怪神色浮上了令狐绝的面孔。他似乎在思虑着一个什么问题。缓缓地道:“夏尔,外面有几个被制住的士兵,还有几具尸首,你去处理一下。”

    夏尔仿似对自己遇变后的惊惶有些尴尬,脸儿微红的躬身退了下去,现在,他才知道,师团长从一开始就看破了敌人的阴谋,心中的敬佩简直无法用词汇来形容。

    其实,他是高看令狐绝了,令狐绝只是做了俩手准备。他估摸着敌人可能会来行刺夏尔,才让雪祖多加关注,可来的竟然是假水仙,他确实没想到。可他不会把这种意外浮于表面,在夏尔离去后,冷漠中带有一点胸有成竹的意味道:“琴棋书画、风花雪月,不知你是雪还是月?”

    仿似对令狐绝的知根知底并不意外,月芽撇撇嘴唇。略带嘲讽的道:“看来水仙告诉你不少事。”

    令狐绝一怔,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竟把水仙给忘了。水仙其实没说,这些是他从那个叫秦豪的风门女杀手口中得知,可别人不知道啊,本想故弄玄虚一把,却把自己给套进了。他心里暗骂一声,冷冷岔开话题道:“我可以不杀你,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月芽仿似对令狐绝的仁慈没有一点的兴趣,冷煞地道:“省省吧,别浪费口水,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不会回答。”

    平静地笑了,令狐绝脸色有所缓和地道:“你倒很有骨气,不过你太高看自己了,对于你组织内的事,我知道的或许比你多。”

    月芽一时语塞,竟侧脸微微哼了一声。

    “那些斥候是不是你们杀的?”令狐绝在问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又变得凝重。在来救夏尔之前,他刚刚检查完那些斥候的尸体,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有几具尸体上的致命伤竟然是爪痕。本来他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有魔宠的强者不少,可看到这些杀手后,他感到了异样,不管是先前在门口被他所杀的那几个设置结界的魔法师,还是在屋内的假水仙二人,他都细细观察过,并没有携带灵兽袋或灵兽手镯。那这爪痕从何而来呢?

    月芽没想到令狐绝问的竟然是这个,一怔后,有些犹豫,她好似不愿回答,只用冷冷的目光凝注着令狐绝。

    对视的目光同样冷澈,令狐绝清寒地道:“这样一个对你来说毫无约束的问题,和你的生命做选择,你还要犹豫,那我只能说,你太蠢了。”

    月芽有些动容了,令狐绝说的没错,这个问题对她来说确实是无关紧要的,轻轻润湿着嘴唇,似是以这个微小的动作来掩饰心中的权衡,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蹙眉道:“其中有一部分不是我们杀的。”

    令狐绝心弦一震,他担心的事发生了,寒凌地道:“说下去。”

    月芽本来还想如果令狐绝再问,自己就以这是第二个问题来为难一下他,可这一句说下去,却让她不得不憋屈的从头说起:“我们接到任务后为了不暴露行踪,特意绕到防卫比较松的南面,在离军营大概五十里处,看到有一群人在厮杀,不,不是厮杀,是屠杀。你派出去的那些斥候根本就没还手之力,眨眼间就死得干干净净,动手的是科特鲁帝国的兽骑兵。”

    令狐绝心弦再度一紧,切齿道:“你怎么知道是科特鲁帝国的兽骑兵,而不是什么宗门的弟子?”

    月芽被令狐绝略显狰狞了脸色所慑,先前为难一下的想法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些不太自然地回答道:“那些人虽然没有穿盔甲,但是他们骑的是风豹,而且行动迅速,快捷,讲究阵型,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令狐绝异常沉重地暗付,在鹰嘴崖和冰川角鹿联队一战后。他特意调查过科特鲁帝国的兽骑兵师团。现在他对兽骑兵师团的构成很清楚。整个兽骑兵师团是由三个联队构成,大约一万三千人。除了冰川角鹿联队外,还有风豹联队,以及最强大的地龙联队,这三个联队中,以风豹联队的人数最多,足占整个师团的三分之二。

    看来自己先前的猜测是对的。令狐绝一边垂脸沉思着。一边向有些忐忑的月芽道:“继续说下去。”

    人就是这么奇怪。心存死志时,无所畏惧,可有了活下去的念头后,心情自然变得复杂。看着令狐绝愈发凝重的脸色。月芽显得有些惶恐地道:“等风豹骑兵撤后,我们把那些斥候的尸首装入了储物戒指。沿途又发现了几批,最后那俩批是我们动的手.”

    令狐绝冷冷一哼,这些人带尸首过来的意图就无须再问了。心浪起伏波震,仿似有千头百须等着他静下心去梳理。形势严峻。再没心情问下去,令狐绝转头对身后一直没说话。保持一种肃穆威仪的令狐霸雪道:“雪祖,这个女子先劳烦你带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令狐霸雪在俩人的对话中也听出点玄机,微微颌首后,把含有一种警告意味的目光投向月芽。

    月芽先前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令狐绝身上,此刻,才真正注意到这个看上去比她还要小上几岁的女子,不注意还好,这一注意让她不仅有种毛骨森竦的感觉。这倒不是说这个女子有多可怕,而是那种深蕴如海、不动如山的气质让她从骨子里冒出一股寒气。作为杀手,最独到的就是眼光,她瞬间就判断出这个女子绝对是大陆上屈指可数的强者,至少比她们的门主要强大的多。

    “丫头,记住,别耍什么心眼,本皇可不像这小子那么好说话。”令狐霸雪在月芽垂脸缓步走近的同时,很随意的警告道。

    皇者。月芽整个人倏尔一颤,可多年来的心境磨练让她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惊诧,只是在临出帐的时候,回头望了一下负手深思的令狐绝一眼,那目光中,充满了某种敬畏的意味。

    帐内,又安静了下来。可与之相反的是令狐绝的思绪和心情,在不安中,萌发着一种狂躁。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让全部的智慧投入到眼前的困境中,仔细分析着当前的形式和自己应该采取的对策。很显然,风豹骑兵的出现,让他先前的设想完全的落空,让这数万猎鹰将士陷入了极度的危机中。

    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敌军的包围圈已经形成,正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攻击时机。而这个时机很可能就是明天凌晨。

    时间紧迫,他已经不能再想下去,立刻大声喊道:“来人。”

    夏尔处理完令狐绝交代的事后,就一直在门外候着,一听喊声,就急忙掀帘而进。

    根本不给他行礼的时间,令狐绝用一种不容置疑地语气道:“立刻派出鹰马,查探东面、西面那俩支敌军的动静,一有变化,立刻来报,如有迟缓,定斩不赦。”

    “是.”夏尔也被令狐绝的情绪感染,涌起一股战意道。

    “同时,让全旗做好血战的准备,一个时辰后,让联队长以上的将领来这里开会。”

    “是。”夏尔再度躬身后,见师团长没有继续吩咐的意思,就立刻退了出去。在出帐的刹那,他用力的握了握拳,提醒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来弥补自己方寸的惊惶慌乱。其实,他是多想了,这也怪不了他,他只是一个年轻的普通将领,要不是在猎鹰师团,那里能享受到被爵级杀手暗杀的待遇,对他来说,能一直保持些许冷静已是不易了。

    夏尔离去后,令狐绝取出一块玉符,灵识侵入后,在玉符内留下了这么一道讯息:前方有大队敌军,让他们继续前行,务必查清敌军的兵力配置,尤其是风豹骑兵的数量,查清后立即回报,不得有误。切记、小心。

    当最后一缕灵识化为玉符内的符文气息后,令狐绝捏碎了玉符,他能感觉有一股玄奥的气息在玉符分碎的那一刹没入虚空。这玉符是罗天雕给他的,他一直没用,现在可是派上大用场了。先前,他让修斯等人装扮成斥候出发,又担心他们的安危,让狐殿和罗天雕暗中跟随保护,本来想试试能不能引蓄意挑衅的凶手出来,可现在,正好将错就错,让修斯等人做一次斥候。

    最基本的应变措施是布置下去了,可令狐绝的心情却没有一丁点的轻松,在布置的过程中,他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最有可能出现的局面让他的背脊情不自禁的冒出了一股寒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几乎是个必死之局。(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 女皇之战(1)

    令狐绝并没有一个人低头闷想,在大致推敲出敌军的作战部署后,他让夜魅透射了出来,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在自己没有极大把握的时候,他总会让身边的人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分析同一件事,以对比去揣摩事实,以辩驳来寻求真相。以前那个人是西亚,可此刻,能帮他的只有夜魅。这倒不是他装模作样,而是他真的认为,有时候换个角度去思考问题,才能更直接地接触事物的本质。

    夜魅对令狐绝这个习惯是有所了解的,所以一出来,就在他的对面坐下,俩人相隔一张长条弯耳案桌,桌上摊开着一张帕米平原的地形图。图上有不少标记、曲线,想来夏尔在这张地图上也没少下工夫。

    指着其中一处位置,令狐绝低沉地道:“敌军在这里布下了一个重装步兵师团,如果你是敌军元帅,在知道我们兵力的情况下,要让这支重装步兵师团挡住我们的攻击,你会怎么做?”

    夜魅虽然对军事不精通,可简单的攻防比较还是会的,托着下巴在案桌,凝神想了一会道:“要嘛再调几个师团,要嘛————对了,调些魔法师过去,只要有魔法师设置魔法陷阱和障碍,骑兵的机动性和冲刺力就会大打折扣。甚至还有可能反败为胜。”

    令狐绝微微颌首,夜魅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这倒不是说夜魅具备了优秀将领的潜质,而是他给的条件太局限了,一个攻。一个防。只要稍微会思考的人都知道怎么做?只是夜魅能说出魔法师。足见她还是有些见地的,在防御阵型中,魔法师的作用比任何兵种都要来的强大。现在,令狐绝基本可以肯定在东面截断他们和要塞联系的那支重装步兵师团内藏有魔法师团。这是直觉加上经验告诉他的,东面,是他们四面受敌的情况下,最有可能,也最应该选择的退路。只要突破这道防线,就能和要塞内的大军会和。敌军竟然在这个位置上只调动了一个重装步兵师团,而正常情况下,一个步兵师团绝对无法挡住二万五千的猎鹰铁蹄,那显而易见,扎口袋的另有其人。他想来想去,魔法师团最有可能,也几乎是唯一的可能,毕竟,调动的军队太多。势必会引起要塞内西亚的注意。

    手指顺着夏尔在地图上画的曲线向下滑,在那支轻骑兵师团所在的位置狠狠一点道:“如果在这个位置。你要缠住我们,你会怎么办?”

    夜魅一怔,樱唇微张,星眸中微带迷茫地道:“这有什么区别吗?”在她的意识里,缠住就是挡住,没有势均力敌的兵力,就要借助魔法师团。

    令狐绝也在微楞后自嘲的一笑,他太投入了,在推敲的过程中,不经意的把夜魅当成了同样懂军事的将领。在战争中,防御和纠缠是俩种完全不同的概念。移动到这个位置的轻骑兵师团根本就不需要挡住他们,只要延误或者辍住他们,给南面的风豹兽骑兵争取时间,就能达到合围的目的。在平原上,风豹兽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远远超过普通的骑兵,不夸张的说,一个风豹兽骑兵绝对可以完胜五个,甚至更多的普通骑兵。同样,烈炎骑兵相比普通骑兵的优势,在风豹兽骑兵面前将荡然无存。这也是令狐绝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先不说风豹兽骑兵的战力,就这个速度,无论他选择从那一个方向突破,风豹兽骑兵都将如影随形,势必形成合围。

    见令狐绝沉默不语,夜魅按照自己的理解也思考起来,蹙眉深思中,她突然把支着下巴的手重重地拍在案桌上,很是激奋地道:“你忘了?我们也有魔法师啊,可以让她们来接应我们。”

    令狐绝知道夜魅是什么意思?让黑夜精灵女皇在他们突破东面防线的时候来接应这个举措他不是没考虑过,只是这样一来,决战就会提早开始。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会这么做。可现在,他的想法变了,这场战役的胜负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在求胜的前提下保存猎鹰师团的实力,让更多的将士活下来,而不是以一种惨胜给他人做嫁衣。

    自然,他不会把自己现在这种真实的想法完全的透露给夜魅,这倒不是他对夜魅不信任,而是考虑夜魅的心情。于是,微微摇头道:“不行,敌军一定考虑到这一点,多伦城一动,他们也会紧随而动,拼命拦截。”

    夜魅仿似泄气般又支起了下巴,她知道自己对行军打仗不内行,索性不想了,目光在令狐绝略垂的脸上游离,一丝满足的浅笑漾在唇际。专注的男人是极有魅力的,尤其是这种专注的表情落在喜欢他的女人瞳孔内,那绝对是种诱惑。

    可这种诱惑,夜魅并没享受太久,沉思中的令狐绝目光深邃地凝注地图,头也不抬的道:“去请雪祖过来。”

    夜魅有些不舍地站起身来,离帐!很快,令狐霸雪来了,她仿似也察觉到了一丝危机,在缓身坐下时,凝重地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令狐绝抬起头,诚挚地道:“雪祖,这次可能真要麻烦你了。”

    出乎意料的,令狐霸雪竟摇头道:“本皇知道你什么意思,可是不行,不但本皇不行,恐怕你那俩个王者也不会出手,除非对方也是强者。”

    令狐绝原本打算让雪祖释放威力强大的大规模法阵,来减轻压力,可听雪祖这么一说,心情愈发沉重,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令狐霸雪目光中带有那么点爱莫能助的歉意,静静地道:“除了一些特殊的种族,境界达到王者的,都不能乱杀普通生灵,否则死灵的怨气将壮大心魔。必受天劫之怒。这也是百族扶持宗门的一个重要原因。”

    令狐绝明白了雪祖的苦衷。大规模的强**阵一出,那死伤的可不是十几二十人。无心勉强,他微微颌首道:“原来还有这个玄机,我先前还以为各族强者是自持身份,才不轻易参战。”

    雪祖怕令狐绝先入为主,误解自己的意思,立刻解释道:“你也不要掉以轻心,真要逼急了。谁还管的了这么多,尤其是那些自知无法进阶的王者,是不会在乎这点约束的。”

    令狐绝点点头,他想起了冥王临死前自爆魔武的那一幕。见他忧心忡忡,令狐霸雪宽慰道:“本皇虽然不能亲手杀敌,但施展一些辅助法阵还是不成问题的。”

    令狐绝含笑接受了雪祖的好意,这种约束对他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至少在以后的战争中,他在部署兵力的时候。对敌方强者的顾忌就会少很多,以前。他还畏惧,在百族入世后,一次出现十几二十个魔王,那这仗还怎么打?

    俩人正聊着,夏尔掀帘进来了,他的鬓角渗着细细的汗珠,躬身行礼的同时喘着粗气道:“师团长,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东面的敌军没有什么变化,整个大营很安静,只是营内多了不少防御的器械。不过敌军斥候侦探的范围和密度都大了不少,在二十里外,就发现了敌军斥候的踪迹。西面也是如此,不过西面的敌军调动频繁,大营内现在还是灯火通明。末将已让斥候昼夜不分的盯着,一有异动,立刻来报。”

    用手示意夏尔坐下,令狐绝冷静地道:“我军准备的如何?”

    夏尔是很注重规矩的,他没有坐,站着回答道:“已经通知下去,并开始秘密集结。”

    沉吟了片刻,令狐绝冷煞地道:“向南、西俩面各派出一支大队的骑兵,肃清敌军的斥候,如果遇到敌军的反击,让鹰马大队配合,绝不能让一个斥候潜进二十里内。”

    “是。”夏尔肃声道,在他转身的一刹,坐着的令狐霸雪脸色一变,但瞬间恢复过来。并朝令狐绝微微示意,轻声道:“回来了。”令狐绝先是一怔,立刻明白过来,朝夏尔的背影喊道:“夏尔,你先等一下。”就在夏尔出帐吩咐亲卫先通知下去,而自己再度进帐之时,空间波震,粉红异彩流灿中,狐殿缓步踏出,先是朝令狐霸雪微微垂颈,然后正视令狐绝道:“八十里外有俩处大营,一处是普通的人族骑兵,人数在一万左右;一处就是你提及的风豹兽骑兵,人数约在四千左右。”

    “什么?风豹兽骑兵。”本来就被狐殿神迹般出现吓傻的夏尔在听到风豹兽骑兵后,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慌乱,惊叫道。

    狐殿冷冷地撇了他一眼,仿似对他的大惊小怪有点鄙弃。

    浑身冷汗直冒,脸色发白的夏尔把惊惶的目光投向令狐绝。而令狐绝一脸平静,没有丁点的情感波震,这风豹兽骑兵的数量换还在他的心里承受范围之内。

    “罗老和修斯他们呢?”令狐绝很平静地道。

    狐殿做了半天的斥候,早有些不悦,可碍于令狐霸雪在场,才没把这种不悦表示出来。可语气就不那么友善了:“那几个小子不肯回来,说等你的指示。本王先回来一是告诉你详情,二是向你告别,本王准备回族了。”

    令狐绝一愣,随即浮起一抹诚挚的笑意,起身行礼道:“殿王的深情厚意,在下铭记在心,希望他日有缘相聚,能安安静静地坐下来把酒言欢。”

    仿似早知道令狐绝不会挽留,狐殿只是嗯了一声,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了一旁的夜魅一眼,夜魅仿似在回避他的目光,侧身微微仰头。长吐了口气,狐殿也没多说,在令狐绝的相送下就转身离去。这次,他出于对令狐霸雪这个皇者的尊敬,没有使用遁术。

    望着夜色中消失的背影,令狐绝眉宇浮起一层阴霾,这不是因为狐殿的离去,而是他感觉,在狐殿和夜魅单独谈了以后,狐殿对他的态度好像有所改变,变得有些冷漠,变得有些陌生。奇怪的是,夜魅却没有什么显著的情绪变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他猜不透,也没时间和心情去猜。甩掉这个疑问,他再度掀帘进帐,冷静地道:“夏尔,现在形势已经明朗了,我们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说着,走到案桌后,再度坐下身去,右臂支在案桌上,左手顺势拿起放在一侧的笔,在地图上标注了南面敌军的位置。

    这次,夏尔没再坚持,极度忐忑不安的坐到了令狐绝的身侧,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他开始时思绪还有点混乱,可随着令狐绝对局势分析的深入,他也变得聚精会神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就在夏尔召集联队长以上将领开会的同时,令狐绝出营了,陪在他身边的只有令狐霸雪,俩人没有使用瞬移法阵,在离营一里外,令狐绝展开了精灵双翼,和虚空横渡的令狐霸雪一起,朝南面快速的移去。

    而就在他出发半个时辰后,近五千的烈炎骑兵也朝西南放向开拔了。整个大营也随着烈炎骑兵的开拔动了起来,人叱马嘶,铁蹄翻飞中,滚滚铁流朝西面涌去,夜色,开始弥漫开一股肃煞的沙场之气。

    而此时,远方一处天际黑雾翻滚,风起云涌,时不时的冒出几道如闪电般的白光,耀闪半个天际。这可不是什么天地异象,而是俩个绝世的皇者在交战,交战的双方就是黑夜精灵女皇和精灵族的蘅皇。(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 女皇之战(2)

    黑色的云雾中雪莹的灿灿冷光缓缓退却,在虚空而立的蘅皇周遭五丈内形成一层宛如实质的流灿光华,光华颤漾着,抵御着黑色雾气的入侵。

    这流灿光华和黑色雾气就是皇者特有的神通——域。域是皇者经过二轮天劫后,将蕴于体内的意念以外放的形式出现,其中的强大只有拥有的人才知晓,那些有幸尝试体验的人估计都魂飞魄散了。

    域既然是已意念为基础,那就有低劣之分,有上古强者把御分成日、月、星三个品级。像黑夜精灵女皇现在施展的暗域和蘅皇施展的光域都是月品元素域,虽然是同一品级,可也未必是势均力敌,域内所蕴含的法则意念也决定了域的强大与否,在黑夜精灵女皇暗域的逼迫下,蘅皇的光域岌岌可危。这倒不是俩人有多大的差距,而是黑夜是暗域最好的辅助。

    占尽天时,黑夜精灵女皇步步紧逼,毫不客气。当日,白日作战,她一时不察略落下风,才定下今夜之战。

    蘅皇神情深沉如故,丝毫看不出紧张,晶白的魔杖晃动的炫目光华,那灿灿冷光宛如云涌般猝然猛涨,与黑雾相触的激腾声仿佛一盆冷水浇在火红的烙铁上那般刺耳的尖响着——

    黑夜精灵女皇袖摆轻拂,魔杖带起的一抹黑光仿佛带有灵性般绕转回身,蔓延出去的暗域宛若隐现不定的魂影,旋荡出一个个黑色的漩涡,瞬间又把蘅皇的光域挤压吞噬了小一半。

    见黑夜精灵女皇动用了域中的法则之力,只知不敌的蘅皇也不再留手,玉白透彻的脸上浮荡起一股黑气,就算只是那么一丝,也依然清晰的落入黑夜精灵女皇的瞳孔之内,她冷叱道:“果然如本皇所料,你背叛了光明神。”

    蘅皇唇角微抽搐了一下,魔杖竖直向天,隐约可见一缕黑气沿着晶莹的杖干漫伸,在魔晶处漾起一道黑弧,于白光融合在一起,虚空处顿时现出一颗星辰,蓦然银晔辉耀,通体光星迸现,形如一个圆柱光体般疾落而至。

    黑夜精灵女皇好似对这种变化并不意外,可脸上的表情却凝重多了,随着她魔杖的轻点,原本遍布的暗域令人瞠目结舌的缩成一个圆球,猝掠飞袭。与透着一点黑芒的银色光柱在空中打旋激荡。异彩纷溅。撞响不绝。

    这绚丽的一幕,让这场凶险的激战升华成一种悦目赏心的美感,也让在百丈外旁观的柳絮儿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她没有料到--确实没有料到,在如此凌厉的堕落冥光攻击下,黑夜精灵女皇竟然挡的如此轻松。

    显然,蘅皇也是大出意外的,原以为自己估得透对方的底细与能耐,即便相差亦是有限,但这次真正动手交锋,她却骇然发觉,对方在自己使用堕落气息的状态下,还要强上一筹。

    在光柱消散,暗域再度弥漫开来的时候,她有些骇然地开口了:“羽皇,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

    黑夜精灵女皇还是那种淡然与不值一顾的高傲神色,她似是把什么都看穿透了。冷冷地道:“本皇上次只是大意了,没想到你竟然会自甘堕落,黑暗的奥义本皇比你懂的多,又岂会畏惧你这点并不纯正的堕落之光。”

    蘅皇在抵御的过程中,一股心火似乎有些抑压不住了,但她深深的,又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目光平视向前,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事到如今,那本皇也顾不了许多了,再问你一句,你降是不降?”

    一拂衣袖--是一种极度不屑又轻蔑的表示,黑夜精灵女皇冷叱道:“知道泓皇为什么任由你胡作非为?那是她给你机会,如果你依然执迷不悟,那就让本皇来处置你。”

    唇角那抹深寒凝结了,蘅皇不由想起那天泓皇自罚闭关时看自己的那一眼,那目光中的意味极其复杂,有痛心,有怜悯,还有当时她无法体会的一种情绪。现在,她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了?是最后的劝解。想到这里,她心中的阴暗就无限扩大,带着那么一股狰狞尖叫道:“还等什么?”

    这声尖叫让百丈外旁观的血蛇等人齐齐一愣,在他们出发前,好像商议的并不是如此。可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血蛇冷啸一声,幽忽又幻异的旋掠而出,在她飘忽的身影后,四象宗的门主、长老,以及各族强者也纷纷掠起。

    而对面的柳絮儿之前就有刹那的犹豫,可看到血蛇虚空掠起,她反倒坚定了下来,低沉清冷的语声笼罩四野:“羽皇,这些人就交给本王了。”随着浮荡的了字尾韵,她虚空横掠,动作之快宛如要追回那流逝的辰光……

    蘅皇先是一呆,有不易察觉的恍惚,可定下心来的黑夜精灵女皇这次是全力出手了,衣袍飘动如仙,那蔓延的暗域在顷刻间卷起惊涛骇浪,一个个漩涡浮于浪尖之上,宛如飘渺的鬼魂饥不择食的吞噬着蘅皇的光域,让蘅皇再也无心考虑其他,竭力抵挡着。

    和她们之间那蕴藏在美感中的争斗相比,柳絮儿和血蛇之间的搏斗显得狂悍和野气,俩个银傀武士一左一右追旋而出,俩道有灵性的牵引之光缠绕柳絮儿周身,柳絮儿上身微仰,双手十指虚空点戳,连串的“扑哧”密声中,血蛇窜腾向天,一抹弯月似的血红弧芒追向柳絮儿。

    也不见柳絮儿有什么动作,只见一道银虹掠起,仿似一道无形的长枪,银辉过处。血弧立化片絮飞舞!而其他的各族强者,自然各自也找到了对手,这次,黑夜精灵女皇带来的六个王者都非同一般,层层叠叠的魔法攻击让各族强者手忙脚乱,夜色,霎时浮漾出一片奇异的光彩。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柳絮儿,她以一敌三,仍旧进退有据,挥洒自如;融合着她那优美却几不见形的手与指。一道道枪气纵横四掠,只是才开始。她便掌握了主动。

    血蛇表面上沉稳镇定。内心却十分震撼,她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柳絮儿,疾如石火中,她朝一侧的蘅皇望去,这一望,她几乎惊骇出声,蘅皇发髻散乱,脸色苍白,一抹嫣红正在脸上扩散,连带着皇者光域也只剩周身一丈。

    这让她很是意外,在她的印象里,蘅皇一直是自信满满的,仿似对拿下黑夜精灵女皇有十足的把握。可现在,就在她恍神的一刹,黑夜精灵女皇清啸一声,暗域狂风骤雨也似四合喷卷。漆黑的光华闪幻着干变万化的形体,或是成团成片,或是成点成线,重叠又流泄着滚动,刺耳的啸声,宛如鬼泣!

    蘅皇挡不住了,“噗”的喷出一口鲜血,却把恶毒的眼神投向旋舞中的柳絮儿,整个人在迸碎光域的同时,散炫出星星点点迸耀的光粒。

    “想走。”黑夜精灵女皇在轻叱中,蓦地横空一移,魔杖前指,一团宛如空间漩涡般的黑雾出现在蘅皇欲瞬移的前路。

    空间瞬间的不稳定,让蘅皇放弃了瞬移的想法,可作为精灵族的大长老,她保命的秘术又岂会少?整个人飘浮在那小小的幅度里,似是旋转于乾坤,瞬间来去。倏忽挪移,在几乎不可能的角度绕开黑洞后,化为一抹星芒长曳而去。

    星遁术。黑夜精灵女皇在一怔后,收起了暗域,她知道,自己追不上这种以燃烧生命力施展的奇异遁术。见蘅皇败退,血蛇那敢停留,在一声尖锐又悠长的啸声中,化为血虹急速的退去,紧跟身后的是俩道银光。

    已经起了杀心的黑夜精灵女皇岂能轻易放她离去,魔杖前挥,刚准备释放魔法,柳絮儿从斜刺横着移出,背影挡在了魔法攻击的线路上,她仿似也是余怒未息,闪电般的光影从她的双手间飞出,被击中后的沉重力量让俩个银傀武士倒飞的身影愈发快速,瞬间与血虹融为一体。

    黑夜精灵女皇在略一迟疑后,,把目标对准了正急速后撤 的四象宗太上长老洪木身上,那么诡异恐怖的暗域随着她短距离的瞬移,猝然自虚幻中出现,宛如来自幽冥中的诅咒,霎时把这个洪阶王者包裹了进来。

    长啸如泣,洪森那瘦骨嶙峋的身形骤然拔升,人在空中旋飞翻滚,闪着森青色的螺塔形罡芒组合成一圈圈的弧环,由大而小,如同浮屠般围绕着他的身体从四周往上层叠,毫光炫目,冷焰进溅,硬生生的把暗域撑开了一个方圆半丈的空间!

    “米粒之光,安敢和皓月争辉?”黑夜精灵女皇低沉中包含煞气地道。一连串急速的咒语从她的唇瓣吐出,天地骤然一暗,依稀的月光也仿似消失不见,这让原本过来救援的石冷天瞬间脸色一变,惊呼道:“诸神的黄昏。”

    洪木和洪森是兄弟,此时也不敢上前,双瞳的空茫已变得迷离伤感。全身更在不住的抽搐……。“走。”石冷天在此时显示出一门宗主的坚毅性格,右手拉起洪木,头也不回的掠去。

    而此时,在暗域的上空,呈现出一副奇异的景象,黯淡的光芒形成末日来临前的苍凉,仿似独成宇宙,无数条掣掠纵横的黑焰,做着各种形状不一的弹射喷飞。当所有黑焰甫再凝结,天地已成灰暗一片,在灰暗中,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响起。

    这叫声让逃窜的洪木身躯一僵,俩滴泪珠在空洞苍老的眼眶中流出。

    而此时,令狐绝还盘旋在茫茫的荒野夜色中,俯瞰大地,是一片寂寥和阴森的感觉。远处,有俩处宛如繁星一片的灯火,不用说,那就是敌军的大营。

    方才,他已经和修斯等人碰上头了,独自盘旋是为了寻找敌军的斥候,他想试试风豹兽骑兵的战斗力,来推断自己计划的可行性。可绕了一圈,他看到的都是些普通人族骑兵斥候,一个风豹兽骑兵也没遇上。

    可他不急,因为他相信风豹骑兵一定会出来,此地离他原先的军营足有八十里,只有风豹骑兵才能做到来去如风,无影无踪。

    果然,一种隐隐的嘶吼声传了过来,片刻后,一双双小灯笼似的碧绿眼眸开始在草丛里向这个方向移动!他数了一下,一共十二只。

    借着双翼轻微着扇动,他身影再度拔高,目瞅着草丛如波浪般泛晃,一阵阵腥风肆无忌惮的从他脚底跃过。他无声无息的跟了上去,那些跨坐在风豹上的骑兵自然不会想到自己的头顶上有人,有着残厉也有着浓重的血腥味朝前跃去。

    很快,已远离大营。令狐绝冷酷的展开一丝微笑,猝然随意挑选了一个风豹骑兵俯冲而去。双翼带出的劲风惊动了所有的风豹骑兵,就在他们举头四望时,一股热血已随着令狐绝抽出的黑龙枪飙射而起。

    那骑士是死了,可它胯下的风豹却还活着,闪动着碧森森的眼瞳就朝令狐绝再度而起身影射出了一道风刃。

    既然是试探,令狐绝就做好了正面交手的准备,双翼一敛,在避开风刃的同时落下地来。

    几乎在他落地的同时,那剩下的十一个风豹骑兵就围成了一个圈,如临大敌般注视着令狐绝。

    而令狐绝也在观察这些风豹骑兵,发现每一个都有高阶战将的水准,这对普通的军队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倏地,其中俩个风豹骑兵挑出了火把,火把的青蓝色光辉在夜风中摇摇伸缩,宛如鬼眼闪眨,让这些人完全的看清楚令狐绝。也让令狐绝完全的看清这些风豹骑兵。

    清一色的青色薄甲。头上的头盔把整张脸完全的罩住。只露出一双双惊恐的眼眸。他们认出了令狐绝,沉重的呼吸,微颤的双手,汇合出一片萧煞的气氛。

    令狐绝并不担心这些人会逃跑,换句话说,留几个活口也在他的计划之内,他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风豹的身上,这种帅级低阶的魔兽显然是大批量饲养的。和他在森林里见过的有所不同,虽然同样有着优美线条的身躯,却少了几分狂野,多了几分阴森。它们仿似也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并不好惹,低低地嘶吼着,身躯一耸一耸,但明显恐吓的意味大于进攻。

    其中一个骑兵暗暗做了一个手势,同时暴辣的大吼:“杀。”几乎同时,那俩个手持火把的骑兵甩出手中的火把,分开俩个方向急窜而去。而剩下的骑士在一片犀利的风刃中狂嗷着冲了上来。

    火把的急掠骤熄虽然对令狐绝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但他心中对风豹兽骑兵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审时度势、临危不惧,的确称得上精锐中的精锐。身影高跃而起,如蛇般旋转后避开风刃后,收起黑龙枪,赤手空拳的朝一个骑兵扑去。

    锋利的长刀斜掠而上,胯下的风豹在虎扑的同时,又射出一道风刃。令狐绝拳出罡现,击碎风刃的同时,也逼退了风豹。他只施展了三层斗气,为了就是检验风豹骑兵的真实战力。

    见令狐绝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强,其他风豹骑兵的胆气壮了,在围上去的同时,占据了有利的地形,在可以相互掩护的角度下疯狂的攻击令狐绝。

    这场并不公平的战斗持续了半株香的时间,在最后一声凄厉的长叫隐灭时,令狐绝扬翼而起。

    片刻后,在一处离敌营大约三里外的小土丘下,令狐绝和修斯等人会和了,“怎么样?老大。”修斯一脸煞气地道。

    令狐绝表情凝重,缓缓地道:“四千风豹兽骑兵足可以冲垮整个烈炎骑兵营。”

    “什么?”兄弟们有些惊诧的相互对视,现在的烈炎骑兵营可有俩万余众,这样一计算,一个风豹兽骑兵足可以以一挡五。

    令狐绝也略带忧虑的长叹一声,见识过风豹兽骑兵的强悍,他能预见到接下来的战斗是何等的惨烈。可他没得选择,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那么多弯弯可绕。

    强颜笑了一下,令狐绝略有些苦涩地道:“我们出发吧。”

    修斯等人齐齐颌首,并没有因为敌人的强大而有任何畏惧的表情,反而激起无尽的战意,相比强者间的厮杀,他们更喜欢战场上那种直来直去的痛快和热血。(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章 风豹兽骑兵(1)

    正如令狐绝所料,随着那俩个他特意放生的风豹兽骑兵地逃回营,他出现的消息立刻传回了科特鲁帝国的大营,在科特鲁帝国,每个独立师团都配有传讯用的魔法师和魔法水晶球,这点在拉尔尼以前的情报里已详细说明。

    接到消息的三井元帅第一时间向村上做了汇报,村上正为蘅皇战败的事而烦闷,可一听令狐绝出现,他立刻振作了精神,这几天,从要塞内传来的消息那是说什么的都有,搞的他是头昏脑涨,不知道那个是真那个是假。他详细的询问了令狐绝出现后的每一个步骤,最后眉心微蹙地喃喃自语道:“奇怪,依令狐绝的境界和处事方式,怎么会有漏网之鱼?”

    三井也为这件事迷惑,可风豹兽骑兵那里传来的讯息是言之凿凿。他有些小心的问:“阁下的意思是不是这其中有诈?”

    村上微微颌首,与令狐绝的一战已经挫伤了他的自信心,现在的他和以往相比少了些狂妄,多了些谨慎。

    三井对令狐绝用兵的奇妙也是有些余悸的。可他并不认为一个令狐绝就能改变他设下的死局,浓眉一展道:“不管这令狐绝是真是假,是何用意,这一战我们必胜。”

    对三井的计划是心知肚明的,村上也颇有同感地点头道:“你的意思是对方在故弄玄虚?”

    三井持重地道:“现在,敌军已经看破了我们合围的计划,也很机智的并没有朝东面突破。选择了从西面突围。前锋已和我军相接。估计在凌晨破晓的时候就会发动总攻。”

    村上再度颌首,双手背负在帐内踱起步来,敌军的反应虽然对他们而言,不是最佳,但也在合理的范围内,原本是稳操胜券的一战,可由于这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令狐绝出现,让他不期然的心生些忐忑。意味深长地开口道:“三井阁下,你可别忘了前车之鉴。”

    一听前车之鉴这四个字,三井的眸子内就浮起一抹难以掩隐的怨毒,冰川角鹿联队无声无息的全军覆没,给他引以为豪的履历下写下了耻辱的一笔。要不是现在战事紧张,又加上村上给他求情,他相信帝国一定会重罚自己。虽然后来他派人经过勘察,从留下的惨烈战争痕迹中,判断出敌军的伤亡也极其的惨重,可这丝毫掩盖不住他在战略上的失败。毕竟,作为一个主帅。让敌军在如此重要的战略位置布下伏兵,而自己毫无察觉,那就是无能的表现。

    见三井不说话了,村上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提醒之言,揭起了自己这位臂助心里的伤疤,碧眸一闪,略有些歉意地劝慰道:“本座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提醒元帅,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三井实在想不出自己的作战计划有什么破绽,可对村上的提醒还是表示虚心接受,垂颈并足的嗨了一声,肃穆地道:“阁下,我已经命令东面的重装步兵师团严阵以待,以防敌军声东击西,同时命令刚调来的第二十八轻骑兵师团和风豹骑兵联队全速向敌军的后方紧逼,让西面的第十三轻骑兵师团想尽一切办法拖住敌军,造成俩面夹击的战势,一举全歼敌军。”

    村上在听的过程中不停的点头,显然对三井的反应和布置很满意,可于此同时,他也暗暗猜测着,如果那个出现的人真是令狐绝,他会用什么办法来摆脱这种不利的局面。

    在离风豹兽骑兵大营二十里外的北面平原上,有一座小树林,这是风豹兽骑兵驰援的必经之路。树林不大,只能勉强称之为林,方圆数百丈的范围内,树木却也茂密的很,嫩绿的枝叶已迎风摇曳,藏下令狐绝这批人绰绰有余。

    林内,修斯等人背靠树杆闭眸养神,长刀在他们的双手怀胸中隐露出刀柄,有几个已经微鼾出声,对这些从小在森林里长大的年轻人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安然入睡的。令狐霸雪和罗天雕相对盘腿坐在另外一侧,林中的湿冷寒气并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俩人低声交谈着,从表情上判断,显然是罗天雕在向令狐霸雪请教。

    独自站立的令狐绝看到这一幕,微笑了一下,从他这里按辈分上算,罗天雕还比令狐霸雪要高上一辈,但他也知道,这算不了什么,对修炼者来说,永远是达者为尊。

    在他移转目光,望向另外一个方向时。那抹笑意就凝结了,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变得严肃,虽然视线受树木所阻挡,但他仿佛看到那个方向即将到来的漫野铁蹄。

    说实话,不管这次战役是胜是败?他都承认自己输了,因为明特旗必定会受到重创。而造成这一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他太轻敌了,敌人元帅的反应力和决策力都比他想象的要快,要果断。从战略的部署上来讲,他已经落了下风,而且可以说是完败。这让他意识到,自己对战局的把握、分析还显得有些轻狂,不够稳重。而同时,他也明白一点,战场上的聪明人远不止他一个。可他的疏忽还不止如此,他错估了明特旗的真实战力,在军营的一天,他已经充分认识到这支千里奔袭的军队已是强弩之末,别说他们了,就连烈炎骑兵和鹰马族人,都尽显疲态,战斗力下滑是必然的事。要是他早认清这一点,就不会冒然的把这支疲军插进来,妄图在决战中取得奇兵之效。

    可现在,想这些都已经太迟了,危机已经摆在眼前。他只能想方设法,倾尽全力为自己的鲁莽和疏忽负责,也只有在此刻心神缓松的刹那,他才会提醒自己,牢记这些血的教训。他记得在帝**事学院进修时,一个导师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对优秀的将领来说,没有教训。只有经验。当时他对这句话很赞同。可经历了这么多场战役。他才明白,这根本是句笑话,如果只把别人的教训当作经验,那迟早死无葬身之地,真正优秀的将领不但能吸取别人的教训为经验,还能总结自己的教训变成经验,一个优秀将领的成长,永远离不开失败二字。

    所以他并不沮丧。只是有些伤感和难过。

    就在他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愁绪和自责中时,一声尖利的呼哨响起,本来还在打鼾的猎鹰兄弟仿似在刹那间清醒,迅速的围到了令狐绝的身后,每一张脸庞上都渲染有极度的煞气。

    哨声是在林外树梢上警戒的图苏发出,他在远眺时看到了地平线上出现的铁线,在发出呼哨的同时,双腿夹住树杆,滑了下来,在他落地的刹那。旁边已经多了一群人。

    “什么情况?”令狐绝冷肃地道。他的白袍在隐约的曙光下,飘浮起一个优美的弧线。愈发让他的冷肃显得深刻。在树林的一里外,有一个向上坡度,所以他站在这里,并不能看到远处的景物。

    “来了。”图苏眼眸中蕴含着一股坚定且明亮的光芒,冷静地道。

    “你们准备。”令狐绝目光透着一股冷硬,斩钉截铁地道。

    “放心吧,老大。”兄弟们齐齐颌首道,那股年轻人特有的豪迈之意深深感染着站在令狐绝身后的令狐霸雪。让她下意识的有心中感叹:年轻真好。已没有时间让她去缅怀自己逝去的年华,令狐霸雪叮嘱道:“记住,当你们体内的法阵产生效用的时候,不要去抵抗。”

    “是,雪祖。”兄弟们又齐声道,他们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但看得出老大很尊敬这个女子,所以当这个女子让他们称呼她为雪祖时,他们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小心。”令狐绝目光扫过所有的猎鹰兄弟,目光中第一次流露出温柔之意,柔声道。他虽然相信这一次的安排不会给兄弟们造成什么危险,但事有万一,他还必须提醒。

    “老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图苏微笑着道,脸庞上流淌着一种叫做亲切的情感。

    “走。”修斯压低声音吼了一句,不但是给自己鼓劲,也是给兄弟们提神。

    望着急跃而去的猎鹰兄弟,令狐霸雪凝注着其中修斯的背影道:“这就是你那个狂暴战士兄弟?”

    “是啊,这么多人就他一个有狂暴术。”令狐绝好像还有些遗憾地道。

    对于他的无知,令狐霸雪只能用眼皮一撩,表示鄙视,有些唾弃地道:“这和天性有关。性格越是简单,越是单纯,激发战士天赋的几率也就越大,你那些兄弟虽然个个热血膨胀,又修炼了你所说的什么战神真气,可除了他之外,一个比一个鬼,岂能获得战神的赞同。”

    见兄弟们已经到了预定的地点,开始挖坑,令狐绝用浅笑来缓解心中的沉重,轻声道:“雪祖,那么他们中有几个还领悟了骑士光辉,那怎么说?”

    令狐霸雪微微哼了一声,心里可能是在说走了狗屎运,可嘴上却解释道:“那不一样,狂暴战士和守护骑士有本质的区别。骑士需要的是信仰,一个忠贞不移的信仰,只要愿意为这个信仰去守护,去牺牲,就有可能激发骑士光环。”

    令狐绝还想说什么,可地面的微微颤动让他瞬间停住了话头,三人闪身进入密林,再度望去时,视线内早已经没有了修斯等人的踪迹。

    震耳欲聋的铁蹄声远远飘来,可显然和先前的地面震动有所区别,因为根据蹄声判断,敌骑应该还有一段距离,这个距离就算有震动,那也是轻微的,不像现在这样有种地面将被踏碎的颤晃。

    可令狐绝并不觉得奇怪,他知道,现在地面的震动应该是有奔跃在前的风豹兽骑兵引起的,这种风豹骑兵奔跃时他见过,落点重,却悄然无声,只是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果然,在地面剧烈颤抖中,一股腥风臭味迎面而来。突起的坡度上,突然现出了如一条铁线般的风豹兽骑兵,他们的队伍一字排开,拉的很长,一排几乎有千人。在第一排带着狂野暴烈气势狂卷而下时,第二排出现了,那密密麻麻,几乎占据整个视线的风豹兽骑兵组合成的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性气势,让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令狐霸雪也情不自禁有些色变,气势、是意念的混合,是血性的升华、一个人的意念再强,血气再旺,也强不过几千,几万人的融合。

    就在那利牙森森的风豹低嘶着,腾跃着,以各种姿态,狰狞的在瞳孔内越来越清晰时,突变在瞬间发生了,在一片草泥飞溅中,十一个人影宛如幽冥中的鬼魂从地下掠出,纵横的刀芒瞬间给还略显阴暗的天色增添了一份明亮,而这份明亮过后,鲜血飞溅了,哀痛的嘶吼掺杂着痛苦的呻吟瞬间响起。

    阵型有瞬间的混乱,可一直细心观察的令狐绝发现这混乱的时间极短,前面的风豹兽骑兵并没有立刻策转,而后面的则紧急驻足,发生异变的中间俩排则迅速的朝俩翼分开。

    这一下,本来想浑水摸鱼的修斯等人反而突显出来,周围几丈内没有一个敌人。这种情况,让身经百战的他们也有刹那的慌乱。

    而这时,前面的风豹兽骑兵急急策转,俩翼的风豹兽骑兵迂回,后面的风豹兽骑兵几乎在同伴应变的那一刹,齐齐让胯下的风豹发出了风刃,这近千的风刃始一浮现,就让空中的气流涌动,尖利的空气撕裂声仿似要刺穿所有人的耳膜。

    修斯等人也不笨,竟迎着风刃而上,护体的罡盾在颤晃中为他们挡出了一条近身的路。风豹兽骑兵这时显示出他们极为优异的应变能力,正面迎着修斯等人的风豹兽骑兵倏尔退后,让出一个空地,前队变后队的风豹兽骑兵则在急速逼近的同时,释放了新一轮的风刃。

    修斯等人被这种战法激怒了,狂吼着,四下分散,各自为敌。而此刻,风豹的灵敏和速度的优越性体现出来,他们自知个顶个不是这批强者的对手,并不冒然围上,而是被扑近的一面退,其他三个方向释放风刃,而当修斯等人换了方向,他们也换个阵势,一时之间,修斯等人宛如老鹰捉小鸡般,一时无从入手。

    当然,这样的局面是暂时的,用护盾硬抗成百上千的风刃,这种斗气的消耗是极其巨大的,要是长久下去,修斯等人必定会被耗死。

    令狐绝深知这一点,就在他准备让雪祖激发蕴于兄弟们体内的土遁法阵时,一直吃惊旁观的罗天雕说话了:“本王来试试。””(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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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猎人介绍:
很多人都在问同样一个问题,到底怎么样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强者。勇者无惧,霸者无双,仁者无 敌,可那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猎人。虽然他们所猎的目标不一样,或者是江山,或者是功名,或者是美人。但命运的罗盘总是会给这些人创造成为猎人 的机会.令狐绝,一个身世迷离的部落猎手,却用他的勇气,和力量带着他的猎人兄弟们成为东琳大陆里最后一个猎人!最后猎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后猎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后猎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