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又见抄家
第一百七十九章又见抄家
校场上血淋淋的事实教育了那些承平已久,平日里只会欺负百姓的老爷兵,面对锋利的长刀和鸟铳不时喷出的火光,他们害怕了,首先是那些衣衫褴褛的士卒,他们率先抛下了兵器,高举双手跪在了地上大声求饶。随后就是那些家丁,虽然他们是王中的私兵,平日里也对王中颇为忠心,但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些家丁们也不会去做那些那忌惮碰石头的蠢事,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们也只好无奈的抛下了手中的兵器。
收拾好校场上的士卒,庞刚又派出五百名军士把他们连同王中一同压回军营好好看管,随后庞刚又领着部队立即开入城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指挥同知府,一千名如狼似虎的军士在庞刚的带领下冲入了王中的家中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抄家活动,把内院中那些仆役下人和丫鬟老妈子等人吓得犹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
庞刚在齐武明、宾世乾等人的陪同下进了指挥同知府的内院,看着修建得金碧辉煌的内院和大厅里各种古玩以及名家字画等物,把向来过惯了苦日子的齐武明等人看得两眼发呆。
齐武明吐了吐舌头道,“我的乖乖,这宅子得多少银子才建得起来啊,俺估摸着没有十几万两银子那是想都别想。”震惊之下,齐武明连青州当地的方言都说了出来!
连一下慎言慎行的宾世乾也叹息道:“若是单靠王中的俸禄恐怕就算是一百年也建不起这么豪华的宅子吧。”
庞刚也恨声道:“原本三千人的兵额,竟然被他吃了两千多的空饷,他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人家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我看这位王大人这些年的地皮刮下来何止十万,恐怕来呢五十万都吧不止吧!”
三人站在大厅上,看着众军士把府内的东西一箱箱一件件的搬了出来,随军的军纪官则客窜了一把账房先生,在一件件的登记造册,一件件的金银玉器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光。
正在抄家这当会,院子外响起了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们都给本官让开,本官乃登州知府,谁敢拦我!”
“我不管你是什么知府,我们只知道没有将军之命谁也不许进去!”院外同时也传来了军士的声音。
“哦,吕英志终于来了。”庞刚毫不意外的笑了笑,对齐武明说道:“齐百户,去把咱们的吕知府请进来吧,他在外头这么久该着急了。”
“卑职遵命!”
不一会,齐武明领着吕英志和几名差役走进了内院,当吕英志看到内院的空地上堆起的如同小山般高的各种古玩和金银细软时,只觉得身子晃了晃,差点要晕倒在地,右手颤巍巍的指着庞刚却说不出话来,身边的衙役见状赶紧扶住了他。
吕英志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他指着庞刚恨声道:“好你个庞刚,你并无朝廷公文,竟敢擅自查抄一名从三品的指挥同知的府衙,你该当何罪?”
庞刚看着这位脚下的厚底官靴都沾满了尘土,身上的官袍也已经被汗水沁透的知府心中一阵快意传来,“吕知府,王同知贪污军饷,吃空额之事你不会不知晓吧?现在事发了,本官身为负责三州防务的参将,先将他的赃物查封起来又有何不可呢?”
“你这是狡辩!”
吕英志的手都要指到庞刚的鼻子上了,他双目几欲喷火,数年来他和王中俩人一文一武在登州合作得颇为愉快,王中利用他手中的军队支持他几乎控制了登州的港口和买卖,而他则利用手中的权利大肆打压登州城内的其他商贩,俩人几乎垄断了登州城内几乎六成的生意。
可是现在这个庞刚一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王中给拿下了,并抄了他的家,这就等于断了他吕英志的根啊,你让他如何不发狂呢。
庞刚看着眼前几乎指到自己鼻尖的手指,一阵怒意涌起,他就不明白了,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喜欢用手指着人家的鼻子呢。在崇祯的金銮殿上陈新甲是这样,这个吕英志也是这样,难道文人都喜欢做这个动作吗?
庞刚一把抓住了面前的手指,轻轻用力一拧,只听到一声脆响,吕英志的手指顿时向上反折起来,随即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立即响了起来。
吕英志的左手紧握着右手手腕痛得连冷汗都冒了出来,双目怨毒的等着庞刚,“你你这个拓跋的丘八,你竟然拿敢打本官,你死定了!本官一定要参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面对如此巨变,吕英志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庞刚不但敢抄王中的家,他还敢拧断自己的手指,要知道自从明朝中叶以来,武官的地位可是非常之低,虽然到了崇祯年间因为战争的需要又有所回升,但总体而言相对来说武官还处于弱势群体的状态。像庞刚这样竟然敢拧断一名知府手指的事情近百年来几乎闻所未闻。
面对吕英志的那不可置信的神情,庞刚并不理会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吕大人,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这个知府在我看来也就是区区一名四品官,惹急了本官,我也不介意带兵去抄了你的知府衙门,想必你府上的值钱的玩意比起这里只多不少吧。”
吕英志终于明白了秀才遇到兵是什么滋味了,不过这回他虽然气得身子直打哆嗦,但再也不敢用手指着庞刚了,“好好啊,你就等着被皇上降旨问罪吧!”
“好了,废话说完就赶紧滚吧。”庞刚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立刻就有数名军士过来,像拖死狗一样把吕英志给拖走,吕英志带来的几名衙役瑟瑟的躲在一旁不敢出声,现在也赶紧溜了出去。
看着被拖走的吕英志,齐武明不禁眯起了眼睛斜视了那位狼狈的吕英志一眼,对庞刚道:“大人,此人留下来只怕会后患无穷啊,这些文官的花花肠子可是最多的。”
庞刚摇头失笑道:“齐兄弟,你知道为什么人们常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吗?意思就是说他们这些人也只会动动嘴皮子,若是天下太平之时我尚会让他三分,可是现在这世道谁手里握着兵权谁的拳头就硬,他是动不了我们一根汗毛的。”
对于明末的局势庞刚早已看得很清楚了,现在的朝廷对于那些手握重兵的武将已经越来越失去控制了,一些镇守地方的将领对于朝廷的命令也敢阳奉阴违,这在十年前那几乎是不敢想象的,可随着明朝局势的进一步糜烂,地方上武将的权利也越来越大,他们对于上百年来一直压在他们头上的文官集团的怨恨仿佛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以至于许多地方出现了文武对峙的事情。
不过庞刚对于这种现象并不感到奇怪,无论是哪个朝代,以文制武的行为永远只能发生在太平盛世,不管你愿不愿意,在乱世之时武将的权利肯定会压倒文官,这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
之所以庞刚这么拼命的发展自己的势力,那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越是强大,自己就越安全,朝廷也就越发的忌惮自己。现在的庞刚正是因为手握六千精兵在手,他才有底气把王中给拿下来而不用担心朝廷的反弹,当然了,这里也要有一个度,那就是不能做得太过,若是刚才庞刚真的连吕英志也拿掉的话崇祯就是再能忍也受不了的。
抄家活动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最后报告上来的是从王中的府邸中抄出了三十万两白银、三万两金子和暂时还没统计完的古玩字画等物,这个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啧啧啧这个王中还真是有钱啊,这些年他不知道刮了多少的民脂民膏,吃了多少的空额啊!”庞刚摇了摇头,王中才只是一个指挥同知,就能收敛这么多的财物,怪不得后世的李自成进了北京城后从那些天天喊穷的皇亲贵族和官员的府邸中搜出了一千多万两的银子,可见这个时代大明不是没银子,而是银子全都落入了那些当官和商贾士绅的手中,他们宁愿带着那一坛坛埋在地窖里的银子死去,也不愿意把这些银子支援给国家哪怕一文钱,最后却都便宜了李自成和他手下的流寇们。
“把这些东西全都打包,明日咱们就把它们统统运走。”庞刚说完后对齐武明道:“齐百户,我现在暂时任命你为登州城防官,率领五百士卒驻守登州,等待下一批守军的到来。宾百户,你也留下来,我同样要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要征集五千新兵,然后把他们都送到青州统一训练,你能做到吗?”
“是,卑职遵命!”齐武明和宾世乾面带喜色的齐声答应,他们很清楚,只有庞刚手下的兵力越多,他们的官才会升的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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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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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庞刚带着一千名军士和临时雇来来的数十辆大车押着王中和查抄出来的银两以及金银细软浩浩荡荡的出了登州向青州进发,而以吕英志为首的一干衙役只能是站在府衙前干瞪眼。
一名登州官员战战兢兢的问吕英志:“大人,咱们怎么办?那些人把王大人和那些朝鲜人也给带走了。”
吕英志的脸色在瞬间变了几遍,良久才从牙缝里嘶吼出来了一句:“上奏本,一定要向朝廷弹劾这个无法无天专横跋扈的丘八,本官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不提正沉浸在焦急愤怒中的吕英志,带着数十辆大车满载而归的庞刚正在和那位朝鲜来的内禁卫从事官朴顺义闲聊。
“朴顺义啊,你们是怎么能从朝鲜那边过来的?”
“回大人话,小人是坐船来的。”
“是自己开过来的吗?”
朴顺义有些不解的问道:“是啊,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嗯这个我就随便问问,难道你们个个都会操船吗?”
“是的,除了嘉怡公主外我们都是操船的好手。”朴顺义的回答很老实。
“哦,是这样的!”
庞刚不动声色的说了句后脑子就转了起来,虽然现在还没有舰船,但是他已经考虑其另外一个比造船更紧要的问题,那就是如果她要组建自己的舰队的话那就必须要有水手,而且还得是大批的水手,可是水手从哪里来呢?
在前世的时候“十年陆军百年海军”的话他可是听得太多了,虽然事实上建设海军不一定要一百年,但从这句话里也可以看出海军的建设周期肯定是要比陆军长得多。就像现在的庞刚,他保证可以在半年内把一个刚放下锄头的农民训练成一个合格的军士,但是若换成海军的话,半年内能把一个旱鸭子练成一个会游泳不晕船的人就不错了。而且这还只是一名水手的基础,如果是要培养出一名合格的船长,所用的周期那就更长了,他在后世曾听人说过,后世的美国佬培养一名合格的舰长所花费的时间至少是二十年以上。当然了,现在这个时代所驾驭的这种还相对原始的舰船来说用不了这么长时间,但庞刚相信三五年的时间那肯定是少不了的。
可是大明由于长期禁海和对海洋的认识,以至于精通海战的人才少得堪比大熊猫。这也是庞刚一路上思索的问题。没有大批和合格的水手和船长,他兑现出来的船让谁来开啊?
想到这里,庞刚不禁有些犯起愁来,说实话那边的棒子国的死活他根本就不关心,他之所以答应要帮忙,那是因为若是朝鲜投降了满清以后,实力大涨的皇太极势必就会更肆无忌惮的攻击大明,这样的结果可不是庞刚愿意看到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对向这位朴顺义不怀好意的望了望,眼中透着一股莫名的神情,看得骑在马背上的朴顺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总觉得这位庞大人的眼神透着一股让他害怕的东西。
这时,依旧一身男装打扮的嘉怡公主李雪珠催马小跑了上来,她瞪着一双可爱的大眼睛对着庞刚说道:“庞将军,你真的会带着明军道朝鲜去帮我们吗?”
“这个嘛”听到这位嘉怡公主的问话后,庞刚佯作为难的想了想道:“公主殿下,这个问题本官也很难回答你,因为人力有时而穷,有些事情本官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做到。”
“什么!”李雪珠原本就睁大的眼睛变得更加的圆溜了,可爱的苹果脸立即变得通红起来,她气愤的说道:“你这个大骗子,你原来不是答应过我要出兵搭救我的父皇的吗?你昨天还说可以出兵的,现在为什么反悔了?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公主殿下息怒,庞将军他不是这个意思,你莫要误会了。”一旁的朴顺义生怕公主惹恼面前这位庞将军,那自己的国家就真的要完了,难道还真的要去北京向大明皇帝求援吗?等到那时连黄花菜都凉了。
望着坐在马背上气愤不已的李雪珠和不住安慰她却又面带些许疑问的朴顺义,庞刚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沉着脸说:“公主殿下,其实本官不是不想去救你的父王和母后,但是现在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摆在咱们的眼前,虽然我也有一些军队,但是我总不能让他们游泳过去吧?你要知道,我只是陆军的将领,可不是水军的提督,我大明唯一的那几艘船都紧握在那些水师将领的手里,没有皇帝的圣旨他们是绝不会理睬我们的。”
“呃是啊,那该怎么般?”这些李雪珠和朴顺义也傻眼了,先前他们也太想当人了,以为只有了兵马就可以随时发兵去救援,现在才发现朝鲜和山东可是隔着一片大海呢,而且这么多人可不是他们这十几个人随便找一艘小船就可以偷跑过去的。毕竟要运载军队过去要考虑的东西可就要多了,比如军械铠甲、粮食、马匹、火炮等等东西,真要做起来可是会把人给愁死的。
看到朝鲜来的这两位都傻了眼,庞刚暗暗松了口气,接着说道:“本官也寻思过了,海船嘛本官倒是可以暂时借到一些,可是现在最紧要的问题就是没有合格的水手。你们也知道知道本官即便能借到船只,但没有水手的话即便是借到船也没用啊,这才是本官犯难的地方。”
“哦,原来是这样啊!”李雪珠这才知道自己冤枉了这位庞将军,原本生气的神色顿时缓和下来,她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望向了旁边的朴顺义道:“朴大人,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从朝鲜调集一些水手过来呢。”
朴顺义沉吟了一下面露为难之色,苦着脸道:“公主殿下,现在我们的船队大都在江华岛,水手们也大都在那边,若要运送过来的话需要禀明主上,这个时间上就”
庞刚一听朴顺义吞吞吐吐的话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了,他竖起了眉毛道:“朴顺义,你若想要本官发兵救你们的国王,这个水手你们就必须给我送过来,本官多了也不要,只要个一两千个水手就可以了。”
“什么?一两千还不多?”朴顺义额头上的汗立刻就下来了,抗声道:“大人,敝国虽说也有一些舰队和水手,但是您若是一下子就要调拨一俩千人过来那敝国的舰船可就没人了啊!”
“那是你们的事。”庞刚还不客气的打断了朴顺义的话,“你们既想着让我们去救你们的国家,却连几个水手也不肯调拨过来可见你们毫无诚意,若是这样的话那你们也请回吧,这件事本官不管了!”
“庞大人,别别啊,你可千万不能抛下敝国啊。”朴顺义一下就焉了,他们来到大明一个多月,受尽了吕英志的白眼和敲诈,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愿意出兵帮助他们的将军,哪里敢得罪他,连忙说道:“庞大人,您放尽管放心,小人这就回国请求吾主调拨水手过来供您差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这就对了嘛。”听到对方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庞刚原本疾声厉色的神情又变得笑容可掬起来,伸手拍了拍朴顺义的肩膀,“你放心,那批水手来了之后本官一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那是自然,庞大人永远是我们朝鲜国最好的朋友。”看到这位翻脸比翻书的庞大人朴顺义偷偷擦了额头上的一抹冷汗,心中暗道:“这位庞大人还真是喜怒无常啊。”
只是他却不知道身边这位庞大人心中也暗道:“等这些朝鲜水手来到老子的地盘上不把他们骨头里的油都给炸出来又怎么对得起老子的辛苦呢。”
敲定了这件事后,众人一路无话,于第三天午时终于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青州城!
巍峨耸立在地平线上的青州城可不是那年久失修的登州城池所能够比拟的,那高达四丈,宽四点三丈,周长十五里的城墙就这么屹立在众人的面前,加之城墙上旌旗飘飘,还有不停来回巡逻的铠甲鲜明的军士,把李雪珠和朴顺义一行人给看呆了。
李雪珠情不自禁的赞叹道:“庞将军,您的这座城池可真雄伟啊,就连我们的京都比它小多了,若是我们的京都也有这座城池这么高大那就不用怕那些可恶的满人了。”
庞刚身边的程凯不禁撇了撇嘴,心道,这些藩国就是藩国,看到青州城就惊讶城这样,要是让他们看到咱们的京城那还不得吓死。
谁知庞刚却叹道,“城墙砌得再高再牢固也总有被打破的时候,一个国家若是有一天再也不需要砌城墙了,那这个国家才是真正的强大起来。”
庞刚的话说完后,众人各有所思,一时间都沉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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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交底
李雪珠等人随着庞刚一行人进了青州城,立刻就感受到了这里和登州府截然不同的气息,这里同样是人来人往,同样是商贾纷纷,但是和登州不一样的却是这里的氛围却是出奇的好。
往来于大街小巷上的人们大都洋溢着一张没有受过欺负的脸,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丝自信,在登州司空见惯的乞丐和流民几乎不见了踪影。
“庞将军。”一直紧跟在庞刚后面的朴顺义好奇的问道:“你们青州府的乞丐和流民都到哪里去了?莫非这里的生活真的这么安定么?”
庞刚微微一笑,尚未回答,庞刚的亲兵队长程凯在一旁自豪的说:“谁说没有,原来咱们青州的乞丐流民多的是,但是自从庞大人就任以来,把那些乞丐和流民都引导到卫所开荒去了,在咱们青州,只要有手有脚就能有活干有碗饭吃,即便是孤寡老人也有安排,不会让他们饿肚子,这可都是咱们庞大人的功劳呢。”
“休得胡言乱语。”庞刚瞪了程凯一眼,面上虽然呈现责怪之sè,但心却却是一阵舒适,心想:“怪不得古往今来会拍马屁的人升官才是最快的,可见是人都喜欢听好话啊。”
“哦,原来庞将军不但是一员虎将,连治理地方都这么厉害啊。”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李雪珠脸上浮现出一丝钦佩之sè,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阵转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再过了两条街后,庞刚身后的一千军士已经跟着军官各自归建,庞刚和一百多亲兵以及李雪珠一行人进了了指挥使衙门。
当他们来到内院门口时,早已闻讯的若兰已经带着一众仆役丫鬟在门口迎接。
若兰今天穿着一套居家的雪白衬裙,外套一件淡黄sè的比甲,看起来高贵又华丽,俏生生的站在门口,笑盈盈的迎了上来,对庞刚道了个万福后柔声道:“贱妾见过老爷,老爷一路可好。”
“有劳fù人挂心,为夫一切都好。”庞刚下了马把马缰交给了程凯,程凯接过马缰和一众亲兵到外院安置去了。
庞刚和若兰说这话,却发现若兰的目光总是若离若即的在身后的李雪珠身上扫过,赶紧介绍到:“若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朝鲜国国主的亲生女儿嘉怡公主、这位是朝鲜国内禁卫从事官朴顺义和他的一种属下。”
若兰心中不由一惊,对于孔若兰而言这个来头可是很大的,再不济人家也是个公主啊。
若兰赶紧上前盈盈一拜道:“庞孔氏见过公主殿下。”
“使不得使不得,庞夫人快快请起,我可不敢当您的大礼。”还有求于庞刚的李雪兰赶紧把孔若兰服了起来赞道“庞fù人您可真漂亮,连我都嫉妒了。”
如兰抿嘴一笑“贱妾蒲柳之姿有什么好嫉妒的,倒是公主长得跟仙女似的,您要是换上女装肯定能mí倒一大堆人。”
听着俩人在一旁相互吹捧,庞刚不禁笑道:“好了,你们也不要相互吹捧了,若兰,你让人先把嘉怡公主的住所安排好,至于朴顺义你嘛就暂时委屈你们住在外院吧,明日我再安排你们到望海堡,再准备船只让你们回去。”
“是,谢过庞将军的安排。”朴顺义一众人赶紧躬身谢过,在几名亲兵的带领下去了。
安排好了朴顺义一行人后,庞刚顾不上休息,又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外堂招来了华严议事。
“什么?”大人你拿下了登州指挥同知,并炒了他的家?
华严听了庞刚的话后大惊失sè,现在的他晋升为青州经历司经历后见识也是大涨,再也不是原先那个愤世嫉俗的穷酸秀才可比,突然间惊闻庞刚把登州指挥同知给拿下了,不由得大惊。
“大人,您这可是走了一步险棋啊,随说您这样做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登州的防务,可您毕竟没有处置四品以上官员的权利,若是朝廷怪罪下来您的前程可就要完了。”
看着华严几乎要跳起来的焦急样,庞刚心中一暖,心知他这是在为自己担心,因此他摆了摆手道:“华经历,你不用担心,一路上本官也想好了,我们一面派人把王中押解进京,一面在兵部撒银子,这个坎我们就可以迈过去。”
“这……,也只能如此了。”华严长叹了口气,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接着又问道:“您真的打算帮那些朝鲜人,发兵朝鲜吗?没有皇上的圣旨擅自发兵这么做可是形同造反啊。”
造反这个词一说出口,房间里的空气仿佛被凝结了下来,过了一会庞刚才悠然道:“一般情况下本官自然不会这么做,也不会主动造反。但本官也不会学那岳武穆,只要一日未走到那一步本官就还是大明的将官,依然还会为大明出力!”
这时庞刚第一次在下属的面前表lù出自己对大明朝廷的态度,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一年多了,庞刚一直只是在默默的发展着自己的势力和实力,从未透lù过自己的心思,今天他终于向这位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下属透lù自己的心声了,虽然还只是含含糊糊的这么一句,但也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华严心里像是倒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涌了上来,他默默的把头抬了起来,坚定的看着庞刚道:“大人,属下明白您的大志了,您就放心吧,不管您怎么走,属下一定会追随在您的身边。”
华严这句话也是变相的表态了,意思就是老大你即便是造反也好,当大明的忠臣也罢,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庞刚听到华严的表态后才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个华严脑子还是很清醒的,现在的华严和青州一大批跟随庞刚的人,他们的利益已经牢牢的和庞刚绑在了一起,要是庞刚出了事倒下他们也决落不着好。这一点华严也是心知肚明的,他们这些人的脑门子上早就牢牢的刻上了一个大大的“庞”字,这辈子也擦不掉了,即便是庞刚要扯旗造反他们也只能跟随,否则下场一定会很凄惨。
看着华严肃然的神sè,庞刚微微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华经历,你也别紧张,事情还没到这个地步,只要我们上下打点好,是不会有事的,毕竟现在可不是三十年前了,随着朝廷对地方掌控力的下降,许多地方都已经lù出了拥兵自重的苗头,咱们这点破事说实话还真不算什么。”
庞刚说这话也是有根据的,根据史〖书〗记载,自从崇祯末年以来,朝廷对地方的威慑力就呈直线下降,一些将领开始拥兵自重,蹂躏地方,朝廷无可奈何,一味姑息牵就。这其中最有代表xìng的就数左良玉了,这位明末的军阀依仗着手中的兵力对朝廷的命令那是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朝廷还不敢把他给惹急了,生怕怕把他给bī反了,这就是明末的局势,手里有兵的才是草头王。
华严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庞刚的意思,不过他也承认自家老板的话很有道理,现在朝廷的局势真的很微妙,虽然文官集团依旧看不起武将,但他们却不得不越来越依赖武将保卫他们的身家xìng命,这还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啊。
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后,华严又低声问道:“大人,您既然要帮那些朝鲜人,那渡海的船只从哪来?总不能去水师那里去借吧,再说咱们山东也没有水师啊。”
“不急,船只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现在最要紧的工作就是将灵山卫那三千新兵赶紧训练好,这几天我已经同莱州那边说好了,开始把他们的哪里的流民尽量的引入青州,开垦荒地,因此你也不用担心开荒的人手不够,抓紧时间把新兵练好,多一个兵咱们就多一分自保的实力,你明白吗?”
“是,卑职遵命!”华严肃然回答。
俩人又商议了一会,决定了押送王中上京的人选后,直到傍晚戍时才从大堂的议事厅里出来。
看着已经散发着皎洁月光的夜空,庞刚不禁微微一惊,没想到俩人竟然商议了两个时辰才结束,看来若兰在内院一定等急了。
当庞刚踏着月sè进入内院走进房屋时,才发现若兰和李雪珠正端坐在餐桌前等着自己,早就守候在门口的灵儿看见老爷回来立刻就把几盘热气腾腾的菜肴端了上来,并且还打来了水给庞刚洗手净面。
这时,若兰笑着对庞刚说道:“夫君,你总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公主殿下可要被饿死了。”
李雪珠白nèn的脸蛋一红,jiāo嗔道:“我哪有,人家只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而已,若兰姐姐就当真了。”
“咦!”庞刚好奇的扫了她们一眼,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俩人就以姐妹相称了,看来若兰的交际手段还真是不弱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 选船
第一百八十二章 选船
庞刚这一扫过去不打紧,他看到换成了女装的打扮,变得焕然一新的李雪珠后不禁眼神微微一亮,怪不得老话常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李雪珠换做了女装打扮后整个人变得连她都要认不出了。
换回女装后的她宫髻高挽,容貌娇美绝俗,乌黑细眉微微挑起,益显得清贵高华,显得英气逼人,但更让庞刚吓了一跳的是这位嘉怡公主的胸前双峰高耸,把胸前的衣裳挤得几欲崩裂,再配合上尚显些幼稚的娇颜,直把庞刚看得目瞪口呆。
“靠,这就是传说中童颜**吗?”这一刻庞刚的心跳竟然有些加速了。
说实话,自从认识了这位朝鲜公主以来,庞刚对她的印象不是很好,除了前世棒子国作出的那些喔龊事,不断挑衅华夏之外,他们那些经历了“刀光剑影”的人造美女也让人大倒胃口,加之开始时李雪珠那有些泼辣的性格让习惯了若兰那温柔贤惠性子的他有些不喜。因此,庞刚也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这位朝鲜公主,而现在被那对凶器给吓了一跳的庞刚这才开始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位公主殿下。
女人对异性的感觉是非常敏锐的,哪怕是异性的目光在她们的身上多停留那么零点一秒都能被她们察觉到,更何况庞刚那极具侵略性的眼光呢?李雪珠被看得粉脸通红,最后用一双可爱的大眼睛使劲的瞪了过去。
幸好庞刚很快察觉到不妥,有些尴尬的把目光收了回来,但是这样的情形已经落入了旁边两位有心人的眼里。若兰的脸上是浮现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但一直站在一旁侍候的灵儿却带着吃味的表情气鼓鼓的站在一边。
知道今天姑爷回来后,灵儿特意换上了一件淡紫色的新裙子,把往日小姐赏给自己舍不得用的胭脂水粉也用上了,可是庞刚却只顾盯着那个朝鲜来的什么公主,这如何不让可爱的灵儿打翻了醋坛呢?
还好,庞刚收回了那惊艳的眼神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对一直站在若兰身后的灵儿有些好奇的问道:“灵儿,你怎么还站在那里,快坐下来一起吃饭啊!”
灵儿看了坐在另一旁的李雪珠一眼垂着粉项低声道:“在姑爷和小姐面前哪有灵儿坐的资格,灵儿还是站着伺候姑爷小姐好了。”
“扯淡!”庞刚生气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往日和他们一块同桌吃饭的灵儿今儿是生怕这位朝鲜公主笑话他家里没有规矩,故而想要和以往般站着伺候他们用膳。
庞刚一拍桌子喝道,“我早就说过,既然你跟着若兰进了我庞家,那你就是我庞刚的家人,我庞家没有这么多规矩,吃饭就要一块吃才有滋有味,孤零零的吃饭有什么意思,快坐下!”
“这......”灵儿犹豫了一下,目光转向了若兰,若兰也颔首道:“灵儿,相公既然让你坐下你就坐下吧。”
“是!”灵儿看到自家小姐点了头,这才拉来了一个凳子坐在若兰身边拿起碗筷慢慢吃了起来。
庞刚见状心中苦笑起来,看来在灵儿的心里小姐的权威可是比自己还大啊。
由于有李雪珠这个外人在场,今晚这顿饭庞刚总感觉到心中有些别扭,有些笑话也不敢和若兰以及灵儿开了总感觉气氛有些别扭的庞刚在匆匆吃完了饭后和三女说了一声很快就回到了卧室。
庞刚关上了门,再把门窗关紧,然后从胸口拿出了那本《近代武器百科》,仔细查看起来,这次庞刚查看的是舰船篇,这也是他第一次仔细的查看这一篇,这还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明朝时期的水军舰种已经这么丰富了,这里面有沙船、宝船、战座船、战船、马船、海运船、联环舟、福船、苍山船、乌艚等十几种船只。它们各有各的用处,各有各的优缺点,还有后面西方各国同一时期的战舰足足有近百种船只,一时间看得庞刚时眼睛都花了。
“到底是要选哪种船只呢?”看着书上的图形,庞刚不禁有些犹豫起来。过了良久,庞刚才把目光移动到了一张图片上,那就是贯穿了整个明朝水师发展史的一种主力舰只,它可载人、可战斗,是一种很优秀的舰种,它的名字就叫福船!
福船是一种首部尖,尾部宽,两头上翘,首尾高昂的船只。它的两舷向外拱,两侧有护板。特别是它还有高昂首部,又有坚强的冲击装置,吃水又深,可达到四米,很适合于作为战船,一直以来都是明军的主力舰种。
而庞刚现在看上的就是现阶段已几乎已经绝迹的被称为大福船的大型舰种,它长达四十八点七米,宽十点一米,载重八百吨,可以运载四至五百名士卒和所需要的战马和军械,若是以需要投送五千兵力到朝鲜来计算,只需要十一艘大福船就可以轻松的办到,在这个时期的东南沿海大福船可以说是巨无霸般的存在。
“若是兑现出这种大型福船是不是太嚣张了,这种福船好像已经自从郑和下西洋以后就消失了,现在要是把它弄出来别人要是问起来的话怎么办?”想到这里,庞刚也不禁头痛起来,这个谎可不好圆啊,这么大的船即便是造起来也得一两年的时间吧,更何况还是一出现就是十艘,要是它们一亮相的话势必会被各方面所关注,自己说不定就会惹来一身骚。
想到这里,庞刚揉了揉太阳穴,再看了看大福船的价格,随即就被吓了一大跳,“我的乖乖,一艘大福船竟然需要一千斤铁矿、两百立方的木材和两千斤的钨矿,黑,太***黑了。”
看到这里,庞刚就感到头又开始痛起来,铁矿和木材也就罢了,那些钨矿可是很难开采的,得多久才能攒够两千斤啊。
正在庞刚头疼之际,门外响起了几声轻柔的敲门声,庞刚赶紧把书收好,走过去打开了门,若兰正俏生生的
门外笑盈盈的看着他。
“相公,在做什么呢?把门关得这么紧?”若兰有些好奇的问。
“没什么,在想些事情!”庞刚有些不好意思拉着若兰的小手问道:“那个朝鲜的公主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看你说的。”若兰嗔怪的说道:“你我夫妻本是一体,还说这些干什么。不过您能不能告诉贱妾,嘉怡公主为什么跟随相公来到青州,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相公也别怪贱妾多嘴,毕竟贱妾也是在关心相公安危啊。”
庞刚就把认识嘉怡公主和朴顺义一行人的事和他们的目的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这么说相公过些日子还要去朝鲜啦?”
“是的。”庞刚低声道。
若兰听后沉默了片刻才说道:“相公,贱妾一介女流,于军国大事并不知晓,但贱妾与相公成亲以来,总是聚少离多,贱妾......贱妾舍不得相公啊!”
说完,若兰扑进了丈夫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庞刚搂住了妻子叹了口气,自从和若兰成亲以来他们的确是聚少离多,俩人在相聚的时间比起离别的时候少的可不止一点,对于这点庞刚是很内疚的,毕竟在那精明坚强的外表下,若兰也只是个不到十七岁的少女,换成后世她只是个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少女呢,可是现在她却要担负起整个庞府的一切大小事务,这也真是难为她了。
“若兰........”
庞刚刚开始说话,又被一双芊芊玉手堵住了嘴巴,只听到若兰轻声道:“相公你不用说了,贱妾明白,相公是做大事的人,无论是与公与私贱妾都不应该拦着相公。现在贱妾只求相公一件事,请相公赐给贱妾一个孩儿吧,贱妾唔.......”
若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张大嘴给堵住了小嘴,紧接着,庞刚一把抱起了若兰大步的向里面走去........
“若兰,相公这就和你一起造孩子.......”
随着庞刚低沉的声音响起,屋里很快就响起了一阵阵低低的不依声,随后又传出来了阵阵高低起伏的喘息声(最近严打,为了不被和谐谨以省略号代替).........
第二天一大早,庞刚搂着媳妇睡的正香之时,朴顺义一行人就已经在内院外求见了。
当庞刚匆匆来到内院外时,朴顺义恭敬的给庞刚鞠了个躬说道:“庞将军,承蒙您搭救,小人才能得以脱险,小人感激之情真是无以言表。待小人回到朝鲜后一定将您的高义奏报国主得知,一定要好好的感谢您。”
被打断了清梦的庞刚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感激什么的这些话留到日后再说吧,现在你最重要的是要把水手找来,否则没有足够的水手本官总然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是白搭,你明白吗?”
“是,小人明白。”朴顺义说完又恭敬的鞠了个躬说道:“庞将军,那小人就先去了,嘉怡公主殿下就麻烦您好生照顾了。”
说完,朴顺义又向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庞刚身边的李雪珠鞠了一躬,一行人就跟着早就等候在一旁的程凯等人向外走去,只留下还在发愣的庞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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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退兵(求月票)
看到数十名清兵竟然就这么跳了下去,无论是城墙下正准备进攻的清兵还是城墙上的明军都惊呆了,这还是那支以凶悍著称的清军吗?
庞刚把一名清兵的脑袋给砸烂后,四处环顾了一下,正好看到那些清兵争先恐后的往城墙下跳的情景,心中一阵惊愕,随后就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过了一会,不但庞刚在笑,城墙上所有的明军都大笑了起来,数千名明军的笑声远远的传到了在后面压阵的阿巴泰的耳朵里。
看着已经攻上城墙的勇士被明军尽数斩杀,剩下的数十人也像丧家犬般落荒而逃,而且还是可耻的从城墙上跳下来。阿巴泰心中的怒火达到了顶点,这时冲城墙上远远传来了一声大吼:“π那鞑子,如今尚敢战否,本官就在这里等着你呐!只是拜托你下次派来的人不要像这些窝囊废一样落荒而逃啊!哈哈哈”
阿巴泰听出来了,这是那名叫庞刚的明军将领的声音。
“这些该死的奴才。”阿巴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只觉得心中一股热气涌上喉咙,身子晃了晃紧接着喉咙一甜一股血腥味涌了上来,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喷了出来。
“饶余贝勒!饶余贝勒!”
看到主将吐血,周围的众将急忙把马背上已经摇摇yù坠的阿巴泰给搀扶了下,一面拍他的背给他顺气一面拿出了水囊喂他喝水。阿巴泰喝了。水后蜡黄的脸sè才稍微好了些,他看着眼前众位将领焦急的神情缓缓摇了摇头,yīn沉的说道:“立刻把那几个从城墙上跳下来的奴才给我带过来。”
“渣!”立刻就有几名亲卫立刻领命而去。
不一会亲卫们把那名跳断了tuǐ的牛录和十几名没死的清兵给带了过来,这名断了tuǐ的牛录看到面前脸sèyīn沉的阿巴泰,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这名牛录用力挣开了几名白甲兵的搀扶挣扎着跪在了地上对阿巴泰大哭着说道:“饶余贝勒,奴才知道今日给您丢脸了,奴才自知难逃一死,但却希望您能答应奴才一件事。”
阿巴泰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你这该死的奴才,你的所作所为丢尽了我们大清勇士的脸面,现在你还有脸来求我?”
这名牛录惨笑一声,凄然道:“奴才不敢求贝勒爷原谅,但奴才却还有话要说,否则奴才死不瞑目。”
“好好!”阿巴泰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这名牛录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若是不让你说话倒是我的不是啰?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怕死的奴才还能说出什么话来,你说!你赶紧说,否则传了出去别人倒是说我阿巴泰不教而诛了!”
“说就说!”知道已经难逃一死的牛录也也豁了出去,他昂首说道:“饶余贝勒,奴才只是一个小小的牛录,对军情大事本没资格议论什么,但是奴才却知道此次攻城着实没有必要。这座城市的明军皆以抱定必死之心,作战时以命搏命、悍不惧死,况且他们的火器犀利,威力更是巨大。开战至今我们已经已经有两千多名勇士倒在了城墙下,奴才敢问贝勒爷,就算是咱们攻下了这座德州城咱们得到的财富和粮食能抵得上这两千多名勇士的性命么?咱们镶蓝旗是下五旗,人丁本来就少,怎么能跟明人拼人口呢?现在又损失了这么多人没有五至十年的休养生息根本就不能回复元气,两千多人啊,这下咱们镶蓝旗又将会有两千多户人失去了他们的亲人,咱们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照这么打下去就算能攻下德州城咱们镶蓝旗的人也要死绝了啊!贝勒爷,奴才求求您了,给我们镶蓝旗留点种子吧!”
阿巴泰颤抖的手指着这名牛录气得说不出话来,而他身后的众将却都感同身受的暗暗点头,经过一个时辰的厮杀,清军已经在德州城下填进去了两千多人,但是纵观阿巴泰却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他还在把手中的兵力一个牛录一个牛录的填进了前面那个无底洞中,这些甲喇章京非常清楚,若是手中的兵力折损太大的话旗里可是没有那么多旗丁来补充的,届时只怕镶蓝旗就要沦落为八旗里一个可有可无的角sè,自己这些人的地位也要大大下降了。
想到这里,一名甲喇章京大着胆子站了出来说道:“饶余贝勒,这奴才固然有大错,但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咱们镶蓝旗的人口旗丁就比其他旗少,若是折损太多对咱们可是大大不利啊。”
“是啊,是啊!”有人开了头其他的甲喇章京立刻出言附和“饶余贝勒,这些日子包括门g古八旗在内咱们已经折损了近四千人,实在是再也伤不起了!”
“你们,你们这些愚蠢的狗奴才,你们想干什么,想要造反吗!”阿巴泰看到竟然有这么多的甲喇章京一起出言反对,这可是他领军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在阿巴泰的身后,亲兵们也握紧了刀柄,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些群情jī昂的将领们,只要阿巴泰一声令下,他们立即斩杀这些胆敢忤逆犯上的奴才。
或许是第一次被众将领齐齐出言反对,开始时阿巴泰心中确实心中充满了愤怒,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命令亲卫把这些将领尽数斩杀。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别说他只是一个饶余贝勒了,就是镶蓝旗旗主也不敢一下子就斩杀这么多的甲喇章京,要知道能当上甲喇章京的人哪一个在旗内不是有实力、有背景的人,若是一下子把这么多甲喇章京斩杀殆尽,那位向来不待见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哥哥绝对饶不了自己。
想到这里,阿巴泰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缓缓问道:“这么说你们的意见是要撤兵啰?”
虽然看到阿巴泰那yīn沉的脸sè,但众人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正是!”
阿巴泰冷笑道:“好哇!你们现在还学会汉人逼宫和法不责众那套把戏了!”
众将皆低头不语,只是用沉默来表达他们内心的不满。
看到这里,阿巴泰心中更加恼怒了,虽然他在内心中知道这些人杀不得,若是没有这些人自己麾下这些军队非得乱套不可,但他却是无法容忍这些人来挑战自己的权威,一个不愿意退让,另一群却不愿意送死,就这样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僵持在了一起。
正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上,三名背上插着一杆红sè镶白边小旗,小旗上用满文写着一个大大的“令”字的精骑快速冲进了清兵的队伍里,周围的清兵不管是小兵还是军官都纷纷避让,他们知道凡是背上有这个令旗的人在他们赶路的时候无论是谁也不许阻拦,要是拦住了他们无论你是什么官职那统统都是要掉脑袋的。
这三名骑兵进入清兵阵营后很快就看到了战场上那一杆大大的织金龙纛,三人毫不迟疑的立刻朝那杆织金龙纛跑去,一路上扬起了一路的尘土,直到当他们来到阿巴泰的面前时才停了下来。
三名清兵齐齐下马对着阿巴泰跪了下来施礼道:“奴才叩见贝勒爷!”
看到这三名传令兵背后红sè镶白的旗帜,阿巴泰知道这肯定是清武英郡王阿济格派出的传令兵,也只有阿济格这位此次侵明的统帅才有权利同时派出三名传令兵传递紧急命令。
阿巴泰点点头,沉声说道:“都起来吧,发生了事?”
“启禀贝勒爷,英武郡王有令,命您即刻率部赶往明国京畿之地与明国人进行决战!”
“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英武郡王怎么会与明人在他们的京城进行决战呢!”阿巴泰大惊,立时站了起来震惊的问道:“他难道不知道若是与明军在京城对峙明国的援兵就会像蚂蚁一样源源不断的涌来进而把我们给淹没吗?”
“回贝勒爷话,此等军机大事非奴才所能知晓,奴才只是来传话的。”几名传令兵只是低着头回答。
原本早就想着退兵的清兵众将领们看到传令兵传来了英武郡王的军令也纷纷劝道:“饶宇贝勒,既然英武郡王已经传来了军令咱们还是执行吧,否则将来他要是治咱们一个抗令不遵的罪名咱们可吃罪不起啊。”
众将一边劝说着阿巴泰,心中却是非常欢喜,这下总算是可以名正言顺的退兵了。
看着众将热切的眼光,阿巴泰心中暗自长叹,他知道这些镶蓝旗的将领已经被城头上那个叫庞刚的明国将领给打寒了胆,现在再强行命令他们攻城已经没有了意义,既然传令兵带来了阿济格的命令他也只好就驴下坡了,长叹了口气后阿巴泰看了一会身旁喜形于sè的诸将,有些不甘心的提高声音道:“传令,退兵!”!。
第一百三十二章 寇可往我亦可往
随着阿巴泰的一声令下,锣声四起,原本密密麻麻围在德州城前的清兵犹如潮水般退了下来,看到清兵真的退了兵城墙上的明军都齐声欢呼起来“鞋子要退兵了1”
纪如兴不知什么时候也下了城楼来到城墙上和众军欢呼起来,文人们讲究的那些威仪官体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兴〗奋的来到庞刚身边语无伦次的喊道:“庞千户,鞋子退兵了,感谢上苍,鞋子真的退兵了。”庞刚看着这位高兴得语无伦次的德州知府,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城外清兵有条不紊的撤下去,不由得有些感慨现在正是清军国力上升阶段,虽然吃大了亏但撤兵时依然有条不紊,比起这个时期的明军实在是强得太多了。
正在庞刚向外眺望的时候,发现数名清兵在几面大盾的掩护下来到了城墙前,一名清兵小心翼翼的把头伸出了盾牌大声喊道:“我大清的饶余贝勒敬重你们都是好汉,决定从德州府撤军,但希望你们能让我们收敛那些战死勇士的遗体!”
城墙上的庞刚却冷笑道:“你们终于要撤兵了吗?不过大明可不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想走可以,但是总得留下点什么东西吧!”这名清兵忍着气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不想要什么,你们只要把现关押在你们大营里掳来明国百姓和财物留下来就可以滚蛋了!”庞刚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纪如兴急忙说道:“庞千户,鞋子愿意退兵已是谢天谢地了,你怎么还要跟他们提条件呢?”易江却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摇摇头,随后把目光转向了城外,神情淡淡的却不说话。
城外的清兵听了庞刚的话后不敢久留,很快就退了下去,把庞刚的话向阿巴泰禀报。
阿巴泰没有说话,倒是旁边一名甲喇章京跳了起来“什么,要我们把抢来的明国百姓和财物还给他们?休想!这些东西是我们的勇士拼死抢来的,我绝不会把东西还给他们!”只是这名甲喇章京的话却没有得到很多人的响应,大家都盯着阿巴泰的,等待着他作出最后的决定。
阿巴泰轻轻叹了口气,无力的挥了挥手道:“还给他们,统统还给他们,就当我们这次没有来过德州。”
“饶余贝勒,这些百姓可是有几千人,要是押回盛京那我们镶蓝旗可就是多了几千人的奴隶啊,难道就这么放了吗?”
“混蛋,我的话你没听到吗?放掉,统统放掉!”阿巴泰发怒了“如果不放掉你自己上去把那几千名勇士的遗骸给抢下来?还是我们把他们都留下这里吗?”
“这!”这名甲喇章京听后也哑口无言,低下了头如同霜打的茄子焉了。如果是这样,回到盛京后镶蓝旗的族人们要是知道是自己出的主意放任数千名勇士的遗骸留在德州城下,那些族人非得找自己拼命不可。
很快,那名清兵就转了回来,告诉城墙上的庞刚,说是大清饶余贝勒答应了庞刚的条件,把清军大营里的百姓和缴获的财物都还给德州府。
过了不久,一批批的百姓就在清兵的驱赶下来到了德州的城前,那名清兵在那些百姓的身后叫道:“明国百姓己是送到,你们该让我们收给阵亡将士的遗体了。”庞刚点点头,让数十名军士从城墙的吊兰上下城墙,把百姓们都引导到另外一面的城门入城,那些百姓才知道自己获救,个个喜极而泣的随着那些士卒往北门跑去了。
“现在可以让我们收敛尸体了吧?、,清兵翻译问道。
“还有你们掠夺来的财物呢?要知道我这个记性可是很好的,如果你们忘了的话我不介意用大炮来帮你们回忆一下。”此时的庞刚却像个斤斤计较的土财主,一点亏也不愿意吃,看得城墙上的纪如兴和易江暗自苦笑不已,估计现在整个大明敢和鞋子这么讨价还价甚至出言恐吓的主恐怕已经是不多了。
“你放心,我们大清国向来讲信誉。”这名翻译咬着牙又挥了挥手,一百多名清兵压着数十辆大车来到了城下,这名翻译对城墙大声喝道:“这位将军,你们的东西都在这里了,现在可以让我们收敛尸体了吧?”庞刚一歪头,数名早就等候在城墙外的明军士卒上前打开了几辆车上的箱子,仔细翻看了一会后对庞刚点了点头。
庞刚这才轻轻的一挥手“算了,虽然都是一些不值钱的货sè,想必你们也sī藏了不少,但是本官大人大量也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了,你们可以把那些死人领回去了。”
庞刚的话一出口,这名清兵好悬没一口吐出血来,尼玛的,我们这一趟死了几千人,却连根毛都没捞着,你竟然还在上面说风凉话,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没资格对人家说什么,只好悻悻的向后退去。
不一会,在庞刚的命令下,一排排对准向外的鸟统和十几门黑洞洞的虎蹲炮的炮口缩回了城头,紧接着大批的清兵辅兵、跟役也急急来到了城外将城外那些被打死的清兵尸体抬走。
看着城外近两千名清兵的尸体被拉走,城墙上的众军士和纪如兴、
易江等人心里也在暗暗可惜,要是把这数千名鞋子的首级都交上去那得是多大的功劳啊,恐怕连升三级也不是不可能吧。
不过庞刚却并不担心,在他的车队里还有数百名鞋子的首级都用石灰给腌制着呢,等到了京城往兵部这么一递,灵山卫的那份功劳肯定是跑不了的。
很快那些清兵们就收敛了己方战死将士的尸体,他们的号角声接连响起。就见他们一队队的列阵,最后汇合成了一大片。从城头上看下去,又是一片红蓝相间的海洋旗帜,其中那面巨大的织金龙纛格外引人注目。他们步骑交加,缓缓拔营而去,在开始变暖的阳光下,他们密密麻麻、闪亮的兵刃在阳光下仍是发出夺目的光芒。
不过对于现在的灵山卫士卒来说,清兵也不过如此,以前听到清兵的那种淡淡的畏惧感现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清兵远去的身影,庞刚暗暗说道:“阿巴泰,称肯定想不到我们很快又会见面吧!”清兵撤兵后,当晚的德州城陷入了一片欢乐的海洋,德州府的军民们都〖兴〗奋的难以自己,知府纪如兴还是在自己的大厅里设宴灵山卫的一种将领,当喝酒喝到一半时,纪如兴大着舌头问庞刚:“庞千户,本府观鞋子虽已撤走,但恐怕他们还会回来,你还是在留在德州一段时间吧,你放心有本府在绝不会让你吃亏的。”庞刚笑笑答道:“纪大人,下官也想留在德州享福,可下官却没这个命啊,兵部的公文上写得明明白白,一定要在三月中旬前抵达京城,否则严惩不贷,下官长了几个脑袋敢和兵部对着干,要知道杨嗣昌大人可是以治军严谨而著称的啊!”一提到杨嗣昌,纪如兴的酒意立时就醒了大半,杨嗣昌被人尊称为杨阁老,他的手段可谓是满朝皆知,要是自己的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要对付自己一个小小的知府还不是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庞刚又看了看心中有些失望的纪如兴,心中一动笑道:“当然了,纪支付知府也不必用担心,今日鞋子留下的财物下官打算分出一半给德州浴血奋战的将士,其余的下官打算充为军饷,您看如何?”
一听到银子,纪如兴的眼睛就亮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欣然道:“如此就有劳庞千户了,本官一定把这些银子都分发到那些将士的手里。
庞刚淡淡一笑,自动把这句话过滤掉,随即问道:“纪大人,既然鞋子已经退走,下官打算明日就告辞了,可下官军中粮草已经不多了,您看…………”
刚收了人家好处的纪如兴把手一挥,很痛快的答应道:“没问题,本官明日就让人给你们补充五百石粮食,保证让你们吃饱喝足的走到京城。”“谢过纪大人!”看到纪如兴这么爽快,庞刚虽然知道那是银子的功劳,但依然还是拱手道了谢。
这时,一直在旁边喝着闷酒不说话的易江说话了“庞大人,现在鞋子刚刚退走,本官估计他们也是往京城赶,你们明天就上路就不怕和鞋子撞上吗?要知道他们可是刚在你们的手里吃了大亏,看到你们那还不得急红了眼的杀过来啊?”
庞刚感觉得出这个面冷心热的易江是真心的为他们着想,心中一暖微笑着说道:“易大人不必担心,我能打败鞋子第一次就能打败他们第二次,再说了,现在我们是在大明的土地上,有什么好怕的。本官曾记得昔日汉武帝曾在追击匈奴时有言:寇可往我亦可往!本官不才岁不敢自比汉武帝,但亦愿效仿古人一二”!。
第一百三十三章 暖心阁中议事
第一百三十三章暖心阁中议事
崇祯九年三月十三日已时北平皇宫暖心阁
一名身穿黄袍面容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淡黄色的软椅上,原本有些清秀的面容显露出憔悴的神色,两眼旁还带着一轮明显的黑眼圈,只是这名中年男子此刻的脸上却带着一丝愤怒,在他的后面还站着一名垂着头穿着太监服色的老人。
在这名中年男子的前面站着两名男子,一名是年约五十神态随和却带着一股威严的男子,另一名则略比他小,儒雅中带着一股英气,面容中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情,只是此刻两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无奈和焦急之色。
“没有把握,没有把握,鞑子都包围京师近半月了,你们还是说没有把握,你们告诉朕,你们能不能把事情干好?要是不能朕可以换个人来干!”身穿黄袍的男子拍着椅子旁的扶手怒吼着,声音在不大的房间里嗡嗡作响。
两名中年男子听着对面男子的发怒后齐齐跪了下来叩头道:“陛下,臣有罪!”原来暖心殿里的这三人分别是这个大明朝的最高统治者崇祯皇帝和兵部尚书杨嗣昌以及宣府总督兼兵部右侍郎卢象升。
“有罪,有罪,你们只会说有罪,就不能说点别的东西吗?”盛怒之下的崇祯丝毫没有给自己的两位大臣留面子,他站了起来咆哮着说道:“现在四万鞑子就在京城的城门口,可是你们空有八万大军却不敢与鞑子决战,朕问你们,既然如此朝廷每年花巨资养这些兵来何用?”
激动之下的崇祯说得唾液横飞,差点就喷到了两人身上。杨嗣昌和卢象升深知崇祯的脾气,知道此时若是开口分辨只会激起崇祯更大的怒火,因此只是默默的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崇祯骂了一会后可能是觉得累了,又坐回了位子上闭目养神起来,但却并没有让面前这两位起身,这两位没有办法只得一直默默的跪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气息稍微平息了点的崇祯才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依旧跪在地上的两人淡淡的问道:“累了吧!”
两人连忙回答,“回皇上的话,微臣不累。”
“哼,你们这些人就是口是心非,朕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们这点。”崇祯轻哼一声后,把手往上虚抬了一下。
一直站在崇祯身后的那位太监看了崇祯一眼,连忙向前走了一步才低声说道:“你们还不起来是怎么的,莫非要让皇上请你们吗?”
“谢皇上恩典,谢过王公公!”杨嗣昌和卢象升相互对视了一眼才慢慢站了起来,杨嗣昌由于年纪较大,跪久后血脉有些不通畅,在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晃了晃眼看着又要跪下去,身边的卢象升赶紧伸出手来服了他一把。
原本脸上还带着怒意的崇祯看到杨嗣昌的样子,心头的怒火也消退了一些,对着身旁那位老太监说道:“大伴,给他们赐座把,省的传出去后让百官说我这个皇帝虐待大臣。”
这位老太监正是如今皇宫内最受到崇祯信赖的司礼秉笔太监王承恩,听到了崇祯的吩咐后他把手一挥,立刻就从一旁过来了两名小太监,他们各拿着两张圆凳放在了杨嗣昌和卢象升的旁边。
“谢皇上!”了解崇祯脾气的二人知道崇祯能赐座给自己就代表着他的怒火已经消散了大半,拱手谢过了皇帝后坐了半边屁股在圆凳上,把身子挺得笔直,恭敬的看着崇祯。
崇祯看了二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得了,别装出那副可怜相,现在朕最后问你们一句,你们到底能不能把那些鞑子赶走?”
卢象升听后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斜眼看了一眼杨嗣昌,意思很明显:“你的官比我大,还是你来说吧!”
杨嗣昌心中一阵冷笑暗道,“这个卢建斗,别人都说你虽是文人,但却有一副武人的脾气,现在看起来传言有误啊。”
虽然心中对卢象升很是不满,但面上还是恭敬的说道:“皇上,非是臣不战,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目前城外虽然已经聚集了八万大军,但这些士卒来自全国各地,训练参差不齐,指挥起来颇为困难,若是强行与鞑子决战若是胜了还好说,但若是败了一时间就没有办法调集足够的兵力来阻止鞑子的攻击了。”
“哼,你倒是老成持国。”崇祯眼皮子也没翻一下,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责骂的话语,然后就把目光转向了卢象升,说道:“卢卿家,别人都说你卢象升能打仗,但是朕却从未亲眼见过,今天朕唤你来就是要亲眼看看你带兵打仗的本事的,你有这个信心吗?”
看到崇祯这样问自己,卢象升心中一热,站了起来大声道:“回皇上话,要微臣打这一仗也可以,但是微臣有个条件,若是您能答应微臣这个条件的话微臣虽没有把握将鞑子击败,但迫使他们退出关外还是可以做到的。”
卢象升的话刚说完,旁边就传来了杨嗣昌的声音:“卢总督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了,须知水满则溢啊。”
卢象升怒道:“杨大人此话何意?下官这也是在为皇上分忧,八万大军在京城外与清兵对峙每日耗费的粮饷就是数万两银子,咱们若是不尽快把那些清兵赶走咱们的户部能维持这么大的开销吗?”
杨嗣昌也不甘示弱,紧盯着卢象升冷笑道:“那卢大人的意思是说,这些开销是没有必要的,最好让把大军解散让他们各回各家啰?”
“下官没有这么说,下官只是不想朝廷负担过重而已。”卢象升在官场侵淫了这么多年,哪里听不出杨嗣昌话里的陷阱呢?他昂然道:“难道下官想早点把靶子赶走为皇上分忧这也不对吗?”
“够了,你们都给朕闭嘴。”看到面前的两位大臣竟然在自己面前争吵起来,崇祯皱着眉头骂道:“你们都是朝廷的一品大员,竟然在御前失仪,成何体统。”
杨嗣昌、卢象升两人看到崇祯发了怒这才停止了争吵低头不语。
众人都不说话,暖心阁里出现了短暂的平静,良久崇祯才缓缓问道:“卢卿家,你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如果刚才朕没有听错的话你是说若是由你来统一指挥城外的大军你就可以击败或者击溃城外的鞑子兵马?”
卢象升低头道:“这个微臣不敢保证,但是微臣能保证的就是即便是微臣即便战死也不让鞑子小瞧我大明天威。”
“哼!哗众取宠!”旁边又传来了杨嗣昌的声音。杨嗣昌向来就看卢象升不顺眼,虽然卢象升的年纪和经验都比不上自己,但近年来卢象升越来越受到崇祯的器重却是不争的事实,现在鞑子包围京师后俩人的意见又发生了分歧,他们一个主和一个主战,闹得不可开交,现在看到卢象升要揽过城外数万明军的兵权他自然就着急了。你卢象升你在江北、河南、山东、湖广、四川等地剿匪也就算了,现在你回到京城还想要统领外面的兵马,你把我这个兵部尚书置于何地啊?因此卢象升的话一出他立刻不解思索的出言反对起来。
“卢大人,你身为督师,带兵的本事本官自然是知晓的,但是京城乃天子脚下,现今鞑子叩边情况这么危急,而咱们的兵马就这么一点点,你这么急着与鞑子决战若是有个闪失,你卢建斗死了倒是可以一了百了,那皇上怎么办,我大明的数百年基业怎么办?”
杨嗣昌不愧是被人称为内相之人,愣是把一件好好的事情说成是不顾大明江山的安危、莽撞行事的坏事。
崇祯听了杨嗣昌的话后也迟疑起来,他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历史上在他短短十七年的皇帝生涯中,他一共就换了五十多位内阁首辅,这个记录直到后世二十一世纪也没人能打破。不过虽然他的疑心病很重,但对卢象升却是很信任的,因此杨嗣昌的话虽然让他迟疑了一下,但随即就说道:“两位卿家不用说了,朕意已决,待会朕就下道旨意,命卢爱卿在鞑子围城期间总督城外各路勤王兵马,以备与鞑子决战!”
“谢皇上隆恩!”心愿得偿的卢象升立刻对崇祯拜了下去以谢皇恩。
崇祯此时的神情却严肃起来,他指着卢象升道:“卢卿家,朕虽然给了你兵权,但是朕也给你限定了时间,若是在五日内你依然不能让朕满意那朕不但要收回你的兵权而且还要治你的罪,你可愿意!”
卢象升惨笑一声:“微臣若是五日之内不能解京师之位何须皇上治罪,微臣自己了断即可。”
看到卢象升的样子,崇祯也有些不忍心的说道:“卢卿家,非是朕逼你,而是鞑子逼人太甚啊!”
卢象升面色渐渐坚毅起来,朗声道:“既然如此,皇上,臣就接下这份差事!”
崇祯点点头道:“卢爱卿,朕答应你,和鞑子决战之时朕到城墙上与你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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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 抵达
第一百三十四抵达
隆隆的脚步声齐刷刷的响起,一队排着整齐队形飘扬着大名旗帜的军队正在官道上大步的行军,虽然三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冷,但所有的军士都走得满头大汗而且身上布满了尘土,显然这些军士已经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路了,这支队伍就是从德州匆匆赶往京师的由庞刚率领的灵山卫的屯军。
庞刚依然骑在他那批红色的大马上,看着行进队伍中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面容心中一阵感慨,此去京师勤王,和叩关的清兵主力作战风险之大可想而知,这些士卒不知道能有几人回到灵山卫见到他们的亲人,想到这里心中感慨之下不禁吟道:“迢迢万里馀,领我赴三军。军中异苦乐,主将宁尽闻?隔河见胡骑,倏忽数百群。我始为奴朴,几时树功勋?”
“好诗!”当庞刚吟这首诗的时候却被一旁的大壮听到了,在一旁拍手叫好:“大人做的诗可真好,俺看比起那些文人写的酸不溜秋的东西厉害多了。”
大壮的这个马屁一拍过来,庞刚的老脸微微一红有些哭笑不得的骂道:“你这不学无术的家伙,拍马屁也不是你这么拍的,幸好此处没有旁人,否则可就要让人笑话了,你可要记住了,这是唐时的杜甫写的诗句,不是本官写的。”
大壮伸手挠了挠脑袋憨笑道:“哦,我还以为是大人写的呢,不过大人您能把他背出来俺以为就已经很厉害了。哪像俺啊,到现在认识的字还没到三百个。”
庞刚皱了皱眉头,说道:“大壮,你要读书识字才能够为你黄家争光,虽然你现在已经当了百户,不过你若是在年终的考核里若是不能通过考核的话我也一样然会把你扔回灵山卫的校场上重新和那些新兵蛋子一块训练!”
庞刚为了加快军中士卒军官的文化普及,特地在军中开展了一项强制性的学习政策,他规定凡是担任百户以上的军官一定要认识八百个以上的汉字、小旗、总旗等军官认识的汉子也要达到三百和五百个以上,就算是普通的士卒庞刚也规定了凡是认识一百个字以上的兵的军饷要比不识字的兵要多一半。因为庞刚认为,一支有文化的队伍的凝聚力肯定要比一支由文盲士卒组成的军队强的多,这个措施刚推行出来时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最后还是在庞刚的坚持下才慢慢实行,到现在还是在试行阶段。
现在大壮一听到庞刚提起这件事,脸上立刻就皱了起来,最后才有气无力的说道:“是,小人一定使劲读书,争取考核及格。”
看着大壮皱起来的脸庞刚不得笑了,“感情你小子也知道害羞啊,要是到时候你一个百户和那些新兵蛋子一块念书出操,臊也臊死你了!”
经过大壮这么一打岔,庞刚心中的烦躁倒是去了不少,他看着蜿蜒盘旋的队伍,心中暗自盘算起来,经过了德州一战,自己的军中伤亡的军士有三百五十六人,其中一百六十多人他已经拜托德州兵马守备易江派人送他们会灵山卫养伤,战死的士卒也把他们的遗体火化后送回灵山卫忠烈祠安置,享受卫所的军户和附近百姓的香火供奉。
现在这支只有三千七百多人的队伍里可是包括六百多人的辎重兵,真正的作战队伍只有三千一百多人,一路上无数次庞刚曾经问过自己,带着这么一点人马去京师和数万清兵血拼值得吗?留在德州舒舒服服的混日子岂不是很好。可是每一次思索过后庞刚都得出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值得!”。
为什么后来历史上发生了扬州三日、嘉定三屠这样的惨剧,为什么后来的华夏民族要在脑袋后面拖了数百年的金钱鼠鞭子,大好的河山被那个没有任何文化和修养的野蛮民族蹂躏得不成样子,以至于国人都习惯了见到当官的都要下跪自称奴才,庞刚认为就是因为抱着这种得过且过想法的国人实在太多了。
自己既然到了这个时代,虽然不知道能否改变华夏民族未来几百年的悲惨命运,但是能做一点是一点吧,只要自己尽了力,将来即便是失败了也问心无愧。
想到这里,骑在马背上的庞刚深深伸了个懒腰,看着北方那阴沉沉的天空轻轻的说道:“大明的京师,我来了”
就在庞刚紧赶慢赶就要赶到京师的时候,阿巴泰已经赶在他面前先一步来到了北平的东门外与一直驻扎在那里的此次清兵统帅阿济格会师。
和满身肌肉以勇武著称的阿巴泰不同,阿济格身材比较消瘦,眼里总是露出一丝精明的神色,脸色总是挂着一丝笑容,此时他正坐在帐内和众将商议军情。
此时三等功扬古利正在向阿巴泰汇报今日的军情,“今日京城中传来消息,明国皇帝已经任命卢象升总领京城外所有的明国兵马,欲与我军在此决战,现卢象升正在积极整顿兵马。”
阿济格不以为意的笑道:“这个卢象升本王听说过的,据说此人在剿灭国内的流寇颇有一套手段,想不到明国的皇帝竟然把他给拉来了,可见明国无人了。”
阿济格说完,大帐里的清兵将领都大笑起来,他们的笑声中充满了对明朝的蔑视。
扬古利也微笑道:“英武郡王说的是,但是我们也不能小视对手,毕竟明军可是比我们多了一倍。”
“一倍又如何!”阿济格不屑的说道:“明国人哪次和咱们打仗不是比我们多了几倍的人马,可哪次不是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
正当众人大笑的时候,帐外有兵丁来报,饶余贝勒已率军到了大营外。
阿济格止住了笑声,“看看,刚说到兵力不足,现在七哥就回来了,真是天助我大清啊,走走,大家一起去迎接我们的饶余贝勒,看他在河间、德州一行为我们带来了什么!”
当阿济格率众将出营来迎接阿巴泰的时候,众人都被阿巴泰这部兵马的惨状给惊呆了,稀稀落落的旗帜、无精打采的人员和偶尔被抬过去的缺胳膊少腿的伤员,此时呈现在阿济格眼前的就是一支吃了败仗了的队伍,
阿济格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吃惊的问道:“七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掳掠的明国百姓呢?你们抢来的财物呢?还有你们的人马为什么少了这么多?”
阿巴泰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羞愧之色,摇了摇头阴着脸道:“别提了,我们进去再说。”
等到阿济格和众将进了大帐,众人依次落座后阿济格沉声问道:“七哥,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为什么你的队伍只回来了这么点人?”
阿巴泰苦笑着把先前德州发生的战事一五一十的倒了出来,大帐里众人如同听在听神话故事般随脸上的神色着阿巴泰的讲诉一直变化,心情也仿佛如同过山车般起落。
最后阿巴泰才苦笑着说道:“就是这样,我在德州城下损失了数千的兵马,直到十二弟派来了传令兵后我才撤兵往此赶来。”
阿济格此时才摇头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道:“七哥,若非我深知你性子,我绝对会以为你在给我们讲故事,这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你们一万多名大清勇士竟然奈何不了数千明军,难道这些明军都是天兵天将下凡不成?”
扬古利也沉着脸道:“若是饶余贝勒所言属实,这个庞刚以后绝对是我大清的祸害,此人应该尽快除掉!”
阿巴泰长叹了口气,“此事我又如何不知道呢?我之所以要拼着数千勇士的性命不要也要攻下德州府就是因为看到了此子日后的危害性,可一来众将看到兵丁折损太多不愿意再攻城,二来是十二弟发出的军令已到,为兄不得不遵从军令,因此才不得已退了兵。”
听着军中主将叙话,大帐里的众位甲喇章京和将领也都面面相窥,什么时候明军的战斗力也变得如此强悍了,竟能以数千兵力抵挡上万明军的攻击,而且还给大清造成了如此大的伤亡。
想到这里,几位甲喇章京的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一名甲喇章京出言询问道:“请恕奴才无礼,敢问饶余贝勒,奴才听说您在河间和一带收获颇丰,虽然战事暂时失利,但那些掠夺来的百姓和财物想必不会丢失吧?”
“这个”阿巴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异样的赤红,那是一种恼羞成怒的神情。良久阿巴泰才叹然说道:“那些百姓和财物都被我用来和守城的明军交换那些阵亡勇士的尸骸,我身为镶蓝旗将领若是不能把阵亡勇士的遗骸带回盛京安葬可没法向皇上交代。”
“呃!”众人想到了皇太极对待阿巴泰的态度后不禁哑然,若是阿巴泰就这么把数千名大清勇士的尸骸留在明国不管不顾回去后肯定没他的好果子吃。
看到神情有些郁闷的阿巴泰,阿济格也不知如何劝说,只得和身旁的扬古利对视了一眼,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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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据实而奏
第一百三十五章据实而奏——
第一百三十五章据实而奏
卯时刚到,天色还未亮,黑夜还笼罩着整个皇宫,坤宁宫里就开始亮起了一盏盏气死风灯,许多宫女太监就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有的借着微弱的灯光打扫庭院,有的端来了洗漱的热水和毛巾在一名首领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寝室外。只见为首的那名太监轻轻敲响了房门尖着嗓子叫道:“皇上,该起身了,今天可是卢大人和鞑子决战的日子,您说过要亲自登上城墙为露卢大人助威的。”
过了一会,寝室里才传来了一声轻声的回答,紧接着一阵细细的声音传来,很快房门就打开了,崇祯皇帝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睡眼惺惺的走了出来,他的眼眶旁还露出一丝睡眠不足的黑眼圈。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位身穿鹅黄色宫装的、窈窕玉立、丰满合度、端正秀美的少妇,她就是这后宫的主宰,也是大明母仪天下的周皇后。
门口站着的这位老太监看到崇祯出来后把手一挥,立刻就有两名宫女来到了崇祯面前跪了下来把脸盆和毛巾高举过头顶,娇声说道:“恭请皇上洗漱。”
周皇后见状上前两步拿过毛巾在脸盆里用热水侵泡了一下拧得半干后走到崇祯的身边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擦拭起来,动作很是熟练,看来平日里没少做这些事。崇祯感受着毛巾带来的热度和毛孔的扩张,崇祯舒服的眯上了眼睛,感觉浑身的睡意都一扫而空。
崇祯轻轻的睁开了眼睛,感觉到精神好多后他对周皇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用再洗了,随后拿起宫女端来的口杯匆匆的洗漱了一下对周皇后温和说道:“梓童,今日是卢建斗和鞑子决战的日子,朕要召集文武百官上城墙为卢爱卿助威,你就安心在宫里等朕的好消息吧!”
周皇后轻轻的把崇祯衣服上一个皱褶抚平,温柔的点头道:“皇上放心,臣妾在宫里等您的好消息!”
崇祯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梓童放心,我大明国运昌隆,列祖列宗也一定会保佑我军击败鞑子的。”
说完,崇祯转身就向殿外走去,周皇后看着崇祯消瘦的背影和头上时隐时现的白发心中一阵酸楚,作为崇祯的妻子,她非常清楚自己的丈夫自登基以来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和努力,可是大明的国情并未因为他的努力而变得好转,旱情、灾荒、遍地的流寇以及满清的威胁使得这个帝国已经变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崇祯就像一个泥水匠,他正在孤独而拼命的修补加固着这栋已经四面透风的房子,而在房子的内外正有人使劲的挖着朝廷的墙角。他经把自己所有的心血都投入进去,可结果却是越来越糟糕,如果有选择的话周皇后宁愿自己的丈夫只是一个平常人家,和自己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如果么?或许吧
时间很快到了辰时,天色已经大亮,太和殿内已经挤满了文武百官,崇祯皇帝下了龙辇,缓步走到太和殿内,满朝文武看到皇帝来临后齐声拜了下来恭声道:“臣等恭迎圣驾!”
崇祯止住了脚步,看着跪拜在一旁的大臣很随意的说道:“众位爱卿平身。”
“谢万岁!”
来到了龙椅前坐了下来,崇祯说道:“众位爱卿,今日乃我大明与鞑子决战的日子,朕曾答应过卢爱卿,决战之日要到城墙上位卢爱卿助威,诸位爱卿都与朕同去吧!”
“这”
众位文武百官相互看了看,排在百官末尾的队伍里,一名年迈的官员走了出来躬身道:“皇上,圣人云: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皇上乃万金之躯,一国之主,岂能亲身涉险,况且两国交兵竟然要一国之主临阵助威,这岂不成了笑话,故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名官员是兵部武选清吏司员外郎,名叫鲍安亦,虽然他只是个五品官,在高官如云的京师城里只能算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但因他算是兵部衙门的老人,且过几年就要致仕了,因此也就没了这么多的顾忌,第一个出来反对崇祯的决定,而当他出言反对后,周围也站出来了十几位官员出言附和。
“臣附议!”
“臣等亦附议!”
“嗯?,你们都反对朕的这项决定吗?”崇祯皱着眉头有些不满的看着这些官员,一股不满的情绪在心头滋生。
看到崇祯有些不满,鲍安亦心中也有些害怕,但他看了看周围几位同僚后,还是咬牙道:“正是,微臣知道皇上心中不快,但微臣还是要说,行军打仗自然交由军中将领去做,届时战果如何自然会有人来向皇上禀明,皇上只需坐镇中枢乾纲独断即可,何必要亲身涉嫌呢?”
“哼!”听着鲍安亦振振有词的话语,崇祯不满的冷哼一声,“照你这么说朕除了呆在皇宫里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啰?”
崇祯皇帝这话就有些重了,试问你一个臣子竟然敢限制皇帝能去哪不能去哪,这算什么,要囚禁皇帝吗?
鲍安亦背上顿时出了一身白毛细汗,但是他既然这么站了出来自然不能就这么服软,否则同僚们会怎么看待他,因此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住,颤声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据实而奏。”
“据实而奏!”崇祯终于大怒,豁的站了起来指着鲍安亦大声骂道:“朕看你是心怀叵测,我大明将士此刻正要为国浴血,朕身为天子连为将士助威的权利都没有了,你这是安的什么心?哼其心可诛!”
“坏了!”太和殿里的众位百官看到崇祯说出了这番话来就知道坏菜了,这位想出风头的鲍安亦老兄今天只怕是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崇祯立即就接着说道:“来人啊,把他拖出去,扒了他的官衣,官职一撸到底永不录用!”
随着崇祯的话音刚落,大殿外立刻就上来了两名锦衣卫把这位已经瘫在地上的鲍安亦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太和殿。
“哼!”余怒未消的崇祯冷哼一声,犀利的眼神扫了一眼众百官问道:“现在还有谁要劝朕吗?”
百官们一阵无语,皇上你都杀鸡给猴看了,我们谁还敢自个往枪口上撞啊,只是上城墙看别人打仗而已,用的着搞得这么严重么。
最后,还是杨嗣昌站了出来说道:“皇上能上城墙为我大明将士助威,那是我大明将士的福气,臣以为皇上若能亲临城墙为将士们助威,将士们得叩天颜必然军心大振,如此一来将士们人人奋力杀敌,我大明岂有不胜之理?”
杨嗣昌不愧是最会揣摩崇祯皇帝心思的人,一番马匹拍下来拍得崇祯心情舒畅了许多,心情大为舒畅,看着杨嗣昌脸色缓和的说道:“看看,还是杨爱卿识大体明大义啊!”
“臣不敢,臣只是据实而奏!”杨嗣昌听到崇祯夸奖自己,脸上并没有露出倨傲之色,依然恭敬的对崇祯拱手拜谢了下去。
殿上的众百官看到这样的情形都在暗地里拼命的撇嘴,看看,又是一个“据实而奏”,鲍安亦是这么说的,杨嗣昌也是这么说的,可俩人的结果却完全相反,一个皇上对他赞赏有加,另一个却丢官罢职,这就是会不会揣摩圣意的结果。怪不得鲍安亦在兵部混了近四十年依然是个员外郎,再看看人家杨嗣昌才干了不到二十年就当上了兵部尚书,这就是会不会拍马屁的结果啊。
崇祯看到杨嗣昌依然这么谦卑,心中就更满意了,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却依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几声炮响,紧接着炮声又连续响了十多声,声音虽然是在远处传来,但依然清晰的传到崇祯和众位大臣的眼里。
杨嗣昌先是脸色微微一变赶紧说道:“皇上,这是聚兵鼓,他们就要开战了!”
“什么,就要开战了?”崇祯心中一惊,连忙说道:“快快,摆驾“西便门”,朕还要为众将士助威呢!”
说完,崇祯急忙站了起来匆匆向殿外走去,到了太和殿后十几名太监抬来了龙辇要请崇祯上去,崇祯却摆手大声训斥道:“荒谬,朕此番是去出征,又不是去游园,做的什么龙辇啊,赶紧把马牵来!”
“这”
一旁的小太监不由得迟疑起来,这马是这么好骑的吗?再温顺的马骑上去他也有风险啊,要是皇上从马背上掉下来摔个好歹怎呢么办?
崇祯见状竖起了眉头:“嗯,难道朕的话你们也不听了?”
这时,一直默默站在崇祯身后的王承恩向小太监悄悄使了个颜色。
“是,奴婢这就去把马牵来。”小太监看到崇祯身后的王承恩轻轻点头,这才转身向后急急跑去了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战开始
第一百三十六章大战开始
很快一匹头部面平直而偏长,耳短。四肢长,骨骼坚实的白色高头大马就被两名马夫合力牵到了崇祯皇帝的面前。众人见状后不由在心中暗自赞叹不已,这匹马浑身上下皆是雪白的眼色并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顶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
马是难得的好吗,当然了,皇帝骑的马能不好吗,说它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可是在场的大臣并没有一人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不是因为这马不好,而是因为它太好了,这匹马还是一年前蒙古一个亲明的部落进贡给崇祯的,可是崇祯贵为天子,能骑马的机会少之又少,这匹马一直就被养在皇家马厩里当成爷一般供着,今天终于被拉了出来,好久没放风的它兴奋之下摇头晃脑长啸连连,两名马夫险些拉不住它。
众位大臣都是识货的,他们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匹马野性未消的骏马可不是寻常人能骑的,你要是没点真本事真要骑上去的话这匹马能把你给玩死,谁说马就不能玩人了,马要是玩起人来可比一般人要狠多了,现在让崇祯皇帝骑这匹马出去那不是找死吗?
不止是大臣,显然崇祯也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看着那匹肌肉健壮,体格修长的骏马,再看看自己的细胳膊小腿了,终于苦笑的摇了摇头对身后的王承恩说道:“大伴,你赢了,朕确实是不太适合骑马,算了朕还是坐轿去吧。”
感情崇祯也知道马夫牵这匹马来肯定是王承恩的主意,否则那名小太监和马夫借给他们两个胆也不敢牵这批未经驯服的马过来,难道皇宫里难道还找不出一匹训练过的温顺的马匹出来吗?王承恩这是在隐晦的提醒自己不要亲身犯险啊。
王承恩也知道瞒不过崇祯,连忙准备跪下来请罪。崇祯苦笑着摆了摆手,“既然是大伴有这份心,那朕就听你们的。”
“谢皇上体谅奴婢的苦处,请皇上上轿。”王承恩一挥手,一顶小巧的轿子很快就出现在了崇祯的眼前,崇祯只好有些无语的坐了进去。
此时的城外,卢象升正站在明军大营中开始点兵,在他的旁边还站着山东总兵,大同总兵王朴、保定总兵董用文,山海关总兵祖大寿,此外关、宁、蓟、密各总兵祖大乐、李重镇、马如龙等数十名将领都尽数站在他的旁边。
今天的卢象升和当日在皇宫里又不相同,此时的卢象升全身披挂、顶盔冠甲,身上披着一张大红披风,头上的铁盔还刻龙画虎,腰间佩戴着龙泉宝剑,脸上呈现出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情,看起来威风凛凛。在他的身后还有一名明军小校拿着一面牌子,上面写着“总督京师勤王兵马”八个大字。
此刻,卢象升双目含威的说道:“今天要干什么大伙都知道了,皇上给了本督五天的时间解京师之围,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若是不能把鞑子击败本官明天也就无颜坐在这里指挥诸位了。所以本督希望诸位今天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今天和鞑子之战输赢尚未可知,但本督希望今日之战无论是输是赢,诸位都不能丢了我大明军人的脸面,诸位能做到吗?”
卢象升在明军中的地位还是很高,也是很得军心的,他的话一说完诸将立即抱拳说道:“谨遵卢督师之命,杀敌报国绝不给卢督师丢脸!”
“嗯!”卢象升点点头,大声喝道:“命令炮手点炮!!”
“咣当!”
“咣当!”
沉重的炮声在立刻营中响起,卢象升看着众将淡淡问道,“由于西便门地势并不是很开阔,大军不能一下摆开,不知诸位有谁愿意打头阵啊。”
这时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将官走了出来,他来到卢象升面前抱拳道:“卢督师何必忧虑,末将愿意与鞑子打这头一杖。”
卢象升一看,原来是保定总兵董用文,他微笑着说道:“董总兵勇气可嘉,本官答应你,待会就由你们保定的兵马来打头阵。”
“谢督师!”董用文赶紧谢过了卢象升站了起来,立刻走出了帐外开始点兵。卢象升微笑着看着已经离开的董总兵向外走去,转头对众位将领说道:“诸位,我们一起去为董总兵掠阵吧!”
卢象升的声音虽然温和,但却带着一股不容否定的威严。
众将不敢怠慢,齐齐一抱拳道:“是,谨遵督师将令!”
随着众兵马齐齐拔营而出,一支支明军向着西便门而去,很快汇聚成了一股巨大的洪流
崇祯九年三月十八日辰时,明军八万大军和清军近五万兵马在大明京师西便门外摆开了架势准备一决雌雄。
此时的崇祯皇帝和文武众百官也登上了西便门的城墙,看着城外一队队开来的兵马心情都是颇为激动,此战若是明军胜则清兵不得不退回关外,而若是清军胜则大明京师危亦。
此时先是明军的八万兵马在西便门的右侧摆开了阵势,卢象升直属的七千飞熊军位于中央,其余各部总兵的兵马居于两侧,足足八万的兵马看起来扯地连天,由于明军的铠甲旗号都是红色,因此从城墙上看上去到处都是一片红色的海洋。
看着城外旌旗招展,胜旗连天,崇祯的心中颇为激动,自小生长在王府皇宫的他哪里看到过这样的景色,一时间他不仅微笑着对身边的众位大臣说道:“纵观我军如此威武,想必鞑子必可一举歼灭。”
崇祯的话刚说出口,百官中便有几名御史官员赶紧顺着崇祯的话说下去,“皇上圣明,纵观我军如此军威,鞑子岂有不败之理?”
崇祯听了这几名言官的话后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但是绝大部分官员却并未附和他们的话,更是有几名五军都督府的军官用鄙视的眼神看眼这几位言官,心中暗笑这几位只会弄笔杆子打小报告的言官,若是鞑子这么容易被击败,我大明也不会被他们打到京师了,真是腐儒之见。
崇祯的话音刚落,一阵苍凉的号角声传来,紧接着大地隐隐颤动,最后更是剧烈抖动起来,似乎同一时间的,四面的天边尽头,都探出了如洋一般的旗号。数不尽的清军骑士狂奔而来,黑压压无边无沿,他们放马狂跑,铁蹄的声音震得各人内心隐隐颤动。
看那飘舞的旗海,无边无际的战马,崇祯和文武百官的脸色齐刷刷的变了,从未经历过战阵的他们何曾见过如此之多的骑兵和如此凶悍的兵马。
慢慢的那些无边无际的战马和洪流慢慢的汇聚成一股洪流在北便门左边的数里外停了下来,而蹄声不知响了多久,慢慢弱下来,那腾起的大股烟尘也飞散开去,露出周边密密层层各色旗号,还有身着各样盔甲的清兵骑士。他们聚在数里外,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人。
此时的双方已各自排好了阵势,但由于西便门外的地势并没有达到足够容纳十多万大军厮杀的程度,因此双方各自的将领都知道这是一场注定了只能容纳不超过万余人规模厮杀的战场,但是这丝毫不影响这场战争的残酷性。
看到城外清兵的阵容后此时的崇祯再也不会天真的以为凭借八万明军就可以把外面的五万清兵轻易消灭了,他转头对一直站在他旁边的杨嗣昌有些担心的问道:“杨爱卿,你说卢象升他能打退那些鞑子吗?”
杨嗣昌苦笑着摇摇头,“皇上,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打仗的事是最说不准的,老臣也不知道。”
崇祯怔怔的看着外面正在对峙的两军,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阵悔意,若是自己不逼卢象升在五日之内击溃清兵,相比他们也不会抛开大营出来和鞑子进行野战吧,这里已经聚集了明国几乎一半的精锐了,若是卢象升兵败,那大明的京师还保得住吗?
正在崇祯思想开小差的时候,一支五千多人的队伍已经离开了明军的阵营向着清兵战场杀去。这是一支纯粹的骑兵部队,在他们的前面除了大明的旗帜外一杆写着斗大的董字的旗帜最为引人注目,他们就是保定总兵董用文的人马。
看到明军阵营里出现了一支骑兵部队向己方杀来,清兵的阵营里立刻也分出了一支四五千人,身着白色铠甲的骑兵迎着明军的骑兵杀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双方就碰撞在了一起,红白两股颜色瞬间厮杀在了一起。即便是隔着一里多地,崇祯和文武众官员也能听到双方厮杀时的兵器碰撞、怒吼和惨叫声,不断的有骑兵落马,不断有人被砍断肢体后发出的哀嚎。
崇祯和文武百官哪里看到过这般残忍无情的战场,只是一瞬间就有数十数百条生命被剥夺,到处都是兵器的撞击和战马的嘶鸣以及闪着寒光的刀锋,在崇祯和城墙上的文武官员们看来这简直就是一副地狱般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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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弓箭手的对射
第一百三十七章弓箭手的对射——
第一百三十七章弓箭手的对射
惨烈的战场和不停涌入耳朵的厮杀声,让崇祯和众文武百官的脸上开始发白,四处乱飞的残肢断臂和尸横遍野的战场也让许多人的胃里开始翻腾,他们已经顾不上什么君前失仪和平日的风度在一旁呕吐起来。
脸色苍白的崇祯看着眼前正在拼死厮杀的两队骑兵喃喃的自语道:“这就是两军对阵厮杀么,怎的会如此惨烈!”
以前的崇祯只是坐在皇宫里听着下面官员的汇报,这里打了一场仗,我军伤亡多少歼敌多少,取得了什么战果,那些战果对于他这位大明的最高统治者而言仅仅只是个数字而已,那些饱读诗书、文质彬彬的官员向他汇报战况时也从来没有描述过战场是什么样,因为他们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而今天,崇祯终于亲眼目睹了真实的战场厮杀,尽管这个情景是以让他意外的方式展现在他面前的,但他从未想到真实的战场竟会是如此的惨烈。现在当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在他面前消失的时候,这位大明王朝的最高统治者的心里对自己以往认知的东西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心中有些犯恶心的崇祯为了掩饰胃部的不适,从而慢慢的回头看向周围的文武百官时,却发现原本环绕在自己周围的官员们大部分竟然吐了一地,以至于地上都遍布着五颜六色的呕吐物,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臭的味道。此刻那些官员们或弯腰、或扶城墙,或在人的搀扶下面无人色目露惧色的望着前方的战场,平日里一个个风度翩翩的形象荡然无存。
看道众官员的丑态,崇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之色,这些平日里出口成章不是子曰就是圣人之言的官员们的表现竟然如此不堪,这也使得崇祯对他们的失望之极。
这时,在一旁一直关注着崇祯的杨嗣昌赶紧来到了他身边低声问道:“皇上,您龙体不适,是否需要先回宫休息么?”
崇祯看了看杨嗣昌,发现这位兵部尚书虽然脸色也有些发白,但还算他心里素质过硬没有当场吐出来,总算是没有丢脸,否则一个名义上统领整个大明数百万兵马的兵部尚书在观看两军交战时竟然吓得都吐了,这成何体统。
崇祯虚弱但坚决的一摆手说道:“不,前面正在和鞑子拼死厮杀的是我大明忠勇的将士,朕答应过要为他们在城墙上助威那就一定要做到,否则岂不寒了将士们的心?你告诉那些正在吐了一地的人,一个个都给朕把头抬起来,将士们正在用命来护卫大明,护卫他们的安全,难道他们就是这么对待大明的将士的吗?还有你待会就把朕的旨意传下去,今天在场的所有官员在战况没有结束前一个都不许走,不管今日胜败如何明日早朝之时每个人都要交给朕一份关于今日交战的奏章,记住是所有人!”
杨嗣昌身子一震,低声道:“是,臣遵旨!”
随着红色和白色两股洪流的相互碰撞和不断厮杀,约莫过了两刻种,红色的洪流渐渐的不支起来,明军阵营里卢象升看着眼前状况皱着眉头对山东总兵刘泽清说道:“董总兵要支持不住了,本督估计他很快就要败退下来,刘总兵你立刻率领本部人马上前接应董总兵一行。”
“是!”
刘泽清一抱拳,立刻回到阵中率领着七千多步卒来到了距离本阵两百步的地方摆出了防守的架势,近两千名弓箭手在手持盾牌的士卒的掩护下排成了两排,并抽出了箭镞静静的等着接应友军,在这些弓箭手的后面是近四千明军作为接应。编制方面,刘泽清的战兵和灵山卫的屯兵可是大不相同,刘泽清和庞刚的队伍一样虽大多是步卒,但刘泽清统领的毕竟是正规的战兵,他们一营一个中军,两个千总,麾下各几个把总,然后管队,甲长,各有认旗,看起来一目了然。各人队下最基本一甲十二人中,甲长都是身插背旗,手持弯刀,身后四人为弓刀手,再四人为钩枪手,随后二人为镰刀手,最后随着一个火铳兵,手持大棒,用来敲击敌人的马头。光是从这一点就是庞刚的屯军中只是简单用小旗、总旗、百总来划分的编制复杂了不少。
卢象升的眼光果然很毒,当刘泽清部摆好了阵势后董文用部果然败退了下来,而且人数也从七千人减少到了五千多人。当董文用部撤退时,他们早已没有了当初的进攻时的阵型,数千人一蜂窝乱哄哄地向后涌来,幸好董文用所部的骑兵并没有完全溃败,他们在见到了后面刘泽清部摆开的阵势后并没有直直的过来冲击己方友军的防御阵型,而自动分成了两股分流从刘泽清率领的步卒两边退回了本阵。而在这时他们身后的清兵也追了上来,马蹄隆隆声中,经验丰富的清军用手中手中的长弓不住的射杀落在后面的明军,还有的则用套索用力抛向前面,只要有明军骑兵被套中立刻就会被拉下马,落马的明军不是被后面的清军战马践踏致死就是成了清兵的俘虏。
这一幕幕看得城墙上的崇祯皇帝羞怒不已,没想到刚一开战大明的骑兵就被清兵杀得大败而逃,刚才交战的战况他在城墙上看得很清楚,这一仗打下来明军的损失竟然拿达到了近两千人,而清兵的损失却少了很多,崇祯估计不到五百人,这样的战果让他这个大明天子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杀得兴起的清兵在董文用部退入本阵后依然不肯罢休,一直追到了离刘泽清部摆下的阵势前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就这么直愣愣的冲向刘泽清的摆下的防线。
骑着战马站在阵型中央的刘泽清看到清兵依旧不肯善罢甘休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怒色,这些鞑子真是太猖獗了,难道他们想靠着这数千骑兵就要击溃自己的防线吗?
刘泽清沉着脸命令:“弓箭手准备抛射!”
听了刘泽清的命令,一直站在他身边的旗手不停的挥动着手中小旗发出了命令。
很快,前面就传来了各个把总、管队的吼叫声,“箭上弦,准备抛射!”
“吱吱吱”
阵前响起了一阵阵弓弦被拉开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看到明军阵前摆出的阵型,清兵毫不畏惧的催马冲了上去,但是当距离明军阵前七十步左右的时候,清军们立刻弯弓搭箭迅速抢先向明军的射了过去,射完箭后的清兵没有继续向前冲,而是突然分成了两股分别向左右两旁转了个弯从两旁退了回去。
“放箭!”
“放箭!”
由于明军和清兵的弓箭射程都是差不多,双方的指挥官们也是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就发出了放箭的命令。
“嗖嗖嗖嗖”
双方无数的箭镞在天空中相互掠过,向着相反的目标飞速射去。
虽然双方弓箭的射程都是差不多,但是由于清兵借助了马力,因而他们的箭镞要比明军的步卒射的远,虽然明军弓箭的射程也是七十步左右,但当箭镞射到这个距离时清军就开始转弯打马往回跑了,因此在这个距离上箭镞已基本没了力量,“俗话说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箭镞落在清兵身上的棉甲上被纷纷弹开,并没有给清兵带来多大的伤害,与之相反的是清兵所用的箭镞却是却是又重又长,加之记住马匹的冲力箭镞从半空中下落后射到明军弓箭手的身上还依然有着不小的威力。
虽然列在前面的弓箭手有刀盾兵的保护,但弓箭手在射箭时总是要探出身子的,上半身都要暴露出来,随着清兵射来的箭镞的落下,明军的弓箭手纷纷中箭倒地,位于前排的弓箭手的行列里不时发出了一声声惨叫声。
“不好,没想到鞑子竟然还有这么狠毒的一招,咱们的弓箭手们还无还手之力啊!”看到弓箭手的伤亡逐渐加大,刘泽清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一名弓箭手的培养可不容易,没有两三年的功夫休想培养出一名合格的弓箭手,这两千名弓箭手可都是他辛苦训练出来的宝贝,没想到在一轮箭雨下就损失了近百名,这下可把刘泽清心疼得直打哆嗦
“不行,这些弓箭手可不能这么白白的让鞑子当靶子射,要是再这么来上几轮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弓箭手就要被打残了。!”当机立断的刘泽清立刻下令弓箭手立刻后退,后面的长枪兵、钩枪手、弯刀和拿着大棒步卒立刻向前准备迎敌。
清兵丝毫没有给刘泽清面子,当他们看到明军弓手后撤己方没了弓箭的威胁后,更加肆无忌惮的策马冲到离明军阵前四五十步的距离放箭,一支支箭镞从他们的手中射出,强劲的弓弦带着沉重的箭镞飞向明军阵地。虽然步卒有盾牌的保护,但依然不时还听到士卒发出的惨叫声,那是清兵的箭镞穿过了盾牌的缝隙击中了里面的步卒。
一时间明军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
……
第一百三十八章 来了(求月票)
第一百三十八章来了
看到刘泽清的山东兵马被清兵的骑兵用这种方法围攻,在后面观战的卢象升从嘴里一字一句的吐出了几个字:“曼古歹射箭法!”
对于清兵所使用的“曼古歹”这种昔日蒙古人仗之驰骋天下的看家法宝卢象升自然很清楚,这种射箭法要破它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只要装备了射程比对方远的远程武器或者限制对方的机动性就可以了,昔日明太祖朱元璋和明成祖朱棣能屡破蒙古人依靠的就是火器和明军的精骑,可现在这两样东西在明军这几乎全都自废武功了,加之明军上下士气普遍低迷,以至于现在明军上下一听到要和清军野战都不由自主的矮了三分,是以才在野战中屡吃败仗,以至于有人喊出了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口号。
现在看到刘泽清在前方只能被动挨打,卢象升心里暗暗着急,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崇祯皇帝和众文武百官可是在城楼上看着自己和众明军的表现呢,要是自己放任己方军队被清兵围殴而束手无策的话皇上会怎么看自己?文武百官会怎么评价自己?
卢象升咬了咬牙,转头对身边的苏州总兵马如龙说道:“马总兵,你立刻带领本部兵马驰援刘总兵,他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如果刘总兵一旦溃败下来可就糟了!”
马如龙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后立即抱拳而去,他自然知道象升说的糟了的意思指的是什么,如果任由刘泽清部被清兵击溃甚至是吃掉,此刻正在城门上观战的皇帝绝饶不了卢象升。
很快,马如龙率领着四千多骑兵向着着刘泽清部队部队的方位奔去,正在不远处用弓箭不停射杀刘泽清步卒的清军精骑一看明军又出动了骑兵,为首的清军将领打了个响亮的呼哨,全体清兵立刻就转头向自己的本阵奔去,只留下了一地的箭镞和满地的伤兵死尸。
当马如龙护着刘泽清回到本阵后一清点兵马,向来坚毅的刘泽清差点就哭了出来,他的七千兵马经过清兵这么一阵吊射竟然死伤了六七百人,剩下的士卒也个个垂头丧气士气低迷。
“卢督师,末将无能,给您丢脸了,请您责罚末将吧!”保定总兵董文用和山东总兵刘泽清二人齐齐跪在了卢象升面前请罪。他们一个和清军的骑兵交锋后大败而归,另一个去救人,却反而被人家打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而且还是在皇帝和朝中众位大臣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家击败的,这下子可是连里子面子全都丢光了。
卢象升叹了口气,伸手扶起了董文用和刘泽清,“两位将军不必如此,此战之所以失利也不能全怪两位将军,本督也有失察之责,两位不必因此而愧疚。”
卢象升之所以在明末时期的军队中拥有巨大的声望,不但是因为他精于练兵和打仗,更是因为他严于利己宽于待人的品行,使得明军上下对他都很服气。刘泽清和董文用听到卢象升这么说那分明是要把这场败仗的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了,心中更是羞愧难当,自己打了败仗不说,竟然还让自己的上司替自己背黑锅,传出去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在军中立足啊。
刘泽清羞愧的说道:“卢督师,末将再无能也不能让您替末将顶罪,此事末将自会向朝廷自行请罪请求处分。”
“对,此事末将和刘总兵自会向朝廷请求处分!”董文用也抱拳如是说道。
卢象升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面色复杂的摇摇头就不说话了。
这时,前面又传来了一阵苍凉的号角声,此次轮到清兵发动进攻了,四千多名清兵步卒缓缓向着明军大营压了过来,在他们的两旁分别各有一千多名精骑护卫两侧,一声声马蹄声和脚步声慢慢向明军阵前逼近,看来清兵是不打算给明军喘息的时间要一鼓作气击溃明军了。
“鞑子欺人太甚!”看到清兵步步紧逼,卢象升和明军众位将领都被气得不轻。
这回不待卢象升发问,山海关总兵祖大寿和宁州总兵李重镇已经站了出来向卢象升请战,“大人,此次作战请让末将出战吧,末将愿与鞑子决一死战!”
卢象升看了看这两位缓缓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两位总兵此去出战切记,此战我军再也败不起了,要知道皇上和文武百官都在城墙上看着咱们,况且此次我军若败,京师危矣!”
祖大寿和李重镇相互对视一眼齐声道:“督师请放心,此战不胜绝不收兵!”
说完,一转身向前去了。
在一阵战鼓声中,李重镇率领五千步卒祖大寿率领三千关宁铁骑向步步逼来的清军迎了上去,明军步卒们或是身披铁甲、或是身披皮甲,手中端着重盾或者长枪镰钩枪等长兵器一步步向清兵前行。
而反观清兵则是由死兵(马甲兵)打头阵,步甲和辅兵以及无甲轻步兵跟在后面,手中或重刀、或短斧长枪,气势汹汹的向明军逼来,两千精骑护卫在清军步卒的两侧,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又一场大战即将打响。
在清军的大阵里,清军的统帅英武郡王阿济格看着刚获胜而归的扬古利大笑道:“看看,我们的三等公回来了!”
扬古利意气飞扬的上前对阿济格说道:“启禀大人,末将已击退明军攻击,特来缴令!”
“做得好!”阿济格满意的拍了跑扬古利的肩膀笑道:“看来明军战力也不过如此,这场仗我们赢定了!”
周围的众将也哄堂大笑起来,有几名将领还特地把戏谑的目光看向了阿巴泰和他身边的几名将领,仿佛在嘲笑镶蓝旗前几日竟然在这样的明军手中吃了败仗,阿巴泰和镶蓝旗的几名甲喇章京见状眉头微皱低头不语,曾在庞刚手中吃了大亏的阿穆尔则是在一边低声咒骂,“等你们碰到了姓庞的兵马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这时,一名清兵将领指着前方大声说道:“快看,杜勒和明军交起手来了。”
众人纷纷望眼看去,此时的清兵和明军两支步卒已经交起了手,双方先是用弓箭护射,很快双方的步卒就冲撞在了一起,双方的士卒用手中的大刀、长枪、短斧和盾牌相互砍杀冲撞,双方的士卒在拼命厮杀着,不过刚一交战清兵的优势就彰显了出来,排在清兵最前面的都是清兵的马甲兵,他们技艺娴熟,至少身披双重甲甚至是三重重甲,且手持大盾护体,明军士卒的兵器很难伤到他们。
激战仍在继续,一名马甲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飞斧朝着前面五六步外的一名明军抛去,正好击中了这名明军的胸部,这名明军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胸口慢慢的向后倒下。这名面色狰狞的马甲上前几步从这名明军身上抽出了血淋淋的飞斧随手插回了腰间,紧接着手中的大刀又向着前面的明军劈去,一道血光飞起,又有一名明军镰刀手捂着喉咙倒下。
清兵的攻击时如此的凶悍,打了两刻种后明军被压得步步后退,若不是后面李重镇的家丁虎视眈眈的拿着弓箭在督战他们早就崩溃了。而祖大寿率领的骑兵正和清兵的精骑打得难解难分双方僵持不下,若是明军步卒败退清兵势必趁势杀来则后果不看设想。
明军的颓势都被双方的主将看在眼里,自然是欢喜忧虑两种各自不同的心情在双方主帅的心里泛起。
看着被打得节节败退的明军城墙上的崇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怎么也没想到,八万明军竟然被人数少了近乎一半的清兵打得这么惨,身为大明天子的他又气又急。他转身对身边脸色同样不好的杨嗣昌骂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我们大明的官兵,杨嗣昌、杨尚书,你带的好兵啊!”
一旁的杨嗣昌心里也有些委屈,这兵也不是我带出来的,虽然我是兵部尚书,可这兵部的大事哪一件不需要你来拍板啊!
眼看着明军就要崩溃,一阵阵激昂的鼓声在西便门的东南方传了过来。
“咚咚咚!”
“咚咚咚!”
随着鼓声逐渐传来,几匹快马也从东南方向迅速跑来,马上的骑士拼命策马奔向清军本阵,在他们的后面还有几匹马在后面咬得很紧。在后面的几名骑士还不时向前方的骑士射箭。此时清军阵营中的人已经看清了,跑在前方的竟然己方的几名探子,几名身着红色鸳鸯战甲的明军夜不收正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突然,一名清军的探子从马背上摔落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不知道是死是活。
说时迟那时快,追在最前面的明军夜不收跑到他的身前探下身子一把把摔在地上的清兵探子抓上马背后在膛目结舌的清军眼中转了个方向后呼啸而去。
这一幕把阵前众多的清兵都看呆了,这几个夜不收的胆也忒肥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数万清兵的阵前公然掳人,这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身为清兵统帅的阿济格还没来得及生气,有节奏的鼓声越来越近,随即鼓声越来越响,一面写着一个大大“明”字的旗帜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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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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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咚咚咚!”
随着“明”字大旗的出现,一支数千人的队伍踩着鼓点出现在两军的阵前,这支明军身穿红色鸳鸯战袄外面披着防御力极高的锁子甲,脚穿厚底战靴,头戴圆顶铁盔,走在最外围的手持鸟铳的鸟铳手和刀盾手,他们排着整齐的四方战斗队形正在向战场中央走来,在他们的周围还有上百名骑着战马的夜不收正在他们的四周不停的巡视!
这支队伍几乎是清一色的步卒,虽然他们已经走到了双方交战战场上,但所有的士卒依然昂着头目不斜视的听着军官的口令走向战场中央,对正在前方激战的双方仿佛没有看到似的依然迈着坚定的脚步向前行进着。全文字无广告
“混蛋,这支明军是从哪里冒出来了!”看着这支正迈着整齐的步伐旁若无人的走向战场的明军,阿济格气得暴跳如雷。他一把抓住了刚刚逃回本阵的一名清兵探子的衣领恶狠狠的问道:“你告诉我,这支明兵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你们这些探子全都是死人吗?为什么不提前向本王报告!”
这名探子哆哆嗦嗦的说道:“大人,奴才也不知道啊,适才奴才们在进行例行巡逻之时,突然就从东南方冲出了几名明军的夜不收,他们用弓弩一下子就射杀了咱好几名弟兄,奴才们见状不对,这才立刻逃了回来向您禀报。”
“禀报,禀报个屁!”阿济格看着这名狼狈的探子就气就不打一处来,“那好,你来告诉我这支明军是从哪里来的,他们的首领是谁?你说,你说啊!”
可怜这名探子被阿济格摇得浑身都快散架了,哪里还能说的出话来。
“来人啊,把这个没用的奴才推出去斩了!”盛怒之下的阿济格杀心大起,立即就喊来了侍卫要把这名探子推出去砍头。
很快就有两名侍卫就大步走来抓住了这名已经瘫倒在地的探子就要把他拖走,这时,从旁边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算了十二弟,你还是饶了这奴才一命吧,我知道这支明军的来历。”
“嗯!”阿济格怔了怔说道:“七哥,你怎么知道这支明军的来历?莫非你和他们交过手?”
原来,出言替这名探子说话的人正是饶余贝勒阿巴泰,只见他幽幽的说道:“不错,我确实和这支明军交过手,而且我还在他们身上吃了点亏,这支明军的首领名叫庞刚,他们是来自山东青州府灵山卫所的明军。”
阿巴泰的话音刚落,扬古利就有些惊愕的说道:“饶宇贝勒,前些天你就是在这支明军手中吃的亏?那也太”
扬古利的话虽然没说完,但后面的意思不用说众人也能听懂,包括阿巴泰在内的所有镶蓝旗的将领脸上都是火辣辣的,只有阿穆尔在后面低声咕囔道:“等你和他们交手过你就知道他们的厉害了。”
阿巴泰虽然脸上有些发红,但是依然正色道:“十二弟,虽然你可能不喜欢听,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这支明军不同于以往我们见到的普通明军,你要是不认真对付的话可是会吃亏的。”
阿济格看了阿巴泰半晌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他摇头道:“大哥你是不是被那些南蛮子给打怕了,这支撑死了不过四千人的明军能有多厉害,你看着吧,杜勒会对付他的。”
正在他们说话间,明军上下也对这支突然冒出来的友军赶到一阵惊愕,卢象升有些惊讶的问旁边的众将领,“诸位你们知道这支明军是哪一位将军的麾下,怎么现在才赶到?”
其实庞刚他们和阿巴泰在德州府交手并获胜的消息还没有传到京城,因此卢象升不知道这支兵马也属正常,再者说依他的身份也没有必要关注一个小小的卫所拍出的勤王兵马。
众将齐齐摇头,这支兵马足有四千人,肯定是由参将以上的将官带领,可他们虽然已经看到了那支明军队列里飘扬着的“庞”字的旗号,但所有人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自己认识哪一位姓庞的参将或者副将。
虽然对这支迟到的勤王兵马有些不满,但卢象升也不能眼看着清兵把这支刚进入战场的勤王兵马被鞑子吃掉,他转头对一旁的苏州镇马如龙说道:“李总兵,烦劳你辛苦一趟把那支兵马接应回来吧,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鞑子吃掉啊。”
“是,末将遵命!”
马如龙一抱拳正要领命而去,却听到一旁的刘泽清叹息道:“不用去了,鞑子已经盯上他们了!”
众人一看,可不,正在和李重镇他们交战的清军已经分出了一直一千多人的步卒向那只正向明军战阵开来的那支明军逼了过去,双方此时的距离已经已经不到三百步了。
此时西便门的城墙上、明清两军的大阵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向那支正准备和清军接触的明军身上。
这支明军的反应速度非常之快,看到清军的步卒逼过来后在他们将领的喝令下立即发出了命令,只听到一声急促的鼓声在他们阵中响起,前窄后长的四方阵型立刻就变成了前宽后窄,原本被护在中间的数百辆大车也被数百名辎重兵拉到了他们的后面,这显然是为了防备清军从后面的袭击而做的防备。
这支明军的鼓声突然越来越急促,原本密集队形突然散开,一千多名士卒们在各自将领指挥的带领下小跑着按照鼓点旗帜的指挥快速向右边散开,当点鼓响到第三遍时,各人己是依自己的方位站定,火统,长枪,刀盾各作战势!上千官兵忽然齐声大喝:“护、护、护”声音震耳欲聋,他们连喝三声,便肃立不动。
与此同时,另外一千多名士卒也向着左边散开,一千多名士卒也依照兵种各自散开,随后也齐声大喝:“战、战、战!”之后也屹立不动!
而在他们摆好阵势的时候数百名辎重兵也站到了车阵的后方以防备视后面可能出现的敌情,阵势摆开后所有人齐声大喝:“战、战、战!”这数千士兵一摆开阵势后,正在向前逼近的一千多名清兵只感到一股杀气腾腾的气势扑面而来。
庞刚的队伍里没有骑兵,不能作两翼及后方的保护,仅有的不到一百名夜不收不可能拿出去和清兵拼命,因此他们才摆出了这个进攻的阵型要和鞑子对拼。
看着这支明军摆出的方阵,卢象升摇摇头喃喃的说道:“这支明军是谁练出来的,看上去气势森严、威风凛凛,这兵练的很不错啊。只是他的将领是哪个,怎么能摆出方阵来和鞑子硬拼呢?他不知道这种阵型一旦败了就是溃败吗?”
就在卢象升喃喃自语的时候,庞刚也正盯着前方的敌军,看着一千多名大摇大摆逼过来的清兵,心中一阵冷笑,“这些清兵还真是自大惯了,才一千多步卒就敢冲着自己发动进攻,看来这批清兵的将领没有吃过苦头啊,在和敌军交战的情况下依然敢分兵向自己发动进攻,真当自己时泥捏的吗?”
看到这些清兵的铠甲上都是红色镶着白边的铠甲,庞刚知道这些是清兵镶白旗的兵马,只见他们逼近到了一百多步的距离后,一名身披三层重甲,背上背着三杆小红旗站在步卒里的牛录大举起手中的虎头枪大喝道:“大清国的勇士们,都随我冲啊!”
随着这名牛录的呼喝声,上千名清兵狂吼着向各举着兵器向前面正严阵以待的明军冲了过去。
看着前面狂吼着冲来的清兵,看得分明的庞刚冷冷一笑命令道:“鸟铳手准备!”
“哗啦啦!”
随着命令的下达鸟铳手们开始把枪竖放,掏出火药包把火药包和铅弹包倒进了枪管,然后抽出通条在枪管里压了几下,然后又在火门放了些火药,最后又检查了一遍火石后才端起了鸟铳瞄准了前方。这一切说起来很长,其实也不过是不到三十秒的功夫。
在这些鸟铳兵的前方,刀盾兵们在他们的面前用盾牌组成了一道齐腰高的掩体,鸟铳兵就躲在这些盾牌的后面,在他们的上面还有一面盾牌遮盖住了了他们的上部,看着前面黑压压涌上来的清兵,位于前排的大壮深吸了口气,他看了看周围端着鸟铳不抿着嘴只是自顾自的看着前方的鸟铳兵,大声喝道:“稳住、都稳住没有命令不许开枪!”
很快这些镶白旗的清兵已经冲到了八十步的距离,阵前的明军依然没有开火,这让在后面观察者明军动向的阿济格也不禁惊讶起来,对身边的阿巴泰说道:“这些明军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到这这个距离还没开火!”
阿巴泰并不答话只是神色凝重的看着前方蓦然不语,突然前面那支明军阵营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哨声,阿济格很快听出来了,那明军中装备的特有的尖哨!
随着哨音的滑落,一阵炒豆子般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明军的阵中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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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胡儿敢再战否
第一百四十章胡儿敢再战否——
第一百四十章胡儿敢再战否
“哈哈哈”
看到这些明军竟然在五十步的时候就开火,在战场上看得分明的清军本阵中发出一阵阵哄笑,在这些清军看来这队明军真的是太蠢了,竟然在五十步的距离上就开火,要知道冲在最前面的马甲兵可是穿着三层重甲,手中还拿着重盾的马甲呢,难不成他们真以为自己手中拿着的是红夷大炮吗?
“啪啪啪”明军并没有因为清兵的嘲笑而停止射击,鸟铳的声音依旧不断响起,一阵阵因火药燃烧得不充分而产生的白烟在这队明军上空中升起。
“哈哈哈”
“七哥,这就是那些让你吃了大亏的明军,没想到平日里号称万人敌的七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清军的大阵里,阿济格看着前面正在开火的明军笑得前仰后合之余还不忘同阿巴泰打趣。
看着周围哄堂大笑的众将领,阿巴泰即便是修养再好也忍不住啊,他铁青脸冷冷的说道:“哼,你们笑得太早了吧,你们还是先看仔细了再笑吧,否则要是笑错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呵呵呵,能有什么错啊,那些明军看来都被吓傻了,七哥你放心,待会我会然下面的奴才把那队明军的头领给七哥你捉来,随你处置七哥你看啊”
阿济格根本就不相信阿巴泰的话,依旧笑着慢慢的转过了头,突然间阿济格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奇异的声音,犹如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大公鸡,发出了一阵噜噜的声音出来。
此时在他的面前出现一幅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数十名高举着各种兵器狂吼着向灵山卫军士冲来的马甲仿佛集体中了绊马索似的,原本狂奔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有十多名马甲直接就向前扑倒在了地上,还有一些马甲兵痛苦的倒在地上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在他们的腹部或者胸部出现了或大或小的血洞。
“什么,这些明军的鸟铳怎么能射这么远?”看到这一幕的阿济格不禁大吃一惊,刚才这些明军在五十步的时候就开始向清军射击,怎么能射穿那些清军的三层重甲和手中的盾牌,这样的情况明显已经超出了阿济格的认知,但是让他吃惊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虽然当第一轮排枪响起的时候清军被打倒了数十人,但清兵的进攻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他们在各自的牛录、分拨得库的指挥下源源不断的向着既定的目标发动攻击。
“大家不要怕,他们的鸟铳只能打一枪,现在他们已经开过火了,大家都跟我杀汉狗啊!”一个穿着三层重甲手持重盾,背上插着三杆小旗的牛录大声呼喝着带头像明军阵地冲去。
“杀啊!”
“砰砰砰”
就在这名牛录高呼着抢先一步冲在了最前面的时候,他认为不可能再响的鸟铳又响了,冲在最前面的他自然成了鸟铳手关注的对象,几乎同时有七八颗铅弹击中了他,小拇指般大小的铅弹穿过了他身上的三层铠甲,然后那些已经因为撞击而变得奇形怪状的铅弹带着剩余的动能穿进了他结实的肌肉。这名一边高呼一边冲锋的牛录在瞬间就被七八枚铅弹把身体轰出了数个大洞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变成了一滩烂肉倒在了地上。
清兵的冲锋并没有因为鸟铳的再次发射而停止,在各位军官的喝令下清军犹如扑火的飞蛾般前仆后继的向前冲去,此时他们所有人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冲到这些明军的跟前,只要能冲到他们跟前就能把这些该死的明军撕成碎片,而且他们也绝不相信这些鸟铳能连续,只要他们加快速度冲到他们二十步的距离后这些打完了铅弹后的鸟铳还不如一根烧火棍好使。
就这样,这些镶白旗的清兵排着冷兵器时期特有的密集队形向着前方拼命狂冲,前面的同伴倒下了后面的清兵继续拼命向前冲,凭着一股子狠劲清兵终于冲到了距离明军二十多步远的地方,但是这些清兵也终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兵力,当最后最后一名辅兵倒在了离明军不远的地方时,原本连续响了一盏茶时间的鸟铳声终于停止了。
此时两军上空早已被一股浓浓个的白雾所笼罩,使得观战双方以及城墙上的人都看不清战场中央的情况,慢慢的天空刮起了一阵清风,笼罩在战场上的白雾慢慢的消散开,战场上十多万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片刚才被烟雾笼罩的地方。慢慢的,一层层叠得老高的尸体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他们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的则是层层叠在一起,这些尸体奇形怪状,状态五花八门,有脑袋被轰掉的、有缺胳膊少腿的、但更多的则是身上多了好几个大大的血窟窿,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的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死了,即便是没死的也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哀嚎着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打滚,刚刚发动攻击的一千清兵就这么全部倒在了地上。
这么凄惨的一幕把所有人给吓住了,“七哥,为什么明军鸟铳能射这么远,他们的鸟铳为什么能连续发射?为什么!”看到这样的情景原本还在嘲笑阿巴泰的阿济格一下就惊呆了,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他一把抓住了阿巴泰的手疯狂的大吼着。
“为什么、你竟然拿问我为什么!”阿巴泰也怒了,他一把拨开了阿济格的手大声喝道:“我先前没有提醒过你吗?你们这些人有谁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了。十二弟,你现在还有脸责怪我你不觉得脸红吗?”
“你”
阿济格被说得哑口无言,是啊,阿巴泰在刚开始的时候就说过对方的火器很犀利,要自己小心,可自己和众将领总以为阿巴泰是在为他自己和镶蓝旗的惨败找借口,根本就没有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这才导致一千名大清国的勇士全军覆没。本来嘛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别说一千人了,就是上万人该死的时候阿济格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刚才那一千勇士的死法却是太憋屈了,连对方的一根寒毛都没碰到就全军覆没了,这样的结果换了谁也接受不了啊。
此时整个战场上鸦雀无声,就连正打得激烈的李重镇、杜勒、祖大寿等人也忘了指挥战斗惊愕的看着离他们不远处的地上,大阵中的刘泽清正拼命的揉着眼睛,嘴里喃喃道:“娘的,难道这是幻觉吗,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大明竟然出了个这么狠的家伙。”
在消灭了这一千清兵后,从这支明军的阵势当中冲出了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他直直的向着正在和李重镇等步卒猛攻的杜勒所部冲了过去,当他来到离清军七十步远的时候这名明军大声喝了起来。
“本官乃山东青州灵山卫千户庞刚,胡儿可敢再战否!”
这个嗓门是如此之大,大到战场上的数万兵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原本寂静的战场上静得仿佛针落可闻。
良久,城墙上突然传来了一声赞赏:“好!这才是咱们大明将士应有的风范!”
说出这句话的人正是我们当今的大明天子崇祯皇帝,崇祯身为大明天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军队被清兵打得节节败退心中别提有多憋屈了,现在看到突然出来了一队明军把清兵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还顺带着藐视了猖狂清兵一把,崇祯看在眼里别提有多解气了。于此同时,在他的心里也牢牢记住了刚才冲到清兵阵前叫阵的明军将领的官职和名字。
“山东青州灵山卫千户庞刚?看来我大明不是没有人才啊!”崇祯轻轻的重复着这句话,嘴角俏俏的往上翘了翘,他的这幅表情看在一直注意着他表情的杨嗣昌的眼里不由得让这位大明朝的兵部尚书在心中暗叹,看来这位山东来的千户要发达了。
“庞刚!”不但是崇祯,在清军的阵营里清军的统帅阿济格也咬牙切齿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随着庞刚的大喝,原本刚才和明军交战时占尽了上风的清军阵营里竟然罕见的出现了一阵骚动,一时间他们竟然拿没有做出有效的反应,看来他们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恢复过来。
庞刚在向对面的清兵发出挑战后,立刻又拔马返回了本阵,很快震天的鼓声又响了起来,原本静止不动的明军又开始动了起来,这一次他们却是向着杜勒的数千步卒逼了过去。
“咚咚咚!”
“咚咚咚!”
伴随着震天的鼓声,庞刚指挥着数千名士卒喊着号子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前方缓慢逼去。
这样的情形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现在的情形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支来自青州的兵马他分明是要把胆敢靠近明军本阵的杜勒的数千兵马一口吃掉啊!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接着再打
全文字无广告第一百四十一章接着再打
杜勒是镶白旗的固山额真,他也是阿济格麾下的一员骁将。在他的麾下,设有甲喇章京五人,共有兵马七千五百人,像固山额真这样的官在清国中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官了,其职位相当于明国的总兵官一职。
适才当庞刚喊出“胡儿可敢再战否!”的话语时,原本正指挥着镶白旗的人马和李重镇、祖大寿二人死拼的杜勒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阵恼羞成怒的怒火涌上了他的心头。
多少年了,杜勒跟随着皇太极、阿济格、扬古利等人南征北战,征漠南、打朝鲜、攻大明,一向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取,他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听到有人在他的面前说出“胡儿”这两个字了,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公然藐视大清,至于这些年被大清打得望风而逃的明军,在他们面前能不逃走就算是很了不得了。
可是今天杜勒惊奇的发现竟然有一队明军不但消灭了他一千步卒,而且还敢藐视他们这些高贵的满人,他们这些懦弱的汉人有什么资格藐视他们,一向高傲的杜勒震怒了,盛怒之下的他亲自率领一个甲喇的兵马向这些胆敢向他主动发起进攻的这支明军迎了上去。
“不好,杜勒危险了!”
当阿济格等正在观战的清兵众将领看到杜勒亲率一个甲喇的兵力向那支山东来的军队发起对攻时,所有人顿时意识到这位固山额真被气昏头了,杜勒麾下的四千步卒刚才已经被那支山东来的兵马吃掉了一千人,现在再分出一半的人马来迎击他们,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打赢,光是他们正面李重镇率领的四千多明军步卒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虽然刚才是杜勒的镶白旗占了上风,但此一时彼一时,一千多清兵能抵挡得住数倍明军的攻击谁也说不准,况且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一支更加凶狠的明军呢。
“扬古利,你马上率领三千精骑赶紧去救援,否则杜勒很可能就要吃大亏。”阿济格神情凝重的对身边的扬古利下令。
“渣!”
扬古利也不废话,一躬身后就向着本部兵马走去。
就在阿济格派出了扬古利紧急出动接应杜勒的时候,庞刚的灵山卫军已经和杜勒亲自率领的步卒接触了,在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枪声和阵阵弥漫的硝烟中,冲在最前面的清兵很快又倒下了一大片。(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看着自己麾下的马甲精兵就这样倒在自己面前,杜勒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用钝刀子切割似的,他麾下的兵马可都是镶白旗的精锐啊,难道就这样任由明军像打靶一般给灭掉吗?
他环视了一下战场,发现镶白旗的两千精骑正和祖大寿的关宁铁骑打得难解难分,自己身后一千多步卒正在李重镇四千多步卒攻击下陷入苦战,眼下的自己竟然成了孤家寡人,举目望去他的面前尽是明军,他已经陷入了一片红色海洋的包围。
杜勒的劣势不仅阿济格看到,卢象升这位明军统帅也看得清清楚楚,他身后的众将也看得心情舒畅。
首先就是刘泽清大声嚷了出来:“哈哈,没想到鞑子也有今天啊,卢督师,鞑子已经被咱们李总兵和那位庞千户的人马给包围起来了,歼灭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看来俺们山东的兵马就是能打啊!”兴奋之下的他不自觉的自卖自夸起来。
听着刘泽清自卖自夸的胡吹,众人不禁齐齐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还不够丢人啊?你这个山东总兵领着一帮战兵都被鞑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现在人家率领着一帮专职种地的屯兵都能把鞑子打得屁滚尿流,你也不嫌臊得慌。不过大家也都是半斤八两,老大别说老二。
正当众人眼看着明军前后夹击把清兵围了起来正要一口口吃掉的时候,正在专心致志观察战场动向的卢象升突然叫道:“不好,鞑子要派出骑兵要接应那些镶白旗的兵马了。”
众将皆是一惊,眺目远望,果不其然从清兵的大营中又开出来了一队骑兵,看样子是要从后面攻击那支山东来的屯兵,一来时是为被围在中间的清兵解围,二来是想要趁机吃掉这支明军劲旅啊。
“卢督师,鞑子派出援兵了,那支山东来的兵马危险了,您让末将出去接应他们吧,否则他们就危险了。”刘泽清看到那支和自己一样来自山东的兵马就要被清兵反合围,心中不禁着急起来,赶紧向卢象升请战。
谁知卢象升苦笑一声无奈道:“晚了,你看咱们的援兵还派得出去吗?”
刘泽清一看才发现,现在从明军大营到西便门的战场已经被明清两国的士卒给挤满了,双方正厮杀得厉害,己方的援兵没办法越过正在和清兵打得正欢的李重镇部赶到那支青州来的军马旁支援。而清兵则没有这方面的顾忌,他们的骑兵可以肆无忌惮的对他们前面的那支兵马发起攻击。
“我呸!这叫什么事啊!”搞清了状态的刘泽清和众将不禁目瞪口呆起来,明明己方的兵力要比对方多,而且还有数万部队没有动,可却是愣没有一条路让自己的援兵通过战场支援自己的友军,这可太让人憋屈了。
此时正在指挥鸟铳兵不断射杀清兵的庞刚突然听到了地面传来一阵阵颤抖,后面也传来了阵阵马蹄声,他转头一看,后面扬起了一阵尘烟,原来有一队骑兵正在向自己方向杀来。
“哼,鞑子打的好主意啊,想来个反包围吗”
看到这样的情景庞刚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命令打得正欢的鸟铳兵和刀盾兵全部退到后面准备应战鞑子的骑兵你,前方由长枪兵顶上,辎重兵立刻把原本被保护在中间的大车拉到后面排成了两条简易的防线,夜不收也飞马出去在后面撒出了一袋袋的铁荆棘。
布置完这一切后庞刚也伸手拿起了一直放在他旁边的重盾和一支重型狼牙棒,现在的他发现随着力气的增加自己越来越有暴力男的倾向了。
随着庞刚命令的下达,原本正在苦苦支撑的杜勒发现他的面前原本连续不断象炒豆子般响个不停的鸟铳突然不响了,杜勒定眼一看发现原来是明军的鸟铳手都撤走了,这一发现让原本已经几乎绝望的杜勒大喜过望,他立即大声喝道:“大清国的勇士们,明军的鸟铳已经调走了,咱们赶紧冲啊!”
说完,杜勒一马当先拎着一把二十多斤的重斧冲向了最前方,再他的带领下原本已经被打得士气低迷的清军也重新鼓起了勇气发出了一声嘶喊向着明军冲了过来,他们相信只要没了那些该死的鸟铳那些懦弱的明人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看着气势汹汹冲上来的人数只剩下千余出头的清兵庞刚深深吸了口气,他对身边的大壮说道:“大壮,咱们必须先把这些鞑子给料理了,否则在鞑子前后夹击之下咱们可要吃大亏。”
大壮吐了口唾沫,盯着前面仿若打了鸡血般扑上来的清兵恶狠狠的说道:“大人放心把,鞑子想一口吃掉咱们可没那么容易,咱灵山卫出来的爷们没有一个孬种,您就瞧好吧!”
“好!”庞刚拍了拍大壮的肩膀笑道:“今天就让那些鞑子看看,咱们大明有的是敢战之士!现在大伙都随我冲啊!”
说完,庞刚左手持盾右手拿着狼牙棒率先冲了出去,紧跟在庞刚后面的是庞刚的数十名亲卫。
“杀!”
看到主将已经冲了出去,大壮也举起了手中的长枪高呼着:“大伙跟我杀鞑子啊!”
“杀啊!”
近千名长枪兵也高呼着冲向了敌阵,红白两支洪流一瞬间就撞到了一起
此刻所有人都冰住了呼吸盯着庞刚那支人马,即便是像崇祯这种不明兵事的人也知道,若是庞刚能率先消灭杜勒这支兵马,那他就可以立刻与李重镇、祖大寿的兵马会和,进而向扬古利这支骑兵发动反攻,而若是扬古利那支骑兵先行冲破庞刚布置在后面的那支由鸟铳兵和大车组成的防线则庞刚这支兵马在骑兵的冲击下十有**就要全军覆没。
看着庞刚一马当先率先冲向敌阵,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看得崇祯热血沸腾,他激动的对身边的杨嗣昌说道:“杨爱卿你看,这才是我大明官军应有的气势和勇气,若是卢象升和下面的那些武将都能向那位庞千户那样作战时一马当先,何愁鞑子不灭!何愁流寇不除!”
“皇上说的是,这位庞千户确实勇猛非常!”
杨嗣昌表面上恭顺的敷衍着这位不通兵事大明天子,但内心中却暗暗苦笑道:“我的皇上啊,你也知道了他只是一位千户啊,冲在一线厮杀本来就是他的本份,可我却从未听说过要让一位全军统帅和众多的总兵冲锋在一线的,如果统帅不幸战死那全军不都乱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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