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山
顺意坊是越湖市最有名的城中村，说拆迁说了十几年，也没见着动弹。仅供一车通行的路上还布满了卤味摊，麻辣烫炉子以及各种各样私搭乱建的违规毛巾架。本来就拥堵的交通一旦遇上点什么事儿，就会在一瞬间彻底歇菜。
张申坐在一排毛巾架里，捧着一碗面，一边吃着一边淡定的瞅着不远处的一团乱局。一群莫名其妙的大叔大婶将巷子堵得死死地，探头探脑跟看大戏一样，他们之中躺着个衣着破烂的男人，他已经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了好几分钟，双眼翻白，嘴角还有白沫溢出。
人越挤越多，骂声也越来越大，后面的人骂痛快了挤到前面去，又变得跟前面的人一样。
这就是众生看客。
张申摇了摇头，“哧溜”一声把最后一口面汤喝进嘴里，掏出五块钱放在桌上，“结账。”接着径直向那堆人群走去，边走边皱着眉头伸手将那些油腻的身体推开，“让让，让让……我是医生！”
听见有人出头，看热闹的人立刻让出一条通道，同时好几个手机镜头对了过来。
张申心里叹息，面上却不动声色，蹲到那流浪汉面前，手腕一翻，擒住他的脉搏，片刻之后，便确定了自己心里的判断。
小小的癫痫而已，简直太容易了！
他就地盘腿，取出银针盒，手指翻飞，一针扎进耳后翳风穴，一针刺进鼻下水沟穴，轻轻捻动，同时收手“呼”的拍在那人胸口。
银针“嗡”一声，一前一后的弹跳出来，正落入他指缝间。
张申随手一抖，银针上的血珠顿时落地，他拿出盒里的棉球，仔细将针擦干净，放进盒子里。
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流浪汉，面色已经恢复了红润，看样子是没事了。
刚起身准备离开，却听“呼”一声，那流浪汉睁开双眼，第一件事竟然是死死拽住了他的胳膊，“喂，谁让你救我的！”
“呃？”
张申又一次皱了皱眉，一边收自己的工具，一边摆了摆手，“放心，不收钱的……”
“哼，你还想收钱？”那流浪汉从地上一跃而起，拧着脸往张申面前一挡，伸手扯着他的胳膊，撒泼耍赖，“你可知道，我饿得不行了就会发病，病上十几分钟，自然就好，肚子也还不饿了！”
“现在，你不经过我同意就治好了我。而且要是以后我都不能用这种方法来填饱肚子了，那你说该是多大的损失？”
如此不要脸的话竟然被他说得理直气壮，义正辞严，张申愣了愣，一时之间竟是被气笑了。他出山两个月，以为自己已经认识到的众生的愚昧冷漠和麻木，但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流浪汉以为自己占了上风，更加趾高气扬！
“你不但要赔我今天的饭钱，还要赔我以后的饭钱！”
“嗯……，还有精神损失费！”
“你要是不赔我钱，我就死在这里，到时候就是你治死人了。怕是要把牢底坐穿！”
流浪汉越说越离谱，丝毫不像是面对自己的恩人，却像是自己才是债主。
本着不与傻瓜论短长的原则，张申收好东西就准备走，哪想到那流浪汉眼睛咕噜一转，“诶哟”一声，竟然就地一躺，又滚又闹的嚷起来，“哎哟，治死人了！救命啊，庸医治死人了……呃”
张申正在琢磨自己要不要考虑一下动手，便听见那流浪汉“砰”的一声，撞在了两条纤细的腿上。同时，一声娇喝如黄莺啼鸣，“无赖！”
张申愣了愣，心里一乐。
呵，没想到这个世道还能跟自己一样爱管闲事的家伙。
他稍稍偏了偏头，好一个俊俏的姑娘，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饱含怒意，居高临下的瞪着流浪汉，“你要不要点脸！别人好心救了你还倒打一耙！靠发病来应付肚子饿是吧？那你还活着干什么，死人就不用吃饭，一劳永逸！”
流浪汉显然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一看小丫头穿得体面，气势汹汹，顿时就软了几分。
他不敢直视那姑娘，只能把头移开，眼睛猛闪，咕噜咕噜直转悠，忽然捧着肚子哇哇大叫起来，“啊，肚子好疼！真的，真的开始疼起来了，肯定是刚才被针扎坏了……”
“胡说八道！”正义感爆棚的姑娘简直要被这家伙的无耻气得跳起来了，她双手叉腰，正想继续讽刺，却忽然顿了一下，环视四周，冷笑起来，“算了，我也不跟你浪费时间。诸位，谁录了刚才的视频，我出钱买，小视频五百，完整版五千，不讲道义也行，那咱们就**律好了……
姑娘话音还没落，周围已经举起了几十个手机，几乎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的嚷着自己手上有视频，流浪汉脸色变了几变，他本就是临时起意，欺负张申看起来温和，现在遇到一个更加强势的人，他哪里还敢耍泼。
他从地上跳起来，嘴里骂骂咧咧，脚下却飞快挤出人群，片刻功夫便溜得不见了踪影。
那姑娘得意的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小鹿似的，她环顾了一圈，“呀”了一声，“诶，刚才那个医生小哥呢？”
张申已经回到了面馆楼上的出租屋里，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个小插曲，既然这姑娘把事情解决了，那他正好省了桩麻烦事儿。
从抽屉里取出旧得发黄的古书《岐伯药典》，张申倚在单人床上，借着窗边的阳光看起书来。
这是师傅失踪之前留给他唯一一件东西，他从三岁就开始背药娄，学了二十年医，还第一次看到这么神奇的方子呢。简直和上古十六卦一样，是该被抹去的神物。
师傅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又为什么非要在失踪前一天才能给自己？
真是个谜。
他翻了一页书，心里莫名的有点烦躁，下意识侧头看了眼窗外，刚才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得一干二净，这会儿正是下午买菜和接孩子的时间，大爷大妈们都很忙，能抽出时间看热闹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个姑娘应该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会一直呆在那儿。
刚这么想完，出租屋那扇三合板压成的木门便疯狂的响起来，张申手一抖，翻身跳起来的时候差点没撞上天花板。
门外传来刚才那个女孩的声音，“喂，小哥，你开一下门啊！”
第2章 向死而生
张申犹豫了大概三秒钟，然后爬起来，用枕头旁的半瓶矿泉水抹了抹头发，起身去开门。
刚才那个小妹子站在门口，一脸气鼓鼓的模样，“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我好歹也帮你解围了吧，连谢谢都不说一句！”
“嗯，谢谢。”张申点点头。
“……”女孩气愤的翻了翻眼睛，“你真是个大直男，至少请我进去坐坐吧。”
“嗯，那你进来坐坐？”张申想了想，让开半个身子。
女孩一探头，发现这个不到十平米的小阁楼里竟然没有凳子，除了一张床之外，只有一个电视剧里才有的那种游方郎中背的大药箱。
她总不能坐在药箱上吧，梗了几秒，她吸了口气，“我请你去喝杯茶吧……不许拒绝，就当是感谢我帮你解围！”
天与不受，必受其殃。况且张申也没有觉得自己受不起这杯茶，他稍微思考了几秒，点点头，“好，但是七点之前我得回来，上班。”
“上什么班，诊所吗？还是私人医生？”
“夜班网管。”
“……”
小丫头差点一个跟头从楼梯上栽下去，再跳起来时，就像张申往海里丢了一座金山一般，痛心疾首，“大兄弟，你这么高的医术，就去做网管？”
张申抬了抬眼皮，心神不乱，“你怎么知道我医术高？”
“那还不简单。”小丫头骄傲的一仰头，“看你用针的手法就知道啊。医术可不是能够取巧的技术，能这么熟捻的引针，至少得有十几年的功夫。而你那么年轻，那就肯定是出身医学世界，从小学医才能办到。而且，还要是那种很有天赋的人。我没说错吧。”
张申笑笑不说话，从小学医不假，但是医学世家什么的，就师傅那个糟老头子，也不像啊。他空有一身本事又如何，现在的社会，看的是医师证，资历，名声。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野村夫，这身医术放在医院里也只能给别人做嫁衣的。
“诶，要不你来给我帮忙吧，工资肯定比干网管高。”
“你是医生？”
“不是。”小丫头见张申神情一变，立刻补充，“不过，我有很多病人啦！”
“小哥哥，你就帮帮我吧。我的病人们都很不容易的，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医生都不愿意来这些地方，你就当，嗯，干个兼职，行吗？”
张申思考了一下，于是他们这顿茶便没喝得上，出了楼下的面馆，便直接拐进了顺意坊尽头的养老院。
小丫头熟练的拉开铁门，径直走进宿舍楼，连推了好几个房间都没人，纳闷得一歪头，“嗯，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正说着，一个小护士模样的姑娘一路狂奔而来，看见张申二人时顿了一顿，“呼”的扎进小丫头怀里，就开始狂哭起来，“阿云，沈院长，呜……沈院长快不行了……”
小丫头脸色骤变，“怎么回事？”
“不知道……呜，我们叫了救护车，但是还没到……呜呜……”
“带我去看！”小丫头抓着护士的手便往楼上跑。张申微微蹙了蹙眉，也跟着跑了上去。
一大群老头老太太堵在院长室门口，张申三人好不容易才挤进去，只见一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正俯卧在地上，脸色惨白，胸膛的起伏极为微弱，几乎已经看不出来了。
张申一眼便看出这应该是脑梗的症状，按顺意坊的交通条件来说，这个女人怕是没救了。她最多还能撑上三分钟，自己要是不想惹麻烦，就不要去碰。
但是，医者仁心，见死不救这种事……
“把她翻过来，平躺在地上！”张申顾不得其他，一声怒喝，反手取出银针，飞快跑过去，手指一弹，两枚银针直插颈后。
正在帮沈院长翻身的小丫头差点叫出声来，但张申的表情实在太严肃，那一声实在没能叫得出口。
倒是围观的人群里，一个白发苍苍的大爷，怒得一下子跳了起来，“臭小子，你到底是在救人还是杀人，颈动脉窦也敢刺？云丫头，他这是要杀了你沈姨啊！”
说话间，张申已经又下了两针，“按摩翳风和耳门，不要停。”他冷静的吩咐，同时一针一针毫不停手的往下面扎，从头一直到脚踝，手如白练，仅仅一分钟，已经下了近百针。
本来准备上来打人的老头子被吓住了，举着手杖犹豫不决的站在旁边愣愣的看着他们。
张申行完针，接着顺着经络推拿，两三分钟之后，他取出半丸药，顺手递给了那大爷，“半杯温水，融化后搅拌均匀。”
“呃……”老头看着手上的药丸，面部肌肉抽了好几下，终于还是一把抓过，转身就走。
等那杯温热的液体顺着女人的喉咙流进身体当中后，张申终于停住，站起身来，“应该死不了了，搬到床上去吧。”
两个姑娘立刻领命将沈院长往床上般，然而刚一抬起来，便看见她鼻尖渗出一滴鲜血，紧跟着，嘴里也冒出血泡，血滴像水龙头一样，成串往下落起来。
一屋子老头太太太顿时变了脸色，“云丫头，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臭小子！”刚才那老头暴跳如雷，连带着一群老头老太太都狂怒起来，七嘴八舌，“要是小沈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把老骨头可也不是好欺负的。”
“呃……”小丫头这会儿也有点被吓到了，这七窍流血，可不就是死人才会有的吗？
她有点后悔了，萍水相逢连名字都还没问的男人，怎么自己就跟鬼扯了手一样，他让干嘛就干嘛了呢，但心底又觉得张申不是那么唐突的人，两相矛盾，只能梗着脖子站在床边不说话。
张申自小生于山野，但并非不懂人情世故，看出姑娘为难，便主动拱了拱手，“在下张申，是个医生。诸位放心，要是这位女士有什么三长两短，全是张申的责任，跟……嗯，你叫什么名字？”
“诶，姜……姜牧云。”
“嗯，跟姜牧云姑娘无关。”
“当然跟云丫头无关啊！你这小子学没学过医术，就敢往人身上扎针，老夫现在就让你抵命！”
张申平静的扫了一眼老头老太太们，轻轻点头，“好，抵命。”
第3章 神医再世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一阵救护车的鸣叫，几个精壮的小伙子很快推门跑了进来，“刚才是你们打的120？病人呢？”
张申抬手指了指床上，当头的医生吓了一跳，“不是说脑梗吗？怎么这么多血？”
“……”
屋子里的气氛太过于沉重，张申只好自己动手帮忙把人往楼下搬，同时解释，“情况紧急，做了些应急处理。”
“你是医生？”
“嗯。”
“哪个医院的？”
“没有医院。”
小伙子不是实习生就是规培医，傲气火气都很重，听他这么一说，原地蹦起三尺高，“游方郎中也敢做这样的紧急处理？你搞没搞错啊！”
“现在这个世道真是乱，看过几本医书就敢自称医生的人越来越多，你这样胡搞，一会儿病人救不回来算谁的？”说完竟然一挥手，准备撒手不管。
张申下山两个多月，也知道外面的世界医闹有多么严重，对他们的行为倒是也不算恼怒，只微微赔笑，“刚才我已经跟这些老先生们说好了，出了任何事情，他们都只会找我。”
那医生狐疑的扫了一眼，只见一屋子老人全都跟瞪日本鬼子一样瞪着张申，“病人没有直系亲属？”
“没有。沈阿姨的父母早就去世了，没有兄弟姐妹，也没结婚……”
“哼！”老头子一拐杖杵在地上，打断姜牧云的介绍，“我们就是小沈的亲人！”
“好，那你们签个保证书。”
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把人弄上了救护车，张申只觉得心好累，幸好是做了处理，不然等他们弄明白，怕就能直接送火葬场了。
越湖市第一人民医院是越湖市最好的三家医院之一，也是其中三巨头中唯一的公立医院，张申才下山的时候也来这儿应聘过，结果话都没说完就被轰了出去。
不过他也因此了解了大医院的盛况。急诊每时每刻都是爆满，虽然脑梗是个必须处理的疾病，但那也得在前面没有同样患者排队的情况下。毕竟谁的命都是命，谁也不比谁更值钱一点。
张申本以为他们至少得等一会儿才会有医生招呼，结果那个名叫胡鹰的老爷子出去转了一圈，飞快领回了一大群医生，最高级别竟然还是个主任。
“病人呢，赶紧送抢救室啊。”
刘爱国过来之前已经问了手下送到的时间，心里基本已经给这个病人判了死刑，要不是看在胡老爷子的面子上，他根本就不打算来看。
医生是救活人的，死人……没有关注的意义。
他心里只想赶紧把仪器都插上，然后宣布死亡，既不落了胡老爷子的面子，又不耽误自己的时间。
然而，随着各种各样的仪器插上去，他的眼睛越瞪越大，到最后基本是要跳起来了，“心跳平稳，呼吸正常，脑部……脑部竟然只有极为少量的积血？”
他反手一巴掌拍在助手后脑勺上，“你确定这个病人不是脑外科已经处理过的？”
“不……不是啊。”那个送人过来的小医生结结巴巴的答道，事实上他也觉得自己遇到了灵异事件。
刘爱国冷着脸开始做检查，一套下来脸色已经沉得跟锅底灰一样了，“啪”又是一巴掌打在助手后脑勺上，“处理过的就直接送住院部，急诊的时间是能这么浪费的吗，分分钟就是人命，你不知道？”
“真的没处理过啊！”助手抱着脑袋欲哭无泪。
刘爱国眼睛一瞪，“没处理她就自己脱离危险了？”
“呃，不是，不是，有处理，他们那儿有个人做了应急处理。”
“胡老爷子？”刘爱国一惊，不对啊，这老爷子擅长的也不是急救啊。
助手已经摇头否决了他的想法，“是个年轻小伙子……”
刘爱国冷着脸跟着助手走出抢救室，抬眼便看见坐在长凳上的张申，就在他们检查的时候那帮老头老太太也从顺意坊赶到了医院，这会儿正跟押犯人似的守在张申旁边。
眼见刘爱国脸色不太好，老头老太太们嘴巴一瘪，顷刻功夫，便哎哟喂的哭成了一片，无数根手指头往张申后脑勺上杵，幸好他个子高，站起来老人们就够不到了。
“刘主任。”他瞥了眼胸牌，“病人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你没看医生的脸色吗，哎呦喂，小沈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让我们这一群白发人送你这个黑发人……”
“臭小子，说好的抵命，来……现在我老胡就送你一程！”
张申心里叹了口气，本来都已经告诫过自己不能多管闲事了，结果还是没忍住惹了一身腥。幸好这是医院急诊科，这些老人家一口气喘不上来也方便抢救，免得自己手里摊上更多人命。
刘爱国没理他们，黑着脸盯着张申，“是你做的应急处理？”
“是。”
刘爱国只觉得自己双手在发抖，他怎么也没想到完成这一壮举的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一激动，脸色便更扭曲了。
姜牧云的心情很复杂，但看见刘爱国要吃人一样的表情，她还是“嗖”的一下跳起来，拦在张申面前，一边哭，一边坚定的张开双手，“我……沈姨的事情，我……我跟他一起负责！”
“负什么责！”刘爱国不开心的伸手一拨，接着紧紧握住张申的双手，满脸期待，“小兄弟，您能不能告诉我，您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
“嗯？”
走廊里哭丧的气氛陡然一僵，老胡举到半空中的手杖也猛地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愕然望着刘爱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而且堂堂一个主任医师竟然对这个小伙子用上了敬语。怕不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吧！
所有僵硬的目光中，只有张申的表情最正常，他笑了笑，微微松了口气，“没什么大不了的，侥幸而已。既然没事，那我先走了。上班快迟到了。”说完，挣脱刘爱国的手掌，便要往外走。
刘爱国顿时疯了般跳起来，“唉，不知道小兄弟在哪里高就。您留个电话号码怎样？”
作为一个浸淫医界数十年的老医生，他当然知道一个有本事的人能带来多大的价值，如果他真的能做到不用手术就能控制脑梗，那么只要带他出医，就能大程度提高病人的成活几率。
这对医院的宣传简直太重要了。
搞不好就凭这一手，越湖市最好的三所医院之一的之一都能被去掉呢。
第5章 治疗绝症
汽车很快停在一座小别墅面前，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急匆匆的迎过来，满脸苦笑，“姜小姐，您又来了？”
“嗯，这次我带了个超厉害的名医。”姜牧云自豪的指了指张申。
然而对方却并没有露出喜色，苦笑反而更深了几分，“唉，真是谢谢姜小姐费心，可是今天……怕是不太方便。”
姜牧云眉毛一拧，还没说话便看见一辆新款宝马停在别墅门口，一个下巴快指到天上的白大褂从车上走下来，旁边还跟这个助手样的小伙子，低眉顺耳的拎着箱子。
他们微微瞥了张申三人一眼，招呼都没打，径直便向房子里面走去。
管家一直目送他们走进了大门，才回过头低声道，“这是天元医院的李医生。今天我家老板请了他来给小少爷看病，所以……”他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张申大概也明白同行是冤家的道理，上前拽了拽姜牧云的衣服，示意她不要纠缠了。
谁知小姑娘倔强得很，“李堂煌的那套诊疗方法不早就证明没什么效果吗？小可的病情可不能继续耽搁了……”她一边说一边瞅那管家的脸色，见他依旧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笑容，眼睛咕噜一转，忽然变了声音，“你以为，这位神医就好请吗？”
“嗯？”管家一愣。
“这可是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动用了好多关系，哭爷爷告奶奶才匀到神医一上午时间。知道第一人民医院的刘爱国主任和前副院长胡鹰老爷子吧，他们求着神医过去，神医都没答应呢！你现在错过了这个机会，你确定郑叔叔不会怪你？”
什么鬼神医，张申觉得自己脸皮子不算薄，但姜牧云的这一通吹捧还是让他面皮子红了红。
为了坚持住，不让姜牧云被现场拆穿，他微微抬头看着天空，尽可能让脸上保持着一种高深莫测的隐士风范。
管家果然被唬住了，但张申过于年轻的模样又让他不敢完全相信，迟疑了片刻，他拉开铁栅栏门，点点头，“先进来吧，我去问问老板。”
趁着管家小跑着离开的时候，姜牧云跟张申讲了一下里面病人的情况。
“郑可，今年十二岁，特别可爱特别软萌的小姑娘。可惜得了淋巴癌，恶性，晚期。她其实不是我的病人，是我哥哥的。但是我哥哥已经对她宣判了死刑，放弃治疗了。”
姜牧云垂了垂头，忽然又气愤起来，“嘁，我哥哥都治不好的病人，李堂煌那个白痴怎么可能治得好，他就是想趁小可儿还没死，捞一笔钱！”
“郑叔叔现在有点病急乱投医了，什么钱都敢花！”
“张申，你得帮我！”
“……”作为一个直男，张申此时此刻并没有深情的回应“放心，有我在”，他只是蹙了蹙眉，颇为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就笃定我能治？”
“呃，我也不确定啊，死马当作活马医，看看又不吃亏。”
“……”
两人没聊多一会儿，管家已经一路小跑又出来了，配笑着抹脸上的汗珠，“老板请你们进去。”
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两人的意料，孩子生病这是天大的事情，没有那个父亲会拒绝哪怕一丝丝的希望，就算只是跟稻草，他也会先抓一把再说。
唯一对这个结果有不满的只有天元医院的李堂煌医生。
张申刚一走进来，他便“唰”的垮下了脸，“郑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被称为郑先生的男人坐在窗户前的椅子上面，背对着满园阳光，两只手无力的撑着胡子拉碴的下巴，听见李医生的问话，他微微抬了抬头，因为操劳而显得极为消瘦的脸上透着一种茫然无措的表情，眸子里淌着的悲伤让张申心中都有些不忍。。
中年男人的崩溃最让人难过。
他停顿了许久，才机械般开口，“求求你们，谁都好，救救我女儿。我有钱，有很多钱……”
李医生的脸色黑了黑，显然是觉得跟这个男主人没法沟通，于是矛头立刻转向了张申和姜牧云，“你们是哪里的医生？难道没听过我的名字？”
“听过啊。”姜牧云点点头，“李堂煌，天元医院治疗淋巴癌的专家，特级医师，最擅长标靶治疗。”
“知道你们还……”
“可是据我所知，恶性淋巴癌晚期的治疗，您一例也没成功吧。”
“哼，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恶性淋巴癌晚期，是说治就能治的吗？医学需要不断的实践和试验，你们这些外行，就只知道看结果。”
李堂煌很生气，他当然知道这小孩是治不好了，但是她还有很多价值啊，比如救死扶伤，决不放弃任何一个病人的名气，比如她爹开出的高额治疗费，还比如他随便调整用药量得出的珍贵数据……
这些都是他将来跻身最高端医生行业的垫脚石啊！
怎么可能让个黄毛丫头搅和了。
他面无表情的合上医疗箱，准备向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施施压，却没想到，屁股刚一抬起来，站在旁边观察的那个年轻小伙子便淡定的坐了下去，还探出一只手，熟练的把起脉来。
我勒个擦，这是不把本大爷放在眼里啊。
李医生顿时觉得受到了一万点侮辱，“郑先生，我知道你救女心切，但是也不能随便什么人都往里边儿请吧。”
“我告诉你，越湖市三大医院，就属我们天元治疗肿瘤最为擅长，在全国都能排上号。要是我说不能治，那全国就没有人敢说能治……”
话音还没落，张申已经把完脉，抬眼看向姜牧云，“能治，只是有点麻烦。”
“……”
李医生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口水倒灌进喉咙里，他一阵猛咳，好不容易停下来，准备接着开怼，却看见雇主屁股上有弹簧似的，眼睛一亮，已经“噌”一声蹿到了张申身边。
“医生，我女儿还有救吗？求求你……”
张申郑重的点点头，“可以，五脏还未完全枯竭，六腑也有生机，如果再晚一些，可能无力回天，但现在，只要能找到合适的药材，我又八分把握能救她性命。只是之后可能会有些后遗症，对生活有影响。”
“没事，没事……”男人的眼泪跟喷泉一样往外涌，他一边擦，一边笑，“没事，我有钱，我可以养她一辈子……只要她活着……”
张申又一次点点头，严肃的看向姜牧云，“那我们最好现在就开始。”
第4章 药乃医魂
张申事了拂身去，本意是不想惹麻烦。
他出门打了个车回顺意坊，十五块钱的车费让他颇有些心疼，但没办法，上班都迟到半个小时了，再不出现那可就不仅仅是扣工资的问题，恐怕饭碗都保不住。
他还挺喜欢夜班网管这个工作，一方面清闲能让他有时间读书，另一方面能让他随便使用电脑，快速的熟悉这个社会。
果不其然，刚一进门，白班的前台小姐姐就冲他不满的嘟嘴，“申哥，你搞什么鬼，迟了到四十多分钟，搞得我约会都要晚了。”
“有点事情，不好意思。”张申抱歉的笑了笑，绕到吧台后面，“明天下午我帮你值。”
“你说的啊。”小姑娘兴高采烈的跑出吧台，小包一挎，踩着小皮鞋，哒哒跑走了。
张申摇摇头，坐在吧台前面开始摆弄电脑，他还有两个小时需要坚持，等到十点开始包夜场，就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他了。
上机下机，卖水卖茶卖泡面，两个小时一晃而过。
张申正准备打开网页开始学习自己需要的信息，便听见吧台上端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网管，包夜。”
“身份证……”张申一抬头，两道剑眉瞬间蹙到了一起，“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姜牧云莞尔一笑，眼角勾起一丝丝可爱的小狡黠，“我可没找你，单纯的想来上网，不行吗？”
“女孩子家家的，晚上在网吧过夜，家里人不担心？”张申还想劝她。
然而对方只是坚持把身份证怼到他面前，“我是个成年人，法律可没规定我不能在网吧包宿。”
“……”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申还能怎么办呢。他慢吞吞的办了上机手续，把她安排在离吧台最近的双人包间里，然后顺便把那个包间里的另一台机器设成了锁定状态。
姜牧云也没有多说什么， 真的像是来上网的一样，径直进了包间。
张申坐回电脑前面，打开网页，却发现今天的注意力不太能集中得起来，一篇文章看了半个小时还没看到底，明明还不到一千个字。
难道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
还是因为……
他下意识的瞅了眼姜牧云在的包间，默默背了一段《神农本草经》，心里默念告诫自己要专心，然后正准备继续看网页，却不料屏幕上突兀的弹出一个对话框来。
“小云儿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张申深深的叹了口气，觉得前面那段《神农本草经》是白背了。
他点了同意，然后主动发了两个字：干嘛？
小云儿：果然是你，头像是什么，很好看呢。
张申：菖蒲的图片。
小云儿：因为它是《神农本草经》里面的第一个药物吗？
张申：是的。
小云儿：针灸和药学你都很擅长吗？
张申：谈不上擅长，但在传统医术中，它们都是必须的。
小云儿：那你更擅长哪个？
张申停下来。针灸，推拿，望闻问切这些都是他从小跟着师傅学的东西，不说炉火纯青，至少也是信手拈来，但这个药学……
说起来，师傅倒是没正经教过。但从能走路开始，师傅就强迫他跟各种各样的药材打交道，就跟吃饭喝水呼吸一样，二十年来，他几乎都快忘了药学还是一门学问。
师傅失踪之前留给他的不是针灸书，不是推拿术，更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诡异医学。
而是一本药典，还是一本极为神奇的药典，上面纪录的好多药材既不常见又不通用，但偏偏标注得详细，功效奇特，还符合药理。
他沉默了很久，才打上一行字去：药材是传统医学的灵魂。
这些话他从来没跟人说过，一是没人听他说，二是大多数俗人并不能勾起他说话的**。这一回换成那边许久没有说话。
就在张申觉得对方是不是暗示要结束话题的时候，小企鹅又一次猛跳起来：张申，你知道你现在有多抢手吗？
张申：嗯？
小云儿：今天你走了之后，刘爱国都快疯了，一个劲抓着胡老爷子问他你在哪儿高就。胡老爷子也不知道，就来问我。嘻嘻，你该谢谢我没把你暴露出去。
小云儿：不过，要是他们开出合理的待遇聘请你，你真的不去吗？当网管，太屈才了。
张申想着自己才下山时去应聘的场景，眉宇间升起淡淡的鄙夷。他平静的在键盘上敲下四个字：闲散惯了。
他本以为这样就能够避免麻烦，等再干一阵，等他彻底了解这个社会，并且存够路费之后，他就去沿海的大城市接着打探师傅的消息。那时候要不要再干点什么，就要看当时的情况了。
回完这四个字之后，那边果然消停了下来。
张申的心情也随之平静起来，回到了刚开始那种波澜不惊的状态，他准备继续看网页，刚伸手摸到鼠标，却听见头顶传来“嘻嘻”一笑，“网管，下机。”
“……”张申抬了抬眉毛，头也不抬，“包夜不退钱。”
“哦，那我要回家了，你开下门。”
张申瞄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马上就一点了，“包夜不开门。”开玩笑，这会儿怎么可能让小姑娘自己回去，这里可是顺意坊，小混混比良民还多的地方。
“哦，那你明天下班跟我去做兼职。”
“……可以拒绝吗？”
“那我要回家！”
“……”
张申承认自己恐怕是遇到了克星。
虽然不情不愿，但第二天早班的人交班之后，他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姜牧云上了车。
昨天的事情他虽然没有想要过问的意思，但姜牧云还是一五一十说给了他听，因为胡鹰老爷子原来是越湖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最擅长的正是术后调养。所以，沈院长当天就被接回了养老院。
但脑梗这个毛病除了猝死率很高之外，术后恢复也是一大超级难题。
恢复到能自理的状态，就算是万幸了，要说她之后还能管理这么大个养老院，那几乎是天方夜谭。
如果没人接手，这间养老院就得面临倒闭。
沈院长本人无亲无故，也正是因为小时候缺乏双亲之爱，才会在后来把做生意的钱全部投在这间养老院中。住在这里的很多都是顺意坊的孤寡老人，本身没什么钱，要是这间养老院倒闭的话，她们绝大部分恐怕是没法平平顺顺的走完人生最后一程了。
胡鹰本来犯不着来顺意坊的养老院呆着，但他本身和沈院长有师生情谊，退休之后就去兼任了养老院的保健医生。
“昨天胡爷爷还问我有没有兴趣去接手养老院，做院长。”姜牧云抽了抽鼻子，满脸为难的叹了口气，“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不想接？”
“倒也不是。”姜牧云一边开车一边叹气，“唉，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病人很多啊。”
第6章 岐伯药典
李堂煌本来打算撂挑子走人的，但听见这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跟癞蛤蟆吃天一样口气大得很，心里不屑之中又隐隐有些期待看他被打脸的样子。
索性深呼吸一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喝起茶来。
天元医院是越湖市三大医院之一，由总部在海都的天元集团控股投资，资金链在三大医院中最为雄厚，所以买得起各种先进设备，在治疗肿瘤性疾病这方面，全国都能排得上号。
他都治不了的病，区区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毛头小子说能治？
哈，贻笑大方！
助理本以为李堂煌要走，东西都收拾好了，却又看见他一脸神秘莫测的坐在椅子上面，一时间不知道该干点啥才好，只能扭头盯着张申二人。
“淋巴癌扩散快，面积广，算是深入膏肓之中的疾病，按正常的治疗流程肯定没戏。”
张申在那小女孩身体各部分轻轻按压，她在昏迷之中，却也能感觉到疼痛，嘴边轻轻溢出的**，让旁边那位父亲心都碎了，他都不敢去看自己女儿，只是不停的自语，“你说能救的，你说能救的……”
“嗯，自古医道相通，我们多管齐下。”张申离开郑可，走到桌子前面，“有纸和笔吗？”
“有，有的。”管家立马送上笔记本和钢笔。
张申想了想，“我先开一副药，小云儿你去备药。我现在给她治疗一次，然后建议把孩子送去住院，医院的化疗可以跟着走起，有益无害。这个交给李医生安排，可以吗？”
“唔”李堂煌差点没一口茶喷他脸上，“开什么玩笑，你让我安排我就安排？”
“不行是吗？”张申一点不恼，只是为难的挠了挠头，“那换家医院吧，小云儿，你还知道……”
“诶，等等！”
“李医生，您还有什么事？”
李堂煌简直要给气死了，他能有什么事？
这小子简直是一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啊，这个病人能随随便便让他往别的医院塞吗？
不管治不治的好，光是郑老板这个大咖的财力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尺，哪怕是他这种爬上了医生金字塔上层的男人，对其中的抽成也不能视而不见。
更何况，要是这傻逼小子真的把人治好了呢？
卧槽，他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为什么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功夫，居然真的让自己产生了一种他能治好病的感觉？
这丫的有毒不成？
不过，要是他真的把人送到别的医院然后治好了，那以后天元医院还用混？
“咳”想到这儿，他慢条斯理的咳了一声，端起茶杯，“其实我也不是不能安排，只是吧，这个价格……”
“多少我都能出！”郑老板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打断他。
“嗯。”李堂煌装模作样的点点头，“那就没问题，现在就走？”
“不，我先治疗一次。”
张申说着，走到郑可床前，将她轻轻托起，变成坐姿，而自己则盘腿坐在她身后，五指合拢轻轻抚在后心上，另一只手蜷起三指，两个指头支棱着形如龙蛇般飞快在女孩身体各部分游走，这种技法名为布气。
源于春秋战国，东汉之后被归为道法，会的医生基本已经绝迹了。
张申也不知道自己师傅为什么会掌握这么古老而神奇的东西，但这在他从小的学习当中却是必修之课，为了能让自己体内有充沛的“气”可用，师傅甚至还传授了他一套内功。
小时候还妄想凭着般本事成为武林高手，结果练了二十年，也不过是身体比旁人好些罢了。
果然，小说都是骗人的。
姜牧云站在门口，满心惴惴不安的看这张申，这家伙平时看起来还挺可靠的样子，可现在怎么看怎么像个江湖骗子。
特别是手上这张奇妙的药方，更是让她很是抓狂。
“菖蒲二十克（注，只要午时阳光暴晒超过半个小时的），干姜十五克（状如小孩五指的，取其食指），柴胡十五克（长于水塘边者，有半截浸入水中为佳），麻黄十五克（生于山谷中，从未照过太阳的）。”
“附子五克，鸢尾五克，桔梗五克，贯众五克，狼毒三克，蔓椒三克，淮木三克，莽草三克，代赭石一克。”
倒是符合一君三臣九左使的用药原则，可是上面的君臣药的备注是什么鬼。
姜牧云很想把张申抓过来问，但看他一副神叨叨的样子，又下不去手，只能闷着脑袋转出门去，她打了个电话，佐使药倒是很容易就配齐了，可君臣药实在是太奇葩了，她问了好几个相熟的药坊，人家都觉得她是神经病。
要不是看在姜家这个姓氏的面子上，人当场就能撂了她电话。
就这姜牧云满心郁闷之际，张申完成自己的工作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怎么样，药能配到吗？”
姜牧云撇撇嘴，“这也太难了吧，而且，有什么意义？”
张申皱了皱眉，有什么意义他也说不清，《岐伯药典》前半本上全是这样乱七八糟的介绍，而后半本就更可怕了，上面的药名他一个都没听过，而标注的作用也完全超出了正常药物能达到的范畴，简直像在看玄幻小说。
“如果要救命，就必须在化疗之后第一个小时用药。”张申严肃的说。
姜牧云狠狠翻了个白眼，“问题是找不到，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大概还有一天时间。”张申淡淡看了她一眼，“加油。”
郑可已经被背了出来，李堂煌同意用自己的车拉他们去天元医院，张申迎上去帮忙。姜牧云愣愣的瞅着他，心脏莫名其妙的加快了速度。
这一瞬间霸道总裁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天啊，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男人竟然，竟然有点帅？
姜牧云呆滞的看着他们全都上了车，张申有些奇怪的喊她，“小云儿？”
“啊”
“你不去医院？”
“啊，那个……我不去了。我去找药！”她斩钉截铁道，同时转身就跑，也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个什么劲，明明大门都不在那边。
一直绕到房子后面，她长长吁了口气，拽着手机犹豫了许久，拨通了个号码。
“嘟”
那边只响了一声，便被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响起一个低沉醇厚的男声，“阿妹，怎么了？”
“我想找几味药。”
姜牧云先报了需要的药材，本以为大哥会对这种无理取闹的东西有些微词，没想到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回答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竟然还有人会……”
“大哥？”
“哦，我去给你找。”
“嗯。还有件事……”姜牧云飞快低头，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大哥，我好像上喜欢别人了。”
第7章 莫欺少年
“……”
电话里保持了大约五秒钟的安静，紧接着便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另一个男人乱入其中，“姜总，最早的飞机是两个小时之后的。”
姜牧云顿时跳了起来，“大哥，你不许过来！过来我，我就不理你了！”
那边又停顿了许久，“阿云，你最近……身体还行吧?”
话题又冷了，姜牧云脸上的红晕飞快的退下，变成一种淡淡的青白色，“比在魔都，好些。”
……
话分两头说，姜牧云这边儿忙着跟自家大哥打电话，那边儿张申他们已经将车开进了天元医院的住院部。
“安排化疗。”李堂煌一进医院立刻化身高冷禁欲系男神，一边戴消毒手套，一边熟练的吩咐，同时斜眼瞟向张申，“你要进来？”
虽然他语气不屑，但张申作为一个十足的佛系少年，并不太介意，相反他很想看看现代化医院的治疗手段，自然是点头表示要去。
李堂煌眉毛一垂，“带他去消毒。”
“李主任……”助理为难的看了看李堂煌，偷偷凑到他耳朵边上，“您怎么带个骗子过来啊。”
“嗯？”
“这小子两个月前来过一回，说自己是医生，要应聘。结果什么证件都没有，当场就被保安扔了出去。李主任，您可别被骗哦。”
“……”
李堂煌心中一凛，这小子真是江湖骗子？亲娘咧，带他进去会不会影响仕途啊！
他思索了一下，摆摆手，“他不是我带来的，是郑先生请的私人医生。”
“那要是除了医疗事故算谁的！”
“我会让郑先生签协议的，他只是借用我们的化疗仪器，除了任何问题我们不负责任。”李堂煌算盘打得好，这协议一签，郑可是死是活都不管天元医院的事。但是要是郑可侥幸活了，那也绝对绕不开天元医院，绕不开他李堂煌。
助理见他一意孤行，只得照办，不过一转头，就风风火火的跑到院长办公室打了小报告。
“胡闹！”年过六十的老院长整个人都从凳子上跳起来了，“叫李堂煌来见我！”
小助理哪里敢去找肿瘤科主任，唯唯诺诺不肯动，老院长拍案而起，自己就朝着肿瘤科奔了去。
张申正跟着李堂煌走化疗之前的检查程序，。
有的中医看不起现代医学，认为他们就跟工厂修机器一样，哪儿坏了切那儿，根本不去追根溯源；有的西医又看不起中医，认为那又慢又麻烦，效率低下，属于历史糟粕。
李堂煌属于后者，但是张申却不是前者，他对现代医学的吸收如饥似渴。
“如果能把现代医学和传统医学结合起来，那有很多绝症根本就不是问题，你说是吧？”
张申看着那一排排仪器，眼神中充满了欣赏，他条件反射的想把自己的想法跟旁边人讨论。然而，李堂煌只给了他一个白眼，其他医生更像是没听见一样。
说实话，他们没笑都够给他面子了。
唉，这时候要是小云儿在，她肯定会听我讲讲。张申遗憾的在心中叹息，同时闭上了嘴巴。
化疗之前的工作很多，李堂煌好一阵忙活才加塞把郑可安排在了第二天一早，当然也以此为理由讹了郑老板一大笔钱。
张申看了家属签字，这才知道这个父亲名叫郑天德，才不过三十六岁。
他们刚刚安排好病房走出来，还没回到办公室，便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气势汹汹的站在走廊上面，手里的手杖重重一杵，指向张申，“李堂煌，你带个骗子是想毁了咱们医院几十年的名声吗？”
李堂煌一愣，侧脸望向张申。
年轻人表情未变，仿佛不知道骗子说的就是自己一样，面对几乎杵在自己鼻子上的手杖，他只是平静的退了半步。
“先生您好，我不是骗子。”他礼貌的说道，仿佛对方只是在问他年龄，“只是我想出来的治疗方法需要现代化设备配合，可我自己没有。幸好这位李医生愿意帮助我们。”
“你想出来的治疗方法？出自哪本书，是哪个大家教你的？”
“没有。”
“你哪个大学毕业的？”
“我没上过学。”
“那就是师从哪位名家了？”
“师尊没提过自己的名讳，只是姓骆。”
“姓骆？”院长倒是思索了一下，然而并没有想到哪个姓骆的大家，脸色瞬间冷到冰点，“滚出去！”
张申瞳孔微微一缩，抬手抱了抱拳，昂首阔步从院长身边走出去。刚走到门口，便看见姜牧云兴高采烈的往里走，“张申，明天早上我能拿到药……诶，你怎么……要回去？”
张申耸了耸肩膀，“嗯，下午帮人代班。”
“……”
姜牧云迷茫地看着他拦下一辆出租车，俯身没入车中。
这理由倒是没毛病，可是这个节骨眼了，想到他还要坐在网吧里当网管，怎么想怎么别扭啊。
张申揉了揉太阳穴，一晚没睡让他脑袋轻微的发沉，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儿，回去打半小时坐就能缓解，只是刚才那院长的态度实在让他心中不忿。
一是为自己，就算他不是他们认可的医生，但至少也是抱着好心去救人的吧，他们怎么能向赶乞丐一样把自己往外赶？
不，医者仁心，就算是乞丐，也不至于这种态度。
第二是为医学和病人，他们还好意思称自己是越湖市最好的三所医院之一，却连听都不肯一下跟自己不同的意见。
明明自己有一套成功率很高的办法，如果他们明天不让自己进去，那个女孩……
“可恶！”他右手捏成拳头，狠狠一锤砸在后背上，波澜不惊的心海第一次泛起了波纹。如果自己手下有数百上千例成功的病例，那些医生还会这么小看自己吗？
难道没有医师证和学历自己就要任凭这身本事埋没在市井之中，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本来能够得救的病人去死吗？
“可恶！”
出租车司机回头看了看这个俊朗的小伙子，“怎么，被人欺负啦？嗨，你也别太沮丧，这个年纪被欺负很正常。但没关系，你不看网络小说吗？里面咋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振作起来，奋发图强，过几年回来，让那些欺负你的人刮目相看就是了。”
越湖市的司机多半都巨能侃，张申愣了愣神的功夫，人家已经啵啵说了一大堆。
他只听到四个字，“莫欺少年”。
是啊，我明明有一身通天的本事，为什么不能成为被人认可的医生呢？
非要按他们的规则来吗？
张申眉眼一沉，平静的眸子里第一次浮起了一抹犀利的光彩。
第8章 颠覆性疗法
事实上，并没有用到三十年，河东河西转化得远比想象的快得多。
第二天一早，张申刚刚办完交接班手续，便在网吧门口看见了姜牧云，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被这姑娘给缠住了，但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满。
他很自然的带着姜牧云在出租屋下面吃早餐， 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两人都默契的没说郑可的事情。
谁知道面刚吃到一半儿，姜牧云的手机便像催命一般疯狂的响起来，她挂断了好几次，终于还是满脸不情愿的接了起来，“喂，有事？”
张申含着面条，微微抬眼，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得罪了姜大小姐。
但是她说完这俩字之后，就一直没再说话，大概过了一分钟，她“啪”一声把手机往桌上一扣，“嘁，天元那帮人真是够不要脸！”
“怎么了？”张申把面条咽下去，开口问道。
“还能怎么，叫你去给小可儿看病呗。明明昨天是他们自己赶的人，现在以为打个电话就能把人喊回去？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啊，充值用户？”
“……”
张申站在网管的立场上，想说充值用户其实也不怎么牛逼，但他实在不是口舌伶俐的男人，想想还是没说。
姜牧云还在忿忿不平的发表着对天元医院的愤怒，旁边的理发店应景的播放着网络红歌，“当初是你说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换回来……”
张申默默的喝了口面汤，“郑可情况怎么样了？”
姜牧云一梗，脸色瞬间垮了，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里迅速升起液体，仿佛两潭澄澈的湖泊。
“咳”张申差点被面汤呛住。
“今天凌晨做的化疗，情况很不妙。癌细胞的增长速度远远超过正常细胞的恢复速度，照这样下去，恐怕……撑不了太久了。”
“嗯。”张申点了点头，“哧溜”一声咽下最后一口面汤，掏出十块钱放在桌面上，“结账。”说完，人已经站起来，绕过了理发店的架子。
姜牧云愣了愣，看着自己还剩大半碗的面条，“诶，你去哪？”
“天元医院。”
“你……他们那样对你，就打了个电话你就去？”
张申笑了笑，“那你想怎么样？”
“至少……至少让他们道歉啊，开车过来接啊……之类的。”
“可是，病人是无辜的。”张申耸了耸肩膀，语气蓦然沉了几分，“而且，你放心。他们求我的时候，会越来越多。”
此时的天元医院已经炸开了锅，郑天德跟疯了一样揪着李堂煌的衣领，跟咆哮的狮子一样，“你说过能救得，你说过能救得……”
李堂煌脸都憋成了酱紫色，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出声音来，“呃……我没……没说啊。是……是那小子说的……”
“那人呢？你去找啊，把他找出来！不然”男人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眼睛血红，宛如逼上绝路的疯子。
他忽然松开手，“呼哧”一笑，“我听说昨天你们和他闹了矛盾？我告诉你们，是张医生说能救我女儿，我才把她送过来的。要是因为你们的问题，让我女儿不能得救。那……我发誓，从今往后，不让你们整个医院陪葬我就妄称郑氏的老大。”
李堂煌都要吓尿了，他干了这么多年，见过的医闹一点不少。但绝对是职业生涯中最危险的一回。郑天德本身是做军工起家的，后来因为结婚生子才投身地产行业，这家伙不但有钱，而且亡命。
该死啊，昨天为啥要把那小子赶走？就算他没什么本事，至少还能顶包啊！
这事儿倒是早就报到院长那儿去了，但那老狐狸昨天骂得是挺痛快，今天该他出头的时候就不知道缩到哪儿去了。
他哆哆嗦嗦的越过病房玻璃去看躺在里面的郑可，该死的数据以一个极快的数值恶化着，癌细胞已经超过正常细胞许多，这是最危险的时候，人体自我的免疫力几乎清空，病毒细胞越发强势，很有可能这个上午都撑不过去了。
就在李堂煌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的时候，却看见两个身影飞快从楼梯角转了过来。
“张医生，救命啊”他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差点没冲上去抱住张申的大腿。
走廊里的医生们也纷纷变了脸色，既然他还敢来，那说明他真的是有治疗方案，至少他以为他有，虽然他们心里是怀疑的，这基本已经可以宣判死刑的患者，就算华佗再世那也不可能救得了吧。
不过，这个紧要关头，可没人敢多说半句，他们只想着赶紧让他去，医死了也好算在这小子头上。
张申仿佛没有看到医生们各式各样的目光，他轻轻抬了抬手，制止李堂煌和郑天德说话，“郑先生，先救你女儿要紧。小云儿，让她吃药，十五分钟之后，我再给她布气一次。”
“嗯。”姜牧云抬脚就往病房里闯。
眼瞅着黑乎乎的中药顺着病人的喉咙流进身体，所有医生都松了口气，这下出了问题可就怪不上他们了啊。
“嗯，果然是个雏儿。”老院长偷偷藏在楼梯拐角处，也长吁了口气。他才相信靠着这碗跟封建迷信一样的中药就能救人呢，把这小子喊过来，无非也就是为了让他背个锅而已。
十五分钟之后，张申有故技重施给小姑娘布了一次气。
完成之后，他皱着眉头把了把脉。
“怎么样？”郑天德和姜牧云几乎异口同声。
张申不悲不喜，松开手，“一个时辰之后看效果。”
其实张申心里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在传统医学当中，膏肓之间的病症是不能治的，至少在得到《岐伯药典》之前，他是觉得不能治的。
原因就在于效率。并不是治不好，而是来不及治好。
药性达到膏肓之间的速度，远比病毒破坏身体机能要慢。
但《岐伯药典》上的药物和方子却正好能解决这个问题，它的药效特别强大而且快速。张申在动物身上试过，基本可以用立竿见影来形容。
再加上现代医学的靶向治疗，本身就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所以，只要这些症状能有对症的药材，那么治好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说是说一个时辰，但实际上效果好不好，可能只要一炷香的时间就能看出。
张申刚一起身，便听见门外有人咳了一下，“嗯，郑先生，院长请你们去一趟办公室。”
第9章 耍嘴皮子
天元医院院长办公室，门前是两盆绿植。办公桌靠窗，对面是会客的沙发，背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锦旗和横幅。
老院长装模作样的抬手在唇边咳了咳，“郑先生，很遗憾您女儿的病情并没有达到理想的治疗效果。我想，其实李医生很早就跟你说过这个问题，孩子已经不适合进行化疗了。只是您非要坚持，我们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家属的心情，才批准了早上那一次化疗。但是这个结果……你应该已经有心理准备。”
郑天德鼻子一拧，“张医生说能救！”
“嗯嗯，我知道。为人父母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哪怕有最后一份希望都想要努力争取。但是，我们得承认科学。这疾病不是说能治好，就能治好的。如果只是耍耍嘴皮子就能又用，那世界上就没那么多绝症了。”
“张医生，是骗子？”
“我并没有这么说，但作为一个既没有行医资格有没有学历的人，可信度又有几分呢？郑先生，我们不是没劝过你……”
院长正说得苦口婆心，办公室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李堂煌跟见了鬼一样，一头扎了进来。
“李医生，你干什么？没见我在跟郑先生谈事吗？”院长皱了皱眉，抬眼看见张申和姜牧云还跟在后面，脸色更加阴沉了。
他刚想呵斥，便听见李堂煌几乎是咆哮着吼道，“院长，数据……数据涨上来了！”
“什么？”院长差点没从凳子上跳起来，望向张申的眼神顿时也跟见了鬼一样，他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句，“什么数据？”
“所有指标数据……”李堂煌快哭了，他干了这么多年医生，第一次觉得世界观被颠覆。
办公室一瞬间，安静得像是太平间一样。
“郑先生，看样子治疗效果很不错。”张申就像没看到院长一样，结果姜牧云手中的药包，淡定的走到郑天德身边，“这里是三服药，温水泡十五分钟，文火煎两小时，三碗水煎成一碗。每天只需要在正午时吃一副，就可以了。三天之后……嗯，如果这几位先生还愿意让我进来的话，我再来给您看看。”
言外之意是如果他们不让我进，那我也没办法。
果然，院长和李堂煌瞬间变了脸色，郑天德也抬起头，一开始的惊喜之后，这位商界精英找回了些许理智，他抬头扫了一眼院长和李堂煌，“不用。”
“我相信先生，等一会儿我就把小可接回家。我直接派人接您去家里就是。”
“可我建议持续化疗。”
“没关系，买一套就是。”郑天德冷冷一笑，“今天只是赶时间借用了他们的场地，一会派人过来把场地费结了，我们就和这家医院两清了。”
“诶！”李堂煌和院长同时跳了起来，“郑先生，您这是过河拆桥啊……”
“我怎么过河拆桥了？协议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小可的主治医生是张先生，跟天元医院没有半点关系，如果出了事情，天元医院概不负责。我记错了？”
“对了，如果我女儿能痊愈，这次的事情我准备做成一个宣传短片。张先生，您不介意吧？”郑天德话锋一转，抬眼瞥了瞥院长，“放心，我会全部纪实，一点不掺假。”
“噗嗤”
本来站在门口看戏的姜牧云一下子笑出声来，不愧是越湖市顶级的富豪之一，对于文件游戏的利用水平很高嘛。
要是这个宣传片真的拍出来，那天元医院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不但挣不到好名声，怕是现在的名声都得陪上。
张申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一个计划了，总有一天，他会成为越湖市所有的医生仰望的存在。
院长意识到了危机，他嘀嘀咕咕跟李堂煌询问着下面的情况，听说张申用药之后，癌细胞的裂变速度瞬间下降一倍，而正常细胞的增长速度则呈几何倍数持续拔高，他再也顾不上面子，一个箭步拽住张申的胳膊，腆着老脸笑道，“小伙子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不，我只是个游方郎中。”张申淡定的侧身让开，微微摇头，“什么资历都没有。”
“诶，资历其实不算什么，只是一张纸而已。真正有本事的人用不上的。”
“不好意思，我也没什么本事。家师并无名气。”张申已经走到门口。
院长笑眯眯的追过去，“诶，所以才是是天纵英才嘛，相比令师一定是个隐居世外的高人。”
“呵”
这声冷笑不是张申发出的，他已经走出办公室，到了楼梯角。
姜牧云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看着院长，“现在才想着拉拢人，早干嘛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抱着什么心思，想把张申收入麾下，把这个病例的名气变成天元医院的。做梦！门都没有！”
“……”院长一见怀柔无用，又一次翻脸，“别以为有点就能狂，你真以为医界如此好混？越湖市的医疗圈就那么大。信不信，我能让他再也接不到半个病人！”
姜牧云眼睛一瞪，正想回怼。
却见郑天德“咻”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唇角一勾，“未必吧。”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姜牧云面前，掏出一张名片，“我是郑氏总裁，最近正想投资一个医院，不知张先生有没有兴趣来做我们的主治医生？”
“毕竟，这医界要是都是那种只会耍嘴皮子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却说张申并没有刻意去听办公室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回到病房又一次核对了数据，没想到岐伯药典上的方子放在人身上，比放在动物身上还要好。
如果前面半本的方子都能得到印证的话，那这后半本也会是真的吗？
如果是，那就太可怕了，它能颠覆整个人类社会的生存方式。
师傅啊师傅，您到底在哪儿。
他站在医院门口，望着湛蓝的天空想了一阵，等姜牧云出来，两人一起回顺意坊吃饭。路上姜牧云把郑天德的意思跟他说了说，问他有没有兴趣。
要是再早几天，他可能还会拒绝。
但是经历了这次事情，张申入世的想法更加强烈了许多，他犹豫了一会，同意先跟郑天德谈一谈，在决定。
姜牧云给郑天德打了电话，后者办事情那叫一个雷厉风行，还不到下午，郑可就回到了家里，同时各种医疗设备也从海外开始飞向国内。傍晚时分，他便开车到了顺意坊门口。
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与此同时，另一辆商务别克也磕磕碰碰开进顺意坊。
车里的美少女一跳下来，便拉着一老太太问，“阿姨，您知道这哪儿住了个叫张申的小子吗？嗯，……要是不知道的话，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这个网吧的名字。”
第10章 霸王餐不便宜
老太太被慕乔一连几个问题连环发问，搞得有些发懵。
“姑娘，你说谁，张什么？”
“张申，就是你们这儿的神医。”
“什么？张医，我们这儿没有这个人啊！”
“不是张医，是张申。”
“这儿最有名的医生全在越湖市，不在顺义坊。”
慕乔不知道这个老太太是真的不清楚，还是变着法的跟自己闹着玩。不过，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便不在继续追问下去。
慕乔松开老太太的胳膊，自己一人在顺义坊里面寻找张申。
只不过，慕乔看似靓丽的外表下。实际上，却是姜牧云的哥哥，姜正星的手下。
此次她来到越湖市正是奉了姜正星的命令。
一是查探张申的底细，二是前来保护姜牧云,并且伺机带姜牧云回到哥哥的身边。
要说自己为什么能够找到这里来，这还得归功于姜牧云的那一个电话和张申妙手回春的神奇故事。
要不是这个电话，自己的老板姜正星还无法利用定位系统追踪到姜牧云的位置。而更让姜正星感到万分吃惊的是，自己的妹妹却和一个无证医生混在一起，这要是传了出去，那岂不是让姜家颜面尽失，更别说，妹妹身体里面还有毒素……
而另一边的姜牧云，则是驱车载着张申来到顺义坊。
“忙了一天了，我得去吃点东西了，麻辣烫吃不吃？”
张申随口说道。
可姜牧云并不是这么想的。眼前这个男人刚刚还叫人家“小云儿”，怎么转眼间，竟然连问都不问自己，爱吃什么，有什么忌口，竟然自作主张了起来。
果然，这家伙不仅是个直男，还是个傻子。
只是，张申不懂透心术，自然也猜不到姜牧云的小心思。
“咦！怎么不说话了，该不会是累傻了吧！”
张申故意挑逗着姜牧云。
这回倒是气的姜牧云骄哼了一声，可又不好直说，只能开口道：“我替你接了这么个大活，你怎么着也不该一碗麻辣烫就把我打发了吧！”
“额！说的好像也对。”
张申挠了挠头说道。
原本姜牧云还以为张申这个直男开窍了，没想到接下来的话却让姜牧云大跌眼镜。
“说的也对，看在小云儿跑前跑后，卖力张罗的辛苦份上，那就两碗。不对……三碗。”
“去，我再也不理你。”
见姜牧云稚嫩的脸庞上有些怒气，张申算是知道了女孩的心思，不是他能猜透的。
“好了，那你要吃什么。”
“随便！”姜牧云小嘴嘟囔着，都没有正眼看一下张申。
张申虽然对药理精通，但是对女孩子这一方面却是个十足的门外汉。
“要不这样吧！你说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这回总行了吧！”
其实，姜牧云从第一眼见到张申的时候，就知道他的为人，一个只擅长治病救人的“无证医生”。只不过，这些在姜牧云的世界观里，显得都不重要。
不过，眼瞅着张申这么委曲求全的样子，姜牧云显然已经知道张申认识到错误了，便也不再为难他了。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餐厅，味道不错，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吧！”
姜牧云脸上的怒气随之代替而来的就是嬉笑可爱的模样。
“这个……”
张申似乎显得有些颇有些为难。
“怎么，难道你觉得不应该感谢我？”
“不是这个意思，去，我们现在就去。”
看着张申诚恳道歉的份上，姜牧云并不打算继续纠结这件事情。
二人来到餐厅后，姜牧云很熟悉的点着菜。
片刻，低温慢煮鹅肝搭配伊比利亚火腿和黑松露，蓝鳍金枪鱼大脂，黑鱼子酱……便一应上桌。
张申看着满桌子上得到菜肴，不禁口水险些都要流淌了出来，那般寒碜的模样，一旁的服务员都是有些看不过去。
在他们眼中，张申是为了追求对面的女孩，才会来到这么高贵的地方用餐。只不过，既然都到了个地方，又何必在乎这点银子呢？
至于，张申嘛？在心里一肚子的咒骂姜牧云，这小妮子怎么会这么熟悉这里的环境，还且，看着谦谦有礼的样子，显然不像是第一次来的啊！
“小女子今日感谢张先生的盛情款待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这话一出，倒是让张申连还口的机会都没有了。剩下的，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一份份菜式摆放漂亮，味道也好。
食材全部非常新鲜，吃在口中鲜嫩顺滑，入味极好，意犹未尽！
唯一让张申不满意的地方是每一份量少，才吃爽就见底。
这一餐饭，恐怕不当上个三、四个月的网管，估计是还不回来本了。
……
菜过五味之后，张申和姜牧云相继打了个饱嗝之后，这顿饭才算是结束了。
“吃饱了，还满意嘛？”
“嗯嗯！非常满意。”
姜牧云眨着眼睛，望着张申。
“好了，那现在可以去结账了。”
“快去吧！张先生。”
“我去结账？你开玩笑了吧！”
“难道张先生还要我一个弱女子去结账吗？”
“我的大姐啊，我说的是去吃麻辣烫，是你非要说来这里的啊，你也知道的，我就一个网管，哪有钱来这里挥霍。”
“你……你怎么不早说。”
姜牧云显然是吃的太撑了，连指责张申的力气都没有。
“你刚刚就是这般要吃人的模样，我敢说一个不字吗？”
“你……”
“大姐，你现在还是尽快想办法解决钱的问题，总不能来吃霸王餐吧！”
就在张申和姜牧云闹得不愉快的时候，一个靓丽的身影走了进来。
“小姐，您好，请问几位？”
“一位！”
“里面请！”
服务员恭敬做了一个“请”了姿势。
不得不说，天意有时真的很会捉弄人。
慕乔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了座位上，只不过，她看到了自己老板的妹妹姜牧云，而她似乎再跟一个男人在怄气，难道这位就是张申。
倘若真的如此的话，那老板交代的差事可就好办多了。可是，姜小姐怎么会跟一个让自己生气的男人来这里吃饭？
第12章：大恩必言谢
“相求？”
中年妇女显然没有弄清楚状况，所以显得有些茫然。
“先生，你刚刚说的是相求吗？”
不明所以的中年妇女出于谨慎，于是又问了一遍。
这回张申斩钉截铁般的说道：“是的，你们听错，是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情，若是诊费的事情，今日出门随身没有带太多……”
此刻，中年妇女想的是，面前这位年轻人救了自己女儿，想要些费用倒也是合情合理。只是，今日并没有带太多，索性还是先说明情况较好。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张申还想继续往下去说，但转眼一想，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于是拿出手机，在便签输入了一行“麻烦替我把餐钱付了，出门忘带钱包了，万分感谢！”
张申将手机屏幕上的一行字给中年妇女看完后，中年妇女说道：“行，没问题。”
张申一听这话，便拉着姜牧云的小手悠悠然的走出了餐厅。
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那个女孩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张申和姜牧云有没有买单。而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迟了。
中年妇女在帮女儿整理好发饰后，走到收银台前，说道：“刚刚那位救我女儿的先生，餐钱算在我头上。”
而这自始至终的节奏，都被慕乔看的是明明白白。
此时的张申在慕乔眼里就是一个行医有些门路，但是作风有些麻烦的问题青年，而迫于老板施加的压力，慕乔不得已给姜正星发送了一条信息。
“老板：我已见到小姐，如您所料，她正和张申在一起。不过，据我观察，张申是一个靠着自己小聪明到处蹭吃蹭喝的人，小姐跟他在一起，未免会吃亏。具体下一步如何，请老板指示。”
两秒钟，慕乔的手机响了。
“继续观察，如有异样，立即将小姐带回。”
慕乔知道姜正星一定是担心自己的妹妹受到危险，不过，若是能早日将姜牧云带回到姜正星的身边，自己的差事不就结束了吗？想到这里，慕乔开始构思一系列的计划。
……
此时，张申正拉着姜牧云在顺义坊里面到处闲逛，或许张申这个大猪蹄子并没有感到什么异样。可姜牧云的脸颊却有些不太好意思。
原来从餐厅出来，张申就一直没有松开过姜牧云的手。
正当姜牧云还沉浸在不知识幸福还是多情的时候，张申的一句“到了”，将她从无限的思绪中给拉了回来。
姜牧云抬头一看，熟悉的店面映入眼帘。
“风云网咖”，这是张申当网管的地方。绕了半天，这家伙竟然是来上班的啊！
想到这里，姜牧云刚才激情彭拜的心刹那间凉透了一半。
“张申，你怎么才来，我男朋友都等的急死了！”
透过窗户看到张申已经来到网咖门口的陈婷婷，赶紧小跑了出来对张申说道。
“对不住了，婷婷姐，刚才有点事情给耽误了。”
张申赔着笑脸说道。
一旁的陈婷婷看到张申挽着一个姜牧云的手，顿时就明白了。
“没事，以后要是遇到这种事情，提前跟姐说一声就行了！”
显然，陈婷婷误会了张申和姜牧云之间的关系。
“婷婷姐，不是想到那样的！”
“难道我猜错了嘛，哈哈！”
陈婷婷说完，还不忘做个鬼脸给张申，然后才踩着“恨天高”，扭动着***离开，留下张申和姜牧云两个人在风中石化。
“还傻站着干什么，进去啊！”
说完，张申就拉着姜牧云往网咖里走了进去。
张申坐在电脑前面，轻车熟路的帮姜牧云开好了一台包夜时间段的机子，便继续开始琢磨那些医学药理。
至于姜牧云，她的心思可完全不在这儿。
“刚刚那个病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我看着那么蹊跷啊？”
姜牧云一本正经的看着张申，希望能从他的嘴里知道原因。
“不错嘛，小姑娘，居然还能看的出门道，看来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哼！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姜牧云气呼呼的把脸转了过去。
看着姜牧云故作发怒的模样，张申顿时也起了玩味。一只手掐住姜牧云的脸蛋。
都说少女肌肤嫩的出水，这回张申算是相信了，一时间舍不得松手。
……
“你们快看，这个人好面熟啊！”
“是啊！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咦！我也感觉见过他，而且就在刚才……”
“这不是网管吗？”
人群中嘈杂的声音打破了张申和姜牧云的平静。
听见有人提到网管，张申起初还以为这几个人准备续费，可接下来的话倒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本人现花重金寻人，如有发现，请及时联系患者家属。”
“恩人、患者？”
一时间，张申也没弄清状况。
可是有几个泡吧的居然真的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寻人启事上面的电话。
“喂！是李女士吗？你找的那个人就在顺义坊的风云网咖。”
张申现在恨不得掐死这个打电话的，自己还没有理清思路，眼下却有人替他做主，这万一要是什么重金求子的虚假广告，那自己这一辈子岂不是完蛋了。
正当张申还在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姜牧云拿小手在张申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喂！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该不会是想什么好事吧！”
“哪有哪有。”
张申虽然一脸无辜，但是他的龇牙咧嘴的表情却着实出卖了他。
“如果，我要是你的话，现在第一步是先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到时真有什么意外发生，也不好说。”
姜牧云故作深沉，但是这一句话却是提醒了张申。
张申立刻打开网页，没想到越湖市今日的头条就是“重金寻人！”，而且尤为关键的是，上面还有自己当初救人时的照片。
第11章：以身试法
慕乔想到这里，也是一肚子的疑问。
所以，她特地选了一个临近姜牧云的位置，想一探究竟。
“大姐，你也知道的，我就是个网管，哪有钱请你来这么高档的餐厅……”
张申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服务员走来过来。
“先生、小姐，请问还需要些什么？”
张申一听到这话，顿时六神无主，现在哪里还敢需要什么，只求着待会这家老板能放过自己。
“菜肴，我们就不需要了，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姜牧云和服务员被张申闹得这一出，一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先生，你有什么问题，难道我们的菜肴您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相反，我很喜欢，我甚至有些爱上了这个地方，所以想问一下，你们店里还招人吗？”
一听这话，慕乔差点把刚到嘴的咖啡，差点“噗嗤”喷了出来。敢情是没钱跑到这里吃霸王餐，这小子还真是地痞无赖。
另一边的姜牧云也没想到张申会用这么蹩脚的理由，小脸一瞬间变得红扑扑的。
面对张申的提问，服务员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回答道：“先生，您提出的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不过我可以请大堂经理来回答。”
张申一听，还来了劲，急忙喊道：“那你快去！”
姜牧云实在是受不了张申的行为，赶紧接下话茬。
“那个，我们还需要点水果，需要饭后开胃。”
“好的，小姐！”
说完，服务员便转身离开了。
“我的大小姐，你开什么玩笑，我都快穷的卖身了，你还有闲情吃水果。”
张申一脸责怪的表情看着姜牧云。
“笨蛋，不把他支开，我们能跑的出去吗？”
“跑？这是要我逃单啊！虽然这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行为，但总比被人一顿暴揍的强。”
思前想后的张申竟然有些佩服姜牧云的大脑思维。
二人正准备合计的时候，突然之间，一阵急促的声音引发了他们的注意。
“快来人啊！你们谁能救救我的女儿，她……她快不行了！”
面对求救的呼唤，张申出于行医救人的本能反应，第一时间跑了过去。此时，有些胆小的服务员已经唯恐避之不及，只有一个看似领班模样的男人打通了120。
见张申跑了过来，求救的中年女子宛若看到救星一般。
“先生，麻烦你救救我女儿！”
“这位女士，你先冷静。首先，你这样剧烈摇晃患者是不对的，你先把她放平稳。”
张申不紧不慢的说道。
中年妇女一听，似乎有些道理，连忙将自己的女儿放平。
“这是怎么回事？”
张申耐心的询问病情。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还是好好的，突然之间哭闹了起来。原本还以为是耍小脾气，但是后来突然停止了哭声，身体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不仅如此，眼睛翻白、呼吸急促。大夫，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病急乱投医的中年妇女将张申看成了医生，若是她知道张申连行医资格都没有的话，还会不会让他给自己的女儿看病。
张申在初步了解完患者的发病原因后，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孩。
七、八岁左右的年纪，女孩此刻脸上显得苍白无力。
张申首先双手按压孩子的胸膛，给她做心肺复苏。这一幕，竟然聚集了许多围观的吃瓜群众。
既然这个年轻人敢揽下这个瓷器活，想必还是有些本事的，不过，众人都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去观望的。
只不过，有一个人却是想看看这个张申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故弄玄虚。
这个人就是慕乔。
随后，张申抓着孩子的双脚，将她的头部朝下，倒拎了起来，然后轻轻的在孩子后背上拍了两下。
这时，原本已经停止哭声的孩子突然咳嗽了两声，吐出来一口浑浊的浓痰。
中年妇女的脸上刚有了一点喜悦，转眼间就像是着了魔道一般。
中年妇女立马拽住张申的胳膊，拼命的嘶吼道：“我女儿怎么了，医生，你说话啊！”
眼瞅着张申的治疗受到了阻碍，姜牧云冲了出来，赶紧拦住中年妇女，并且安慰道：“阿姨，您先别急，让我们张医生好好治疗，待会自然会见分晓。”
中年妇女一听这话，心里的焦虑这才略微有些好转。
张申向姜牧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小妮子做的不错，可姜牧云却骄傲的把头给扭了过去。
时下，最要紧的还是治疗患者。所以，张申也顾不得许多。
张申双眼如炬，定定的望着女孩，深邃的眼神之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像似能把女孩看个通透一般。
张申联想到，自己曾在《岐伯药典》中看到一段识魂术。就是利用自己的医学造诣，用心灵去摧毁患者体内的毒素。只不过，自己现在的修为还未达到此等境界，故而还不能全力施展。
但是，张申可以确定的是，女孩体内的确是有一股不干净的污浊之物。
就在张申利用自己现有的功力将识魂术施展开来这短短几分钟后，原本恍若隔世的女孩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你们快看，小姑娘醒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大家全都齐刷刷的望着女孩。毕竟，她才是这场故事的“主角”。
张申再次将女孩平躺在地上，等待着女孩身体恢复。
片刻之间，女孩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焦急母亲，缓缓开口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中年妇女看到自己的女儿醒来，一下挣开出姜牧云的束缚，一把抱住了女孩。
“女儿，你终于醒了，刚才真是吓死妈妈了。”
中年妇女的声音有些哽咽。
围观群众纷纷对张申高超的治疗手法赞不绝口。只不过，张申却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女孩只是在自己识魂术的催动下才有所好转。而且……
中年妇女看着眼前的救命恩人，连连鞠躬以表感谢。
“先生在哪家医院高就，明日我们一定要亲自前往拜访！”
“额！这个拜访就不必了。不过现在倒是有一事相求！”
第13章：山人自有妙计
张申一看这个标题，浑身就有些不太自在，这分明就是人肉搜索啊！不过，自己辛亏做的是善事，若是什么违法的勾当，岂不是连网管都做不成了。
思考间，一对中年夫妻就冲了进来。
“老公，就是他，还有这个小姑娘，她当时也在场。”
中年妇女大概是跑的太快，以至于有些气喘吁吁的。
另一旁的中年男人体格健硕，只是静等一旁的中年妇女说完。
“您好！我是胡楠的父亲，胡四海，感谢你救了我的女儿。”
胡四海说完，便向张申和姜牧云两个鞠了一躬。
二人对这个中年男人倒不是很熟悉，可这位中年妇女，他们却不陌生。毕竟几个小时前，他们两的饭钱还是人家付的账。
“应该的！”
初次见面的两人，张申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原本是不知道神医在哪儿高就，故而出此下策，还希望神医不要见怪。另外，你救小女一命，我们全家都很感激，还请明日到家中一叙。”
被胡四海称为“神医”的张申显得有些不太习惯，自己治病救人完全是出于行医者的本能，可不是为了贪图名利。
“这个就不必了，我……救人是应该的啊！”
“神医就不要推辞了，明日只管带这位小姐一同前来即可。”
姜牧云一听自己还有份，立马脸上笑开了花。想不到自己一个打酱油的，竟然也能获此殊荣。
“好啊！一定准时参加！”
说道底，姜牧云到底还是个孩子，毕竟知识面有所欠缺，只是感觉新奇的事物，都会忍不住凑上去。
“好的，既然如此，明日在顺义坊的门口，我会安排专车来迎接二位。那我们夫妻就先行告辞了。”
待到胡四海夫妻走后，那些上网的吃瓜群众都齐齐高呼“神医、神医”。
“神医，我最近睡眠不好，你也帮我看看呗！”
“神医，你这有没有传说中的十全大补丸啊！”
“神医，我也想跟你后面学习医道，求求你收我为徒。”
他们当中不免有些瞎起哄的，张申并没有过多的理会他们。而是把姜牧云拉到一旁，说道：“你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吗？就这么轻易答应人家。再说了，刚刚是谁说的担心有意外发生，怎么一转眼，就不怕了啊！”
“我当然怕啊，可这不是有你吗？你总不能让我一个姑娘家替你挡风淋雨吧！要真是这样的话，那算是我瞎了眼睛。”
听姜牧云这么一说，张申也不好在继续说下去。毕竟，总不能真让姜牧云自己一个人涉身犯险。
想到这里，张申赶紧百度了一下关于胡四海的个人信息。
“胡四海，越湖市最大的民营企业云峰集团董事长，旗下经营的电子产品，已成为全国垄断性商品，目前每年正以出口创汇5千万米币的趋势上涨。”
“我的天呐！这家伙这么有钱。早知道，刚刚就应该多吃一点，想想现在都有些饿了。”
“你胡说什么了。”
姜牧云白了一眼张申。
“可人家派头这么大，我们两个明天总不能空手去吧！，要不然，岂不是失了礼数。”
姜牧云听到张申说的这句话，倒是有些点头赞成。
胡四海夫妻不仅张贴“寻人启事”，更是在第一时间登门拜访，足见心诚。可既然到别人家去，总得带点像样的东西，可带什么好呢？
张申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因为他还要继续默背《神农本草经》。姜牧云睁大眼睛，一个劲的在那苦思冥想。
第二天一早，陈婷婷就来到网咖，打醒了还在趴在吧台上呼呼大睡的张申和姜牧云。
“我的大神医，你还真是不显山不露水啊，我们越湖市的胡董都亲自来到这儿，这一下，要是广泛宣传，我相信一定能吸引不少人气吧！”
陈婷婷故意调侃张申。
睡眼惺忪的张申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婷婷姐，我那就是瞎胡闹，你别听他们瞎扯。”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赶紧回家睡一觉，养足精神。听说你今晚还要去胡董家中做客，可得要好好表现啊！”
“这个……婷婷姐，你怎么知道？”
“小子，你该不会是外星球来的吧，现在信息传送速度多快啊！”
“额，好吧！那我走了。”
说完，张申和姜牧云就走出了网咖，二人匆匆吃了一顿早餐过后，张申把姜牧云送到养老院，自己就回到房间里呼呼大睡了起来。
……
沉睡的张申随手接了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张申神医吗？”
“嗯！”
“您好，我是胡董吩咐来接你赴宴的司机。”
“好的，我马上下来！”
挂断电话的张申还在床上多赖了一会，这才懒洋洋的起来。
洗漱干净后，张申打了个电话给姜牧云。没想到，电话刚一拨通，姜牧云的甜美声音就传来过来。
“我就知道我们的大神医不会忘记我的，我已经在你楼下了。奥，对了，你可别忘了准备礼物。”
姜牧云这一番话差点让张申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敢情这丫头是以为我会独自去胡四海家，这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还有，这丫头想了一夜，连送什么东西都没有想好，绕了一大圈，还要我来想办法。
张申随手从自己的盒子里面掏出一件物品揣在身上。
张申下楼后，就看到姜牧云在那里转圈圈。
“这丫头，不会一天都在这里等着吧！”
张申在心里嘀咕着。
一听到脚步声，姜牧云就回过头来，说道：“你怎么才来？”
“很迟吗？”
“东西带了吗？”
“带了。”
张申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都说女人的好奇心深不见底，这回张申算是领会到了。
“什么啊？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急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现在就要看。”
“山人自有妙计！”
第14章：偶遇前女友
姜牧云见拗不过张申，索性便不再纠缠这个礼物到底是什么。而倒是一个劲的催促张申走快点。
张申倒是觉得这小丫头是不是没有弄清楚主次关系，明明救人的是自己，可现在怎么感觉姜牧云才是主角。
二人走到顺意坊的的街口，只见一辆黑色奔驰商务停在那里。
如果说，这辆奔驰一定要找出它的个性化。那么，它的车牌就是最大的亮点。
“越a 88888！”
张申嘴里念念有词。
来之前，司机就已经知道了神医张申和姜牧云的相貌，在确认无误后，司机下车之后谦卑的说道：“张先生、姜小姐，二位请上车。”
说完，司机拉开了车门。
张申和姜牧云随即上了车。
很明显，张申的确是第一次坐上这种豪车。
“这座椅、这内饰、这空间……我喜欢，以后有钱了，我也得买一辆。”
姜牧云听到张申这么一说，顿时翻起了白眼。
张申只是装作没看见，自顾自的说着话。
大约半个小时后，奔驰车驶进了胡四海的别墅--镜湖山庄。
张申和姜牧云下了车之后，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所折服。
山庄远离城市的喧嚣，地理位置正好处于坐西南、朝东北，可以说是“坐金銮，纳盘龙，镇宝塔，聚宝盆”，是“靠山高硬、前景开阔、位子显赫、广纳财源、永保安康”的一块乐土，从自然地理的角度来看，可算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宝地。
张申幻想了一会，便被姜牧云打断了思绪。
“又在瞎想些什么，还不快进去。”
张申正在感慨有钱人的生活是如此潇洒的时候，结果又被姜牧云那个小丫头给打断了。
“欢迎雅克服饰董事长陶立新莅临！”
“欢迎易捷电子总经理汪咏莅临！”
“欢迎曹氏集团曹公子莅临！”
此时，迎宾小姐正站在山庄大厅的门口，微笑迎接着今晚的客人。
正当张申和姜牧云来到门口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李少，这镜湖山庄怎么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去的呢？”
张申没有回头，但也能知道说话的女人就是他的前女友，徐妮。
“宝贝，你说的对啊！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土包子，竟然还想浑水摸鱼溜进胡董的镜湖山庄，也不瞧瞧自己的打扮，一身的地摊货。”
这倒是让渣女心里有些反感，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廉价，可好歹也是自己当网管挣来的，又不是做什么非法勾当所得，有什么好受鄙视的。
张申回过头来，一张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脸庞让他莫名的有种反感。
陈妮的脸上涂抹上了一层厚厚的化妆粉，打扮的也是花枝招展。而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位头上有些秃顶，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妮嘴中的李少是她父亲呢？
张申做梦也没有想到，陈妮这个拜金女竟然找了这么一个男人。
“我刚刚还以为是认错人呢？没想到真是你啊！张申。”
陈妮的言语中可谓是夹枪带棒。
“幸好当初离开的早，要不然今天还要跟你继续泡网吧。你看，这是李少刚刚给我买的限量款lv包，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给我买过什么像样的东西。”
张申呵呵一声冷笑。
“虽然没有给你买过什么，但是我还是很感谢你陪我度过的每一晚。”
说完，张申的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你……你胡说什么。”
陈妮显然有些被激怒了。
“小子，我劝你把嘴巴放干净点，要不然我今天让你站着进来，滚着出去。”
“奥！是吗？那我倒要看看。”
一想到今天宴会上有不少业界精英和政府官员在场，李少并不想因为一个毛头小子而折了面子，更不想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有损威风。伸手便准备上前揪住张申的衣领。
“是谁赶敢在镜湖山庄放肆！”
众人闻言，寻声而去，只见一位四五十岁的老者立于门厅处。
“原来是管家沈风。”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沈风早年就开始跟随胡四海走南闯北，由于忠心，胡四海特意让他全权打点自己公司和生活上的事情。
所以，无论是哪一条道上的人，要想和胡四海搭上线，首先就是要跟沈风搞好关系。
“沈管家，我们是来赴宴的，一不小心，被路上的一天疯狗跟缠住了。”
李少离开变了一副谄媚的嘴脸对沈风说道。
“奥，是吗？那我可要看看。”
沈风并没有正眼望向李少，而是大踏步的走到张申面前。
沈风双手作揖，缓缓开口道：“今日招待不周，镜湖山庄让张神医受惊了，我先在这里赔个不是了。”
众人一听沈风这般恭敬的行为，一瞬间全都傻了眼。
沈风是何许人也？简直就是胡四海的贴身心腹。
莫不是眼前这个小子才是今晚宴会的主角？
见沈风对自己有礼，张申也施以回礼。
“无妨，只是刚刚有人要我横着进来，滚着出去，不知道现在有什么想说的？”
“是谁说的，还希望站出来。”
沈风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众人不敢言语。
“扑通！”
刚刚还肆意妄为的李少转瞬间就跪了下来，拉着沈风的衣角，说道：“沈管家，还请不要见怪，念在我们和云峰集团有合作关系的往来份上，还请高抬贵手。”
沈风知道，若不是云峰集团将下面子公司的一个业务给这位李少做的话，他早就蹦不了几天了。可今日竟然不长眼的冲撞了贵宾，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张神医才是今天的贵宾，你还是找他求情吧！”
要说变脸，眼下可没有哪位比这位李少还会演。
李少马上连跪带爬抱住了张申的大腿。
“神医，神医，刚刚是我有眼无珠，我就是一个小人，你可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李少知道，如果真要是得罪了张申，那就等于间接得罪了云峰集团。
“不行！我现在就想看看有人滚出去是什么感觉！”
第15章：自食其果
一听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这番话的时候，旁边原本蠢蠢欲动的人不免有些庆幸，辛亏自己没有带头闹事，要不然这种尴尬的场面换成是自己，那可真是有够丢人的。
而这时旁边的陈妮也成为了众人指指点点的对象。
“这女的还真是个扫把星，没事非要挤兑人家神医干嘛，有了新相好的，干嘛还要故意显摆呢?”
第一次见到名流的张申觉得，原来墙倒众人推在哪里都适用。
陈妮本就是拜金女，现在根本就受不了别人的嘲讽，狠狠瞪了一眼张申，随后一跺脚朝着楼梯走去。
没想到，大概是给气糊涂了，一不留神，脚下一崴，整个人就跟个球一样滚下了台阶。
陈妮费了好大的劲，才爬了起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可是现场没有一个人觉得她是无辜的。
“李少，你是自己滚下去，还是我找人送你一程？”
沈风开口说道。
“别……别……”
沈风不想因为这个李少而破坏了整场宴会的氛围，于是向身边两个黑衣保镖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保镖即刻会意，拖起李少，就把它从台阶最高处甩了下去。
“砰砰砰！”
伴随着掷地有声的节奏感，到一声惨痛的哀嚎，李少终于落地了。
沈风并不想去管李少的死活，相反，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让张申先进。
此刻，众人尽皆唯唯诺诺，生怕一个不小心步了李少的后尘。
张申感觉此刻的感觉已经不是一个爽可以诠释了的。
张申真准备独自一个人踏进大厅的时候，却突然意识到了好像遗漏了些什么。
“怎么能忘记了这个小丫头？”
张申退了几步，牵着姜牧云的小手，嬉皮笑脸的说道：“助手小姐，一起啊！”
众目睽睽之下，姜牧云的脸颊有些绯红。
待到张申和姜牧云进入大厅之后，那些富商权贵才敢踏进大厅。
此刻，胡四海一家人已经站在大厅的正中央，宛若众星捧月一般。
胡四海一看到张申，面露喜色，连忙走上前来。
“神医，我对你可是翘首以盼啊！我今日摆下此宴，就是为了感激神医当日的救命之恩。”
“胡董客气了，那是行医之人的本分，又岂敢言谢啊！”
在场的人看见张申和胡四海这般亲密的关系后，齐齐吸了口冷气。
等到参加宴会的人全部坐齐之后，胡四海牵着女儿胡楠走到大厅的正中央。
“今日我胡某感谢各位莅临寒舍，其实今天就一件事情，向大家推荐一个人，他就是救助我女儿的神医张申。”
今时今刻，张申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如雷贯耳了！
“神医，请到我这边来。”
张申听到胡四海在叫自己，于是起身走向大厅中央。
“张申神医手法高明，令胡某钦佩，另外，还需要告诉一件事情，以后若是有人敢在我胡某的地盘上对张申不敬的话，可别怪我胡四海没有事先说清楚。”
“胡董这话说的我举双手赞成。”
“原来是郑总，莫非你也认识张申？”
说话的正是郑天德。
张申也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会遇到熟人。
“岂止是认识，神医也救过我女儿？”
“小可？她不是得了淋巴癌，被宣布判了……”
胡四海话说到一般，赶紧制止住了。
“胡董，没有关系，自从认识了张神医之后，小可的病情已有所好转，只不过，还在家中静养之中。”
关于郑可的病情，不少人都还是知道一二。看来这个张申还真是有点手段。
“既然今日是来赴宴，郑某特地备了一份厚礼。”
“郑总真是太客气了！”
“这是一串珍珠项链，还望胡董笑纳！”
胡四海也是经商之人，自然识的这串项链的价值。旁人一看已经发出一阵惊叹之声。
“这不是久负盛名的南海珍珠吗？可像这么大的十八颗珍珠的确是世间罕见啊！郑总出手真是阔绰啊！”
“相比之下，我这份礼物都是不值一提了。”
胡四海一看，原来是保时捷驻越湖区的总裁李徽。
“李总这说的是哪里话？您能来，是我胡某的荣幸。”
“这是我们店里最新款的跑车钥匙，车子我已经让人开进来了。”
说完，胡四海便心领神会。
自己的女儿还尚未成年，所以，李徽送车的目的完全是给自己使用，只不过是找个说辞而已。
胡四海并没有点破，站在一旁的胡楠倒也机灵。
“谢谢李叔叔！”
李徽不禁点点头，“大侄女真是机灵！”
看着旁人一份接一份的豪礼相送，张申倒是满不在乎。
不过还是有些人嘴上不上什么，但是心里却打起了主意。
这个张申不会真是空着手来的吧！
姜牧云似乎是感觉到态势有所不对，慢慢的走到了张申的旁边。
“你的礼物呢？怎么还不拿出来？”
“急什么？好戏要放在后面。”
虽然张申说话得到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胡四海听到了。
只不过，胡四海富有四方，当然不会在意张申有没有准备礼物。毕竟，在他心里。张申能来就已经足够了，至于礼物吗?一个网管又能有多少财力去应付这些大亨。
“神医，要不我现在帮你备一份厚礼。”
说话的是郑天德，他以为张申并没有准备礼物，所以想着帮他解决眼下的后顾之忧。
“不用郑总费心，我自用准备。”
等待献礼的全部结束之后，大家将目光全部投向了张申。
张申已然意会到了这一点，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件用一块废旧布。
“这是……”
姜牧云一看这个，恨不得立马在地上找个地缝钻进去。早知道，就是就买一套化妆品，也总比送废布强啊！
“大家，别急！精彩的在后面呢！”
只见张申缓缓打开废布，掀开层层包裹，里面竟然是一套银针。
那些沉迷商战的精英如何会认识这套银针？
可是在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句：“这是上古金丝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