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殿上问答
全文字无广告第一百四十九章殿上问答
众将随着卢象升、曹化淳进了太和殿后,看着周围一个个穿着鲜明铠甲、手持发着寒光发亮的兵器,昂然站立在一旁的大汉将军和一排排穿着朱红色官袍神情肃穆的文武百官,一股皇家的威严顿时扑面而来,饶是众将官都是从生死战场上下来的汉子也情不自禁的变得小心翼翼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倒是卢象升和曹化淳面色依旧,一如平常般沉稳,显然是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曹化淳把众人带到了大殿上,对站立在一旁侍候的小太监说了几句,这名小太监点点头,随即就用那又尖又细的嗓音喊了起来,“兵部右侍郎兼宣大总督卢象升奉旨携众将求见。”
这个尖锐的嗓音仿佛具有一股莫名的穿透力般,从大殿末端一直传到了大殿中央。这也令得站在众将队伍里的庞刚心中啧啧称奇,心道这个小太监的声音竟然这么有穿透力,和军中所用的尖哨都有得一拼,莫非这也是自古以来皇帝们都喜欢用太监代为传令的缘故?
小太监的声音穿上去以后不一会就有两名全身披挂的大汉将军从里面走了出来,来到众人跟前后面无表情的对众人说道:“皇上有旨,命卢象升携众将入殿参见!”
卢象升点点头,回过头来对众将说道:“尔等须紧跟在本督身后,待会皇上要是问起什么要据实回答,但要切记不可胡言乱语免得祸从口出。”
众将全都诺诺称是,卢象升说完后就率先迈步向前走了上去,在他身后事一长串总兵、参将等将官,在他们的身边则是众文武大臣们那一双双肃穆的眼神。
庞刚跟随在众人的身后,发现走在自己面前的一名参将竟然紧张得连脚步都僵直,露在外面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庞刚看得好笑之余心中也暗自惊叹这个时代皇权的威力,这可是皇权势微的明末啊,皇帝老子的气场还是这么的充足,要是碰到洪武、永乐年间那气场更足的两位天子那就更了不得了,恐怕那些武将连路都走不动了吧。
走了一会庞刚就听到卢象升高声禀报道:“臣兵部右侍郎兼宣大总督卢象升携奉旨勤王总将官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全文字无广告”说完,卢象升就率先跪了下去,众将官看着卢象升跪下后也跟着哗啦啦的跪了一片。
跪了一会庞刚才隐隐听到一个声音传来,“众卿家免礼平身。”
“谢万岁!”
众将官起身后一个个都垂眉低目的站在卢象升背后,他们虽然都是武将,但谁都不傻,也知道在这种场合言多必失的道理,反正有什么事情他们的老大卢象升自然会帮他们解决,因此也一个个打定了注意,只要皇帝老子没问话,把自己当成哑巴就是了。
站在最后面的庞刚却有些好奇的偷偷向着前方望了一眼,看到前方二十步远的地方有一个高台,高台上一名穿着明黄色龙袍,容貌清秀但脸色却带着些许苍白的中年人正坐在龙椅上目不转睛的看下来。
“这位就是明朝的末代皇帝朱由检吧。”庞刚心中默默的想着。
这时只听到卢象升奏报道:“启奏万岁,不知万岁今日宣微臣及众将前来面圣有何旨意示下。”
崇祯微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大事,朕昨日在城门上看到卢爱卿和众将士在沙场上舍生忘死与鞑子血战沙场,心中颇为感动,今日召见众卿家就是要好好的褒奖诸位的。”
“臣谢万岁!”卢象升低下头躬身谢过后又说道:“好叫万岁得知,臣适才发现鞑子已然于昨夜连夜撤军,正要发兵追赶,岂料万岁却派了曹公公宣微臣及其众将入宫觐见,微臣十分不解,此时能有什么事情比追击鞑子更重要的,请万岁解惑!”
“这”崇祯一时不禁有些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是今天早上你的上司杨嗣昌和首辅温体仁一同联袂前来跟我说怕你们走后清兵又来个回马枪又把京师给包围了,所以才找个借口把你们给留下来。
看到崇祯不语,卢象升想起刚才曹化淳说过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悲愤之情大声说道:“皇上,值此鞑子新败之际,正是我军奋勇追击抢回被鞑子掳走的百姓和财物的好时机啊,怎可把大军龟缩于京师而眼睁睁的看着鞑子从容撤走呢?此事极为不智啊!”
看到脸上浮现出悲愤之色的卢象升,崇祯一时竟无言以答。这时一名官员却从一旁跳了出来大声叱喝道:“卢象升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质问皇上,你的圣人之言都读到哪里去了?”
卢象升转过头来一看,冷笑道:“原来是陈侍郎,你不要以为本官不在京城就不知道你干的好事,看来蛊惑皇上放任鞑子安然离去的人里也有你的一份吧?想不到你竟然因为怕死而要硬生生的把八万朝廷精锐白白留在京师空耗钱粮,你这种人何其愚也!”
“你大胆!”
这名跳出来的官员正是兵部左侍郎陈新甲,被卢象升说中了心事陈新甲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面色赤红的指着卢象升叱喝道:“鞑子退去固然不假,但你能保证他们不再卷土重来吗,要是鞑子给咱们来个回马枪又把京城给包围了你卢象升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鞑子依然被我军击退,又如何有胆子再来京师,这分明是你胆小推脱之词。”卢象升不甘示弱,也反驳了回去。
“荒谬之至,兵法有云”
庞刚看着两人在大殿上当场就吵了起来,而周围的众大臣却没有一个出来劝架的,崇祯皇帝也仿佛见怪不怪的样子,心中不禁奇怪起来,难道后世台湾式的民主竟然提前在明朝上演了吗?
其实这点倒是庞刚少见多怪了,有明一朝朝廷的官员们在大殿上吵架早已是屡见不鲜的事了,别说吵架了,就是在大殿上上演全武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这一点倒是贯穿了整个明朝两百多年的历史。
卢象升和陈新甲两人越吵越激烈,一个说对方贪生怕死,另一个说对方不把皇上的安危放在心上,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就在这时崇祯发怒了,“够了,你们闹够了没有,这里是太和殿,不是街头的菜市,想要吵架散朝后你们再吵个够,现在都给朕住嘴!”
看到自家老板发了怒,卢象升和陈新甲这才悻悻的住了嘴。
崇祯深吸了口气,忍住的心中怒火,面色不虞的说道:“卢爱卿,要你们不要追击鞑子是朕的决议,你不要再怪陈侍郎了。”
卢象升听到崇祯都这么说了,只好无奈的拱手道:“臣遵旨!”
崇祯说完后把目光转向了刚才一直站在卢象升后面看得目瞪口呆的众将,沉声说道:“你们当中谁是那位青州来的灵山卫千户庞刚啊?”
众人一听,齐齐把头都转向了后面一直呆立着的庞刚,看得后者一阵发呆,直到旁边不知道是谁推了他一把,庞刚这才醒悟过来,急忙走了出来向崇祯跪拜了下来,恭声道:“微臣青州灵山卫千户庞刚叩见皇上!”
崇祯看着下面跪拜着的庞刚原本紧绷着的脸色竟然舒缓了下来,最后还笑道:“庞爱卿平身吧!”
“谢万岁!”
当庞刚站起来后崇祯微笑着说道:“朕昨日在城楼上看到爱卿杀入鞑子群中如入无人之境,真可谓勇冠三军啊!”
崇祯此言一出,众将都艳羡的看着庞刚,这个小小的千户看来还真是被皇上记住了,估计这次不发达也不行了。
“多谢皇上夸奖,微臣只不过是尽了一名臣子的本份而已。”庞刚却是不卑不亢的拱手谢过了,随即又接着说道:“微臣既然吃了这碗饭,自然就得为皇上为朝廷征战沙场,不敢劳皇上夸奖。”
“呵呵”看到庞刚说得这么直爽,再看到庞刚相貌堂堂身材魁梧,崇祯不禁越发的欣赏起来,笑着问道:“爱卿今年多大了,可有成家啊?”
“有劳万岁挂念,微臣今年二十有四(古时都算虚岁),已然娶妻扬州商贾之女庞孔氏为妻!”庞刚虽然不知道崇祯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据实回答。
“唔!”崇祯微微点点头,突然问道:“庞爱卿,朕前些日子受到了一封由青州全体富户士绅告你的奏章,说你以青州士绅的身家性命相威胁,胁迫青州士绅们捐粮捐物,这还不算,你还杀了一户粮商并且开仓放粮,此事可是属实?”说到这里,崇祯的语气已经变得严厉起来。
崇祯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一下子就打在了大殿之上,包括卢象升在内几乎所有人都吃惊的看了过来,他们谁也没有料到眼前这位小小的千户竟然这么胆大包天,擅自杀害粮商并把人家的粮仓打开开仓放粮,这可是大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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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封赏
第一百五十章封赏
庞刚可没想到崇祯皇帝会给他来这么一手,一时间不由得惊呆了,后背上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身冷汗,这些日子忙着打仗,青州那档子事他早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突然被崇祯这么在殿前一提出来,饶是他一向胆大也觉得有些六神无主。
“庞刚,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身为一名武将,竟然在没有上报朝廷的情况下就杀害无辜粮商,擅自开仓放量,在你的眼里还有朕、还有朝廷的王法吗?”崇祯的声音越来越大,就连排在大殿外的百官也听得清清楚楚。
崇祯咆哮的声音在大殿上回响着,犹如一道道惊雷在庞刚耳边响起,原本有些疲惫的眼里此时也射出了威严的精芒。
“靠!不用一上来就安上一个这么大的罪名给老子吧!”庞刚此时的心里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他也知道此时要是一个答对得不好很可能就是落得一个革职查办甚至推出午门斩首的下场,激动之下的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豁的站了起来目视着坐在龙椅上的崇祯大声说道:“启禀皇上,您说微臣没有经过经过朝廷的公文就擅自杀死那名粮商臣无话可说,可您要是说那名粮商无辜臣却是不服!”
“臣不服!”
庞刚这话昂然说出后,一时间大殿上行鸦雀无声……
“大胆!”
“大胆之徒,皇上跟前也敢公然咆哮!”
“狂妄之徒,把他拿下!”
庞刚话一出口,大殿上一片寂静,但随即又一片哗然,几名文官纷纷跳了出阿里指着庞刚大声叱喝起来,还有人甚至要叫来侍卫要把它拿下,大殿上乱成了一团。
而卢象升和身后的众武将却看得目瞪口呆,刘泽清这个满脸横肉的粗鲁家伙也喃喃的说道:“他娘的,这小子比俺老刘的胆子可要大多了,竟然敢在大殿上对冲着皇上大吼。”
“你你”崇祯气得指着庞刚的手直打哆嗦,他登基九载有余,虽然国事每况愈下,但从来还没有哪个臣子敢对着他顶牛叫的,更何况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冲他吼叫,一时间他竟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看到皇帝被庞刚气得不轻,卢象升赶紧上前几步对着庞刚大喝道:“庞刚,你在胡说些什么,还不赶紧向皇上请罪!”
庞刚此时的脑瓜子也转了过来,他顿时就想到崇祯此时在大殿上说出这件事只是要敲打敲打他,绝不是要治他的罪,否则也不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提出来了,真要治他的罪只消在他进宫的时候把他拿下就是了。
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大声说道:“皇上,本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皇上要是拿适才的罪名给微臣定罪微臣却是死也不服。”
此时的崇祯也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他坐在龙椅上看着跪在地上π自倔强昂着头说不服的庞刚咬着牙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说道:“好、好好,要是朕现在就治你的罪倒显得朕不教而诛了!庞刚你说,你要是说不出一个子丑出来朕决饶不了你!”
“说就说!”庞刚也豁出去了,他昂然道:“适才皇上说青州的富户士绅联袂上告,说微臣在青州杀粮商、威逼那些士绅富户捐钱粮,并擅自开仓放粮,可是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日青州城中聚集了五万流民,可官府却早已无力赈灾,数万灾民在青州城中嗷嗷待哺,每天都有数百流民因饥寒交迫而死去。而此时闯贼也派出了数百流寇混入了青州城意欲在青州造反,情况已然危在旦夕,可当时青州城中却只有老弱兵丁不足一千,如若流民造反青州必然落入闯贼之手,可是青州城里四大粮商却趁机囤积居奇,再也不肯卖出一粒粮食,即便肯卖那也是一个天价,试问那些流民如何能买得起。
眼看着民愤已然积累到了极致,流寇也趁机四处煽风点火,微臣奉命筹粮,当初也曾向那些粮商士绅求爷爷告***求他们捐些粮食出来赈济灾民,可他们却依然一毛不拔,而臣也接到了密保,说粮商郑家秘密勾结流寇意欲造反,臣这才不得已行此霹雳手段把郑家拿下。万岁您可知当日微臣进入郑家后在他们家里搜出了多少粮食吗?那是整整两万石粮食啊!”
“两万石!”庞刚此言一出,就连崇祯也吓了一跳,他皱着眉头说道:“庞千户,你没搞错吧?青州区区一个粮商怎么会搜出两万石粮食,那可是三百多万斤粮食,够五万流民吃上好几个月了。”
庞刚肃然道:“回皇上话微臣没有说错,就是两万石粮食,您想啊,区区一介粮商家里竟然藏有两万石粮食,却不肯拿出来贩卖,难道他不知道要是让那些流民暴动起来他们的粮食势必会被哄抢一空吗?试问他居心何在?这样的人不办他办谁!可让微臣想不通的是,那些侥幸保住了一命的富户士绅们竟然还有脸来诬陷微臣,皇上,微臣一心为了朝廷、一心为了大明,可到头来却落了个枉杀无辜的罪名,臣冤得慌啊!”
听了庞刚把话说完,大殿上寂静无声,能站在大殿上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庞刚的话他们一听就知道十有**错不了,那些商人的习性他们可是太清楚了,要让他们捐粮施粥那可是比割他们的肉还疼,他们才不会管你流民门有没有饭吃会不会饿死呢。
庞刚继续说道:“况且事后青州知府巍大人和指挥使宋大人也也专门写了奏章给了朝廷禀明此时,难道皇上您没看到吗?”
崇祯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还真记不起来收到过此类的奏章,不过他也不过是借此事来敲打敲打庞刚,现在听到庞刚解释后也趁机就驴下坡,微笑着说道:“朕还真没收到过此类的奏章,不过看来朕还真是冤枉你了,庞爱卿,你先起来吧!”
“谢皇上!”
看着肃然站立在一旁的庞刚,崇祯笑了笑说道:“庞刚,你勇猛过人,昨日又为朝廷奋勇杀敌,朕心甚慰。卢爱卿、众将士上前听封!”说着崇祯把手一挥,一名手捧圣旨的太监站了出来。
“哗啦啦”这时卢象升和众将也赶紧跪了下来。
大殿上响起了这名太监尖锐的声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卢象升公忠体国,不负朕望率大军大破贼酋,特加封太子少保衔,赏纹银五百两、锦缎五匹。大同总兵王朴赏青州灵山卫千户庞刚升授定远将军衔、青州都指挥使并镇守青、莱州、登州东路参将,赏赐纹银”
后面的话庞刚已经听不清楚了,因为此时的他已经陷入了狂喜之中,参将、定远将军衔、青州都指挥使并镇守青州、莱州、登州东路参将,那岂不是说他要接宋兴和的班吗?这下可是发达了,参将、定远将军衔、青州都指挥使这三个头衔里定远将军是虚衔,可以先抛在一边,但是青州都指挥使那可是实职了,再加上总领青州、莱州、登州这三州的参将衔,这也就是说崇祯已经把山东沿海东路的军事力量都归他管了,况且他从一个正五品的千户一下子跳到正三品的参将,这个跳跃对庞刚来说不可谓不大,说是鱼跃龙门也不为过,这下庞刚也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时高级干部了。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完封赏后,高兴得几乎要手舞足蹈的庞刚随着众人再次跪拜了下去。
崇祯皇帝坐在高处,庞刚那狂喜的神情清楚的映入了他的眼里,他不禁摇头失笑起来。待到众人谢恩后他才和蔼的说道:“众位爱卿,所谓雷霆雨露皆为皆为君恩,望尔等今后能倍加努力报效朝廷,勿负朕之厚望才是。”
众将齐声说道:“末将谨遵圣明,吾皇万岁万万岁!”
崇祯点头微笑道:“好了,卢爱卿,你领着众将们先退下吧,在京城办好诸般事物后即刻返回军营,不可在京城久留。”
“是,谢皇上!”
卢象升领着众将退了下去,众人出了太和殿后才长长吐了口气,卢象升却首先责怪庞刚道:“朝栋你在青州办下如此大事怎么不与我说,擅杀粮商那可是不是小事,那些乡绅富户要是闹腾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卢象升可是太清楚那些乡绅富户的能量了,要不是庞刚刚刚立下大功,崇祯对他的印象还不错,早就责罚他了。
庞刚苦笑道:“事情都做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今天总归是没有白来,没想到卑职竟然还捞了个参将。”说到后面庞刚又开心起来。
卢象升也笑了,“朝栋,你现在已经是参将不再是不入流的千户,这回你就自称末将吧。皇上很看重你,让你总领三州防守之责,你可要好好味皇上分忧啊。”
庞刚也躬身道:“是,卑末将谨遵都督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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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办手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办手续
虽然卢象升正在对庞刚耳提面命,但他也看出来了此时的庞刚整个人都沉浸在升官的欢喜之中,对自己的话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也只好无奈的摇着头随他去了。
卢象升正欲起身回军营,走了两步忽然对庞刚说道:“朝栋,你新晋为参将,还需到兵部衙门验过军籍勘合,然后上交换上新的军籍勘合方才算功德圆满,验完军籍勘合之后你们需速速回军营,切不可贪恋京城繁华。”
庞刚尚未回答,一旁的刘泽清就笑嘻嘻的说道:“督师,咱们这些大老粗好不容易来一回京城怎能不好好喝杯酒再走,您老放心,咱们中午喝顿酒就回去,决计耽搁不了您的大事。”
卢象升听罢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的指着刘泽清笑骂道:“好你个刘泽清,堂堂一个总兵官竟然如此无赖,好吧尔陪同庞刚去趟兵部后即可自行活动,但要切记一定要在今晚前回军营,不可自误。”
“是,谨遵卢督师之命!”
众人齐齐施了一礼,恭送了卢象升和他的几名随从走后刘泽清朝着庞刚挤眉弄眼的笑道:“庞老弟,咱赶紧去兵部把事给办了,然后咱们一起去翠烟巷乐呵乐呵。”
庞刚从皇宫出来后感觉到了卢象升和众将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明显的不同,之前虽说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尚可,但一股隐藏在骨子里的矜持还是能隐隐可见,这无关其他而是官职、地位上带来的差距,毕竟一个小小的五品千户和镇守一方的二品总兵们差的实在不止是一星半点,众将领们也不会真的放下身段去和庞刚这个小小的千户打成一片。可现在当庞刚也晋升为参将总领三州防务后那一切就又不同了,一个手握实权并有一支精兵在手的正三品的参将和他们这些总兵官们的地位虽然还有差距,但也不像先前那样差到够不着的程度,对于这样一位年近二十四岁就成为三品参将前途无量的指挥使,此时不与他结交更待何时呢。
是以现在庞刚看到刘泽清那一幅为老不尊的模样以及李重镇、马如龙等人流露出男人才明白的笑容,甚至连祖大寿这位平素以不苟言笑的人此时也手缕胡须眺望远方已示默认,庞刚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们这些人昨日在沙场上威风凛凛,可现在一提到去青楼就完全变了一副痞子的模样,看来这种地方只要是个男人都喜欢啊。
庞刚自然不会拂了众人的好意,他微笑着点点头道:“好,待末将去兵部换过军籍勘合后就与诸位大人一同前去一醉方休。”
此次崇祯的嘉奖中由于众人大部分不是副将参将将就是总兵,崇祯对他们的奖赏也大多石在钱财锦帛和虚衔上提了一级,并没有像庞刚那样连升四级这么夸张,也无需到兵部换过军籍勘合,只有庞刚和大壮、王志等几位升至副千户的军官要到兵部办手续,因此剩下的众将官都在兵部衙门的外面等候。
号称掌管天下数百万明军的兵部衙门的门口看起来确实很威严,门口那一对体形矫健,头大脸阔,颈项处有髦毛,姿态甚是威风凛凛、威猛霸气的石狮子就和别的衙门不同。不过当庞刚领着大壮、王志等众百户进去的时候却被看门的门官给拦住要求查看军籍勘合。
当庞刚等人拿出了军籍勘合后这名门官翻来覆去的查看,却总是不放庞刚他们进去,开始王志和大壮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当庞刚往这名门官手中塞了一锭散碎银子后这名门房才面露满意之色把他们放进去。
大明的兵部衙门相当于后世的国防部,他除了设有兵部尚书、左右侍郎各一名外,还下设有武选清吏司、职方清吏司、车驾清吏司、武库清吏司等几个分司,其中武选清吏司负责大明各军官的职务任免、品级升降、人员调动、考核授勋等职务调动,号称兵部中的小吏部,权利很大。
当庞刚来到武选清吏司时,看到几名低级武将正在恭敬的给一名员外郎见礼,他们不仅下跪后磕头行礼,而且还公然拿出了一封银子恭敬的递给那名员外郎,而那名员外郎也若无其事的收了下来。看到这样的情形庞刚的眉头不仅皱了起来,他也知道明朝的官员俸禄非常之低,因此平常有一些孝敬也是必不可免的,但是像这样公然在办公场所收受贿赂却是太过了,只是庞刚虽然看不惯却也不想去干涉,毕竟有些东西是他所无能为力的。
庞刚几人排着队走在了后面,当轮到庞刚时庞刚朝着那名员外郎拱了拱手后也学着刚才那几名武官从怀中掏出了军籍勘合、晋升公文以及一封银子交给了那名员外郎。
谁知道那名员外郎并没有接过庞刚手中的军籍勘合,而是冲着庞刚大发雷霆,只见那名员外郎手指都指到了庞刚的鼻子上大声喝道道:“汝一小小五品武夫,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
庞刚微微一怔,面色微微泛起一丝恼怒,自己虽然还没有换过军籍勘合,但也是一名五品千户。这名员外郎不过区区一名从五品,最多也就是五品的官员,竟敢冲着自己大吼大叫,还要让自己向他下跪。庞刚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以来,除了给崇祯皇帝、卢象升等几名有数的高官下跪之外,还从未对别人下跪行礼,更别提给这位和自己平级的官员下跪了。
而看这名员外郎四十许人,一脸文质彬彬的模样,竟然拿敢指着自己的鼻子毫不留情的大骂,庞刚心中不禁渐渐涌起一阵怒火,皱着眉头沉声道:“你是何品级,竟然让本官向你下跪行礼?”
“大胆!”庞刚此言一出,顿时就像惹了一个马蜂窝,不但那名员外郎,就连旁边几名正在办公的官吏也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这名员外郎原本清瘦的脸庞涨的通红,手指颤颤巍巍的又指向庞刚连说话的声音也变了:“匹夫竟敢如此嚣张拓跋,简直是不分尊卑目无法纪,来人啊,把这名丘八给我赶出去!”
这名员外郎这么一骂顿时把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的庞刚给惹毛了,他一把抓住了这名员外郎的手指用劲一扭,只听到“咔嚓”一声轻响,这位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员外立刻惨叫起来,只见他立刻倒在了地上捂着右手疼得在地上满地的打滚,众人定眼一瞧原来这位员外郎的右手食指竟然被庞刚给拧断了,所谓十指连心,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员外郎如何能承受这种剧痛,看着这位疼得脸色发青的同僚,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官吏们一个个吓得面如人色,有些人指着庞刚吓得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还有的人立刻跑了出去。
庞刚也不理会旁人,而是慢慢走到还躺在地上大声惨叫的员外郎轻蔑的说道:“你这贼厮好不懂事,适才本官银子军籍勘合都给你了,可你还不知足,竟然想让本官给你下跪,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时什么德行,你这小小的五品员外郎承受得起本官的下跪么?”
这名员外郎倒也硬气,他那双小眼露着怨毒的目光,用已经变得嘶哑的声音恶狠狠道:“你你这该死的丘八,你等着,老夫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军籍勘合一辈子也办不了!”
“不放过我?”庞刚一听冷笑了,他伸出手掌轻轻的拍着员外郎的脸,眼神中轻蔑的神色一览无遗:“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说不放过我,还不给我办军籍勘合?本官今日算是给足了你面子,但是你却偏偏要自找倒霉,那就修要怪本官不客气了!”
说完庞刚右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腰带,一把提起了他站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这名员外郎像小鸡般被庞刚抓了起来,一百来斤的体重在庞刚的手里却是轻如无物。
“你,你要干什么?快放老夫下来。”这名员外郎被庞刚提在半空中,原本还挺硬气的他终于有些惊恐的大声叫喊了起来,庞刚没有理他只是大步向门外走去,嘴里还不忘吩咐道:“大壮,王志,跟本官去面圣,本官就不信了,这天子脚下就没个说理的地方了?”
大壮、王志等人早就看这名嚣张的员外郎不满了,闻言后齐声应了一声跟在庞刚身后就走了出去。
这里的情况终于惊动了兵部里许多正在办公的人,一队负责衙门安全的官兵也赶了过来,他们看到庞刚一行人出来后纷纷抽出了腰刀把庞刚一行人为围了起来。为首的一名把总大叫道:“凶徒休走,赶紧把员外郎大人放下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噌噌”只听到几声脆响,大壮和王志也抽出腰刀和这些官兵对峙起来。
看着周围拿着刀枪气势汹汹的十多位官兵,庞刚轻蔑的一笑把手中的人对着指向他的兵器一摆,轻笑道:“本官警告你们,这不关你们的事,本官这就带着这个贼厮去面见圣上,你们要是有兴致也可以跟着本官一同前往皇极门,否则本官真的不介意杀几个人来立威。”
说完庞刚大步向外走了出去,只剩下一众官兵和满院子的官吏眼睁睁的看着庞刚向外走去却无一人敢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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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登闻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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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待会到了翠烟巷你可要带着哥几个选个好地方,你在北京可是熟门熟路,我们这些第一次来京城的土包子可就全靠你了。(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兵部衙门外,刘泽清搂着保定总兵李重镇的肩膀眉开眼笑的说。
“没问题,待会我带大伙到一个好地方,那里的姑娘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漂亮,高矮胖瘦都有,保证让大伙满意。”由于经常来京城,对这里已经是熟门熟户的李重镇把胸脯拍得碰碰响。
“呵呵呵那待会可就全看你老李的了。”一群原本威风凛凛的将领们此刻却笑得恶形恶状。
突然马如龙指着前面涌出来的人群奇怪的说道:“诶?兵部衙门那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出来这么多人?”
“咦,那不是庞参将吗?他怎么提着一个人出来了?看他的衣裳还是个五品的文官呢,不好肯定是出事了?”众武将们一看竟然是庞刚提着一个人出来了,心中大惊纷纷涌了上去。
“庞老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提着一个人就出来了?”
“是啊,你这唱的是哪出啊?”
庞刚刚从兵部衙门口出来众将就涌了上来纷纷询问起来。
庞刚恨恨的说道:“众位大人有所不知,这位贼厮就是兵部武选清吏司的员外郎,末将适才去与他换过军籍勘合,自问该给的孝敬和公文都没有问题,可就是因为末将没有给这厮下跪,他竟然拿就冲我咆哮起来,不给我办理军籍勘合手续,末将气愤之下就把他提了出来向皇上问清楚,我大明有没有不下跪就不给办理军籍勘合的王法。”
“呃!”众将领一听这话顿时就愣住了,话说这玩意还真不少见。明朝自中叶以来,朝廷上重文抑武之风愈来愈重,在最鼎盛的时候一名四品的游击要给五品的粮道守备下跪的事情也不罕见,因为这些文官们牢牢的把持着他们的粮饷,那些武将们为了能按时领饷不得不对那些文官们卑躬屈膝。虽然到了崇祯末期因为边关经常告急,朝廷也比以往更加依赖军队,因此军队将领们的地位也得到了很大提高,但是文尊武卑的观念却并未从朝廷大部分官员的脑子里剔除,更何况今天庞刚在没有换过军籍勘合之前就只是一名五品的千户,给同为兵部武选清吏司的员外郎下跪那真是太正常了。全文字无广告
按说这位员外郎的今天的反应也属于正常的行列当中,但是他今天却偏偏碰上了对这一套一窍不通的家伙。说实话庞刚对于这个时期上下级见面时下级要作揖甚至要下跪的礼节虽然不是很感冒,但也并没有太大的反感,在庞刚看来认为既然这套礼仪能够在华夏实行了几千年,就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但庞刚对于向一名和他平级甚至是低了几级的官员下跪却是绝不认同,因此他适才那名员外郎对他的谩骂才会引起了他这么大的反应。
刘泽清近几日和庞刚挺对胃口,忍不住出言劝道:“庞老弟,你可不能犯糊涂啊,趁你现在和这位员外郎的事没有闹大,赶紧到城外找卢督师,请他老人家回来说两句就没事了,可千万不要闹大了,否则闹大了你别说新晋的参将了,就是你原来的官职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呢!”
“是呀庞参将,这里是兵部,别说你了,就是咱们这些总兵到了里头也要客客气气的,若是刚才的事情传到皇上耳中你就麻烦了。”李重镇在一旁也劝道。
“这”听到众将领异口同声的劝导,庞刚也为难了起来,看了看手中的这位员外郎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哈哈哈你这个丘八知道害怕了吧,本官可以告诉你,你这次完蛋了,别说晋升了,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这时庞刚手中的这位员外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本痛得发青的脸庞浮现出一丝狰狞之色,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吼道:“这次本官看你怎么死!哈哈哈”
“你”看着这名员外郎眼里那犹如毒蛇般怨毒的眼神,庞刚就知道今天这事已经是无法善了了。
“诸位大人!”庞刚对众位将领拱了拱手道:“末将与这厮的仇既然已经结下了,就没有再低头的道理了,末将还是和他上金銮殿上面圣见分晓吧,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大不了末将就解甲归田了。”说完,庞刚提着这位员外郎大步向适才的来路走去。
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坐了天下后就制定了一个规定,在皇极门外设立了一个登闻鼓,并专门设有专人管理,一有冤民申诉,皇帝亲自受理,官员如有从中阻拦,一律重判。到明宣德年间,一位官员曾上奏取消登闻鼓,宣德皇帝以其为祖上所设未肯,但多流于形式,因为自从天启年间后就再也没有人敲响过了。
太和殿上,崇祯正和众文武大臣们商议了一会清兵撤军后该让众勤王军马何时各自归建的事情,突然就听到外面隐隐响起了一阵鼓声。
“咚咚咚!”
“咚咚咚!”
“咦,这好像是登闻鼓的声音。”
“不是好像,这分明就是登闻鼓的声音,不过这鼓不是已经十多年没有响过了吗?怎么今天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又把它给敲响了。”
听到众大臣议论纷纷的声音,崇祯也有些奇怪,登闻鼓还是在他那个死去的哥哥天启皇帝在位的时候响了一次,至今已经十来年没有响过了,怎么今天又响了呢?莫非出了什么大事?想到这里,崇祯的心中不由得一紧,正要命人出去查看,突然一名大汉将军匆匆上前大声禀报道:“启禀皇上,山东总领青州、莱州、登州三州参将庞刚正在皇极门外敲登闻鼓,声称有冤情要禀报圣上。”
“庞刚!”崇祯情不自禁的失声叫了出来,不止是他几乎大殿上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正是!”这名大汉将军小心翼翼的说道:“庞将军说,他适才在于兵部办理文书的时候遭到了兵部武选清吏司的刁难,不仅不给庞将军办理军籍勘合手续,还放言说他这辈子也别想在兵部办理军籍勘合手续,庞将军不服,这才拉了那名员外郎过来求圣上做主,可是他并没有上朝资格,因此他才不得已”
“因此他才不得以敲响了登闻鼓求朕做主,是吗?”听到这里崇祯什么都明白了,他愤怒的目光转向站在左边的杨嗣昌,暴怒的喝道:“杨嗣昌,兵部是你管辖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嗣昌不愧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官油子,他对于崇祯愤怒的目光并没有害怕,而是不慌不忙的站了出来说道:“启奏皇上,是非曲直仅凭一面之词我们无法确定,需得要双方”
“需得双方对峙才行,是吗?”愤怒的崇祯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他早上刚刚封了人家一个参将,可不过一会人家就来报告说,人家兵部的人不给自己办理军籍勘合和官印,这不是在活生生打他这位皇帝的脸吗?“传,把他们都给朕叫上来!朕就不相信难道朕的圣旨竟然出不了皇宫!”
崇祯这话可就是诛心之言了,皇帝的圣旨竟然出不了皇宫,这是什么性质,这不是在说下面的人已经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甚至是皇帝已经被囚禁了吗?众位大臣一听赶紧哗啦啦的跪倒了一片不敢言语。
崇祯看到众大臣跪了一地并不言语,也只是用犀利的目光环视着这些人,仿佛要把他们的心看透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响起了殿外值班太监那尖锐的声音:“定远将军庞刚、兵部武选清吏司员外郎张汇泉前来觐见!”
不一会,一名高大的身影和两名大汉将军搀扶着一名身穿五品白鹇官府的文官快步走到了御前二十步左右站定。这位看起来惨兮兮的官员没等这名捂着右手的官员扑通跪了下来大声哭诉道:“皇上,这名庞刚跑到衙门里公然撒野大闹兵部,并且当场行凶打断微臣的手指,微臣的话句句属实,在场的诸位同僚可以为臣作证,皇上啊,像此等恶贼安能为国守戍!您可要替微臣做主啊!”
“嗯!”崇祯一听眉头皱了起来,对着在一旁不语的庞刚威严的问道:“庞刚,这位员外郎说的可是实情!”
庞刚冷笑道:“皇上切莫听此小人在此胡言乱语,适才微臣到兵部换取军籍勘合,可是这位员外郎连微臣的递上去的军籍勘合以及公文都未过目,就把微臣喝骂了一通,说微臣狂妄拓跋!微臣试问生平尚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员外郎,都不明白怎么回事这位员外郎就要把微臣给赶出兵部,请问是何道理?”
“嗯”庞刚此言一出,不止是崇祯,就连满朝的文武都瞪大了眼睛看向而来这位身上的官府已经被汗水沁透的员外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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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辩驳
庞刚刚把话说完,张汇泉就跳了起来扯着沙哑的声音指着庞刚嘶吼道:“皇、诸位大入,非是微臣不给他换过军籍勘合,而是此一卑微的武夫,来到兵部后却极为狂傲无礼,见到微臣后竞然不行跪拜大礼,他如此藐视微臣,微臣决不能容忍此狂妄之徒在兵部放肆,故微臣才要将其赶出去,可是这位凶徒竞然暴起伤入将微臣的手指拧断,皇,您可要替微臣做主阿!”
说完,张汇泉竞然在大殿当场滔滔大哭起来。奇无弹窗qi
“这”崇祯和众位大臣一听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说来说去还是文尊武卑的情节在作怪阿。
搞清楚了原委,殿的以文官居多的大臣们在内心中不由自主就偏向了那位哭得嘶声竭力的张汇泉,这时,一名缠着朱红色孔雀官服,年约四十的官员立刻就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启奏皇,庞刚拓跋无礼,微臣以为张汇泉将其赶出兵部并没有错,而后在恼羞成怒之下竞然当场行凶,此等歹入行径与禽兽何异,望皇对其进行严惩以儆效尤。”
“对,请皇对其进行严惩以警示后入。”这时,一些言官也纷纷站了出来附议。
庞刚心中大怒,定眼一看,盯着那位率先跳出来的官员看了几眼,这才发现这位仁兄原来是今早和卢象升在大殿对骂的那位,庞刚的心里立刻就把这位的容貌记了下来。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你给我等着!”庞刚看着跳出来纷纷指责自己的官员心中暗自冷笑:“这些只会空谈误国的家伙,总有一夭老子会让你们好看。”
崇祯看到一些官员纷纷跳出来指责庞刚,脸也露出了为难之色,这个庞刚可是自己早刚刚褒奖晋升的定远将军、现在却遭到了众官员的弹劾,这也让他感到了为难,惩罚庞刚可能会让城外的众位总兵和军队心生不满,不惩罚?现在这些言官却又死揪着庞刚不放,这下可把崇祯给难住了。
这时,庞刚知道自己必须要自辩了,否则要是等罪名定下来就麻烦了。他转过身来指着正气势汹汹的指着自己吐唾沫星子的那群言官大喊道:“你们这群只会动嘴皮子的穷酸都给老子闭嘴!”
庞刚的这句从腹腔中发出的声音非常大,立刻把众言官的声音给压了下来。整个大殿鸦雀无声,众入一时都被庞刚的话给震到了,这家伙竞然敢骂言官,他不知道要是得罪了这些靠嘴皮子吃饭的家伙,日后他们光是唾沫星子就可以把你淹死吗?
众言官们被骂得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都大怒起来,正要齐声喝骂这位胆大包夭的武夫。却见庞刚转过头来向那位最先跳出来喝骂自己的这位官员问道:“敢问这位大入高姓大名?”
这位官员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你这粗鄙的武夫问本官的名字莫非想要报复本官不成,不过本官行事光明正大也不会怕你,你且听好了,老夫乃兵部左侍郎陈新甲。虽然老夫身为兵部侍郎,但也不会无故偏袒下属,适才确实是你无礼行凶在先,是以老夫这才弹劾与你。”
“你就是陈新甲?”庞刚不由一愣,看来自己又看到一个历史名入了,只是这位老兄在后世的名声却并不怎么好。
“原来是陈侍郎。”庞刚摇头道:“原本庞某入以为既然陈侍郎身为朝廷命官,又受到圣入教诲和皇的器重,想必肯定是知达理之辈,可没想到却和那些腐儒一般无二。”
陈新甲不愧是兵部侍郎,被庞刚这么讽刺也不生气,只是不屑的说道:“哼!你这不通文墨的武夫也配和老夫谈圣入之言?”
庞刚深吸了口气怒道:“好!那本官想请问陈侍郎,本官身为定远将军、领三品参将衔,见了这位区区五品的员外郎却要下跪,请问这也是圣入的教诲吗?本官只是略微惩戒一下这位不分尊卑,不尊朝廷法度的狂妄之徒又有何不可?”
“呃!这”
庞刚这句话不但是陈新甲,也把所有入都问住了,是阿!庞刚可是崇祯今早刚封的鲜出炉的三品定远将军,没有道理向品级比他还低几级的五品员外郎下跪阿。只是这本是非常简单的道理,却由于长期以来明朝奉行的文尊武卑的政策已经深入了众官员的骨子里,自认为夭子骄子的他们在心底早就下意识的认定那些粗鲁的武官地位夭生就应该向他们这些“自幼饱读圣贤”的低头,至于品级什么的从未放在他们白勺心里,这也成了朝廷的“潜规则”。
可是现在被庞刚这么一提出来后他们却发现自己竞然没办法反驳对方的话,虽然朝廷是有这么一个管理,但潜规则就是潜规则,这种规则是不能摆到台面来说的,现在庞刚这么这么一说出来就连那些平日里能说会道的言官也张口无言。
看到这些官员被自己问得哑口无言,庞刚又对着崇祯行礼道:“皇,有鉴于此微臣恳请皇严惩这位狂妄之徒,治其不分尊卑、孟浪之罪!”
坐在高台的崇祯一时也也听呆了,一名武将要求皇治一位文官的狂妄孟浪之罪确实是很新鲜,不过庞刚说的也是句句在理,从法理来说也没有错,一名五品的官员竞敢喝令三品大员给自己下跪行礼,这事怎么看都是那么的荒唐。崇祯想了想心里也有了主意,于是他缓缓开口道:“庞爱卿言之有理,这位员外郎确实是嚣张拓跋确实应该治罪,来入!扒了这位员外郎的官袍贬为庶民!”
崇祯刚说完,就从一旁涌出了两名侍卫一把摁住了那位还跪在地的张汇泉就要把它拖出去。
这位员外郎一看不好赶紧叫道:“皇如此判决微臣,臣不服,想那庞刚来户部换取军籍勘合时只是一名五品武官,微臣尚未看过公文如何知晓他是三品定远将军,臣这么做有什么错?”
“这位员外郎所言还真是荒谬!”一旁的庞刚冷笑道:“就算本官当时还穿着五品官服,可你也只是一名五品员外郎而已,我大朝法度有哪条规定五品的武官见了五品的文官就要下跪行礼的,分明是你自恃为兵部官吏,拿着手中皇赐予的权利肆意欺压外地来的官员,如此品行不端简直是有辱圣入的教诲,像你此等入也不配为官。”
“你荒谬,万般皆下品,唯有读高,你这是有辱斯文”
崇祯没有心情听这位员外郎说废话,把手轻轻挥了挥,下面的两名侍卫立刻就像拖死狗一样把这位倒霉的员外郎给拖了下去。
看着一路大叫声不绝于耳的同僚,许多官员都怒视着庞刚,同为出身的他们看到自己同僚竞然拿因为一个小小的错误耽误一生的前程,心中不禁涌起了兔死狐悲的心情。
庞刚对于一道道射来的愤怒的目光统统无视,他若无其事的朝着崇祯一拱手说道:“皇圣明,惩戒了此等狂妄之徒实乃大块入心之事,微臣佩服。”
崇祯把众言官和陈新甲看向庞刚的的神情反应都一一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微微一笑道:“众卿家,今儿的早朝就到这里,大家都散了!”
说完,崇祯站了起来准备向后面走去,这时一名太监立刻就站了出来,拉着又尖又细的嗓音长长的喊道:“退朝”
随着退朝声,官员们散开后三三俩俩的向大殿外走去,却没有一名官员前来搭理庞刚,很显然庞刚已经被这些官员们孤立了。
看着这些官员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庞刚也知道刚才大殿的事自己已经狠狠的得罪了这些文官集团,想必自己今后的日子会更难过。不过庞刚也并没有为此担心,自己从来就没指望过这些只会整夭夸夸其谈的家伙们会帮自己什么忙,他也相信凭借着自己的双手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庞刚等那些官员快走完后,正要迈步向外出去时,一名小太监匆匆从里面走到庞刚身前低声说道:“定远将军请留步,皇有旨,请将军往御花园一行,皇吩咐今日要在御花园与将军赐宴。”
“赐宴?”庞刚不由得吃了一惊,皇帝赐宴这可是臣子难得的殊荣,自己今夭刚给他捅了篓子,他不生气也就罢了,怎么反倒要赐宴了呢?
看到庞刚脸有些惊疑不定的神情,这名小太监只是微笑不语。庞刚赶紧从衣袖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悄悄塞到了这名小太监的手里轻声问道:“敢问这位公公,皇因何要赐宴给庞某?”
小太监颠了颠手中沉甸甸的银子,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心道这位庞将军可真会来事,这次宣诏可真是来对了。
他笑呵呵的说道:“定远将军尽管放心,虽说夭威难测,咱家也不知道皇为何要赐宴,但将军尽管放心,咱家观皇面色并无不愉之色,想来必然是好事,将军尽管放心前往。不过将军面圣也要注意一些忌讳,比如”
这名小太监边走边对庞刚耳提面命,说了宫里的一些忌讳,这也让庞刚觉得这锭银子花得太值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赐宴
第一百五十四章赐宴
跟着小太监慢步行走在御花园中,庞刚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沿途看到的太监宫女很少,庞刚在这个原本春暖花开的时节里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衰败的景象。
心下感到奇怪的庞刚不由问道:“敢问这位公公,本官一路行来发现这御花园里许多地方竟然无人打扫,难道管事的公公就不管管吗?”
小太监闻言苦笑道:“将军有所不知,当今圣上乃是一位勤勉、节俭的天子,为了筹措银两军饷圣上连头发都急白了,近些年来圣上一再消减宫中的开支,现在宫里的人已经不足千人,这么点人手也只够在一些要紧的地方听差,哪能一一照顾得到呢。”
庞刚闻言后点点头,看来后世传闻崇祯乃有明一朝最为节俭的天子并不是虚言,从他削减宫中的开支、大量撤裁太监宫女就可以看得出来。
正在说话间,俩人已经来到了一个小亭子旁,崇祯就坐在一张石凳上。
小太监领着庞刚走到小亭旁恭声说道:“启禀皇上,奴婢奉命领定远将军庞刚前来见驾。”
崇祯点点头,这名小太监见状立刻对庞刚做了个请的手势,庞刚大步走进小亭后一撩官服单膝下跪行礼道:“微臣定远将军、青州指挥使、领东路三州参将庞刚参见皇上。”
崇祯把手虚抬轻声道:“爱卿平身!”
“谢皇上!”
看着恭敬的站在一旁的庞刚崇祯指了指身边的石凳道:“爱卿你也坐吧。”
庞刚躬身行了一礼后坐在了身边的石凳上,此时的他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位大明的末代君王,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早上上朝时的威严,一张苍白而的面孔上满是疲惫之色,就连望着庞刚的微笑也带着一丝寥寂。
很快就有两名宫女带来了两个食盒,很快石桌上就着四菜一汤,两人的面前也各摆放了一碗白米饭和碗筷。
崇祯拿起了筷子对庞刚说到:“朕听闻爱卿在青州安置收拢流民、开垦荒地上颇有建树,昨日朕更是见到了爱卿奋勇杀敌的英姿,朕心甚慰,今日特设宴款待以示褒奖。”
庞刚看着面前两荤两素一汤,不禁摇头道:“皇上,您真是太节俭了,宫里怎么也不会短了您的吃穿用度啊。”
崇祯苦笑道:“没法子,现在各处都要用银子,九边一年就要军饷五百万两,而朝廷一年的赋税也不过四百万,朕要是不省着点哪还有银子支付给九边的将士啊。”
庞刚听后默然无语,现在的大明不是没钱,而是非常有钱,只是钱都在江南富户士绅的地窖里藏着呢,有明一朝尤其是明朝末期,江南的工商业得到了空前的发展,甚至出现了资本主义的雏形,稍有身家的商贾士绅家产全都是以数十万上百万计。可是明朝的户部为什么还是这么穷呢,因为在明朝后期有一个“怪现象”——任何国家加强对私人经济活动控制的政策,任何国家试图增加工商业税收的行为,都必然遭到他们在朝廷的利益代言人——东林党坚决一致的抵制排斥,而且这样的抵制活动,几乎无一例外的获得了成功,而且这样的成功进一步让他们相信自己的正确性。“不与民争利,藏富于民”几乎成了他们无往而不胜的理论法宝,“农本商末”在他们那里的意思仅仅是你国家要打就只能打农业的主意,你要增加农业赋税,可以商量,你如果想要增加工商业税收,那就休想!“不言利,只言义”,那都是对国家政府、对皇帝说的话,意思是你政府,你皇帝只要说说义就可以了,来说利就不好,就不光彩!
原本明朝的商业赋税已经非常之低,只有三十分之一,要是这个税率放到后世能把所有的商人给乐疯,可就是这么低的税率在那些东林党人看来还是太高了,于是经过他们多年来坚持不懈的努力,到最后连这三十分之一的赋税也给免了。最后搞得朝廷越来越穷,最后把整个江山都给弄丢了。
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1644年,当闯王李自成带着他的流寇大军攻破北京城时,三十五岁的崇祯皇帝让太监敲响紧急状态下召集官兵勤王的大钟。可平时那些在朝廷上慷慨激昂的东林党,并无一人出现,早就作鸟兽散了。只有太监王承恩陪在旁边。真正成了孤家寡人吊死在紫禁城北面煤山一棵槐树上。
崇祯吊死的时候,太监的评价是“若魏忠贤还在,天下本不会如此的。”
文官的评价是:“独夫授首,何足道哉!”
而崇祯皇帝评价却是:朕非亡国之君,诸臣尽为亡国之臣。
看着这位还不到三十岁便已有了白头发的皇帝,庞刚嘴巴张了张想原本想说点什么,但又联想到后世人对崇祯滥杀、多疑、贪财、苛政、昏庸等诸多亡国之君的评价虽然不一定绝对正确,但用“无力回天”这四个字来概括崇祯的一生却绝对是没有错的。现在的明朝已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任何想要拯救这个王朝的人都会被他拖入无尽的深渊。
想到这里,庞刚默默的把心中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一言不发的吃着碗中的白饭,不一会碗中的米饭就被庞刚吃得一干二净。拒绝了宫女给他加饭的庞刚站起来又对崇祯施了一礼以示谢过皇帝赐宴之恩。
崇祯放下了碗筷,望着庞刚眼中透出勉励之色温声道:“此番回去后望卿能安定好山东东路局势,务要辜负朕的一番心意。”
庞刚纵然已经知道这位明朝末代皇帝的结局,心中也不禁有些感动,躬身一字一句的肃然答道:“皇上请放心,微臣蒙皇上错爱,微臣感激涕零,保境安民乃微臣责任,臣敢不尽心?”
崇祯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那就好!卿退下吧。”
“谢皇上!”庞刚施了一礼默默的倒退了几步后才在一名小太监的带领下向后走去。
当庞刚和小太监刚从御花园走出来时,正好从前面走来了三名宫女,为首的是一名十二三岁身着宫装的少女,那名小太监立时领着庞刚站在路边等待那几名宫女过去,只是当那名宫女从庞刚身前走过时,眼尖的她流波在庞刚身上一转,妙曼的身影却是停了下来。小太监不敢怠慢,赶紧施礼道:“奴婢见过坤兴公主公主,公主金安!”
“免礼!”
跟着小太监低头站在路边的庞刚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庞刚抬头一看,一名气质高雅的少女亭亭玉立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庞刚向她细望了几眼,见她神态天真、娇憨顽皮、双颊晕红,年纪虽幼,却又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竟会有如此明珠美玉般俊极无俦的人品。
庞刚心中一动,暗道:“这就是后世人称长平公主的原大明坤兴公主朱媺娖吗?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这么美丽。”
明末的长平公主在后世可是有很多的传说,比如民间就传说她是雍正年间的著名英侠甘凤池、白泰官、吕四娘等人的师傅独臂神尼,后世的金老爷子也在他的小说中也多次提到了这位公主。但是庞刚却知道真正的事实却是这位美丽的坤兴公主在北京被李自成攻破后首先落入了李自成手里,后来又落入满清朝廷手中不到一年就因为过度思念父母而病亡。诗人吴伟业曾为她作《思陵长公主挽诗》:“贵主媺音美,前朝典命光,鸿文垂远近,哀诛著兴亡”。
面对这样一位身世凄凉的大明末代公主庞刚心中也感慨不已,忙躬身道:“臣定远将军青州都指挥使庞刚见过坤兴公主。”
坤兴公主朱媺娖脸色微红着对庞刚说到:“原来定远将军,本宫与昨日在城头也看到了将军与鞑子激战的英姿,将军高义本宫甚是佩服,请受本宫一拜!。”
说完,朱媺娖屈身朝庞刚行了一礼,庞刚见状赶紧躬身还礼连声称不敢。
见过了礼后,朱媺娖却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庞将军,你在和鞑子作战时这么危险你不害怕吗?”
庞刚愣了愣才回答:“好叫公主得知,若说不怕那是假话,但是当时情况危急,末将身为千户,身先士卒那是末将的本份。否则手下将士都有样学样那不就乱套了?”
朱媺娖沉默了半晌,原本天真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伤感之色,有些黯然的说到:“本宫受教了,无论是为将还是为君都不容易啊!”
听着朱媺娖年纪轻轻却偏生有有些老成的话语,庞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公主若无要事吩咐那末将告辞了。”
朱媺娖点点头,带着两名宫女向前走去,只留下了一丝淡淡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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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回家
出了紫禁城后,庞刚的脑海里还回响着坤兴公主朱嫩妮那幼稚的声音说出的那些老成的话语,再联想到历史这位红颜薄命的大明末代皇家公主的凄惨命运,心中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奇无弹窗qi
虽然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一年了,但是每当他看到一个个原本应该是出现在史的人物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心中还是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波澜,难道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彻底融入这个时代的缘故吗?
庞刚出了紫禁城就被一名兵部的员外郎给拦住了,他也不说话,脸色臭臭的交给了庞刚一个小盒子后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庞刚打开一看原来是自己新换的军籍勘合、定国将军、三州参将以及青州指挥使的公文印信等物件,林林种种的印信公文竟然塞满了一个小盒子。
看着小盒子的东西庞刚不禁失笑起来,看来兵部那些人不怎么待见自己啊,为了不想看到自己,连手续都自动替自己办好了,不过这也好,也省了自己再跑一趟。
把盒子小心的拿好,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前方大壮、王志、李源以及数名亲兵牵着马在前方等着自己,庞刚走了过去牵过了自己的大红马后随口问道:“刘总兵他们回去了吗口”
大壮恭敬的回答,“回大人话,刘总兵他们都先回城外的军营了,临行前刘总兵嘱咐卑职,请大人出来后立即回营,切莫在京城久留。”
庞刚点点头赞同的说,“京城确实非久留之地,咱们在京城逗留久了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是非。”说完庞刚又转头问道:“你们的军籍勘合都换过了吗?”
“换过了,适才兵部一名官吏已经把卑职等人新的军籍勘合全给送了过来。”
“既然事情都办完了咱们就回去。”庞刚说完,一跃了马背,六七骑飞跃着向城外奔去。
很快在下午申时他们就抵达了军营,当他进入军营后就立刻直奔卢象升的帅帐,他刚进入帅帐后就看到帅帐里众将云集,只是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到庞刚到来众人才勉强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庞刚与卢象升以及诸位将官见过礼之后不由有些奇怪的问道:“卢督师,诸位大人,出什么事了?怎么一个个脸色这么难看?”
李重镇冷哼一声道:“还不是兵部那些孙,子,适才兵部道来了公文,说皇有旨既然清兵已然退走,大军在此空耗钱银粮饷于国无益,于是命我等与三日内各自归建。这不是扯淡吗?鞑齤子刚走,兵部那些孙子就开始赶人了,说到底还不是害怕大军在此对他们不利,他们咱们当成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瘪三吗?”
“就是!”一旁的刘泽涛也说话了,“其实咱们还是次要的,说到底还不是杨尚怕卢督师功劳太大夺了他的位子,所以才在皇跟前吹风才令咱们厂
“住口!”
卢象升发怒了,他对刘泽清喝道:“刘总兵,朝廷的事情你少多嘴,须知朝廷法度自是由皇和诸位大人决断,尔等身为大明军人只需管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够了,还有杨大人的事也是尔等身为下属能多嘴的吗?这次就算「启航水印」了,若是让本督再听到此等言语必定决不轻饶。”
“是!”看到卢象升发怒了,众将只好无奈的躬身答应。
“还有你!”想不到卢象升说完后又把目光转到了庞刚的身来,面带不愉之色说道:“朝栋,原本我认为年纪虽轻,但也算老成。且你现在已经身为定远将军,三品都指挥使,并负责三州防务的参将了,可我却没想到你竟然会作出这么糊涂的事来!”
庞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卢督师您也知道末将的事了?”
卢象升冷哼道:“你的那些破事现在全京城谁不知道啊。公然在兵部把武选清吏司员外郎的手指给拧断不说,你还强行拉着人家去敲登闻鼓,最后还在满朝文武的面前削了陈侍郎的面子,朝栋啊朝栋你可真行!你就不知道这会为你日后的前程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面对卢象升那恨铁不成钢的责骂,只能低头无语以示受教,但在他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大明的衰败速度他可是太清楚了,即便是有些卢象升、孙传庭、史可法等一批对明朝忠心耿耿的将领和官员的不懈的努力,但是在朝局全面衰败的情况下大明这个存在了两百多年的帝国却依然朝着深渊中飞速的坠落。况且庞刚也知道,虽然自己先知先觉的知道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情,但他同时很清楚,只要有东林党这个底大而贪婪的利益集团存在,无论自己有多努力,也无论自己做什么道最后都会变成一场无用功,因此他虽然对卢象升的关心很是感动,但是对卢象升的一些理念却不是很认同。
看到低头无语的庞刚,卢象升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多责怪与你也无益处,既然兵部下发了皇的旨意,我等只有遵命。”
“可那些被鞑齤子掳走的百姓怎么办?那些被抢走的钱财粮食怎么办?就这么白白送给鞑齤子,好让他们吃饱了明年继续来打咱们吗?”听到卢象升这么说后庞刚急了。
“那还能如何?”卢象升沉着脸道:“皇已经命本督率领天雄军继续到陕西等地继续剿匪,鞑齤子的事只能暂且放一边了。”
“嘿,这些只会空谈误国的酸孺!”庞刚悲愤的用拳头在身边的木柱打了一拳,把帐篷里的尘土震得哗哗往下下蒂。
卢象升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望着庞刚语重心长的说道:“朝栋,皇和本督都对你甚为器重,你这次升任为三路防守参将,职责重大,万万不可懈怠。
本督明年可是要到青州去视察的,你要是做得不好本督可是会骂娘的。”
望着满脸殷切之情,为了这个国家朝廷操碎了心的卢象升,庞刚还能说什么,只能是没口子的答应了下来。
当天晚,庞刚从《近代兵器百科》里兑现出了数千条鲁密铳分别和他事先约定好的祖大寿、王朴等人换了一千多匹战马和数万两银子,当祖大寿问及为何这些鲁密铳依然是火绳枪而不是燧发枪时,庞刚的回答却是这些鲁密铳从佛郎机国买来的时候就是这样,让他们回去后自己找匠户改装,祖大寿等人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反正这些鲁密铳最难制作的是那些枪管,至于那些燧发装置却相对简单得多,不过是一个击发装置和按一块火石而已,随便找个匠户都能够解决。
通过此次交易,庞刚却是换来了一千一百匹战马和三万多两银子,看得一些将领眼眶发红,直叹道还是买卖兵器最值钱。不过庞刚也很会做人,有些将领虽然限于囊中羞涩无力购买,但庞刚还是拿出了一部分鲁密铳给他们,或是百条或是数十条,而对于这里的顶头司卢象升庞刚自然也没有忘记。虽然卢象升并没有开口索要,但庞刚还是自觉的拿出了五百支鲁密铳送给了他,性格耿直的卢象升本不想占下属的便宜,但想到日前庞刚所部用鸟铳齐射时打得鞑齤子人仰马翻的倩景,再想到此去剿匪说不定还能用得着,也就默认了。
第二天,庞刚和卢象升及其众位特官依依惜别,然后带着三千五百多名此战余生的军士以及十多万两银子和一千多匹战马踏了返家的路程。
崇祯五月初二,经过十多天的赶路,庞刚他们终于回到了他们朝恩暮想的灵山卫,当庞刚他们回到灵山卫时,早就接到了夜不收快马禀报的灵山卫下犹如过年般热闹,成千万的「启航水印」灵山卫军户涌到了灵山卫所外迎接凯旋归来的大军。他们有的是来看热闹的,但大部分却是要寻找自己随同千户大人出征的亲人。
有些人站在路边一看到自己的亲人立刻就扑了过去抱住了自己的丈夫或儿子抱头痛哭,没有看到的则是眼巴巴的继续望着,还有有一些则听到了旁人告知自家亲人已经战i的噩耗也是引起了一阵阵滔滔大哭,此次庞刚出征历时近两个月,共阵亡了六百多士卒,也就说有近六百户人家失去了自己的亲人,随着时间的推移,痛哭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哭声便传遍了灵山卫的各个角落。
庞刚坐在马背望着一续续痛哭的人们,心中也不禁一阵凄然,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己这次从京城回来确实是被加官进爵了,但是这些已经牺牲的将士将来还会有人记得他们吗?
“大人,夫人已经在府门口迎接咱们了。”正在庞刚沉思的时候,一旁的大壮出声提醒。
“是吗?”
庞刚抬头向前望去时,才发现一名妙曼婀娜的身影正站在千户府门口俏目含泪的望着自己认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交接(求月票)
“相公!”望着丈夫那健硕的身影从马上下来,孔若兰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不过在她的旁边还有一名十四五岁丫鬟打扮的俏丽少女也泪眼迷离的和孔若兰一般望着前方。
庞刚下马后对身边的大壮等人吩咐道,“你等告知军士们今日所有人放假一日,明日辰时所有人都要在校场集合。”
“是!”大壮等人领命而去。
嘱咐完大壮等人后,庞刚又对早就迎上来的华严说道:“华典吏,你待会回去向林峰索要此次阵亡将士的花名册。务必要一一通知他们的家人,让他们明日辰时也到校场集中,本官要亲自给有功将士和阵亡将士家属颁发抚恤银子和奖赏。”
“是!”
经过了大半年的历练,已经由一名穷秀才蜕变成一名能吏的华严很利索的拱了拱手就走开了。
当庞刚一一吩咐完这些事情后才快步向府门口走去,一把将那名妙曼的身影给搂在了怀里。他知道,自己的出征对于这名刚和丈夫新婚不两日就被迫分离的女子而言是多么的残酷,在这段日子里她也不知道有多么的牵挂自己。
“相公!”若兰紧紧地搂着庞刚那粗壮的腰身,压抑了两个月的泪水终于可以在自己的男人怀中痛快的流下来了。
当天夜里,红色的蜡烛照应着两道紧紧相依偎着的身影,庞刚舒服的躺在床上,若兰紧紧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嗅着怀中娇妻那腻人的发香,他心中一阵平静,刚从那杀戮战场回来的他此刻感到格外安心。
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庞刚轻声问道:“若兰,我走之后家里大事小事都靠你一人撑着,你一定很辛苦吧?”
现在庞刚和若兰尚无子嗣,但千户府内也有数十个仆役和丫鬟,每天家里长家里短的都靠着若兰一个人管,在庞刚看来着一定是很辛苦的。
伏在庞刚怀中的若兰轻笑道:“相公说的哪里话,现下府中只有数十人,要是连这点人都管不好妾身岂不是太没用了。”若兰的声音既柔且濡,与一般少女或妇人的清脆活泼大相径庭,庞刚不由得诧异地望着她,只见若兰眼中射出万种柔情,痴痴的注视着自己,看着娇妻娇痴的目光,庞刚的心仿佛柔得要化开一般。
若兰看到庞刚有些疑问的目光后笑道:“相公可莫要忘了,奴在以前可是孔府管账管人的好手呢。”
“哦!”庞刚这才记起来,自己这位娇妻在嫁给自己之前可是孔府有名的好管家,连原本聚宝斋那么多掌柜伙计都能管好,现在管府中数十名仆役丫鬟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想到这里,庞刚不禁暗自失笑起来,一面想着心事,一只手也不知不觉的朝着怀中佳人的娇躯探去,无意识的捏着一只滑腻的凸起,也没注意到一股腻人的玫瑰花香气在空气中越来越浓,直到一双柔嫩的小手不住在他身上抚摸时,庞刚回过神来。
当庞刚一回过神来后就立刻感觉到怀中的柔软的娇躯已经变得越来越热,在床外点着的数根粗若儿臂的蜡烛的照映下,眼前那块羊脂玉般的肌肤越发清晰可现,清晰的就连肌肤透出来的丝丝红腻、细绒毛下晶莹的微小汗珠和纤细血管的脉动都看得一清二楚,惶论那剧烈起伏的胸膛了。眼角处敞开的湖丝对襟比甲里竟不着丝缕,动人的景致看得庞刚心神俱醉,很快那片雪腻快速地向他接近,而且一道娇柔且腻人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相公.......天色不早了,咱们安歇吧。”
“若兰.......你真是个迷死人的小妖精!”
很快随着红烛的熄灭屋子里又陷入了黑暗中,只是从屋子里隐隐传出了几声娇喘和动心心魄的呻吟..........
第二天一大早,精神抖擞的庞刚很快就起了身,而被折腾了一夜的若兰却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庞刚把门打开后,勤快的小丫头灵儿很快就端来了热水伺候庞刚洗漱,洗漱穿戴完毕后庞刚看着满脸娇羞的灵儿,忍不住在她的粉脸上轻轻捏了一把笑道:“小丫头,两个月不见长得更漂亮了。”
说完后庞刚就大笑着走出了房门,剩下了正在跺着玉足羞红着小脸娇嗔着不依的俏丫头。
到了辰时,灵山卫的校场上,三千多名征战归来的军士们正昂首肃立的直视前方,看台上,庞刚正一脸肃穆的给有功将士发赏银。
“赵大有,斩获鞑子首级两颗赏银二十两!”
“李思全,斩首鞑子首级三颗,赏银三十两!”
“周宏,斩获鞑子牛录首级一颗,赏银五十两!”
校场外的军户们听到站在台上的庞刚和念出来的奖赏名单数额和发下去的一包包的银子眼中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神情。有些军户也在窃窃私语,“你看,李思全那小子竟然能斩首三颗,庞大人竟然赏了他三十两银子,有了这赏银他老子就不用愁没钱给桃花家送彩礼了。”
“哪有什么,你没看到周宏那小子吗?砍了一个牛什么录的鞑子头目,大人就赏了他五十两,这下别说娶媳妇了,就连盖新房的钱都有了。”
看着此次出征的军士许多人都拿了赏银,在场外看热闹的军户们不由得议论纷纷,那些刚来的军户们直到此时方才知道,原来这当兵也不一定是穷人,只要你杀的鞑子多,庞大人绝对不会吝啬手里的银子。
此次出征庞刚光是在德州城下就缴获了阿巴泰一路抢来的二十多万两银子,虽然二一添作五分给了德州府一半,但庞刚依然分到了十多万两,最后在京城庞刚靠卖鸟铳也换来了数万两银子和一千一百多匹战马,前前后后加起来此次出征竟然赚了近二十万两银子,因此对于那些立了功的将士庞刚也不吝封赏的,但凡有斩获的军士都获得了丰厚的奖赏。
发完了赏银后,庞刚对还在校场上肃立着不动的军士们说道:“相比大家都很清楚,此次出征咱们不仅斩获了不少鞑子的首级,而且咱们还有许多兄弟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大家还记的咱们出征时本官说过的话吗?本官说过,但凡我灵山卫的军士战死,本官将负责赡养他的父母和妻儿,战死兄弟们的遗骸也将被安置在忠烈祠里,他的名字也被咱们世世代代歌颂!现在请战死军士的家属上台来领取抚恤银子。”
发放抚恤银子和发赏银不同,看着一个个哭红了眼睛的家属,庞刚心里也很是沉重,他每把一封封银子递给那些已经哭得死去活来的军户家属时,还不忘微微鞠了个躬。
发完了赏银和抚恤银子,庞刚又带人前往位于卫所东北角修建得颇为宏伟的忠烈祠,把那些战死的军士的骨灰安置在里面,让他们这些为国战死的勇士世世代代享受百姓的香火供奉。
不知什么时候起,忠烈祠外慢慢响起了一阵阵歌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首《诗经》中的《秦风.无衣》流传甚广,虽说他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但在历朝历代中许多支军队都用它作为自己的军歌。
歌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忠烈祠外所有的军士和军户们都唱了起来,唱着唱着,许多人的眼眶就红了,庞刚想着一路上战死的袍泽,他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崇祯九年五月六日
青州城都指挥使衙门外大门大开,青州知府魏同年、都指挥使宋兴和率领着一众盔甲鲜亮的军士站在门口等待着什么,只是此时魏同年和宋兴和两人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复杂,偶尔相视一眼却都发现了对方眼中那抹苦笑。
突然,一名军士从前面跑了过来,边跑还大声叫道:“来了来了,他们过来了!”
宋兴和长吁了口气,转头对魏同年道:“好,他终于来了,魏大人,你与本官一同去迎接这位定远将军吧!”
“应该的,应该的。”魏同年点点头,二人一同上前走去。
二人刚向前走了几步前方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一名穿着朱红色虎豹武官服,身材魁梧威风凛凛的年轻将领骑着一匹红色的战马出现在众人面前,在他的身后还跟着数百精骑,这名武将在看到宋兴和、魏同年二人后这名武官迅速下马,来到二人面前作了个揖:“庞刚何德何能,竟劳二位大人亲自出门相迎!”
宋、魏二人也同时作揖道:“庞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我等自该亲自相迎!”
三人相互寒暄了一番后,在宋兴和的邀请下庞刚随同他们一起缓步走进了这栋已经来过了数次的衙门..........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送别(求月票)
庞刚同宋兴和、魏同年等人一同联袂进了都指挥使衙门的大厅后三人在一张圆桌旁坐了下来,其实这也是宋兴和特意安排的。座位的排次自古在华夏就是一件很严肃的问题,小到一家吃饭时家中老幼坐下的位置,大到朝廷官员们相聚时座位的摆设都是有讲究的,按理说宋兴和同庞刚都是三品官,但宋兴和的资格和年纪摆在那,宋兴和坐在首座本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庞刚却比他多了一个定远将军的头衔,这个头衔虽然只是个虚衔,但就是这个虚衔可是皇上亲封的,代表的是皇上对他的器重。可是让庞刚这个昔日的下属坐在自己的上头又让宋兴和心里有些不舒服,于是宋兴和干脆就搞出了这么一个圆桌来,以示不分彼此的意思。
对于宋兴和的小心思庞刚可并不清楚,他今天过来就是纯粹就是过来办交接手续的,深感于时间紧迫的他在匆匆处理完灵山卫的一些事宜后就赶来了青州,现在的灵山卫对于他来说格局还是太小了,为了今后的发展,只有把青州牢牢控制住手中,凭借着青州的人口基数的商业底蕴他才能够组建起一个足以在乱世中自保的地盘和后勤基地。
三人落座后,宋兴和看着对面坐在位子上气势沉稳的庞刚,又和一旁的魏同年对视了一眼,俩人仿佛都看道了对方眼中的一丝无奈和感慨,曾几何时面前这位年轻人还是一个在他们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小小军户,可现在才过了多久啊,人家就已经是一名和自己平起平坐甚至比起自己还犹有过之的参将了,这可真是世事无常啊。
仿佛明白了对面二人的心思似的,庞刚首先抱拳作了揖道:“两位大人,一年来庞刚承méng两位大人相助才有今日,感jī之情无以言表,虽然庞刚现今也算是小有成就,但对于两位大人的恩情庞刚从来都未敢或忘,因此两位大人要有什么话要指点庞刚请尽管直言,庞刚一定洗耳恭听。”
听了庞刚的话魏同年同宋兴和二人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虽然他们也知道这话不过是庞刚的客气话,但人的心里就是这样,好听的话人人喜欢听,再怎么古板正派的人也莫能免俗。
“哈哈哈庞大人言重了。”宋兴和伸手捋了捋颌下的胡须,笑道:“老夫和魏大人虽说早就看出庞大人非池中之物,却也未料到你能在短短一年时间就晋升为总管东路三州防务的参将,这也让老夫不得不叹服啊。”
庞刚谦虚的回答道:“宋大人过奖了,庞刚之所以能有今日与您和魏大人的大力提携是分不开的,庞刚不敢自夸。”
“好了,你们俩人也别相互夸奖了,别忘了庞大人今日来的目的,还是先办正事要紧。”这时,一旁的魏同年看到俩人相互夸来夸去个没完,出声打断了俩人的对话。
“呵呵呵,那是自然。”宋兴和灿灿的笑了声,站了起来从身后的案上拿起了一个锦盒,走过后郑重的把盒子抵到庞刚跟前肃然道:“庞大人,宋某无能,镇守青州防务十余载却毫无建树,导致青州防务形同虚设,本官愧对皇上的信任啊!庞大人,这里是青州都指挥使的大印以及衙门里所有的印信以及青州下属三个卫所的分布防务图,本官都把它们交给你了。”
庞刚站了起来接过了锦盒郑重的说道,“请宋大人放心,庞刚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接过了这个不大的锦盒,庞刚同时也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知道从此以后全青州府数十万百姓的安危已经完全系在自己的身上了。
把锦盒交给了庞刚后,宋兴和仿佛放下了身上的一副重担,浑身都轻松了不少,他对庞刚笑道:“好了,这幅担子老夫总算是放下了,明日老夫也可以轻松的去赴任了。”
宋兴和这么一说后,庞刚忍不住问道:“宋大人,不知您将将往何处任职呢?”
宋兴和笑了笑满意的说道:“老夫不日就赶赴苏州上任,担任苏州府都指挥使一职!”
“哦,苏州可是个好地方,那可是真正的鱼米之乡,世间一等一的繁华所在,这可要恭喜宋大人啊!”庞刚不由得真心替这位老上司高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谚语可不是白叫的,若抡起繁华苏州比起青州来那可是强了不止一筹啊。
“呵呵,这全是托了皇上和庞大人你的鸿福啊。”对于能调至苏州任都指挥使宋兴和也很是高兴,虽然只是平调,但是不管怎么说能到苏州担这等繁华之所担任一任指挥使那也不枉在人世间白活一遭。
说完之后,宋兴和语重心长的对庞刚说道:“庞大人,自现在起青州的防务就由你来负责了,老夫在临行前有些话要对你说。”
“宋大人请讲!”庞刚顿时肃然拱手道。
宋兴和凝视着庞刚道:“庞大人,你少年得志骤登高位,难免会有些志得意满,但是你要谨记记,青州府的水很混,你作为都指挥使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不要搀和到青州民事之中,毕竟那是魏知府的职责所在,魏知府若有事你也应相互帮衬一些,你们只有相互扶持才能将青州的事做好。”
庞刚凭借着自己的感觉也知道宋兴和说的这些话是他的肺腑之言,看来宋兴和对自己确实是交了心的,他感jī的说道:“宋大人的金玉良言庞刚铭记在心,不过庞刚相信日后和魏大人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的。”
“哈哈哈”庞刚说完后三人都大笑了起来。
交接了官印后,庞刚就以青州都指挥使的身份在青州最大的酒楼醉仙居设宴款待了宋兴和、魏同年二人,也算是为宋兴和送行,参与了这个送行宴的还有青州府大小官吏和青州各个卫所百户以上的官员都参加了,青州下属的另外两个卫所安东卫、千牛卫所有百户以上的官员也一个不落的全都来了。对他们而言今天不但是给宋兴和送行的日子,更重要的还是觐见新任老板的日子,从今往后他们可是要在庞刚的手底下讨生活了,谁敢缺席啊。
在这个正式的场合里,地位最高的庞刚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上,魏同年和宋兴和分别坐在他两旁,宴席上下面的官员可都轮番的向三人敬酒,宋兴和也就罢了,毕竟他明天就要调任苏州了,可魏同年和庞刚却不一样,他们一个是手握青州民事权的知府,另一个更是执掌了青州、登州、莱州三州防务大权的参将、定远将军,那些各个衙门里的头头脑脑也就算了,但那些卫所和屯军的军官们却都是拼命的往庞刚面前前凑,一个个的都想要在庞刚面前留个好印象。
这不,现在安东卫和千牛卫两个卫所的千户正在轮番向庞刚敬酒。
安东卫、千牛卫两个卫所的千户分别叫绉国正和刘长友,他们两位可是世袭的千户,不过俩人的年纪都已进入了不huò之年,庞刚和两人接触后就感觉道这两位纯粹就是标准的官油子,说话做事都有着一股官油子特有的油滑和市侩。
这两位看到庞刚很给面子的浅浅品了一口后脸上都lù出了笑容,他们可不敢奢望自己能享受和知府大人以及宋兴和般的待遇,人家指挥使大人能和你碰个杯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难道你还想让指挥使大人和你酒到杯干吗?
不过庞刚心中虽然有些不喜这两个千户,但他也不会蠢到当众表现出来,他也微笑着和这两位碰了个杯,但也是浅尝即止。
在各位官员过来敬酒的时候,庞刚也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下属,青州都指挥使衙门设有从三品的指挥同知二人,指挥佥事四人,正四品;镇抚司镇抚二人,从五品,断事司断事一人,正六品,经历司经历,从七品,知事,正八品,吏目,从九品,仓大使、副使各一人,林林总总的大小官员数十人,这些人轮着番的上来敬酒,搞得庞刚都有些眼花缭乱。
这场送行宴一直进行到了亥时才结束,有些醉意的庞刚这才回到早备好的客栈休息。
第二日当朝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庞刚率领着数十名亲兵匆匆来到了南门外要给宋兴和送别,可等他到了南门外却发现魏同年和宋兴和早就站在城门外等他了。
发觉自己已经迟到的庞刚赶紧向二人告罪,宋兴和不以为意的微笑道:“不打紧,庞大人能来本官就已经很高兴了。”
趁着宋兴和说话之际,庞刚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双手递给了宋兴和诚恳的说道:“这一年多来庞刚受大人恩惠良多,大人此番去苏州上任一路上的开销必定不小,这里是庞刚准备的一点程仪,请大人务必收下。”
宋兴和盯着庞刚看了半响,终于接过了信封,嘴角蠕动了几下说了一番话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敲打
宋兴和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个信封里必然是上次庞刚送与自己的三成铁矿的股份所折现成的银子,自己既然已经到苏州上任,肯定不适合再占着这个铁矿的股份了,否则那不但麻烦而且还有手伸得过长的嫌疑。
宋兴和深深看了庞刚一眼道:“庞大人,老夫人为官二十余载,自认对于官场上也有点心得,可从未见过如庞大人这般快速崛起的人物,宋某料定庞大人日后必有一番作为,但临行前老夫却有一句话要告知大人。眼下时局动dàng流寇四起,正是庞大人大有作为之时,但你需谨记朝堂之上风bō四起,你现在身为总管三州防务的参将,又得卢督师器重,因此你的一举一动必须小心谨慎,否则若等到大祸临头时已然为时晚矣!好了,这番话就算是老夫对先前那件事小小的赔偿吧!”
庞刚微笑着拱手谢过,他当然明白宋兴和最后这句话的意思,这是宋兴和对先前青州流民事件伙同魏同年算计自己那件事变相的一个道歉。
“疙瘩疙瘩”
从不远处开来了数十辆大车,周围还有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家丁看护着,当这队大车驶到宋兴和身边时,一名妙龄女子从大车之内袅袅迈出,她容貌极美,眉目如画,柳眉樱chún,秀发束成了双丫辫,如同弯月的柳眉斜飞入鬓,全身自然流lù出一股书卷气。她先朝着宋兴和盈盈施了一礼后才从容转身面向庞刚,引人入胜的俏脸对庞刚lù出了一丝落落大方的微笑:“庞大人,我们又见面了,听闻大人已晋升为定国将军,掌管三州防务,小女子尚未向大人贺喜呢。”
庞刚赶紧还礼道:“原来是魏小姐,庞刚有礼了,上次小姐对庞刚施以援手之情庞刚尚未亲自道谢,实在是庞刚之罪,庞刚在此向小姐赔罪了。”
当庞刚说完后抬起头来时,却突然发现对面的魏蔓葶突然俏脸变得通红,原本落落大方的神情也突然变得有些扭捏起来。心下奇怪的庞刚不禁往旁边望去,发现一旁的宋兴和却是一脸忍俊不住的神sè,他身边的魏同年则更是一脸古怪的望着自己。
直到此时,庞刚才醒悟道适才自己的话出了问题,对方可是堂堂的知府千金,自己家竟然把上次人家给自己写信的这种*之事当众说出来不说,而且还说什么谢过对方的援手之情,“情”之一字在这个保守的年代可不能乱说,尤其是男女之间,只要沾上一个情字,不管你们是什么情,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麻烦。
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庞刚刚准备道歉,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玩意原本就是越描越黑的事情,作为当事人的他只能在那里干瞪眼。
“这个这个”发觉自己说错话的庞刚站在原地说什么也不是,只好站在原地和魏蔓葶大眼瞪小眼的干站着,庞刚仿佛还听到身后的车上隐隐传来了一阵压抑不住的清脆笑声。
最后还是宋兴和比较厚道,他打了个哈哈拱手道:“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魏大人、庞大人,你们就送到这吧,老夫这就要上路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看着宋兴和那队车队渐行渐远,庞刚也赶紧对魏同年说道:“魏大人,本官尚有要事在身,这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庞刚不敢多看魏同年那明显不好看的脸sè,如同大赦般上马飞奔而去,只留下了一道道马蹄声。
望着庞刚远去的身影,魏同年又把疑huò的目光望向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看着自己父亲怀疑的目光,魏蔓葶不禁羞红了俏脸,使劲跺了跺玉足jiāo嗔的说道:“父亲,你在胡思乱什么,女儿和他可是清清白白的。”
魏同年闻言气哼哼道,“你们之间若无sī情最好,若是有什么事情老夫决饶不了他。”
在胡说什么呢!”
话说庞刚飞奔似的跑回了都指挥使衙门,正好看到门前正停着数十辆大车小车,自己的便宜大舅哥孔林正在门口指挥着数十名仆役大包小包的往里面搬东西。
“快点、快点,这些东西一定要在正午前都搬进去。”
“诶诶你们小心点,这可是值钱的东西,你都都仔细点,要是弄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庞刚下了马后走过去问道:“仕林,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孔林一看到庞刚来了,赶忙笑着迎上来说道:“原来是朝栋来了,你这不是升任为都指挥使了吗?若兰说了今天就要把东西搬过来,可你们府里的人手不够,这不就向我这借了点仆役丫鬟,你放心我保证在今天日落前把东西给收拾好。”
嗯,庞刚点点头,就朝着府里头走去,一路上他看到远处陆陆续续不断有仆人、老妈子忙碌的身影,他们一个个都脚不沾地的忙得满头大汗,一直走到了内院,这才才看到若兰和灵儿两人在指挥着十多名丫鬟仆役在布置客厅卧室。
“对,这个东西再放高一点,再高一点。”
“不对,哎呀二牛你笨死了,连这么个东西都摆不好。”
庞刚还没走到他们身边就听到灵儿那犹如黄雀般清脆的声音在不停的响起,五月的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身穿着一层薄薄粉红sè棉衫的灵儿已经被香汗沁透,隐隐lù出了开始变得凹凸有致的身躯。
最后还是若兰先发现了自己夫君的到来,她立刻迎了上来温婉的笑道:“夫君你回来了,一定累了吧,待会妾身就让下人烧水给你沐浴。”
庞刚一摆手问道:“这个不着急,只是昨日你不是说还要等两日才搬进来吗,怎么这么快就搬过来了,而且也不事先跟我说一声。”
若兰抿嘴一笑:“其实妾身也没有打算今天就搬过来,但是父亲和哥哥都说相公既然已经身为都指挥使,这里就是您日后办公居住之所,身边不能没人照顾,还是尽快搬来比较妥当。妾身也觉得有些道理,所以就请向父亲和哥哥借了些人手搬过来了。”
“嗯!”庞刚一听脸sè不禁慢慢沉了下来,孔文父子莫非要插手自己的家事了吗?
心细的若兰看到丈夫脸sè有些不好,小心翼翼的问道:“夫君,妾身难道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庞刚看到若兰看到自己脸sè不愉而变得惶恐起来,心中一软摆手道,“你做得很好,今晚既然岳父和你兄长都来了,今晚就请他们一家人一起在府里吃顿便饭吧。”
若兰一听心情立刻变得开心起来,雀跃道:“好啊,妾身这就去告知父亲和兄长。”说完,若兰一提裙摆向着外面快步走了出去。
看到若兰忽然变得这么开心,庞刚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怜意,自从若兰嫁给自己以来一直都把自己看成了她全部的天和地,自己与她刚成亲就奉命勤王,一直过了两个月才回来,她心中对自己的期盼可想而知,现在自己只是要跟她和她的家人吃顿晚饭都能让她这么开心,看来就算是看在若兰的面子上自己也不能太过苛求他们父子,不过必要的敲打还是需要的。
当天晚上,都指挥使衙门的后院里,庞刚夫fù和孔文孔林一家十多口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酒过三巡后,庞刚对一直坐在对面的孔文问道:“岳父大人,现在你们在青州的铺面都找好了吗?”
“都找好了。”孔文点头笑道;“原本前些日子我们在城中寻找店铺时,有好些原本已经谈好要卖给我们的铺面不知什么原因时候又反悔不打算把铺面盘给我们,可是就在前两日传出贤婿当上了青州都指挥使、定国将军之后那些人的嘴脸立时就变了,上杆子的要卖给咱们,这都是托了贤婿的福啊。”
孔林冷哼了一声道:“先前那些人肯定是受到了青州城里某些人的指使,现在那些人看到朝栋当上指挥使了生怕惹恼了朝栋这才答应得这么爽快的。”
庞刚摇头道:“那些见风使舵的商贾本xìng如此,我们也不能强求太多,不过岳父与仕林在青州城里做生意需记住一句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要规规矩矩的做生意才好!”
孔文父子相视了一眼,连忙笑道:“那是,我们孔家向来都是与人为善,不会依仗权势欺压旁人的。”
庞刚看到他们父子已经领悟到自己的意思,点点头就不再言语了。
其实庞刚并不知道,随着他的职位越来越高,身上显lù出来的官威也越来越明显,加之从战场上回来后他的身上又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这也让孔文父子越发的敬畏这个女婿和妹夫起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琐事
太阳渐渐爬了山顶,小鸟在树枝欢悦的跳来跳去,夏天已经悄悄来临,明澄的天空中,微微地飘浮着高高而稀疏的云朵,像春天的最后的雪那么发乳白色,像卸下的风帆那么扁平而细长。奇无弹窗qi它们的像棉花一般蓬松而轻柔的花边,慢慢地,但又显著地在每一瞬间发生变化。
虽然天色很美,但庞刚却没有什么心情来欣赏这样的美景,自从入主青州以来,庞刚就陷入了无数繁琐的琐事当中,灵山卫的发展、青州的防务、手下官员的重新安排调动等等一桩桩一件件诸多杂事就成了庞刚日常生活的主要组成部分。在忙碌了近一个星期之后,这些繁琐的杂事总算才告一段落,而今天就是庞刚召见千牛卫、安东卫两个卫所千户的日子。
绉国正和刘长心情有些忐忑的把半个屁股坐在硬木凳子,垂眉低目不敢直视坐在桌子后面的指挥使大人,因为他们的指挥使大人看起来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庞刚现在的心情不是不好,是非常的不好,就在前天,庞刚亲自视察了安东卫和千牛卫两个卫所的情况,看到的情况让庞刚大为吃惊,这两个卫所军户的逃亡情况极为惊人,按制合起来原本应该有两千六百多户的卫所现在竟然只有不到一千户,两个卫所的人口加起来竟然不足四千人,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这两个卫所可以说几近名存实亡。
这样的情形让庞刚大大吃了一惊,明末的卫所情况大都不好,庞刚是知道的,但在庞刚看来即便是卫所情况再不好比起原来的灵山卫也不会差到哪去,但是当视察过了安东卫和千牛卫两个卫所的情况后庞刚才知道自己错了,卫所的情况可以说是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当庞刚行走在千牛卫和安东俩个卫所的街道时,看到一些年轻的姑娘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只能一用一片破布裹住下体和胸部,许多军户都有气无力的躺在简陋的茅屋下晒太阳,他们脸那麻木的表情让庞刚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抽了一鞭,这就是明朝最底层军户的真实生活么?这就是在开国时期那些骁勇善战保家卫国的军队么?
看看那些连走路都东摇西晃有气无力的军户,再看到在跟在自己身后那两位衣着光鲜的绉国正和刘长,庞刚都有股立刻抽出弯刀把他们一刀砍死的冲动。
在两个卫所匆匆逛了一圈后,实在看不下去的庞刚虎着脸带着一众亲兵立刻马离去,第二天庞刚立刻把绉国正和刘长两位千户立刻唤到了都指挥使衙门。
“都,你们是如何治理麾下卫所的?”庞刚终于开口了,只是他那冷冰冰的语气让坐在他下首的两位千户心中直打颤。
“大人,非是卑职不尽力而是卫所实在是太穷了,卑职等人也是有心无力啊。”千牛卫的千户绉国正首先叫起屈来,“大人,您是明白人,您也知道这年头卫所的情况已经是烂透了,卑职等人麾下的卫所好歹还有几百户人家,可有些卫所却连一百户都不到了,况且这些年天气大旱粮食歉收,远非人力可为啊。”
“放屁!”火冒三丈的庞刚用力拍在坚硬的硬木制作的案,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庞刚指着二人大骂道:“你们还好意思说非人力可为!本官查看过衙门里的账册,就在今天开春指挥使衙门就给你们两个卫所分别发放了五百石的粮食,咱说这些粮食虽然不够你们吃饱,但也不至于让那些军户饿到连路都走不动的地步?可是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你们麾下的军户那还叫人吗?他们都快变成鬼了!反倒是绉大人、刘大人,你们两位人前人后倒是鲜衣怒马的风光得很啊!”
庞刚看过账册,知道指挥使衙门拨给他们的粮食确实不多,但是怎么也够那些军户对付过这两三个月,可是从昨天视察的情况来看这些粮食不用说肯定有大部分都被面前这两位给私自吞掉了。
“大人,不是卑职喜欢炫耀,而是卑职等人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再怎么也要一些体面?”刘长还在下面π自辩解,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却让庞刚的火气更大了。
“体面,你以为你还有体面吗?你麾下的军户都要饿死了你还想要体面!难道你想要等到卫所里的人全都死决你们才安心吗!还是你们真的以为本官治不了你们了?”庞刚阴森森的话语中带着丝丝杀意,死死的盯着下面这两位。
“噗通”一声,绉国正和刘长吓得齐齐跪在了地,额头也冒出了丝丝冷汗。
“大人,卑职卑职卑职错了,您就饶了卑职!”
在庞刚那犹如实质的目光下,绉国正、刘长二人只是跪在地不断的磕头,脑袋碰在坚硬的青石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他们之前可是听说了,眼前这位指挥使大人这个位子可是一刀一枪用鞑齤子的人头给堆出来的,他说要治你就绝对不会手软,别的手段暂且不说,只要停发他们的粮饷他们两个卫所的人全都得喝西北风去。虽说他们自己本身也有一些田地,但是那些薄田的产量本来就不高,养活自己都难,每年就是靠着指挥使衙门拨下的那点粮食救命,要是庞刚真的把他们的粮食断了他们的下场比起那些军户也绝对好不了多少。
“唉”看着下面把头磕得梆梆响的二人,原本怒火中烧的庞刚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像他们这样的情形并不是个别情况,而是绝大部分的卫所皆是如此,自己要是真的断了他们的粮饷首先饿死的肯定是那些普通的军户。
如果有可能庞刚真想把这两个只会吃喝的窝囊废撤掉,可是撤换千户以军官那是兵部和皇帝才有的权利,现在最要紧是怎么让这俩个卫所活过来,是的,就是让他们活过来!
所谓站在不同的高度所考虑的事情自然就不一样,先前庞刚担任灵山卫千户时所考虑的事情自然只能限于灵山卫方圆数十里的地方,但是现在当了青州指挥使后庞刚要考虑的事情可就是青州境内方圆数百里三个卫所吃喝拉撒的问题了。
看着连额头都磕肿了俩人,庞刚深吸了口气有些不耐烦的喝道:“都起来,俩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谢大人!”二人又磕了个头才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他们现在明白了,眼前这位新任的指挥使大人眼里可是不容沙子的,看来以后的日子要难过了。
正在这两位胡思乱想的时候,庞刚问道:“本官昨日去你们的卫所视察中发现,你们卫所的田地大都皆以荒废,唯一能耕种的田地不过是区区数百亩,其余数万亩良田都已经变成荒地,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要重新把那些荒地开垦起来,只有这样你们的卫所才能够“活”过来,摆脱靠头救济的窘境。”
“开荒?”刚刚站起来的二人愣住了,指挥使大人莫不是气昏头了,要是那些荒地还能重新种植难道他们不会种吗?
看着愣在当场的绉国正和刘长,庞刚心下有些好笑,但面还是依旧沉着脸唬道:“怎么,你们不想开荒种地了吗?”
“不是不是!”二人赶紧摆手道:“卑职等人做梦都想多种点地,可是卑职所辖之地不像灵山卫那样靠近河边,实在是缺水缺的厉害啊,是以才”
庞刚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的话,“这个我知道,所以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要修筑两条从河边通往你们卫所的水渠,不过修建水渠非一日之功,短期内时指望不了。现在救急的法子就是在田间多打水井,这样才能在短期内解决你们缺水的难题。”
“可是大人,这样下来需要的银子可就海了去啊!”俩人一听,都吃了一惊,从灵山卫的无名河修建水渠到离他们数十里外的两个卫所,这么庞大的工程下来没有半年以的功夫和数万两银子那可是连想都别想,朝廷有那么多的银子拨下来吗。
“银子不是问题,这点本官自会想法子。”庞刚胸有成竹的说道:“你们要做的是回去后把你们卫所的军户都召集起来,都给本官挖水井和修水渠,只要是来干活的人每日三顿饭管饱。”
“此话当真?”绉国正和刘长眼睛一亮,异口同声的问出声来。为自家挖井修水渠还有饭吃,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好事?
“当然,本官岂会哄骗你们?”庞刚不耐烦的说道:“你们回去后把卫所里的人都召集起来,全部都给本官修水渠挖水井去,那些水井一定要在一个月内挖好,至于修水渠嘛那是水磨工夫速度自然要慢些,但也不能迟于四个月,四个月内你们一定要给本官挖好水渠,你们能做到吗?”
刘长、绉国正相互看了一眼后咬牙说道:“启禀大人,一定在四个月内完成!绝不给大人丢脸。
第一百六十章 做什么赚钱呢?
看着信誓旦旦就差立下军令状的二人庞刚只是淡淡一笑,又接着说道:“千牛卫和安东卫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与你们的失职是分不开的,为了保证水渠和水井的顺利挖掘,本官打算再给你们卫所各派出一名副千户,你们意下如何啊?”
“这.........”绉国正和刘长友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指挥使大人对他们不放心,开始往他们的卫所里掺沙子了。虽然卫所的千户庞刚不能任免,但是任免副千户以下的官员却绝没有任何问题。
俩人知道这件事情是他们绝对不能拒绝的,否则庞刚就可以立刻给他们扣上违背军令的帽子,咬了咬牙后,绉国正率先抱拳说道:“大人体贴下属,卑职自然感激不尽,请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会好好配合他们挖水渠的。”
庞刚听后并不答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还在沉默的刘长友,刘长友见状也只能无奈的点头同意了。
“嗯,你们答应就好。”庞刚看到这两位同意后也满意的点点头,开口说道:“其实你们不必担心,本官给你们派遣副千户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他们只是负责屯田和负责卫所的防务,这回卫所的军户全部都要到青州来进行训练,训练完后再派往各处卫所,这样也好然给你们减轻负担。”
绉国正俩人直接就无语了,庞刚一下子就把卫所的两大职能给剥夺走了,他们连屯田和练兵的权利都上交了,他们两个千户的手里还剩下什么呢?不过心中虽然不满,但却不敢表现出来,现在的他们最紧要的问题不是屯田和操练练屯军,而是要填饱肚子,这才是最迫切的问题。
把这两位官油子打发走后,庞刚慢慢的踱着步子向后走去,青州府的诸多事情千头万绪,其实归结起来就两个字,银子!
是的,各个地方都在伸手向他要银子,宋兴和走后,他虽然带走了自己的一百多名家丁,留给他的却还有青州城里的近两千名士卒,虽然按照一般将领的标准来看这些士卒还算是不错的,但是在庞刚看来这些士卒暮气沉沉,军官士卒们只认银子。你要是给他们十成的银子他们就给你六成的忠诚,要是给他们六成那就给你三成的忠诚,这样的军队可不是庞刚想要的。因此庞刚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算把青州城里的那两千多名士卒全部撤裁掉。
庞刚算了一下,包括撤裁军队、修缮青州城墙、修水渠挖水井等等的事情办下来没有十万两银子绝对办不了,要是再加上未来计划要在灵山卫修建码头以及建造船只的话那需要的银子更是海里去了。
庞刚一路上都在向着银子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院里。
当走到一个墙角拐弯处时,庞刚只觉得眼前一道人影闪过,而后一具娇小而柔软的躯体撞到了自己的怀里,措不及防之下的庞刚一把搂住了这具娇躯,随即只听到“啪”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啊!”的一声,一道略带惊慌的叫声响了起来,庞刚这才定眼一看,原来是灵儿这个小丫头正张着小嘴略带惊慌的看着自己。
“灵儿,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庞刚看着怀中的小丫头笑着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从厨房拿些盐给小姐送去。”
被庞刚抱在怀里的灵儿往日的活泼开朗仿佛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全身仿佛没有一根骨头似的,软绵绵的趴在庞刚怀里,原本晶莹剔透的耳根也变得红彤彤的,樱桃小嘴小嘴一张一合的吐出了清新而炙热的气息。
搂着放入柔若无骨的娇躯,感觉从怀中的娇躯里传来一阵阵炙热的热量和一股淡淡清新的处子幽香,庞刚只感到一股热流从小腹中升起,他情不自禁的把怀中的娇躯楼得更紧了。
“嗯.........姑爷.......你........”
耳边传来了灵儿轻柔的娇喘和带着些许哀求意味的轻轻的叫声,庞刚再也忍不住俯身下去一把含住了这张小巧的樱唇,很快就把那原本就断断续续的轻叫声给堵住了。
“唔唔唔........”
刚开始时,青涩灵儿牙关紧咬,但是很快就被这个经验丰富的坏蛋给撬开了银牙,她的小香舌最后终于失陷了。
本就不是什么菜鸟的庞刚此时激动之下双手的情不自禁的在这具小巧的娇躯上下游动,不知什么时候灵儿把一双柔软的玉臂圈住了庞刚粗壮的脖子,两人就靠在墙角里吻了个昏天黑地。
“咦.......灵儿到哪去了,刚才还看见她往这边走来的。”
正在二人神游天外的时候,附近仿佛传来了几名丫鬟的声音。原本正吻得忘乎所以的二人被那几句声音给惊醒了,庞刚抬起了头,把依然软绵绵的灵儿扶正了身子,此时的灵儿粉脸红彤彤的,两只盯着庞刚的秀目中水汪汪的简直要滴出水来。
庞刚一看就知道这个小丫头已经动情了,这幅少女怀春的模样让庞刚又心动起来。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栽采这颗果实的时候,他再度把灵儿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灵儿,等忙完了这阵子我跟你家小姐说一声,把你收房了,好吗?”
“嗯!”伏在庞刚怀中的灵儿羞不可仰的低声轿哼了一声以示同意。
“好了,起来吧!”庞刚轻轻拍了拍灵儿的翘臀,灵儿乖乖的站了起来,随即伸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包东西,但是却发现东西已经撒了出来,不由得娇嗔的横了庞刚一眼道:“姑爷,都是你,把人家从厨房要来的盐都搞撒了。”
庞刚厚脸皮的笑了笑,不经意的把目光转移到了灵儿手里的东西上,随即却疑惑的问道:“灵儿,你手里的盐怎么是粗盐啊?这是拿给人吃的吗?”
“是啊,不吃这个吃什么?”灵儿奇怪的反问。
庞刚伸手从灵儿手中拿起了这包粗盐一看,这是一包非常粗糙的盐巴,含有很多的杂质,表面带着黄黄的颜色,非常的难看。他伸手抓起一把粗盐,涩涩的,颗粒很大,也不均匀,庞刚拿起一颗放进了嘴里,一股苦涩的味道立刻就传进了他的嘴里。
“呸呸呸........”庞刚立刻把盐吐了出来苦着脸道:“这是人吃的吗?”
“当然了,下人们平时吃的就是这种盐啊?姑爷您不知道吗?”
“呃.......”庞刚有些无语,在后世这样的盐只能拿来喂猪,不,连猪吃的盐都比这个好。
“我们平日里吃的不是精盐吗?”这下庞刚有些奇怪了,在后世吃惯了精盐的他乍见这样的粗盐还真是不习惯。
“我的大老爷,精盐和青盐那是有钱人家才能吃到的。”灵儿无奈的白了庞刚一眼真是被这个大老爷打败了,她继续说道:“精盐可是要一斤一百多文钱呢,要是连一般的下人都**盐非得把咱府上吃穷不可。”
“一百多文钱?”这下庞刚可是大吃一惊,一百多问文可是相当于后世一百多块钱啊,一百多块钱买一斤盐对于后世的人来说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粗盐一斤多少钱?”庞刚继续问道。
灵儿只好继续给这位“五谷不分”老爷扫盲,“粗盐就便宜多了,一斤也不过几文钱。”
“粗盐、精盐、粗盐、精盐!”庞刚的嘴里喃喃的咕囔着。
庞刚突然跳了起来大声喊道:“有了,我找到赚钱的法子了!”
“赚钱?”一旁的可爱俏丫头脑门上不禁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的,赚钱。”庞刚一脸狂喜的说道:“灵儿,我们要发财了!”
说完,庞刚一把抢过灵儿手中的粗盐,然后又闪电般的在灵儿的樱唇上亲了一下,随即非一般的跑了出去,只留下这个一脸呆滞的俏丫鬟呆在原地,原本已经褪下的红晕又涌上了小脸,她望着庞刚远去的方向羞涩的低声自语道:“姑爷说过,等过段时间就会和我圆房的......姑爷,你真的会要了灵儿吗?”
而此时的庞刚去了哪里了呢?他一路小跑的跑到了自己的卧房,嘴里还大声的叫道:“若兰、若兰,你看我拿来了什么好东西?”
“来了、来了!”一声温柔的声音在卧室响起,很快一个俏丽的身影急出现在庞刚面前。一名挽着妇人才挽的坠马鬓,白皙俊俏的脸上透着一股已婚妇人特有慵懒风情的少妇走到了庞刚跟前柔声说道:“相公,你看你,都是一府的都指挥使了,还是这般不稳重,要是让下人看到又要嚼舌头了。”
这名娇俏的小妇人就是庞刚的妻子孔若兰,听了若兰的话后庞刚嘿嘿的笑了起来,把手中的纸包向着若兰递给了她说道:“若兰,你看到没有,这是什么,我们要发财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发财大计
看到官越做越大的丈夫竞然拿像个小孩子般一个劲的“嘿嘿”傻笑,若兰不禁白了他一眼,美丽的大眼中透着一股小妇入特有的春意,美目流转中她看到了丈夫手中的纸包后不由得一怔,疑惑的说道:“夫君,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分明就是一包粗盐嘛,难道夫君所说的“发财大计”指的就是这个?”
“就是它!”庞刚举着手中的这包粗盐兴奋的说道:“若兰,现在粗盐和经验的价格相差通常都是在数十倍左右,这你是知道的?”
“嗯,知道,粗盐一斤菜几文钱,可精盐或青盐的价格却高大一百三到一百五十文,它们与粗盐相比价格相差近数十倍,自然是相差悬殊。奇无弹窗qi”若兰说完后不禁好笑的问道:“难道夫君现在要学那些盐贩子准备贩盐不成?”
若兰说完后轻轻依偎道庞刚怀里,伸出葱葱玉手轻轻的抚摸着丈夫结实的胸膛柔声劝慰道:“夫君,私盐确实是利润丰厚,像江浙一代确实是有许多盐商是身家百万甚至是千万,可据奴家所知那些盐商都是手眼通夭的入物,他们白勺身后有一大批朝廷的官员为他们在朝堂说话。现在夫君虽说贵为一州指挥使,并兼管着山东东路的防务,可奴家可以说若是夫君也去贩卖私盐必然后你必定会发现,你的私盐绝对卖不出山东境内,因为夫君你没有入家百年来苦心经营的门路,因为”
“等等等等!”庞刚举起了手打断了这为由于害怕伤害了自己的自尊心而小心翼翼的小娇妻,一把搂住了若兰后神秘的笑道:“可是若兰,若是我能把手中这包粗盐变成精盐呢?你说咱们还能不能赚钱?”
“什么?”这回轮到若兰惊呼了起来,她一把捂住了小嘴,脸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连连摇头道:“这不可能,夫君莫不是在诓骗妾身,若是有将粗盐变成精盐之法妾身岂会没有听说过?”
庞刚又嘿嘿的笑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若兰的芊芊玉手向外走去,边走还便说道:“若兰,你跟我来,现在你家夫君就要为你见证一个你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奇迹!”
庞刚想到的发财大计就是提炼精盐,是的就是提炼精盐!用粗盐提炼精盐的法子十分简单,庞刚在后世的时候就学过,适才无意中听到灵儿所说的提炼粗盐和精盐那相差巨大的价格后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这绝对是一个发财的大计。
在古时,盐的种类一般有三种,分别是井盐、湖盐和海盐。井盐的质量最好,也俗称精盐,但是由于它的开采周期过长,且成本高,产量一直也提不来,因此价格也是异常的昂贵。湖盐的质量虽然也算是强差入意,但湖盐的产地主要在青海和新疆等地,路途遥远不说,一路的风险也是异常的高。而质量最差就是海盐了,它是入们利用阳光来暴晒海水或者是用火来烘烤制成,质量差不说,一些黑心的盐贩子甚至还要在这些粗盐里混泥沙来谋取利益,不过由于海盐生产方便,价格便宜,它也是绝大部分普通民众使用的盐类。
庞刚拉着若兰的小手一路小跑来到了内院中的一个小厨房里,到了厨房后他立刻把所有两名正在在厨房里千活的老妈子赶了出去,并严明若无他的分布绝对不许任何入进来。
把入赶走后,庞刚立刻忙碌了起来,他先是找来了一个小锅,倒了小半锅水,然后把手里的那包粗盐倒进锅里后用筷子不停的搅拌,待到盐完全溶解到水里后他又取来了一块棉布放在一个大碗边,然后把锅里的水倒进了大碗里。这样,等到庞刚把盐水倒进大碗里后棉布立刻就呈现出了了许多杂质。
若兰看着丈夫在一旁忙碌的身影,原本含着笑意看着丈夫忙碌的她俏脸不由的渐渐严肃了起来,待到庞刚把过滤好的盐水重新倒进小锅里放到灶台开始用猛火煮时,她不禁轻声问道:“相公,你这是认真的吗?”
“废话!”这次轮到庞刚给了她一个大白眼了,“我从头至尾都是很认真的好不好!诶对了,帮我加点柴火把火再烧大点。”
庞刚边说手里也没歇着,拿着一根不知从哪顺来的木棍在使劲的搅拌着,随着水份的渐渐蒸发,不一会儿盐水就变得稠密了起来,锅沿也结了一层雪白的盐花。再后来盐水变成了浆糊状,当锅里的水完全烧千时,盐水变成了像细沙一样细小、洁白的盐。
忙碌的半夭的庞刚来不及擦额头冒出的细汗,伸手就从锅里抓出了一把雪白均匀的细盐放在了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若兰的手里得意的问道:“若兰,你看看这些精盐和咱平日里吃的精盐有什么不同?”
强忍着内心中翻江倒海般剧烈沸腾的若兰伸出芊芊玉指沾了点精盐放进嘴里慢慢的品尝着其中的滋味,她缓缓的闭美目,良久才再度睁开强忍着激动微笑着对庞刚说到:“相公,恭喜你,咱们确实要发财了!”
身为商贾之女的孔若兰深知由于战乱,陕西和四川井盐很难运到江南来,此时的精盐价格是多么的昂贵她是知道的,若不是亲眼看见庞刚在自己的面前讲一包粗盐提炼成了精盐,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世间竞然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现在既然自己的丈夫掌握了这么一门神奇的炼制精盐的法子,作为妻子自然有义务帮助自己的丈夫谋取最大的利益。自幼就被家中商贾气息所熏陶的她腹中很快就有了想法。
她郑重的对庞刚说道:“相公,妾身没想到你竞然会这么一门神奇的技巧能将粗盐变化成精盐,这确实是我庞家之幸。不过妾身观这门技法虽然神奇,但却极为简单,任何入看了一边后就能学会,因此妾身以为若要大规模的生产精盐,则必须择一处隐秘之所秘密生产,否则若是此法泄露那么也就一文不值了。”
“嗯,正是!”庞刚赞许的看了若兰一眼,不愧是家学渊源阿,一下就看到了问题的本质,庞刚点头说道:“灵山卫的望海堡是为夫最早任职的地方,那里又靠近大海,为夫打算在哪里建一处大型的盐田,离望海堡三十多里地有一座山名为二龙山,它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为夫打算在哪里建立一个大型的炼制精盐的厂,并且要派重兵牢牢把手,绝不允许任何一入擅自出来,只要能给我们数年时间,我们就可以赚取做梦也想不到的一笔夭大的钱财。”
“夫君切不可大意。”身为妻子的若兰却提醒道:“夫君可知那些江南的盐商可是有着夭大的神通,咱们贩卖的精盐数量若是不多也就罢了,若是贩卖的精盐数量太多影响到了他的利益他们必然会察觉到是咱们山东流出去的,而且一定会查到夫君的头,如此一来他们必然会对付你,若是他们发动他们在朝廷的入弹劾夫君,只怕夫君即便身为青州指挥使也怕是”
“也怕是吃不消是吗?”庞刚看到若兰脸浮现出担忧的神色,伸手在她的俏脸轻轻抚摸着,一股温软滑腻的感觉从指尖传到了心里,她轻轻的在这位温婉俏丽的小娇妻微皱的琼鼻亲了一口微笑道:“不怕,等到他们发觉不对头的时候夫君手里的实力已经远不是他们所能匹敌的了。”
“嗯!”若兰乖乖的点了点头,使劲搂住了丈夫,闻着丈夫身日渐熟悉的味道,原本激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结婚愈久若兰对庞刚的爱恋就越深,此刻的她感觉丈夫的怀抱是那么的宽广也是那么的让她安心,尤其是每当夜里当她和庞刚欢好后,身心的激情都得到释放的她甚至恨不得要融入丈夫的身子里永远也不分离……说千就千,庞刚立刻离开了内院来到了大堂,他首先命入把华严招了过来,自从庞刚担任了青州指挥使之后,庞刚就任命华严为经历司经历,虽然朝廷有制度,非举入以功名的入不得担任官职,但值此乱世,这些制度对于庞刚来说还是制度吗?
经历司经历是一个从七品的官,也就是从此刻起,华严才算是正式迈入了大明体质内的一员,他能从一名不入流的秀才做到今夭全靠了庞刚的提携和举荐,深受庞刚恩惠的他对庞刚的忠诚也是毋庸置疑的。因此庞刚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这件事交由华严来办。
过了一会,华严很快就来到了大堂向庞刚报道,庞刚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了他。
“什么,大入您要开设盐场?没有朝廷的批准这可是违制阿。”华严惊讶的说道:“好,虽然卑职也知晓现在这些法度也形同虚设,可是咱们山东的盐场向来都是以质量差价格低而闻名,现在山东的粗盐一斤不过两到文钱,您若是真的开盐场恐怕是要亏本的阿。”
庞刚笑道:“你放心,本官叫你足做自然有本观的道理,你去这样这样”
随着庞刚的解说,华严的脸也不断呈现出惊喜和严肃的神情。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满清的反应
崇祯九年五月十一日清国都城盛京位于盛京中央的皇宫是满清皇帝的居所,这座皇宫中被满清入建得非常有满蒙民族那种“宫高殿低”的特色,宫殿内用清兵从关内抢来的金银珠宝装饰得装光宝气,自从努尔哈赤死后,他的几个儿子经过了一番刀光剑影的明争暗斗,最终努尔哈赤的第八个儿子皇太极成了这座皇宫的主入。奇无弹窗qi
今夭,皇太极召集了满清的文武大臣都在崇政殿里齐聚一堂,他们分别是大贝勒代善、杨武大将军岳托、和硕睿亲王多尔衮、大学士宁完我、范文程、马国柱以及崔头丧气的站在大殿中央的英武郡王阿济格、饶毅贝勒阿巴泰等一众清国的高层。
一名年约四十,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子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高台怒视着台下的阿济格和阿巴泰二入,大殿正回荡着他愤怒的声音。
“阿济格、阿巴泰,你们两入也是军中的老行伍了,这次入南下怎么会损失这么多入马!一万多名大清国的勇士阿,我们八旗有多少个一万入供你们挥霍,这些入口又要多长时间才能补充回来?你们不要以为抢了些东西回来朕就会饶恕你们,休想!”
皇太极的声音震得整个大殿都嗡嗡作响,所有入都噤若寒蝉垂着头不敢吭声,只有皇太极的儿子肃亲王豪格在一旁冷笑不已。
多尔衮看了看一旁的大贝勒代善,发现他依1日站在原地没有出声的意思,心中暗叹了口气,看来想要让自己这位一向明哲保身的二哥出言求情是不可能了,他只好站了出来对皇太极拱手道:“皇,七哥和十二哥虽然则损了不少入马,但他们能抢回数万的明国百姓和那么多的粮草和财物也算是不枉此行,何况此次与他们交战的皆为明国精锐,我们白勺勇士伤亡大了点也是在所难免。”
皇太极眼皮子一撩,阴冷的眼神闪电般射向多尔衮,冷声问道:“这么说,阿济格一行入此次非但是无过反倒是有功啰?”
多尔衮被皇太极阴冷的眼神这么一扫,感觉仿佛是被一支猛兽盯住似的,心中顿时一凛,连忙低头道:“臣弟不敢,臣弟只是觉得他们虽然有错,但十二哥与咱们毕竞是自家兄弟,所以臣弟以为还是从轻发落为好。”
皇太极冷笑道:“哼,要不是朕还记得他们是自家兄弟的话,你以为朕还会让他们站在这里吗?早就削去他们白勺爵位贬为庶民了,朕之所以责骂他们,就是要让他们记住,我们大清国的每一个勇士都是满入最珍贵的财富,绝不是某些入用来往攀爬而随意挥霍掉的弃子,须知若是没有这些勇士我们满入就会变成任入宰割的牛羊。”
听着皇太极站在全族的制高点训入,多尔衮等入虽然心中不以为然,但是表面还是恭恭敬敬的低着头表示受教。
过了良久,皇太极的长篇大论说完后才沉着脸对阿济格和阿巴泰说道:“虽然你二入此次损兵则将,但鉴于你们还能为我大清夺回不少的入口和粮食,此次朕就饶了你们,若下次再犯二罪并罚。而且此次掠夺回来的财物也没有你们白勺份!朕这样处罚你们二入可服?”
阿济格和阿巴泰虽然在心中暗骂,但也只能拱手齐声道:“陛下公正,臣弟并无异议。”
“嗯!那就好,这件事暂时就到此为止。”皇太极点了点头后又问道:“现在你们二入就先说说此次大战的经过,阿巴泰你也算是咱们满洲有名的巴图鲁了,这次你带领的镶白旗为何会损失这么大?”
阿巴泰苦着脸说道:“回陛下话,臣此次和十二弟于大同分兵,臣自领一军南下直取河间府,然后再攻向德州府,原本一切都很顺利,谁知却从山东杀来了一支明军。那支明军是山东青州府灵山卫的一名千户所统,他们”
就这样,阿巴泰原原本本的把怎么在德州府的城下折翼,后又在明国京师城下与明军激战导致伤亡惨重的事情经过都倒了出来,众入听着听着一个个的神色都变得古怪起来。一万多的清军竞然攻不下一个只有数千明军防守的城池,而且还被他们消灭了数千入,这怎么听都像是在听神话故事。
听毕,豪格忍不住出言讥讽道:“饶余贝勒不是在讲笑话,那支明军莫非都是夭兵夭将下凡不成,侄儿怎么听都像是在听笑话。再说了,明军的火器我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是那些火器除了能吓吓入之外他们还能千什么?”
在豪格看来,阿巴泰的话纯粹是为自己的失败寻找借口。
阿巴泰脸的怒色一闪即逝,这个豪格仗着他父亲皇太极的权势一直不把他们这些叔伯看在眼里,现在表现得却是越发的拓跋了。他深吸了口气道:“肃亲王若是不信,英武郡王也在这里,你可以问问他,我到底有没有在说谎。”
众入的目光都移向了阿济格,只见阿济格阴沉着脸点了点头道:“七哥的话没有错,确实如此。”
“嘶”众入都倒吸了口凉气,这才确认了阿巴泰刚才所述的都是事实。
此时皇太极的脸色也开始凝重起来,他缓缓的问道:“这支明军的统帅是谁?他麾下的明军真的只有饶余贝勒所说的四千入吗?既然他能有四千入马怎么又只是个小小的千户呢?”
皇太极不愧是清国的皇,一句话就问到了重点。
阿巴泰和阿济格相视苦笑了一声同时摇了摇头,阿巴泰叹息道:“这支明军的统帅名叫庞刚,臣只知道他是灵山卫的千户,其余的臣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贝勒是怎么当的?”皇太极皱起了眉头,指着阿巴泰二入道,“损失了一万多勇士也就算了,可连对手的情况都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太无能了?”
阿巴泰二入羞愧的垂下了头,这次他们也确实输得有些冤枉,本来这场仗打得好好的,可谁知半道杀出了个程咬金。不但使得他们功败垂成,更是令二入在清国的高层中几乎抬不起头来。
不过好在皇太极并没有继续追究他们白勺责任,他沉吟了半响后对一直肃立在一旁的宁完我道:“宁学士,你对明国比较熟,你知道庞刚这个入吗?”
宁完我摇摇头:“回陛下话,微臣从未听说过此入。”
皇太极听后沉吟了半响才说道:“这个庞刚日后必是我大清的祸患,宁学士,你速速派我们潜伏在明国内的探子,要把这个庞刚的一切都要打听清楚,事无巨细全都要汇集成册禀报过来。”
“渣!奴才遵旨!”这位对清国忠心耿耿的奴才立刻领命而去。
看到宁完我出去后,皇太极又对一旁的范文程道:“范学士,通过此次南下已证实你所说的大举深入明国,直捣京师的定策还不是时候,此计太偏太急太险,如若照此行事,后果难以设想。明国虽然数度败于我大清之手,但其幅员辽阔,臣民众多,入口更是超过我大清几百倍,明军也数十倍于八旗军,他们可以输十次、二十次,可是我大清只要败一次就受不了了。比如这次南下,虽然掠夺回了众多的财物和明国百姓,可这个胜利却是用一万余勇士的性命换来的,这个代价不可谓不大,范学士,你可明白了吗?”
范文程羞愧的躬身道:“皇所言极是,是奴才太过想当然了。”
去年以来范文程、宁完我和马国柱三入炮制了一份战略攻势,那就是举倾国之兵南下攻击大明,直取大明的首都京城,在范文程三入看来,只要攻下了大明的京城那么整个大明都会陷入瘫痪之中,到时候对付明军各地那些各自为战的残兵那就容易得多了。
在接到了范文程三入的奏章后,皇太极也拿不定注意,于是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派出一支军队南下抢掠,顺便包围明国的都城,试探一下明国的反应和军队的抵抗强度。
而阿济格和阿巴泰这次南下的目的就是基于这个计划,可是让皇太极没料到的却是竞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支战力强悍的明军,把阿济格和阿巴泰得得鼻青脸肿,而且还损失了一万多清国的勇士,这样的损失让身为大清皇帝的皇太极也心疼得直呲牙。
皇太极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范文程的肩膀,“范学士,你也不要太在意,这次吃了一次亏咱们下次再找回来就是了。”
看到自己制定的战略出现失误,皇太极不但没有责怪自己,还对自己大家安慰,范文程激动得浑身打颤,他哽咽的哭道:“皇待奴才如此恩重,奴才奴才就是万死也不足以报答皇恩情之万一阿。”
皇太极却是淡淡的笑了笑,挥手道:“好了,记得以后用心做事,这才是对朕最好的报答。”
“渣,奴才遵旨!”激动之下的范文程立刻就趴在了地给皇太极磕了三个头。
看着面前这一幕“将相和”,大殿内的满入们都在心中冷笑起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出盐
第一百六十三章出盐
崇祯九年六月烈日炎炎
望海堡附近的二龙山这座一向荒寂的土山上这些日子来了许多人,他们当中有木匠、铁匠、石匠以及泥水匠等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他们在山上不停的忙碌着,经过上千名工匠一个月月的建设,山上已经陆续出现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建筑群。
穿着一身从七品绿色官服的华严正站在工地上上,仿佛正在对着一群工匠催促着什么。一名像是小头目般的工匠苦着脸说道:“大人,现在的工期已经很紧了,要是再加快进度小人真的是赶不过来啊!”
华严唬着脸说道:“不行,这个月下旬就要开工了,你们一定要在十日之内完成,若是不能完成本官唯你是问!”
“大人!”这名工匠急得差点要给华严跪下了,他焦急的说道:“这不行啊,盖房子、作坊那可是百年大计,小人可不敢马虎,真的不能再快了。”
“真的不能再快了?”华严看到这名工匠快要哭出来的神情心下也信了八成,他沉吟了一会缓缓问道:“若是本官再给你添加五百人手呢?”
“再给小人添加人手?”这名工匠想了想答道:“您若是再给小人添加五百人手的话那倒可以试一试。”
“不是试一试,是一定要按期完成。”华严肃然道:“这个工期确实是很紧,但是只要你们能保证质量如期完成的话本官做主,给你们的赏钱加倍。”
“此话当真?”一听到最后这句话,工匠的眼里顿时闪动着亮光,赶紧说道:“若果真如此,小人便是拼着掉上三斤肉也要在月底前把这些房子东西盖好。”
“本官岂会诓骗你们。”华严不禁晒然的笑道:“好了,你们赶紧做事吧,本官再四处看看。”说完华严又开始在山上巡视起来
二龙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也足以容纳一两千人在这里做事。庞刚把提炼粗盐的地方放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易守难攻而且隐蔽,为此庞刚还派了五百士卒驻扎在山脚下,把二龙山牢牢包围了起来,绝不允许二龙山上的任何一个人下来。
到目前为止,庞刚已经挑选了五百户流民,并和他们签了契约,契约中规定他们要在二龙山上至少要干满十年才能下来,若是违反规矩私自偷偷下山的山下的驻军将对他们就地格杀。
虽然有许多流民对于定远将军为什么要挑选他们上山表示不解也顾虑重重,但是也有不少人看在丰厚酬金的份上签下了契约,只要熬过了这十年,等到十年后他们下山之时可就是一个小富翁了,届时自己的孩子也已经长大成人,凭借着这笔钱也可以给他们在城里盖栋房子和说一门满意的亲事了。
到了六月下旬等到二龙山上的房子厂房建好时,庞刚早就设在望海堡后面海滩上的盐场已经晒出了头一批约上万斤的粗盐,庞刚当即下令早就准备好的流民上了二龙山,并且亲自在二龙山为那些流民讲解如何提炼精盐的要领。
随着庞刚的讲解,流民门一个个都惊呆了,吃了一辈子粗盐的他们谁也想不到用粗盐提炼出精盐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事,直到这时,一些脑瓜子转得快的流民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指挥使大人要和他们签订这么一份长达十年的契约了。
提炼精盐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若是他们当中有任何一个流民偷偷跑下了山将这份技术外传导致精盐泛滥的话那么给指挥使大人造成的损失将是不可估量的,
看着站在中间正在为大家讲解提炼粗盐技巧的指挥使大人,有些流民无奈的向山脚下望了下去,唉,看来真要在这座山上呆上十年了,幸好还有媳妇孩子陪着自己,十年的时间想来应该过得很快吧
在二龙山上呆了三天后身上都是一股子海盐味的庞刚就带着第一批提炼出来的精盐下了山,把精盐交给了早就守候在山脚下等得望眼欲穿的林峰,当林峰一看到那些脚夫挑着的一担担白花花的精盐眼珠子都绿了,了解一些内情的他可是知道这些精盐都是面前这位指挥使大人用那些不值几个钱的粗盐提炼出来的,这可是一本万利点石成金的买卖啊。
“庞大人这次要发达了!”这是已经升任为青州正八品知事的林峰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向来就对钱财账目感兴趣的他如何不知道精盐和粗盐之间那巨大的价格差异呢,他心中很清楚,有这份提炼精盐技术在手的指挥使大人只要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江南最有钱的人。
看着林峰有些呆滞的神情,庞刚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你也别发呆了,你要记住,你此次去浙江首要的任务就是要打开局面,能和那里的盐商攀上交情让他们代理咱们的精盐也可以,但是你要记住,切不可泄露这些精盐是咱们自己制造的,否则将会有大麻烦。”
林峰恭敬的说:“大人放心,卑职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让卑职不解的是大人为何舍近求远要先把精盐运往浙江呢而对于近在咫尺的江苏无动于衷呢?”
庞刚摇头道:“江苏本官会另外派人去,你只要负责浙江那块就好。”
“是,卑职这就出发。”
不用庞刚说透,林峰一听就明白了,任何上位者对不会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就算是庞刚再信任他,也不会把精盐这么大的事情全都交到他手里。狡兔尚有三窟,更何况指挥使大人呢?这无关信任与否,只是一个上位者必须具备的心态罢了。
送走了林峰,庞刚嘱咐山脚下的驻军一定要提高警惕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灵山卫,既然精盐已经开始正式投产,那么他的增兵计划也要尽快进行了。
在庞刚的计划里,青州的兵力至少要有一到两万常备精兵才具备在这个乱世中自保、也令别人忌惮的实力,可是现在他手下的三个卫所中只有灵山卫有四万多新增的军户,其余的千牛卫和安东卫现在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还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去救济呢,就目前阶段根本就不能指望他们能为自己提供合格的兵源。
庞刚算了一下,自己领兵去京城勤王的时候带走了包括辎重兵在内的几乎所有的兵马,屯兵的数量约为三千三百人,经过几番激战,这批屯兵还有两千五百多人,而在这段时间里灵山卫又新训练好了三千军士,也就是说现在自己的手中约有五千五百人的兵力。
五千五百人的兵力看似不少,可是当庞刚把其中的两千人用来填补刚被撤裁掉的原青州城的守军后,剩下的三千五百人往安东卫、灵山卫、千牛卫以及二龙山这么一撒,庞刚就发现自己的手中竟然没有一支可以机动的队伍。
即便是最笨的军官也知道若是手上没有一支可以随时调动的机动部队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有鉴于此,庞刚打算算咬咬牙再征召三千青壮作为常备战兵。
他找到了此时负责灵山卫全面工作的李贤,庞刚也不客气,立刻就问道:“李典吏,现在本官想再从灵山卫征召三千青壮,你意下如何啊?”
李贤闻言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的说道,“大人,现在明面上虽然灵山卫有四万多人,可是有很多都是老弱妇孺,要是大人在抽调三千青壮入伍恐怕会影响灵山卫的屯田工作啊。”
庞刚深思了一会后说道:“要不这样,这些新征召的军户咱们先让他们便屯田边训练,只要能在三个月内把他们训练到一定火候就可以,这样也不会耽搁你们的屯田和修水渠的计划,你看怎么样?”
李贤听毕后点点头:“若是如此倒是可以,如若抽调太多的青壮入伍小人可不敢保证还能完成大人的屯田计划。不过大人,依小人之见,现在灵山卫已经开始步入正轨,您是否应该再引入一些流民安置到千牛卫和安东卫这两个卫所当中呢?那两个卫所可是荒废着七八万亩的田地啊。”
庞刚苦笑不语,其实连李贤这个老头都看到的问题庞刚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是现在他身为青州指挥使,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他刚当上青州指挥使便四处收拢流民,一不小心就会给人扣上一顶图谋不轨意图谋反的帽子。要是被扣上这顶帽子即便是崇祯皇帝再欣赏他恐怕也立马就是一个革职查办的下场吧。就算是庞刚不想束手就擒,可是依照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办法对抗朝廷的大军,总不能学李自成一样去做流寇吧。
这样的结果可不是庞刚想要的,在后世像李自成、张献忠这样只会破坏不会建设的流寇可是被很多人鄙夷的,庞刚也不例外。在庞刚看来,那些像蝗虫一样走到一地就破坏一地的流寇才是明朝最大的祸患,也是必须要消灭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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