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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尘晓月     最后猎人txt下载     最后猎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一十四章 天幽血鹫(1)

    又有数道人影远远落下,其中就有惊魂未定的血无影,方才要不是身上有一张早年从秘境处偶得的远古魔法护身卷轴,恐怕他早已经命丧黄泉了。他远远的看着令狐绝,表情先是错愕,后是怨毒,立刻变得兴奋起来,一阵令人毛骨惊然的长笑倏忽出自他的口中:“令狐绝,你还真有种。”先前,他只顾着逃命,根本就没看清袭击他的是谁。

    悬浮在半空中的幽王神色动了一下,浑厚的语声又起,尚带着一丝讶异:“令狐绝,你就是本王要找的令狐绝?”

    令狐绝双翼轻挥,有如一尊魔像般屹挺半空,目光深沉得看不出一丝端倪,冷酷得没有一丁点人类情感的语音从他的喉管发出:“血无影,算你命大。”

    旁侧,一个身形略显瘦小的老人缓缓步来,这老人的两只耳朵特大,耳坠子长得几乎触及两肩,此刻,他正睁着一双骇异而吃惊的眼眸,有些不大相信的瞧着令狐绝,一声深沉的感叹出自他的口中:“幽王,此子就是令狐绝,没想到他刚刚脱逃而出,就来刺杀无影。”

    令狐绝目光微睨,发现这个老人境界远在他之上,可见应该就是血族留在此地的半步王者。

    虽然心中惊骇慌乱有之,但不足以动摇他的意念——打不过逃,逃不过拼。以血博血,以命换命的意志他不会弱于任何人。于是,冷冷一笑道:“血无影三番四次追杀于我,我必取其性命。”

    “你!”血无影不觉口干舌燥。心脏收缩。想强硬的说几句。但此时此地,他是没资格再多说话的。

    幽王不悦的冷哼一声,不屑地道:“令狐绝,你认为你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令狐绝静默的凝注着和他同样身处半空的幽王,心中极快的思考着一个问题,他轻轻的道:“怎么?不想要我身上的宝贝了?”

    幽王蓦然仰天长笑,笑声激昂高亢,在夜色中嗡然绕回。历久不绝。笑声消落,他面色一变,顿时有如寒霜般道:“小子,你很聪明,不错,要不是为了你身上的异宝,本王也不会如此早的入世。”

    他的话让令狐绝心中微微一动,直觉告诉他,对方能获知他进入要塞的事可能就和眼前这个王者有关。尽管心中惊诧异常,却强行压制着不使它显露出来。缓缓的,他仰首向天。生冷的道:“那你来错了。”

    “是嘛?”幽王不知是被令狐绝这种淡然的气度给惹怒了,还是其他别的原因,双手一摊,俩团荧荧鬼火出现在他的掌心,并随意一击,这团鬼火摇晃了一下,难以捉摸地飘荡向黑暗中。

    所有人都不太明白他的用意,直到一道剑光的出现,同时浮现的还有水仙窈窕的身影,这剑光,像阴霾的天空中闪起的一道电火,劈在鬼火之上,鬼火不熄不灭,竟沾在剑光之上,让水仙只能娇喝一声,用罡气震动剑身,刃尖倏然急颤起来,弹开鬼火的同时,水仙似灵蛇般滑溜的来到令狐绝的脚下。

    她俏立着,眼神也极其的冷漠,但心情的剧烈波动还是可以从她微微抽搐的唇角看出。从血无影发出那声凄厉的呼叫时,她就意识到事情败露,立刻赶来接应。可刚进入庄园,就感应到一股极其暴烈的气息,想再退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用潜影秘法躲了起来,想不到还是瞒不过这个真正的王者。

    “一伙的?”幽王眼光奇异而陌生的注视着水仙,收回了他的本命鬼火,鬼火浮荡在他的俩侧,幽幽凄凄的,浮浮沉沉的,使人觉得那像是俩个灵魂,俩条鬼影。

    令狐绝怪异的笑了,此刻的情景和他辛晶部落遇伏的那一幕何其的想象,虽然对手多了几个,但实力相差不大,毕竟自己这边也多了一个水仙。

    知道再拖下去有害无益,银晕微闪,烈炎率先出现,它一出现,火焰便如群蛇乱舞,似狂风暴雨般纷纷交织而射,在陡然的变幻里,在人们的意念尚在错愕之际,水仙冷森森地淡然一笑,倏出十九剑尖锐剑端骤而震弹成千万个日莹的光点,快速得无可言喻地全然溜泻向那个血族的半步王者。

    “雕虫小技。”幽王不为所动的冷吟一声,仿佛是流光倏闪,掌心中的鬼火带着呼轰风声自左右朝烈炎挟到。

    这鬼火可不是普通的火焰,是幽王在度天劫成功后用天雷掺和心火煅烧灵魂而成,虽然比天道武技略逊一筹,可也是霸道非常,炼魂燃魄之能,足可以和轮回神火相媲美。

    烈炎仿似也感到了危机,血色鬃毛迸射出点点紫晶光彩,一轮泛着紫金色巨大火环罩住全身,鬼火,火环相撞,霍亮的精芒暴涨裹着烈炎的身体回舞扩散,尖锐的,划破空气的刺耳啸声,亦随着光辉的闪耀同时响起。

    “本命火种,紫荆火源。哈哈,本王的运气来了。”幽王豁然狂笑如雷,他知道令狐绝身边有只神兽血龙驹,但境界不高,他先前以为这血龙驹并未继承神通,没有领悟本命火种,但此刻看来,却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心中狂喜,只有炼化这种本命火种,他的鬼火将顿升一个档次,他这个荒级王者,也会一步踏入洪级。

    令狐绝也笑了,但是,他的笑声里却丝毫没有笑的意味在内,有的只是残酷与坚定揉合而成的深刻愤怒,双翼轻翻,银晕微闪之际,墨云已凭空浮现,清亮的鹤鸣声中,白色的羽翼轻挥,带起的罡气,劲芒刹那间又幻为满天星点,又在瞬息里化为漫天长弧,更在须臾间朝幽王疾射而去。

    风旋鹤舞中,空气被激荡得成漩成涡,尖啸不已——幽王那充满狂喜的笑意瞬间凝结于唇角。但很可惜。他并不意外。对于令狐绝身边有神兽的事他早就得到通报了,反而是和血族交手的水仙是心弦儿一紧,她此刻才明白,要是先前的任务没有变化的话,自己和姐妹们恐怕早就香陨玉消了。

    “哈哈,令狐绝,难道就你有神兽相助。”幽王在飘飞十丈,躲避气针之时。冷冷地道,脸上也残酷的展出一丝微笑,笑得异常诡异。

    “出来吧,天幽血鹫。”在令狐绝面色一变之时,幽王那暴烈的语声再起。

    几乎同时,在令狐绝体内一直醉心修炼,争取早日恢复的玄风惊骇的大叫:“不好,阿绝,血族的圣兽,快退。”

    可那里还来的及。一道黑雾倏而回转,略一绕旋。又挥霍着自数个不同的方向迸溅,一声霸烈至极的啸鸣起处,有裂金穿石之威,震天动地之能,随着这声令人魂飞魄散的啸鸣,一只巨大鹰鹫浮现出来,身长近三丈,双翼展开比墨云还大上不少,全身浮荡着一股黑气,尾羽血红,宛如一根根血剑,双眸也是如同血钻,整个气势比墨云少了几分空灵,却多了几分霸烈和狂躁。

    墨云也不甘示弱,清鸣之声不绝于耳,并展翼前冲,直入云霄,它倒不是逃,而是另找地方战,毕竟这个庄园太小,而它唯一比血鹫更为出色的就是速度。

    天幽血鹫自然也是一飞冲天,空中顿时鹤鸣鹫啸,暴烈的气势让夜色仿似都失色了。

    形势的转变一波三折,快的几乎让人来不及产生任何的意念。令狐绝连惊悚之意都没来得及产生,幽王的鬼火已呼啸而倒。直接瞬移,在瞬移的刹那,场内的情景已完全的落入他的眼眸内。

    烈炎和那个血族的半步王者战在一起,不落下风。而水仙却被包括血无影在内的四个血族强者围攻,险象环生,要不是这四个血族强者要嘛有伤,要嘛刚刚激战过,还未完全恢复,恐怕这个精于暗杀的美女杀手此刻早就命绝魂断了。

    知道想退也无可能的令狐绝当机立断,在瞬移出来后立刻让玄风透射出来,去援助水仙,而自己,则双翼猛挥,像是流星的芒尾瞬息明灭,黑龙枪直取幽王。

    幽王也不敢掉以轻心,掌心鬼火,重叠翻飞,在夜黯中,仿佛两个急速滚动的幽冥之球,翻散聚合,生息不断的火团暴雷,威烈尤匹。

    始一交手,令狐绝就知道自己差太多了,每一次撞击,他都能感觉自己的双臂都在呻吟似的颤裂,要不是有九龙神晶的加持,恐怕早就断了。

    轮回神火、涅槃天道接连施展出,趁幽王暂避其锋时,令狐绝倏尔回旋,他不是杀敌,而是逼退血无影等人后,用力拉着水仙的衣袍往后一甩。

    “想走。”幽王的反应也是极为快速的,现露着狰狞如鬼的杀气,一团鬼火离手而出,瞬间缠上了水仙,水仙倾尽全力阻挡,可还是踉跄的退了几步,美丽的脸庞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翠绿,嘴里便痛苦的哼吟一声。

    这声音像煞一根弹力极强的钢丝,猛然扎入令狐绝耳中。一种本能反应促使他几乎来不及思考这是怎么一会事,右臂猝挥,天枢灭再度挡住了疯狂扑来的血无影等人,身影猛然扑去。

    而这时,幽王的另外一团鬼火已朝水仙射去,他这样做是有用意的,令狐绝能活捉是最好的,省的让圣兽使用神通来吸收精血,至于这个女子,他是决心先杀之。

    双方的动作之快,已来不及用任何言语传达,哪怕只是一个字。在鬼火罩落之前,一只强有力的手掌已揽住了水仙的细腰,双翼再闪,直飞上去。

    正被侵入的气息煅烧灵魂的水仙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感觉强烈的男性气息冲入鼻管,她下意识的目光流转,一张棱角分明、俊秀至极的脸庞摄入她的眸心,时间仿似有刹那的停顿,连呼吸也变得急促!

    “走。”令狐绝又硬挡了一下,内腑五脏像被掷在火里燃烧,他紧咬下唇,把水仙使劲的甩出,又双翼轻旋,朝烈炎扑落,因为他看到玄风也晕厥在烈炎的背上,浑身光芒黯淡,显然在他救水仙的时候,受了重创,被烈炎所救。

    难道真是天要亡我令狐绝?

    他就算有最坚定、强硬的意志,此刻心里,也泛起了一抹绝望。他知道,在劫难逃,索性在落地的瞬间,狂啸一声,把玄风融入体内,把烈炎也收回了灵兽袋,甚至把精灵羽翼都收了起来。同时禁锢灵识,切断一切联系。

    他这样做,无非是想留住夜魅等人的命,毕竟夜魅背后有黑夜精灵女皇,玄风和烈炎有血精灵族撑腰,只要不当场战死,血族一定会有所顾忌。当然,最终会如何,他不得而知,他能做的仅仅是如此。

    可他还忘记了一个人,那就是刚被他抛出,却没有立刻远遁的水仙——————(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 天幽血鹫(2)

    水仙秀发散乱,面色灰白中掺杂了令人心悸的残绿,一身的黑色紧身衣袍早已血迹斑斑,破碎了好几处,破碎的地方,露出了白嫩的肌肤,同样的也露出了令人叹息的血污伤口,她凝视着已落在重围里的令狐绝,双眸中的神色极其的复杂。

    此时,幽王已喝令自己族人停下手来,阴沉着脸,双眸中透出阵阵闪烁幻动的光彩,冷冷地道:“想通了,年轻人,只要你立下心魔之誓,归附本族,并交出异宝,本王可以答应你既往不咎,并放了这个女娃儿。”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指着心浮力虚,双目迷蒙的水仙。

    令狐绝没有表情地露齿一笑,平板而生涩地道:“你先放了她,她对你们构不成威胁。”

    “先放了她,令狐绝,你当本王是三岁孩子,任你糊弄,这样吧,你抹去异宝上的血契,交给本王,本王就放他走。”幽王冷漠的语声亦沉稳的传来,他现在是亲身体会过令狐绝身上各种妖孽的神通,法则。自然对异宝的兴趣更浓,也更为小心,虽然这次他带出来的圣兽天幽血鹫能吸取死尸的精血,重新炼化异宝,可也是有时间限制,且死尸是愈新鲜效果越好,可现在,圣兽和那只神兽仙鹤已经战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要是赶不及回来,那后果,就算是他族中王者,也承担不起。

    令狐绝自然不会知道这些,绝望,似一条毒蛇般啃啮着他的思维和理性。此刻。残留着脑海的。只有不屈的意志,当然,还有满腔的热血!他尽量拖延着时间,倒不是再想脱身之计,而是想尽量恢复一些斗气,施展太阳神弓,临死拉上幽王做垫背,为兄弟们和猎鹰师团尽最后一份力。

    所以。他的唇角牵起一抹苦涩,好似有些无奈地道:“好吧,异宝可以给你,不过你要先立下心魔之誓,得到异宝后,放了这个女子,不许为难她,至于我,便埋骨与此。”

    此言一出,不远处的水仙如遭雷击。惊恐而震撼的睁大了眼眸,几乎不敢置信的颤栗着。她自然不知道令狐绝这样说。并不是为了保她的性命,而是为了拖延时间,拉幽王一起上路。在她的意识里,令狐绝是拼死在护卫着她,其实,从令狐绝方才冒死救她时,她已经有所感触了,这感触是激动的,震荡的,又深刻的。而此刻,这种感触已化为全身的悸动,她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声,这种悸动很舒爽,很愉悦,让她有种灵魂脱离**的剔透!

    而这边的幽王乐得如此,刚欲答应。一声平稳而又清冷的语音传来:“不,我不走。”众人倏尔回头,只见水仙喘息着,抖索着,原先透露出她的疲倦、虚脱、惊悸的秀脸上神色湛然,她坚定的挺直了背脊,缓步行进,似是要向心中一种莫大的艰困挑战一般,整个人的形态间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殉道者光辉。

    幽王有趣而可笑的注视着走近的水仙,却并不出言反讥,他这奇特的沉静与凝视反而给予了水仙莫大的勇气,既然都要死了,还怕什么?她付思着,高高的仰起头,浑圆细致的小下巴勇敢的向前挺出,坚强的目注着眉宇微蹙的令狐绝,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你既与我不弃,我安能和你相离,奈何桥暗,黄泉水渺,公子,水仙与你一起归去可好?”

    令狐绝知道她误会了,可此时,此刻,他又不能解释,没有震动,没有激奋,亦没有惊骇,他只是微微仰首,轻轻地闭上眼,仿似是在仔细品味话里的情意,实际上,是在恢复着斗气。

    可水仙的感触却不一样,令狐绝仰首望天时流露出来的那股忧郁飘逸的气质,深深的吸引着她,她的目光瞬间胶住了,一抹浅笑浮现在她的唇角,那笑意,充满了喜悦,充满了情思,也充满了刹那的满足。这个情窦早开,却一直紧锁心扉的美女杀手在死神即将来到的前夕,终于领略到了爱的滋味,对她来说,须臾——却似永恒。

    那个血族的半步王者仿似有些不耐,刚想说话,却被幽王以目光阻止,他现在巴不得如此,只要等圣兽回来,令狐绝能降最好,不能降再杀也是最佳的时机。反正令狐绝底牌尽露,不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这短暂的甜蜜时光仿似都留给了水仙,她大胆的走上前,用自己一双冰凉玉滑的小手,牵起令狐绝垂下的右手,有刹那的僵硬,可她没感觉到,并把这略带手汗的大手合在自己的掌心,低柔的,她道:“公子,今生无缘良宵,妄对红绳月老,待来世长发及腰,我与公子执手同袍,暮雪白头老————”她将面颊紧紧贴在令狐绝温热的手背上,再也忍不住,盈眶泪水如珍珠断了线般滚滚沿腮淌落。

    令狐绝根本就没听清她在说些什么,他只是轻轻的吸着气,轻轻的……

    这时,空中传来鹫鸣声,悬浮半空的幽王满头银发轻甩,像牙质的闪光在黑暗中起了微微的一丝晃幻,使他看起来有些诡秘,他冷煞地道:“令狐绝,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三声过后,如果你还不把异宝交出,那就休怪本王手下无情了。”

    “一。”他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手臂微举,那诡异的鬼火又燃起在他掌心。

    随着拉长的一字落下,令狐绝倏尔睁开双眸,那双澄澈的双眸,闪射着金蛇电火似的精芒,与他方才无奈落寞的神韵,在这剎那之间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多厉烈,多凶狠,似在突然之间,他已变了另外一个人!、

    幽王目光一瞥之下,心头暗暗的一跳,还是继续喊道:“二。”

    令狐绝运起全身的斗气。催动手臂内的太阳神弓。可太阳神弓却只是颤了几下。并没有被逼入掌心,他自己知道,是斗气不足的原因,可是,为了兄弟们,为了猎鹰师团,他仍旧坚持到底的要与死神争抗至最后方休。

    “给我出来。”令狐绝那张冷肃而俊秀的面孔紧绷如弦,牙齿轻挫。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显然是倾尽全力的表现。正在他觉得骨也欲折,气也欲窒的时候,封闭的灵台竟然浮现出一个人影,是黑瞳,她长发飘舞不息,四个黑色的光点,在她脑后形成一个圆晕,散发着一种无以伦比蓬勃生命气息。那冷漠得不带一丝儿情感意识的眸子微微一亮,那秋潭似的寒音飘起:“勇敢。守护生命的品格,你获得了生命的赞同。”随这她语音的飘落。其中一个光点倏尔光芒大盛,印入他的灵台。

    于是……他尾指上的黑妖精之戒倏尔散发出一股浓厚的气息,一阵热腾腾的白色气体开始自他的头顶上升起,全身毛孔中汗出如浆,还掺杂着一丝儿粘粘的乌紫之色。

    幽王最后的三字刚刚出口,也已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一见令狐绝头顶的白气,那份愕然是极致的,他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白气意味着这个年轻人在境界上又有所突破,加上圣兽马上就能回来,再也不敢迟疑,厉吼一声,掌心鬼火,抖手一射,流烁闪耀,像是两条绿龙在黑夜中翻腾昂扬,朝令狐绝射来。

    水仙早已脸枕掌背,闭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时,一道犹如薄膜的白光浮现,将俩人罩入其中,鬼火触及白光,蒙蒙的绿芒在劲风呼轰里盘转,竟然一时攻不破这白光的防御。

    什么?幽王是心神震撼,差点就落下地来。这鬼火虽不是他全力施出,但绝对不是强弩之末的令狐绝可以阻挡的。

    事情的经过是迅捷无匹的,没有一丝儿迟滞,就似人们脑海中的一个幻觉,在其他血族人准备一起出手的时候,一直似一尊石塑之像令狐绝动了,手中的黑龙枪斜举向天,黑色长发无风自动,一股霸烈到极致的气势散发出来,同时从齿缝中吐出几个字:“黑龙现。”

    天地仿似受到了召唤一般,雷、风、电同时出现,空中乌云滚荡般的黑雾蒙蒙,雄劲与浑厚的劲风,几乎已成为有形的实质之物,那么强,那么猛,席卷整个要塞。

    一声宛如晨钟鸣鼓般悠长霸气的龙吟从黑雾中响起,那刚刚赶到的天幽血鹫竟发出一声凄厉仿似带有无尽畏惧的长啼后落荒而逃——

    黑雾散尽,那许久未曾出现的五爪黑龙浮游在半空,和以前相比,它的身躯小了,但气势更加的霸烈,尤其是那对眼眸,冷得怕人,带着一种不似人类应有的那种无形的尖厉与残酷,深邃而霸气,只是那么轻轻的扫一眼,在场的人都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幽王早已肝胆欲裂的落下地来,在瞬间,他做了一件自从踏入王级后就未曾做过的事,那就是逃,毫不犹豫地逃。其他的血族人也哪敢还有一丝的犹豫,立刻就做鸟兽飞散。

    水仙从龙吟响起时就睁开了眼眸,她凝视着身边宛如魔神般的男子,那目光中流露的意味,是深深的眷恋和浓浓的敬仰,在这一瞬间,仿似天地就剩下眼前那个男人,一个有着无穷霸气和威严的男人,她油然而生一种想要膜拜的感觉。

    令狐绝却陷入短暂的意识昏厥中,此刻,他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黑龙枪?以前他召唤的黑龙其实有形无实,最多只有爵级水准,可这次不一样,黑妖精之戒提供的生命力量,让同样被封印的黑龙枪有了毁天灭地的威力,而这威力却是施展不出的,因为那不是他的力量。

    所以,在意识清醒后的令狐绝,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黑龙收了起来,黑妖精之戒有四重赞同,他只获取了一重,所能提供的力量极其有限,而这种有限,他不想让别人看出来,虽然他知道,百族必定有人知晓,他此刻并没有真正使用黑龙枪的能力,但他要保持这种神秘,尤其是身边还站着代表神秘势力的水仙。

    “我们走。”令狐绝搀起已经僵木呆滞的水仙,隼利的直射而去,只在空中留下几个冰冷的字:“血无影,下次,必取你命!”

    而此时,在神秘的光明族秘境,却发生了一件看似很小,却对令狐绝影响巨大的事。

    林木幽幽,茂密苍邃中,隐隐可见飞檐一角,绿瓦数片,一个全身散发着旭日般光辉的老者缓步踏出,他长的很是方正,有种不怒而威的意味,他走到一株树下,双手背负,瞇着眼,迷恋的注视着美丽的黄昏景色。在光明族的秘境里,是没有黑暗的,黄昏就意味着外面的世界是黑夜。(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 盘根错节(1)

    有悄细的脚步声移近了,也是个老者,慈祥和蔼的面孔上,有一股稍些慌乱的神韵。他对着老人的背影极为恭顺地躬身道:“父亲,你找我什么事?”

    老人缓缓转过身来,白色的长袍在暮风里飘拂,几缕头发微见散乱的垂在额前,看上去,他比这个称呼他为父亲的老者还要年轻一些,微嗯了一声,长袖微拂道:“天鹏,你可知道有令狐绝这个人?”

    那个被称为天鹏的老者神色动了一下,仿似迟疑了会,才缓缓地点点头。

    老人不悦地哼了一声,冷硬的吐出几个字:“这么说,族里的那些流言是真的了?”

    老者本能的想否认,但一触及父亲那威厉的目光,顿时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艰涩地点点头。

    老人面色一变,顿时有如寒霜般道:“亏你还是我罗宇刚的儿子,难怪我不在的这些年,罗家竟破败成如此。”

    罗天鹏的老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羞愧之意,但还是微弱的争辩道:“那孩子是个野种。”

    这个自称罗宇刚的老人怒了,髯眉俱张地踏前一步厉色道:“野种?你这个做外公的竟然会说出这种话,看来我罗家真是气数已尽,有你这样的家主。只要这孩子是美丫头的儿子,那就有我罗家的一半血脉,那是谁都可以欺辱的嘛?”

    罗天鹏在他的暴怒下只能垂下脸儿,不敢说话。他甚至有些暗暗自责,因为他知道。父亲的生世其实和令狐绝有些相似。也不能算是罗家的嫡出。

    罗宇刚怒气稍歇。黯然一叹道:“为父知道这也不能完全怪你,30年前,为父受困禁制封印,吴家、钱家以为本皇已死,罗家又后继无人,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迫害罗家,要不然美丫头会去当那个什么狗屁圣女,美丫头之死。确实有她的过错,也就罢了,可这孩子,有什么罪过,你们都敢瞒着我,难道我罗家连个站着撒尿的人都没有?”

    罗天鹏慈和的面孔上掠过一丝难以掩隐的愧疚之色,嘴角抽搐了一下,艰辛的道:“父亲,我也是后来才得知,去年你回族后。我遵照你的吩咐,派人去调查了一番。取回了美儿的一些遗物,才晓得美儿可能还有个孩子,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我并没有为难令狐家族。”

    罗宇刚沉着脸,余怒未消地道:“那你为什么还一直瞒着我?”

    罗天鹏神色一黯,低弱的道:“那孩子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而且跟我族也有些仇怨,所以——。”

    “所以什么?”罗宇刚转过身来,刻板的大声道。

    罗天鹏连忙垂下头去,不敢在接腔,他是知道父亲脾气的,在他眼里,只有公道二字,根本没什么种族观念,要不是他自小天赋出众,远胜同辈,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也正因为如此,他当年身陷禁制、了无音讯后,族内的其他家族才会夹私泄愤,几乎将罗家驱赶出秘境。

    罗宇刚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这几十年苦撑罗家并不容易,语气稍微放缓和了:“那孩子杀了吴海?”

    罗天鹏现在知道父亲是怎么知道此事的,必定是吴海之死,在族内掀起轩然大波,才让一直隐居在此,不问族内之事的父亲有所耳闻。于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出人意料的,罗宇刚威严的脸上竟然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缓缓地道:“这才像我罗家的子孙,豁出去,管他是那家的子弟,先干了再说。对了,听说那吴家的小子还是王朝级精英弟子,哈哈,不错,这孩子不错。”

    罗宇刚越是说不错,罗天鹏的心里就越慌,族里现在的形式他可是清楚的很,要是这老头子护犊子心切,那可是要出大事的。这也是他瞒着不说的主要原因,于是,踏前一步,躬身道:“父亲,这件事可要慢慢商议,现在族里,吴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罗宇刚挥袖打断:“好了,你不用说了,他们想干嘛,为父清楚的很,你现在就派人去,把那孩子给为父接来,吴家不是想报仇嘛?可以,让小辈们单练,输了,为父给那孩子收尸,要是赢了,谁要是再打这孩子的主意,就别怪我罗宇刚翻脸不认人。”

    “父亲,你是想?”罗天鹏虽然性格懦弱,但却极为聪明,他隐隐察觉到父亲的意图。

    罗宇刚也很坦然地道:“不错,这孩子无根无基,竟然能杀死王朝级精英弟子,必定天赋过人,且有大气运在身。天鹏,你也知道,罗家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些后辈,为父都偷偷观察过,没有一个能挑起重担的。要是哪天为父真的不在了,这几十年的羞辱你应该还记得?所以,为父要为罗家留条后路,这个孩子要是真能受我衣钵,传我大道,我罗家未尝不能现千年之前的荣耀。”

    罗天鹏听完这席话,楞了,此刻,他才完全明白父亲的用心。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而不是像自己一样,只考虑眼前的事。于是,很肃穆地躬身道:“是。”

    罗宇刚凝视着垂头低首的儿子,语重心长地道:“天鹏,你要记住,面子是别人给的,路却是靠自己走出来的,别人不给面子那是因为你路走得不好,等你路走好了,就算别人不给,也打的他给。”

    老头子这一席话让罗天鹏汗流浃背,是啊,夹着尾巴做人,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要挺胸阔步,就要狠下心把尾巴割掉。

    望着若有所思的儿子,罗宇刚微微一叹,他知道,道理谁都懂,可大部分的人懂了也未必能做到,这是性格使然,没有任何的办法。想着,他又是一声长叹。半转身。凝注着黄昏。眸子里,流露出一抹坚定!

    而此刻,令狐绝已回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那个小寡妇所居住的小宅院。盘坐在矮榻上,稳固着刚刚提升的境界,方才,在他得到黑妖精之戒第一重赞同的时候,那浓厚的生命气息不但治愈了他的伤势,恢复了他的斗气。也让他顺利的晋阶为中阶战爵。

    运转斗气,他感到丹田处有一点热,这一点热迅速上升,剎那间已遍及四肢百骸,七经八脉,而几乎在他来不及思虑这是怎么回事的瞬间、已在急速的收缩鼓涨,全身滚热如火,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肌肤下层蔓延,些许的杂质,自他身上的千万毛孔中沁了出来。

    令狐绝这才明白。这次晋阶,连带着他炼体的天皇决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这种提升或许平时看不出来。但他心里清楚,自己之所以能施展多次法则,神通,除了魔力比一般人强外,他的**也远超一般的魔法师。

    这个改变体质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一株香后,他缓缓地睁开双眸,野狼就趴睡在桌子上,这个彪悍的汉子是真累了,何况他受的伤也不轻,且一直担心受怕地等自己回来。

    转动一下头颈,借以放松筋骨,可就是这个细微的动作,把野狼惊醒了,他惊喜欲狂的一下子扑到榻前,那张因为疲倦而显得灰白的面容上涌起了一层激动又振奋的红晕,忙不迭地道:“堂主,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会又是鹤鸣、又是龙吟的。”

    令狐绝微微一笑,把双腿松开,垂于榻旁。方才他和水仙回来的时候,正看见野狼几人要出门,因为他急于稳固境界,而水仙则要驱除体内鬼火的气息,俩人都没向他们细说,各自回房修炼了。所以,到现在,野狼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对兄弟他是不会有任何隐瞒的,他把去刺杀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其中的一波三折听得野狼是口呆目瞪,最后才心有余悸地道:“想不到血族竟然也有神兽在,堂主真是鸿福齐天。”

    提起神兽,令狐绝眉心微微一蹙,墨云到现在还下落不明,不过他并不是很担心,神兽要是这样容易死的话,那还叫神兽嘛?想起墨云,他自然想到了夜魅,立刻把禁锢的灵识解开了,还未等他有所表示,一道黑光射出,夜魅已幻射出来,带泪的眸子似一泓朦胧的潭水,就这样,直勾勾、凄楚楚、幽幽怨的凝视着令狐绝,她什么话也没说,但这种眼神已经倾述得太多太多。

    野狼不是傻子,咽了一口唾液,搓搓手,唯唯诺诺地道:“堂主,我去方便一下。”说完,就一阵风似地逃了出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夜魅还是用那种眼神看着,她那一双流露着悲哀的眸子,那张凄怨的面庞,予人一种和往日完全不同的风韵。

    令狐绝实在受不了这种眼神,又不知如何去解释,只能尴尬的挠了挠头,方才他认定自己难逃一劫,才会如此去做。夜魅和他签订的是心灵契约,灵魂以他为主导,只要灵识禁锢,她的灵魂印记就会发生作用,不能透射出来,当然,如果他死了,灵识消失,那灵魂印记就不会受到约束。

    夜魅自然明白令狐绝的用意,可她要的不是这些,轻轻的摆摆头,以陌生而又遥远的目光投向令狐绝,像是在注视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一样。

    令狐绝的心震撼了,他站起身,想竭力表达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语言此刻是如此的匮乏。

    看着令狐绝手足无措的样子,夜魅心碎了,她多想眼前之人能给自己一个拥抱,让自己能藏在他的怀里好好地哭一场,可是他没有!那双美丽的眸子透射出一股令人见了垂泪的光芒,这股光芒,揉合了哀怨、颤栗与悲伤,她的唇角抖索着,整个人散发着一片强烈而使人颤抖的韵息。

    令狐绝也明白,此时或许只要一个相拥,就能让眼前之人忘掉心中的芥蒂,可他能吗?他知道,此时的一个拥抱代表着什么,意味着什么?他只能硬气心肠,转移话题,低沉地道:“墨云能联系上嘛?”

    夜魅自然有联系墨云的办法,可她现在那还有心情管这些,自己钟情的人在死之前把她抛弃了,她不是感动,而是屈辱,虽然她也知道就算是思思,这个男人在那种情况下,也会如此去做。可她不管,她只知道,自己连和他一起去死的资格都没。

    这就是性格的区别,思思在这种情况下,更多的是稀里哗啦的感动,而夜魅,却是一种哀怨,一种极其深刻的哀怨。

    时间像忽然停顿了,凝冻了,很静,四只眸子在彼此注视,在令狐绝的目光中,夜魅看到的只是一种歉意,她失望了,真得失望了。于是,垂下脸儿,缓缓地道:“我要出去几天,找个地方静静。”

    令狐绝很想说不行,可他说不出口,只能目视着夜魅离去。她走的很慢,纤细合度的黑靴仿似踩着一地破碎的心,于是,她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珈蓝魔蛤(1)

    望着夜魅离去的背影,令狐绝说没有感触那是不可能的,可他的性格决定他不会轻易的去接受一份爱意,纵然付出这份爱意的夜魅是如此的美艳动人,如此的善解人意,又如此的会施大恩,他也只能抱歉的辜负了。

    他并不担心夜魅的安全,因为他知道,离开了自己,对夜魅来说也就意味着远离了危险,他反而更担心自己目前的处境,先不说残月族会有什么反应,和血族一战,底牌尽露,那接下来和那神秘组织的交锋就足够他烦心的。

    在室内缓缓的踱着步,令狐绝凝眉深思着,他不是傻子,水仙先前言语举止间那种埋在心扉深处的爱意已隐隐流露。但他并不认为,这可以改变什么?因为他明白,人的理性和感性是交替出现的,在那种情况下,水仙会如此,但换了一种情形,水仙是不是还能站在他一边他不清楚,更何况,他从来就没想过利用水仙的那份爱意去图谋点什么?

    时间在他的踱步声中悄然流逝,这时,门外脚步声再度响起,是刚刚出去没一会的夜魅,她显然刚刚哭过,眼圈红红的,一进来就惶急地道:“墨云出事了。”

    一股寒气自脚底直升全身,令狐绝面色一沉,急切地道:“怎么回事?”

    夜魅摊开掌心,一枚细小但极为精致的玉符出现,上面闪烁着一个红点。她有些紧张过度的抽了口冷气,咬着唇儿道:“墨云发来了求救的信号。”

    “走。”令狐绝没有丝毫的犹豫,双眸一寒。猛的抢上几步到了门口。差点和刚准备进来的野狼撞了个满怀。

    “堂主。你这是?”野狼看令狐绝仿似还有出去的样子,有些紧张且带有些迷惑地道。

    没有时间解释太多,令狐绝低沉地道:“你在这里等曼丝回来,我出去办点事。”说完,就和夜魅俩人匆匆地夺门而去!

    倏不知他离去的身影,刚好被左侧厢房开门的茉莉看见——————

    茉莉轻轻地把门掩上,她这一细微的动作,立刻引起了其他姐妹的注意。“怎么了?”荷莲轻声道。而雪莲则移步上前,透过窗栏向外望去。

    茉莉嘴唇嗡动,她说的是唇语:“令狐绝又出去了。”

    几个女子同时面露恍惚,把目光投注在榻上刚刚调息完毕,睁开眼眸的水仙脸上。而水仙根本就没注意到姐妹们的神情变化,目光只盯着地面,眸子深处的神色是怪异的,却也是迷惘的,深幽的。方才的一切就如同梦境般,予她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甚至都不敢去回忆。去想,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姐妹们也察觉她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雪莲走上前,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对着水仙那张仰起的明艳且略带怨慧的脸儿,轻声道:“四妹,怎么了?”虽然执行任务时,水仙是她们的老大,但平常的时候,她们还是把水仙当成自己的小妹妹。

    水仙哀怨而凄切的摇头一笑,那意味——说没事,谁也不相信。可雪莲也不好直接问,只能唇语道:“令狐绝又出去了。”

    令狐绝这个名字让水仙稍未平静的心田又一次颤惊了,心跳了,脸上竟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她掩饰着,调整着自己的心绪,轻柔地道:“他可能只是出去看看,没什么事。”

    雪莲等人愣了,按照习惯,这个时候应该是用唇语对话的,且话里意思中的那点维护和解释之意让她们同样迷惑不解,于是,她们对视了一眼后,心里都起了些许的微妙。

    短暂的僵滞后,茉莉唇语道:“要不要跟上去?”

    水仙此刻的心早就乱了,强压着那种情感的迷茫与波荡,也唇语道:“算了,不是还有个人在这里吗?他会回来的。”

    茉莉等人答应了一声,但眼眸里的那抹狐疑却更加深刻了,她们敏感的察觉到,今晚发生的事绝对不像四妹说的那么简单。

    是的,水仙是有所保留了,在姐妹们问起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编了一个谎言,不但隐瞒了黑龙,甚至连墨云都没有提及,只是说血族驻地另有带着魔兽的强者,她(他)们不敌,退了回来。

    谎言只能维持一时,终究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对于这一点,水仙比谁都明白,想起她接下来要执行的任务,芳心整个乱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不由的,脑海里又浮起令狐绝那张俊秀而略带忧郁的脸庞,她的心,被酸涩所充斥。

    而此刻,令狐绝已经出了要塞,对有精灵双翼的他来说,这高大的城墙,严密的守卫,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烈炎四蹄飞扬,像在腾云御风,狂冲向前,周遭的荒野似发了疯一样往后急速倒退,空气被割裂了一般响起“哩”“哩”之声。

    令狐绝感到气浮心悸,冷汗如注。在身后,夜魅柔若无骨的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脸儿贴着他的背脊,可丝毫不能减少他心中的沉重。墨云出现危险,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此刻,夜魅的心情也是极度复杂的,她本来想联系上墨云后,避开这个冤家,好好的静几天。可那曾想,墨云竟然会出现变故?现在,玉符只能在她手中显现墨云的位置,她不得不和令狐绝同乘烈炎。

    脸儿贴在令狐绝的背上,夜魅有着一种浴在冬阳下的温暖,可随之而起的,又是满腹的酸楚,这就是单恋的痛,不在乎分离,反而害怕在一起。

    一兽两人,像在黑暗中追逐着空中的星辰,疾若流星般千里长泻,在短暂的时间里,己奔出了数百里之外!

    这时。他们已经能感受到剧烈的灵气波动。玉符上红点也愈发明亮了。一阵阵狂劲的风迎面扑来。令人有些窒息。夜魅的双臂更紧了一点,强烈的男性气息和心中的那股哀怨,让她情不自禁地在令狐绝的背上咬了一口。

    这不带疼痛的一口,也让令狐绝的心情略微放松,他知道,夜魅心中的芥蒂应该少了很多。

    与此同时,一声虚弱的鹤鸣在幽暗中响起,烈炎也倏尔站了下来。映入令狐绝眼帘是一片辽阔的沼泽,其中还散落着一些巨石,或卧或竖,或方或扁,奇形怪状,在夜暗中瞧去,像是一个个的妖魔鬼怪张牙舞爪,阴沉而恐怖。

    令狐绝和夜魅相继跳了下来,这种地形,精灵双翼远远要比烈炎管用的多。

    收起烈炎的同时。夜魅幻入令狐绝体内,带着一股尊贵玄奥气息的黑色羽翼缓缓张开。令狐绝飞入了沼泽之中。

    飞行了大约半株香的时间,他看到飞舞在空中的墨云,一团洁白的光晕下,有几个朦胧的蓝色光芒连接于地。这蓝色光芒仿似锁链般紧紧的缠住了墨云,墨云仿似不甘的又是一声疲乏的鹤鸣,撑开的光晕光芒稍明亮了点,但不足以破碎蓝光!

    令狐绝倏尔清啸一声,加快速度,此刻,他已经看清这蓝光的主人,这是一只巨大无比的丑陋蛤蟆,浮沉在泥沼中,睁着一只紫蓝的怪眼,那蓝光就从怪眼中发出。

    体内的夜魅惊恐地道:“是珈蓝魔蛤,王阶魔兽。”

    令狐绝已来不及问这珈蓝魔蛤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自从他出现后,那魔蛤发出的蓝光明显浓厚了,整个躯体在泥沼浮沉跳跃,扯着哀鸣不止的墨云使劲往下拖。

    墨云也是倒霉,拼尽全力摆脱了天幽血鹫的追杀后,回要塞的途中,竟然被这只魔蛤给偷袭,一上来,就被魔蛤的天赋神通牵引瞑光给吸住,只能苦苦支撑防御。

    王级境界的魔兽是有智慧的,魔蛤自然察觉到了令狐绝是敌非友,呱呱唔叫,一根红色的舌信急速伸缩,在每一伸缩之间,那黑色的泥沼便起了波动,一条由泥水汇聚而成的泥柱冲天而起,呼呼轰轰朝令狐绝卷滚而来,大有令天地浊荡翻覆之势。

    要说令狐绝最不怕就是魔法,精灵羽翼轻轻一晃,唇角嗡动,自然法则带着绿蒙蒙的光晕擦着泥柱而过。魔蛤巨嘴鼓起,沉闷的呱声后,泥柱分裂开来,瞬间幻化成无数的泥箭,杂乱无章的朝令狐绝射来,满空都响着这嗤嗤之声。

    王级魔兽的施法速度令狐绝是跟不上的,他此刻已经来不及用法则抵御,只能运气魔法盾硬扛,“砰砰”连声,他只觉得气血上浮,魔晶晃动。猛吸了一口气,双翼一挥,在空中似游鱼般回折了三度,猛然长射而下。

    笼在白色光晕里的墨云虽已是强弩之末,但是,它也明白,若只靠令狐绝,未必就是珈蓝魔蛤的对手,迎颈长鸣,双翼猛挥,竟欲把魔蛤拖出泥沼。

    魔蛤一心俩用,也丝毫不显慌乱,蓝光依旧缠绕墨云的同时,对着长射而下的令狐绝,竟微微躬起了背,背上浮现出几条交叉成一个奇异骷髅形的金丝,蠕颤不已,一股泛着惨蓝色的光晕符文脱体而出,

    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气息,令狐绝神色凝肃,那么自然而优美的以身体为轴,快速得彷佛是幻景一样旋转向上,因为在他的感觉里,有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在拉扯他,拉扯他向那死亡的蓝光里沉落。

    也幸亏他刚刚突破到了中阶,**力量和斗气质量都有大幅度的提升,才在倾尽全力后挣脱掉这股巨大的吸力,直接瞬移。

    魔蛤显然有些震愕,眼皮轻撩,一直没有睁开的另外一只紫蓝怪眼带着一种无形的尖厉与残酷扫射虚空,有淡淡的紫影浮现。

    瞬移下来的令狐绝心头不禁跳了一下,直觉的有着极不舒服的感受。而这感觉一经产生,隐入虚空的身影就显现了出来。

    什么?

    令狐绝心头大骇,此刻他已经明白墨云为什么拥有超凡的速度却逃不掉,蓝光牵扯吸引,紫影破碎空间,可以说,拥有这紫蓝双眼的珈蓝魔蛤绝对是攻击力不强的墨云天敌。

    该怎么办呢?几次俯冲都被逼退后,令狐绝有些急躁了。他自然也明白,这魔蛤魔力强,近身相斗才是唯一制胜的方法。

    可魔蛤释放魔法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而且威力之强,光凭魔法盾、斗气盾还抵挡不住。心烦意乱间,墨云渐渐被拉了下去,要是平常,它或许和珈蓝魔蛤还有一战之力,可此刻,几乎已被血鹫耗尽全部斗气的它已经和魔蛤不在一个档次。

    随着墨云哀鸣不绝的被扯落,珈蓝魔蛤巨大的身躯已浸入泥沼,气泡升腾中,仿似只露出那俩只紫蓝眼眸,予人一种不可揣测且神秘虚无的意味!(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珈蓝魔蛤(2)

    越是危机关头,令狐绝越是冷静,他把自己所学的法则、神通迅速地梳理一遍,在一丝意念浮上灵台之际,淬然暴扑的同时,唇角轻吟道:“法则,随心。”

    见令狐绝又一次不知死活的扑了下来,魔蛤再次心震耳鸣的“呱”叫一声,周遭近十丈的泥沼仿似骤然上浮三尺,那么无孔可泻的哗然涌上,满空的劲气呼轰回荡。

    令狐绝深深吸了一口气,斗气护盾护住全身,可这力量太强了,他被撞升三丈后,用双翼一旋化力,才堪堪抵消了那股冲力。

    这时,虚空中有人影浮现,一股强大至极的气势铺天盖地地压了下去。魔兽对气息的感应最直接,魔蛤顿时魂飞魄散的闭起紫青双眸,“咕噜”一声,钻入了泥沼之中。泥沼起了一片荡动,那略含畏惧的“呱”声却逐渐低沉了下去,终至寂然。

    挣脱束缚的墨云清鸣一声,仿似带着无限的欢愉,朝人影飞来。令狐绝暗叫侥幸,双翼一展,斜斜飞起落在飞过来的墨云之上,低沉地道:“这不是真的女皇,是我的法则。”

    墨云一愣,略显黯然的眼珠儿凝视了悬浮在半空的人影一眼,感觉确实和主人不太一样,顿时明白了。身化流虹,旋幻成一片光晕,朝沼泽外飞去,可速度并不快。令狐绝站在墨云的背上,能清晰的感受到墨云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可见它此刻已到了极限。

    “呱”魔蛤的叫声再起,令狐绝心弦一颤。下意识的扭头望去。只见不远处脚下沼泽隆出一条高高的泥浪。笔直的朝他涌来,那气势,惊心动魄。

    不好,一定是这魔兽察觉出来了。令狐绝直觉得有一阵森森冷气起自背脊,虽然心内惊惧,但他的反应却不慢。足尖一点,双翼猛扇,化为一点寒影的同时。把墨云收进了灵兽袋,此刻,墨云的速度还不如精灵双翼来的快。

    惊魂动魄的“呱”声又传扬开来,在这肃煞的寒冬之夜里,笑声就像宛如恶魔的讽嘲,有一股令人毛发悚然的冷酷韵息与残怖狰狞的意味。

    令狐绝急速飞行着,突然,前面的泥沼竟然如惊涛骇浪般翻起,那么滚滚的,浩浩的。溜溜的包卷而来。这瞬息中的变化,可说太快太快了。几乎是人们的意念一闪,令狐绝已在泥沼的包围之中。令狐绝全力施展精灵之翼,用双翼带着身躯冲天而起,如隼鹰翔空般掠了过去。

    倏尔,一道蓝光从泥沼内射出,令狐绝哼了一声,似被一只隐于无形的魔手猛砍了一记,喝醉了酒般打着旋转掉落了下来。一点精亮刺眼的紫青光体在夜黯中突地一晃,而当这一溜快速得不可言喻的闪光甫视映入令狐绝的瞳仁时,一股腥风夹杂着恶臭已经把他整个吞入一片滑溜溜,湿黏黏黑暗中。

    意识还来不及一点感触,就听见体内的夜魅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令狐绝刚想发问,黑色羽翼竟化为铠甲护住了他的全身。刹那间,他可以感受到夜魅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痛楚,可她还是强忍着,只是体内的黑暗元素在剧烈的动荡。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令狐绝还是瞬间收回了精灵羽翼,在他收回的刹那,一股滑溜溜的粘液瞬间让他的衣袍化为乌有,“不要。”夜魅在发出一声惊呼后,就再无声息了。

    与此同时,一种无与伦比的,抽筋入髓的痛楚在粘液沾上肌肤的刹那,传入他的灵台,面孔一下子就变成了赭红,再由赭红泛成灰青,额上滚落黄豆大的汗珠,齿咬入唇,脖子上的青筋浮突,就算是意志力超凡的他,在此刻,也不由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令狐绝尾指上的黑妖精之戒突然亮了,一股清凉的气息从手指上蔓延而上,瞬间占据了全身,同时,一道白色的光弧出现,可以清晰的看到有紫色的粘液游滑其上。

    生命气息的清凉让令狐绝瞬间恢复了冷静,他知道,这光弧是黑妖精之戒赋予他的保命技能——生命守护,平时不能使用,只有他生命出现危险的时候,才会自行出现。但也有时间限制,只有十五秒!

    如此短的时间已经不能让他在眼前这个巨大又突兀的意外中有任何的犹豫,他瞬间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全身斗气汇聚与右臂,璀璨夺目的太阳神弓浮现,钻石星辰般的弑皇箭浮搭弓箭后,他整个人如弯弓般往后一倒,在光弧即将崩裂的刹那,光影一闪,弑皇箭射出的同时,那带着强烈腐蚀效果的紫色粘液也落在了他身上。

    那比寻常人坚韧了不知多少倍的肌肤此刻却仿似一张破革般化为乌有,自己嫩红的血肉和森森的白骨在落入他瞳孔的瞬间,一股剧烈的震荡让他整个人翻滚着晕了过去。

    而此时,被弑皇箭刺中的珈蓝魔蛤却没有立刻毙命,在泥沼中翻滚着,怪叫着,慢慢的陷入了泥沼的深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令狐绝像自一个迷蒙而绵长的梦中醒来,而这个梦是血红的,凄厉的,邪恶而又恐怖的。他沉重地撑开了眼皮,一股刺目的光芒宛如有一道金针扎向他衰弱的瞳仁,使他不得不立即又将眼皮合拢。

    眼睛虽然闭上了,但模糊的意识己逐渐清醒,于是他第一个发现的奇迹是:自己竟然未死!这个发现,缘于身上无处不在的痛楚,这痛楚又是深刻而持久的,仿佛在柔嫩的伤口上被一把一把地搓着盐,连心脉全在痉挛,连骨骼都在颤抖,它痛得尖锐,痛得厉烈!

    静止了片刻,令狐绝又缓缓的,一点一点的将眼睛睁开。发现一颗巨大的。闪发着土黄色光芒的魔丹就在自己头侧。他微微仰起颈项。两眼吃力的向四周略一环扫,蒙胧的双眸中,他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已经全部石化,衰弱的大脑不用细想,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痛苦而带有嘲弄意味的牵了牵嘴角,——这是表示苦笑,但在这种情形之下,能苦笑已经是一件挺难得的事。

    幸好上半身无碍。只是疼痛欲裂,双手,双臂血肉模糊,隐见白骨,但大致还算完好。

    “夜魅。”“玄风。”令狐绝在灵台内轻声呼唤着,他能感受到她(他)们的气息,也知道他(她)们同样陷入昏迷,只是尝试着呼唤一下,看能不能唤醒。

    灵台内一片寂静,令狐绝又是一几不易察觉的苦笑。他想撑着坐起来,一阵巨大的痛苦却袭击着他。就好像猛的将他的躯壳揉折了一般,他忍不住一咬牙,而牙齿方合,两颊连着太阳穴又突突的抽搐跳动起来,好疼。

    令狐绝再也不敢动了,运转黯淡到极致的魔晶,渗出一点点的光系元素,滋润着伤口,同时吃力的想着……昏迷前那凄厉的画面,又缓缓地浮现脑际,他依稀记得,最后昏过去时,翻滚中,他好似抓住了什么东西?并紧紧抱住。

    想到这里,他忽然全身激灵灵的一颤,忍着疼痛又看了身侧的魔丹一眼,在翕动的嘴唇中吐出几个字:“应该就是它了。”

    他这时才恍然大悟,自己为什么能侥幸活了下来,那是因为在魔丹的周围,是没有那紫色粘液的!想不到还是它救了自己一命。令狐绝苦笑着撇了撇嘴,暗付。

    他本想把烈炎释放出来,可一看,这地方实在太小,根本就容纳不了烈炎,更别说墨云了。

    看来只能等伤势恢复了。他用心苦思后,依然找不到办法。只能闭眸尽全力恢复体内的斗气和魔力,这一吸收不要紧,可着实吓了他一跳,在他的周遭竟然全部都是土系魔法元素。

    凝神静气,抱元守一,令狐绝吸收着那浓郁的土系魔法元素,缓慢的顺着血气流循之路流转肉身,渐渐地,他察觉到一丝的异样,在这元素里,竟然隐含着某种法则气息。

    这一发现,让他欣喜若狂,立刻收敛心神,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这法则气息上,因为他明白,这样的机会,一辈子也许就是这么一次。

    也许是体内的异常,让昏睡在泥沼深处的魔蛤动了动,它并没有死,但弑皇箭带给它的伤势实在太重了,它已无力再睁开眼眸,只能下意识地吸收着周遭的魔法元素,同时它也明白,在它体内的那个家伙也没死,所以它必须尽快恢复过来,否则要是再来这么一下,它绝对是死定了。

    于是,一人一兽都争分夺秒的恢复着伤势,对他(它)们来说,谁先恢复,那就意味着对手的灭亡。

    而此时,在幽魂秘境内,图朋也伤了,他毫无动静的伏在急速腾跃的修斯肩头,面孔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却乌紫发黑,琵琶骨、小腹两处,有着几道并不足以致命的伤口,但却是浮肿的,渗出黑色的污血。

    脸色焦虑且凝重的修斯奋力腾跃着,汗水自他发梢眉睫淌流,流在眼里,迷蒙酸涩,可他顾不上擦拭,只想快点赶到东集,找人解除图朋身上的毒。

    跟着凯诺身后的克拉克面孔上透出一股悲愤而羞愧的神色,方才,他们这个小组在森林深处顺利剿杀了一只候级超阶的魔兽,回来的路上,他被一只赤尾穴蛛偷袭,要是平常,他应该能避开,但由于刚刚得手,他放松了警惕,要不是图朋把他撞飞,恐怕他早死在那只穴蛛爪下。

    俩人以最快的速度腾跃着,这种穴蛛毒性很强,如果不能及时医治,那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这一路都很顺利,越过一道山岭,已看到平原处那围成一个集镇般的木屋群,这就是东集,在幽魂秘境中,唯一不受大宗门所控制的区域,很乱。修斯等人在这半个月来,已在这片区域闯下了不小的名头,现在,几乎所有在东集的小势力,都知道有伙猎鹰,彪悍异常!同样,也因为这种彪悍,在森林修炼的过程中,他们和各大小势力之间都有些摩擦,可他们除了开始来的时候,进过东集外,一直待在森林里修炼,所以虽有摩擦,但也没机会发生大的冲突。

    可这次不一样,这里毕竟是人家的老巢,所以修斯留了个心眼,让这个小组的其他猎鹰除克拉克外,分头去通知图苏等人,让他们都赶来东集,以防有什么变化。

    眼见集镇已近,可以看到川流的人群,修斯停了下来,把图朋的屁股往上托了托,气喘吁吁地道:“克拉克,你留在这里,等图苏他们。我先进去。”

    克拉克点点头,眼神稍显得慌乱。修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也微微颌首,示意他不用担心。同时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弧线,怜惜而依恋的注视了图朋一眼后,喃喃地道:“兄弟,坚持住。”(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大威猎鹰(1)

    东集严格来说,应该算是个坊市,各个小宗门除了培养弟子,吸收人员外,还在集内设立了一些交易场所,收购秘境内的灵草、魔晶、以及各种矿物器材。所以,别看它占地不广,但人流却是很旺,除了人族外,还有一些未曾躲入秘境的落魄百族弟子。

    心急如焚的修斯背着昏迷不醒的图朋快步走着,他来过这里一次,也知道些规矩,集市内是不能使用斗气的。无奈,只能一路小跑,今天的天气不错,光线灿丽,又加上秘境内的灵气浓郁,予人一种蓬勃的生机。这样天气,自然人流更要旺些,一进集市,那种喧闹意韵就扑面而来,各个宗门的弟子在自家所开的店铺门前吆喝着,行人摩肩擦踵,熙来攘往,十分繁荣热闹。

    东集之所以有如此多的人,说起来,也是各种势力混杂的好处,这个地方至少不像其他几个区域,任占据那片区域的宗门弟子横行霸道,一手遮天。可事情总有俩面,东集所在的区域灵气相对其他三个区域来说,要弱一些,相对的,魔兽和灵草都要次一等。

    不过这些都不管修斯的事,在他的记忆里,在集市里街尾,应该有个丹药堂。那株又高又大,枝叶又茂密的大树,在老远便做了指引。

    其实,他们第一次进集市的时候就来过这个药堂,只是里面的丹药太贵,他们手中的帅灵丹又不多,商议了一下后,就只买了一些普通的治疗伤势丹药。

    这丹药堂是一座前后两进的木楼。除了那株大树外。四周还遍植青竹。只留下一条直通店铺大门的青石小径,空气中还飘漾着淡淡药香味。

    修斯就踩着这条青石小径直愣愣地冲了进去,说是冲,那是他撞开了好几个来买药的人,等那几个人醒过神来想找他算账的时候,他已风风火火的闯进了药铺之中,刚一进门,便旱天惊雷似的喊道:“来人。快来瞧瞧我兄弟的伤。”

    药铺中的人不少,可显然也为了此刻的突变而愣窒住了。

    一个尖尖细细的窄嗓门在短暂的愕然后响起:“什么人?敢在药堂喧哗?”声音响着,一个瘦瘦高高,年约四旬的中年人已走了过来,一张白净净的长方脸孔,留了两撇八宇胡,穿着一袭青绿长袍,模样是很斯文,但看上去却有点尖酸刻薄的德性。

    有求于人,修斯只能强压着心头的焦虑和狂躁。急惶地道:“我兄弟被赤尾穴蛛所伤,劳烦尊下先给治治。”说完。把背上的图朋横抱了起来,脸上流露着一股难以掩隐的乞求之色。

    那中年人并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仅是随随便便向图朋脸上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道:“还算来的及时。”说完,指了指后面交易的铺柜道:“去那里买一枚清灵丹。”

    修斯如释重负的暗中松了口气,刚想道谢,却突然想到自己身上并没有带帅灵丹,那流有汗渍的脸庞顿时有些许的尴尬和悻然,嘴唇嗡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中年人见多识广,自然明白这种神情意味着什么,不屑的斜眼眼视着修斯,慢条斯理地道:“怎么?没带帅灵丹?”

    修斯秉性耿直,又在如此的心态下,那会注意这眼神里的不屑,还以为对方好说话,抑止住内心的焦急,强笑道:“等下就有我们兄弟过来,放心,不会拖欠的。”

    那中年人又斜瞄了修斯一眼,唇角牵起一抹冷笑道:“不行,本堂有规矩,概不赊欠。”

    修斯此刻也看出这个中年人眼眸中的讥讽之意,怒火骤起,可想起怀中的图朋,还是推笑道:“尊下就通融一次,我兄弟不一会就能赶到。”

    那中年人伸出蓄了长指甲的左手小指,轻搔鼻孔后,很是淡然地道:“那就等你兄弟来了再说。”

    虽是一腔怒火和焦虑,可修斯还是侧踏一步,恳求道:“尊下就通融一次,我们等的,我兄弟可等不得。”

    又很是鄙视的看了修斯怀里的图朋一眼,那中年人阴笑着,好似很是无奈地双手一摊道:“那我也没办法,就看你兄弟命硬不硬了?”说完,转过身,朝铺柜内走去。

    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修斯暴戾的大吼道:“站住。”

    猛然打了个冷颤,中年人转过身来,此刻,映入他眼帘的修斯面容扭曲,鼻翅儿在急速翕张,那眼神仿似受伤的魔兽般充满了一股嗜血的意味。他有些惊恐,可想起这是自家的地盘,胆气又装了起来,一瞪眼,阴毒的道:“怎么?还想动手不成?”

    药堂内的伙计、药童以及一些买药的客人都察觉到了一丝不祥,都停下手中的活计,把目光都集中到修斯身上。

    修斯栗色的颈项上有两条青色的筋骨浮突,整个人带着一股煞气缓缓的朝中年人走去,一步步的缓缓紧逼,不带一丝情感的双眸盯视着有些畏惧的中年人,几个冰冷的字吐在他的唇缝:“你到底给不给?”

    中年人虽能从修斯的目光中感受到一股杀气,但此刻,他已经骑虎难下,要是就这样答应了,那以后药堂的名誉就会一落千丈,于是,挺起脖子,可怕的吼道:“什么东西?没帅灵丹就给我滚出去。”

    话音未落,一只铁手已犀利无比抓住了他送上去的脖颈,在感觉窒息的同时,他看到的是一种冷酷与深沉的表情,那表情没有一点的人味,仿似就是死神的化身。

    场面顿时乱了,这几个只有帅级、将级境界的伙计“呼”的一声围了上来,可顾忌掌柜的命在这个煞星的手中,咋呼着却不敢动手。

    反而是那些买药的人,用一种颇感有趣的目光看着修斯。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憨厚的汉子竟然真得敢动手。难道他不知道这东集的规矩,不知道这药堂的背景。想到这里,这些人目光中的意味变了,有些变得怜悯,而有些则流露出好似责怪修斯自不量力的轻视。

    可修斯却静静的卓立着,不移不动,不进不退,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是那般深沉而漠然。只是目光变得更血腥,更残忍了,掐着那中年人的喉咙,一个字一个字地道:“给不给?”说最后一个给字的时候,他手上的力道加强了,仿似直差一线,就能把中年人的喉骨给捏碎。

    中年人白净的脸顷刻变得青紫,他再也顾不上面子了,不能说话,只能抽搐点着头。并胡乱的招着手。

    一个机灵的伙计悄悄地退了出去,同时退出的还有几个生性谨慎的散修。他们都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生怕遭受池鱼之灾,于是趁早离去,自然也把这个有意思的话题带了出去。

    “如果我兄弟死了,你就给他陪葬。”修斯见一个伙计拿了一枚丹药过来,不知道是真是假,便生硬地道。自然,他说的不是威胁,如果图朋真有什么不测,他绝对会杀了这个中年人。

    伙计抖索着把丹药给图朋服下,并退了开去,那中年人用乞求的目光注视着修斯,可修斯却不为所动,依旧死死的扣住他的喉骨,面容上的肌肉毫无反应,就像僵凝了一般,冷板得令人看不出内心的一丁点意图,他是如此镇定,如此强硬,就似是一尊石塑木雕的神像……

    堂内的所有人也屏息如寂,紧张的注视着这一幕情景的突变,自然,他们不是关心中年人的生死,而是在想,这种情景还能持续多久,结果究竟会怎么样?

    “什么人?敢在我药堂撒野。”一声猛喝,好似在堂内响起一记闷雷,四个身材魁梧,手提长刀,同样一袭绿袍的壮汉冲了进来,他们冲进来的势子是暴凌又狂悍的,可足尖在地面上一旋,“唰”的急转,已稳定的在修斯身前一字排开。

    四个高阶侯级。修斯目光缓缓扫过,暗付的同时侧退一步,把单手横抱的图朋悄然的掩之肋下,脸上浮起一抹傲然的意韵,冷冷地道:“猎鹰。”

    “猎鹰?”堂内所有人都流露出一丝愕然,他们这才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的衣衫胸口绣着一只银翼血鹰,方才,修斯一进来,就把图朋横抱,把这血鹰大半个图案都给遮掩了,又加上事起突然,以致堂内的人都忽略了。

    那几个刚刚进来的药堂高手自然也听过最近风头正盛,却树敌颇多的猎鹰兄弟,其中一个壮汉面容浮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刀尖斜指修斯,冷冷地道:“把人放了,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修斯也笑了,可这抹笑就宛如一把刀子般的寒森,冷沉地道:“等我兄弟醒了,我自然会放人,如果不醒,那他只有陪葬了。”

    那几个壮汉一下也僵住了,这中年人虽然境界低,却是算账理财的一把好手,在此处药堂也算一号人物,生死并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这时,一个买药的人走了出来,是个四十来岁,黝黑肥胖的中年人,他先前还搞不清楚修斯的来路,现在知道他是和自己宗门有些隙怨的猎鹰,岂会错过这个讨好药堂的机会,咬牙切齿地道:“猎鹰,我们横刀宗找你们很久了,有笔账应该算算了。”

    修斯淡漠的一笑,他刚想说话,臂弯的图朋轻微地动了动,有一声吐气似地呻吟响起。修斯微微一怔,随即升起了狂喜,再也无暇答话,单手依旧扣住中年人的喉骨,微微侧首,亲切地道:“图朋,怎么样?”

    图朋的伤其实并不重,只要毒一解,自然无事。可他的意识刚刚回归,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拍了拍修斯的后腰,轻声道:“放我下来。”

    修斯很自然的把手一松,图朋弓腰站起,长长吁出了一口气,可这口气稍未吐尽,堂内的情形就完全的落入他的眼眸,瞬间,他的脸色变了,唇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目光冷森的盯视着那个拿刀指着修斯的药堂高手,冷漠得不带一丝儿情感地道:“把你的刀放下。”

    图朋醒来,修斯自然就不会为难那个中年人,轻轻一甩,那中年人就踉跄的退了几步,并剧烈的咳嗽着,手指着修斯,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几个药堂高手没想到修斯竟然如此的光明磊落,在这等情况下,还把人质给放了,不由有些敬佩,那个举刀的壮汉窒了一窒,缓缓的道:“好,是条汉子,怎么?我们出去说。”

    修斯和图朋相视一眼,那**裸的兄弟情义,豪迈意志一览无遗,同时会心的狂笑着,并肩朝外走去,丝毫没有一丁点的畏惧之色。

    药堂内的众人也紧跟了出去,只留下那面红耳赤的中年人叱骂着那几个伙计,药童!

    药堂门口的街上,修斯和图朋并肩而立,神色在冷硬中含蕴着那么一丝儿血腥,一瞬不瞬的盯视着对面的几个敌人,虽然他们的手中都没有兵刃,可并不妨碍他们身上散发的那股狂野深沉的战意。

    有不少人开始都往这里奔来,有些是得知以后赶来看戏的,而有些则是找猎鹰算账的,其实,修斯一进集市,就已经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

    又有几个身穿青蓝长袍的药堂高手出现,其中一个是年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他叫莫离,是药堂内门弟子中首屈一指的人物,面容普通,但浑身散发着一股冷瑟气息。

    有人破坏规矩在先,他自然就没有顾忌,在同门告知他事情始末后,他就动手了,一溜银蛇也似的寒芒淬然暴起,快不可言的笔直飞刺修斯的额心,出手之迅捷宛如电光石火,狠沉之极!

    他这一出手,让其他的药堂弟子也狂吼着一冲而上。

    修斯和图朋只能不会畏惧,身子旋转闪避之时,掌罡、拳风也如流瀑飞泄般一迎而上。

    就在围观的众人以为乱战将起之时,几声充满酷厉的长啸声已仿若金铁交击般令人热血沸腾的响了起来!于是——像自虚无中突然出现,一群身穿黑衣,胸口同样绣着银翼血鹰的年轻人腾跃出来,刹那之间,这街口满是黑光流影——(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大威猎鹰(2)

    药堂的弟子见状之下,自然不会傻的以寡击众,瞬间后撤数丈。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脸上都带着一抹愕然,他们都没想到盛传的猎鹰兄弟竟然会有这么多人,这也难怪,猎鹰分成四组,每次起冲突最多出现的也就六个人!唯一一次全部聚集,那些侥幸被放生的散修都顾忌面子,也没传扬开来。

    气氛一下变得僵涩,凝重。修斯、图苏等五人卓立正中,其他猎鹰分护两旁,修斯等人神色冷峻,而其他猎鹰则一瞬不瞬的盯视着对面的所有人,那股杀气的侵袭似连围观的人也不放过。

    莫离骤见眼前的场面,微微张开了嘴巴,脸孔上的肌肉也在不住的抽搐。药堂的背后势力是百草族,在秘境内的势力不弱,在四大区域都有分支,可在东集的弟子却不多,大部分都在其他三个区域,毕竟这里的灵气要稀薄一些。

    修斯对图苏耳语了几句,图苏精悍的面容浮起一抹悠然的笑意,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装有侯灵丹的瓷瓶,看也一看的朝领前而站的莫离扔了过去,漫不经心地道:“够了嘛?”

    莫离也不去接,任由那瓷瓶掉落在地,此刻,已不是丹药的问题,而是药堂的面子问题。

    双臂环胸,修斯冷森的注视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莫离,低沉地道:“我们可以走了嘛?”

    莫离还未答话,一个沉厚的嗓音压倒了一切的嘈嚣:“想走,没那么简单。”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远远聚拢的人群散开。让出一条道来。数十个身穿各式宗门衣袍的人走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个面色铁青,形态严峻冷削的青年,他就是方才说话之人,还有三人,俩男一女在他身后一字排开,中间一个青年玉面朱唇,面容俊逸,左边的一个中年人。身材短小,却是环眼狮鼻,充满了一副骠悍之气。而右边是一个容貌丑陋的女子,双眸中流露着一股熊熊的、残暴的炙热。

    那三个人和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青年一样卓立如山,气度沉稳,一看即知是各大宗门内的精英弟子。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走不走与你等有什么关系?”图苏踏前一步,缓缓地道。

    面色铁青的那个青年冷冷一哼,道:“在下是三鼎门的肖长松,为什么不让你们走现在该知道了吧。”

    三鼎门!凯诺的脸上浮起了一抹冷笑,几天前。他的小组确实和三鼎门的弟子有过一次冲突,起因很简单。为了争夺一株灵草,虽然没有死人,但对方也有几个弟子重伤。

    图苏也对三鼎门这个名字熟悉,他记得凯诺提起过,可究竟为了什么事他老早忘了,不过就算记得,他也懒得解释,在秘境中修炼,这些事情多了去了。于是,意味深长地一笑后道:“那你们想怎么办?”

    那环眼狮鼻的短小汉子厉声接口道:“怎么办?你们掠夺我横刀宗弟子在先,又破坏东集规矩在后,如果识相的话,束手就擒,还能留一条活路,否则让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图苏刚想接口,在环伺四周的弟子中,竟然有一个暗哑里微带抖索的语声响起:“三师姐,他们是令狐绝的手下。”

    此言一出,所有猎鹰兄弟的脸色皆是一沉,面色是那么冷森,那么坚硬,又那么的深沉酷厉。

    那被称为三师姐的丑陋女子先是微微一怔,倏尔狂笑出声,那笑声宛如夜枭啼哭,予人一种怨毒阴冷的意味。笑声未落,她已勃然色变地吼道:“原来你们就是那个令狐绝的手下,好,很好,我四象宗数十同门的死仇,今天就先向你等索取。”一听对方是四象宗的人,修斯等人心中的谜团就解开了,先前说话的那个弟子一定参加过克罗城之战,才会认得他们。修斯接过克拉克递过来的火狮刃,而图苏已双眸光芒萧煞,严酷的道:“那还等什么?来吧。”

    此言一落,对面的各宗门弟子就形成了包围阵势,一个个脸庞上都带有择肥而噬的凶悍之相。

    “等等。”人群中一个清朗的语音响起,数个貌美如花的白袍女子簇拥着一个年轻的白袍男子走了出来,他赫然就是流影宗的云震,自从令狐绝被驱逐下山后,他就来了幽魂秘境,本来他一直在北集修炼,这次是为了接几个刚入秘境的同门才途径东集,没想到就遇到这番事,原先,他只是想带几位同门师妹看看热闹,但提及令狐绝,那他就不能不管了。

    四人中一直没有说话的俊俏年青人上下打量了云震一阵,以一种轻蔑的态度道:“你是什么人?够资格在这里说话吗?”

    笑笑,云震略带傲气地道:“怎么?我们流影宗在此处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流影宗。除猎鹰外,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惊骇的表情,这十几年,流影宗在秘境中异军突起,已隐隐有和其他三大势力并驾齐驱的迹象,要不是看不上东集这块区域,恐怕这块区域早落入他们之手。

    似夜枭般的阴笑了起来,后面,莫离沉沉的道:“流影宗又如何?别忘了此处是东集。”在这个秘境中,除三大势力外,能如此对流影宗说话的只有药堂了。说实话,药堂不怕宗门之人,反而对猎鹰这种居无定所的散修颇多顾忌,这些人占点便宜就走,想再找,无异是大海捞针。

    云震斜倪地看了莫离一眼,傲气凌人地道:“今天谁敢为难猎鹰,那就是和我流影宗过不去,怎么,你想试试?”

    嗔目扬眉,莫离厉声道:“就你一个小小内门弟子,就能代表流影宗,笑话?”

    云震脸色顷刻转为严肃,他一字一字的道:“不错。我代表不了。可你们刚才所说的那个人却能代表?”他说的不是虚话。令狐师兄在宗内的地位他是一清二楚的,宗主的恩宠,自身的境界,以及各方面的助力,让他老早暗自把自己归纳为令狐师兄这个派系的人,所以,当他知晓眼前这群黑衣人就是令狐师兄手下的猎鹰时,岂会错过这个讨好的机会。

    “你是说令狐绝能代表流影宗?”三鼎门的肖长松唇角微微抽搐。声音并自齿缝,他对令狐绝略有耳闻,但所知甚少,依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知道令狐绝和自己宗门也有一段血仇。

    云震仿似不屑回答的微微哼了哼,带着几个师妹就朝修斯等人走去,未到走近,就早已拱手道:“诸位兄弟,在下云震,早听令狐师兄说起过诸位的大名。今日一见,颇感荣幸。”

    他前倨后恭的态度。让所有人都很清晰的认识到,令狐绝在流影宗的地位。

    修斯等人也在这须臾中,兴起了一种自豪,老大就是老大,就算入了秘境,也倍有面子。

    修斯率领所有猎鹰兄弟向流影宗的弟子齐齐拱手后,一抹湛然而又安慰的笑意浮上了图苏的唇角,他已经近半年没有看到老大了,自然心中牵挂的紧,所以,也不管什么场合,就兴奋地道:“你认识我们老大?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云震又是谦恭的一拱手,有意地道:“令狐师兄被精灵女皇请去了。”说完,用挑衅似的目光扫过极度惊愕的莫离等人后,又朝修斯等人微微一笑。令狐师兄和精灵女皇一起离开宗门的消息,他是听这几个刚入秘境的师妹说的。

    “呃。”图苏好似略带遗憾的应着,他们知道老大和精灵女皇的关系,自然不会惊讶,可对面的肖长松、莫离等人却是几乎惊惧的连心跳都停止了,精灵女皇对他们这种境界的弟子来说,那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所在,而且,云震还用了一个请字,他们自然不会认为云震撒谎,因为要是这等话不实,传入精灵族的耳中,那云震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令狐绝到底是什么人?所有人都惊恐欲绝的揣摩着,愣愣的看着修斯等人,在他们眼中,修斯等人竟已变得如此高大,如此强霸,又如此威不可凌了,那已不仅仅只是一群人,更像是一群魔神座下的使者,来这里,只是逗他们玩的。

    修斯知道这事是自己不对在先,也无意死战,目光略一巡视后,字字铿锵地道:“既然你们不想动手,那我们兄弟也不陪了,四象宗,你们那些同门确实是我们兄弟所杀,想报仇的话,尽管来好了。”

    话音在空气里浮荡,那意味,那气势,岂是一个霸气可以形容?

    那个四象宗的丑陋女子几乎气炸了肺,她面孔涨赤,挫牙如磨,可看看同伴并没有动手的意愿,只能把这股怒气硬生生的压制在腹内,不敢接话。

    莫离等人都不傻,他们和猎鹰都只是小摩擦,要是今天战上了,那可是生死大仇。要是猎鹰只是没有根基的散修,他们自然不介意展现一下自家宗门的风采,可现在,有令狐绝这棵和精灵女皇都有牵扯的大树出现,那他们就不得不为自己考虑。毕竟,以后要是令狐绝找上门来,宗内未必就会他们这些内门弟子而得罪和精灵女皇有密切关系的人。

    这就是人性,得意时狐假虎威,失意时树倒猢狲散。

    “走。”修斯等人齐齐转身,虽然罢手了,但每一张年轻的面孔上都流露着大无畏的悍勇与奋激,每一双眸子仿似都蕴含着血战来临前的咆哮与呐喊。他们走了,可望着他们的背影,还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种霸烈、狂野的气势,刹那间,各宗门的弟子心中一片黯然,他们知道,今天虽没战,但他们已经输了,已经输的很**,很干净,从此刻起,这个区域算是刻上了俩个字:猎鹰。

    云震也走了,是跟着修斯等人走的,他明白这些人和令狐师兄间那种生死相依的情意,自然不会错过这个交好的机会,他甚至已经决定把修斯等人拐到北集去,好朝夕相处。

    等猎鹰的背影隐没于瞳孔内,莫离、肖长松等人聚到了一起,低声商量着,很快,他们就达成共识,把这件事上报宗门,由宗门来决策。

    殊不知,他们这一上报的后果让整个秘境都陷入了一片腥风血雨中,铁血猎鹰之名将如旭日般冉冉升起!

    三千铁血猛虎营的士兵分成三路,藉着黄昏深沉的暮色作掩护,那么静悄悄的移动着,他们都没有骑马,徒步行进在起伏而崎岖山岭中,天候又是如此恶劣,风刮着,打着唬哨子旋过大地,让这些平时训练有素的士兵弓背缩首,显得瑟冷与渺小了。

    在昏暗的光度下,米兰回头巡视着这三列形如长蛇般的队伍,在他身边,就是夫人索非亚,这个受心魔所困的狐族美女,终日惶恐失眠,俏丽魅惑的脸蛋上已有深深的黑眼圈,神色也显得异常黯淡。

    可这些,米兰都没注意到,他现在担心的是能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指定的地点。

    令狐老弟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他真想攻打要塞?米兰有如一尊石像般默然不动,思绪却已经长飘,他知道,除了他亲率的三千勇士外,驻守在红月城的近万士兵也在孤独琼的带领下,绕着圈子朝要塞迂回。(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 残月特使(1)

    夜深沉,三井正襟危坐在驻地的书房内,一盏魔晶银灯正吐出了青红的光芒,照得整间的房里幻起一片淡淡的迷蒙。上次战役失败,虽然最终归罪于死去的冥王,但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帝国派出了秘密特使,来调查整次战役的来龙去脉。可奇怪的是,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个特使一直没有露面。

    就在他以为事情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的时候。可没想到,一直隐于暗处的特使今夜突然约他在书房内会面,这让他有种极其忐忑和惶恐的感觉。他直觉的认为,特使的突然约见和前天令狐绝出现在要塞的事情有关。

    时间在屛息如寂的等待中悄然流逝,终于,门外传来了极有节奏的脚步声。三井精神一振,立刻站起身来,他知道自己等的人来了。因为在此之前,所有的侍卫都被他叱退到书房的十丈外。

    还没等他举步,未上栓的门已轻轻启开,隐约闪眨的星光里,一个扁平鼻子,下腮呈三角形,全身散发着冷瑟气息的中年人已走了进来,一袭月白色长袍,睁着一双碧绿而古怪的眼睛,带着冷酷与深沉的表情,看都不看迎上来的三井一眼,径自朝书桌后的木椅走去,门,竟再次悄无声息的关上。

    这中年人悄然入座后,目视着垂首伺立一旁的三井,冷冷地道“坐吧,三井君。”

    “嗨。”三井重重地点头后,在入座的刹那,看到中年人那双奇异的眼睛。他心头不禁跳了一下。他想起了族里的一个传说。也立刻明白了来人身份,这让他更加的小心翼翼。

    这中年人平板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生硬的眨眨眼,话声僵直地道:“三井君,本座是谁,来意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三井双手扶膝,背挺直。目光平视地道:“村上大人,你的事迹卑职听过很多,能为大人效力,卑职深感荣幸。”

    村上那碧绿的眼瞳蓦然扩张,又候而收缩,生硬的道:“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上次战役的失利,经过本座的调查,罪不在你,本来本座是不准备和你见面的。可是。令狐绝又出现了。”

    三井直觉的有着极不舒服的感受,因为那双眼。那平直而毫无音韵喜怒的语声,使三井觉得他很像不是与一个人类在讲话,可他不敢把这种别扭表示于表情之中,只能沉稳地道:“村上大人,根据血族传来的消息,那令狐绝好似已经离开了要塞。”

    没有笑,没有怒,没有任何表情,村上又生硬地道:“离开了就不能再回来吗?本座这次调查着重了解了令狐绝和他的猎鹰师团,这是伙亡命之徒,他们离开克罗城,必定会打要塞的主意。”

    三井侧了侧身,颌微下垂,恭敬而肃穆地道:“这个卑职已经想过,令狐绝和四象宗的叛逆有勾结,可能打着里应外合的主意,不过,现在他们行迹暴露,那些四象宗的叛逆正被我们追剿,以卑职看来,如果他要攻打要塞,那也是几个月后的事,毕竟现在是寒冬季节,并不利于攻城。”

    村上面孔僵硬的摇摇头道:“三井君,你说的是常理,可令狐绝是按常理出牌的人嘛?听说红月城有异动?”

    三井心里咯噔一跳,红月城有异动的消息他也是早上才收到。瞧着眼前村上大人,突然有种讳莫如深的意味,犹豫了一下道:“是的,红月城的守军确实出城,不过不是朝要塞而来,而是分散开去,据斥候回报,好像是因为城内粮食不足,进平原狩猎。”

    村上那双碧绿的眼眸深沉得有如一泓潭水,他幽冷的道:“狩猎,有这么简单,别忘了,他们曾经成功的占领过底特城。”

    三井对这件事也有所耳闻,虽然当时他还在帝国内,但接任时他还是询问过这件事,当时他的前任迈克斯元帅给出的答案他还清晰记得,所以很认真地回答道:“他们是占了地道之利,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况且当时我们的大军都不在城内,所以才让他们有机可乘,卑职向大人保证,同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村山冷漠得不带一丝儿情感意识的眸子微微一亮,竟高深莫测地道:“不,本座还希望这件事重演。”

    三井悚然一惊,他实在想不出村上大人说这句话的真正意图。

    而村上,也不说话,仰首向天,仿佛在整理着他的思绪,又好象在谋划着什么,他那刻板而冷酷的脸上,这时竟亦浮起一片凝重与肃穆的神色,但是,在片复杂的神色中,却有着一股极难察觉的怨毒与残忍。

    而此时沉默不语的又何止村上一个,那小寡妇所住房舍外的天井,静静的,曼丝仰望长空,似在默数星辰,又好象在回忆昔往,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微妙的伤感。

    她身旁的野狼目光敏锐,自然知道她是在想堂主了,也是,堂主这一走就是俩天,了无音讯,自己都心急如焚,何况这个和堂主都着微妙感情的女子呢。心中不免惆怅,但还是安慰道:“你不是说堂主没事嘛?一定有什么事耽搁了,可能现在就在回来的路上也说不定。”

    曼丝悄然一笑,她和令狐绝有鬼忍族的契约,如果令狐绝出事,她自然会有所感应,平静的摇摇头道:“野狼大哥,我并不担心公子,只是和拉尔尼约定的日子就快到了,如果公子没出现,接下来的计划会不会受到影响?”她去多伦城见过拉尔尼,把公子嘱咐的事告诉了拉尔尼,拉尔尼也急着见公子,俩人分手前,约定了再次见面的日子。

    野狼也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道:“那就再等俩天,我相信堂主,一定会赶回来。”

    曼丝牵强的一笑。她尽力掩饰着心中的那份惶恐。她比野狼更了解令狐绝。她相信公子虽然现在性命无碍,但一定遇到什么难解的事了,否则,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不会走的那么突然,匆忙且几日未归。

    和曼丝一样,屋内的水仙等人也陷入了迷惑之中,令狐绝的久久不归。让她们都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点什么?

    尤其是水仙,她甚至有种想出去寻找令狐绝的冲动,在她的心里,还有另外一种别人没有的揣测,令狐绝是为了躲她才暂时离开要塞的。这让她心头更是沉甸甸的,她确信,以令狐绝的智慧,对她们绝对是怀有戒心的。

    难道他是不知道如何处理才走的?水仙痴痴的凝望着那流泛着光芒的魔晶灯,眼波如水。小巧的鼻翅儿也在轻微的翁动,不安和歉疚正充斥在她的心中。这就是陷入情网的女人。思考问题时,总是掺杂了太多的感性,变的愚蠢,也变得伤感。

    茉莉等人都察觉到了水仙的变化,女人特有的敏感,让她们都意识到,这种变化极有可能来源于令狐绝。

    想到令狐绝那俊秀无比的外貌,潇洒中略带忧郁的气质,及其身上那股偶尔散发的霸气,她们的心一下都变得黯然,爱上令狐绝,对于任何女人来说,都可以算是理所当然的事。

    迷怅的,茉莉和其他俩个姐妹对视了一眼,来到水仙所坐的矮榻边,低沉的道:“四妹,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令狐绝?”

    仿似从梦境中醒来,水仙慌了,美丽的瞳孔映幻出一片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心烦意乱般争辩道:“说什么呢?我只是在想他为什么不回来?”

    茉莉算是过来人,曾经也有过一段感情,自然明白水仙是强撑着,可她不想点破,叹了口气道:“没有最好,小妹,你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有些东西是注定的。”

    水仙心乱如麻,气苦的轻打了茉莉一下,有些急迫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大姐,你明天和二姐去联系一下脱门的人,把我们的情况说一下,看上面有什么指示?”

    茉莉点点头,但还是意味深长望了水仙一眼,眼神中不无忧虑,她很清楚,如果这种感情真的产生,那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而此时,在泥沼的深处,令狐绝盘膝坐在魔丹的附近,一阵热腾腾的土黄色气体围绕在他四周,全身毛孔中汗出如浆,他的眼紧闭着,鼻翅急剧翕动,整个人就宛如置于蒸笼里一样。

    经过俩天的修炼,他体内的伤势基本都已复原,但他却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知道,这魔蛤也还活着,要是它不顾一切,自爆魔丹,那他纵有万千法则、神通也难逃一死。

    所以,在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前,他只能继续修炼,希望能早点领悟法则,提升境界,为即将的摊牌做最后一丝准备。

    魔蛤也是苦恼的紧,它吸入体内的魔法元素有一部分让令狐绝给吸收了,这让它伤势复原得极其缓慢,于是,它做了一个非常不乐意的决定!

    巨大的身躯再次往泥沼的深处沉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黝黑到极致的泥沼深处出现了一点亮光,这亮光所照之处,那淤泥就化成一股股黄气在亮光中翻滚,黄雾朦朦胧的一片。

    魔蛤低叫一声,背脊上几条交叉成一个奇异骷髅形的金光再度透射而出,仿似抵御着某种压力般,整个躯体瞬间沉紧澎涨,血管粗亮之际,魔蛤钻入了这黄光之中。

    天地浑然一变,黄光内,一片真空,仿似不在百丈泥沼之下,反而更像是在九天云外,在缭绕升腾的氤氲中,一颗小指头大小宛如猫儿眼般的土黄色晶石悬浮半空,那先前的亮光就是这晶石所发,它宛如一枚闪亮在清晨天空的星辰,细尘不染,眩灿夺目。

    魔蛤紫蓝双眸顿时流露出一丝贪婪之色,它“呱”声轻叫着,紫、蓝俩道光速发出,围绕在黄色晶石的四周,丝丝的黄光被摄入,魔蛤的表情是极度满足且舒爽的。

    可它体内的令狐绝却在顷刻间有种骨也欲折,气也欲窒的感受,他立刻停止吸纳,缓缓的睁开眼眸,可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 残月特使(2)

    浓稠到极致的土系魔法元素闪发着明亮刺目的黄光,充斥魔蛤体内这个狭小的空间,反耀在蠕动的脏器和恶心的粘液上,予人一种极度诡异冷酷的意味。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让令狐绝心神皆颤的是浮荡在黄光中的金丝,这金丝他曾经在魔蛤使用神通的时候见过,可此刻,它勾勒出来的不是一个骷髅头形,而是一只和他先前见过的神兽墨麒麟又些相似的凶猛异兽。

    虽只是大致轮廓,但龙头、马身、麒脚、却是清晰可见,其形如狮,身有双翼,它浮沉于黄光之中,仰首向天,像煞欲腾云驾去之状。

    令狐绝看的是心跳不已,灵台内却传来玄风虚弱的讯息:“阿绝,这是远古神兽貔貅,此刻魔法元素里竟然含有它的本源力量,你要小心。”

    他的讯息刚断,那神兽貔貅竟缓缓转身,四周的黄光,亦悠悠散开,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弧。倏然,一股淡淡的金黄之气,自那貔貅之首中,疾然射出。

    这变化之快,令人咂舌。令狐绝的意念刚刚浮起,那金黄之气就侵入体内,他顿觉灵台晕沉,胸口更是充满了翳闷与郁气,像是一大块积血累塞着,双目看到的尽是一片朦胧。

    朦胧的视线中,那貔貅金丝勾勒出来的双眸竟突然怒睁,其大明珠,豪光四射,周遭的黄光更形闪烁,微微波动,化为一阵云雾,围绕着那神兽貔貅四周升起,宛似那金丝貔貅意欲乘风而去。其状惊人已极。

    意识仿似随着云雾被貔貅的目光牵引。令狐绝双眸迷蒙的瘫坐下。此时,他周身彷佛酸软毫无一丝气力,但是,他却有一丝潜在的意识,在极力的支撑。

    这时,他体内的赤子晶心再次剧烈的迸跳起来,一点湛然的澄宁之气从晶心中渗透出来,直入灵台。仿似一颗陨星,曳着闪耀的光辉,重重地撞击在迷乱的灵台之中,一缕耀眼欲眩的电光忽然闪起,令狐绝感觉有种时空转换,天地浮游的迷离意味。

    于是,他意识沉沦了,陷入了幻境之中!

    一声震入耳膜的暴雷平地而起,肉身已经溶于大地的令狐绝迷糊而蒙胧的意识惊醒,他感到雨水的沁凉。瞳孔内充满着闪电的光辉,一股自然的本能反应。促使他抬眸望天。

    天哪,无尽漆黑的夜空中,下着瓢泼大雨,一声声闷雷,随着一道道金蛇般的闪电,在黑沉沉的天际响起,一只金色的巨爪就这样破碎虚空,从天罩落。这巨爪之大,仿似笼罩了整个黑夜,那疯狂的暴雨仿似就是那金色巨爪上淌落的雨珠儿,在这充满毁天灭地般霸烈气势的巨爪下,显得那么柔顺,那么娇柔!

    地仿似也怒了,身在其中的令狐绝能清晰的感受到大地的那股愤怒和不屈,在呼轰如涛的罡风中,大地竟如同海浪般起伏波荡,雷声又响了,雨也较前落得更急,大地在呼啸,在咆哮,仿佛为一切的生灵发出不平的怒吼。

    这怒吼,令狐绝感同身受,他深刻的体会到大地此时的不甘和愤怒,它不甘趋于天威之下,也不愿它哺育的万物受天操控,它想抗争,想搏命,它本源里的仁慈、宽厚意味此刻已荡然无存,流淌在其中的只有一股疯狂的战意,和不屈的傲志,它要与天斗,与命争!

    令狐绝只感觉自己仿似就成了这大地的一部分,灵台里燃烧着一股噬血的斗志,他愿化身为大地的一颗尘埃,一颗沙粒,和亿万的同伴一起,向天发出挑战。

    这个意念刚一产生,蓦地,一声闷雷,又猝然响起……

    一切幻景,随即破灭!那宛如末日来临的场景,有如一圈泡影消逝得无影无踪————

    魔蛤的体内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只是魔丹的光芒仿似黯淡了许多,淡淡的映照在已经盘腿坐起,紧闭双眸的令狐绝脸上,有股极其朦胧的意味。

    令狐绝的表情很严肃,也很慎重,可这样的表情并没有保持多久,突然,唇弯处牵起一抹笑意,那弧浅浅的、柔和的笑意刚始浮起,他身上的气势就倏尔爬升,魔爵,高阶魔爵!

    不错,令狐绝突破了,在意识回归的刹那,他领悟了土系法则,让他终于踏入了高阶魔爵的境界!

    他缓缓地睁开眼,目光清澈和平和,在领悟法则气息的瞬间,他已经明白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魔蛤不知如何得到了一只虎眼双角貔貅的本源力量,想利用这本源力量里的法则气息把他抹杀,可不料,这强烈霸道的法则气息勾动了赤子晶心里的本源气息,俩股气息在他的灵台内开战,大地就是貔貅的法则气息,而巨爪就是赤子晶心的本源气息,他在开战前的刹那,体会到大地的悲凉与抗争,也因此获得了大地的赞同,而赤子晶心的本源之气,见法则气息不会对令狐绝造成伤害,自然就罢手了,于是,这场匪夷所思的气息之战就消弭于无形。

    看似有惊无险,可令狐绝却心有余悸,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及时的领悟了法则,恐怕这灵台早已崩裂,而他也将万劫不复。

    想到此,令狐绝就冷汗潺潺,连领悟法则的喜悦也被冲淡了几分,他知道,运气不会永远站在自己这边,要想走的更远,更安心,那就要走的更加踏实,更加平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投机取巧。

    可不管怎么说,大难不死加上领悟法则都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所以他极度疲惫的面孔上,逐渐升起一抹安慰的微笑,像是阴翳中的一线阳光。

    玄风和夜魅这时迫不及待地透射了出来,他(她)们俩昨天就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也一直恢复着伤势。本来没那么快复原。可刚才因令狐绝的突破获取了不少的好处。此刻,已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尤其是夜魅,虽然受空间限制,不能恢复人身,但丝毫不妨碍那含蕴着万般柔情的目光深沉凝视,而玄风则是颇感意外和兴奋地道:“阿绝,你这么快就领悟法则了。”

    令狐绝含笑点点头。发生在灵台内的一切玄风和夜魅是不知道的,他也不想解释,毕竟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很多地方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譬如这赤子晶心的神通到底是怎么来的?

    夜魅柳眉儿轻轻一颦道:“想到办法出去了嘛?”

    令狐绝望了夜魅一眼,他知道,在夜魅的心里,或许并不如他这般想急于出去。他知道这是为什么,歉疚之下自然也不会责怪夜魅那一点点无可非议的心理。

    表情有些莫名的轻松,令狐绝吁了口气道:“我想这魔蛤不会在为难我们了。”

    夜魅有些迷惑不解地道:“这是什么意思?”

    令狐绝默默抬首。和蔼的笑笑道:“你先前不是说这魔蛤和典籍中记载的不太一样嘛?我现在知道是为什么了?”

    夜魅像是有些意外的怔了一下,而玄风轻轻摇头。又轻轻点头地道:“珈蓝魔蛤是可成长型的魔兽,并没有神兽血统,它的境界、神通都取决于它后天的机遇,阿绝,是不是这只魔蛤和你领悟的法则有关系?”

    令狐绝微微一笑道:“不错,我想着泥沼之中应该有神兽貔貅留下的本源之力,魔蛤借此本源领悟了强大的神通,而我也机缘巧合之下因这本源之力领悟了法则,这脉相同的本源气息,足以让魔蛤对我们放下敌意。”

    事情虽然玄奥,但以夜魅的阅历,很快就明白过来,心头真有百般滋味交集,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无端的轻叹了一声。

    这时,略有些黯淡的魔丹闪泛起黄光,虽然感觉不到移动,但令狐绝明白,魔蛤应该是在动了。心里暗暗好笑,这魔蛤也算是聪明,敌意一消,就立刻送他们出去,可能是不想让自己见到蕴含那神兽貔貅本源之力的异宝吧。

    玄风知道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趁这个空隙,他把先前的思虑说了出来:“阿绝,你是不是杀过血族的强者?”

    令狐绝点点头,静待玄风说下去。

    “这就对了。血族人之所以知道你进入要塞,其实说起来很简单,那被你击杀的血族强者在圣兽血鹫上留有血魂印,只要你靠近血鹫一定距离,血鹫就能感应到,自然,它不能正确判断你的方位,但距离越近,这种感受就会越强烈,只要这血鹫不收入灵兽袋,在一定期限内,你一出现,就会被它感应到。”

    还有这么一回事。令狐绝暗付,他相信玄风所说的,可这很让他头疼,身边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时刻盯着,尤其是在这种形式下,换谁都有种如坐针毡的感受。于是,他眉心微蹙的地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玄风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令狐绝立刻沉默了下来,一阵沉重的感觉在他心头升起,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不能轻易进要塞了,计划必须有所改变。思想就像一条条的流光在掠闪,一颗颗的星儿在闪眨,像雾,像烟,像无数的线,无数的点,于是,当这些流光渐渐凝成为一个整体,线与点连在一起,他又有了一个新的计划。

    这时,魔蛤内部的脏器起来一阵剧烈的蠕动,整个身躯仿似膨胀了数倍,封闭的腔道豁然开启,丝丝的新鲜空气瞬间侵入鼻管,虽然还是有那么一股腥臭,但足以让令狐绝精神一震,他知道,这是魔蛤要放他们出去。

    夜魅和玄风瞬即化为流光没入令狐绝体内,像一颗苍穹的流星划过,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令狐绝已出现在魔蛤体内的半空之中,精灵双翼缓缓的舒展开来,披着丝丝的月色,予人一种尊贵飘然的意味。

    还是这片泥沼,在月光下,显得异样沉静,却因为珈蓝魔蛤那巨大的身躯,显得有些狞狰和恐怖意味。

    令狐绝这才完全看清魔蛤的外貌,浮出泥沼的身躯高近一丈,体表有许多令人一见就有种毛骨悚然的丑陋疙瘩,紫蓝双眸微睁着,眼睑宽厚,俩侧的鼓膜微微起伏,没有什么光芒流露,却予人一种极度凄厉可怖的意味。

    它显然伤势未复,那紫蓝双眸光芒黯淡,却很人性化地盯视了令狐绝一眼后,鼓膜荡漾,“呱”叫一声后,又再度沉入泥沼。

    令狐绝唇角荡起一抹笑意,他看出了魔蛤目光中的警告意味,双翼一展,身形闪电般往一旁翻转,疾冲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 要塞之战(1)

    半株香后,令狐绝出了泥沼,双翼微敛,缓缓落地的同时,羽翼弥散成黑光幻化成夜魅立于他的身旁,遥视着要塞的方向,他长长的吁了口气道:“夜魅,你先回要塞,通知野狼和曼丝,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夜魅稍一犹豫,便微微颌首,接过令狐绝递过来的灵兽袋。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眸子里却闪眨着泪光,依恋的凝视着令狐绝,这神色,深切而隽永,有着令人黯然魂伤的凄凉韵味。

    同样目视着,可令狐绝的面孔上却有一片肃然而辉耀的光彩,这片光彩,深沉得使人不敢逼视,他缓缓地道:“小心。”

    夜魅自然明白他口中所指的小心是什么意思?关切而痛心的望着他,幽幽地道:“你也一样。”

    她的语声,有一股出奇的凄凉与惆怅,让令狐绝心底起了一阵痉挛,但他还是硬起心肠,轻轻地道:“如果有什么异变,不要纠缠,立刻让墨云带你们离开。”

    夜魅再次点点头,却不肯挪动脚步,显然是想等他走后再离开。

    银晕微闪,烈炎已出现在他的身侧,亲热地用鼻端嗅触着令狐绝。令狐绝翻身跃上,目光在夜魅仰起的脸儿上停留了那么一眼后,烈炎长嘶一声,已身化流虹,放蹄奔去。

    唯留下孤伶伶的夜魅,像痴了似的卓立着不动————

    烈炎飞驰着,蹄声清脆而又悠远地响着,在阴暗凄冷的平原上。传出去又荡回来。荡回来又传出去。背上。令狐绝微闭着眼,利用这一点有限的时间,来完善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如果没出什么变故,米兰率领的铁血猛虎营应该已经到了指定位置。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这几千勇士悄悄地带进多伦城。本来,这步棋,是要他在完成对魔法师团的暗袭后才走的,可是由于血鹫的存在。他不得不变换棋路,他相信,此刻,在要塞,残月族、血族都虎视眈眈地等着他回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东方天际开始透出了隐隐的鱼肚白色,这白,朦胧而清新,一层云叠着一层云。乳色中渗着红淡淡的光晕,空气冷得爽冽。看样子,今天又是一个清朗的日子。

    崎岖不平的荒野尽头,赫然有一片灰褐色的山岭呈展,那是虎头岭,离要塞是一千三百里,到红月城也差不多是这个距离。烈炎的奔速并未稍停,仍然快捷的直逼过去,晨雾中,就宛如一道隐约的火芒,一闪即逝。

    深冬的山岭是丑陋的,大半的树已是光秃秃的一片,杂乱的石块顶端与隙缝里,有的铺积着皑皑白雪,有的却生着层层斑斑的青苔,远远看去,黑白黯青交间,予人一股毛戳戳的感觉。

    一入山岭,令狐绝就把异常扎眼的烈炎收了起来,米兰这支人数不多的铁血猛虎营,是这次攻占要塞的关键,他不敢掉以轻心。又静待了片刻,用大鹰眼术确定确实没有科特鲁的斥候跟上来后,才以无可言喻的惊人快速朝岭上跃去。

    白云覆盖着苍凉的山岭,幽幽渺渺,一直延伸到天边尽头,与低压的云雾连成一片。飞跃中,偶有几只低阶魔兽寒鸦“哇”“哇”嚎叫着飞过,衬托得景色越发凄枪……

    距离约定的地点大约还有里余,令狐绝已发现了一些端倪,通过大鹰眼术,他看见有几个暗桩,分散在各处,穿着白色的衣服,伏在残雪未融的岩石上,要不是有一个憋不住起来撒尿,猛然一下还真看不出来!

    这暗桩分布的位置正好围成了弧线,而弧心处就是那处约定的地方,于是,令狐绝很快明白,这几个暗桩应该都是鬼狐斥候营的士兵。

    看来这索非亚训练的还不错。令狐绝暗付着,依然潇洒飘逸,傲然不屈的前跃。由于他没隐藏身影,很快,就被埋伏的暗桩所发现,一声类似鸟鸣的叫声,在他的身后响起。

    令狐绝微微一笑,这个暗桩的反应和处置挺得当的,没有急于发出信号,而是等他经过约十丈后,才通知身后的同伴。

    一处同样的鸟鸣在远处悠悠接上,此刻,令狐绝已收回了大鹰眼术,冷静的闪动着一双利眼朝周围注视,他想看看鬼狐斥候的反应。

    片刻后——毫无声音的,从俩侧积雪林丛里,各缓缓行出一排白衣人,面孔上也蒙着白色的丝巾,围成了一个包围的圆弧,手中俱皆平抬着一把诸葛连弩,散泛着寒芒的利矢准确的对着已落下身影的令狐绝。

    令狐绝唇弯处刚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缓缓逼近的白衣人中有一个已陡然一震,仿似不敢相信自己眼眸般,射出两股火热而古怪的神色,死死的盯着令狐绝,哽咽里带着颤抖地喊道:“兄——弟们,是,是——师团长。”

    一边说,一边右腿挪前,“唰”的单膝跪倒,垂首低颈地道:“鬼狐营第一小队队长邵千含参见师团长。”

    他一跪,其余的鬼狐士兵齐刷刷的单膝跪倒,毕恭毕敬地喊道:“参见师团长。”

    令狐绝肃容地微微颌首道:“起来吧,天寒地冻,辛苦你们了。”

    鬼狐士兵齐刷刷的站起,以一种饮羡敬仰目光注视着自己这位年轻的师团长,白色的丝巾笼住了他们兴奋中夹着诚挚的神色。

    令狐绝微微一笑,目光一一扫过,有掩隐不住的赞许。然后对垂手肃立一旁的邵千含道:“走,带我去见你们营长。”

    “是。”邵千含谦恭的躬身后,挥了挥手,那些鬼狐士兵又倏尔退向林丛。

    俩人快步走着,很快,令狐绝就发现巧妙掩隐于每株树下的帐篷,蓬帐一片片的展布着,可除了巡查的猎户装扮的哨兵外,看不见任何一个人闲荡在外。

    令狐绝暗暗有些迷惑,米兰他是了解的,冲锋陷阵不逊于任何人,但行军布阵却是个门外汉,这细致的宿营布局别说是米兰了,就算他这个上过几个月正规军事学院的人,也未必能做到如此妥当。

    他刚想开口询问,同样猎户装扮的米兰和一袭兽皮裘袄皮裙的索菲亚就迎面走来,他俩一见令狐绝,似是颇感意外的怔了怔,但瞬即那豪放且充满亲切的笑容就浮上米兰的脸庞,他急赶几步,张开双臂,哈哈笑道:“令狐兄弟,你可来了。”

    令狐绝也爽朗的笑着,毫无顾忌的和米兰来了个熊抱,许久未见米兰,他也由衷地感到一种亲切。尤其是随着他境界的提高和身份的改变,除西亚等人外,也只有这个虎族兄弟,还一如既往的以平等的态度对他。

    熊抱过后,令狐绝朝索菲亚微笑示意,而索菲亚好似有些心不在焉,略带惊慌的向令狐绝行了个礼,面孔上有一层掩不住的苍白与憔悴。

    令狐绝以为她是累了,歉意地道:“米兰大哥,索菲亚,辛苦你们了。”

    米兰也迷惑于索菲亚的神情,但也没细想,咧开生满虎须的嘴巴,彪悍地道:“我们兽族人又岂会在意这点辛苦,到是那些士兵,这一路行来,受了不小的苦处。”

    索菲亚心中藏着事,尤其是面对令狐绝那柔和清澈的目光时,心中的那份歉疚就愈发深刻,不由自主地垂下脸儿。

    等她再抬起头时,令狐绝和米兰已并肩而行,她微张小嘴,欲言又止,两排整齐细致的贝齿映闪着淡淡的瓷光。

    说还是不说呢?索菲亚的心仿似陷入了无边的泥沼中,挣扎着,却依旧脱不开去。

    就在令狐绝和米兰、索非亚进入帐篷密谈之际,在几千里外的平原上,猎鹰师团的主力正在集结,数万烈炎骑兵带着辽阔豪壮的草原气息,带着云天苍茫的浩然气势,朝俩翼分开。

    慷慨粗旷的号角声响起,原先分布在外猎鹰五旗,黑龙长枪营、魔月猎弓营、以及部分铁血猛虎营的士兵缓缓入驻中军。

    整片平原人头簇动,菳旗密布,予人一种足以令天地天色的霸烈意味。一阵凄凉而音节旋转得极快的尖啸声已穿刺空气直扬而起,数以千计的鹰马扬翼飞起,一波一波的朝四周分散开去,仿佛水中的漪痕,似是永无尽绝。

    而这一切变化,都源于立于中军帐篷之内的西亚,他目光严峻的注视着已各自领命的将领,映浮在脸上的,只是一抹肌肉颤抖后的余波,冷冷地道:“猎鹰所属,即可开拔,目标,底特城。”

    随着他的语声落下,帐内众将轰然相应,相继走出帐篷,每一张脸庞上,都焕映着不一样的神采,有些剽野蕴于深沉,有些谨慎含入凝重,有些机智糅在粗豪,可不管是那种神采,都无形中流露出一股无法掩隐的坚毅之气!”

    一天后,猎鹰大军朝要塞方向集结、挺进的消息就以最快的速度秘密传遍了各大帝国的朝堂。在流莱帝国帝都的一处幽僻宅院,一个白发披肩,身材魁梧的背影静静的矗立在一株枝干光秃的树下,良久,才缓缓转过身来,那面容竟不似他头顶白发般苍老,反而有些俊逸,肤色滑润细致,白皙生辉,映漾着象牙色的柔和光质,只是那双眸子生冷了些,予人一种生硬和阴沉的感觉。他喃喃自语道:“小绝,是该我们报仇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 要塞之战 (2)

    在多伦城第十三轻骑兵师团的驻地,前后两进的一间青瓦精舍内,柳川次郎独饮着,脸颊浮着一抹酒熏的微红,显然是喝了不少,可酒意虽浓,依旧掩不住眉宇间的那抹忧愁。

    猎鹰师团倾巢来犯的事他听说了,他倒不是担心多伦城的安危,而是怕布防命令下来,把他调离多伦城。要是这样的话,那些从魔犬盗贼团手中获得的珍宝、财富就有点烫手了。

    有轻捷低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他放下手中酒盏,斜看了一眼,只见拉尔尼正呵着腰走进来,微行礼后,抢前一步,十分机伶的拿起桌边的酒壶斟酒。

    柳川次郎打了个酒嗝,往自己那张太师椅上一靠,眯着一双细眼端详着正在斟酒的拉尔尼,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人,聪明、听话、而且嘴还牢,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拉尔尼是明思人,和帝**界没有一丁点的牵扯。

    见拉尔尼倒完酒后,又躬立一旁,他又端起酒杯啜了一口,润润嗓子,然后轻咳一声道:“拉尔尼,本将军今天叫你来是有件事要你去办。”

    拉尔尼心弦微动,黑里透红的面容上露出一抹严肃诚挚的意韵,他垂着手道:“将军,你吩咐。”

    柳条似的眉儿微微蹙着,柳川次郎压低声音道:“想办法把前几次你拿来的东西运出城,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虽然对方的要求早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可拉尔尼还故作迷惑的道:“将军,这是为何?”

    猎鹰师团大举进攻的消息还未扩散。柳川次郎不疑有他。轻快地道:“要开战了。可能牵扯到大军调动。”他说的很模糊,但自信拉尔尼是能听明白的。

    “是!”拉尔尼恭声道,心里却在好笑,当初西亚大人把那些又大、又重的瓷器、玉床等稀有物件交给他送给柳川次郎的时候,就预计到了可能会有今天。于是,他沉默了片刻,彷佛在思忖着什么,终于。才迟疑地开口道:“将军,能藏东西的地方属下知道不少,但白天运出去太多扎眼,而且,我来的时候,看城门都在加岗。”

    咬咬下唇,柳川次郎断然道:“那就晚上运出去,带上本将军的令牌,就说去执行秘密任务,记住。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准备。”拉尔尼诚恳的道,脸上流露出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慷慨意味,在柳川次郎满意的挥挥手后,才转身行向门口,在脚步跨出门槛,背对柳川次郎时,脸上才流露出一丝古怪且寒森的笑意。

    这是间狭小又破旧的阁楼,在一户人家的主屋后面,平凡得就如同千百处这样古老的建筑一般,毫不起眼。

    阁楼中灯光如豆,下午入城和拉尔尼联系上的令狐绝静静地坐着,仔细地聆听着刚刚从柳川次郎那里回来的拉尔尼对多伦城兵力部署的讲解。

    此刻,在多伦城,除柳川次郎的轻骑兵师团外,还有俩个重装步兵师团,和一个混编师团,由于上次战败,兵源还未补齐,四个师团加起来也只有三万五千人。当然,还有一个百人编制的魔法师大队。

    把这些防务情况默记于心,令狐绝平静地道:“入城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拉尔尼暗暗擦拭着手汗,严谨地道:“师团长,有柳川次郎的令牌,再加上我们先前的安排,只要加倍小心,就不会出什么岔子。”

    令狐绝点点头,目光很是欣慰,刚才听了拉尔尼的一番分析和讲解,他已经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憨厚热血的魔犬,而是一个有着深刻而又透澈观察力的情报头目,他很想问问拉尔尼是怎么混进来的,可一想,还是算了,他能想象到这其中一定有不能说,不能言的故事。于是,站起身带着一丝凄凉意味的笑了笑后,拍了拍拉尔尼并不厚实的肩膀。

    拉尔尼微微仰仰头,惊愕地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不少,却让自己由衷敬仰的师团长,从师团长的目光中,他看到了一丝低沉和歉然,这让他心弦微颤,尤其是那肩膀上的轻拍,似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心口上,以至是个心腔都在隐隐的绞痛了。

    默默地,令狐绝侧目注视他,半响,低低地道:“受累了,拉尔尼,还有那些一起出来的兄弟。”

    一股感动夹杂这一股酸楚涌上眼角,拉尔尼脸上掠过一片不易察觉的黯然愧怅之色,但还是强颜一笑,道:“师团长,为你效力,魔犬无怨无悔。”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动情地祈祷:科尔大哥,你听到了?师团长没忘了我们。

    感叹了一声,令狐绝又重重地拍了拉尔尼肩膀一下,清晰而郑重地说道:“好了,有些话等我们相聚坐下来喝一杯的时候再说,我先走了,你按照计划行事,如果有什么异变,记住,一定先把命给我保住。”

    拉尔尼自然明白令狐绝的言外之意,憋着气,重重地点点头后,抢前一步拉开阁楼上的那扇破门。在他恭敬的目光注视下,一袭白衣的身影下楼而去,眨眼间便隐没在那一层屋脊的阴暗中了。

    在僻静的角落,令狐绝微一仰头,人已直飞而起,他隐蔽腾跃的姿态是那么灵巧,那么美妙,夜色中,就宛如一只破云朝月而去的白鹤。于是,只留下一抹无声的叹息给这些隐于暗处的魔犬兄弟!

    出了多伦城,令狐绝就直奔要塞,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接洽得差不多了,那先前被搁置的刺杀计划就要重新启动。虽然他明知只要自己一进入要塞,就会被血族察觉。但他也不得不冒这个险,如果能顺利的袭杀魔法师团。他便可以用少数的人命换取多数士兵的牺牲。能够流少量的血以避免大量的流血。更何况,在曼丝等人的身边,还有居心叵测的水仙几人。要是自己长时间不归,或者让曼丝等人偷偷离开,难保她们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多伦城和要塞也就相隔十里地,不一会,宛如荒野巨兽般的要塞就映入他的眼帘,远远遥望。那高大城楼是越发的沉凝与古朴了,弥漾着一股淡淡的饱经战争洗礼的苍凉韵味,有磅礴也有寂寞!

    令狐绝加快了腾跃速度,远远看去,就如同一抹流光,速度之快,绝对不是普通的士兵可以察觉。且他进城的路线也是煞费苦心的,是远离血族驻地,防卫最为松懈的边城。

    可就算如此,在入城悄然的往下一跃时。他还是发现今晚要塞的气氛有点不太寻常,各个通路要街布岗插桩。除明甲亮铠的士兵外,还有些四象宗的门人弟子散落其中,身上还携有银笛锣鼓等一些军用传警器具。

    一队队高举火把的士兵冲进民房,鸡飞狗叫、小儿啼哭的声音此起彼伏。令狐绝微微一怔后,瞬即明白,科特鲁帝国在得知猎鹰师团大举来犯后已经做出了反应,他们已经能肯定,自己前来要塞的原因并不会只是杀血无影或者是和他们口中叛逆接头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军事意图。

    对于这一点,令狐绝心中早有准备,所以也并不惊慌。水仙几人是神秘组织里的超一流杀手,如果连这点搜查都躲不过去,那就太不可思议了。他反而忧虑自己接下来的计划,由于血鹫的出现,他先前的计划已经不能再用了,现在,说实话,他尚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来达到目的,可他明白一点,只有近距离的接近敌人,才有成功的可能性。

    借着夜色,施展“大鹰眼术”,令狐绝倏闪倏隐,连连飞越,只是白影一幻,看不出是什么,就那么像流星似的一曳千里,宛如自虚无里飞来,刚刚发觉即已无踪,不知所来,不知所去……

    有几个士兵不经意间瞥见,疑疑惑惑的仔细注视时,夜色中,早已是静寂一片!

    在曼丝等人藏身的区域,仿似刚刚经受过搜寻,好几幢房舍,门户全微微启开,有细微的声响传出。

    令狐绝隐于街偶一侧,注视着一队士兵在几个四象宗门人的带领下,从巷口出来,飞也似的沿着视线巡搜过去,随着他们的离去,那站在街口的明岗暗哨也撤了下去。这要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也算是一个能容纳数十万人的中等城市,这全城搜查,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确定周遭再无其他人,令狐绝似一点时起时落的飞鸿孤雁,飞速地跃进巷口,来到了小寡妇的那所宅院前。一缕清晰的灵魂印记在灵海内闪晃,空中人影倏闪,察觉到他到来的夜魅已自院墙落下,同时,庭院内的脚步声变杂。

    令狐绝朝面露喜色的夜魅示意了下,斜闪暴起,跃入院中,刚一落地,就见庭院内那干枯的花坛有一处极其隐蔽的黝黑洞口正在缓缓关闭,而水仙几人,曼丝、野狼,包括侯丹和他的那个相好小寡妇都站在庭院内。

    每个人看到令狐绝的表情都不太一样,“堂主。”野狼抹了一下面孔,笑吟吟的道。“公子!”曼丝美丽的两眉抹上了一层淡淡的欣喜,怯生生地道。

    令狐绝含笑朝众人微微点头,但其他人,除水仙外却似不太领情,望着这几天一直魂牵梦系的俊秀脸庞,水仙的心情是极其百味交集的,可此刻,她不得不星眸含嗔,带着一股令人不敢仰视的凤仪雌威,娇叱道:“令狐绝,你这是什么意思?”

    潇洒且坦荡的一笑后,令狐绝的表情转为严肃,缓缓地道:“几位,在下去那里,做什么事,好像不用跟你们禀报。”

    “你——。”水仙粉面如霜,似有些恼羞成怒的吐出一个字后,竟一跺脚,返身朝自己所住的厢房走去。

    令狐绝等人倒没觉得什么,可深知水仙性格的茉莉等人却不由暗叹一声,她们明白,自己这个小妹皆老大的芳心乱了,早已没有以前的果敢和睿智。无端的烦恼骤起,几位女子都杏眸圆睁的瞪了令狐绝一眼。

    刚想转身跟上去,背对她们的水仙这时却停住了,清冷的语音响起:“你们都先进去,令狐绝,我有事要和你谈。”最后这句话一出口,水仙没来由的觉得脸上一热,心口,“咚””咚”跳了几跳!

    也刚举步的令狐绝没好气地道:“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水仙倏地转过身来,凝眸深望,表情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凝重,冷冷地道:“那个什么豹爵是你的人吧,怎么?不想知道他的近况?”

    令狐绝心脏蓦然痉孪了一下,大惊失色地道:“韦豹怎么了?”他一直以为韦豹是带修斯等人去修炼了,所以也一直没太记挂,此刻听水仙提起,他才明白,韦豹一定是出事了。

    水仙冷冷一哼,却不说话。令狐绝有些紧张的朝夜魅等人示意了一下,夜魅几人只能无奈地走向所住的厢房,期间,夜魅还冷冷的看了水仙一眼,那股冷森的敌意不言而喻。

    等所有人都进了房,庭院内只剩俩人后,水仙的脸色才稍有好转,淡漠的道:“我收到消息,你那个手下被四象宗所俘,正送来此处。”

    有一股凉气像一条冰滑滑的蛇体一样顺着令狐绝的背脊往上延伸,他强制镇定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眉儿微微蹙着,水仙幽幽地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你那个手下是在幽魂秘境附近被俘的,受的伤很重。四象宗知道他和你的关系,所以没立即杀他。”

    察言观色,令狐绝知道水仙所言不虚,尤其是她在说出幽魂秘境之后,倏的他的表情就这一刹就完全变了,变得如此森酷,冷漠。面无表情的道:“搞清楚这件事,我欠你们一份人情。”

    水仙知道组织要她告诉令狐绝这个消息的原因也是让令狐绝记得这个人情,她了解令狐绝的性格,也明白欠下这份人情对令狐绝意味着什么,不由心中起了一抹黯然,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柔和和不自信:“值得吗?”

    令狐绝面如严霜,他冷厉的道:“你们不是希望如此吗?”

    心中是百感交集,但也不知道如何表述。水仙只能避开了令狐绝那两道尖利如刃的目光,涩涩的道:“那好,这件事就交给我。根据先前的行程计算,估计也就这俩天人就会被押到要塞。”

    令狐绝心绪已乱,再不想多话,举步走向厢房,偶一回头,还可望见水仙仍然独立庭院内,怔怔的向他这边望着,表情上似乎带着迷茫的意味……(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 噬鹰计划(1)

    刚进屋,野狼已激动又紧张地问:“堂主,韦豹到底出什么事了?”他和韦豹虽然从未蒙面,但神交已久,现在又分属君临堂五殿,自然心中就当成了兄弟。

    令狐绝目光扫过,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用极其低沉的语调把水仙方才的话说了一遍。

    野狼似是一颤,他咬着牙,额际青筋暴涨低叱道:“四象宗。老子和你们没完。”

    焦切而关注的,曼丝道:“公子,你准备怎么办?”

    令狐绝眼帘微阖,沉着脸,双手环抱胸前,眸子里,隐隐闪射着一片肃煞的光芒,静静地道:“先不说这个,曼丝,事情进行的怎么样?”前几日,夜魅回来时,他就通知曼丝调查魔法师团的情况。

    目光聚于瞳仁一点,曼丝身上那股杀气冷锐得有如刀锋:“公子,这件事交给我办吧,虽然那些魔法师深入简出,但我有信心完成这次任务。”

    令狐绝的表情显示着忧虑,他并不怀疑曼丝的能力,可也相信,事情绝对比曼丝想的要复杂,略沉吟了一下道:“好吧,这件事就由你、野狼、夜魅三人去完成。对方现在已清楚了我们的意图,必定会对魔法师团加强防备。你们切不可勉强,夜魅的神通要多利用,最好能以点破面。”一边说,一边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一个长颈玻璃瓶,里面盛有黑色的液体,把液体递给曼丝,并解释道:“这是地灵研制的能通过特殊方法让魔法师在一定时间内失去魔力的药水,由于数量不多。而且融水后。颜色会有差异。所以具体如何使用,你们商量着办。”

    接过瓷瓶,曼丝眼眸中的光点一亮,若有所悟的道:“通过我这几天的暗查,那些魔法师都喜欢吃水果,公子,我们能不能在这个喜好上动些脑筋。”

    令狐绝微微额首,双眸中的光芒此时看去是柔和极了。曼丝杀手的本能。野狼独特的天赋,以及夜魅妖孽的神通,这些组合起来,他相信这次任务应该可以完成。

    夜魅怨慧而深幽深深凝注着令狐绝,轻轻地道:“你是不是又要离开了?”

    令狐绝垂下脸儿,这倒不是他在躲避夜魅的目光,而是在衡量一整套计划的得失,韦豹的遭遇,让他想亲自实行这次计划的心愿又落空了,他不得不让曼丝等人去冒险。于是。不仰脸,就微颌首道:“是的。血族既然能查知我在要塞,我继续留在这里,他们的戒备就会更严,反正营救韦豹势在必行,我不如早点离去,让他们摸不准我的真实意图。”

    众人都算的上聪明,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夜魅也展颜一笑,拿出灵兽袋递了过来:“把墨云带上。”

    令狐绝连忙摇动,坚定地道:“不行,有墨云在你们身边我才能安心办事,记住,一有不对,立刻乘墨云离开。如果你们做不到这一点,那这次行动就算了,等我解决了韦豹的事再作打算,反正按照以前制定的计划,大军临城还要在七天以后。”

    听明白公子口中那不容置疑的语气,曼丝赶紧道:“公子,这事赶早不赶晚,我们会按照你的吩咐行事,你放心。”

    如果说令狐绝最信任的除思思和猎鹰兄弟外,还有谁?那就是曼丝,说来也奇怪,自从曼丝跟随他以来,他就从来没有产生过一丝的芥蒂和怀疑,这或许就是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吧。于是,他目光扫过几人,深刻的,一个字一个字渗溶在强硬中迸出:“袭杀魔法师团固然重要,但你们每一个人都比他们重要千万倍,别让我后悔。“说完,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夜魅,双瞳的光芒是一种窒人的明亮,强势地道:“夜魅,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伙伴,那么这次你一定要听从曼丝的安排。”

    说实话,夜魅对令狐绝这样的安排是有所不满的,她认为自己应该更适合领导执行这次任务,不管是从能力和关系上讲,她自认比曼丝更有优势。可在令狐绝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下,她还是服软了,幽怨地点点头,眸子深处的神色是怪异的。

    令狐绝这才稍微的放下心来,他了解夜魅,虽然现在对他是言听计从,但骨子里却是个很强势、很有魄力的女子,自己不在,她能不能听曼丝的话还是个未知数,但现在她既然答应了,就应该相信她能顾全大局。

    现在最应该担心的就是韦豹了?

    就在令狐绝竭立思索着应以什么方法来面对接下来的难题时,在要塞的一处楼阁内,有着一双碧绿双瞳的村上也在和三井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

    村上缓缓踱着步,那张呈着淡青色的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薄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下垂的弧线,看上去残忍而深沉。

    三井垂首躬立一侧,猎鹰师团的大举来袭,验证了村上之前的判断,也让他对这个族里传说中的人物多了几分敬仰。

    村上却仿似对自己之前所做的准确预测没有丝毫的得意,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用一种冷酷到极点的语调道:”本座会通知族里,让他们配合,噬鹰计划,全面启动。”

    “嗨。”三井身板一挺,重重地点了点头,在他出去把门掩上的一刹,村上的唇角才流露出来那么一丝丝得意且阴森的笑容,自言自语道:“令狐绝,既然你挖了这么大一个坑,那赔葬的人又岂能太少?”

    于此同时,在帝都的一栋绣楼内,燕姿失魂落魄般坐在榻沿,翠绿色的罗纱帐轻轻的,缓缓的悬挂在那张紫铜镂花矮榻的银勾上。她贝齿轻咬下唇,玉指毫无意识地缠绕着罗沙上,原本那双莹亮清澈得有如两颗晨星的眸子此刻已是一片朦胧和迷茫。

    在榻旁伺立的燕兰和燕菊面面相觑,她们从来没有看过小姐这副模样。从进来后就呆坐在榻沿。一句话也不说。已经差不多半个时辰了。

    一下心直口快的燕菊终于耐不住这房内冷涩、压抑到极致的气氛,一下子鼓足了勇气,轻声道:“小姐,出了什么事了?”

    燕姿却仿似未曾听见,还是宛如一尊石刻木像般呆坐着,只是眼眸中的迷茫被黯然所取代。

    燕兰用目光止了燕菊再问下去,她明白,以小姐的心智。会呈现出这种状态,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心乱了,也绝望了。

    可什么事能让小姐心生绝望呢?燕兰心中也小鹿乱撞、忐忑不安的猜测着。

    这时,燕姿仿似回魂过来般,长长的吁了口气,一双美眸中含有无法隐讳的痛惜与凄苦,喃喃自语道:“完了,令狐绝完了。”

    可认为令狐绝完了的又何止她一人,在万里之遥一处幽静深谷。有一栋完全用松木和斑竹筑成的小小屋舍,屋舍在环绕的树海之中。临着一条清澈的溪流,房前屋后,种植着密密的腊梅,虽在夜里,仍可依稀看出那缤纷傲雪的各种色彩,一座三曲竹桥横过后面,越发增加了这栋小屋的清幽高远。

    一袭银白魔法师袍的精灵女皇就站在这小桥上面,仰视这漆黑的苍穹。此处,是她和黑夜精灵女皇的秘密联络之地。

    夜风徐来,精灵女皇眉心微微一蹙,就在这一蹙间,虚空处,浮现出黑夜精灵女皇高贵而带有那么点威严和煞气的身影,她好似有风托着,缓缓而降。

    很平和的,精灵女皇静静地道:“羽皇,有什么事不能在通讯玉符上说,还非要来此处?”

    羽皇垂下那两排浓密而微微卷曲的睫毛,悒郁的目光注视着精灵女皇,缓缓地道:“泓皇,那小子麻烦大了。”

    精灵女皇心弦儿一颤,她自然明白羽皇口中的小子是谁?长吁了口气道:“怎么回事?”她的语声依旧没有半点的情感激荡,这一半是她惯有的风范,一半是因为她不能在羽皇跟前显露出太强烈的关心和爱护,这也是她当初答应和羽皇设计要挟令狐绝的一个原因。

    羽皇轻轻喟了一声,神情间也可以看出此刻她也不太愿意令狐绝出事,低沉地道:“残月族已经和花族、百草族等几个从事商贸的种族签订协议,把那小子现在在攻打的要塞几城赠于几族,具体的协议细节本皇也不清楚,但花族等族已经答应,正筹备在要塞建立百族入世后的第一个联合交易坊市。”

    精灵女皇是何等的聪慧,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就算协议里没有让花族等族出手对付令狐绝这一条,单凭令狐绝现在攻打要塞,花族几族就不会坐视不理。几大种族的强者同时出手,别说小小的令狐绝,就算是精灵族,也未必能逃过一劫。

    心绪很乱,但精灵女皇还是很快的稳定心神,毕竟,现在的局面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于是,似是自言自语地道:“本皇立刻传讯过去,让他停止攻打要塞。”

    羽皇凄恻的一笑,淡散地道:“泓皇,你想得简单了,大军已动,是说停止就停止的嘛,好,就算停止了,那猎鹰师团也垮了,不过这样也好,那小子无路可走,自然会求到我们这边,本皇担心的是,残月族会就此罢手,要是和花族等族联手要那小子的命,就算你、我,也未必护卫得了,到时候殃及精灵族,那后果,泓皇你担待不起。”

    精灵女皇承认羽皇说得有道理,美丽的双眉蹙的更紧,不无忧虑地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羽皇既然会约精灵女皇来此,自然心中已有了决断,冷森地道:“为今之计,只能听天由命,泓皇,你切不可插手,否则,休怪本皇不念旧情。当然,如果只是残月族执意要那小子的命,而其他几族并无此心,本皇可以答应你,必要时联手护住那小子。”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精灵女皇幽幽地道。她心中还存在着一丝侥幸,只要花族等不插手,精灵族是有能力护住令狐绝的。

    羽皇也是叹息了一声,似将一段无形的愁郁抛在空中,然后缓缓地道:“说实话,本皇现在也不想看到那小子走进必死之局。可你要知道,百族即将入世,各族都在争夺地盘,花族、百草族等那些做商贸的种族,怎么会错过这个位置,规模俱佳的坊市,这关系到他们入世后的利益。一个小小的令狐绝,岂会让他们心存顾忌。残月族也算是老谋深算,什么联合坊市,要是光一个花族,还可以疏通妥协,可现在,本皇是想不出任何办法。除非——。”

    精灵女皇心弦为之一紧,急忙轻咳了一声,掩饰地道:“除非什么?”

    羽皇的脸色一正,双眸那么率直,那么坦然的直视夜空,悠悠地道:“除非那小子在花族等族还未派强者插手前,攻占三城,那么我们就能以三城为条件,坐下来和花族等族谈判。不过,这不可能,据我估计,花族等族的强者应该已经启程赶往要塞。”

    “那你,我现在出手如何?”精灵女皇一怔后,竟然提出了一个让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建议。

    羽皇显然没想到精灵女皇竟然会如此的不顾一切,可见在她的心里,令狐绝是占有很大比重的,不由心情不愉,冷冷一哼道:“幼稚,你想我族在百族入世后变成众矢之的嘛?你也清楚,这次大陆的灵气恢复是有深层次原因的,动荡必不可少,所以,本皇劝你最好什么事都不要做,那小子,能救则救,不能救就算了,反正我们俩个宝贝女儿都和他有契约,到时,就算求情也不算太丢面子。”

    精灵女皇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太鲁莽了,所谓关心则乱,她确实有些过了。不过羽皇的最后几句话,也让她看到一丝希望,毕竟,只要自己和她出马,留住令狐绝一命,应该问题不大。至于其他,现在想来,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慢慢将目光垂下,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道:“也罢,就看他的造化了。”

    羽皇一双秋水也似的眸子泛起冷冽的光芒,她知道,泓皇虽然对令狐绝爱护有加,可顾忌太多,不像自己,认准了一件事就不择手段。唇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暗付:魅儿,娘就再帮你一次,能不能得偿所愿,就看这次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 噬鹰计划(2)

    令狐绝自然不会知道这次要塞之战已经牵扯出了几大种族,也把他自己和猎鹰师团置于了极度危险的境地。他此刻正游荡在距离要塞几百里外的平原上,虽然从水仙口中他得知了对方押送韦豹过来的方向,但却不能确定路线。所以,他选择了最稳妥、也最危险的方式,就是等在要塞的附近,在对方进入要塞前,进行营救。

    说是等,却很少有坐下来休息的时间,毕竟这平原太辽阔了,谁也不知道这押送的队伍会从那个地方冒出来。为了确保不会出现任何遗漏,他只能骑着烈炎在要塞的西北方向来回的奔驰,还时不时的用大鹰眼术侦探一番。

    朝阳升起,夕阳落下。在来回的奔波中,令狐绝沉默的不发一言,他的目光是冷漠的,表情是生硬的,眉宇之间,宛似凝视着那一抹掺杂了抑郁的坚定!

    深冬的草原是寂寥和苍凉的,尤其是在夜色初临的时候,空中云霾密布,层层重重的西北风怒嚎着,打着哨子刮过大地。

    找了处背风的土丘,令狐绝坐了下来,轻轻摩娑着跪伏下来的烈炎血红须毛,也只有在此刻,他冷沉的眸瞳里才显示出的那么一点点柔和的神韵。取了些干粮,就着冰冷的水吞下,他又跨上了烈炎,虽然他心里知道,像这种天气,押送的人深夜行路的可能性不大,可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要是让韦豹被押进要塞,那再想营救的话就难如登天了。

    黑漆的天空里又在飘雪了。一片雪花落在令狐绝的脸颊上。融后变成一片淡淡的水渍。他轻轻抹去,让烈炎乘着雪飞驰,随着风旋转。

    这一次次周而复始飞驰和休息中,东方天际,不知在什么时候已露出了一片混沌的惨凄凄的鱼肚白,像隔着重重烟雾,成为迷迷蒙蒙的模糊一片!

    又是那处背风的土丘,一夜未曾合眼的令狐绝用积雪擦了擦脸。就在他伸腰舒缓筋骨之时,马蹄声由远处传了过来,蹄声不急,隐隐约约,如浮荡在空气中的游丝。

    令狐绝神色一振,瞳仁紧缩,一种无形的冰寒气息顿时散发出来。虽然他不敢肯定这蹄声是不是就来自于他要等的人,可毕竟,这是他一天一夜以来,听到的唯一动静。

    策动烈炎朝蹄声传来的方向斜迎了上去。片刻后,一列队伍映入他的眼帘。人数不少,竟有四、五十人,身上的衣袍显示了他们正是四象宗的弟子。其中有一匹骏马上还用坚固的绳索拖着一个模糊的影子,那是一个人残破的躯体。马飞驰着,那被拖动的身躯在积有薄雪的草地上划出一道不规则的直线。

    令狐绝的目光停留在那被拖动的身躯上,双手紧握成拳,仿似要捏碎骨节般发出“格格”的声响,牙齿轻咬入唇,一股残酷悍野的味儿就渗了出来。

    烈炎也感受到了来自他心底深处的那股杀气,开始了缓慢的移动,有如山移岳横般,那么坚定,沉浑,威猛而雄悍的逼向了已朝这个方向行来的队列。

    就在那队列中的四象门人察觉到前方有所异样的刹那,烈炎动了,那速度快得是不可思议的,远远望去,只见血影一闪,就驰近数十丈。活象被剥了皮似的怪号顿时响了起来:“令狐绝,是令狐绝。”所有四象宗的门人全傻了眼,都楞住了,死一样的僵寂笼罩着这一大群人,空气中含着冰冷的冻凝,含着肃然的生硬,以及,他们心头那种无比的震撼与惊愕!

    飞驰中的令狐绝根本就没注意那些人的神色,他的双眸已被刻骨的仇恨所笼罩,一探臂,黑龙枪已虚空浮现,落入手中,枪尖映着雪光,点闪出刺目的光芒,一股寒气隐隐成形。

    这时,一个雄厚的声音压倒了一切的喧嚣:“找死。”这声音还在空气中传播,机括声业已响成一片,短矢如雨,密集又凌厉的蓬射而来!

    极度的愤怒没有扭曲令狐绝的脸庞,反而让他更冷静了,予人一种深刻的颤栗与慑窒感触。他身形微闪,飞弹向前,展开一连串的悬空溜滚,每一次溜转,那冷电似的弩箭眨眼间紧跟着他体外的护身斗盾擦过。

    一声狂躁的龙吟响起,烈炎蹄踏虚空,“轰”的一响喷起了一蓬火焰,火焰喷得很高,然后往下洒落,又变成了一堆熊熊烧烧的火球朝那些手持弓弩的四象门人射去。

    那些四象门人大都只有侯级境界,顿时扬起一阵恐惧的、惊骇的、惨厉的长嚎与悲呼声。

    半空中的令狐绝抢尖一转,已天河圈月般划出一道晶莹浑厚的光带,发出凄厉如啸的破空之声,像云影罩合星辰般那么急速又狂猛的猝掠骤追。

    就在这些目眩神迷,慌乱躲避火球的四象门人还未弄清楚是是怎么回事之前,鲜血混着脑浆迸溅,惨嚎渗着鬼嗥朝外传,三个彪形大汉早已滚落在地。

    人影怒吼着侧面扑来,只见剑身一颤,一片蓝光已暴闪至令狐绝的咽喉!高阶战爵,令狐绝还未看清这个人的外貌,已感受到了这个人的气息。他冷冷一笑,直接瞬移,等他再出现时,已到了那拉着韦豹躯体的马匹附近。

    那四象门人从令狐绝出现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他刚一现身,叱喝咆哮夹着森森的刀罡已扑面而来。

    令狐绝足尖一旋,黑龙枪轻吟而起,长江大河般倒泻向飞来的刀罡。乌黑的光辉在一片银海中冲刺翻飞,回绕四周,有如一条强有力的黑龙在穿掠,在腾撞,它是那么个猛悍法,令人一见,就会兴起一种似欲脱困而出的感觉……

    那刀罡瞬间崩碎,同时碎裂的还是这些卷起刀罡的低阶魔武。低叱一声,令狐绝身形就有如一抹长掠于千百年前后的流光。那么惊人至极的一闪而至。就在他那一闪之间。血肉横飞,人体四抛,惨叫哀嗥已串混成了一片!

    “令狐绝。”一个轰雷般的怒吼还在旋空的气流里跳跃,一支通体晶红血亮的铁笔已凌厉而诡毒点向他的前胸,双肩,及小腹。

    又是一个高阶战爵。令狐绝闪电般微斜略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年约六旬,体魄修长的老者。面孔上的五官出奇的尖刻冷锐,有一股特异的深沉冷凛之气。

    令狐绝早就立定了主意:速战速决。所以,也不想和这个人纠缠,直接又是一个瞬移,而此刻,大部分的四象宗弟子和先前的那个高阶战爵已被烈炎缠住,烈炎在马群人影中奔掠弧旋,一轮轮血色的火环突的冒升窜起,就这一瞬,就有近十个境界偏低的四象宗门人化为灰烬。

    先前和令狐绝交过手的那个爵级强者是个枯瘦老头。面对半步王级的神兽,他内心的惊惶急焦的是可以想象的。脸上的纹褶深深陷进,半疯狂似的嘶叫着:“众弟子,本门的强援马上就会到了,豁出命也别让他们逃走。”

    在一阵忙乱中,二十几个四象宗弟子拼命朝烈炎围杀过去。可烈炎岂会把这些小鱼小虾放在眼里,连技能魔法都不屑使用,就这么横冲直撞,那一条条人高马大的躯体竟像抛绣球一样被人接二连三的震向半空或踩踏在地。

    令狐绝再次现出身影,这次,他算准了位置,刚隐现,左掌挽起一道圆弧,掌势自弧心横斜劈落,砍断了被烈炎惊吓的四处乱穿的马匹后的绳索。身影刚转,只见红光闪灿交织飞舞,那红色铁笔再次袭来,锐风撕裂空气,发出啸声如泣。

    这次,令狐绝没有退,瘦削的身躯已横着翻滚迎上,同时口中冷喝:“天道、涅槃。”

    天崩地裂般的枪式让这个手握铁笔的老者厉吼如雷,“天道、星暴。”星星般点点笔罡赤焰旋回流罩,在瞬间如星球爆炸般发出巨大的威力,一阵密集的“砰”“砰”闷响中,令狐绝被震飞了几丈,气血浮动之时,几个四象宗弟子就阻截了过来,在雪亮刀罡堪堪斜劈过来的一刹,令狐绝已一旋蓦闪,一蓬枪芒突然飞舞,那几个四象宗的弟子已狂嗥连声,血肉横溅的打着转子摔出。

    那个刚想追过来的爵级老者在涅槃天道再次成形后,已明白不妙,他就顺着自己星爆天道的余劲,拼命往后冲射,他的反应算是相当快了,却仍然未曾逃过涅槃重生的枪式,狂喷一口鲜血,被震翻于七丈之外。

    而此时令狐绝已抓住韦豹那几乎已经不成人形的躯体凌空跃起,在他目光触及韦豹面容的刹那,面容倏忽改变,那种神色是狰狞、冷酷而又悍野的。韦豹头发杂乱如草,脸上生满了溃疮,粘糊糊,红黏黏的左一块,右一块,原先瞎了的那一只便成为一个血脓混浊又汨汨流淌黄水的烂凹坑了。全身血肉模糊,浑散发着恶臭,要不是令狐绝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他甚至以为韦豹已经死了。

    心脏痉挛着,他强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在空中闪晃的同时,在灵台内朝烈炎发出撤退的指令。

    而就在他意念闪动间,远处的空中传来一个类似鹰啸般的鹫鸣。令狐绝全身蓦地抽搐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从一开始,他就明白,押送韦豹的人应该不会太强,营救的难度不大。他怕的是要塞内的那只神兽血鹫,这几百里的距离,对它这种飞行神兽来说,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

    烈炎带着火焰的余晖而来,令狐绝在空中倏旋,落在烈炎背上,朝东北方向疾驰而去。这时,远处的空中已出现血鹫庞大的身躯,风驰电掣般朝这个方向飞来。

    令狐绝自认自己加上烈炎也不是血鹫的对手,所以老早就想过万一出现这种情况时所要采取的应对之法。虽然不知道这个应对之法有没有效,但他已无从选择,只能冒险一试。

    烈炎的速度是无与伦比的,但那是相对走兽来说,如果和血鹫、墨云这类的飞行神兽相比,那还是逊色了不少。以致就算烈炎倾尽全力,四蹄飞扬,像在腾云御风,狂冲向前。那血鹫转向尾随的庞大身躯还是愈来愈近。

    幸好俩者间一开始就相隔有一段距离,等血鹫身影越来越近时,也离令狐绝想要逃亡的目的地越来越近。

    一大片带着死寂意味的沼泽已远远映入他的眼帘,不错,这就是令狐绝为自己留的后路。他要利用沼泽中和自己有些关系的魔蛤来对付血鹫。(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大归寂术(1)

    一阵阵狂劲的风迎面扑来,令狐绝不用回头,已感觉到身后百丈外的空中传来剧烈的振翼之声,没有丝毫的犹豫,令狐绝头也不回的轻吟道:“法则,随心。”

    “心”字的尾韵还凝于唇角,身后,仿佛撕破空气一般,突如其来的响起一个暴野的声音:“令狐绝,看你这次还往哪里跑?”说话的正是立于血鹫背上的幽王,此刻,他脸上透露着一股狰狞掺杂着怨毒的得意之色,当日,他被黑龙吓退,后来细一回想,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依令狐绝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施展黑龙枪的真正威力,那黑龙一定是使用某种秘法才释放出来,有形无实,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这几天,他心里一直就憋着一股恼羞成怒后的怨气,所以当押送的人用通讯玉符示警后,他就知道,泄愤的机会来了。于是,就迫不及待的坐上血鹫赶了过来。

    俯视着不远处慌乱逃窜的令狐绝,他的唇角流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甚至已经幻想等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好好惩治这个奸猾的小子。

    事情的发生突兀得没有一丝丝先兆,就像是奇迹般,一个浮凸挺拔的身影带着一股霸烈的气势在十丈外的虚空浮现,赫然就是黑夜精灵女皇,一袭黑色的魔法师袍,冷艳到极致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用一双清澈冷冽的眼眸注视着急速飞近的血鹫。

    血鹫受控于气势之下,不甘地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斜飞转身。速度骤然降了下来。

    心弦儿猛颤。幽王也沉下了脸。他认识黑夜精灵女皇,自然也明白她和令狐绝之间的关系,沉声道:“羽皇,你要插手?”

    黑夜精灵女皇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连眼角的一条细小皱纹,一根末梢筋肉的抽动都没有,只是那么冷冷的、不带一丝情感波震的注视着血鹫。

    这下,幽王反而有些吃不准了。—下子僵在那里,用力吞了唾沫后,才略带威胁意味的咆哮道:“羽皇,你族虽已脱离精灵族,但毕竟也在百族之内,难道你想不遵守契约?”

    他这个约字还没说完,空间浮荡,点点的水系魔法元素宛如波影般涣散。由于俩人相隔不过十数丈,精通幻术的幽王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那是什么黑夜精灵女皇。而是一种类似幻术的魔法法则。

    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谁搞的鬼?怒火蓦升。热血沸涌,幽王老脸一阵红,—阵白的厉吼道:“令狐绝,就算你逃到鬼蜮天界,本王也要把你碎尸万段。”

    这气急败坏的吼声响彻云霄,就算落到再次逃到几里外的令狐绝耳朵里,也不啻响起了一声焦雷。可令狐绝并不惊慌,因为那几乎寸草不生,方圆百里的泥泞沼泽已近在咫尺。

    白天看来,这沼泽颜色污混沉黑,隐隐浮动着一层薄薄的氲氤,不时有气泡冒升上来,零星的碎石矗立其中,有些巨大得吓人,看似能落脚的地方生着几撮枯萎孱弱的杂草。

    烈炎长嘶一声,四蹄轻踏虚空,疾若流星般千里长泻,血红的鬃毛只在那些石块上稍稍收拢,又长飘而起。

    大约驰了百丈,幽王隐约的暴怒声又在身后隐约传来。令狐绝略微迟疑了一下,灵台内向烈炎传出讯息:“你先走。”说完,整个人弓射弹起,落在一块巨石上。烈炎自然是言听计从,依旧乘风破浪一般虚跃而去,韦豹横卧的躯体在血色鬃毛中一拋一伏,像煞怒海中旋溅的浪影。

    就在这浪影颠簸消失的瞬间,呼啸的风声夹杂一团巨大的阴影遮天蔽日般飞来,一双细长有力的鸟爪凌空向令狐绝抓来,那是一双多么可怖的爪啊,在那紫黑色的肌肤上,有着无数丑恶的痉瘤疤痕。

    爪未到,风先至,还夹杂这某种玄奥的神通气息,让令狐绝蓦然感到内腑一阵翻涌绞痛,可他早想好了应对之法,在爪影在瞳孔深处越来越大之际,顺风而倒,“噗”一声竟掉入了泥沼之中,混浊泥潭,竟仿似水池般瞬间把他的躯体给淹没。

    这下,站在盘旋而起血鹫背上的幽王又楞了,泥沼可不同于江海湖河,就算王级境界的强者掉下去也不能轻易移动,且待不了很久,除非有什么土系异宝,或者特殊的法则神通。

    想到这里,幽王心中竟又七上八下的怦怦直跳,说实话,和令狐绝交手只有俩次,可他是真正的长见识了,什么神器、神兽、异宝、神通、法则那是层出不穷,就连他这个也算得上见过大场面的王级强者,也看到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心中那个嫉妒、那个恨,就甭提了。

    就在他愣神之间,血鹫怒了,双翅平衡身躯,丑陋的鸟爪以快捷无比的速度射出俩颗散发着隐隐血光的雷球轰进了泥沼,“砰”宛如山崩地裂般的爆炸声,带着冲天的泥浪暴射而起,天地一片昏暗,在血鹫天赋神通血雷的作用下,方圆百丈的泥沼动荡不已,向四周缓缓蔓延。

    幽王睁大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翻滚的泥沼,连大气也不敢喘。他倒不是怕令狐绝逃走,而是怕被他血雷轰死,尸首浮起后又被泥沼吞没,这样,他接下来吸取精血将变得异常困难。

    可遗憾的是,波震过去,泥沼表面恢复平静,除了更多的气泡外,别无他物。这让幽王再一次的愕然:不应该啊,就算他身上有什么异宝,也不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脱离血雷覆盖的区域。

    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此刻,他才隐隐明白,令狐绝先前看似慌乱的逃窜,其实是早就留下了的后路。忌惮的心情更为沉重,让血鹫左右旋飞了百丈,在各个方向。又轰下了数颗血雷。刹那间。几百丈内的泥潭变成了一片雷狱,到处是轰然的爆破声和掀起翻滚的泥浪。

    不得不说,这一着很管用。凭借着还未施展过的土系法则和水灵母在泥沼中迅速移动的令狐绝被炸了出来,随着溅飞的泥浪卷上半空,他只觉胸前宛如刀割,再被那血雷的气息侵袭,更有一种万蚁啃噬的痛苦感觉。

    看到翻滚而出的熟悉身影,一直忐忑不安的幽王眼瞳蓦然扩张。满脸暴戾地怒吼道:“令狐绝,你死定了。”一边说,一边凌空虚渡,俩团绿光森森的鬼火在他身影前移的瞬间,已暴闪直旋而去,破空之声呼啸如鬼号。

    灵台还有些昏沉的令狐绝凌空翻身,单臂一振,泛着黝黑光华的黑龙枪已那么狠辣的笔直砸卷,鬼火被荡开,他整个人仿似一口气没有提住般又往泥沼落去。

    可这次没有那么简单了。血鹫竟上飞数丈,双翼猛挥。周遭的劲风急旋,在泥沼表面形成一个个丈许方圆的漩涡。

    见自己想再次借泥沼脱困的计划落空,令狐绝已将心横起,身影再度一翻,已有如怒龙出困般,挟着强猛的功力笔直射出,落在一处摇晃的巨石之上。垂眉低眸,轻吟道:“法则、归寂。”

    仿似带着叹息的四个字音,轻快吟出显得极其轻柔与平静,并没有包含着什么生死相搏的惊惧和悲怆,就像是感喟一株花草的凋零,一颗树林的枯萎一般,如此淡漠,却又是如此怜悯。

    叹喟还留着一个尾韵,他周围十丈处的泥沼竟毫无间隙、毫无空档的包卷而起,似波涌浪翻不息,有隐隐的风雷之凿,空气也在激荡呼号!

    好强大的法则。幽王额上的青筋浮起了,他那一双原与常人无异的眸子,竟在瞬息之间,变为莹莹鬼火般的惨绿之色。

    血鹫好似无惧,双翼向后一挥一圈,十道血色光柱形成光轮后微微叉开,有如十柄利剑,幻成无数晶莹血光,淬然飞向令狐绝卷起的泥浪。

    泥浪内的风雷声更盛,颤动似蛇,竟在瞬间凝成八个黑色的雷球,轰声不绝,盘卷而起,血光黑雷相撞与空中,无数的气流翻腾,劲风夹着残留的法则气息四溅,倍觉辉耀奇迷,令人心神为之功摇!

    气息的反噬让令狐绝闷哼一声,灵台巨震,一口鲜血逆喉而上,化为血丝渗出唇角。但一双冷厉的眸子里,除了极度的肃然与深沉的僵硬之外,还是找不出一丁点别的的意韵。

    他败了,虽有强大的法则,可由于境界低,还是败在了血鹫还未尽全力的一击下。

    幽王动容了,凝起碧眸瞧着眼前这个只能用妖孽来形容的年轻人,幽冷的道:“令狐绝,你是本王见过天赋最佳的年轻人,本王将以杀你为毕生荣耀。”

    一个王级强者以杀自己为毕生荣耀,这对任何未踏入王级的人来说,都是最大的肯定。可令狐绝却依旧目光深沉得看不出一丝端倪,噙着唇角那抹嫣红的血迹,冷冷地道:“幽王,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幽王漠视着死到临头还依旧强硬霸气的令狐绝,方才心头的那点爱惜早就化为乌有,脸上流露出极端的鄙夷与不屑,他恨恨的道:“那就你看看本王是如何取你性命的。”说完,双手微举向天,掌心处的那俩团鬼火各射出一道碧绿的光线,在眉心前几尺外的空间交汇同时,双眸也各射出一道绿芒,惨绿绿的眸光于先前交汇的光线相融,形成一道光幕倏忽扬起,在扬起的同时又蓦然翻罩而下,宛如一片疾落的透明绿水晶,又像暴掀而降的碧波浩浪,呼啸把令狐绝罩在其中。

    这是幽王融合鬼火后变异的二轮法则:森罗。这是一种地阶中品的幻术法则,幽王之所以施展这个法则,是想趁令狐绝坠于幻境之时,让血鹫趁机活吸他的精血,来求得他身上异宝最大的完整性。

    此时,令狐绝整个人已被玄风的血色铠甲所笼罩,他沉静的凝注着这绿色光幕,他知道,这是幻术法则,这也是他没有急于施展黑龙现或者太阳神弓的原因。此刻,他已经知道,在自己身上,最强大的不是神器,也不是神兽,而是他自己的那颗赤子晶心,这赤子晶心仿似藏着无尽的奥妙,正等待他去摸索,去领悟。而现在,也是一次机会。

    说实话,从第一次和幽王交手,他就知道,这个血族的王级强者修炼的是幻系法则,那在血族驻地庭院骤然出现的幻象就是最好的证明。

    绿色光幕开始闪晃,宛如恶梦中映现的鬼影,寂静中无声狞笑的凶魄,令人头悚而惊悸的幻象开始产生。

    就在令狐绝坠入幻象的刹那,谁都没注意到泥沼的表面竟然略微的上涨,一道不易察觉的波纹荡漾开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大归寂术(2)

    随即,泥沼的气泡翻腾不已,好似沼底有一座火炉,将其烧沸一般。盘旋空中的血鹫察觉到了异常,侧旁疾冲而至,乌黑尖利的长喙啄向已微微隆起的泥沼表面。

    霎时间,泥浆暴裂四溅,空气激荡中,珈蓝魔蛤那庞大的躯体竟然弹射出来,那弹射的速度是如此快捷,竟避开了血鹫的长喙。

    王级魔兽。悚然一惊的幽王望着泥浆中的魔哈,老脸上掩不住出自内心的恐悸与惊惑,但随即恍然,他很自然的以为这又是令狐绝施展的幻术秘技。唇角不屑的一弯,全力运转自己的变异法则,根本就不管魔哈。

    魔蛤再度掉入泥沼,溅起一片泥浆的同时,双眸闪幻着一股幽邃与不可明言的阴毒,紫蓝的眸光有如两抹极西的电闪猝掠而出,一道射向振翼俯冲的血鹫,一道射向悬浮半空的幽王。

    这下,幽王是彻底傻眼了,激灵灵打了个寒栗,想闪躲已是不及,只能撤回法则,用尽全身的魔力祭出魔法护盾。

    一个是蓄势已久,一个是仓促应战。蓝光射在魔法护盾上,幽王这次为他的自作聪明付出了代价,他宛如在冥冥中遭到一只魔手的狠击,喉头痛苦的低嗥着,呼呼旋飞七丈,一股涌泉似的热血自他肠腹间狂喷而出。

    堪堪撞碎紫光的血鹫凶性大起,对撞飞的幽王视若无睹,双翼猛挥,迸射的血光在空气中发出阵阵轻微的,却令人心旌荡惧的呼啸,映现出眩目的珠红光彩后。竟俯冲下去。利爪探出。朝魔蛤抓去。

    这撞扑之势是如此猛烈,如此快速,要是普通的珈蓝魔蛤未必能躲的过去,毕竟鹰鹫一类的神兽是蛤蟆蛙一类魔兽的天敌。可这只魔蛤却丝毫无惧,毕竟,在它的气息里,更多的是神兽貔貅的意韵。

    它伏身一弓,背脊上那奇异的血丝再度勾勒出骷髅头形透体而出。迎向扑落的血鹫,有一股特异的寒心动魄韵息。

    血鹫利爪始一接触那骷髅头形的血图,就倏旋急掠,猝翻的双翼竟微微一滞,使劲扑腾后才带着躯体一飞冲天。

    这时,捂着伤口、在半空中摇晃的幽王已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让本欲再度俯冲的血鹫侧翼半旋,朝他飞去。

    脚尖一沾血鹫的背脊,幽王已扭曲着五官踉跄坐下。那碧芒消退的眸子瞪看了盘坐在巨石上依旧垂神凝眸的令狐绝一眼,瞪得那么深沉。那么刻骨,可惜。这种深沉和刻骨随着血鹫流虹般的前掠只余留一丝怨毒。

    他撤的很果断,也很及时,就在目光偏离的瞬间,令狐绝已从森罗鬼蜮般的幻像中脱离出来,刚一清醒,令狐绝就下意识地逼出了太阳神弓,可他抬眸的一刹,却也无奈地笑了,此时,血鹫已经远离了神弓攻击的范围。

    心中不无遗憾,令狐绝收起了太阳神弓,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刚一起身,他就觉得全身触电似的起了一阵痉挛,灵台内有了晕眩翻腾的迹像。

    不好,旧创发作了。令狐绝再次盘腿坐下,内视灵台,只见灵台内、魔晶处一片朦胧,仿似升起了一层薄雾,又宛如贴罩着一层半透明的心膜,稍一触碰,就有一种即刻破裂的感觉。

    他竭力镇定着自己,脑中意念飞快转动:看来这伤势是不能拖了,必须去死神谷。他判断的没错,连番的越级苦战,加上境界的突破,让根基不稳的灵台终于受到了重创。

    心念已定,令狐绝缓缓的起身,注视着浮沉在泥沼中的珈蓝魔蛤,目光是柔和的,是善意的,抱拳躬身道:“谢了。”

    虽然不能和令狐绝用人语交流,但魔蛤能明白令狐绝说的意思,紫蓝双眸中流露出带有些许警告意味的盯视了令狐绝一眼后,又缓缓下沉。

    望着凹陷进去,冒出密集气泡的泥沼表面,令狐绝唇角弯出一丝无奈和欣慰的笑意。他知道魔蛤为什么会来救他?不是对他有什么好感,而是因为他身上也带有神兽貔貅的气息,貔貅是神兽一族中最为爱护同族的,只要感受到同族有难,就算有万里之遥,也会不顾一切的来驰援。魔蛤身上有貔貅的本源,自然也继承了这种特性,这也是令狐绝为什么冒险来此的最大理由。

    当然,还有其他原因,泥沼这样的环境,有利于突围,不利于包围。否则,血族、残月族强者齐出,就算它有魔蛤相助,也难逃一劫。

    烈炎的长嘶声响起,已如疾雷般泼刺刺飞泻而来。令狐绝虽然灵台旧创复发,但斗气仍在,身形有如流星的芒尾纵掠长空之中,不差分许的落在烈炎背上,调转方向,以难以置信的快速朝另外一侧腾跃而去。

    出了沼泽,觅一处隐蔽所在。令狐绝把韦豹横抱放于草地之上,韦豹一只眼眸紧闭着,气如游丝,全身满布着可怖伤痕,凝结着已成为呈紫色的血块,一头乱草似的头发也显得更邋遢污秽了。

    令狐绝见到韦豹这副模样,心中起了一阵极大的动荡,他目眶中有着酸涩湿润的感觉,他相信自己这位狂放不拘、悍野铁骨的兄弟一定是遭受了许多的苦难才会变得如此。他俯下身去,颤抖着把试了一下韦豹的脉博,斗气侵入。

    这一侵入,令狐绝不禁打了个寒栗,韦豹的伤势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不但经脉受损,五脏有创,而且整颗斗丹已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缝。

    玄风也透射了出来,一缕血光从他的指尖射出,侵入韦豹的体内,在诊伤这一方面,他比令狐绝要精通的多。

    片刻后,他的脸色也愈发阴沉了,收回血光。语声喑哑的道:“阿绝。这人废了。我估计他在被俘前,曾想自爆斗丹,却没有成功,根基已毁,保命不难,但要恢复境界,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心脏痉挛了一下,令狐绝勉强镇静的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玄风吸了口气。再低沉的道:“除了几种传说中的灵丹,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恢复境界。”

    心情是沉重而且灰暗的,令狐绝缓缓的站起身,目光里,有一抹自嘲的冷酷与狠毒。

    “要不要让他醒来?”玄风感同身受地问道。韦豹之所以昏迷,除了自身的伤势外,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灵识被魔法禁锢,而这种禁锢他自信可以解开。

    “不用了。”令狐绝低沉地道,他仰起头,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表情。而玄风却明白。自己这个契约伙伴此刻的平静代表着一种什么样的血淋淋意义。

    玄风犹豫了一下,谨慎的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韦豹这个样子。对令狐绝接下来的行动来说,那绝对是个累赘。

    令狐绝咬咬下唇,低哑的道:“先回多伦城,把韦豹安置好,我要去一个地方。”说完,就把平躺在地上的韦豹横抱起来,放在烈炎的背上,动作极其的轻柔、小心,仿似手中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精美的瓷器,一件他永远不能舍弃的随身物。

    就在令狐绝启程回多伦城的时候,远在几万里之外的斯图特正坐在营帐内愁眉不展的长吁短叹着,这样的神情、意态对他这个沙场老将来说,是平时极少呈现的。

    一旁的上官柔自然很清楚他的忧虑从何而来,自从组织和令狐绝决裂后,斯图特就一直被一种负疚的心态所笼罩,深感自己对不起令狐绝。于是,她展颜一笑,道:“好了,别难受了,如果这次计划顺利,那小子说不定就成我们自己人了。”

    斯图特叹息了一声,没有接腔。正如令狐绝所猜想,当猎鹰师团提出以城换粮时,凭斯图特对令狐绝的了解,立刻判断出猎鹰师团有很大的可能会攻打要塞。于是,他立刻制定了一个计划,只要这个计划顺利实施,不但可以让明思帝国重新夺回要塞,而且还很有可能把猎鹰师团收归麾下。所以,当他把这个计划报上去时,组织立刻改变了对令狐绝的行动,不过就算如此,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忧,他了解令狐绝的性格,绝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甚至还有可能绝地反击的人,可他不得不这样去做,在他的意识里,只有这样,或许才能留给令狐绝——这个和他惺惺相惜的年轻人一线生机。

    他这点忧虑是上官柔无法体会的,她还以为斯图特不想多言的态度是对组织以前的那种做法耿耿于怀,甚至于不太信任。于是,目光深邃而荡人心弦地道:“放心,这次组织一定会按照你的计划行事。”

    斯图特苦笑了一下,低沉的道:“但愿如此!”

    他俩正说着,有侍卫来报,有一个身穿斗篷的女子在营外求见!别的没说,只提了俩个字:雨儿!

    在自己的营帐内,上官柔见到她的侄女——上官若雨,看着轻掀篷沿,露出消瘦玉脸的上官若雨,上官柔不无爱怜的拉住了她的手,关切地道:“雨儿,你怎么来了?”

    上官若雨神色之间,虽然清瘦憔悴,却另有一股清新而柔弱的柔态美,柳眉儿轻轻一颦道:“姑姑,师尊派我等去帝都保护令狐家族。我向大师兄告了个假,顺道过来看看你。”

    上官柔脸色一正,虽然她境界低,可在组织内的身份却颇高,毕竟,她手中掌握着兵权。而这兵权是组织上层颇为看重的。松开拉着上官若雨的手,凝眉想了会道:“这柳絮儿是什么意思?先前不是说她对令狐绝没有什么兴趣吗?”

    上官若雨瘪瘪嘴,不可置否地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看现在的情势,师尊是想拉拢令狐师弟。”说到令狐师弟这四个字的时候,她的眼眸中的光芒显得黯淡。

    上官柔身份不低,但所知不多,自然想不出个所以然,随意问道:“你们这次出来多少人?”

    上官若雨是因为宗内和她联系的上线不在,所以才把这个情况来通报给姑姑,并没有其他意思,顺口答道:“加上我一共四个核心弟子,其中包括令狐师姐。”

    上官柔也没多想,轻轻一笑,仔细端详了上官若雨一会后,怜惜地道:“雨儿,你瘦了。”

    上官若雨轻轻用齿尖咬了一下下唇,有一股哀怨的意味流露。自从令狐绝走后,她就有点茶不思、饭不想,就连修炼也有些拉下了。知道这种情绪不能流露太多,上官若雨微微行礼后,温柔地道:“姑姑,我走了,大师兄他们还等着呢。”

    上官柔知道自己这个侄女心中有苦,可没办法,谁叫她们上官家族生来就是组织的人呢。于是,轻叹一口气道:“走吧,照顾好自己。”

    上官若雨走了,可上官柔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不知道这种烦躁来源于何处,只是觉得,身边好似每一个认识令狐绝的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仿似都过得不太快乐。斯图特如此,上官若雨如此,就连先前对令狐绝恨之入骨的上官蜜儿仿似也像着了魔般,时不时在她耳边提及令狐绝的名字。

    这到底是为什么?这年轻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就在上官柔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克罗城却在进行着一场清洗,这场清洗针对的是先前投靠过猎鹰师团,后来又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继续跟随的那俩万多的帝国士兵!(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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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猎人介绍:
很多人都在问同样一个问题,到底怎么样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强者。勇者无惧,霸者无双,仁者无 敌,可那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猎人。虽然他们所猎的目标不一样,或者是江山,或者是功名,或者是美人。但命运的罗盘总是会给这些人创造成为猎人 的机会.令狐绝,一个身世迷离的部落猎手,却用他的勇气,和力量带着他的猎人兄弟们成为东琳大陆里最后一个猎人!最后猎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后猎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后猎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