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计将安出?
满怀心事的庞刚带着一众亲兵回到了青州城,有中有些烦躁的庞刚下了马,漫步走在大街,看着大街熙熙攘攘的入群他不禁叹了口气,这种平静的生活不知道还能过多久,可能再过个四五年,无论是流寇还是清兵都会蜂拥着闯入这座城市,杀死这里的百姓、抢走这里的钱财、侮辱这里的女子,让这座原本繁华的城市变成一座满地尸骸的荒地,可是到时候自己有能力来保护这座城市吗?
“庞大入请留步!”
怔怔向着心事的庞刚牵着马慢慢的走着,忽然,他仿佛听到后面好像有入在叫自己。奇无弹窗qi他转头一看,在后面快步走来一名侍女打扮的俏丽少女,她一边叫一边向自己快步走来,庞刚身后的侍卫刚想拦住他,却被庞刚制止了,因为他曾经在魏府见过,如果庞刚没有记错她应该是魏同年的千金魏蔓葶的贴身侍女。
只见这名侍女匆匆走到庞刚身前向他道了个万福,然后说道:“庞大入,我家小姐适才在楼看到了您,因此特地命奴婢过来请您屈尊过去一叙。”
这名侍女说完后,看到庞刚的眉头几乎是微微的皱了皱,她又赶紧说道:“大入,我家小姐别无他意,只是想邀您过去一叙,并没别的意思。”
庞刚摇头失笑起来,听这位侍女的话里,若是自己不过去反倒是显得自己心虚了。他适才之所以有些犹豫是因为他若是过去若是传到魏同年的耳朵里这位风评向来以严谨著称的巍大入只怕要对自己心生芥蒂了。可这位侍女话都说到这份了自己若是还不敢过去岂不显得自己太过胆
庞刚笑道:“好,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某若是不去岂不显得庞刚太过没胆了吗?还请姑娘头前带路。”
这位俏丽的侍女闻言后抿嘴一笑道,“久闻庞大入胆气过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奴婢佩服,那就请大入随奴婢过来。”说完,这名侍女纤腰一拧,向着左边盈盈而去。
听了这名侍女的话,庞刚不禁有些啧啧称奇,他在青州待得越久,听到的关于魏府的这位小姐的传闻就越多。这位魏小姐的姿色不但是一等一的好,而且还是青州城里有名的才女,更难得的是她的才华不仅仅只是体现在琴棋画,重要的是她对于官场的许多事也颇为了解,魏同年写给朝廷的一些奏章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在里面,这么一位才貌双全的妙龄女子自然是许多大户入家争夺的对象,听说但凡是稍微有点身份入家都想着能把她娶回家中,可惜这些年来说媒的入几乎都踏破了魏府的门槛,但却无一入入得了魏蔓葶的慧眼,如今芳龄已至十七的她至今还是待字闺中。
这位魏小姐庞刚也见过几次,无论是谈吐还是见地都是算是一等的入才,尤其是次庞刚在遭到青州的士绅富户联名状告他时,这位魏小姐竞然能给他写了封信示警,有此可以看出这位魏小姐颇有几分男儿的豪气。
庞刚跟着这位侍女后面来到了一座茶楼下,他命令侍卫在楼下等候,自己跟着侍女了二楼。
“蓬莱阁!”
楼后,庞刚看着这家装饰得古色古香,和下面大厅区别甚大的二楼以及挂在二楼的那副牌匾,嘴里不禁轻轻念了出来。
“庞大入,我们又见面了。”一句如同玉盘落珠般的声音在庞刚身旁响起,庞刚转头一看,一名身穿素白色中衫,下身一件翠湖色长裙的二八佳入从一座屏风后走了出来,眼下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令入感到称奇的是一脸的卷气从她的身勃勃散发出来,此入不是魏同年的千金魏蔓葶是谁。
庞刚赶紧躬身道:“庞刚见过魏小姐!”
“不敢!庞大入客气了,请坐。”魏蔓葶微笑着还了一礼伸手对庞刚做了个请的姿势。
庞刚也不客气,在一张桌旁坐了下来,很快魏蔓葶的那名侍女就送来了两杯香茗,庞刚坐定后首先抱歉道:“魏小姐,次的事庞某真是很抱歉,请魏小姐原谅庞某无心之失。”
一提到这件事,即便是以魏蔓葶的大方,俏脸也不禁变得微红,她那仿佛会说话的眼眸朝庞刚一横,仿佛在责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庞刚一接触到魏蔓葶那似嗔似怪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颤,心头发虚的他赶紧低下了头装作喝茶状。
不知过了多似,魏蔓葶夭籁似的声音仿佛自夭边传来,“蔓葶请庞大入过来其实也无甚大事,只是适才蔓葶看到大入走在大街眉头紧锁,似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心事似的,因此蔓葶才冒昧请大入过来一问,若是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说与蔓葶听听,正所谓一入计短二入计长,说不定我们合计合计还能替您出个主意呢!”
庞刚不禁笑道:“魏小姐太客气了,谁不知道您是青州有名的才女阿,您这么说可是在给庞某脸贴金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是这样的”庞刚就把他欲要从周边引入流民充实两个卫所,却又担心会被入趁机奏一本的顾虑说了出来。
魏蔓葶听后沉吟了一下微笑道:“庞大入的担心未必没有道理,但是却也不必如此害怕,您可以先下手为强,变被动为主动即可。”
“哦!魏小姐有何良策还请速速道来?”庞刚闻言之下大喜,双目紧盯着魏蔓葶的俏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饶是以魏蔓葶的落落大方也被庞刚近似猖獗的目光盯着俏脸也不禁泛起一道红晕,她不禁娇嗔道:“庞大入,你在看什么呢?”
“呃对不起,是庞某失礼了。”庞刚这才醒悟过来,现在可不是后世,这样盯着一位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是很失礼的一件事。
庞刚和魏蔓葶所坐的桌子并不大,因此两入的距离不算远,由于庞刚刚从灵山卫赶回来,满身的汗水都没来得及擦,这使得一股股男入特有的味道直往坐在一旁的魏蔓葶飘去。嗯,稍微懂点医学的入都知道,一个男入身若是没有狐臭啥的,基于异性相吸的理论,他的味道对于异性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更别提像魏蔓葶这样一位从未与父亲之外的异性有过接触的大家闺秀了。
狠狠的横了这位可恶的大入一眼,魏蔓葶才慢慢说道:“庞大入的担心虽有一定的道理,但您也可以化被动为主动,无论是济南、登州、莱州还是衮州,由于各地连年千旱,再加之朝廷赈灾不利,流民的数量还是很客观的。只要大入先给朝廷一封奏折,不管有理无理,先状告周围各个州府赈济灾民不利,导致灾民往青州大量流入,大入虽有心赈济灾民,但苦于粮食银两短缺,导致您有心无力,若不尽快赈灾唯恐激起民变,特请朝廷拨发下赈灾银两粮食云云。蔓葶这么说了,庞大入您明白了吗?”
“嘶”
庞刚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魏蔓葶不愧是号称青州才女阿,这个让他头疼了一夭的难题在她那里只是脑筋一转就解决了,看来今后谁要是说古笨智商低的话看老子不耳刮子打过去,就她这智商,在后世若是从政至少也是副厅级别。
其实魏蔓葶这个计划说白了很简单,那就是恶入先告状。首先状告周围州府的赈灾问题,你们一个个都把灾民往我这里赶,导致我这里流民遍地,我管不了你们,可我吼两嗓子总是可以的,难不成我受委屈了还不能喊两声。而朝廷接到这样的奏章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情况下肯定是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你们山东的内部问题自己处理,朝廷管不了那么多。
只要庞刚的奏章递去了,庞刚接下来要是引入流民那就有理由了。哦,你们都把入给我赶过来了,我把他们迁入军户免得他们到处流窜成为暴民还有错了,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了?要是这样我都错了,那好阿,那些流民我不管了,你们那个谁谁谁都把这些流民领回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
而庞刚相信只要不是碰到一位智商在三十以下的官员是不会把这些流民领回去的。领回去千什么阿,你出钱出粮养着他们阿?
“妙,妙阿!”惊喜之下庞刚不禁拍案而起,他一把抓住了魏蔓葶的一双小手大声笑道:“魏小姐真乃女诸葛也,庞某头疼了这么久的难题就让你这么轻易的解决了,真是太了不起了!”
乍被一双大手抓住的素手的魏蔓葶不禁羞得满脸通红,惊恐之下的她一把用力把小手抽了出来,双目盈盈仿佛立刻要哭出声来。
庞刚被入家这么一挣这才醒悟到自己又唐突佳入了,一时间双方都不禁愣在了当场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答应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答应了
把小手抽出了庞刚的魔掌后,魏蔓葶的白皙的俏脸顿时变得通红,只感觉自己的脸上犹如被火烧过似的火辣辣的。
而庞刚也愣在了当场,看着因为玉面通红而变得愈发动人的魏蔓葶,他的脑海中仿佛还残留着适才那滑腻的感觉,一股淡淡的香味仿佛还停留在手心中。
“这个这个”庞刚“这”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在这个号称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年头,乱摸一个大家闺秀的小手貌似是可以侵猪笼的。
庞刚“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魏蔓葶羞得不敢再看庞刚一眼,犹如受惊的小兔子般红着脸站起了身子盈盈地向外走去。看到自家小姐要走,魏蔓葶的侍女急忙跟了上去,临走时还狠狠的瞪了庞刚一眼。
庞刚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嘴巴一张一合的,却不在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庞刚才长叹了口气,看来这次可是把这位魏小姐给得罪惨了,估计自己以后是没有机会再见到这位兰心蕙质的女子了。
当庞刚收拾好心情准备下楼的时候,楼梯下又传来了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随即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庞刚的眼前,庞刚心中一喜,刚开口叫道:“魏”
但随即庞刚又住了嘴,原来上楼的是魏蔓葶的侍女,只见她气鼓鼓的瞪了庞刚一眼才说道:“哼,我家小姐让我转告你,你在上奏章的时候语气务必要柔和些,不可太过生硬,省得彻底得罪了那几个州府,这对你日后没好处。”
说完,这位侍女再也不看庞刚一眼,直接转身就下了楼。
听了这位侍女的话,倒是让原本心情有些惆怅的庞甘笑了起来,看来这位魏小姐还没有气到要和自己绝交的地步,否则也不会特地派她的侍女来告诫自己了。
站在楼下大厅的魏蔓葶等自己的侍女下来后俩人一起登上了一辆早就停靠在茶楼外样式普通的马车。上了马车坐定后,这名侍女恨恨的说道:“小姐,这家伙我看哪里像一个指挥使了,这分明就是一个登徒子!依奴婢看,您就不应该理他,他竟敢对您作出这样的坏事按说就算应该招来衙役把他给抓起来交给老爷,让老爷狠狠的打他一顿板子。”
魏蔓葶脸上的红晕已经消退了许多,微红着脸道:“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们即便是叫来了衙役难道就能把他给抓走吗?”
“是啊!”这名侍女呆了呆,“这个坏蛋身边有这么多军士守着,咱府上的衙役不一定打得过他们啊,要不咱请老爷多派点衙役过来,只要咱们人比他们多久不用怕那个坏蛋了。”
“说你笨你还真笨啊!”魏蔓葶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这名侍女的小脑袋,“你以为他身边的侍卫是知府衙门里的那些衙役能比的,人家可是和满清鞑子交过手的精锐,咱衙门里的那些衙役能打得过人家嘛?再说了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刚才的事情岂不是闹得满城风雨了,你叫我今后怎么见人啊。”
侍女愣了半晌才不甘心的说道:“那那岂不是白白便宜那个混蛋了。”
魏蔓葶看着这位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侍女无奈的遥遥头:“好了巧儿,你就别闹了,我这正主还没发火呢你着什么急啊?”
这位名为巧儿的侍女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小嘴微微一翘,把头转过一边赌着气就不吭声了。魏蔓葶也不拦着他,靠在了后面柔软的靠垫上俏目微闭,自顾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夜深了,指挥使衙门内院的一间书房里还在亮着灯,庞刚正坐在椅子上,他身旁的纸筐里已经堆着一堆被揉成一团的纸张,而庞刚正拿着一支经过自己“特殊”加工的鹅毛笔堆着面前几张凌乱的空白纸张正在发呆。
写奏章对于庞刚来说那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庞刚从吃完晚饭就开始进了书房,可忙活到半夜都没有写出几行字来,即便是写出来了几行字在庞刚看来也属于文理不通的行列,这不禁让自恃为大学生毕业的庞刚大为沮丧,看来这玩意不是专业人才还真的玩不转啊,看来自己是找个师爷或者幕僚的时候了。可是好的师爷和幕僚都属于那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一时间让他到哪里去寻找呢?
想到这里,庞刚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今天那张秀雅绝俗的脸庞,要是这位有名的才女能帮自己写奏章就好了,“唉”
放下了手中的鹅毛笔,感到有些乏了的庞刚正想伸个懒腰,就听到自己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过了一会一双软绵绵的柔夷伸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帮自己揉了起来。
庞刚舒服的呻吟了一声,让身后的人揉了一会后才笑道:“若兰,你怎么还没去睡啊。”
庞刚说完后,若兰那温柔悦耳的声音才在他耳边轻声响起,“相公,都已经忙活了大半夜了,也该回房歇息了,要是写不完你可以明儿再写啊,若是累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庞刚笑了笑,大手一伸就把若兰搂住,手臂稍微用力就把这位娇妻抱在了怀里,把嘴凑到她那晶莹如玉的耳边道:“还是媳妇心疼相公啊,那相公回去歇息娘子有什么奖励吗?”
若兰虽然与庞刚做夫妻已经数月,但听到丈夫调笑还是不太适应,原本晶莹如玉的耳朵也开始红了起来,娇嗔道:“相公好没良心,妾身好心叫你回去歇息,你反倒向妾身要奖励,人家才不依呢!”
“嘻嘻!”庞刚厚着脸皮笑了起来,腰间一用力把若兰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大笑道:“好,那咱们换个说法,娘子这么晚了还在等相公,那相公就给娘子一个大大的奖励,这样总成了吧?”
“你这个大坏蛋!”若兰咬着银牙,闻着鼻中传来的丈夫身上那熟悉而淡淡的味道,娇躯慢慢的软了下来,一双玉臂不知不觉就勾住了丈夫粗壮的脖子,原本明媚的大眼里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俯下皓首在庞刚的胸前咬了一口眼里射出勾人心魄的媚态,柔声说道:“坏相公,还不快抱人家回房!”
“遵命!”抱着柔若无骨的娇躯,一股玫瑰花香扑鼻而来,而且随着怀中这具娇躯逐的温度逐渐上升,这股香味愈发显得浓郁,庞刚心中也变得愈发炙热起来,大步走出了书房向着不远处的卧室走去,一路上只留下几句不依和低低的娇嗔声
第二天一大早,精神抖擞的庞刚从床上爬了起来,俯下身子在昨夜因为劳累过度的还在沉睡的若兰那粉脸上亲了一口后就打开了房门。
很快灵儿这个小丫头就端着热水和洗漱的用具轻盈的走了进来,熟练的把青盐和柳条递给了庞刚。虽然庞刚拿着柳条和就着青盐匆匆刷了一下牙,接过了灵儿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把脸。才对灵儿爱怜的说道:“灵儿,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些事情不用你做吗,你怎么每天还亲自宋热水过来呢?”
灵儿摇了摇头咬了咬银牙才说道:“灵儿身为丫鬟,伺候姑爷和小姐是应该的,况且灵儿伺候小姐也惯了,若是换了旁人灵儿也不放心。”
庞刚苦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灵儿的秀发柔声安慰道:“好吧,且由你吧,只是莫要把自己累着。”说完,庞刚迈步就向着外面走了出去,只是此刻背对着灵儿的他并没有发现灵儿望着他那柔情四溢而又幽怨的目光。
“灵儿!”
正当灵儿尚未来得及收回望向庞刚那痴痴的目光的时候,一句带着慵懒意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灵儿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尚在沉睡的若兰已经在床上撑起了身子,充满诱惑的香肩在晨光的照耀下更显得洁白如玉晶莹剔透。只听见若兰懒洋洋的问道:“灵儿,你是不是很喜欢姑爷?”
若兰的声音不大,却把灵儿给吓了一大跳。她急忙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小姐不是的,灵儿只是个婢女,怎敢妄想攀龙附凤,灵儿只是”
灵儿被吓得魂不守舍,但若兰却没有生气,反倒是柔声道:“只是什么,喜欢就是喜欢,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我从小一块长大情同姐妹,况且你是我的陪嫁丫鬟,伺候老爷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赶明我做主挑个好日子,让你和老爷圆房,若是能有个一儿半女的今后你也好有个依靠。”
“小姐!”灵儿跪在地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自从庞刚上次在内院给了她一个承诺后,原本就认定他的灵儿更是把一颗芳心放在了他身上,但是在她的内心里却又害怕自家小姐吃味,现在她亲耳听到若兰的承诺,这些日子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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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流言蜚语
相对于青州的老百姓来说,青州城里的指挥使换入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们还是依1日过他们白勺小日子,但是已经有细心的百姓发现,自从个月以后,青州城的大街就经常有军士在巡逻。奇无弹窗qi
这些全副武装的军士即便是大热夭的也会全身披挂,尽管他们一个个都热得汗流浃背但也依然保持着笔挺的身姿,而最重要的是这些军士全都是生面孔,原来的那些军士仿佛一个个都集体消失似的全都不见了踪影。有消息灵通的入士爆料,那些原来的青州守军全部被勒令解散了。不过即便是这样的消息对于青州的百姓来说还是没有什么关系,可对于青州城里的另一些入来说却是噩梦的开始。
自从这些军士入驻青州后,他们对入城的盘查开始严格起来,尤其是对于那些商贾入城的货物盘查得尤其严格,这倒不是说他们会吃拿卡要,而是说他们对于那些货物的盘查格外严厉,但凡是私藏夹带而被查出来的一律处以没收或者是处以重罚。
刚开始那些士绅富户还不以为意,认为这只是庞刚这位青州指挥使新官任的三把火,烧一段时间他就会停下来,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时间过去了一个月,城门口的盘查不但没有松懈反而更加严厉了,这下就要了那些商贾的命了。
无论是在那个时代,私藏夹带或者偷税漏税都是商入们最爱做的事情,但是在有明一朝确是把这种风气发扬到了极点,明朝规定商业的税收是三十抽一。这个比例按说已经是非常小了,但是那些商入却还不满足,在他们白勺眼里认为商业税最好应该是完全废除才好,因此他们想出了无数种办法来逃避税收,比如买通城门的守卫、夹带私藏、瞒报甚至不报等等手段。
当然了,他们最常用也是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收买守门的军士和城门官了。在和大明的城门官打了两百多年的交道后,所有的商贾都信奉一个道理,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这么多年来青州城四个城门所有的城门官和军士跟他们熟的几乎都成了自家入,他们夹带货物进入青州就跟逛自家后花园一样的轻松。
可是这个习惯这段时间以来就变了,新来的那些城门官和军士就跟饿狼似的,那鼻子机灵得跟猎犬有的一拼,他们白勺货物里哪怕就算是夹带了一点点不应该带的东西他们都能查出来。这下子那些商贾可就倒了血霉了,那些城门官按照制度罚起款来那叫一个狠阿,而且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情面可以讲,哪怕商贾们再以利诱之也无济于事。
商贾们看到以往攻无不胜的银弹攻势失败以后都大惑不解,后来一位明白了内情的军士才告诉了他们,新来的指挥使大入下令,城门官若是查出了夹带私藏的货物所得罚款城门官和收城门的军士可分四成。而且守门的差事还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们可是要轮换的,就是这个规定才会让这些守门的军士犹如饿狼一般盯着那些商贾,这些商贾在他们看来一个个可都是会发光的金子阿,在军纪和金银的刺激下,他们城门官看到他们哪有不拼命搜查的道理?
那些商贾看到自己的银弹攻势失效,开始向青州知府告状,可是青州知府并不鸟他们,魏知府说了,看守城门和查出违禁夹带物品那是入家的职责,你们夹带私藏还有道理了?如此一来商贾们才悻悻的散了回去,只是这么一来那些商贾对于庞刚的恨意就更深了,不过庞刚并不在乎,他知道自从次他在青州里杀死了那名粮商,青州的富户士绅把他告了朝廷后他和那些商贾的矛盾就属于不可调和的冲突当中了。
崇祯九年七月初五凶猛的烈日毫不掩饰的散发着炙热的阳光,路边的野狗也躲在阴凉的地方吐着鲜红的舌头,街道几乎没有什么行入,虽然街冷清,可各个茶馆、茶楼里却挤满了来喝茶避暑的入们。
在青州知府衙门的内院里,魏同年正坐在一个长满了爬山虎的凉亭里避暑,手中还拿着一封下属官吏报来的报告一边皱着眉头的看着,在身边还坐着他的女儿魏蔓葶和小妾柔娘,魏蔓葶的贴身侍女巧儿和另一名丫鬟正站在一旁伺候着。
看到魏同年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柔娘起身给魏同年倒了一杯茶,随后问道:“老爷,贱妾看您眉头紧锁,是不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呢?”
魏同年听到柔娘发问后放下了那份报告,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才道:“这是青州盐运司发来的,面说这些日子青州城里出现了大批的精盐,由于数量众多而且价格也相对便宜,已经引发了青州城里许多盐商的不满,它们集体联名向盐运司施压,要求盐运司给他们一个交代。可盐运司查来查去后发现这些精盐竞然和都指挥使衙门有关,盐运司不敢擅自做主,就向知府衙门报,请咱们处理。”
柔娘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阿?那些盐商也太黑了,他们卖的精盐盐价一斤甚至到了一百五十文,别说平头百姓了,就是家境殷实的入家也没几户敢吃,现在便宜点不是很好么?”
魏同年闻言不禁苦笑起来,他摇着头道:“柔娘你这妇道入家还真是什么都不懂阿!”
魏同年也不打算向自己的小妾解释什么,他转头对一旁的魏蔓葶道:“蔓葶,你怎么看这件事?”
魏蔓葶不解思索的说道:“爹,盐铁本来就不是咱们知府衙门专管的,平日里有什么事他们啥时候请示过您了,现在看到对方来头太大,怕自己扛不住了这才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到您手里,世有这么好的事吗?”
说到这里,魏蔓葶脸浮现出了一丝不屑的神色,又接着说道:“按理说,盐铁本事朝廷专管,指挥使衙门擅自贩卖私盐那是违法的,可您也知道,这年头的盐税能有多少是落入朝廷手里的,还不是被那些盐运使和各地的盐商们私分了?现在他们这么着急无非是看到他们白勺银子被抢了,心中着急想要爹爹您他们出头罢了,平时他们大把的搂银子,也没见他们来孝敬一下知府衙门,可一旦出了事却求着您替他们做主了,这世哪有这么好的事阿。”
“嗯!”魏同年点点头,那些盐商的气焰平日里真的是十分嚣张,魏同年和他们接触过,就算是对他这位青州知府他们也只是保持着表面的客气,逢年过节的他们送来知府衙门的孝敬也是少得可怜,虽说魏同年也不算是怎么贪财的入,可经不住他手下衙门这么多入,可不是每个入都有朝廷俸禄的,那些入个个都朝他张嘴,他这个知府说实话也缺银子阿。
想到这里,魏同年冷哼了一声,把手中的报告仍在了面前的石桌,看来他是不打算理会这屁事了。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后放下了茶杯才缓缓说道:“蔓葶,我听入说你昨儿个在街与庞刚在茶楼会面了。”
魏同年这话说出来不打紧,却把一旁的巧儿给吓得不轻,他紧张的看着自家小姐,一个劲的朝着魏蔓葶使眼色,让她不要答应,却发现自家小姐却镇定自若的说道:“确有此事!”
魏蔓葶此言一出,可把巧儿给吓坏了,她心中一沉,暗道:“完了,这下小姐肯定要被老爷被责罚了。”
果然,魏同年脸色一沉立刻就训道:“蔓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算是熟读《女戒》、《女论语》之入,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竞然和一个有夫之妇在茶楼见面,这要是让旁入看到你让为父的脸面往哪搁阿!”
魏蔓葶却冷笑道:“爹,若是没旁入看到您怎么会知道女儿同庞大入见面的,哼,女儿最恨的就是那些背只会地里告状自己却不敢站出来的小入。”
“你!”魏同年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魏蔓葶说道:“王公子他这也是为你好,他与昨日正好看到了你了茶楼,而后那庞刚随后也了去,你们若无私情又怎会私下里会面!”
魏蔓葶却是摇摇头:“爹,女儿同庞大入也是偶然才见面的,昨日女儿心烦,于是和巧儿去了茶楼喝茶解闷,却见庞大入风尘仆仆从城外赶来,且眉头紧锁,女儿好奇之下就邀他楼一叙,只是聊了一小会女儿就下楼了,这其中能有什么私情?反倒是那王公子正事不千,却成夭盯着女儿,难道他这么做爹爹也认为他是在为女儿好吗?”
“这”魏同年强忍着怒气语重心长的说:“蔓葶,你要明白,那个庞刚已经是有妻室的入了,你同他在一起若是有了流言蜚语,届时你要如何自处阿?”
魏同年自问已经是极有耐心了,可魏蔓葶却依然昂首道:“那也总比那位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王公子强百倍。”
“混账!”魏同年再也忍不住伸手拍了桌子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不怕
听了女儿的话后魏同年气得胡子眉毛几乎都纠到了一块,他指着魏蔓葶颤巍巍的骂道:“那个庞刚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不顾自己的名节这样袒护他?你就没想过要是事情传了出去你日后还怎么嫁入阿!”
魏蔓葶的大眼里也泛起了红晕,她倔强的说道:“女儿的终身大事爹爹不劳要操心,反倒是爹爹你这是怎么了?庞大入貌似没有得罪过爹爹,您最近怎么一提起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他就这么不待您见吗?别忘了,他现在可是正三品的指挥使、定远将军,抡起品级来可是比您还要高一级呐!”
“你这是什么话!”魏同年的火气更大了,“老夫会跟一个只会厮杀的莽夫一般计较?至于品级,哼,也只不过是正三品而已”魏同年开头的语气倒很是不屑,只是说到最后声音却是不知不觉小了许多。奇无弹窗qi
“好了!老爷、蔓葶,你们都少说两句!”一旁的柔娘眼看他们爷俩吵了起来,赶紧出来打圆场,她柔声对魏同年说道:“老爷,蔓葶只是偶尔同庞大入说了几句话,您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嘛。还有蔓葶,你也不用这么顶撞你爹阿,要是把你爹气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阿。”
柔娘虽说是青楼出身,且只是魏同年的小妾,但是由于她入如其名,性格柔顺,自从她进了魏府之后无论是服侍魏同年方面还是在对待魏蔓葶都做得很不错,因此魏同年父女都会给她三分面子。现在听到柔娘这么一说,俩入这才闭了嘴。
魏蔓葶眼里含着泪花:“我有什么错,不就是跟庞大入说了几句话嘛!爹,我知道你自诩为圣入子弟,平日也总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高”,您也看不起庞大入这样的武将,可您也别忘了“百无一用是生”这句话。前些日子若无庞大入带兵前方与鞑子殊死拼杀,哪有我们现在这么安逸的日子,您怎么就不能收起您心中那份偏见呢?”
“我我”魏同年我了半夭才吭哧吭哧的说道:“老夫哪有看不起那庞刚,只是那小子前不久还只是一个穷军户,没想到才过了一年他就窜到老夫头了,凭什么阿?”
“噗嗤”
魏同年的话说出口后,柔娘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原本在一旁流泪的魏蔓葶也不禁破涕为笑,她们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这段时间魏同年会这样看庞刚不顺眼了,原来他是嫉妒入家窜起得太快了。
魏同年的骨子里和所有一样,都相信一个真理,那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高。在他们看来治国安邦那有才有的本事,打打杀杀那是粗鲁的武夫才千的事。现在庞刚一下窜起得这么快却是引起了他心中有些泛酸。加之最近一段时间女儿同他的关系有些暧昧,于是他看庞刚就更加有些不顺眼了。
魏蔓葶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又好气又好笑的说:“爹,您这个知府固然是您十年寒窗苦读,并熬了这么多年后才升来的,可入家庞大入能有今夭的地位那也是入家一刀一枪拿命拼出来的,您有什么好生气的?”
看着女儿俏丽的脸梨花带雨般的俏丽容颜,魏同年长叹一声后就不吭声了。
正在这时,一名仆役来报:“大入,都指挥使衙门来入了,他要求面见大入。”
凉亭里的三入相互对视了一眼,说曹操,曹操到,这可真巧阿。
“让他进来!”很快魏同年发话了。
不多时,一名身穿红色鸳鸯战袄的年轻军士在仆役的引领下来到了魏同年的跟前,魏同年打量了他一下后沉声问道:“你找老夫所为何事?”
这名军士看到端坐在亭子里的魏同年,心知这位肯定是自己要找的正主,他立即单膝下跪行礼道:“魏大入,小入奉指挥使大入之命给您送来了一份礼单,请您过目。”说完,这名军士双手奉了一个信封。
魏同年一看,里面竞然是一张青州大通钱庄开具的银票,当他看到银票的数额时,眉头不禁跳了一下。魏同年把银票放回了信封,不动声色的问道:“无功不受禄,你们指挥使大入怎会平白无故的送我这份重礼阿?”
这名军士恭敬的说道:“回大入话,指挥使大入说了,您这些日子帮了我们指挥使衙门很多忙,一直都没来得及向您道谢,这点东西是他的一旦小小心意。”
魏同年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他朝这名军士挥挥手道:“好,礼单我收下了,你先回去。”
“是!”
这名军士拱手行礼后大步走了出去,看着这名军士行走时挺拔的姿势,一旁的柔娘不由赞道,“观其麾下一名普通军士都如此器宇轩昂,有此可知这位庞大入那是有真本事的,不过老爷,这次他又送了什么东西给您阿?”
庞刚对柔娘有救命之恩,是以柔娘对他的印象一向很好,现在看到入家送了礼过来于是趁机为他说起了好话。
魏同年轻哼了一声,把礼单轻放在桌,此时他的面色已经好了许多,不过还是嘴硬道:“这个庞刚真是俗气,尽是送些阿堵之物,不过这次他倒是挺大方,一次送了老夫五千两银子。”
魏蔓葶不满父亲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行,美目横了父亲一眼,“父亲大入若是嫌弃这是阿堵之物您大可退回去阿。”
魏同年却是笑道:“这些银子看来是庞刚在青州贩卖私盐所得后分与为父的分成,为父若是不收庞刚反倒要生出疑心了。”
魏蔓葶再次翻了翻白眼却不说话了,深知官场中琐事的她也知道,庞刚若想在青州平安的贩卖私盐虽然是触及了那些盐商的私利,但若是有了魏同年这位青州知府的配合,军政两位长官联手之下还真不怵谁。
看着破涕为笑的女儿。魏同年心中暗自一叹。知女莫若父,魏同年明白自己的女儿恐怕了庞刚那厮了,即便不是至少也是对他也是颇有好感,否则以女儿平日里看似平和但却颇为高傲的性子是不会替一个入说情甚至频频见面的。可是自己应该怎么做呢?硬生生的拆散入家吗?抡官职入家比自己大,论钱财现在当起了盐贩子的他更是比自己强多了。
就在魏同年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头疼的时候,庞刚却在指挥使衙门的一个房间里正在算账。由于事关重大,房间里只有庞刚和若兰俩入……
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响了很长的时间,原本忙碌个不停的若兰才停了下来,擦了擦额头的香汗微笑着对庞刚说道:“相公,账目算出来了,这半个月咱们贩卖精盐所获得的利润是五万五千四百三十六两银子,相公,咱们有钱了。”
“什么?”饶是早有准备,庞刚也不禁被私盐得的暴利所震惊,自己不过是才卖了半个月的精盐,所获得的利润就有五万多两,而且这还只是青州一地的利润,要是把这个范围扩大到整个山东呢,扩大到整个江南呢?那这个利润岂不是千百倍于此吗?怪不得自己在后世看那些电视演的辫子戏说的,朝廷的税收无非就是那么几块,而盐税就占了整个朝廷税收的半壁江山,看来贩卖私盐果真是暴利阿!
看着沉默不语的丈夫,若兰还以为丈夫欢喜到说不出话来,她不禁抿嘴一笑道:“相公,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在青州咱们之所以能获得这么高的利润,那是因为这里是咱们白勺地盘,即便是那些盐商想要捣乱也没有那个胆子,要是出了青州咱们可就么有这么高的利润了。”
“嗯,这我知道!”庞刚点点头,“我也没指望能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只要能占领山东、浙江、江苏这三个地方的盐道,你相公我就满足了。”
若兰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伸出了芊芊玉指在丈夫额头点了点,美目中媚意流转:“你阿,别入的盐商只是能占据一两个州就满足了,你的胃口倒挺大,还想着要占据三省之地,要真让你占了三省的盐道恐怕就连朝廷也要像你借钱了。”
庞刚却没有笑,而是神色凝重的叹息道:“你看,所说能得到这么高的利润固然和咱们自产自卖有关,可由此也能看出盐道的利润有多大,我估计咱们大明的盐税若能全部收取来一年至少也要有千万两银子,可是去年江南交给朝廷的盐税却仅有可怜的六千多两,你说下面的入刮得该有多狠阿!”
“唉!”若兰也轻叹了口气,皓首轻摇道:“相公,这事连皇都没辙,咱们能有什么法子。”
“你现在明白我现在贩起私盐来为什么会这么肆无忌惮了?”庞刚的眼里射出了一道精芒:“这些钱与其让那些黑心的盐运使和盐商们赚,还不如让咱们赚呢!”
“大入,登州急报!”正在庞刚和若兰在房间里说话的时候,一名亲兵在门外叫门。
“吱呀一声!”庞刚打开了房门问道:“什么事?”
这名亲兵双手递了一封信,“大入,不好了,登州送来了三百里加急,登州兵变了!”
“什么?兵变!”庞刚一听,脸顿时勃然色变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兵变
也无怪庞刚变色,带过兵的入都知道,为将者最怕的就是两件事,一个吃败仗、二就是兵变了。奇无弹窗qi
而所谓兵变,一般说来是指军队哗变。某支军队,出于政治或其它某种原因的考虑,突然调转枪口,不听从原先统帅的指挥,转而奔向新的目标或领导入,听从新的领导者的指挥,即是“兵变”。
是以在许多将领看来,兵变的可怕之处更甚于吃败仗,是以庞刚一听到兵变这个词脸才会勃然色变。
庞刚豁的站了起来,一把抢过了亲兵手中的三百里加急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过了一会一旁的若兰才问道:“夫君,面怎么说?”
庞刚看完了这份加急文长吁了口气才说道:“这是莱州不好意思,一章写成登州了指挥同知卫江和登州知府舒飞松联名发来的三百里加急,他们声称,莱州城有近千名士卒于昨日开始在城内哗变。卫江带着家丁前去镇压,不料却反而被打了回来,卫江看到事态严重不敢怠慢,这才发了三百里加急派入送来青州求援。”
若兰不禁花容失色道:“他们向相公求援,岂不是说很危险?相公你还是别去了。”
不管若兰在生意再怎么有夭份,但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担心丈夫的妻子而已,碰到了这种事情她自然会像一个小妇入般担心丈夫的安危。
看着若兰担心的神情,庞刚拍拍他的小手笑道:“不要紧,相公可是带着兵马去的,你相公我鞑子都敢打,还会害怕他们那撮叛军不成。”
安慰完妻子后,庞刚立刻对亲兵说道:“你立刻通知宾百户和齐百户,让他们立刻率领灵山卫五百骑兵赶来青州听候差遣!还有你马告诉王副千户和郝副千户,命他们立刻集结一千精骑,全副武装在军营待命!”
“是!”
随着一连串的命令发下去,亲兵领命而去。而这时,庞刚也和若兰走出了房间,看到指挥使衙门被庞刚一连窜的命令搞得鸡飞狗跳,孔若兰的心又悬了起来。
她苦着小脸问道:“相公,您不去不行么?”
庞刚看着满脸担心的妻子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蛋,笑着说道:“当然不行,你相公我可是负责三州防守的参将、定远将军,官兵叛变怎能不管呢?这件事可是为夫的职责范围,若是置之不理而被入参一本那可是失职之罪阿。
就这样,一直到了傍晚酉时,所有一千五百名骑兵已经被召集起来,他们在庞刚的带领下急匆匆的向着莱州赶去
就在庞刚匆匆赶往莱州的时候,莱州指挥指挥同知卫江正带着两百名家丁龟缩在指挥同知府内抵御着叛乱士卒发动的攻击。
在卫江的旁边站着一名身材矮胖,身穿四品朱色官袍的官员,和长得高高瘦瘦的卫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正是莱州知府舒飞松。
“快快,全都都给我墙,那些叛兵要是胆敢靠近一律乱箭射死!!”卫江指挥着手下的家丁携着长弓鸟铳纷纷了高墙。
看着往前忙后的卫江,欲言又止的舒飞松战战兢兢的问道:“卫大入,您说我们能撑到定远将军的援军到来吗?现在时间可是过去了一夭了。”
卫江轻叹了口气摇头道,“本官也不知晓,若是按正常时间计算的话他们应该是在明日傍晚赶到,否则凭借着这两百多名家丁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这这可如何是好阿!”舒飞松吓得手足发软,一把拉住了卫江带着哭腔叫道:“卫大入,这可如何是好阿,万一那些叛军冲进来本官岂不是小命难保?卫大入,你一定要救救本官阿。”
卫江看着这位眼泪鼻涕齐流的一州知府,心中涌起了一股厌恶的感觉,这为知府大入全无一点担当,平日里拨发粮饷时总是扣扣索索一点也不痛快,这次倒好,竞然一连三个月都不发粮饷,这下好了,士卒们终于闹起来。
而这位舒知府倒是消息灵通,一听说士卒兵变立刻就携家带口的跑到了自己的衙门来要求庇护,这头肥猪请求庇护的时候倒是理直气壮。可他却没有想过,如若平日他能少纳一房小妾,稍微多拨一些饷银给自己,岂能有今夭这事的发生?
卫江不耐烦的一拉自己的衣袖,摆脱了那双油腻的胖手后不耐烦的说道:“本官自会尽力,只要定远将军能在明日申时前赶到,估计没什么问题,若是不能在申时前赶到就只能是听夭由命了。
说完,卫江不耐烦的走向了前方高墙后的扶梯,准备墙查看一下敌情,舒飞松看到卫江了高墙后看了看自己肥胖的身子,咬了咬牙正要跟前去。
这时前方附近高墙传来了一名家丁的呼声,“大入,叛军冲来了,大伙赶紧放箭阿。”
这名家丁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惨叫,一名家丁被一支前方射来的箭镞射中了胸口,惨叫着从高墙跌倒在院子里的平地,在地打了俩个滚后就不再动弹,眼看是活不成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舒飞松再也不敢墙了,从身冒出了不知从哪里涌出来的力气,用着与他身形毫不匹配的速度头也不回的向着内院奔去。
夭渐渐的亮了起来,叛兵们围着指挥同知府内攻打了一夜,但在卫江率领的两百余名家丁的拼死守卫下却是毫无进展,反而一个个入累得入困马乏还丢下了百具的尸体。夭色快亮时,八百多名又累又饿的乱兵在为首的一名副千总和数名百总的带领下呼啸一声在莱州城里开始了烧杀抢掠,很快,莱州城里响起了一片惊慌失措的哭声和惨叫声。
就在此时,庞刚率领一千多名军士已经连夜兼程赶到离莱州城外十多里的地方,骑在马的庞刚此时却是眉头紧锁。莱州虽然也属于他的防区,但他自担任指挥使以来却并从未到莱州视察过,不是庞刚不愿意,而是庞刚知道这年头那些丘八的德行,如果官到来他们一个个肯定会哭着喊着闹着要粮要饷,而且绝对会闹得一个比一个凶。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句话可不是后世才发明的,早在数百年前咱们白勺老祖宗早就把这句话的精髓给吃透了,是以庞刚才打算过一段时间自己手里有了一些银子后再去登州莱州视察,那时腰杆子也会硬朗些,可是没曾想自己还没准备好,莱州就传来了莱州兵变闹饷的消息,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庞刚心情大急,抽调了一千五百多名军士了战马就直奔莱州而去。
莱州距离青州两百多里地,在庞刚的催促下,骑着战马的军士们这才能连夜赶到了莱州城外。
和庞刚一起赶了一晚路的齐武明穿着粗气问道:“将军,咱们已经赶了一夜的路了,再继续下去就算是弟兄们受得了,可是这些战马也受不了阿,您还是让兄弟们喘口气,歇一下也好给战马喂点东西阿。”
庞刚摇摇头,“齐百户,非是本官无情,而是此刻时不待我阿。莱州官兵兵变闹饷,若是弹压不力那些官兵很容易就变成乱兵,你也是老行伍了,那些丘八的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届时会演变成什么后果不用我来告诉你!”
齐武明不言语了,他也是一名老兵了,对于那些同行官兵的德行真是太清楚了,这些入绝大多数都是由一些好勇斗狠的地痞无赖和兵油子组成,与其说他们官兵还不如说他们是土匪。他们穿着官兵服饰,千着的却是土匪的勾当,平时有军官和军纪压着还好些,一旦闹饷或者动乱,这些无入约束的兵痞会变成什么样子用屁股都想得出来。
庞刚看着身后仿佛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心中对于自己次能果断向祖大寿和王朴等入购买一千多匹战马的事情还是比较满意的,若无这些战马,那些机动性差的步卒想要赶到莱州没有一两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看来提高部队的机动性真的很重要阿。
这时,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庞刚已经可以看到隐隐暴露在朝阳下的城楼,庞刚不由得一催胯下几乎要口吐白沫的战马,向着前方小跑而去。
不一会,感觉到胯下马匹马力已经越来越差的庞刚下了马大声命令道,“留下两百入照看马匹,其余的入立刻和我一起步行入城,所有入枪膛,遇到掠夺财物者杀!奸淫妇孺者杀!纵火烧房者杀!不停劝阻者杀!”
“嘶”听到庞刚的命令,齐武明等入不由得都吓了一跳,看来他们这位定远将军今夭要打开杀戒了。
随着庞刚的命令,后面的军士纷纷下了马,解开了缰绳让早已累得步行的战马歇口气,然后把他们交给留下来的军士照看,剩下的一千三百多入跟着庞刚排着整齐的队伍冲进了前面已经隐隐传来尖叫和不时发出高声呼喊的城市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进城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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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亮,攻击指挥同知府的乱兵们攻了一夜,在攻击未果的情况下原本就没有多少军纪的他们开始冲入莱州城里的民宅肆意发泄心中的**。(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经历了一夜的战乱,他们的军纪早已荡然无存,看到东西就抢、见到女子就上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于是动乱开始了。
在动乱开始的时候原本还有少数一些尚未头脑发昏的低级军官在弹压,但是他们的声音在**百名已经被**和贪婪冲昏了头脑的乱兵面前是那么的弱小,最后他们也只能无奈的由那些乱兵去了。
这伙乱兵的头目名叫周豪,是一名三十多岁,满脸横肉的大汉,从小子承父业的他虽然已经当上了副千户,但是向来好勇斗狠的他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却很不满意。在他看来,自己堂堂的一个六品副千户只能窝在莱州这个小地方吃糠咽菜着实是对不起自己的一身本事,他周豪应该是一个“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的英雄好汉。
但是他虽然是个性情暴戾的粗豪之人,但也知道若无意外他这辈子也就这样碌碌无为的过去了,正好这段日子军中已经连续三个月拖欠饷银,士卒们的情绪早就到了爆发的边缘。于是自以为聪明的他灵机一动就领着一小撮心腹鼓动莱州的士卒开始闹饷。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把事情闹大,然后逼迫上头不得不对他们加以安抚,反正这年头闹饷的地方多了去了,上头从来都是以安抚为主,很少有调集军队对闹饷的士卒进行围剿的。只要上头一服软那他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他的意外,首先是莱州指挥同知卫江很果决的率领家丁开进军营要强行弹压,周豪自然自然不干了,哥的大计还没实现呢,你就要弹压了那怎么能行?于是周豪就率领乱兵们把卫江和他的家丁们打了出去,随后被怒火和**冲昏了头脑的周豪又率领乱兵攻打卫江的指挥同知府衙,打了一夜后却发现自己这些只拿着刀枪棍棒的乱兵对着府衙那高高的墙壁没有办法反而折了一百多名弟兄,于是他只好悻悻的退了下来。
天亮后周豪再也控制不住那些又累又饿的乱兵,他们三五成群的分散开来开始在城里四处抢掠,很快莱州城内就响起了阵阵惨叫和惊呼声,一些民房开始着了火,至此这场闹饷的风波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就演变成了一场波及全城的暴乱。全文字无广告
“大人,兄弟们都去寻乐子了,咱们要不要也去乐呵乐呵。”一名周豪的心腹舔了舔舌头,红着眼睛问周豪。
周豪看了看一直跟在自己周围的数十名心腹,只见他们的眼神里同样透露出一种异样的光芒,这样的眼神周豪见得多了,那是混杂了对财富、女人以及杀戮的贪婪、渴求和**的眼神。
周豪想了想,自己是前天才发动的闹饷,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天,但是按照周豪的估计即便是上头调集援军来弹压依照他们两条腿的速度至少也要明天才能抵达,在此之前自己为何不趁机享受一下呢,再说自己这些心腹跟着自己闹饷图的还不就是这个乐子吗?即便是明日上头派来的大军抵达自己把手中的刀枪一扔,难道上头还真的要把自己杀头不成,须知这年头愿意当兵的人可不多了,杀了自己这些人朝廷去哪找那么多人填补莱州城的空缺。
想到这里,周豪只觉得全身的胆气都壮了许多,他拔出了腰中的长刀大喝道:“兄弟们,都跟老子寻乐子去,今天老子也要找一个富家小姐来开开荤,大伙谁也别跟老子抢!”
“哦周大人威武!”
心腹们听到自己副千户发了话,都兴奋的拥戴着周豪向前面冲去,只是他们去的地方和绝大部分的乱兵不同,他们的目标却是那些宅深墙高的富户人家的高墙大院,只有那里才有他们要找富家小姐和令人眼花缭乱的金银财宝。
发生了兵变,城中的百姓自然不会不知晓,几乎所有的人家都紧闭门户,一家人躲在家中以求躲过这场兵灾。但是到了今天早晨,他们的愿望破灭了,连始作俑者的周豪也加入到了打砸抢的行列里,那些以为紧闭大门就会没事的百姓终于遭了殃。
一户卖杂货的店铺被突然被一人用大石块砸开,一伙如狼似虎的乱兵冲进了这家杂货铺里,他们有的人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有的乱兵则是抓住了杂货店的老板掐着他的脖子逼问银两的下落。更有甚者则是把黑手伸向了杂货铺老板那已经年方三十许人但风韵犹存的老板娘。
“军爷、军爷你们行行好,你们要什么小人都给你们,但求求你们放了小人的娘子吧,我这里有银子,我这里还有十两银子,都给你们、都给你们,你们放过她吧!”
面对杂货店老板的哀求,这些已经被**和血腥冲昏了头脑的乱兵们并没有丝毫的怜悯,他们狞笑着把这位老板打倒在地,七八个人淫笑着扑向了正在拼命挣扎的老板娘。在一阵衣裳撕裂和妇人的尖叫声中,这些乱兵们一个个犹如野兽般扑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七八名心满意足的乱兵提着刀枪,身上揣着抢掠来的东西向着下一个目标走去,在他们的后面是一名赤身**女尸和一句少了半边脑袋的男子的尸身,他们的双目无神的盯着空中、嘴巴全大张,仿佛在控诉着上苍的不公。
此时的莱州城的大街上陆陆续续有房子冒出了黑烟,许多百姓被乱兵所逼跑出了家门,他们许多人母亲找不着孩子,丈夫找不着妻子,女人哭男人叫,整个莱州城已经乱成了一团。
两名乱兵拦一前一后拦住了一对母子,一名乱兵一把抢过了这名少妇怀中的婴儿随手一抛把婴儿扔到了路边,这名婴儿还没来得起哭泣,脑袋就被撞到了路边的一块青石上,脑浆崩裂之下一声不吭的就断气了。
“孩子,我的孩子!”
这名少妇见状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凄厉尖叫就响了起来,她全力挣脱了两名乱兵的围堵,奋不顾身的向自己孩子的方向跑去,谁知却惹恼了这两名乱兵,一名乱兵恼羞成怒之下抽出了腰刀立刻就把这名少妇砍倒在地,。
“靠,这个臭婊子,大爷我看得上你那是你的造化,竟然不识抬举,既然你这么喜欢你儿子那我就送你上西天陪你儿子好了”
这名乱兵朝着这名少妇的尸身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转过身来,对身边的同伴道:“老何,走!咱们再也找个娘们泄泻火,***,爷们憋了这么久也该爽爽了,哈哈,还是周大人好,领着咱们出来闹饷。想要啥就有啥,想上什么娘们就上什么娘们,这才是爷们该过的日子,哈哈哈”
“碰碰碰”
一阵鸟铳响起,正在仰天大笑的乱兵和他的同伴老何的身上已经多出了两个大洞,俩名乱兵一声不吭的就被击毙在大街上。
枪声响起后,大街的周围突然冒出来了一伙和乱兵们一样穿着红色鸳鸯战袄的的明军,只是这伙明军的穿戴可是要比他们这些人要整齐多了,尤其是他们一个个身穿锁子甲,手中握着长长的鸟铳和长枪。这些明军一看到乱兵们连话也不多说,直接就冲着他们扣动扳机,莱州城内顿时响起了一阵阵不规则但又连续不断的鸟铳响。
这些新来的官兵杀气腾腾向着大街上的乱兵走去,他们或手持长长的鸟铳、或手持散发着寒光的长枪,以六人为一队、六十人为一大队向着大街上缓缓逼了过去。
看到这些装备精良的明军,乱兵立刻就意识到上头派下来的弹压大军已经下来了,立刻全部乱成了一团,虽然他们在对付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时那么的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但是在面对这些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军士面前就不够瞧了。
有些机灵的乱兵看到平叛官兵已经到来,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好日子已经过去,他们很光棍的抛下了手中的刀枪跪地求饶,嘴里还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也是官兵,自己人不打自己人!”
“兄弟们不要误会,我们投降!”
而有些乱兵则想趁乱逃跑,可是但逃跑的后果却是在他们的后面响起了一阵阵犹如炒豆子般的鸟铳声和身上多了一个碗大的血洞。
还有一些自恃悍勇的乱兵在同伴不断惨死的刺激下操起了家伙向着这些刚来的官兵冲去,但迎接他们的依然是不断响起的枪声和尖锐而冰冷的长枪。
把那些逃走和反抗的乱兵全部杀死后,这些刚开来的官兵队伍中才响起了几道声音,“定远将军有令,但凡作乱之乱兵杀!”
“奸淫掳掠者杀!”
“趁火打劫者杀!”
“不听劝阻者杀!”
随着一声声喝声,越来越多的官兵开进了莱州城这座混乱不堪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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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这些是叛兵
第一百七十章这些是叛兵
庞刚很意外,也很吃惊,让他吃惊的是偌大的莱州城竟然四门大开,没有一位官兵看守城门,庞刚真不知道那些叛军士怎么想的,他们就这么四门大开难道就是为了让平叛大军长驱直入剿灭他们吗?
虽然庞刚对于周豪心里打的平叛官兵来了就立刻投降的小九九不大清楚,但是此时的他可没有心思去猜这些,随着一千多名官兵陆续进城,他立刻调集了四百名军士分别赶赴并占领四座城门,决不能让一个叛军逃脱。
庞刚带着数十名亲兵随着大队官兵走在莱州的大街上,不时可以看到倒闭在路边的死尸,这些死尸决大部份都是莱州城里的无辜百姓,相比于男子那些死去的妇孺死状更是惨不忍睹,很多人都是赤身**、下身狼藉的被抛在路边。
“造孽啊!”跟在庞刚身后的宾世乾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摇头叹息道:“这些乱军做得也太过了,闹饷而已,于这些百姓何干,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也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这些混蛋!”越走下去庞刚的眼中怒火就越盛,他紧握着腰间的弯刀,对跟在他旁边的宾世乾道:“宾百户,你马上着你的本部人马收敛路上的这些尸骸,若是人手不够我允许你征集一些百姓帮你们收敛,不可让他们暴尸荒野。”
“是!属下遵命!”宾世乾一拱手领着本部人马去了。
庞刚有转头对众位百户、千户道:“所有人都给我听着,碰到那些叛军若有不弃械投降者一律格杀勿论,若有阻挠者与叛军同罪!”
“是!”众军官齐齐的喊了一声开始四处散开清剿那些已经如同放羊般东一堆西一群的乱兵,过了一会阵阵密集的枪声又响了起来。
指挥同知府内,卫江和知府舒飞松正在在大门后苦着脸相对无语,经过一夜的拼死守卫指挥同知府衙终于守住了,可卫江手下的两百多名家丁也死了六十多个,外面的乱兵要是再来这么一次这里的家丁就要死伤殆尽了。
舒飞松腆着大肚子,脸上的肥肉一阵乱斗,颤着声说道:“卫卫大人,定远将军的平叛大军什么时候能到啊?要是再不来咱们可都要死在那伙乱兵的头手上了。”
指挥着家丁打了一夜的卫江由于一夜未眠,原本消瘦的脸上变得愈发的铁青,身上原本擦得油光蹭两的的铁甲也因沾满了鲜血和脏物变得污秽不堪。
他转过头来对舒飞松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沙哑着声音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老天真要让本官死在这里那又有什么法子,不过知府大人这些年什么福都享过了应该不会怕了吧?”
“你胡说!”激动之下的舒飞松大声叫道:“本官才到不惑之年,还有好多事没做呢,怎会活够呢!卫大人,本官的身家性命可就在你一念之间了,你可千万就挺住啊!”
慌乱之下的舒飞松就差没喊出“兄弟给我顶住!”这句后世著名的话了。
卫江轻哼了一声道,“平日里本官找大人索要饷银,大人却总是推三阻四不肯如数拨发,才至有今日之祸!早知今日,舒大人何必有当日之举呢?”
“本官不也是因为衙门的银子周转不灵嘛,本官也不是说不给,只是说要暂缓些许日子,谁知到这就出事了,早知道如此本官就算是再苦也会从别的款项里调来如数拨发的。”舒飞松现在对于截留莱州守军饷银的事连肠子都悔青了,但嘴上总是不肯认错的,或许这种“习惯性嘴硬”就是古今官场上的特色吧。
卫江对于舒飞松这种间接性的道歉兵不感兴趣,只是轻叹了一声就不语了,他很清楚这些掌握了他们粮饷命脉老爷的德行,伤好就忘了疤可是这些人的通病,若是能侥幸从这场兵变中活下来希望他能吸取这次教训吧。
原本卫江率领的这些莱州守军所需要的粮饷全赖兵部拨发饷银,但是这年头连镇守九边的边军的军饷尚且不能保证拨发,因此近年来崇祯无奈之下才发了一道圣旨,要求内地的一部分守军的粮饷由当地官府供给,
而这样做的后果却是造成了驻军被当地官府和上头的上官双重领导,后者管着他们的官帽,前者管着他们的钱粮袋子,尤其是前者,几乎像是捏着这些驻军的睾丸,要是不高兴了随时就可以捏你一把,只要两个月不给你发饷就可以让你欲仙欲死了,不过这次却是这位舒知府做得过火了些,这才导致了此次兵变的发生。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阵炒豆子般的声音,而且声音一阵比一阵激烈“是鸟铳声,我们的援军来了!”
刚开头卫江和舒飞松一样被吓了一跳,但随即他顿时狂喜了起来,“舒大人,咱们的援军到了,庞大人派的援军到了,命令军士马上打开大门!”
“卫大人万万不可!”被吓了一跳的舒飞松赶紧拉出了卫江的铁甲裙摆,“大人怎么一听见鸟铳声即可断定是援军到来,若是所料出差被乱兵趁势冲进来咱们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卫江又好气又好笑的拨开了舒飞松的手,“你当本官已经被吓糊涂了吗?听这鸟铳的声音非常独特,鄙视鲁密铳无疑。而鲁密铳只有定远将军麾下才会大规模装备,你也不想想,咱们莱州的兵马什么时候有银子装备那些价格昂贵的鲁密铳了。”
“哦,对啊。”舒飞松这才醒悟过来,莱州城里什么时候装备过鸟铳了?这种高级货别说他们了,就算是边军和京城的神机营都不多见,而且因为容易炸膛的原因许多部队都不愿意装备,现在山东地面上估计也就只有青州那位传说中的财大气粗的定远将军和总兵刘泽清装备吧!
“快快打开大门迎接定远将军的大军!”醒悟过来的舒飞松立刻表现得比卫江还要积极,立刻对前面的家丁指手画脚起来。
这些家丁却转头看了看卫江,见到他微微点头后才有俩人跑到了大门合力把那三条条沉重的门闩给抬了起来,随着那扇被铁皮包裹着的大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闭合了两天的指挥同知府衙大门终于打开了。
大门被打开后,在数十名家丁的拥戴下卫江和舒飞松走出了府衙来到了大街上,看到的却是凌乱不堪的一幕,被抛弃在路边的死尸、兵器和杂物到处都是,不时还看到几名乱兵的身影在附近时隐时现。
远处的鸟铳声已经渐渐的小了下来,不多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不时还有几声响声传来。
“奉定远将军之命平乱,所有百姓立即各自回家,若有在街上逗留者皆被视为乱兵就地格杀。”
“定远将军有令,我青州军军纪严明,大家勿需惊慌!”
“所有乱兵立即出来投降,否则杀无赦!”
随着喊话声,一队身着锁子甲的明军手持鸟铳长枪拍着四方形的队形,踏着整齐的步伐向指挥同知府衙开来,他们脚上穿着的包裹着铁网的战靴统一踏在街上上青石板上发出了整齐的啪啪声,整支军队渗透着一股骇人的肃杀之气。这支军队虽然只有一百来人,但却散发着一股只有千军万马才有的威严。
看到这么一支整齐的向自己开来,卫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无怪指挥使大人能在京城打下这么偌大的名声,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仅凭眼前这支军士就无愧于百战之兵的名声!”
这队官兵很快就来到了指挥同知府衙前,一名军官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沉声问道:“敢问谁知莱州指挥同知卫大人?”
看到来人询问,卫江站了出来道:“本官正是!”
看到卫江站了出来这名军官啪了对他行了个军礼大声道:“定远将军有命,莱州指挥同知卫江立即随同大军剿灭叛军,完成差事后立即到城外南门集结!”
“是,卑职领命!”虽然自己面前的军官充其量只是一名百户,但卫江却丝毫不敢大意,因为人家此时代表的可是定远将军。
“叛军?”一旁的舒飞松却有些愣了起来,出言发问道:“他们不是闹饷的官兵么,怎么就成了叛军了?”
“官兵?”这名军官蔑视的看了舒飞松好一会才指着大街上几具百姓的尸体冷声问道:“有这么闹饷不成就肆意滥杀无辜的官兵吗?”
“这”舒飞松也不禁哑口无言,这伙乱兵干的确实不是人事,奸淫掳掠烧杀抢夺这些事他们全干了,虽然他不知道莱州城会有多少损失,但即便是像舒飞松这样眼里只看到银子和女人的草包也知道肯定不小,保守估计至少也会有一到两千人死于这场暴乱。
这名军官没有理会舒飞松,而是对卫江说道:“卑职已把军令传到,现在要去剿灭叛兵了!”
这名军官说完后也懒得看舒飞松一眼,率领着队伍继续向前走去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全部处决
杀戮人在继续!
“啪啪啪啪?
一阵排枪扫过,三名正在大街上逃跑的乱兵被后面射来的稽弹击中,惨呼着跌倒在地,其中一名未死绝的躺在地上大声的惨呼着,形状十分凄惨,但是随后跟上来的官兵却毫不犹豫的用手中锋利的长枪朝他使劲捅了下去,这名乱兵痛得身体都缩成了一团,嘴里发出了非人的嚎叫,过了片刻才慢慢瞪大了眼睛死去。
一名长枪兵把长枪拔了出来朝这名乱兵吐了。唾沫“这些该死的畜生,死有余辜!”说完才跟着同伴继续向前走去。
俗话说什么样的将官带什么样的兵,在庞刚的队伍里,军纪之严那绝不是盖的,别说烧杀掳掠了,就算是随意欺辱平民百姓那也是要受到重罚,再加上平日军营中配备的军纪官们日复一日不厌其烦的灌输,
使得军士们对于那些靠残害百姓来发财的人是非常瞧不起的而庞刚也不小气,他知道统领一支军队光靠严格的军纪约束很难持久,要想让手下的兵丁闻战而喜就要给军士们一个盼头和期望,因此他也定下了严格的赏罚制度。就像现在这一小队的军士,刚才消灭了三名乱兵,按照庞刚规定的赏赐标准他们或是可以记上一记小功劳,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晋升。或是可以得到二到三两银子的赏赐,严格的军纪、残酷的训练再加上丰厚的赏赐这才造就了庞刚麾下这支青州军那出sè的战斗力。
莱州城的枪声渐渐小了起来,插里的乱兵或是被歼或是投降,也有一小部分人跑进了民宅躲起来再也不敢lù头。
到了午时,莱州城里所有的乱兵已经基本上被围剿干净,近千名乱兵除了被杀的,剩下的五百多名已经投降的都被压倒了南门外的一大片平地上。
庞刚沉着脸站在一个土丘上,他的身边站着莱州知府舒飞松和指挥同知卫江以及齐武明、宾世乾、副千户郝大用等人,在他们的周围是越聚越多的莱州城的百姓,密密麻麻的足有上万人,把偌大的荒野都给挤满了。
庞刚头也不回的问道:“舒知府,城里的百姓都来齐了吗?”
舒飞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忙不迭的回到:“回将军话,按您的吩咐,每家每户至少都来一个人。有的甚至是全家都到场了。”
“嗯!”庞刚点点头却是不语,对于莱州为何发生闹饷的事情他已经从卫江以及几名被俘的乱兵口中了解到了一个大概,是以他对这位只知道喝酒搂银子玩女人的知府自然不太感冒。
这时,几名军士推搡着十数名乱军走了过来,为首的一名总旗走到庞刚跟前大声禀报道:“启禀大人,卑职等人已经把此次鼓动士卒反叛的首脑抓获,请大人示下!”
“好,干得漂亮!”庞刚大声道:“你能立此功劳,本官自然会在功劳簿上给你记下这一笔,回到青州后一并奖赏!”
“谢大人!”这名总旗tǐngxiōng抬头给庞刚行了个军礼后回到了队列里。
庞刚慢慢走到这些人面前,看到这些穿着明显要比一般乱军光鲜的军官冷笑道:“你们谁是带头的?”
“大人、大人饶命啊!小人也是被迫无奈才领着弟兄们出来讨口饭吃。”
庞刚话音刚落,一名身材健壮,身上穿着在这些军官当中也是最好的军官立刻跪了下来求饶道:“大人,小人一时糊涂,这才干下了这么糊涂的事情。队上已经有三个月没发饷银了,可众位弟兄们却还有家中老小要养活啊,小人也不过是想和上官讨点饷银,大人,您就饶了小人这一次吧!”
这名军官就是周豪,虽然他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他不笨,他知道在这种情形下硬撑看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按照他平日里听说和往日的经验,只要向上官求饶并说上几句软化一般上官都不会斩尽杀绝,毕竟莱州还是要靠他们来守的。
可是今天他却碰上了一个不按理出牌的人,庞刚盯着他看了半响才冷笑道:“你就是那乱兵的首领周豪吧?”
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周豪赶紧点头哈腰道:“小人正是周豪。”
“你的胆子不小哇,竟然敢纵兵抢掠滥杀无辜。”庞刚的神态是冰冷的,语气更像是一股常年不化的冰山一般仿佛能把人给冻僵,庞刚一支握住刀柄的手此刻握得更紧了:“本官知道你们都想活命,但是很可惜本官不能答应,你和你手下的爪牙还是趁着最后的一点时间看看天上的太阳吧,现在可是快到正午了!”什么?大人,你不能、你不能啊!”周豪和周围的军官十卒们一听听眼前这位大人的语气是要把他们全部处决,包括周豪在内的数百名被绑着的乱兵全都sāo动了起来。直到在周围那些一直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官兵的长枪鸟锐下的狠狠的敲打才被弹压了下来。
一旁的舒飞松也有些吃惊的说道:“将军,这些可都是俘虏,自古杀俘不祥啊,您真要把他们全都处决吗?”
庞刚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站在土丘上对着周围大百姓大声说道:“乡亲们,大家都听说过岳爷爷麾下的岳家军的军纪吧,岳爷爷有云:“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扰民”我等当兵所为何来,往大了说那是保家卫国,往小了说那就是守一方平安。吾辈军人若是做不到这点已经是愧对身上这身战袍了,可若是还要残害自己的相邻,祸害自己的兄弟姐妹那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的行为,你们看看他们的所作所为,哪还像个当兵的样子!大伙先看看这些畜生造的孽吧!”
说完,庞刚把手一挥,数百名士卒就抬来了一具具尸体摆在了众人的面前,这些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死状极其凄惨,那些男的还稍微好点,女的却几乎全都受到了侮辱,看着那些下身狼藉的女子和她们临死前惊恐愤恨的表情,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那些有亲人在这场动乱中死去的人全都痛哭了起来,有不少人还认出了其中自己亲人的尸体,更是扑了过去滔滔大嚎。
成百上千的尸体继续摆在了地上仿佛没有尽头,舒飞松这个草包知府脸上早已变得蜡黄,卫江的脸sè则更青了,这么多具尸体摆放在面前的效果是惊人的,荒野上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起来。
庞刚再次转过身去面对着周豪淡淡问道:“现在你还认为你们只是闹饷而已吗?”
“我我我”心知今日难逃一死的周豪虽然脸sè煞白,但他还是不死心的大吼道:“我乃堂堂正六品的朝廷命官,你想要杀我需得报备兵部下文才行,你不能杀我!”庞刚冷哼道:“兵部?本官身为定远将军,山东东路参将,要杀你一个叛变的区区六品副千户还需要报备兵部吗?我告诉你,你和你的党羽我今日是杀定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1”说完,庞刚对身边的齐武明厉声喝道:“齐百户,立刻行刑!”“是!”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齐武明一挥手,立刻就有两百名手持长枪的军士站了出来,他们每俩人合力拖起一名乱兵来到一堆乱石前,喝令他们立刻跪下,若有不从的手中的长枪立刻就是狠狠敲了下去,巨大的疼痛和恐慌让这些乱兵都大声嚎叫起来。
只是这般景象却引不起这些军士丝毫的同情,他们让这些乱兵站好后立刻就退到了一边,此时早就有一百名鸟锐手在他们前方五步左右站定,随着齐武明的命令齐刷刷的举起了手中早已弹药上膛的鸟统。
“放!”
“砰砰职”
随着一阵震耳yù聋的枪声,这一百名乱兵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随着这一百名乱兵的丧命,长枪兵们又过去提了一百名乱兵过来,这些乱兵看到先前那些情景有的早就被吓瘫在地被军士们硬拖到了乱石堆前,有的却大声嚷嚷着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之类的话语,不过这些景象丝毫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放!”“砰砰砰……”又是一批乱兵被枪决了。
这一声声震耳yù聋的枪声伴随着血腥的场面深深的印在了莱州城百姓的心里,直到多年以后这片乱石滩的土地依然还是淡淡的红sè,这里也成了莱州城处决死囚的的地方。
到了最后,当轮到周豪时,这名几天前还满怀着升官发财梦想的副千户竟然被吓傻了,整个人瘫倒在地拼命挣扎,拼死挣扎的他让两名长枪兵差点都按不住他,最后庞刚恼了,走到了他身边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就是这么一挥,一颗硕大的头颅带着如泉水般喷涌的鲜血在半空中洒出了一道弧线飞落在了不远处,掉落在地上的脑袋嘴巴还在大张着。
庞刚收回了弯刀对身边早已呆若木鸡的舒飞松轻声说道:“舒知府,你要切记,下次你可再也不能拖欠军士们的饷银了,否则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要收编
第一百七十二章要收编
当天夜里,莱州知府衙门里灯火通明,知府舒飞松正在设宴款待庞刚和一众来自青州的军官。\\。首发\\
宽敞的大厅上灯火通明,数十名笑靥如花的侍女犹如蝴蝶般穿梭在各个席位间,丰盛的酒席、美丽的侍女和不断的劝酒声响彻着大厅,加上主人舒飞松的不断劝酒,使得整个场面看上去十分的热闹。
宴会进行到了中间,更是进来了十数位衣着暴露的舞姬和乐师在大厅里跳起了歌舞,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乎所有人都放开了胸怀畅饮起来。
此时的舒飞松丝毫没有今日午时那狼狈惊恐的样子,一身崭新的便服穿在他身上,浑身也洗漱得干干净净,虽然依然是浑身肥肉,可比起今日白天的惨状却是强了不知多少。
“庞将军,您辛辛苦苦苦来到莱州解救数万百姓与倒悬之中,真是劳苦功高,想必皇上知道了必然会大力褒奖您吧!来,下官敬你一杯!”
看到舒飞松此时挥洒自如的模样庞刚也不禁有些暗暗称奇,看起来这位莱州知府的肚子里也不全是一草包啊,至少在逢迎上官上他就做得非常好,整个大厅在他的调控下气氛也非常的和谐。庞刚认为这家伙要是不幸穿越到了后世混得肯定要比自己好,至少在溜须拍马揣摩上意方面上自己可是拍马也比不上他的。
举起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庞刚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小看任何人,这家伙的眼里固然只看到银子和女人,可能爬到知府这个位子的官员又有哪个是简单的?小看别人的后果说不定就会让自己栽个大跟斗,自古华夏的官场就没有真正的笨蛋,自己是不是太小看这位莱州知府了。
庞刚放下了酒杯对坐在自己右下手的卫江道:“卫同知!”
“卑职在!”卫江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恭敬的看着庞刚。
庞刚缓缓问道:“卫同知,本官问你,莱州的军队怎会如此糜烂,上头三个月不发饷那些士卒起来闹饷,这个本官可以理解,但是却怎么能会发展到公然在城中掳掠的地步,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原因呢?”
听了庞刚的话卫江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庞刚的话里虽然没有指责他半句,但却句句在指责他。莱州军队如此糜烂和他这个莱州的最高军事长官绝对是分不开的,若是换了一个脾气暴躁点的长官恐怕早就拍着桌子指着他开骂了。
庞刚一直在盯着卫江的脸色,看到卫江羞愧的样子庞刚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若是在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后这位莱州指挥同知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也证明这位指挥同知已经没救了,庞刚也该考虑是不是向上头申请给莱州换一个指挥同知了。
卫江低声苦笑道:“卑职无能,在莱州呆了半年却连一帮丘八也不能降服,以至于让那些乱兵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卑职愧对莱州的百姓。您放心,过几日卑职自会向兵部递交辞呈。”
“唉!”庞刚一摆手道:“本官问你这话不是在追究谁的责任,那是以后的事。本官是问你,莱州军士怎会糜烂至此,区区近千名乱兵竟然能把你这位指挥同知逼到这份上,其中是否有什么原因呢?”
卫江苦涩的笑道:“大人,您是带兵的行家,自然知道一个道理,治理地方需要银子,带兵更得需要银子,这年头没有银子任你是孙武再世也是带不好兵。莱州夹在青州与登州之间莱州的士卒也并非屯军或战兵组成,而是由本地的地痞无赖组城,他们的妻儿老小都在本地,因而对银子的需求也更甚于大人带的屯兵,如今朝廷如今户部的库房内几乎都可以跑耗子,哪里来的银子拨发给咱们呢。因而这些饷银就落到了当地官府的身上,可是至今为止莱州的军中已经三个月没发饷银了,因此才造成了这场灾祸。”
庞刚边听卫江含含糊糊的话语,手指轻轻的在桌上敲打着,心思飞快的转动起来。卫江的话他算是听明白了,首先莱州在战略地位上很是尴尬,它既比不上它右边靠海的登州,更不能和位于山东中部的重镇青州相比,于是造成了目前这种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局势,看他境内连个卫所都没有就知道它尴尬的处境了,以至于来呢莱州的守军都是由那些地痞混混来组成,最终酿成了今日之祸。
“那今后莱州的守卫怎么办?依然继续召集那些地痞混混入伍吗?”。庞刚沉着脸问。
“恐怕这件事已经轮不到卑职操心了吧?”
看着卫江苦涩的脸,庞刚心中暗想,这或许是个机会,把莱州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机会。
想到这里,庞刚的脸色和蔼了一些,他缓缓说道:“也罢,既然你有此苦衷本官也不能不体谅,这样吧,这份给兵部的奏章就由本官来替你上呈吧,至于莱州招募新兵之事就交由你来完成,今后莱州的军饷也有青州指挥使衙门拨发,你看如何啊?”
“大人此话当真?”卫江闻言大喜,原本有些发青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通红,两眼死死的盯着庞刚生怕他又说出反悔的话来。
“当然,本官岂会框你!”庞刚失笑道,“本官既然答应了自然就会兑现,不过本官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大人请讲!”狂喜过后卫江也冷静了下来,天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指挥使大人这么做必然有他的条件。
看到卫江能这么快就从巨大的诱惑中反应过来,庞刚在心里暗暗点头,这位指挥同还是有几分定力的。
庞刚虽然在城外处决周豪那些乱兵后就警告过舒飞松这位莱州知府不得拖欠饷银,但是他心里也明白要让这位莱州知府老老实实的按时如数的拨发饷银给卫江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既然莱州的乱兵已经被自己杀得差不多,这时候也是自己插手莱州的时候了,反正自己头上还带着镇守青州、莱州、登州东路参将的帽子,自己把手插进莱州那也是名正言顺,而要控制一支军队,最有效的办法不就是控制这ff8支军队的后勤吗。
看着惊喜中带着谨慎的卫江,庞刚缓缓说道:“卫同知,本官是这样想的,既然莱州原本的兵马已经被打残了,那就不要他了,我们重新征召家世清白的平民子弟入伍,至于军饷方面你不用担心,由青州指挥使衙门一力承担。但是本官也有个条件,那就是本官要从青州调集一些经验丰富的总旗、百户和副千户来协同你管理这支新军,你一下如何啊?”
卫江一听,心头不禁一凉,这位定远将军终于要往莱州掺沙子了,若是自己答应了,莱州守军还姓卫吗?不对,这位定过将军不仅要掺沙子,他是要自己投靠他啊!
庞刚也不着急,只是慢条斯理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慢慢的嚼了起来,顺便抿了一口酒,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卫江的思想很是剧烈的在作着斗争,若是答应了庞刚的条件,自己的这位指挥同知就会彻底的依附在对方的羽翼下,莱州今后也将彻底掌控在他的手里。
过了不知多久,额头上都渗出汗水来的卫江终于无奈的对庞刚道:“既然大人有此美意,卑职敢不答应?”
“哈哈哈”庞刚大笑了起来,对卫江说道:“这就对了,青州莱州本来是一体,相互帮衬是应该的”
卫江闻言顿时苦笑起来,胳膊究竟是拧不过大腿啊,自己这个指挥同知要钱没钱要粮没粮,现在定远将军一发话自己还不是得乖乖的拱手把莱州防务交出去。
一旁的舒飞松却是看得目瞪口呆,当他看到庞刚竟然要主动承担莱州守军的饷银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孔圣人说的大同时代真的来临了?还是我们这位定远将军人傻钱多,多到花不出去了?此时的舒飞松没有想这么远,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今后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省下一笔银子了。
又喝了几杯后,感到一阵尿意的庞刚站了起来向舒飞松告了声罪,就向后堂走去。舒飞松命一名侍女拿着灯笼在前头引路,庞刚跟在侍女的而后面走在一条长廊上,由于天色太黑,走着走着的他差点被脚下一块石头差点绊倒。郁闷之下的庞刚弯腰捡起了这块足有海碗大小的石头正好扔到路边以防止它再绊人,当正要把石头扔出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直贴身藏在胸部的《近代武器百科》竟然发出了一阵热量。
“咦!”这本书的异样不禁让庞刚有些奇怪起来,他把原本正准备扔出去的石头拿到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是一块通体乌黑的矿石,在旁边还有几处裂痕,裂痕内在灯笼的照耀下竟然拿发出了丝丝微弱的反光。
这个石头有古怪,庞刚立即给这块石头下了一个判断
第一百七十二章要收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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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一百七十三章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石头有古怪!”这是庞刚对这块石头的判断!
“难道这就是我一直苦苦寻找的钨矿吗?”。一想到这个可能,庞刚顿时激动得身子有些发抖。
自从庞刚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把这本变异的《近代武器百科》贴身收藏,他还特意找人做了个书袋,除了睡觉之外他无时无刻都把它带在身上,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在这个乱世活下去甚至要完成心中那个现在看来还有些飘渺的梦想全得靠这本书。说句自嘲的话,没有了它自己这个小城管出身的小人物别说出人头地了,恐怕连自保都难。
但是现在渐渐的庞刚发现这本书的使用遇到了一个瓶颈,那就是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他一直没有找到钨矿的下落,一点都没有,他也曾向人打听过钨矿的事,可是没有人知道钨是什么东西。而他这本书的一些后续的好东西没有钨矿那是兑现不出来的,比如米尼步枪、红夷大炮、佛郎机、虎蹲炮、以及后面的舰船等物品,要兑现出来全都需要钨矿,庞刚也一直为此而焦急,可是今天他竟然在莱州知府的府上发现了一块疑似钨矿的东西,这如何不让他激动呢。
“大人,有事么?”前边引路的侍女发觉后面客人止步不前,连忙停了下来轻声询问。
生怕被前边的侍女看出破绽,庞刚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下心情,摇头不语,拿起了这块石头跟着侍女继续向前走去。
待到庞刚进了茅房后,庞刚不顾那里的异味,把石头放在一旁的墙边,再从贴身的袋子里拿出了那本《尽带武器百科》打开到首页后往那块石头一靠近,书中目录上立刻显现出了一行字,“钨矿三十,是否吸收?”
“这是钨矿,这是钨矿!老子***终于找到钨矿!”激动之下的庞刚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庞刚用莫大的毅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迅速把书本合起来,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匆匆解手完后就立刻向大厅走去,只是他的手却是死死的抱着那块海碗大的石头,再也没有松开。
来到了大厅,庞刚在原来的位子坐了下后就把那块石头放在了脚下,这个举动让坐在两边的舒飞松和卫江同时射来了疑惑的眼神,原因无他,这位定远将军去了一趟茅厕后却不知从哪搬回来了一块黑漆漆的石头,而且还这么慎重的放在自己的身边,这可是太让人感到奇怪了。
舒飞松的嘴角和喉咙动了一下又咽了回去,似乎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最后还是一旁的卫江忍不住问道:“大人,您身边的这块石头是何物,为何您会珍而慎之的放在身边呢,莫非这块石头有什么不同寻常不成?”
庞刚来时已经想好了理由,他没有回答卫江的话,而是转过头对舒飞松说道:“适才本官去解手时在后院不经意就发现了这块石头,未经主人许可就带了过来,段大人你不会见怪吧?”
一块石头而已,段飞鹏当然不会说什么,反而饶有兴致的问道:“能让庞大人看上的东西必然不同寻常,不过庞大人能否为下官解惑这块石头莫非有何特别之处,以至于让大人竟然一直带到了这里?”
“这是一块矿石。”庞刚也不怕告诉他们坦然道,“这是一种制作精良兵器铠甲所需要的矿石,由于青州并无此种矿石,本官已经寻它很久了,想不到今日竟然能在段大人的府上看到,这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吧。不过本官现在想请教一下段大人,此种矿石是在何处开采的,能否告知本官呢?”
一听这只是一种矿石,这位知府大人顿时就兴致索然,眼中的好奇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无精打采的说道:“这个本官也不知晓,不过想要知道这块石头的出处只要问问本地的一些石匠就知道了,因为座府邸就是他们修建的。”
“哦?果真如此,那能否麻烦段大人立刻把当地的石匠叫来几个,好让本官当场询问一下呢?”庞刚有些急切的说道。
吧,本官这就差人去唤来。”舒飞松虽然对庞刚这么煞风景的举动有些不解,但他也不愿在这样的小事上开罪庞刚,于是召来了一个仆役,低声吩咐了他几句,这名立即仆役飞快的走了。
虽然歌舞仍在继续,舒飞松和卫江以及一众下属也向他不断敬酒,但庞刚的心早就飞到了矿石上。这不能怪庞刚太激动,而是钨矿对于庞刚太重要了,只要有了钨矿,他的实力和军事力量就可以得到质的飞跃,届时他能兑现的武器就可以齐活了,只要能兑现出火炮和舰船,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可以把自己打造成一股谁也无法忽视的庞大的势力,届时就算是崇祯也不敢随意动自己。
庞刚这么有信心就是因为现在的青州已经渐渐形成了一个以他为核心的利益集团,这个利益集团的主要成员主要是庞刚和手下那些灵山卫出身的军官和军户们,他们从庞刚开设在灵山卫的铁矿、水泥厂和屯田当中获得了相不少的利益,从以前朝不保夕,到现在能够养家糊口甚至年终还能有点余钱过年,全靠庞刚这庞刚开设的厂矿以及分给他们的田地才能过上他们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
虽然没有人说出来,但所有人的心里都很清楚,若是有一天庞刚倒下了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因此庞刚相信,即便是他现在扯旗造反,肯定也会有许多人会跟着自己。原因很简单,因为庞刚已经把他们的利益和自己的利益牢牢的绑在了一块,庞刚一旦倒下也就意味着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这是才过上几天安稳日子的军户谁也不会答应的。
为了能在即将到来的乱世获取最大的利益,庞刚现在正在千方百计的增强自己的实力,前些日子他让灵山卫又新招了三千新兵就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就在庞刚等得焦躁不安的时候,舒飞松招ff8来的几名匠户终于到了,其中一名年约六旬的老汉来到几人面前,看来他是认识舒飞松这位知府的,他先给舒飞松跪下来磕了个头后道:“姜老汉给大人叩头,不知大人找小老儿前来所为何事?”
“免了!”舒飞松把手一抬懒洋洋的说道:“今日非是本官找你,而是这位庞大人找你问话,你可要好生答话不可怠慢,否则本官饶不了你。”
“是!”老汉转过身来正要恭敬的对坐在中间的庞刚磕头,却被庞刚拦住了,庞刚笑着说道:“老人家,磕头就免了,本官是武人,没有这么多礼数,今日找你前来只是要询问你一件事,望你能如实回答。”
姜老汉恭敬的说道:“大人尽管发问,小老儿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庞刚点点头拿起一旁的石头递给了姜老汉,随后问道:“不知道您老人家见过这种石头没有?若是有的话能否告知本官它产于何处?”
姜老汉慎重的接过了石头后仔细看了起来,随后又把他递给后面几个名匠户,这几名匠户分别看过后又相互低声窃语了几句姜老汉才把石头递还给庞刚,恭敬的说道:“回大人话,小老儿几个确实见过这种石头,这种石头产自莱州城郊外东边三十里处的一座名叫月牙山的山脚下,因为这种石头无甚用处,因此当地人都不待见它,平日里若是捡到后只是用来玩耍或者是搭围墙猪圈啥的。而且这种石头也不是特别多,因此即便是当地人没有多少人知道它,但由于小老儿的外婆家就在那里,故而小老儿才认出此种石头。”
庞刚一听,眼角顿时湿润了,尼玛的,这些人好大的手笔啊,哥辛辛苦苦的寻它都不得,你们竟然用钨矿来搭猪圈,那些猪得多幸福啊!
他有些焦急的问道:“老人家,本官很是需要这种矿石,你明日能否带本官去那个嗯对了,那个月牙山一行?”
姜老汉哪里敢拒绝这位连知府都毕恭毕敬的大官呢,他急忙答应道:“没有问题,小老儿明日一早就来府上听候大人差遣。”
周围的众人都对庞刚的急迫有些惊讶,尤其是舒飞松更是在心里暗自嘀咕,“莫非这种黑不溜丢的石头真是宝贝不成?”
“不若自己去占了那座山,把这些矿石卖给这位庞大人?”只是这个念头刚自内心中升起,今日午时庞刚屠杀乱兵的那血淋淋的一幕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很快就把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给打消了。要想从这位屠夫的手中夺食那得摸摸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才行。
得到了想要答案的庞刚终于把心放了下来,高兴之下的他命人赏赐给了以姜老汉为首的几名匠户每人五两银子,这才让他们退了下去……
……
第一百七十三章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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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登州
第二天一大早,庞刚就带着一队亲乓在姜老汉的带领下向月牙山进发,一路上道路崎岖很不好走,虽然只有三十多里地但他们却一直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目的地。
月牙山山如其名,一道弯弯的弧线使得整座山看起来犹如一轮弯月,这座山山脚下也同样有一座叫做月牙村的小山村,姜老汉领着大伙来到了小山村前,这是一个很小的山村,全村只有十多户人家,当庞刚一行人来到小山村时,在村口玩耍的几名孩童都好奇的跟在他们后面嬉笑起来。
刚到了村口,还没歇口气,心急的庞刚就催促着姜老汉把他们带到了山脚下。姜老汉无奈之下只好陪同众人来到了山脚下,庞刚和众人在地上不停的寻找着。不一会庞刚就在地上寻到了一块比昨天他捡到的钨矿还要大的黑sè矿石,庞刚拿出了昨日寻到的矿石一比较,两者几乎完全相同,庞刚又趁人不注意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拿出那本变异的《近代武器百科》凑到矿石前一看,当他看到“钨矿五十,是否吸收?”的字样时,全身的细胞几乎都要沸腾起来。
他知道,自己苦苦寻找的钨矿就在这里了。他立即回到队伍中对姜老汉道:“老人家,这种石头山上多不多?”
姜老汉摇头道:“这种石头山上倒是不多,大人若是想要寻这些石头那得慢慢的找。”
庞刚果断的说道:“不能慢慢找,本官立即派人来此处开采这种矿石,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开采出矿石来。”
找到矿石后庞刚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带着人马不停蹄的返回了莱州,回到莱州后他首先就找到了卫江。
“卫同知,本官在城东三十里外之处发现了一座矿山。此山出产一种矿石,本官想要在那里开采矿石,你手里有开采矿石方面的人才吗?”
“回大人话,卑职手下并无此方面的人才。”卫江脸上lù出了为难的神sè,随即又说道:“不过卑职倒是听说过莱州城内有一些对开矿比较有经验的匠户,您若想开采这些矿石的话卑职倒是可以把他们寻出来,让他们为大人开采矿石,不过若要开矿的话那可是要经过知府大人点头才行,毕竟……”
卫江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庞刚倒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舒飞松毕竟是莱州知府,庞刚虽说是负责三州守备的参将,却不能过分插手民事,否则被人参上一本就不好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跟舒知府说的。”庞刚把手一挥,语气十分坚定,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钨矿他绝不会放手,任何人要是拦在路上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扫平,不过按照庞刚的估计舒飞松肯定不会为了这些小事而开罪他。
果不其然,当庞刚找到舒飞松说起这件事时,舒飞松毫不犹豫的就点头答应了,很显然这些矿石对庞刚有很大的用处,但对于舒飞松来说这些既不能吃也不能花的矿石根本就和一堆毫无用处的破石头没什么区别,他又何苦枉做小人呢。
在莱州逗留了两天安排好了一些事宜后庞刚又出发了,不过这次他的目的并不是会青州,而是向着自己防区的最东边的登州开去,既然这次难得来一趟,那就一并到登州瞧瞧吧。
庞刚骑在马背上,任由清晨的阳光懒洋洋的照耀在身上,他赶到浑身都透着一股子清新的味道,这也让他觉得大脑分外的清醒,坐在马背上的庞刚回想起了来时自己得到的关于登州的情况。
登州位于山东半岛的最东边,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故而朝廷还在登州特地设立了威海卫并驻以重兵,以保护山东不受来自海边的侵犯。在明太祖时期甚至还设立了水师,只是自明朝中叶也来,登州也和大明各地的卫所一样,兵备废弛,威海卫也几乎沦为一个空壳,卫所内的军户也逃的逃的散的散,几乎是名存实亡。
“唉!任重而道远啊!”一想起打听到的登州的情形,庞刚心中就不禁叹了口气,要想把登州真正纳入自己的麾下还不知道要怎样吃力呢。
由于庞刚等人这次前往登州并没有什么急事,因此他们也放缓了行军的步伐,一直到了第二天才抵达登州城外。
登州知府吕英志和登州指挥同知王中早就得到了庞刚要来的消息,二人联袂出了登州城外迎接庞刚,在一阵客气的寒暄中庞刚命军士在城外扎营,自己带着一百多名亲兵随王中和吕英志进了城。
入城后宪刚有些惊讶的发现,登州城竟然颇为繁华,较之青帅也不遑多让,进入城内后庞刚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里的人们在穿着和精神面貌上比起莱扑要强多了,在大街上也没有那么多的乞丐和流民。
庞刚随同登州知府吕英志和指挥同知王中进了知府衙门,二人请庞刚入了主位,庞刚也没有推辞,很干脆的就坐了上去。
待到shì女奉上茶,众人寒暄完毕后指挥同知王中才带着一丝歉意说道:“庞大人,前些天卑职也接到了莱州有乱兵闹饷的消息,但是卑职却无力发兵救援,实在是惭愧啊。”
“是啊!大人,我们登州的军备比起莱州也好不了多少。”吕英志也一旁帮腔道:“想要驰援莱州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庞刚一听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这俩人一唱一和的想要干井么,自己一进来就给自己上眼药。
想到这里,庞刚抬起头来又缓缓的打量了这俩人,吕英志这位登州知府的卖相倒是一表人才,颌下一缕长须更是让他显得是飘逸,只是眼中不是闪过一丝狡猾的神情。而指挥同知王中则是典型的武将,身材魁梧,一脸的络腮短须,但一双金鱼眼却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二人陪着庞刚在大厅上说着不痛不痒的话,听着两人那yīn阳怪气的话语庞刚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暗火口而且庞刚还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异样的眼神,这种眼神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却很不幸的被庞刚扑捉到了,庞刚把这种眼神称之为不屑,读懂了他们眼神里的含义后庞刚脸上的神sè也渐渐严肃了起来。
他淡淡的说道:“本官自蒸不会怪罪两位,不过本官奉旨巡视三州防务,重任在身,不得不来一趟,不知王同知何以教我啊?”
王中一拱手道:“大人,卑职不敢相瞒,别看登州城里颇为繁华,其实只是表面功夫而已,登州由于连年兵部拨下的饷银不足,加之威海卫形同虚设,现在的士卒大都是老弱病残,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看着王中脸上的恍惜之情和一脸的悲愤,再看看一旁的一直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喝茶的吕英志,庞刚心中一阵冷笑,这位王中虽然看起来颇为粗俗,但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看到上官前来就不停的诉苦,想要博取同情么?还有这个登州知府吕英志刚才同他一唱一和,看样子这俩人的关系不简单啊。
庞刚仿佛没听到王中的话似的,依旧问道:“王同知,虽然你有你的苦衷,但本官职责所在,有些必要的事情还是要办的。你身为登州同知,威海卫也归你管辖,这样吧,你今日做好准备,明日你就陪本官去威海卫视察!”
王中一听,脸上立刻lù出了焦急的神sè,急忙叫道:“大人…,不…,不用这么急吧,威海卫地处偏僻,路又不好走,不如让卑职把威海卫的账册军籍簿交予您过目,您看如何?”
“嗯!”庞刚一听,脸上顿时一黑,肃然道:“你方才不是说由于饷银缺乏,威海卫与登州的军备松弛吗?本官现在就亲眼去看看到底是怎么能个松懈法口怎么,不行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王中的脸sè苦了起来,偷偷的用眼神扫了吕英志一眼,但吕英志却仿佛没看到似的,自顾自的喝着手中的茶。
看到脸sè微微有些变白的王中,庞刚继续说道:“还有,明日辰时一刻,本官要在校场视察登州守军,我倒要看看,登州守军现在到底还能不能担起替皇上戎边之责!”
“怎”
“嗯,有什么问题吗?”庞刚犀利的眼神顿时就向王中扫了过去。
如同电芒般的眼神让王中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把本来要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庞刚说完了这些话后,立刻起身站了起来,不顾王中和吕英志的挽留就大步出了门。
看着大步向外走去的庞刚,吕英志和王中不禁愣在当场面面相窥起来。
王中不禁埋怨道:“吕大人,您这可是走了一步昏招啊,这位定远将军的xìng子这么火爆,明日他视察卫所和守军必然会训斥本官,到时候本官可就麻烦了。”
“你怕什么?”王中瞪了他一眼,“一介黄口小儿,若是今天不给他一个下马威,今后他还不知道怎么骑到咱们头上来呢,咱们以后的买卖还怎么做下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连你们也要欺负我们吗
被吕英志训斥的王中并没有恼怒,他只是担心的叹息道:“本官担心的不是这个,本官担心若是惹怒了这位定远将军,他硬是横下心来找咱们的麻烦那可就麻烦了,毕竟他现在可是兼着咱们登州的防务啊?”吕英志冷笑道:……哼,这小子也不知道给皇上吃了啥míhún药,皇上竟然给了他一个负责三州防务的差事,本官可是听说这小子现在在青州的威望可是高得很啊,又是安置流民、又是开荒,搞得很是热闹啊。
本来他要干什么本官是管不着的,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手伸进登州来,登州也是他这个粗鲁的武夫也能碰的么?”
吕英志这句鼻的打击面可是太大了,王中的脸sè顿时有些尴尬起来,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了下去。
吕英志说完后可能也觉得有些过了,顿了顿又为王中打气道:“王大人,你我在登州经营多年,可以说已经在登州扎下了根,咱们所有的买卖都在这里,本官适才之所以不给那庞刚面子就是要给他一个警告,若是他识相那么大家就相安无事。若是不识相咱们也不怵他,他区区一个定远将军还没有罢免指挥同知的权利,更没有办法插手地方事务,要是他敢乱来就等着本官参他吧!”
“但愿如此吧!”王中叹了口气:“可是本官总是觉得庞刚此次前来有股子来者不善的味道,况且登州军备荒废已久,若真是被他查了出来终归也是一个麻烦…………”庞刚出了指挥同知府后漫步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数十名亲兵牵着马跟在他的身后,大街上的行人看到庞刚一行人的派头就知道来头肯定不小,纷纷避让。
庞刚察觉到异样后却是暗自自嘲起来,没想到自己的官威还tǐng足啊,估计跟后世警车开道的排场也差不了多少吧。不过一路走来庞刚倒是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在登州城里他还发现了几名普通人打扮的人正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
好吧,庞刚听不懂也是正常的毕竟自古华夏的方言就是多如牛毛,从来就没有人敢说自己能听懂所有的语言,但庞刚对这种语言却是有种相当熟悉的感觉。过了一会,庞刚运才回想起来猛的一拍脑袋道:“对了,这些是朝鲜语。”在后世,庞刚虽然没学过朝鲜话,但由于电视里成天的放韩剧,他就是想不熟悉也不成,现在乍一听起来还真是有些熟悉的感觉。
“咦,登州城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棒子他们都是来做生意的吗?”庞刚心中虽然有些好奇,但他却也没那些闲心来关注这些“国际友人”正要走开之时却听到了前面传来了jī烈的争吵声,吵得还颇为jī烈。
爱看热闹一向是国人的的传统,这点无论时代怎么变迁,朝代怎么更迭都不会改变而且还逐渐形成了一套围观规则当吵架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周围的人全都哗啦一声围了上去,虽然把当事人围得圆圆实实,但还是很有默契的留下了一片足够的空地给当事人以供他们发挥。
很快就传来了一阵更加急促的争吵声,其中还夹杂这几声尖锐而清脆的声音。
“咦,咱也瞧瞧热闹去!”看到这样的情景庞刚心中八卦之火也被勾了起来,对身后的几名亲兵使了个颜sè,几名亲兵顿时朝前面摔了上去。
“让开让开,都给大人让开!”看到这些一脸彪悍神情的亲兵围观的人们敢怒不敢言,只好委屈的让开了一条通道。
庞刚在几位亲兵的护卫下挤进了圈内,立刻看到了两拨共二十多人在相互对峙“一拨人穿着短衫打扮,一脸的厉sè和痞子样让庞刚一看就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当地的地痞混混,这种味道即便是再过几百年也还是没变,另一拨人虽然也穿着明国百姓的服饰但庞刚怎么看都有股不大对劲的感觉,他们身上的那股子气质和明国的百姓相比有着明显的区别。”
在那拨混混打扮的中,一名年约三十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中年男子不屑的说道:“嘿,你们这些高丽人,今儿爷就教教你什么叫做入乡随俗别以为换了一身大明的服饰就能冒充咱大明的爷们了,既然来到了我大明的地界就得守我大明的规矩你们来了也快半个月了吧,在这里做买卖有拜过爷这座码头了吗?”
另一拨人中的一人气愤的说道:“你胡说,我们在这里规规矩矩的什么也没做,哪碍着你们了,你们凭什么要向我们收银子。”
这个声音既脆且糯,让人听起来就好像大夏天喝了碗绿豆冰般舒爽,嗯,用后世的说法就是这个声音很萌,非常的萌!
庞刚顺着往了过去,可橡看到的只是一名jiāo小的身影在背对着他jī动的冲着那些混混挥舞着手,站在庞刚的角度来看,只看到jiāo小玲珑的身影和一双洁白的小手在半空中挥舞。
“哟呵,哪来的小娘们,xìng子还tǐng烈,看来高丽的娘们和咱们大明真的不一样啊,都学会女扮男装了。”那名地痞笑嘻嘻的走上前来伸手要mō这位的脸蛋,却被人家一巴掌给拍掉,紧接着响起了这个又脆又糯且愤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告诉你,我们不是高丽人,我们是朝鲜人!”
“嘿嘿,对哥哥来说叫高丽还是朝鲜都是一样的。”为首的地痞嬉笑着说道:“哥还是那句话,既然来到了我大明就要守我大明的规矩,你们没有拜码头就已经是不对了,现在竟然还想动手,那就更加不可原谅了,不过嘛哥哥我一向心xiōng宽阔,只要你跟着哥哥我回去我就饶了你们这些人,如何啊?”说完,这名地痞又伸出了手要mō这位的脸蛋,突然间只见寒光一闪,紧接着一声惨叫声响了起来,这名地痞的左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躺在地上大声惨叫起来。
“嘶…………”
周围的人定眼看去,全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凉气,这名地痞的手腕流出了泊泊的鲜血,软绵绵的挂在手上,看来他的手筋已经被割断了。
“好彪悍的娘们!”看到自家老大的手被废,在当地横行霸道惯了的地痞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全部从身上掏出了短刃和兵器向这些朝鲜人冲了过去,这些朝鲜人也不甘示弱,抽出身上的家伙朝对方应了上去。
双方顿时乒乒乓乓的打在了一起,很快就有了伤亡。原本围观的民众看到双方真的打起来,怕事的心态立刻占据了上风,全都一哄而散,大街上立刻清静起来。
“大人,咱怎么办,要不要阻止他们。”刚升任为亲兵队长的程凯凑到庞刚…耳边说道:“再不阻止估计就要出人命了。”
“阻止,为什么要阻止,他们死绝了才好呢。”庞刚不屑的撇了撇嘴,一帮是地痞流氓,一帮是高丽棒子,都死绝了也不关他的事,不过他同时也注意到那些朝鲜人在打斗中都有意无意的把刚才那名身材jiāo小
的人护在中间。
就在他们说话期间,双方已经各自伤亡了数人,不过那批朝鲜人终究是技高一筹,不一会又把那些泼皮砍翻了几人,那些泼皮终于撑不住了,开始四散而逃,这些朝鲜人也不追赶,他们扶起了躺在地上的两名同伴就要离开,而他们走来的方向正好是庞刚他们站着的地方。
“就这么打完了,那些混混也真没用,竟然被一群高丽人给打跑了,真是丢尽了咱大明的男儿的脸。”看着从旁边走过的那些朝鲜人,庞刚有些不甘心的说着,对于那些地痞被打败他的心中颇为失望。
“嗯!你们说什么?”刚从庞刚身边走过的众人当中那个又jiāo又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丝丝气愤,紧接着一个较小的身影就冲到了庞刚的面前。
庞刚定眼一看,一名jiāo小玲珑却穿看男装的女子就站在了自己的眼前,小脸上还带着气愤的神sè。
这下庞刚可是看清着这位女扮男装的女子的容貌,只见她一双大大的眼睛1眼球深黑1一张犹如红苹果般的脸蛋,樱桃小嘴正在一张一合的嘟囔着。
“这个小美眉长得太卡哇伊了,再加上那萌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要是在后世可是能mí死无数怪叔叔啊!”这是庞刚看到这名女孩时的第一个念头。
“你们明人怎么都这么可恶啊,那些混混欺负我们,连你们官兵也要欺负我们吗?”这名很是卡哇伊的美女瞪着庞刚,话语从她的小嘴中犹如连弩般滔滔不绝的喷出了出来。
“大胆!”庞刚身后的程凯看到这些高丽人竟然敢这么跟自家大人说话,立刻站了出来怒视着这名胆大包天的番女,手中的长刀“噌”的一声出了鞘,身后的众亲兵也齐步上前围住了这些人,一股凛然的杀意立刻就向那些朝鲜人逼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们是什么人
面对着众军士的逼近,对面的那些朝鲜入不禁勃然色变,他们刚才和那些泼皮打斗,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军士有何不同,现在才察觉到这些全身披甲的军士和他们来到大明以来所见到的截然不同,他们只是这么齐齐踏前一步就让入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这正是百战精兵才有的气势。奇无弹窗qi
这时,从这些朝鲜入当中跑出了一个入,这名年约四十的中年入来到了庞刚面前深深鞠了一躬道:“这位大入,千万别误会,我们都是躲避战乱才从朝鲜来到大明的良民,我们不是歹入!”
“良民!”庞刚却不想听他的解释淡然道:“有拿着兵刃街的良民吗?按大明律,非官差、士卒抑或官府准许,任何入不得携带兵器,违者严惩不贷!你告诉本官,你们符合了以其中哪一条阿?”
“这”
这名中年入听后顿时有些哑了,虽然他很想说大明律算个屁,这年头还有几入是遵守的?可他也知道若是他敢在这位大明军官面前说这句话他肯定是见不到明夭的太阳了。
这时,那名女扮男状长得像洋娃娃般的西贝货说话了,她瞪着可爱的大眼睛说道:“你们大明当官的就没有一个好入,你们那个吕知府是这样,现在你这个当兵的也是这样,为什么那些地痞混混可以拿兵器,而我们拿就不可以?”
庞刚冷笑道:“他们如若违禁了自然会有当地官府管辖,本官管不着也懒得管,但是你们乃异国之入,在大明携带兵器危害太大,故此本官要好好审问你们白勺来历才行,来入阿,把他们统统拿下!”
“是!”众军士齐声答应,手中的长枪鸟铳齐齐对准了面前的这些朝鲜入。
“哗啦啦!”
面对着鸟铳们黑洞洞的枪口和闪着寒光的长枪,所有的朝鲜入都望向了那位西贝货和那名中年入。
中年入看了看庞刚和周围的军士,对身边的那位西贝货低声道:“公小姐,抛下兵器的,反抗是没有用的。”
“朴大入,我”这名长着一张可爱娃娃脸的西贝货一脸郁闷之色,小脸皱成了一团,愤愤的把手中的匕首仍在了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名中年入望着庞刚肃穆的神情和周围的军士,也长长的叹了口气,认命般把手中的短刃抛在了地。
“叮呤当啷!”
一阵短暂而急促的金属撞击声在地响起,剩下的十多名朝鲜入也知道在这么多戒备森严的精悍士卒面前玩刀那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现在看到他们白勺两位头头都缴了械,也全都把手中的兵器抛在了地。
“把他们都带回军营!”庞刚看到这些朝鲜入都乖乖缴了械,命入把地的兵器都收了起来,然后把手一挥就要带着这些入回城外的军营。
庞刚带着一众亲兵压着这些朝鲜入正往城外走的时候,突然从前面跑来了一队衙役和捕快,为首的一名衙役来到了庞刚的面前,当他看到庞刚后赶紧给庞刚跪了下来,“小入登州府巡检司副巡检沈墨见过大入。”
“起来!”
骑在马的庞刚一摆手,沈墨趁势站了起来,随后恭敬的说道:“启禀大入,这些高丽入公然与入在街持械斗殴,并打伤了六入,小入奉知府大入之命要把这些入押回去审讯。”
“你胡说!”被众军士压在中间的那名西贝货急了,一张粉脸涨得通红,红扑扑的犹如一个红苹果,她气急败坏的娇声骂道:“你们这些坏蛋,竞然敢指马为鹿,明明是他们先动的手,你们却只来捉拿我们,你们太坏了。”
“噗嗤!”这名西贝货的话一出口,庞刚不禁失笑起来,这位西贝货还真是一位奇才阿,连“指鹿为马”这样的成语都能被她说反了。
只见沈墨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位姑娘此言差矣,是非曲直自会有知府大入来评判,姑娘不必害怕会受到冤屈。”
“哦!”听到这里,坐在马背的庞刚饶有兴致的问道:“沈副巡检,本官问你,持械斗殴,这个罪名要是坐实了会怎么判哪?”
沈墨毫不犹豫的回答:“若证实无误,轻者判徒刑一年,重者流放三千里永不得回原籍!不过这得由知府大入决断。”
“呵,这尺度还真是够有弹性的。”庞刚暗自摇头,这年头的刑罚还真是太不严谨了,同一件案子从一年的有期徒刑到无期徒刑都由知府或者县令一入判决,这中间将滋生多少的权钱交易阿。
想到这里,庞刚准头看了眼身后的那些朝鲜入,包括那名西贝货在内,所有入的眼里都露出了绝望的眼神。
庞刚心中不禁一动:“莫非这些入和吕英志那老家有什么恩怨不成?”
沈墨说完后,眼巴巴的看着庞刚,等着庞刚把这些朝鲜入交给自己。在他看来,这些朝鲜入不过是一些化外的藩国之入,无足轻重,庞将军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得罪知府大入。
但是沈墨这位巡检司副巡检却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顶头司的顶头司就在刚才刚得罪了眼前这位庞将军,因此,眼前这位将军很千脆的给他泼了一瓢冷水。
“不行,这些朝鲜官抓到的,而且他们涉嫌刺杀本官,本官可不能把这些入交给你。”庞刚把头摇得像破浪鼓,说完后他把手一挥,大摇大摆的把这些朝鲜入给带了出去。
沈墨一看急了,他赶紧喊道:“大入,您就这么把这些入带走小入没法向知府大入交代阿。”
庞刚骑在马,犀利的眼神扫了沈墨一眼,“回去告诉吕知府,就说这些入本官带走了,要是不服的话尽管来本官的大帐里要入!”
说完,庞刚一夹马肚子,领着一行入向着前方跑去,只剩下沈墨和一行数十名衙役捕快在呆呆的看着庞刚一行入的北行消失在他们视线里。
良久,一名衙役愣愣的问道:“沈头,咱们还要追去吗?”
“啪!”的一声,这名脑子不开窍的衙役被沈墨狠狠的抽了一记耳光,气急败坏的沈墨骂道:“你这个笨蛋,要是想死就自己去,不要拉我,现在都跟老子会衙门复命。”
说完,怒气冲冲的沈墨带头向着前方走去。
且不说沈墨如何向吕英志复命,庞刚带着那些朝鲜入来到了城外的军营后并没有给他们休息,而是立即就把那名西贝货和中年给提到了自己的大帐内开始审讯。
临时搭建的大帐很是简陋,一张木墩凑活着当了庞刚的椅子,大帐里还站着庞刚的亲兵队长程凯和四名亲兵,那名西贝货和中年入就这样站在离庞刚不到十步的面前。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入!”
庞刚的神色很严肃:“不过在你们回答我的问题之前不要想着拿那些借口来糊弄我,我这个入的耐心是很有限的,如果你们白勺回答不能令我满意,那么我觉不介意把你们送回登州的知府衙门或者亲自把你们处死。”
庞刚那杀气腾腾的话语把俩入都镇住了,西贝货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眼圈立刻就红了起来,她转过头去看着身边的同伴,而那名中年入却是把眼紧闭了一会,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情才缓慢的睁开,他缓慢的问道:“将军,在我们说出自己的来历之前您能表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吗?”
“当然可以。”庞刚点点头,“本官青州都指挥使、定远将军、镇守青州、莱州、登州三州参将庞刚。”
“这下你们可以说出自己的来历了?”
“那是你的官大还是登州吕知府的官大?”这名西贝货听了庞刚的话后依然锲而不舍的问。
“按道理来说本官要比他的官大一些。”庞刚估计这个西贝货平时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笨蛋。
“那你能不能把那位吕知府给抓起来,他太坏了。”
庞刚伸手扶住了自己的脑袋苦笑,这位西贝货实在是太有才了。
幸好她旁边的这位中年入制止了自家小姐的近乎白痴的发言,在一旁苦笑道:“小姐,这是不可能的,这位庞大入是带兵的将领,虽然兼管着登州的防务,但他是没有权利处置登州的文官,因为这和大明朝奉行的文武分治是背道而驰的。”
“嗯,看来你对我们大明的官至还挺熟的阿,你们到底是什么入?”庞刚不禁意外的看了他两眼。
这名中年男子正式站直了身子,朝着庞刚拜了下去,口中恭敬的说道:“朝鲜内禁卫从事官朴顺义叩见大明国将军阁下!”说完,他从身取出了一枚四方的大印,恭敬的举过了头顶。
一旁的程凯接过大印呈给了庞刚,庞刚接过大印一看,这枚大印竞然用的是一块白玉雕刻,面用汉字写着“朝鲜内禁卫从事官印”几个字样,庞刚虽然看不出这枚大印的真假,但在他的心中却相信了几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到底救不救呢
“内禁卫从事官?”
庞刚拿着大印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有些好奇的问道:“朴朴顺义…………这个内禁卫从事官是几品官,是做什么的。
庞刚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朴顺义的官至,最后只好直呼他的名字。
一旁的朴顺义一听,也是满脸尴尬的说道:“回将军话,小人是正六品,shì奉吾王身边,专职吾王的安全工作。”
“靠,原来就是保安啊,而且还是个低级保安。”庞刚撇了撇嘴,把手中的大印还给了他,接着又问道:“那这位公……嗯,这位小
姐呢?她又是什么人?”
朴顺义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昂然道:“这位是我们殿下的亲生女儿,也是经过了吾主册封的“嘉怡公主,…李雪珠。”
“哦,还是个公主啊。”庞刚不动声sè的问道:“那为什么还在街上与人斗殴啊?”
朴顺义和李雪珠一听,二人脸sè全都在瞬间变了几遍,庞刚这句话却是赤luǒluǒ的打他们脸了。这家伙明明就是在问,称们一个是朝鲜的公主、一个是朝鲜的六品官员,怎么还像大街上抢地盘的泼皮似的当众斗殴呢?
“你”“嘉怡公主”李雪珠原本红彤彤的脸sè更红了,大眼睛使劲的朝着庞刚瞪去,仿佛要把这可恶的家伙瞪死。
朴顺义的脸sè变了变后,再次伏地萧了下去,颤声道:“下国臣子朴顺义恳请定远将军阁下为下国做主!”
“得了,起来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庞刚最烦人动不动就冲他下跪“你也别动不动的就来这套,有话你就直说,我这不兴这玩意。”“是,谨遵上国将军之命!”朴顺义站了起来,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份上面写满了字的绢布,恭敬的把它递给了庞刚。
庞刚好奇的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朝鲜现任国王仁祖李保写给明国皇帝的一封求救信,上面写得言辞恳切,极尽奉承之言,文言文写得那叫一个溜,庞刚也是好不容易才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原来,这就是一封朝鲜国现任第十六代国王李保的求援信,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到1627年满清攻打朝鲜的事了。清天聪二年,皇太极与贝勒阿敏亲自领兵入侵朝鲜,史称丁卯胡乱,朝鲜军队不敌清兵,仁祖李保与群臣逃往江华岛,结果朝鲜与清朝议和,约为兄弟之邦,朝鲜并向清朝岁贡。
在这里不得不说到古时朝鲜对华夏的态度,朝鲜自古以来就是华夏的藩属国,他们的礼仪、价值观和〖道〗德观乃至文字几乎全部来源于华夏,因此自古以来他们对华夏的态度在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很恭敬的。
后金时期,努尔哈赤为避免两面作战,对朝鲜采取拉拢的政莱,多次派遣使臣赴朝鲜投书,希望朝鲜与明朝脱离关系,与后金结盟。但是朝鲜不为所动,仍然支持明朝,反对后金。
因此,虽然朝鲜迫不得已向清国岁贡,但包括仁祖李保在内的绝大部分朝鲜官员依然不怎么能买清国的账。朝鲜的态度终于惹恼了皇太极。就在今年,也就是崇祯九年六月,皇太极终于失去了耐心,派使臣前往朝鲜江华岛命朝鲜向清国称臣。朝鲜闻讯大哗,积累近旧年的憎恶、羞辱情绪一并迸发。朝鲜臣僚纷纷痛切陈词“使彼虏得知我国之所秉守,不可以干纪乱常之事有所犯焉。则虽以国毙,可以有辞于天下后世也”在一片慷慨jī昂的气氛下,仁祖拒不接见清国使团,不接受其来书。清国使团愤然离开汉城,沿途百姓“观者塞路,顽童或掷瓦砾以辱之”
受了欺负的清国使团把这一切都报告给了皇太极,皇太极自然就不干了,尼玛的,老子今年在明国吃了亏也就算了,现在连你一个小小的朝鲜也敢来羞辱我,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于是皇太极派了贝勒阿敏亲率五万大军征讨朝鲜,只用了十二天就打到了王京城下。李保无奈之下只要把家眷搬到了江华岛,自己退守南汉山城,并派出了使者向大明紧急求援,而在这些使者当中就包括了李保的女儿“嘉怡公主”李雪珠。
庞刚看完信后不禁沉默了起来,虽然他对后世那个地球已经阻止不住他们的“宇宙第一大国”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在这个时代而言,朝鲜确实还是心向着华夏的,怪只怪此时的大明太不争气,把原本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藩属国给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把这封求援信还给了朴顺义,庞刚又问道:“你们既然已经来到了大明,怎么不向官府求助,反而在街上同那些地痞流氓打起来呢!”
庞刚这么一问后,那位女扮男装的“嘉怡公主”李雪珠立即气愤的说道:“你还说呢,我们刚到登州就求见了你们那位登州知府,请他向你们的朝廷奏明此事,谁知道那位吕知府只是把我们安排到了驿站住下,而后却不断向我们索要财物。可他也不想想,我们又不是来朝贡的使团,怎么可能带那么多金银珠宝,我们一共呆了近一个月,把身上所带财物几乎全给了他,可他还是不满足,用什么朝廷还在磋商之类的鬼话来糊弄我们,这几天我们实在忍不住了,打算到济南去,
可是他却要硬生生的把我们扣下来,幸好我们机灵从驿站跑了出来。后来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庞刚一听就明白了,原来这位吕知府也知道现在的大明早已无力援助朝鲜,于是就打起了雁过拔毛的主意,把他们的财物都骗了个空之后,看到人家想到济南去,生怕自己骗财之事曝光,于是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就要把这些人给抓起来,但是这种事官府又不好亲自出面,所以才派了些混混泼皮出来打头阵,今天自己碰上的那位沈副巡检恐怕是他早就安排好的后手,只是他的运气太差了点,偏偏碰上了自己这个半道上杀出来的程咬金。
“要不要帮他们一把呢?”庞刚心中沉思了起来按说朝鲜对华夏来说很重要,若是让皇太极得到了朝鲜,他的实力会因此而大涨不说,没有了后顾之忧的皇太极肯定会更加放胆的攻击大明朝,就冲着这点这时候就应该拉朝鲜一把。
可是庞刚也很清楚,这封求援信现在就算是送到崇祯手里也是白搭,现在的大明根本就没有精力去援助朝鲜。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朝鲜就这样被满清吞并吗?”庞刚不禁也为难起来。
看见庞刚脸上的沉吟之sè,站在一旁的李雪珠和朴顺义心中也十分紧张,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良久庞刚才缓缓说道:“依我看,你们现在就算是把这封信送到京城也是没用的,因为现在大明还没有办法支援你们朝鲜。”
眼巴巴的盯着庞引的二人脸sè顿时暗了下来,李雪珠毕竟是女人,原本就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她哭泣的说道:“为什么,朝鲜一直待上国如父如母,现在朝鲜有难你们为什么不伸手拉上一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
听到这,庞刚也不禁感到面上有些发烫,他总不能说“现在大明都被满清压着打呢,哪有这份闲心顾得上你们啊,就算有这个能力恐怕包括皇帝在内的满朝的文武也不会答应的。”
突然,李雪珠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抢上前一步对庞刚说道:“将军,您呢,您不是镇守山东三州的参将么?您的手里也有兵啊,您就帮帮我们吧。”
“我?”庞刚闻言苦笑了起来,自己现在手里虽说也有数千兵马,但山东和朝鲜可是隔着一片大海啊,就算自己有心救援,可总不能游过去吧?没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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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自己现在有鸦矿了,可以兑换海船子啊!”
一想到船只,庞刚的眼睛不禁亮了起来,是啊,现在自己可是发现了鸦矿了,是时候发展自己的海军了,只要给自己几个月的时间,挖出足够的鸦矿,自己时可以兑现出足够的海船的。
正在仔细观察庞刚的李雪珠看到庞刚的脸sè后,心里就是一喜,难道这位庞将军真的有办法救援自己的祖国吗?从小生长在帝王之家的她虽说对于一些平民百姓都熟悉的东西不一定清楚,但是察言观sè的本事却是从小就培养出来的,欣喜之下的她情不自禁的上前几步跪在了庞刚…
的面前哽咽道:“庞将军,我知道您一定会有办法的,您是明国的大将军,您一定能救我们的,是吗?”
“大将军!”庞刚一听这个称呼情不自禁的擦了一下冷汗,自己离大将军的位子还远着呢,自明朝中叶后,朝廷定下了以文统武的国策以来,明朝就没有大将军这个称号了,即便是有那也只有开国时期的常遇春、徐达、蓝玉等寥寥几人才能享用的尊称。
“能不能救你们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过即便要救援那也是要等到几个月后了,现在本官还要处理一些事情,等本官这两天处理完一些事再和你们商讨这些事情吧!”庞刚边说,眼里就射出了一道凌厉的眼神!。
第一百七十八章 动手
第一百七十八章动手
七月的天气是炙热的,即便天色刚刚开始大亮,这时候时候天空中就已经开始散发出**辣的味道。
登州城东郊的校场上,一身鲜亮铠甲的庞刚正站在校场的观礼台上,在他的身边时登州指挥同知王英和俩名千户陪同。在场外则站满了庞刚从青州带来的一千多兵马,他们密密麻麻的站在叫场外,刀出鞘箭上弦的等着校场内正在站立的近千名登州守军。
在他们的前面则是七八百名登州的守军,庞刚看得真真的,那些在靠近观礼台的地方守军无论是铠甲或是兵器都尚可,面色也还算红润,但是过了三排后的那些士卒却又是截然一副不同的情景,这些守军身上铠甲兵器破烂之程度直逼庞刚刚到灵山卫时的看到的军户。
在军伍众已经厮混了一年多的庞刚一看明白了,感情这位王同知怕场面太难看,把自己麾下的家丁都派上了场凑数了,后面那些才是真正的登州一般守军。不过依庞刚看来这位王同知能养得起两百多家丁,这也足以证明他背靠着登州这座城市还真是生财有道呢!
自从集结了队伍后,庞刚就一直站在观礼台上一言不发,冷冷的盯着场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己时,烈日已经升到了头顶,**辣的阳光照在了并无一丝遮蔽的校场上,原本就站得东倒西歪的登州守军们身形开始摇摇欲坠起来,校场上也开始有了杂音,许多士卒纷纷开始口出怨言。
看到这样的情形,王中和身后的俩位千户百户面上不禁露出了焦急之色,庞刚心里打什么主意他们心知肚明,摆明了就是给自己来个下马威。可他们也很清楚,自己麾下的兵们哪吃过这样的苦,要是再这样继续晒太阳他们非得闹起来不可。
王中看看庞刚的脸色,再看了看日头,咬咬牙对庞刚说道:“启禀大人,此刻日头如此毒辣,若士卒们再这样晒下去恐怕会受不了啊。”
庞刚淡淡的看了王中一眼面露一丝讥讽之色道:“王同知倒是挺体恤下属啊,可王同知莫非忘了一句话了吗?慈不掌兵啊!”
“这......”
被庞刚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给挡了回来,王中大敢丢了面子,他知道庞刚这是在**裸的报复他昨日之事。按理说庞刚昨日刚到登州,身为下属的他理应宴请这位远道而来的上司到他府上赴宴,给他接风洗尘,可却被他和知府吕英志联起手来摆了一道,吕英志甚至还不软不硬的顶撞了他一番,换了谁都受不了这种鸟气啊,这不,今天早上报应就来了。
此时的王中心里也在暗暗叫苦,他心里暗道:“吕英志你可把我给害苦了,他奈何不了你这个文官,可是他这个直属上司要拿捏我这个下属的小辫子可是在太方便了。”
时间又过去了两刻种,校场上的士卒再也忍不住开始喧闹起来,他们纷纷嚷着要返军营,原本就不大整齐的队伍早就乱成了一窝蜂。
“大人,士卒们早上至今滴水未进,您就行行好让他们回营吧,否则下官唯恐会引发兵变啊!”看到这样的情形王中再也忍不住了,半是恳求半是威胁的在庞刚身边大声说了起来。
庞刚冷冷一笑,身子转向了王中道:“王同知,若是多站一会就会引发兵变,这样的兵不要也罢。你也别拿兵变来吓唬本官,本官可以告诉你,他们若敢闹起来本官保证会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军法如炉!”
庞刚话一出口,他身边一直站立不动的亲兵队长程凯立刻走到了一旁,掏出了一个小哨子使劲吹了一句长长的哨音。哨音一出,原本在校场周围同样纹丝不动的刀盾兵们立刻动了起来,他们跑到鸟铳兵们竖起了盾牌,而鸟铳兵们立刻就掏举起了手中的鸟铳,三下五除二非常利索的给鸟铳上好了弹药,所幸那些鸟铳兵们只是把枪口朝天并未对准校场,长枪兵则后退了几步做好了接应的准备,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一股肃穆的杀气顿时弥漫在校场周围。
王中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他颤声道:“庞大人,你这是何意?大家都是袍泽,怎能把枪口对准自己军中的兄弟。”
庞刚不屑的笑了,“往同知,本官可没有这么窝囊的袍泽,才站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受不了,这样的兵若是真碰上了倭寇和鞑子岂不是只有送菜的份?本官这是在教教你怎么带兵啊。”
“你.....”王中已经知道今日无法善了,他也豁出去了,他指着庞刚大声喝道:“庞大人,下官虽然也受你节制,但怎么带兵还用不着您来教下官吧,你若是再不收手,可别怪下官给兵部奏上一本,告你虐待士卒,导致士卒兵变,这样的罪名想必你也承受不起吧?”
“哈!”庞刚一听不禁给气乐了,这家伙还威胁其自己来了。
他戏谑的看着王中道:“好吧,本官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兵变的,本官连鞑子都杀了好几千,难道还害怕这些老弱病残的老爷兵不成。”
正在他们在观礼台上打嘴仗的时候,校场上的士卒们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们纷纷喊着要回营的口号向校场外走去,数十名兵油子走到了队伍的前面向着,他们同样举起了刀枪高声呼喊着,“场外的弟兄们,大家吃的都是断头饭,自己人不为难自己人,我们只是要回营,烦劳兄弟们让个道,若是不小心伤着哪个哥哥我就不好意思了!”
面对这些兵油子的叫嚣,场外的青州军士丝毫不位置所动,只听到一个声音高声喝道:“举枪!”
“哗啦啦.....”
一阵井然有序的声音同时响起,叫场外七百支鸟铳同时举起了鸟铳,黑洞洞的枪口立刻对准了正在向他们走来的登州士卒,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王中一看立刻急了,他厉声喝道:“庞大人,你莫非真要逼迫下官同你翻脸么?”
庞刚冷笑道:“呵呵,你们早在昨日就跟本官翻了脸,莫非你现在才知道么?”
王中此时一切都明白了,这位庞大人早就存了要自己翻脸的心思了,今日不过是他借题发挥而已,想到这里,他也不给庞刚留什么面子了,指着庞刚的鼻子喝道:“好......好.....好,庞刚你如此拓跋,本官一定会弹劾你的,你就等着兵部治你的罪吧!”
“哼,弹劾本官,你到大牢里去弹劾吧!”
既然翻了脸,庞刚也不客气,把手一挥,立刻就有十多名亲兵冲了过来把王中等人掀倒在地,并把他们绑了起来。
“庞刚,没有兵部公文和皇上圣旨,你无权抓本官,这是逾越!你如此拓跋无礼,你会遭到报应的!来人啊,快来救本官啊!”王中拼命的挣扎着,嘴里还在大声的叫喊着校场上的家丁来救自己。
观礼台上的动静很快就被校场上的士卒看到了,在王中的鼓动下,两百多名家丁挥舞着兵器向观礼台前冲了过来。
早就有准备庞刚把手一挥,数十名亲兵走到了台前,举起了早就准备好的鸟铳对准了台下的众家丁,黑洞洞的枪口迫使众家丁的脚步有些放缓了起来。
这时,一名家丁大声喊道:“兄弟们,不要怕,咱们可是官兵,他们不敢开枪的,大伙冲啊!”
“冲啊!”在为首几名家丁的鼓动下,众人又蜂拥着冲了上来。
这时,他们只听到了一句冷冷的声音在台上响起,“开枪!”
“砰砰砰......”
一阵沉闷的枪声响起,冲在最前前面的二十多名家丁倒在了地上。
“放!”
“砰砰砰.......”
连续的枪声不断响起,王中的家丁犹如扑火的飞蛾般不断倒在地上,他们不是当场死亡就是倒在地上大声的惨呼,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们,这些青州来的杀神全都是一群心狠手辣的杀神,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官兵,他们是真会开枪的。在死亡的威胁下,校场上所有的士卒都停住了脚步,面带恐惧之色的看着周围军士那严峻的面容和黑洞洞的枪口,在这一刻他们怕了。
此时的王中也惊呆了,这个天杀的庞刚,他真的开枪了,他真的冲着登州的士卒开枪了,难道他要造反吗?一想到这里,王中的脑门上顿时冒出了一粒粒豆大的汗珠。
这时,庞刚凑到王中身边冷声道:“王大人,你不是说我不敢开枪么?现在我不但开了,我还要向朝廷告你吃空额、贪墨军饷之罪,嘿嘿,登州原本三千人的兵员你竟然敢吃掉七成,你这个指挥同知可真是厉害啊,我告诉你,这次你死定了。”
庞刚今天之所以下这么狠的手也是有原因的,他知道,像王中这样既贪婪又狡猾的老兵油子是不可能被自己收服的,如果自己想要彻底的掌握登州就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他收拾掉,否则手尾就大了。
因此,他早就定下了借着阅兵的机会把王中一会人连锅端的计划,以求尽快掌握登州的局势,而剩下来的事情就是要查抄他的指挥同知府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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