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宁皇后之死
建文帝被拆穿了心事,怒道:“楚天奕,别得寸进尺,父皇也是为你着想。”
楚天奕淡淡道:“儿臣若是要什么,不需要踩着一个女人,还是心爱的女人,父皇,儿臣实在是不知,您到底是为何不肯成全儿臣?”
建文帝铁青着脸道:“姜离歌是你的污点,你若是想要这个位置,就不能有这样的耻辱存在。”
楚天奕淡漠道:“她不是我的污点。”
建文帝冷笑道:“就算你说不是,事已至此,她已经放弃了你,你以为你们还能在一起吗?”
楚天奕不语。
建文帝恼怒道:“她已经脏了,你还死性不改?你别忘了,她当时是怎么逼你的?朕固然设计了一切,可若不是姜离歌和楚天哲自幼青梅竹马,朕也无计可施。”
楚天奕淡淡道:“可若不是你,我和她不会落入这样的地步。”
建文帝苦口婆心道:“奕儿,事已至此,你与其在这里怨恨父皇,倒不如好好利用她对你的情意,把黑骑军掌控在手中。”
楚天奕冷笑道:“父皇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黑骑军是姜家的,儿臣不会有半分觊觎之心,再者,儿臣也不会卑鄙到利用一个女人的感情。”
建文帝咬牙切齿反问道:“他日你大权在握,是不是定会抬举姜家?”
楚天奕冷漠道:“是,而且离歌是我唯一的女人。”
建文帝恶狠狠道:“这是你自己说的!”
楚天奕一脸无所畏惧道:“父皇若是想对姜家做什么,儿臣必定反了这南楚皇室。”
建文帝恨得牙痒痒道:“楚天奕,你好样的,给朕滚。”
楚天奕淡淡道:“儿臣告退。”说完也不等建文帝同意,直接朝大门走去。
忽然一个物什朝他飞来,楚天奕下意识握在手中,淡淡道:“父皇这是要杀死儿臣?”
建文帝恼怒道:“拿着滚。”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楚天奕这才看向手中的物什,原来是天子令,淡淡道:“父皇,儿臣并不需要。”说完扔了回去。
建文帝接过天子令,心中不知是欣慰多一些,还是气恼多一些,儿子太叛逆,他这个父皇心中尽是心酸,两相相持不下。
半晌后,建文帝无奈道:“罢了,你不要便不要,朕相信你有那个本事自己征服三军。”
楚天奕淡淡道:“这几日若是没事儿就别召儿臣进宫了。”说完大步离开,心中竟有几分温暖,只是想起姜离歌,那点儿温暖又尽数散去。
自家儿子俊逸挺拔的身姿慢慢远去,建文帝叹息道:“和丽儿还真是如出一辙。”
李公公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御书房,闻言附和道:“殿下总算是不辜负皇上多年的栽培。”
建文帝苦笑道:“说到底,还是朕没有保护好他。”
李公公安慰道:“皇上不必自责,那时朝局未定,皇上顾不了那么多也是自然。”
建文帝眼中一寒,冷冷道:“朕也该去见见皇后了。”
冷宫内,宁皇后正坐在桌前吃着馊掉的饭菜,面容平静极了。
反倒是一旁的郭嬷嬷愤愤不平道:“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以前娘娘风光的时候个个都来巴结,现在娘娘遭了难就这么苛待娘娘,早知道还不如打杀了他们去。”
宁皇后丝毫不在意道:“此事一出,本宫只有一死,这宫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自然是心知肚明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本宫如今什么也不想了,就等着皇上来给本宫一个了断,本宫知道,他等了很多年了。”
郭嬷嬷难过道:“娘娘,您为何要......”
宁皇后淡笑道:“为何要与钰儿陈仓暗渡,是吗?”
郭嬷嬷紧张道:“娘娘恕罪,老奴该死,竟胡言乱语。”说完还给了自己两个巴掌。
宁皇后看着小心翼翼的郭嬷嬷,淡笑道:“本宫都落到这个地步了,就别说那些恕罪不恕罪的话了,如今大难临头,本宫才终于看明白了谁对本宫好,谁对本宫不好,可笑的是任性了这么多年,临到死才明白。”这大概是宁皇后第一次对下人和颜悦色。
郭嬷嬷惶恐道:“娘娘,纵使您犯了大错,皇上总要顾念点儿夫妻之情的,一定不会死的。”
宁皇后好笑道:“成了,别说这些话哄本宫了,什么夫妻之情啊,早在丽贵人死的时候就不复存在了,皇上盼着本宫死可是已经判了许多年了呢。”眼中尽是平淡,就像是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否会死。
郭嬷嬷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口,最终归于沉默。
宁皇后也不介意,接着道:“虽说本宫犯了大错,可本宫一点儿也不后悔,至少这样他能永远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不顾他的颜面和自己的儿子私通,这样也算是本宫留在他心里,永远也抹不掉。”
郭嬷嬷不甘心道:“娘娘,这分明是有心人算计,还有五皇子卑鄙要挟啊。”
宁皇后眼中终于有了点儿波动,苦涩道:“是啊,好端端的,本宫怎么会和钰儿做下那等事?定是有人有心算计,可本宫身边的人从来都是信得过的,谁能不知不觉算计本宫呢?”
说完希翼地看向郭嬷嬷道:“郭嬷嬷,本宫可保你一命,本宫希望你出去以后查查本宫身边的人哪些还安然无恙,还有,那日本宫挥退你们前曾喝过芸月的一杯茶,你重点查一下这个芸月,郭嬷嬷,本宫只有你可以相信了,还望你不要让本宫死得这么不甘心,一定要找到害本宫之人。”
郭嬷嬷已经泣不成声,连忙答应道:“老奴一定会竭尽所能替娘娘找出那歹毒之人。”
宁皇后脸上浮起一抹释然的笑容,欣慰道:“本宫没有看错你,这些事儿了了之后,太子自会给你一笔钱,你拿着就出宫吧。”
郭嬷嬷朝着宁皇后跪了三拜,哽咽道:“老奴谢过娘娘为老奴着想。”
宁皇后淡笑道:“事不宜迟,你快走吧,不出几日,皇上就会来送本宫上路了。”
郭嬷嬷最后含泪离开。
宁皇后继续吃着面前的剩菜剩饭,忽然一滴泪落下,喃喃道:“朔儿,啸儿,母后最终还是连累了你们。”
忽然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宁皇后下意识抬起头,只见一人逆光而来,他依旧是一身龙袍,恍然到了那年三月他打仗回来,一身太子服向她走来。
只可惜殿门再次关闭,那人不似当年风神俊朗,倒是沧桑了许多,眼中也再没有当初的温柔笑意。
宁皇后从容地放下筷子,端坐好,看向建文帝笑道:“皇上,您来了。”就像是每次建文帝到她宫中一样。
建文帝看着眼前狼狈之极却依旧端着皇后架子的女子,心中厌恶尤甚,冷哼道:“看来皇后很是享受这冷宫里的日子啊。”
宁皇后淡笑道:“冷宫中虽说吃不好睡不好,但胜在没有什么争宠,臣妾也不用每天端着个架子,说起来两年的皇子妃,三年的太子妃,二十年的皇后,臣妾真的太累了。”
建文帝冷笑道:“所以就打起了朕的儿子的主意?”
宁皇后依旧不慌不忙道:“不管皇上你信不信,臣妾和钰儿第一次是被人陷害了。”
建文帝嘲讽道:“朕可是记得皇后你接连召见了钰儿半个月,这第一次是陷害,难道次次都是陷害?”
宁皇后自嘲道:“原来皇上都清清楚楚啊,也是,宫中哪里没有皇上的眼线?可皇上却不阻止,想来也是等着东窗事发。”
建文帝毫不在意道:“的确是如此。”
宁皇后笑了起来,眼中竟冒出了眼泪,自嘲道:“为了除掉臣妾,皇上居然不惜毁掉一个皇子,可笑钰儿还拿此事来要挟本宫,想要本宫帮他获取那个位子,没想到他的父皇早就知道一切了。”
建文帝厌恶道:“宁氏,你们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朕岂能容你们?看在钰儿是朕的骨血上,朕不会公开此事,他只要收起那点儿小心思,做一个闲散王爷未尝不可,还有你的两个儿子。”
宁皇后震惊道:“你要废了朔儿的太子之位!”似想起什么,苦笑道:“皇上,你好狠的心,这些年夫妻情深,父慈子孝,原来都是假的,是啊,臣妾当年如此对你的丽儿,你早已怀恨在心,怎么可能真心相待?是臣妾糊涂了啊。”
建文帝冷笑道:“宁氏,朕原来的确是用心培养太子的,只可惜太子太过依赖你们宁家,若是他登位,难保不会恢复宁家的恩势,朕容忍你活着这么多年,已经是朕的仁慈。”
宁皇后早已溃不成军,声嘶力竭质问道:“楚御天,你可记得当年临王深得盛宠,朝中大臣纷纷支持,只有我爹,只有我宁家,不惜一切帮你,你可记得当年先皇因你水利失利将你禁足皇子府,是我爹冒着顶撞先帝的风险为你求情,你又可记得那时下人们趋炎附势害你,是我宁家保的你,也是我洗手做羹汤,亲自缝衣,唯恐被人钻了空子,你受苦受难的时候,那丽贵人在哪里?慧皇贵妃又在哪里?是我一直不离不弃跟在你身边!可你居然说出这种话,你到底有没有心?”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军开拔
宁皇后的声嘶力竭,建文帝心中有一刻心软,旋即又硬了起来,淡淡道:“你宁家这些年独占朝堂是事实,你宁皇后心机深沉,谋害后妃是事实,**性格软糯,不堪重用是事实,你当年害死丽儿是事实,还有,你想欺侮奕儿也是事实,你要朕如何记得你们的那些好?”
宁皇后的脸色一下苍白了起来,颤抖道:“原来你都知道。”
她一直以为当年那件事隐瞒的很好,却原来,一切都是她自欺欺人。
建文帝冷笑道:“奕儿是朕和丽儿唯一的孩子,他的事朕怎会不清楚?”
宁皇后疯狂地笑了起来,自嘲:“原来你都知道啊,可你这些年却像是毫不知情地躺在本宫身边,楚御天,你还真是好算计。”
建文帝冷冷道:“你现在知道的也不晚。”
宁皇后看着他,眼中早已经没有了柔情,冰冷道:“楚御天,和你儿子在一起的半个月里,虽说本宫胆战心惊,但不可否认,他的柔情让本宫沉迷。”
建文帝怒喝道:“**!不知廉耻!”
宁皇后一脸无所谓道:“皇上不是让本宫死吗?动手吧。”说完闭上了眼睛。
建文帝冷笑道:“朕今天来除了和你说这些,还要你画个押。”
宁皇后睁开眼睛,嘲讽道:“若是本宫不呢?”
建文帝笑得残忍道:“如今东寇作乱未止,朕说不定可以派啸儿前去平乱。”
宁皇后愤恨地瞪着他,怒道:“楚御天,虎毒不食子!”啸儿只会花天酒地,若是去平叛,那就是去送死,这个男人真狠。
建文帝一脸无所谓道:“是么?可是朕有这么多个儿子,少一两个也没什么。”
宁皇后咬牙切齿道:“我画。”
建文帝对着门外淡淡道:“都进来吧。”
话落,李公公捧着签字画押的纸墨走了进来,随行的还有三个太监分别捧着一张白绫,一杯酒,一把剪刀。
宁皇后没有任何挣扎,看都没看,直接画了押。
建文帝心满意足地拿起宁皇后的认罪书,呢喃道:“丽儿,朕终于可以还你清白了。”
宁皇后闻言,只觉得心如刀绞。
半晌后,建文帝收起认罪书,冷漠无情道:“宁氏,念你我夫妻一场,朕可以赐你全尸,你自己选一个死法吧。”
说着,三个太监走到宁皇后面前,眼中全是得意,这件事皇上找了他们,说明皇上还是信得过他们的,他们飞黄腾达的日子指日可待。
宁皇后自然是没有忽略道他们眼中的得意,嘲讽,心中一阵恼恨却又无可奈何,最后拿起那杯酒,眼中闪过绝望,冷冷道:“楚御天,你别忘了你答应本宫的事。”
建文帝淡淡道:“你就放心去吧,朔儿和啸儿好歹是朕的儿子。”
宁皇后似放了心,将酒一口饮尽,血立刻从嘴角留下,看着楚御天认真道:“皇上,你有没有一刻爱过臣妾?”
建文帝冷冷道:“未曾。”也许曾经有过,只是被她挥霍干净了。
宁皇后眼中的光彻底暗淡下来,片刻之间,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建文帝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永不得救赎,麻木转身,淡淡道:“皇后宁氏陷害嫔妃,毒害皇子,罪不可恕,是以虢夺封号,打入冷宫,半月后,于冷宫暴毙,朕念其育有二子,以庶民之身好生安葬,永世不得入皇陵。”
宁皇后的死讯传遍整个后宫,乃至整个朝堂时,众人只觉得惊讶万分,细想下来,又觉得情有可原,不管后宫如何,大军终于开拔。
京城外,楚天奕一身白色战袍,站得笔直,威风凛凛,身后是姜离歌,一身红色战袍,耀眼张扬。
建文帝看着楚天奕,欣慰道:“奕儿总算是长大了。”接着又嘱咐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多注意一些,父皇等着你胜利归来。”
楚天奕淡淡道:“儿臣这就启程了,父皇多保重。”
建文帝叹息道:“你这孩子,总是这般倔强,好了,去吧,父皇相信你可以。”
楚天奕不再言语,直接转身,翻身上马。
姜离歌恭敬道:“末将告退。”
建文帝点点头。
号角声中,大军开拔。
军队犹如长龙,绵延不绝,直到见不到军队的影子,建文帝这才回过神,怅然若失。
楚天绝心中紧了紧,面上却是一副好儿子似的道:“父皇,三皇弟很快就会回来,您不必担心。”是会很快回来,不过是尸体回来罢了。
建文帝点点头,欣慰道:“你有这份心,朕很高兴。”
至于四皇子在哪儿,四皇子听闻宁皇后暴毙,质问建文帝为何不让宁皇后入皇陵,建文帝将宁皇后所做之事告知,四皇子奔溃大喊大叫,说是建文帝有心陷害,建文帝大怒之下,直接关了他三个月禁足。
楚天奕的离开,朝堂上的格局又开始慢慢变化,不少想做墙头草的官员倒向了二皇子楚天绝,倒是丞相林文生并未表明自己支持哪一方,下了朝就直接回府,不与皇子结交,也不与官员来往。
再说东宫里,**听闻林文生当了宰相,心中多日来的那股郁结才算是散了些,不由猜测帝王其实还是看重他这个**的,不管不顾冲出东宫淋了一场大雨,终于如愿以偿得了重感冒,脸色苍白的就像是快要不久于人世。
**妃早就让人传信给李尚书,只可惜一封封求救家书石沉大海,了无音讯,是以**扎扎实实病了月余之后,**妃才终于成功将消息传递给李太后,李太后最是心疼**这个孙子,听说了这个消息立刻见了建文帝,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建文帝踏足了东宫。
见东宫门可罗雀,下人仆从懒散,建文帝心中气闷不已,再见**脸色苍白,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模样,心疼了起来,终究是自己疼爱过的孩子,不管他的母亲再如何恶毒荒唐,他始终是他的骨血,怒道:“太医呢?”
**一行人醒过神来,纷纷行礼道:“儿臣(儿媳)参见父皇。”
建文帝赶紧走过去,将**按躺下,声音不自觉温和了几分道:“好端端的,怎么病成了这副模样?”
**抹泪道:“宁氏犯下如此大错,儿臣却没有替父皇考虑半分,只顾与父皇为难,儿臣每每想来,愧疚不已,这如何能好?父皇,您不要不理儿臣。”
建文帝见他真心悔过,此事又有他自己诸多算计,也有几分愧疚,温和道:“你从小在父皇身边长大,父皇哪里又生气你的道理?只是宁家**不堪,宁氏心肠歹毒,你却以为维护,父皇怎会不寒心?如今你既已知错,父皇也就不怪你了,你好好养病,也好早日替父皇分忧。”
**哽咽道:“父皇,儿臣错得离谱......”
建文帝叹气道:“过去的事便不必再提了,养好身体,莫要让父皇担忧。”
**伤怀道:“儿臣无德,还请父皇废了儿臣**之位。”
建文帝有些意外,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领悟,皱眉道:“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毕竟外面盛传**即将被废之事,他也有这个打算。
**难过不已道:“儿臣整日呆在府里,哪里会听到什么风声?只是**思考,儿臣并无大材,实在不必占着**之位,早早就应该退位让贤。”
建文帝心疼道:“这些年朕悉心教导,你虽平庸,但有一颗仁爱之心,成为一代明君也绰绰有余,朕知道这些年是朕太过严肃了,可朕也是为你好,这样的话日后不可再说。”
**心中嘲讽不已,父皇明明有废**之意,为了自己的脸面竟不惜这样稳着自己,如此,自己还期待什么?面上仍然一片感动,哽咽道:“多谢父皇信任,儿臣日后定当更加努力,方才对得起父皇。”
建文帝掩饰掉心中的那些异样,笑得温和道:“你有这份心,朕十分满意,过几日就上朝吧,你可要好好调养身子。”
**感动道:“儿臣心中郁结已散,什么病都不成问题了。”
建文帝笑道:“你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什么都喜欢闷在心里。”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建文帝又看向旁边的张倩倩,温和道:“几个月了?”
张倩倩落落大方道:“回皇上,六个月了。”
建文帝高兴道:“看来朕快抱上孙子了,如此甚好,甚好。”看向**妃威严道:“**妃,你可要好好照顾侧妃。”
**妃心中叫苦不迭,皇上估计是生气她擅自找李太后的事儿了,面上一片端庄识礼道:“父皇放心,臣妾必定好生照料。”
建文帝欣慰道:“朕果真没有看错人,是个大度的。”
**妃不骄不躁道:“多谢父皇夸奖。”心中却是疑惑不已,皇上到底有没有计较?
建文帝又看着**,慈爱道:“你好好养着身子,朕过几日再来看你。”说完起身就准备离去。
众人行礼恭送。
建文帝离开后,**妃上前坐在床边,看着**温柔道:“殿下可需要用些水?”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四方暗涌
太子一想到李尚书倒向了三皇子,看到太子妃就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和颜悦色,有些冷漠道:“有张侧妃在就够了,太子妃回去歇着吧。”
太子妃泪水悄然落下,不动声色擦干,依旧温柔道:“是。”
起身正准备开口和张侧妃交代些什么,张侧妃笑得一脸无害道:“姐姐放心,妹妹照顾殿下惯了,都晓得。”
太子妃一噎,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张侧妃虽说背景小,可在府中是有绝对的地位的,她身为太子妃,虽说是礼部尚书之女,可谁不知道她爹支持奕亲王,如今她是万万惹不起这位张侧妃的,温柔道:“那就麻烦侧妃了。”
说完看向太子行礼道:“臣妾告退。”
太子淡笑道:“去吧。”
太子妃走了,其他两个侧妃也不打算死皮赖脸留着,纷纷告退。
待众人离开,只剩下太子和张侧妃时,张侧妃娇羞道:“殿下可要用些水?”
太子笑得温和道:“不用,本宫不渴,你怀着孩子不方便,来和本宫一起躺着说说话儿。”
张侧妃也不矫情,脱了鞋子爬了上去,在太子里侧躺下。
太子将她搂在怀里,伸手覆在她的肚子上,带了几分柔情道:“倩儿,有你真好。”
张侧妃心中满足不已,眷念道:“有殿下才好呢。”
太子叹气道:“本宫哪里好啊,父皇喜欢三弟,如今都派三弟去打仗了,本宫若是有三弟这么讨父皇喜欢,也不用病了大半月才被知晓。”
张侧妃安慰道:“殿下,无论如何,妾身都会在你身边。”
太子笑道:“所以才说你好嘛,太子妃和两个侧妃若有半分为本宫着想,本宫如今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张侧妃柔声安慰道:“三位姐姐才刚入府,很多地方考虑不到也是正常,再者,这次也亏了太子妃向太后捎信,不然皇上这会儿还不知道殿下病了呢。”
太子欣慰道:“早些时候本宫总觉得你贪图荣华富贵,是以算计本宫,这快一年相处下来,本宫越发觉得值得。”
张侧妃娇羞道:“妾身真心爱幕殿下。”
太子闻言,叹息道:“想来只有你愿意爱慕本宫了,纵然本宫是太子,那人也宁愿要一个被猜忌的世子,说起来,本宫和三弟在这一方面都是可怜人。”
张侧妃心中几分黯然,面上依旧笑颜如花道:“是那人没有发现太子的好。”
太子感动于她即使心中难过也安慰他,笑道:“本宫不是三弟,为了一个女人连面子都不要了,从今以后,本宫与那人就只是朋友,本宫要做的,就是好好宠你。”
张侧妃忽然泪流满面,她终于等来了他的珍爱,不是吗?尽管这样的珍爱不知道能持续多久,至少他把她捧在手心里过就够了。
太子一点点吻干她的泪水,笑道:“有什么好哭的?”
张侧妃哽咽道:“殿下终于看到妾身了,妾身自然是高兴。”
太子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下巴在她头上蹭了蹭,闷闷道:“倩儿,以后,本宫把心交给你,你不要背叛本宫,好吗?”
张侧妃点头,高兴道:“妾身永远追随殿下。”
太子又道:“身边的吃食要多注意,多检查几遍才可入口,你怀的是咱们南楚皇室最小一辈的孩子,多的是人盯着,一定要多加小心。”
张侧妃几分俏皮道:“殿下放心,每日吃食切身都叫贴身嬷嬷看着,大夫看过才吃,妾身一定会平平安安为殿下生下这个孩子的。”
太子点点头道:“看你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眼中却是闪过一片寒光,母后,儿臣会为您报仇的。
绝王府中。
书房内,凤霓裳依旧坐得懒散至极,身子像是无力地靠在椅子上。
楚天绝见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心中几分烦闷,不忿道:“今日父皇去见了太子,说起来父皇还是看重他的,你倒是一点儿也不慌。”
凤霓裳睁开了眼睛,懒懒道:“意料中的事儿,为何要慌?”
楚天绝哑口无言,不甘心道:“如今好不容易楚天奕远离京城,太子和四皇子被禁足,父皇倚重于本王,正是趁热打铁的时候,没想到父皇这么快就放太子出来了。”
凤霓裳一脸无所谓道:“父皇还年轻,时间还长着呢。”意思是你最好耐心点儿。
楚天绝哪里不知道她的弦外之音,颇有些怨怼道:“若不是摄政王出尔反尔,突然派兵压境,父皇也不至于这么急着将太子放出与本王抗衡。”
闻言,凤霓裳心中几分不快,冷冷道:“你说皇叔出尔反尔?皇叔说了要与南楚和平共处,是本宫那个好皇弟胡乱算计,你怎可怪在皇叔身上?”
看她这么激动,楚天绝心中闪过几分嫉妒道:“凤霓裳,你还敢说你不喜欢你那个皇叔?”
凤霓裳面不改色道:“好好的,绝王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
楚天绝恶狠狠道:“凤霓裳,别以为本王看不到你看着摄政王的时候眼中的爱慕,还有,正月十五那一晚上你去了哪里?”
凤霓裳毫不畏惧,冷笑道:“楚天绝,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本宫?”
楚天绝恼怒道:“你夫君这个身份够不够!”
凤霓裳一脸无所谓,淡淡道:“别忘了咱们的合作。”
楚天绝一噎,心中懊悔不已,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激动?平复了心情,继续道:“咱们已经设计了三次,依旧没能除去张侧妃肚子里的孩子,这孩子若是生下来,太子岂不是更得父皇喜欢?”
凤霓裳淡淡道:“是王爷自己设计了三次。”
楚天绝一僵,不动声色道:“那又如何?你我还不是一样。”
凤霓裳淡笑道:“不一样,若是本宫出手,张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没了。”
楚天绝憋闷道:“凤霓裳,你别欺人太甚!”
凤霓裳一脸无所谓道:“听说张倩倩有个弟弟叫张云天,跟着她到了太子府,最是喜欢赌博,张倩倩劝了多次未果,你说要是她这个弟弟欠了许多钱,想要让张倩倩帮忙还债,这姐弟意见不合,拉拉扯扯,张云天一不小心推到了张倩倩......”
楚天绝点点头道:“本王明白了。”
凤霓裳又道:“你最大的对手可不是太子。”
楚天绝眼中闪过狠光道:“原本以为楚天奕是个简单的,没想到本王派去的两拨人,还有太子派去的一拨人,全都折在他的手里。”
凤霓裳淡淡道:“本宫早就说过楚天奕不简单,可你偏偏只针对太子,如今楚天奕安全到了边关,你要想再动手可就不容易了。”
楚天绝暗恨道:“谁知道父皇会突然改变了态度?”
凤霓裳毫不在意道:“一切皆有可能,只能说父皇也是个藏得深的。”谁能想到一直被嫌弃的三皇子,竟是皇上最看重的。
楚天绝不甘心道:“难道就看着他得到那十万兵权?”
凤霓裳笑道:“楚天奕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若是姜家出了事,他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他又凭什么坐上那个位置?”
楚天绝疑惑道:“你要对姜家出手?”
凤霓裳摇摇头道:“不是本宫,是父皇。”
楚天绝震惊道:“你说父皇?”
凤霓裳淡淡道:“功高震主。”
楚天绝一脸难以置信道:“这不可能,这天下人谁不知父皇和镇北侯是结拜兄弟,父皇曾说过永远不猜疑镇北侯。”
凤霓裳笑道:“绝王,你天真了,这世上就没有不多疑的帝王。”
楚天绝点点头道:“事实如此,那本王应该做些什么?”
凤霓裳淡淡道:“等。”
楚天绝不解道:“不应该推波助澜?加些流言什么的?”
凤霓裳淡淡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在姜家出事之时救姜离歌一命,然后趁机杀了楚天奕。”
楚天绝拧眉道:“要父皇动手,岂不是要很长时间?”
凤霓裳笑得高深莫测道:“若是本宫猜得不错,就这几年了。”
楚天绝笑得阴冷道:“那本王只需要等着了。”
凤霓裳淡淡道:“好好讨你父皇开心吧。”
楚天绝像是想起什么,嘲讽道:“你不让本王推姜家一把,莫不是有什么私心?”
凤霓裳大大方方道:“本宫手上不想沾上姜家人的血。”
楚天绝冷笑道:“本王倒是不知你何时这么善良了。”
凤霓裳一脸无所谓道:“除去楚天奕之后,嫁祸太子,到时就只有你可以登上那个位置,何必让自己沾上谋杀忠臣的罪名?”
楚天绝心中对凤霓裳又有了几分佩服,笑道:“天下人所言不假,北凤长公主的确心智若妖。”
凤霓裳淡淡道:“只希望王爷到时候借本宫三十万大军,夺回北凤政权。”
楚天绝笑道:“这些都可以有。”说着忽然倾身压在凤霓裳身上,笑得邪气道:“公主不妨事成之后做天下皇后。”
第一百五十五章 设置瞭望塔
凤霓裳不悲不喜,直视他的眼睛,淡淡道:“楚天绝,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你应该知道。”
楚天绝挑起她的下巴,冷笑道:“世人谁不知道你凤霓裳是绝王妃,本王有什么不能想,本王倒是觉得王妃聪慧美丽,留在身边一辈子最好不过,王妃,你说呢?”
凤霓裳直接偏过头,毫不相让道:“本宫不会和一群男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楚天绝笑道:“这还不简单,本王可以保证日后只有你一个,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凤霓裳懒懒道:“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本宫没办法不在意,再者,本宫觉得面首三千才是最好的。”
楚天绝恼怒道:“凤霓裳,你别得寸进尺!”
凤霓裳笑道:“本宫还能更得寸进尺。”说完,一脚将楚天绝踹开,冷冷道:“楚天绝,如果想继续合作,最好安分些。”说完直接离开。
楚天绝在原地脸青一阵红一阵,心中暗骂凤霓裳不知好歹。
边关,乌城。
经过一月的行军,楚天奕和姜离歌终于到了乌城,住进了乌城将军府,才刚安顿下来,戍守的将军便前来拜访。
会议客厅里,楚天奕稳稳坐在主位,下首右边第一个位置坐的是姜离歌,左边坐的是这次的军师,叫做顾寻,三十左右,也算是身经百战,只是这还是顾寻第一次到南楚北凤交界,是以姜离歌楚天奕与他并不熟悉,接着依次坐着戍守边城的几个大将。
一番客套之后,先是邺城守将开口道:“王爷,摄政王十万大军驻扎在百里之外的卫凤城月余,却不曾有任何动作,这是何道理?”
楚天奕看向说话之人,这是与乌城相邻的邺城守将蒋武,与镇北侯关系甚笃,此番这番话算是刁难了。楚天奕环视一圈,淡淡道:“诸位都有这个疑虑?”
众将纷纷点头,楚天奕心中淡笑,这戍北守将还真是铁桶一块,对阿爹忠心耿耿,淡淡道:“说实话,本王也不知,为今之计就只有等。”
琅城守将疑惑道:“若是北凤攻城,该当如何?”
楚天奕淡淡道:“诸位放心,咱们几城易守难攻,本王自有办法。”
琅城守将叹息道:“王爷有所不知,都说南有姜傲,北有北霖,此番北凤摄政王带兵,而大将军不在,南楚哪里有胜算?”
楚天奕依旧清冷道:“镇北侯为南楚战神,有他在,自然是无所畏惧,只是镇北侯许久未归家,此番回京,父皇特恩许多休息时日,这北凤还未打来,林将军就如此害怕,这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琅城守将立马请罪道:“王爷恕罪,末将只是担心。”
楚天奕淡淡道:“本王知道你们并不觉得本王有那个能力......”话还没说完,众将请罪道:“末将不敢。”
楚天奕摆摆手,毫不在意道:“本王允许你们这么想,只是本王也会用事实证明本王当得起这一军主帅,各位将军只需要看着便是。”这话说的谦逊有礼,众位守将心中那点儿不适散了些。
楚天奕见众人对自己看法改观,威严道:“即日起,边关守城士兵由原来的两小时一班,换为一小时一班,各城增加烽火台,有异样点火,各城相助。”
众将恭敬道:“末将领命。”
楚天奕淡淡道:“诸位都请回吧,如今局势紧张,本王就不多留诸位了,这南楚安宁,还望诸位戮力同心。”
众将恭敬道:“是,末将告退。”
楚天奕又看向姜离歌道:“离歌,送送各位将军。”
姜离歌恭敬道:“是,末将领命。”看向诸位守将,伸手做了个请,笑得阳光道:“各位叔叔,离歌送送你们。”
琅城守将林将军笑道:“离歌,你如今是副元帅了,怎么敢劳烦你送?”
姜离歌笑道:“林叔叔,离歌官职再高,也是您们几位教导的结果。”
琅城守将林将军哈哈大笑道:“你啊,这夸人的本事还真是一点儿没退,有时间到琅城去玩,叔叔还是好酒好菜等着你。”
其他几位守将也纷纷邀请。
姜离歌一一应了,说话间,已经快要离开将军府。
蒋武凑近了姜离歌道:“你和奕亲王现在是什么关系啊?听说你们成亲了,又因为永宁侯世子和离了,是不是奕亲王做什么对不起你了?”
姜离歌看着几双关心的眼神,心中微暖,笑道:“都是离歌对不起他,王爷没有不好。”
蒋武一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如此就好,还好不是他对不起你。”
姜离歌笑道:“各位叔叔放心吧,谁都欺负不到离歌。”
众将不由摸了摸鼻子,的确如此,自家儿子,谁不是就服姜离歌?
姜离歌又道:“王爷自小孤苦,是以性子冷了些,各位叔叔不要介意。”
林将军颇为豪气道:“你林叔叔介意什么,王爷虽说冷了些,但看得出来是个好孩子。”
蒋将军调侃道:“你啊,还真是女大不中留,以前可没听你替谁说过话。”
宁城守将魏满笑道:“真没想到离歌这么快就成亲了,原本以为你们会相互怨怼,这看来你们是藕断丝连呐。”
云城守将周远也道:“没想到这么喜欢胡闹的离歌丫头这么快就长大了。”
姜离歌颇有一些尴尬道:“叔叔们可别取笑离歌了。”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周将军又忧虑道:“离歌,王爷年纪颇轻,前些年又不受重视,这打仗之事能行吗?”
魏将军低声道:“魏叔叔也总觉得王爷身量过于纤细了,轻轻一推就会倒的样子。”
姜离歌额头划下几条黑线,不由想起楚天奕的身材,暗道的确是有几分瘦了,回道:“王爷可与离歌打成平手,行军打仗虽不知有几分本事,但自小熟读兵书,各位叔叔就放心吧,再者,就算王爷行兵打仗不行,不还有各位叔叔嘛?”
话落,众将才算是放心了,这第一,皇上并不是针对大将军,这第二,大将军和离歌都很信任奕亲王,这第三,奕亲王和离歌虽说已经和离了,但彼此关系依然很好,不存在主副元帅不和的情况。
这话说的众将心花怒放,高高兴兴离开。
送走诸将以后,姜离歌才返回大厅。
楚天奕、陈欢和苏强以及顾寻正在商量对策。
楚天奕看向顾寻淡淡道:“顾军师,你觉得如今形势,本王该当如何?”
顾寻擦了擦脑门上不存在的汗,恭敬道:“回禀元帅,两军对垒,不妨先派使者相谈,看看摄政王是什么意思。”
楚天奕点点头道:“有道理,继续。”
顾寻又道:“相谈之后,摄政王若是无奈,咱们不妨先备着兵,若是要战,北凤如今政局不稳,国库空虚,粮草不足,这场仗便是要打也打不久。”
楚天奕点头道:“分析的不错,看来父皇派你来也是有道理的。”
顾寻松了一口气道:“谢王爷夸奖。”心中却是想到,还好我早有准备。
楚天奕又道:“这相谈之人谁比较合适呢?”
顾寻恭敬道:“下官愿意前往。”
楚天奕淡淡道:“你只怕身份不够,还是本王亲自前去吧。”
姜离歌阻止道:“不可,身为一军主帅,怎可轻易离军?”
楚天奕淡笑道:“离歌,你不必担心,我若是不去,只怕没有人适合去了。”
姜离歌一噎,的确如此,对方是摄政王,又是一军主帅,这里除了楚天奕就没有谁适合了,可若是阿奕出了事,这十万大军必当一盘散沙,到时又该如何收场?
楚天奕又道:“离歌,我相信你也不想这场仗打起来,你相信我。”
姜离歌犹豫道:“这战场上瞬息万变,去与不去有什么分别?”
楚天奕无奈道:“去,可以知道摄政王到底想做什么,不去,战争一触即发又当如何?”
姜离歌叹了一口气道:“真是说不过你,这就派人送信去,不过,你得先到各城转转,看看各处是否妥当。”
楚天奕笑道:“放心吧,安排好了,明日就出发。”
次日,姜离歌作为副元帅留守军营,楚天奕带着苏强陈欢前往其他四城巡看。
傍晚回到军营后,楚天奕屏退了众人,对姜离歌道:“离歌,观察敌军是否到来,军中是派侦察兵前往,我觉得这不是很好。”
姜离歌疑惑道:“你倒是说说可以如何改进?”
楚天奕笑道:“我想设置望塔。”
姜离歌不解道:“什么是望塔?”
楚天奕简单道:“就是很高很高的烽火台,只是人可以上去,一眼就可以看到敌营,敌人来了就可以点上火,这样无论敌军在哪里偷袭,咱们都可以知道了。”
姜离歌眉开眼笑道:“阿奕,你简直是天生将才,这是个好主意,如此一来,侦察兵也没有那么大的生命危险了。”
楚天奕自信满满道:“我算过了,望塔最快一月就可修好。”
姜离歌点头道:“你直接去做便是,写文书向朝廷申请什么的我帮你,等你的望台修好,文书差不多就下来了。”
楚天奕笑道:“你还真是我的贤内助。”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是真的想死
姜离歌好笑道:“那是自然。”
楚天奕忽然抱住了她,颇有些哀怨道:“离歌,忙了一天,我饿了。”
姜离歌疑惑道:“不是才吃过晚饭吗?”
楚天奕捏了她的腰一把,委屈道:“你懂的。”
姜离歌好笑道:“走吧,回将军府。”
楚天奕又道:“将军府父皇的眼线很多。”
姜离歌叹气道:“咱们现在就像是偷情一样。”
楚天奕哀怨道:“也不知道怪谁。”
姜离歌:......楚天奕就是个坑......低声道:“军营西边有一片林子,林子里有一条河,以前我常在那里洗澡。”
楚天奕笑道:“离歌,你对我真好,今晚不见不散。”
姜离歌没好气道:“成了,军营里眼线也很多。”
是夜月光如水,男女河边纠缠,羞煞了漫天的萤火虫。
趴在楚天奕怀里,姜离歌无奈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楚天奕将她搂得更紧,笑道:“待为夫扫除一切障碍,到时候咱们就能正大光明在一起了。”
姜离歌忽然觉得难受极了,面上依然带着笑道:“还是这样的日子久些好了。”待他扫除一切障碍,便是她黯然归隐之时,就让这种类似偷情的日子再长些吧。
楚天奕调侃道:“娘子莫不是更喜欢偷情?”
姜离歌没好气道:“谁想当你见不得人的小妾啊?”又有些幽怨道:“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了,为什么我还是怀不上孩子?会不会我身体有问题啊?”
楚天奕蹙眉深思道:“你的身体没有问题,或许是咱们和孩子的缘分未到吧。”
姜离歌点点头道:“也是,如今情况复杂,我便是有了孩子,日后他的身份也会遭人质疑。”只是好希望有一个阿奕的孩子,至少日后分开的时候,他还有一点儿挂念。
楚天奕认真道:“咱们的孩子,谁敢质疑?不管什么时候来都是最好的。”
姜离歌闻言,心中微暖,伸手抱紧了他精瘦的腰,闷闷道:“阿奕,你会不会怪我为了楚天哲放弃你?”
楚天奕叹气道:“这个人日后都不要再提了,好吗?”
姜离歌心中酸楚不已,点头道:“好。”泪水却是不争气地滑出,她的阿奕始终是在意的啊,她又该如何心安理得地和他在一起,甚至做着夫妻之间最亲密的事。
楚天奕只觉得胸膛一片温热,手足无措道:“离歌,你别哭,我不在意那件事儿了,我只是,只是......”解释到最后发现自己也解释不下去了,只是什么呢?
只是一听到楚天哲三个字,就会想起他们二人赤身**抱在一起的画面?
还是会想起离歌说选择留楚天哲一命时的决绝?又或者是他们二人郎才女貌,一身喜服拜堂成亲的样子?
此时的楚天奕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唯一的宣泄方式就是将姑娘紧紧抱在怀里,安慰自己至少这一刻姑娘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姜离歌恍惚间明白这是她和阿奕永远跨不过去的坎儿,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道:“阿奕,咱们到此为止吧。”只是心为什么这么疼呢?不是原本就打算好了待他功成便离开吗?如今只不过是早了些,是她天真了,就算是多陪他些时日又如何呢?他们之间连未来都没有,他的孩子也不能出于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
楚天奕闻言,彻底猩红了眼,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恼怒道:“姜离歌,我只不过是不想提楚天哲而已,你非要借此和我分开吗?我说过,若是再有一次,我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姜离歌苦笑道:“阿奕,我们就只当盟友吧,他日你事成,只要放我姜家一条活路便够了。”
楚天奕看着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冷笑道:“谁要你当盟友了?我要的东西会自己去抢,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得到自己要的东西,谁稀罕你的同情了?”
男子声音依旧清冷,却像是淬满了寒冰,姜离歌心疼极了,扭过头,淡淡道:“如此......更好。”
楚天奕倔强道:“那句话你若是收回去,我便不再计较......”
姜离歌决绝道:“楚天奕,我们回不去了,从楚天哲占有我的那一刻起,咱们就已经没有了未来,和你这些日子我很开心,能多得到这些日子已经够了,你明明知道你要是想要那个位子就不能有我这么一个耻辱存在,何必自欺欺人?”
话落,楚天奕心沉了下去,她是真的想分开,为什么?为什么上一刻他们还能做着夫妻之间最亲密的事儿,讨论着孩子什么时候来,这一刻就变成了两个陌生人?就因为一个楚天哲吗?她始终还是向着楚天哲的,不是吗?也许和他分开以后,她就会去找楚天哲,然后他们一起白头偕老,这怎么可以!心,为什么这么疼?面上却是一片平静道:“姜离歌,你若是离开,我便去死。”
姜离歌淡淡道:“阿奕,你是十九岁,不是两三岁,这种话,日后便不必再说了。”说完,一把将楚天奕掀开,穿上衣服转身离开,没有一点儿留情。
楚天奕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惨淡道:“原来,我的死活你都不在意了。”说完,麻木起身,向河中间走去。
心中决绝道:姜离歌,宁家已倒,宁皇后已死,我的执念不过是你,我说过,你若是再抛弃我,我便不回来了,我要让你后悔余生,你和楚天哲之间永远横亘着一个死人,便永远不能在一起了。
水,漫过了脑袋,水面却是没有一点儿痕迹,就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
岸边是谁目眦欲裂,是谁不顾一切跳了进去,又是谁拖着光裸的男子上岸?
姜离歌不断按压着男子的胸口,泪水不断滑落,“阿奕,阿奕,你醒醒,我错了,我错了,就算没有未来又如何?只要这一刻咱们还在一起就够了啊,你为什么这么傻?”
按压了一阵,终于有水从男子口中涌出,姜离歌一阵欣喜:“阿奕,阿奕......”
男子却是始终没有醒来,姜离歌眼中的光暗淡了下去,伏在楚天奕胸口痛哭:“阿奕,我错了,你回来啊.......”
半晌之后,男子轻轻浅浅,带着几分虚弱的声音响起,“姜离歌,我是真的想死,你走吧。”
姜离歌抬起头,兴奋道:“阿奕,你还是舍不得我的,我知道,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楚天奕却是冷漠道:“姜离歌,你这些话我已经听烂了,不要骗我了,你想要和楚天哲双宿双飞,我成全你。”说完直接闭上了眼睛。
姜离歌绝望道:“阿奕,我没想要和他双宿双飞,从始至终都是为你啊......”
楚天奕淡淡道:“你不过是以爱之名伤害我罢了,姜离歌,每每午夜梦回,我总是想起你赤身**伏在他身上深吻他的样子,我只是不想听到他的名字都不可以吗?他的错,我不想怪你,只想和你好好在一起,你连这点儿都不想成全我,既然如此,换我成全你吧,你不要阻止我,我是真的不想活了,这么多年,我很累,我想要的,别人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夺走,如今你也要离开了,走吧。”
这一刻,楚天奕才发现自己以前是有多傻,他们自小青梅竹马,他不过是个认识不到一年的人,有什么资格阻止?那夜洞房花烛,若是他不捣乱,说不定现在离歌已经原谅楚天哲,然后二人幸福美满的在一起了,一切都怪他,既然她想走,那就放她自由,只是他不甘心就这样让他们在一起,他死了,他们就不能心安理得地在一起了。
姜离歌心痛如绞,哽咽道:“阿奕,我不走了,以后只有你抛弃我,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那些耻辱哪里比得上他的性命重要?是她糊涂了,他性格向来敏感,哪里会是说着玩儿的人?他说去死,那必然就会如此做,她竟还以为他只是在威胁她,若是她没有不放心他半路折回来,他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楚天奕闻言,心中并没有好受,也许她只是害怕他死,是啊,她向来重情重义,不管是谁都会如此说的吧,淡淡道:“姜离歌,我说过,你若是再抛弃我,我就永远不会回来了,你便当我已经死了吧,你放心,我不会再寻死觅活了。”
姜离歌俯身搂住了他的脖子,低声道:“阿奕,我后悔了,看着你毫无生气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都没有你重要,我只是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你了,终有一日会分开,所以才会说离开的话。”
楚天奕打断道:“姜离歌,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施舍。”
姜离歌难过道:“阿奕,我爱你。”
楚天奕毫不在意道:“你的爱,谁都有吧,离歌,事到如今,在你抛弃了我一次又一次以后,你凭什么说爱我,若是爱我,就不会明知客栈孤男寡女,却瓜田李下,若是爱我,就应该放任楚天哲去死,而不是给我一封和离书,若是爱我,就不会盛世婚礼,和他拜堂成亲,姜离歌,我是人,不是神,我会痛。”说到最后,竟有几分悲凉。
第一百五十七章 救救咱们的孩子
姜离歌泪水全都落在他的脖子里,哽咽道:“阿奕,对不起。”她一直以为阿奕不说就是不在意了,原来他只是把那些委屈和不堪放在了心底,一切都只是为了和她好好在一起,而她,除了说分开和享受他的好,就什么也没做过。
一番话出口,楚天奕终于觉得心中好受了些,听着她的道歉,淡淡道:“姜离歌,我都愿意成全你了,你还管我的死活做什么?”
姜离歌抬起头,小心翼翼吻上他的唇,撬开他的牙关,与他共舞。
一吻罢,姜离歌这才喘息着道:“以后只要你不说离开,我就不走。”
楚天奕淡淡道:“我很冷。”
姜离歌这才注意道他们俩一身湿漉漉的,颇有些尴尬,捡起他的衣服替他穿上,二人回了将军府。
这日以后,楚天奕病了几日,姜离歌一直在旁边哄着,于是将军府下人总是见到这样的场景。
楚天奕坐在书案前看军务,姜离歌待在一边给他捏捏肩。
楚天奕淡淡道:“军营和将军府眼线众多,你我不宜走得太近。”
姜离歌不理,笑道:“你是主帅,我是副帅,咱们在一起怎么了?最多是你的风流韵事。”
楚天奕:......
姜离歌见他不说话,倾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赞叹道:“阿奕的味道好极了。”
楚天奕耳后一红,低声道:“没脸没皮。”
姜离歌笑道:“不没脸没皮怎么追得到你?当初我可是这样俘获你的心的。”
时间好像倒退到了二人蜜里调油那一会儿,经过这一次的事儿,二人也不打算遮遮掩掩了,建文帝爱对付就对付,世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一切都不重要了。
陈欢见姜离歌这副模样摇头道:“离歌算是被王爷吃得死死的。”
苏强夜跟着摇摇头道:“当年祸害了多少青楼楚馆呢,如今终于被收服了。”
艳娘也叹气道:“原本以为离歌小丫头三夫四侍,老娘也好效仿一二,没想到这才几个月没见,就成了这副德行了。”
洛离只淡笑道:“原本以为楚天哲的事儿会影响到他们,没想到一切都是我多想了。”
夜晚,等了几天后,楚天奕的身体终于恢复了,姜离歌也盘算着吃肉的事儿了,只是最近几天楚天奕都非常奇怪,晚上都不主动抱着她睡了,还是她死皮赖脸挤在他怀里。
这天晚上,楚天奕处理完军务,洗完澡回房后,发现姜离歌有些反常地缩在被子里,却也不管,面色如常地灭了灯,脱了外衣躺在外侧,直接闭上了眼睛,悄悄数了一二三,姑娘果然自觉滚进了他怀里,只是这浑身**是.......
姜离歌见他不为所动,心中暗自恼恨不已,这男人是怎么了?居然坐怀不乱!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嗔道:“夫君......”
楚天奕准备晾着她,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她总是弃之如敝屣,是以继续不为所动。
姜离歌见他依旧没有动作,心中猜测他对自己是不是没有兴趣了,又喊道:“夫君......”
楚天奕依然不理。
最后姜离歌直接掀开了被子,跨坐在他身上,俯身吻着他的唇,只可惜楚天奕依旧不主动也不拒绝。
待二人赤诚相对时,姜离歌笑道:“看来你也不是对我没感觉啊......”
楚天奕眼中闪过几分羞恼,他还不想破功,压抑着道:“男人对女人有反应很正常。”
姜离歌淡笑道:“是吗?”说完吻上他的锁骨......
最后姜离歌无奈地趴在他身上,难过道:“阿奕,你是不是不打算原谅我了?”
楚天奕带着一丝情事过后的嘶哑道:“看你的表现。”
姜离歌听完,心中高兴了几分,至少是有机会的,不是吗?正准备翻身而下时,楚天奕扶住了她的细腰喑哑道:“还不够。”
姜离歌委屈道:“可是我很累了。”
楚天奕淡淡道:“是你主动招惹我的,这次要是不满足,就没有下次了。”
姜离歌:.......她就知道这个死男人是故意的......
半晌过后,姜离歌忽然伏在他身上,痛苦道:“阿奕,我肚子疼。”与此同时感觉一股热流从腹内流下,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楚天奕自然是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慌乱地将她扶躺好,点灯,看见了床上的血迹,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打了一棒。
姜离歌自然也看到了,看着楚天奕难过道:“阿奕,救救咱们的孩子......”
楚天奕闻言醒过神来,走到床边替她把起脉来,神色有些幽微不明。
姜离歌见此,绝望道:“是不是孩子保不住了?阿奕,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小心些的.......”
楚天奕看着她道:“离歌,不是孩子......”
姜离歌不相信道:“你不用哄我了,我知道这是咱们的孩子,都是我不好。”
楚天奕俯身抱住她,低声道:“离歌,是你的月事到访了。”
姜离歌一把推开他,尴尬道:“我也不知道......”原来是月事到访了,吓她一跳,还好什么都有准备,只是两人这一身实在是惨不忍睹。
楚天奕替二人穿上衣服,直接去了盥洗室,回来时丫鬟已经将床单换过了。
并排躺在床上,姜离歌还觉得像是做梦一样,最后搂着楚天奕的窄腰沉沉睡了过去。
黑暗中,楚天奕低笑道:“真是两个傻子。”
次日,摄政王的回复到了,答应了相谈之事,只是点名相谈之人只能是姜离歌。
得到回信时,姜离歌和楚天奕神色怪异极了,这摄政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猜测如何,姜离歌还是决定见一见摄政王,楚天奕却是不同意。
姜离歌哄道:“摄政王点名我去,我若是不去,岂不是告诉他我怕了?我才不怕呢,放心吧,我的武功在这里摆着呢。”
楚天奕依然不同意道:“都说南有姜傲,北有凤霖,你打得过你阿爹吗?”
姜离歌笑道:“打不过又如何?只是相谈,又不比武。”
楚天奕依旧执着道:“他点名你去,分明是不安好心,我如何放心得下。”
姜离歌正色道:“元帅,现在你是一军之主,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别意气用事。”
楚天奕一噎,妥协道:“我要扮成你的卫兵前去。”
姜离歌无奈道:“大元帅,咱们一个正一个副,要是都出事了这十万大军还怎么办?别任性。”
楚天奕不高兴道:“你这话就像是咱们会出事似的,这样的话就都不去了。”
姜离歌妥协道:“好吧,你还是让暗月易容。”
楚天奕笑道:“你放心吧。”
还未到相约之日,倒是楚天奕的生日先到了,军营条件艰苦,大肆操办自然是不可能了,是以姜离歌去山上打了几只野鸡,去河里捞了几条鱼,又去城中买了些菜,邀请了苏强、陈欢、艳娘和洛离到将军府小聚一番,就当是过生日了。
这一夜倒是过得十分开心,洛离送了楚天奕一件狐皮大衣,毛色雪白,最是适合楚天奕不过,苏强送了楚天奕一把匕首,一脸肉痛道:“这是在京城的时候,我用来百两黄金请徐匠人打的,还没摸过瘾呢。”
楚天奕笑着从他手中扯过,一本正经道:“却之不恭。”
苏强又道:“天奕,你可一定要记得擦啊。”
楚天奕笑得像只狐狸似的道:“放心吧,一定擦得干干净净。”
陈欢送了一卷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的画,上面画着英姿煞爽的女将军,只是看起来年纪还小,十二三岁的样子,呐呐道:“这是我收藏多年的离歌的成名画。”
楚天奕接过,笑道:“还真是像。”眉宇之间有一股凌厉之气,栩栩如生,是副好画。
姜离歌颇有些尴尬道:“这画像能有我本人好看吗?”
众人自然是知道她害羞了,都大笑起来。
艳娘只送了楚天奕一个盒子,意味深长道:“回房后,你和离歌再打开。”
姜离歌心中忽然闪过不好的预感。
日子平静了几日之后,终于到了约定之日,一切准备就绪,姜离歌穿上战袍,带着十几个卫兵一路往北而去,而楚天奕混在卫兵之间,看起来毫无破绽。
约定地点是两国交界处的一出平原,此地开阔,两国都无法设置埋伏。
待姜离歌到时,传说中的摄政王正坐在贵妃椅上,旁边是桌子,上面盛着葡萄,身后有人打着华盖,然后是足足百人,荒地之中,看起来霸气十足。
走近了,姜离歌抱拳行礼道:“南楚姜离歌见过北凤摄政王。”心中却是暗自腹诽,这摄政王莫非是年龄大了见不得人?所以才带着金色面具,可哪个年龄大的人会穿着一身红衣,看起来张扬又霸气。
人家摄政王看都不看她一眼,淡淡道:“凤一,赐坐。”
凤一让人抬了一个凳子上来。
凤霖淡淡道:“两位贵客呢,怎么能只端一个凳子?”直直看向楚天奕,淡淡道:“是吧?奕亲王。”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两王比武
楚天奕从一群卫兵中走出,淡淡道:“摄政王好眼力。”
这时,凤一派人加了凳子,楚天奕拉着姜离歌自顾坐了下来,神色淡淡,霸气侧漏。
摄政王亲手为二人斟了茶,看二人喝了下去,问道:“这茶如何?”
楚天奕淡笑道:“摄政王亲自斟的茶,味道自然是好极了。”
凤霖笑道:“奕亲王有眼光,这可是雪山上的茶,本王每年亲自登顶采摘,然后亲自煎炒,一般人可喝不到。”
楚天奕继续客套道:“如此,倒是多谢摄政王赠茶了。”
凤霖又看向姜离歌道:“世人都说离歌将军负心负情,如今看来倒是世人误传了。”
楚天奕淡淡道:“既然摄政王已知是误传,又何必引我夫妇二人前来?”
凤霖懒散道:“正是知道是误传,所以才要亲眼看看是真是假。”
姜离歌:这摄政王真是闲的发慌......
楚天奕转移话题道:“不知摄政王是如何认出本王的?”
凤霖似在思索道:“唔,猜的。”
楚天奕:这摄政王绝对不安好心......
半晌无话,三人也不着急,凤霖自顾看着远处,楚天奕和姜离歌继续喝着茶。
许久之后,凤霖淡淡道:“咱们玩个游戏吧,你们若是赢了,本王就不攻打南楚,若是输了......本王只好立刻挥师南下。”
楚天奕淡淡道:“这游戏对南楚并无好处,摄政王说笑了。”
凤霖像是认真思考,片刻之后道:“也对,那你们想要什么赌注?”
楚天奕淡淡道:“摄政王有生之年不得攻打南楚。”
凤霖漫不经心道:“这个赌注有点儿大,换个。”
楚天奕冷笑道:“摄政王想出尔反尔不成?”
凤霖像是想起有这回事似的道:“本王居然忘记本王得一言九鼎了,好吧,那就以这个做赌注吧。”
楚天奕淡淡道:“不知摄政王所说能否代表北凤?毕竟摄政王此次为何带兵前来,有待思索。”
凤霖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道:“本王自然是无法代表北凤,不过,本王能代表本王自己,本王若是不想打仗,谁还能逼迫本王来不成?”
楚天奕冷笑道:“可本王怎么听说摄政王此次是被凤皇赶来边关的?”
凤霖笑道:“刚才奕亲王还说本王听信谣言呢,如今看来,彼此彼此。”
楚天奕淡淡道:“不知道摄政王想比什么?”
凤霖沉吟道:“这里就咱们三个,你我都是王爷,又是男人,不如让离歌将军来出题吧。”目光转向姜离歌。
姜离歌忽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问道:“不如三局两胜?”
凤霖一脸玩味道:“嗯,这个可以,看来更好玩了。”
姜离歌又疑惑道:“什么都可以么?”
凤霖笑道:“自然是。”
姜离歌看了看四周,看见了远方飞来的几只大雁,笑道:“这样吧,二位王爷背对着大雁,谁一箭射下大雁就算是赢了第一局,若是都射到了,就比数量,数量多者为胜。”
凤霖毫不在意道:“这倒是有意思。”
不过片刻之间,二人就拿了弓箭,背对着大雁,几乎同时拉箭离弦,大雁应声而落。
楚天奕放下弓箭,看向摄政王淡淡道:“王爷好箭法。”
凤霖笑道:“你也不遑多让,后生可畏啊。”
姜离歌心中几分失落,这是平局。
待侍从拿上来时,才发现摄政王一箭双雕,楚天奕淡笑道:“看来本王还是比摄政王差一点儿。”
凤霖毫不在意道:“本王胜在虚长了几岁,这一局胜之不武。”
楚天奕一脸无所谓道:“本王心服口服。”
凤霖笑道:“奕亲王想的应该是过几年本王就不算什么了吧?”
楚天奕淡淡道:“摄政王言之有理。”
姜离歌适时道:“这一局北凤摄政王胜。”
姜离歌心道:看来这比武不行,不如比医术,就不信摄政王还有这能力......清了清嗓子,认真道:“这第二局,比医术。”
凤霖笑道:“看来奕亲王也是深藏不露,行,就比比医术,刚好本王好多年没有练手了。”
楚天奕淡笑道:“能有机会与摄政王切磋,三生有幸。”
姜离歌:这北凤摄政王就是个坑......
凤霖看向姜离歌道:“离歌将军说说怎么比?”
姜离歌思考了半晌道:“不如你们彼此下毒,谁先解开谁就赢。”
摄政王笑道:“离歌将军倒是对奕亲王极为自信,只是本王刚好毒术比医术厉害。”
楚天奕也毫不退让道:“本王这些年研究比较多的也是毒术。”
凤霖又皱眉,似有些为难道:“可本王修习医术有十余年,奕亲王不过五六年,本王若是赢了,岂不是又胜之不武?”
楚天奕淡淡道:“医术靠的是天赋,不是年龄,摄政王未免太过自信了。”
姜离歌:......我觉得我可能把自家夫君卖了......
凤霖看了姜离歌一眼,淡淡道:“既然奕亲王如此有自信,那就开始吧。”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颗药丸,递给了楚天奕,楚天奕也拿出了一颗相似的药丸,递给了凤霖,二人各自拿着药丸打量着。
旁边的凤一欲言又止,楚天奕淡笑道:“摄政王的这侍从好像有几分不自信啊。”
凤霖看向凤一一脸无所谓道:“担心什么?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件好玩的事儿了。”
凤一请罪道:“属下知错。”
凤霖一口吞了下去,楚天奕也毫不犹豫扔进嘴里,不过片刻,二人一口血喷出。
姜离歌担心道:“阿奕......”她有些后悔了。
凤一也吼道:“主子......”
两边的士兵互相瞪着眼睛,像是要把对方给吃了。
此时二人几乎同时从袖中直接拿出一颗解毒丹吃了进去。
片刻之后二人都恢复如常了,互相把脉。
凤霖夸赞道:“还真是后生可畏,你的毒解了。”
楚天奕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淡笑道:“过奖,不过摄政王可就惨了......”
几乎话刚落,摄政王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玩味道:“奕亲王果然厉害。”
旁边的凤一担心道:“主子......”
楚天奕从袖中拿了一颗解毒丹扔给摄政王,淡笑道:“摄政王虽说习医多年,只可惜许久未用了,有些解毒方法能有毒变毒都不清楚,看来还是要勤加练习。”
凤霖将解毒丹吞下,笑道:“奕亲王说的是,是本王大意了,原来这解药已经更新换代。”
二人的话听得姜离歌云里雾里,不过她唯一能肯定的是楚天奕赢了,而且赢得十分漂亮,宣布道:“第二局,阿奕胜。”
姜离歌又蹙眉了,这武术比了,医术比了,接下来比什么好?眼珠子不由转向摄政王,只见摄政王已经调整好了状态,继续懒懒地躺在贵妃椅里,禁欲十足的样子。
姜离歌脑袋光一闪,听闻摄政王不近女色,也不知是真是假,要不赌一把?
见姜离歌一副狡黠的模样,楚天奕暗自摇摇头,看来离歌是打算出阴招了。
只听姜离歌清了清嗓子道:“这第三局,比睡过女人的次数。”
摄政王有一瞬间的龟裂,好奇道:“不知这个睡是什么程度?”
姜离歌:您老人家让我解释真的好吗?还是开口道:“自然是脱光了衣服生孩子的程度。”
楚天奕:我突然觉得离歌脸皮好厚。
凤一:都说离歌将军不按常理出牌,果然如此。
南楚士兵:咱们副元帅太有才了。
北凤士兵:听说自家王爷从来都不近女色,这如何比得过奕亲王,不过好想知道这件事儿啊。
楚天奕淡淡道:“这个,本王有些数不清。”
凤霖一脸玩味道:“本王认输。”
姜离歌宣布道:“最后结果,南楚奕亲王胜!”
凤霖毫不在意道:“好吧,本王决定本王有生之年绝不带兵攻打南楚。”
楚天奕淡淡道:“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本王和离歌将军就先告辞了。”
凤霖笑道:“咱们来日方长,以后继续玩啊。”
楚天奕咬牙切齿道:“摄政王这是何意?”
凤霖笑道:“本王被罚戍守边关,暂时回不去,自然是有的是时间和二位相聚。”
楚天奕:......这摄政王也忒不要脸了,说不攻打南楚,不代表退兵,真真是可恶。
姜离歌:.......感情我们俩在这耗了半晌就是为了陪你玩?
最后,楚天奕扯出一抹笑容道:“奉陪到底。”说完拉着姜离歌上马离去。
待十余人离开后,凤一看向摄政王有些犹豫道:“主子,凤皇说立刻攻打南楚,咱们违背他没事吗?”
凤霖笑道:“凤一,你什么时候见过本王怕他了?”
凤一疑惑道:“既然如此,主子为何要听他的话远赴边关?”
凤霖笑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本王怕他了?远赴边关不过是本王想罢了。”
凤一一头雾水,表示自己不明白。
凤霖懒散道:“凤一,本王觉得这样没有明争暗斗的日子挺好的,一个人活着又太无聊了,楚天奕和姜离歌是值得和本王玩的人。”
凤一:......主子什么时候才能不提玩的事儿?
第一百五十九章 都说无爱一身轻
回城路上,姜离歌好奇道:“阿奕,你和摄政王第二局的时候在说什么?”
楚天奕淡笑道:“没说什么,只不过是我和他用了一样的药,我的药里有一味与原来的解药相冲的药罢了。”
姜离歌眼中闪着星光道:“所以摄政王吃下你的毒药,再用上自己的解药,又变成了另一种毒?”
楚天奕宠溺道:“孺子可教。”
姜离歌笑得一脸满足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输。”
楚天奕有一瞬间的僵硬道:“你最后一局也太......”千万种形容词,不好意思说出口。
见楚天奕耳后有些红,姜离歌笑道:“阿奕还是这么纯情,我这叫为了赢不择手段,谁叫摄政王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有不近女色的传闻,这一局他应该输得心服口服。”
楚天奕无奈道:“你啊,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姜离歌促狭道:“你也没变啊。”还是这么纯情,眼睛似有似无地看向他的耳朵。
楚天奕:......莫名其妙被撩了是怎么回事儿?
姜离歌又似松了一口气道:“虽说摄政王此人行事太过可气,好歹咱们现在能确定他不会轻易动手了。”
楚天奕点点头道:“只要摄政王不动,一切都简单。”
姜离歌又道:“说起来,我老是感觉摄政王其实很年轻。”
楚天奕淡淡道:“凤霖在北凤边关御敌七年,回京当上摄政王六年,算起来至少也是而立之年了。”
姜离歌有些奇怪道:“都说摄政王厌恶朝堂,可他怎么能当摄政王这么久?”
楚天奕摇摇头道:“此事只怕只要摄政王自己能够解释了。”
姜离歌叹气道:“你们还真是奇怪,一个个像是谜一样。”
楚天奕危险道:“你对他感兴趣?”
姜离歌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讪笑道:“怎么可能?我最感兴趣的是你。”
楚天奕这才放过她。
心中却是有奇怪的感觉,这个摄政王好像认识他和离歌,特别是离歌......
时光安静如水,大半个月后,楚天奕带着姜离歌巡视望塔。
九十度仰头看着高高的望塔,姜离歌惊讶道:“这么快就修好了?”前两日看着才只有光秃秃的柱子呢?
楚天奕哪里不知道她所想,笑道:“不快了,现在每座城池才只有一座呢。”
姜离歌惊讶道:“你打算修多少?”
楚天奕笑得像只狐狸似的道:“我要让所有望塔所能看到的地方无死角。”
姜离歌赞赏道:“阿奕真厉害。”
楚天奕笑道:“那是,好歹为夫曾经也是踏遍了南楚各地。”
姜离歌高兴道:“这望塔若是推广到全南楚,也就不怕敌军偷袭了。”
楚天奕好笑道:“这望塔还是有弊端的,比如夜晚就无法用了。”
姜离歌思索道:“不如夜晚将城墙上的火把点多一些,如此一来可不就能看到城墙周围了?”
楚天奕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高兴道:“离歌,你真厉害。”
姜离歌好笑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人?”
楚天奕笑得满足,又道:“这望塔上是会点火把的,若是敌军突袭,又当如何传递?”
姜离歌笑道:“这还不简单,战场上以鼓为号,咱们何不击鼓?”
楚天奕高兴道:“是这个道理,如此一来方便了许多。”又道:“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姜离歌欣欣然道:“好呀,我正好先试试效果。”
二人走向塔边,发现塔上钉有手臂粗的铁环,刚好一步一个,一根十分粗的绳子垂直而下,还有一根套在一旁的铁柱上。
楚天奕解释道:“这一根绳子系在人身上,另一根系在铁柱上,上去的时候下面几个人拉着,这样即使踩滑了也不会摔得很惨。”
姜离歌笑道:“很暖心。”
楚天奕揽过她的细腰道:“对于咱们就不用了。”说着施展轻功,几步踩着飞了上去。
到了顶部后,姜离歌看着远方的北凤城墙感叹道:“真的好远啊,一览无遗。”
楚天奕搂着她的细腰笑道:“当然远了,上面的风景很好罢?”
姜离歌开心道:“很好呀,这样一来咱们就不怕北凤来袭了,他们何时出动咱们都知道。”
楚天奕又道:“只要不起雾,一切都好说。”
姜离歌笑道:“这样已经很好了。”
又看了看四周道:“真暖心,还有凳子,还有挡雨的,这样一来还怕什么,果然军队还是要注入新鲜血液的。”
楚天奕宠溺道:“你若是喜欢,咱们还可以在王府建一座漂亮的,到时候整个京城尽收眼底。”
姜离歌好笑道:“我怕到时候京城各家小姐对我羡慕嫉妒恨。”
楚天奕笑道:“你怕么?”
姜离歌尴尬道:“呃,这个我的确不带怕的。”
楚天奕:......
不久后,艳娘洛离四人闻讯而来,见二人在上面腻歪。
艳娘无语道:“老娘觉得奕亲王就是为了哄媳妇儿开心。”
苏强笑道:“要是我,我也想这么做。”
陈欢笑道:“我只好自己一个人做了。”
洛离看向艳娘,含情脉脉道:“艳儿,你可想上去看看?”
接着,洛离收到了苏强和陈欢强烈的鄙视。
陈欢:我也有媳妇,只是没带来。
苏强:我虽然是孤家寡人,终有一日我会把心儿带来。
四人在下面闲聊半晌后,两人才一跃而下。
待二人站定后,艳娘一脸鄙视道:“你们这是要殉情?”
苏强调侃道:“一言不合就开跳,真厉害。”
陈欢打趣道:“也就你们有这个本事了。”
洛离淡淡道:“我其实也可以。”
然后洛离又收到了来自苏强陈欢恶意的眼神。
姜离歌笑道:“这跳崖技术高,就不带怕的,不过这感觉挺好玩的。”又看向艳娘道:“艳娘姐姐,你可想上去玩会儿,洛大哥很乐意效劳。”
艳娘撇撇嘴道:“谁要他效劳了!”眼中却是满满的期待。
洛离也不说什么,在她来不及反应之时揽着她的细腰飞了上去。
空中瞬间传来了艳娘的狮吼声:“洛离,你混蛋,都不说一声。”
姜离歌笑道:“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陈欢笑道:“啧啧,反正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以往看到的艳娘不肯理洛大哥都是假的,他们就适合相爱相杀。”
苏强也道:“有情人终成眷属。”
姜离歌看向苏强道:“你那个天心姑娘怎么样了?此番回去之后她还在么?”
苏强叹气道:“我也不知道,她只说她赎身的银子赚够了,想来很快就会离开吧。”
姜离歌几分心疼好友道:“那她说过离开京城之后去哪里吗?”
苏强摇摇头道:“我也不知,她什么也没说,我和她大概此生都不会见了吧。”
姜离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天下女子多的是,再找一个就是了嘛,你看阿欢媳妇现在孩子都有了。”
苏强看着姜离歌哀怨道:“能不能别扎我的心?我和陈欢可不一样,我可不接受盲婚哑嫁,就想娶自己喜欢的人。”
陈欢一脸得瑟道:“我媳妇儿和我虽然是盲婚哑嫁,可后来我们也恩恩爱爱啊,再说了,没有爱情又不是活不下去,我就喜欢这种无爱一身轻的感觉。”
姜离歌:我好像打这个无爱一身轻的孩子。
楚天奕:我觉得我应该拿出点儿王爷的威势。
苏强:这话听着好渣男。
终于,某个无爱一身轻的傻小子发现了来自三人不友好的眼神,讪讪道:“当然了,我觉得有爱也挺好的,至少相亲相爱嘛。”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除了某个时不时约上姜离歌和楚天奕玩一玩儿的摄政王,一切都平淡无奇。
姜离歌和楚天奕的日子闲适极了,不过是练练兵,看看折子,写写文书,值得一提的是楚天奕的望塔受到了群臣和帝王的称赞,一时间北凤也没有来犯。
三个月后,摄政王的十万大军忽然攻城,姜离歌心中怒极了,生气道:“这摄政王还真是不讲信用。”亏得她还以为经过这几次的相处,他们也算得上是朋友了,果然,两国交战,哪里有什么朋友。
楚天奕一脸意料之中道:“离歌,何必气恼?只是立场不同罢了,还有一句话叫做兵不厌诈。”
姜离歌恢复了冷静,再抬头,眼中一片嗜血,冷笑道:“我也好久没有上战场了。”
二人登上城楼,看着远方黑压压的北凤士兵,姜离歌看向楚天奕,跪了下来道:“主帅,施布号令吧。”
陈欢和苏强也跪了下来。
这一刻,楚天奕英姿煞爽,命令道:“离歌将军,你带一队士兵负责留守城门,陈将军,你带一队士兵迅速准备守城道具,苏将军,你带一队士兵带人架好道具,本帅亲自迎战。”
三人霸气十足道:“是。”
三人迅速点兵,有序不紊。
一切准备就绪时,侦察兵回禀道:“报告元帅,敌军不足二十里了,此次领兵的是北凤副元帅刘虎,奇怪的是摄政王也来了。”
楚天奕挥挥手道:“下去吧,本帅知道了。”
第一百六十章 烽火硝烟狼烟起
听说是刘虎,陈欢咬牙切齿道:“这老子死了就让儿子顶上,北凤小皇帝可真卑鄙。”
楚天奕疑惑道:“听闻刘虎单独作战的机会寥寥无几,此番为何他带兵?”
姜离歌咬牙切齿道:“你忘了,摄政王说过不会带兵攻打南楚吗?真真是可恨极了。”意思就是明着是刘虎,实则是摄政王。
楚天奕笑道:“看来这刘家父子和你们宿怨的确很深。”
陈欢一脸不屑道:“他才不配做我的敌人。”
姜离歌叹气道:“刘家三个将军都折在这儿,和我们能不算是深仇大恨吗?”
说话间,北凤大军兵临城下。
刘虎嚣张至极道:“姜离歌,此番本将军一定要把你这个臭娘们带回去!”
姜离歌毫不畏惧道:“刘虎,你这话已经说了几年了,你不嫌烦,本将军都嫌烦了。”
刘虎一脸凶相道:“一会儿本将军自会让你尝尝厉害。”
姜离歌闻言,疑惑道:“北凤十万大军,南楚十万大军,偏偏刘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是为何?”
又大喊道:“摄政王,你不讲信用,不配为一军之帅!”看到躺在软轿里被人抬着的摄政王,姜离歌觉得自己的嘴角抽个不停,难道这也是玩儿吗?
凤霖旁边的凤一喊道:“奕亲王,离歌将军,我们王爷说了血口喷人要有证据。”
姜离歌吼道:“北凤师出无名,不讲信用,休战之议定好不足一年就撕破脸皮,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
北凤竟一时无言,陈欢大笑道:“刘虎,没话说了吧,本将军若是你,就应该在温柔乡里躺着,打什么仗!免得刘家人全部折在这乌城下。”
刘虎气闷道:“本将军这次一定会血洗前仇。”下令道:“众将士听令,攻城。”
话落,前锋兵像是蚂蚁般朝城墙攀附而来。
楚天奕下令道:“弓箭手准备......射。”瞬间北凤士兵倒下许多。
接着黑糊糊的球被北凤投上城墙,爆炸声接着传来,姜离歌和楚天奕为了躲避不免有几分狼狈,姜离歌抹了一把脸,凝重道:“阿奕,这是**,被用到战场上了。”
楚天奕蹙眉道:“没想到我最不想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大声下令道:“准备火箭......射。”
北凤阵营里爆炸声传来。
刘虎气急败坏道:“南楚居然知道怎么用,可恨!”
凤一看着前方混乱的一片,担忧道:“主子,这一仗死伤太过严重了。”
凤霖懒懒道:“那又何妨?”
凤一苦笑,是啊,那又何妨呢?这北凤又不是主子的北凤,只是这一战以后,主子不知要背负多大的骂名。
看着不远处几车的**,姜离歌嗜血道:“阿奕,把你的暗卫借给我,我去解决。”
楚天奕直接拒绝道:“你当北凤是傻子吗?你一出城就是活靶子。”
姜离歌无奈道:“我打了这么多场仗了,这算什么?”
楚天奕不容拒绝道:“我去。”
姜离歌不想与他争辩,带着弓箭和火种直接飞下了城楼。
楚天奕见此,心中焦虑偏偏拿姜离歌毫无办法。
再说姜离歌飞下城楼后,漫天的剑雨飞来,时不时还有**落在身边,还好姜离歌武艺高强,虽说几分狼狈,最终靠近**近百米,挽弓搭箭,一气呵成。
火箭落在**处,爆炸声响起,惨叫声不断,姜离歌一个不防,被北凤士兵刺到,反手将那个北凤士兵杀死之后,更多的士兵围了上来,姜离歌隐隐感觉吃力。
城楼之上,楚天奕见此,下令道:“开城门,杀北凤个片甲不留。”说完飞下城楼,骑上战马,带着南楚士兵往外冲。
一时间,战事胶着。
楚天奕费力赶到姜离歌身边时,姜离歌已经中了几刀,浑身是血,一把将她拉上战马,搂在怀里,恶狠狠道:“姜离歌,我还以为你浑身都是铜墙铁壁。”
姜离歌笑道:“战场可不就是这样来的吗?不过你真傻,北凤十万人,南楚十万人,城楼就是我们最大的倚仗,你带兵出了城,岂不就是硬碰硬?”
楚天奕没好气道:“总比你一个人在千军万马中奋战好些。”说着又杀死了几个士兵。
看着眼前的混乱,楚天奕冷冷道:“我不想妄加杀戮,北凤偏偏要逼我。”又对姜离歌温声道:“离歌,战场不可无帅,你先领着兵一会儿,我去准备点儿东西。”
姜离歌严肃道:“去吧。”
话落,楚天奕趁机飞回城楼,对着苏强急匆匆道:“苏强,迅速把我前几日让你存的草药搬上来。”
苏强自然是知道严重性,立马领命离开,不一会儿就一人抱着一捆草药上来了。
楚天奕又道:“准备好一大缸盐水,一会儿战场上的人倒下,立马喂南楚士兵喝下,每人一碗即可。”
苏强离开后,楚天奕将几种草药搭配好,伸出手,淡淡道:“这风刚好够了。”远方是姜离歌奋战的身影。下令道:“点火。”
一时间,绿色的烟弥漫在战场上空,刘虎凑到凤霖身边,焦急道:“王爷,这天上是什么东西?”
凤霖淡淡道:“毒。”
刘虎大惊失色,纠结道:“可要撤军?”
凤霖一脸无所谓道:“撤不了了。”
话落,大片士兵,不管是南楚北凤,通通倒下。
刘虎害怕极了,慌张道:“王爷,这该怎么办啊?”
凤霖只吩咐道:“凤一,回去吧。”
凤一恭敬道:“是。”
软轿被抬起,缓缓朝卫凤城而去。
刘虎见摄政王都走了,大喊道:“传本将命令,撤!”只可惜撤退的也只有离乌城比较远的几万士兵。
北凤撤退,苏强迅速带着人来灌盐水。
姜离歌在放出毒烟时就退到了城墙跟,见北凤撤军,苏强到了战场之后,便直接骑着马回了城内,刚刚进城,便见楚天奕站在大道上,神色不明。
姜离歌轻笑,使劲夹了一下马背,朝楚天奕猛冲过去,经过楚天奕时轻轻侧身,将他捞到了马上,一路朝军营而去。
楚天奕接过缰绳,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脸色有几分沉。
姜离歌紧紧抱住他的窄腰,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背上,一时间觉得静极了。
片刻之后,两人回到军营,楚天奕将她抱下马,直接去了主帐,轻轻脱开她满是血的战袍,里衣,露出受伤的背,原本背上光洁一片,如今多了几条伤口,还在冒着血,也不说什么,清洗,止血,敷药,包扎,一气呵成。
见楚天奕脸色不好,姜离歌笑道:“你医术这么好,这些伤口过一个月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楚天奕见她受伤了还笑得一脸灿烂,气恼道:“你就不会痛吗?”
姜离歌好笑道:“习惯了就好了,每场仗下来总是要受些伤的。”
楚天奕依旧沉着脸道:“可我觉得这些伤都是可以避免的。”
姜离歌无奈道:“这几条伤口,换几车**,够了。”
楚天奕俯下身,在她没有裹上纱布的地方印下一吻,姜离歌只觉得痒极了,然后听男人道:“离歌,以后你有我,不要什么都自己抗。”
姜离歌点点头,然后疲倦道:“阿奕,你去安抚士兵吧,我得睡一会儿。”
楚天奕温柔道:“好。”然后替她盖上被子才离开。
姜离歌沉沉睡了过去。
这时许多受伤士兵都被运回来了,看着断手断脚,狼狈不堪的士兵,楚天奕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恍惚间明白了为什么姜离歌阻止自己推翻南楚皇室,南楚内乱,北凤若是趁虚而入,死伤的恐怕不止这些,忽然觉得有点儿闷,肩上莫名其妙多了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
为了责任,所以离歌毫不犹豫飞下城楼,尽管下面是千军万马。
为了责任,所以阿爹镇守边关多年,甚少回京。
为帅者,这支军队的死活就是他的责任。
今日率兵出城,于公是他任性了,可他不后悔,就算知道离歌有办法全身而退,他也不能看着她孤身奋战。
这时苏强走了上来,回禀道:“元帅,城外士兵已经灌了盐水醒过来了,只是北凤那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伤口不是断手就是断脚,军医实在是束手无策。”
楚天奕沉吟道:“你把他们集中到一个大帐,我亲自去看看。”又道:“军中的金疮药够吗?”
苏强恭敬道:“早就准备好了,自然是够的。”
楚天奕略略放了心,又道:“我先去大帐了,你把人抬过来,还有,派三个军医协助我。”
苏强点头。
两人各自离开。
苏强感叹道:天奕还真是无所不能。
总而言之,现在的苏强是完全服了楚天奕了。
大帐之中,陆续被送来的士兵哀嚎不已,楚天奕走到一个断了脚的人身边,先撒上麻沸散,然后酒精消毒,敷上草药,裹上纱布。
士兵难过道:“元帅,我是不是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楚天奕几分悲悯道:“你为南楚牺牲的,南楚每一个百姓都会感激你。”
第一百六十一章 残酷的战争
士兵扯出一抹笑容,龇牙咧嘴道:“作为南楚的士兵,保家卫国是我的使命。”接着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苦笑道:“原本想着投军能不饿肚子,没想到以后我自己还要人照顾了。”
楚天奕郑重道:“你放心,朝廷不会不管你的。”
士兵感激道:“元帅,你是一个好人。”可不是好人吗?身为王爷,却一点儿也不嫌弃他的伤口,反而是亲自治伤。
楚天奕苦笑,自己原本可不想做一个好人的。
接着又安抚了士兵几句,这才继续为其他伤员疗伤,是以姜离歌半夜醒来时,楚天奕并不在身边,心里竟然有几分失落,又想着这一场仗才过,他回不来也是正常,暗暗思忖起**的事情来,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倒是越来越清醒,想再睡也是不可能了,索性起身,披上衣服往外走去。
才刚出主帐,便见一左一右两个士兵守着,姜离歌直接问道:“王爷现下在何处?”
两个士兵见她受了伤还能出帐,心中不免更加佩服,面上保持着平静,其中一个士兵道:“回禀将军,天黑时王爷派人送信来,今晚王爷会在大帐治疗伤员,抽不开身。”
姜离歌点点头,抬脚往大帐而去。
看着姜离歌离去的背影,守帐的一个士兵低声道:“也不知离歌将军和元帅是什么关系。”
另一个士兵道:“元帅都亲自为离歌将军疗伤了,关系自然是非比寻常,离歌将军和元帅本来就是夫妻呢。”
“这怎么可能呢?离歌将军的夫君不是永宁侯世子吗?”
“这京城贵人里面的弯弯绕绕谁知道呢,要我说,元帅和离歌将军才是最般配的。”
“左右咱们只需要护卫好元帅的安危就是了。”
......
话说姜离歌到大帐时,楚天奕正在为一个士兵治伤,两人还是不是说上两句话,那士兵看着楚天奕的眼睛里满是星星,姜离歌忽然想到,楚天奕若只是个大夫,必定是天下的神医。
走近了,只听楚天奕道:“那你为何投军呢?”声音依旧有些清冷,但已经多了许多温情。
那士兵叹息道:“家乡发了大水,一家人的葬在水里了,走投无路,听说投军每月有二两银子,而且还管吃管住,这就来了。”
“是个聪明的。”楚天奕有些伤怀道。
“嘿嘿,元帅也觉得我聪明,小的投军时同乡逃出来的还说小的傻呢,说什么上了战场有去无回,小的才不这么觉得呢,有去无回又如何呢,至少那是为国捐躯,总比窝窝囊囊饿死在街头强。”士兵颇为自得道。
“要本帅说,你那个同乡说的也没错,你如今可不就少了条腿么?”楚天奕调侃道。
“左右小的就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以后做做木活什么的,也能养活自己。”士兵毫不在意道。
“你倒是乐观。”楚天奕淡笑道。
“不乐观也没法子啊,总不能没了条腿就哭天抢地吧?小的虽说没了腿,好歹捡回了一条命,当时在小的身边同帐的一个伙伴直接没了头呢。”说着,声音中不免有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放心吧,本帅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的。”楚天奕看着他坚定道。
“小的相信元帅。”士兵毫不犹豫道。
“你这几天记得别随意乱动,还有记得找军医换药。”楚天奕最后给纱布打了个结,淡淡吩咐道。
“元帅,您是妖孽吗?”士兵和楚天奕说了一大堆话后,也大起胆子来。
“那你觉得本帅是吗?”楚天奕淡淡反问道。
“小的觉得元帅不是,妖孽才不会治伤呢,小的觉得元帅就是天上的神仙。”士兵眼中充满仰慕道。
“还真是嘴贫。”楚天奕觉得眼前的士兵还真是有几分好玩儿。
“嘿嘿,那是,小的别的不会,耍嘴皮子那可是一流呢,不过小的刚才说的是真心话。”士兵颇有些不好意思道。
“成了,你好好养伤。”楚天奕说着便要起身,没想到蹲的太久,竟有些两眼发黑。
旁边几个没睡着的士兵担忧道:“元帅!”
见楚天奕起身吃力的样子,姜离歌赶紧上前把人扶住。
楚天奕看着周围担忧的眸子,心中微暖,淡淡道:“本帅没事,不必担忧。”
站起身,见扶着自己的是姜离歌,脸色有些不好道:“你怎么起来了?”
姜离歌见他生气,讪讪道:“睡不着,就想着来看看你。”
见她一副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体的样子,楚天奕气恼道:“你的伤还没好呢,怎么这么任性?”
姜离歌赶紧哄道:“你别生气,我不疼。”
“你是不是要像上次一样才会乖乖躺在床上?”楚天奕几分恨铁不成钢道。
“哎呀,这只是小伤,你就别生气了。”姜离歌只觉得某只炸毛的老虎有些不好顺毛。
楚天奕依然沉着脸不说话。
最后姜离歌板着脸道:“我还没说你呢,治伤重要,可你也不能不管你的身体呀,站都站不稳了还不休息。”
“这能一样吗?疗伤迫在眉睫,我怎么能休息?你赶紧回去,这还有几个人呢。”楚天奕听她这么说,这才想起还有几个人没有得到包扎。
“这不是还有几位军医嘛,你是一军主帅,明天还要商量北凤的事儿呢。”姜离歌继续循循善诱道。
这时军医也赶紧道:“元帅,您就放心吧,您教的治伤法子我们已经很熟悉了。”
没睡的士兵也忍着痛道:“元帅身体要紧。”
姜离歌挑眉看着他,道:“军医和伤员都这么说了,走吧。”
楚天奕看着她几分苍白的小脸,叹气道:“走吧。”
姜离歌赶紧扶着他往帐外走,只想着赶紧让他休息一会儿。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二人才刚到帐外,一个军医就迎了上来。
“什么事儿?”楚天奕淡淡道。
“元帅,有一件事儿颇为棘手。”军医有些战战兢兢道。
楚天奕不语,示意他继续说。
军医硬着头皮道:“适才发现一个小兵竟是女子,小的不知如何处理才好,特来回禀元帅。”
楚天奕无奈地看了姜离歌一眼,这才道:“带路吧。”
军医不敢含糊,带着二人往另一个大帐去。
姜离歌心中倒是好奇极了,是谁家的女儿有这个胆量?
到了帐中,只见一排排士兵躺着,这都是重伤不宜挪动的伤员,姜离歌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军医带着二人在某个小兵身旁停下,姜离歌看过去,只见小兵脸有些黑,仔细看来五官精致,若是擦掉脸上的伪装,是个大美人。
军医见二人面容平静,大着胆子开口道:“这位姑娘腹部受了一刀,男女有别,小的不敢冒犯,是以还请元帅定夺。”
楚天奕神色不明,淡淡道:“你治便是,身为医者,哪里有什么男女?”
军医一脸为难道:“元帅,小的家有良妻,再者年纪大了,若是明日这位姑娘怪罪,小的.......”
意思就是元帅您出手再合适不过。
楚天奕脸上有些僵硬。
姜离歌叹气道:“我来吧。”
军医一脸不相信道:“将军会疗伤?”
楚天奕也一脸怀疑。
姜离歌颇有些尴尬道:“都说久病成医,我受了这么多次伤,总不能每一次都能找到女医吧,这姑娘呼吸平稳,想来这伤并无大碍。”
军医满脸通红道:“小的冒犯了。”
姜离歌也不继续耗时间,直接道:“还得麻烦军医帮忙支个帐子。”
军医领命忙碌起来,支帐子挡着外界的用具医者本来就有,是以很快搭了起来。
姜离歌拿过金创药,直接进帐子为女子包扎,伤口不深,是以很快就搞定。
军医见姜离歌出来,动容道:“小的替这位姑娘谢过将军。”
姜离歌毫不在意道:“举手之劳,这位姑娘醒后,记得让她来本将军帐中一趟。”
“是,小的明白了。”军医赶紧道。
姜离歌看向楚天奕,发现他眉毛拧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拉过他的手,温声道:“咱们回去休息。”说是休息,能休息多久呢,此时军中公鸡已经开始报晓。
楚天奕点头,任由她扶着往军帐去。
到了帐中,姜离歌原本想让他直接睡了,只是一看到他浑身狼狈,衣服上还有血迹就熄了这个念头,叫人送热水来。
替他把外衣脱掉,扶他在床上躺着,温声道:“你先睡一会儿,热水来了我再叫醒你。”
楚天奕声音有些嘶哑道:“你陪我吧。”
姜离歌在他额上印下一吻,哄道:“乖,听话。”
楚天奕不再说话,沉沉睡了过去。
看着他疲惫的容颜,姜离歌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摸着,低笑道:“阿奕,你终究是变了。”以前的楚天奕哪里会温柔地和一个陌生人说话,哪里会一双眼睛里充满悲悯,又哪里会在意别人的死活?不过总的说来,这样挺好的,他在意的东西越多,就越会像一个人一样活着。
不一会儿热水便送来了,送热水的亲兵见楚天奕在睡觉,而姜离歌在床边温柔地凝视着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第一百六十二章 震撼人心震天雷
几番纠结准备离开时,姜离歌终于发现了他们,放低了声音道:“抬进来吧。”
送热水的亲兵如释重负,赶紧送了进来。
一切准备就绪,姜离歌淡淡道:“去休息吧,这里有本将军。”姜离歌不想说,她不想让人看见楚天奕的身体,男的也不行。
送热水的亲兵恭敬道:“是。”虽然不知道他们元帅和离歌将军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这几个月来元帅对离歌将军的纵容也不是假的,亲兵迅速退了出去。
姜离歌走到桶边,试了试水温,然后回到楚天奕身边,轻轻替他解开衣服,看着男子胸膛健壮,姜离歌暗叹着造物主还真是不公平,什么好处都让这男人占了去。
摇了摇头,将脑海中不好的想法甩去,抱起一丝不挂的楚天奕往浴桶而去。
等姜离歌做完一切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楚天奕还没有醒的迹象,姜离歌不由气恼,如果换了别的女人他会不会这样,又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肚鸡肠了。
原本想让他多睡一会儿,没想到不过片刻就自己醒了过来,姜离歌叹息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楚天奕撑起身,摇了摇有些疼的头,这才道:“我是主帅,这一仗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不敢多休息。”
姜离歌心疼道:“这一时半会儿又影响不了多少。”
楚天奕感慨道:“以前体会不了一方将领的责任,昨日一战明白了许多,我如今实在是不敢懈怠。”
姜离歌只好拿起他的外衣替他穿上。
楚天奕这才发现自己一身清爽,耳后有些红,有一个当将军的媳妇儿真可怕。
姜离歌好笑道:“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么纯情?”
楚天奕不语。
姜离歌替他束好腰带,看他风神俊朗,满足道:“夫君真好看。”
楚天奕一把搂过她的腰,低头直接吻了上去。
姜离歌感觉身上一凉,醒过神来,推拒道:“阿奕......”
楚天奕忽然抱紧了她,压抑道:“今天有事,先放过你。”说完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趴着,直接脱了她的衣服。
姜离歌有些紧张道:“不是说放过我吗?”
楚天奕不语,拿过伤药替她换上。
姜离歌感觉到他的动作,老脸一红,原来是自己想歪了。
尽管楚天奕的动作十分迅速,出主帐时,守帐亲兵着急道:“元帅,几位将军到了,请您和将军去议事厅。”
守帐亲兵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元帅要是再不出来,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楚天奕看了一眼帐内,淡淡道:“嗯。”又道:“守好主帐,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副帅。”
话刚落,姜离歌掀开帐帘走了出来,看着他道:“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楚天奕蹙眉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姜离歌好笑道:“这点儿伤算什么,国家大事重要。”
楚天奕知道自己劝不了她,无奈道:“走吧。”说完大步向前走去。
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姜离歌不由在心里冒花痴,果然是她家阿奕最帅啊,甩了甩脑袋中不好的想法,大步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议事厅时,四位守将和几位大军里的将军以及军师顾寻已经正襟危坐了,见二人到来,起身行礼道:“末将参见元帅。”
楚天奕威严道:“不必多礼,都请坐下吧。”
一行人坐下后,云城守将周远首先直接开口道:“元帅,今日末将等的来意想必元帅都清楚了,不知元帅可有对策?”
楚天奕淡淡道:“此事不着急。”看向苏强道:“苏将军,昨日两军伤亡可清点出来了。”
苏强站起身恭敬道:“回禀元帅,我军死亡五千三百五十四人,重伤二千二百二十四人,其中炸伤一千五百六十一人,敌军死亡三万六千五十人。”
楚天奕面无表情,显得凉薄道:“本帅知道了,本帅会写折子呈报朝廷,安置死者家属。”而后戾气横生,冰冷道:“此事本帅决不罢休。”
众将原本有些怨恨楚天奕公事公办的态度,听闻后面的话语,胸腔中不由热血沸腾,齐声道:“愿追随元帅,为阵亡将士讨回公道。”
楚天奕满意道:“你们有这份心,本帅甚是欣慰。”接而又严肃道:“此番北凤撕毁和约,突然攻城,打得我军措手不及,从今日起,诸位将领定要加强巡城,以免北凤卷土重来。”
众将恭敬道:“是,元帅。”
其中一个年轻将领大声道:“元帅,北凤不仁,我们何不趁这个机会攻打北凤?据末将所知北凤如今正值小皇帝和摄政王相争,北凤内部不和,就是咱们的机会。”
楚天奕抬眼看去,心中了然,这是两年前的武举状元刘坤,这两年来一直在军中任职,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带兵打仗,建功立业。
淡淡道:“此事本帅会呈报朝廷,打与不打,皇上自有定论。”话虽这么说,心中却是很清楚,以他父皇的脾性,此事只会不了了之,要不然早就命镇北侯挥师北上了,哪里还有什么求和,公主和亲?
刘坤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些将领并没有权力说打还是不打。
楚天奕不再理他,一脸平静,看向顾寻,淡淡道:“不知顾军师对于北凤的新武器有何见解?”
顾寻被点名,倒是一点儿也不慌张,只道:“此次北凤的攻城用具,顾某从未见过,其威力之大,终身难忘,若是我军能搞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再派人到北凤学习,也就无所畏惧了。”
楚天奕点头道:“顾军师所言有理。不瞒诸位,北凤此次所用攻城用具乃**,本帅命名为震天雷,由平民百姓所用的烟火中的**制成,威力巨大,只是这出处无从考证。”
姜离歌嘴角抽了抽,这命名的速度也忒快了些,不过这名字可真贴切。
满座十几位将军无不佩服楚天奕,所有人都知道奕亲王从小到大并不受宠,但是这份见识却是不低,连这震天雷是什么都清清楚楚。
陈欢首先好奇道:“那这震天雷的使用办法是否也如烟火一般点火即可?”
楚天奕点头道:“正是,遇火即炸。”
陈欢恍然大悟道:“难怪那日元帅说放火箭。”
琅城守将林军若有所思道:“这么说来这震天雷是极不安全的,就算我军制造出来,保不齐一不下心就炸了,到时候危害诸多,倒不如不用。”
邺城守将蒋武不赞同道:“虽说危险极大,可这东西只掌握在北凤手里对咱们来说也是极不利的,末将倒是觉得制造震天雷势在必行。”
苏强则是道:“若是有办法控制这震天雷,一切不就解决了。”
众将这时把问题从制不制造,移到了怎样保证安全上来。
武举状元刘坤眉飞色舞道:“不如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制造储存,待要用时再取出。”
陈欢疑惑道:“那要是像北凤这般用的时候被敌军以火攻又当如何?”
刘坤一脸为难道:“这个刘某倒是没想过。”
众将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刘坤看向楚天奕道:“末将等不才,不知元帅可有办法?”
这时所有人把目光移到了楚天奕身上,楚天奕看向陈欢,只淡淡道:“陈将军,你先说说昨日震天雷扔上城楼时的威力。”
陈欢心中疑惑,不知楚天奕想说什么,还是乖乖道:“昨日敌军震天雷一出,城墙直接炸毁一大块,震天雷所落周围方圆二十尺内士兵无一幸免,有的直接掉了头,有的直接粉身碎骨,极为惨烈。”
楚天奕又看向刘坤道:“刘将军感觉呢?”
刘坤蹙眉道:“这震天雷太过血腥。”
楚天奕又道:“诸位可知临州楚意楼之事?”
众将面面相觑,顾寻恭敬道:“楚意楼内围一夜之间沉入地底,外围波及,房屋损坏,受伤伶人加上嫖客总共上百人,死亡十余人。”又蹙眉道:“难道此事余之和震天雷有关?”
楚天奕淡淡道:“如诸位所闻,震天雷威力巨大,一旦在战场上普及那就是一场灾难,诸位将军觉得咱们南楚也要用到战场上么?”
蒋武不解道:“难道就放任北凤用震天雷攻打我军?”
楚天奕淡淡道:“不,咱们要做,而且做得更好,以此为威慑,让北凤不敢使用。”
蒋武佩服道:“元帅深谋远虑,我等佩服。”
众将跟着道:“元帅深谋远虑,我等佩服。”
姜离歌却是蹙眉道:“震天雷已然面世,用不用在战场上已经是非人力所控,若是南楚后人野心勃勃,只怕是......”后面的话并未说出口,却是不言而喻。
楚天奕深思道:“想要彻底毁掉震天雷也不可能,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说完叹了一口气。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家阿奕最爱我
姜离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不怀好意道:“原来王爷怕别人说自己老啊,可惜啊,我说的是实话,王爷要是赶早的话,说不定孩子都满地跑了,可不是老么?”心中却是暗笑,终于让自己扳回了一局。
凤霖:......本王突然相信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回事......
姜离歌接着又笑眯眯道:“我知道王爷不近女色,所以才把自己拖这么老了。”又摇摇头道:“唉,真可惜,难为王爷这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情为何物。”
凤霖忍无可忍道:“姜离歌,你闭嘴!”
姜离歌嗤噗一声笑了出来,不厚道道:“王爷,您觉不觉得您这副样子可爱多了?”知道摄政王年纪不大以后,姜离歌佩服之余,说话也轻松起来。
凤霖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可爱?这女人是活腻了!恼怒道:“姜离歌,本王话已带到,你记得和楚天奕说。”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姜离歌却是一把拉住了他,看着他一脸愤恨。
凤霖见她生气的模样,心中的怒气倒是散了下去,挑眉道:“怎么?舍不得本王?”
姜离歌直视他的眼睛,意图从里面看出些什么,只可惜除了深沉,她什么也没看到,不肯罢休道:“摄政王,不许打阿奕的主意。”
凤霖只觉得自己胸中多年不曾有的怒气,这一刻竟然有了,这女人还真是有本事,可见她如此生气的模样又觉得新鲜极了,和姜离歌相处这么久以来,他还没见过这个女人生气。故意道:“若不是为了楚天奕,本王何必走这一趟?”
姜离歌如遭雷劈,原来摄政王真的是为了阿奕......怎么办?慌不择言道:“摄政王,天下好女子,哦不,天下好男儿何其多?你何必和我抢阿奕?阿奕不会喜欢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凤霖笑得残忍道:“可本王偏偏就喜欢他,怎么了?”
刚刚走进来的楚天奕:......
见楚天奕进来,姜离歌直接像条八爪鱼一样贴了过去,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像是怕他跑了。
楚天奕冷冷道:“摄政王不请自来,怕是有些不妥吧?”同为男人,他看见了那个男人看向离歌时眼中的占有欲。
凤霖像是毫不在意道:“本王只是来告诉二位一声,本王并不会背弃约定,仅此而已。”
楚天奕眼中充满敌意道:“摄政王,这里是南楚,你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要考虑一下两国如今的情况吧?你就不怕本王想起惨死的五千多士兵直接抓了你吗?”
两人都是王爷,自然是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可两人都清楚,若是抓了凤霖,一切更加麻烦。
凤霖突然朝楚天奕眨了一下眼睛,声音充满磁性道:“阿奕,怎么说本王也是痴心一片?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楚天奕恼怒道:“凤霖,真的要本王点明吗?”
凤霖闻言,恢复了正色,重新坐了下来,一副无赖至极的样子道:“那阿奕说说你到底想把本王怎么样?”
楚天奕才不会傻到为别的男人铺路,他相信姜离歌不假,可他不想姜离歌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思,最终牵着姜离歌坐了下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凤霖揉了揉额头,有几分不开心道:“阿奕,本王都说了,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本王呢?本王真的是为了解释来的。”
楚天奕无奈道:“摄政王,你到底玩够了没有?”没错,在楚天奕眼里,这一次凤霖又是为了玩,不是楚天奕不愿意相信摄政王,只是这几个月以来摄政王劣迹斑斑。
凤霖恢复了慵懒的样子,笑得没心没肺道:“楚天奕,一切都瞒不过你。”
姜离歌只觉得自己三观尽毁,独闯军营就是为了玩?
楚天奕淡淡道:“本王很忙。”
凤霖笑得冷漠道:“楚天奕,若不是看你们过的幸福,本王不会放手。”
楚天奕毫不在意道:“那多谢摄政王关心了,我们会幸福一辈子的。”
姜离歌闻言,瞪着凤霖,不满道:“你还真打我家阿奕的主意?”这怎么可以!
凤霖笑得一脸风情道:“可你家阿奕不吃本王这一套。”
姜离歌傲娇道:“那是,我家阿奕最爱的是我。”
凤霖不想理她,只对楚天奕道:“这次出兵,是凤皇秘密给刘虎下的令,本王知道时大军已经出了卫凤城。”
楚天奕冷笑道:“攻城不知,那震天雷你也不知?”
凤霖一脸无所谓道:“霹雳弹嘛,本王本来就是做着玩的,还不算成熟,这次也算是刘虎自讨苦吃了。”
楚天奕要是信了他的话就是有鬼了,震天雷要是做着玩,怎么会有几车?此时再争议也没有意思,只道:“通过此次,摄政王应该明白震天雷的危害,只希望摄政王别只为了自己才是。”
凤霖脸有些黑,不高兴道:“楚天奕,你别像个圣人一样,行不行?”
楚天奕淡淡道:“我只知道,震天雷一旦普遍使用,将会改变这天下打仗的方式。”
凤霖不满道:“本王就只觉得你迂腐,简直就是井底之蛙,你以为你不去制作就天下太平了吗?你可知海外还有一些国家,对于这些国家来说霹雳弹就像闹着玩儿一样。”
楚天奕淡淡反问道:“所以摄政王这三年其实是去了海上,而不是西北大漠?”
凤霖也不打算再隐瞒,意味深长道:“是,也不是。”
楚天奕蹙眉道:“两种可能,第一,摄政王先去了海上,再去的西北大漠,第二,摄政王通过了西北大漠,然后到了海上那些国家。”
凤霖似笑非笑道:“算是,也不算是。”
姜离歌适时也猜测道:“摄政王去了西北大漠,遇到了海外的人?”
凤霖摇摇头道:“对,也不对。”
楚天奕没好气道:“摄政王觉得好玩吗?”
凤霖笑得绝代风华道:“挺好玩的。”
楚天奕:“摄政王还是回卫凤城吧,本王不奉陪了。”
凤霖无语道:“这人总要耐心些,我说吧,事实就是本王穿过了西北大漠,到了某些国家,在那些国家遇到了自称海上王国的人带着霹雳弹来交易,然后那人给本王介绍了霹雳弹在他们国家有多广泛。”
楚天奕拧眉道:“也就是说,王爷并没有到所谓的海上王国,这样说来,这霹雳弹也可能是那些国家为了保护自己胡乱说的。”
凤霖不以为意道:“和本王交易的人并没有随身带霹雳弹,可他却实实在在给本王提供了几车的霹雳弹,这就足以说明他是有这个能力制造的。”
楚天奕没好气道:“所以这个人被你抓回北凤了。”
凤霖笑得像只狐狸似的道:“既然可以掌握技术,本王为何还要费尽心血运货呢?”
楚天奕一脸怀疑道:“这么说来,楚意楼里的震天雷是你的手笔?”
凤霖有些无辜道:“那只是他们抢去的。”
楚天奕无语道:“摄政王确定不是你故意想整他们的?”
凤霖理直气壮道:“总之无论如何,震天雷的制造势在必行。”
楚天奕颇有些无奈道:“这场惨烈的战争,摄政王,你是罪人。”
凤霖反驳道:“本王说过了,霹雳弹在海上国家根本就什么都不是,这样的战争终有一日会到来。”
楚天奕冷笑道:“摄政王,所有人都知道,震天雷威力巨大,非人力所挡,你若是不引进来,南楚北凤谁会知道有这个东西呢?”
凤霖不赞成道:“就算不是本王,也会是别人,本王去的国家,也有安居乐业的南楚人和北凤人,他们也是通过西北大漠过去的,只是没想回来而已。”
楚天奕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事已至此,再怎么纠结也没有用,淡淡问道:“接下来你打算用震天雷对付南楚?”
凤霖摇摇头,认真道:“不会,本王虽说掌握了制作方法,但是如你所见,北凤自己把自己给炸了,因为这次的事儿,北凤百姓纷纷指责,所以刘虎才被斩杀在马下,本王只对霹雳弹好奇,对称霸天下毫无兴趣。”
楚天奕冷笑道:“但愿如摄政王所说。”
凤霖弹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看了姜离歌一眼,对楚天奕道:“既然什么都清楚了,本王就先离开了,免得某些人说本王要抢走你。”
姜离歌气闷道:“摄政王若是心思单纯,我才无所谓。”
凤霖好笑道:“姜离歌,本王若是心思单纯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说完掀开帐帘直接离开。
姜离歌无语道:“还真当南楚军营是自己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楚天奕忽然有些好奇道:“离歌,你觉得摄政王怎么样?”
姜离歌愤恨道:“若是对你没意思,那倒是个可以相交的人。”
楚天奕笑道:“那你记得,摄政王对我心思不纯,你不要靠近他。”
姜离歌不解道:“不要靠近他的不应该是你吗?”
楚天奕继续循循善诱道:“我和你是一体的,你不靠近他,我不就不会靠近他了吗?”
姜离歌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话刚落,瞬间失重,下意识抱住了楚天奕的脖子,疑惑道:“你今天晚上不忙吗?”
楚天奕笑得魅惑道:“今晚上好好陪陪你。”说完,抱着姜离歌消失在了原地。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女兵红月初露芒
楚天奕又道:“关于如何保证安全这件事不是我们所擅长的,不如偷取北凤制造方法,送回朝廷军工处研究。”
众将恭敬道:“元帅英明。”
刘坤又道:“末将愿意深入敌营盗取,还请元帅批准。”
楚天奕淡淡道:“你打算如何盗取?”
刘坤恭敬道:“南楚北凤这一仗以后,势必会切断两国来往一段时日,部分还未来得及回去北凤的流民必定会盘旋在卫凤城城外,北凤若是有点儿仁义之心,过两日就会开城门,末将想带十余人乔装成北凤流民混入。”
楚天奕点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又看向其他将领道:“诸位以为如何?”
众将道:“末将赞成。”
楚天奕威严道:“那就这么定了,刘坤,你去准备吧。”
刘坤受宠若惊道:“末将定不辱命。”
议事完毕后,二人终于有了时间吃早饭。
姜离歌愤恨道:“可恶的摄政王,这段时间根本就是在转移我们的视线。”
楚天奕叹气道:“我倒是觉得这件事不是摄政王的主意,若是摄政王攻城加上震天雷,我们不可能赢得这么容易。”
姜离歌狐疑道:“不是摄政王,那是谁?刘虎?”
楚天奕摇头道:“我倒是觉得是凤皇。”
姜离歌点头道:“但愿像你想的这样,毕竟摄政王可不简单。”
楚天奕有些气闷道:“摄政王戍守边关的目的快要揭晓了。”
姜离歌好奇道:“揭晓就揭晓,你怎么还不高兴呢?”
楚天奕看着姜离歌几分复杂道:“我怕他的目的......算了,没什么,也许是我猜错了。”
姜离歌更加好奇了,只是她也知道楚天奕若是不想说的事,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想起刘坤,开口道:“刘坤倒是个可用之才。”
楚天奕同意道:“我也想着把他收入麾下,只是此人太过急功近利,也不知是好是坏。”
姜离歌倒是觉得急功近利这件事不是那么严重,刘坤虽说急功近利了些,但是脑子灵活,稍加压制还是可以用的,便道:“你提拔他的时候再提拔一下其他将领,这样也可以压一压他。今日的办法不错,只是如今两国局势微妙,北凤自然是知道我们可能会在流民之中安插奸细,想要进去不容易,所以......”
楚天奕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笑着接道:“所以你想带领暗卫潜入敌营。”
姜离歌笑道:“知我者,阿奕也。”
楚天奕淡淡道:“我不同意。”
姜离歌不高兴道:“这么好的法子,你为什么不同意?”
楚天奕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这是在赌命。”
“哪里是赌命了?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北凤刚刚战败,士气大跌,正是松懈之时,以我的武功,深入敌营再逃跑也是可以的。”姜离歌不满道。
楚天奕不为所动,淡淡道:“要去也是我去。”
姜离歌立马反对道:“你的武功没我好,你就放心吧,这样的事我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我可以用毒。”楚天奕淡淡道。
“那就一起去。”姜离歌无可奈何道。
“等刘坤实施他的计划以后再说吧。”楚天奕最后模棱两可道。
“哦,我知道了。”姜离歌颇受打击道。
“我知道你想用这种办法取得北凤制造方法,可是离歌,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你若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办呢?”楚天奕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她黯然神伤。
“我觉得你器重刘坤都比我多,我可是三品将军,比他厉害多了。”姜离歌颇有些不满道。
“你觉得身为一军之帅最重要的是什么?”楚天奕淡淡问道。
“最大程度上减少伤亡?”姜离歌有些不确定道。
“这只是一个方面,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善于用人。”楚天奕淡笑道。
“既然如此,你明明知道我武功好,为什么还不让我去?”姜离歌疑惑道。
“你武功好是事实,我医术好也是事实,我们俩配合一定可以更好的完成任务,可是离歌你想过没有,这三军之中将领就有十几个,我们若是什么都做了,那他们的作用就无法发挥出来,这样那些年轻将领又什么时候能成长起来呢,咱们要做的不是什么都冲在第一线,而是让每一个人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位置,比如说陈欢看起来不靠谱,但是他和士兵很快打成了一片,是以他去调动物质最为适合,苏强胆大心细,他去架守城用具,战后清点最为适合。”楚天奕淡淡道。
“你这么一说,我犹如醍醐灌顶,那我适合守城门这是为何?”姜离歌感兴趣道。
“你武功高强,又善于指挥,一方面可以鼓励士兵奋进,另一方面又可以最大程度取得效果。”楚天奕笑道。
“阿奕身为一军主帅,武功又不弱,而且是初次上任,所以亲自迎战最是适合,我说的对不对?”姜离歌学着他的语气道。
“是这个道理。”楚天奕宠溺道。
“你简直是天生的主帅。”姜离歌赞赏道。
听见姜离歌的夸奖,楚天奕十分受用,继续道:“我知道你希望把功劳都归在我身上,所以才在私下和我说偷袭的事,但是离歌,我不希望你为了我隐藏自己的才华。”楚天奕的眼神最后变得深情。
姜离歌颇有些不好意思道:“也没有了,我天生就喜欢私下说这些事。”
楚天奕哪里会信她的话?只淡淡道:“每个将领行事风格我都了解,特别是你,谁都知道离歌将军诡言善变,行事张扬,最是喜欢出其不意,你如今却是尽量隐藏自己,不是为了我又是为了谁呢?”
姜离歌讪讪道:“我自小在乌城长大,又对这里的战场最是熟悉,我若是再像以前那般,说不定会掩藏了你的光芒,我不想别人说你的成功都是因为我。”
楚天奕好笑道:“傻丫头,我不值得你放弃自己在意的东西。”
姜离歌却是不赞同道:“我如今才十六岁,有的是时间得到更多功名,你不一样,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获得助力,所以阿奕,我这么做很值得。”
楚天奕喟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姜离歌好笑道:“所以你这一辈子只能对我好。”
楚天奕郑重道:“此生,绝不负你。”
可惜最后的最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二人早饭还没吃完,军医就又来了。
姜离歌揶揄道:“所以我说吃饭得快呢。”
楚天奕无奈极了,放下筷子,开口道:“请云军医进来吧。”
云军医走进来先行行礼道:“小的参见元帅。”
楚天奕淡淡道:“说吧,什么事?”
云军医擦了擦脑门上不存在的汗,颇有些慌忙道:“元帅,有几个士兵得了癫症,小的学艺不精,还请元帅亲自去看看。”
楚天奕看向姜离歌道:“你好好吃饭,我去看看。”
姜离歌笑眯眯道:“去吧。”
楚天奕带着云军医离开。
姜离歌继续吃着早餐,只可惜好景不长,守帐亲兵通禀道:“将军,有一小兵求见。”
姜离歌蹙眉道:“可说了是什么事儿吗?”
守帐士兵道:“只说是将军让他来的。”
姜离歌略一思索,便想起了昨晚那个女兵,淡淡道:“带她进来吧。”
小兵走了进来,行礼道:“小的见过将军。”
姜离歌上下打量一番,没想到这小兵倒是毫不在意,十分坦荡。
姜离歌笑道:“叫什么名字啊?”
小兵恭敬道:“红月。”
姜离歌玩味道:“红月?倒是一个好名字。”
红月又道:“多谢将军昨日替红月包扎。”
姜离歌毫不在意道:“区区小事,不必在意,倒是你以女儿身进军营多有不妥。”
红月闻言,不卑不亢道:“将军也是女儿身,将军进得,红月为何进不得?都说男儿志在四方,红月认为女子也可以,凭什么男人可以上阵杀敌,女人就不可以!将军若是想治我欺君罔上之罪,尽管治便是,红月绝无二话。”
姜离歌听这姑娘劈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好笑道:“本将军只是说不妥,那里说要治你罪了?你这小丫头嘴可真厉害。”
红月颇有些不好意思道:“红月只是害怕,还有,红月可不是小丫头,红月已经十七岁了。”
姜离歌好笑道:“的确不是小丫头了,只是你来军营,你的家人知道吗?”要知道这个世道的父母不会让女子投军的,曾经她想着组建女子军都没有成功。
红月倔强道:“当然.......同意了。”
姜离歌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是偷偷来的,叹气道:“你一声不吭进军营,你的家人会担心的。”
红月眼神躲闪道:“我有留信。”
姜离歌稍微放了点儿心,又问道:“可报过平安了?”
红月有点儿难过道:“没有,不敢让他们知道红月在这里。”
姜离歌忽然有些心疼她,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温声道:“这样吧,本将军会和你父母说你留在本将军身边当值,如此一来你也不用瞒着他们了。”
红月忽然跪下来,感激道:“谢将军。”
第一百六十四章 红杏出墙凤霖来
姜离歌笑道:“先别谢我,说说你是哪家的小姐?”
红月颇有些尴尬道:“将军怎知......”
姜离歌接过话道:“怎知你是闺阁中的小姐?穷苦人家的孩子可没有这份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度,再者,你的脸虽然涂黑了,露出的颈部却是十分白皙。”
红月颇为尴尬道:“看来红月应该把脖子涂黑。”
姜离歌笑道:“留在本将军身边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红月惊喜道:“将军真的要留我?”
姜离歌意味深长道:“欺骗别人的事儿本将军可做不来。“
红月坚定道:“红月誓死追随将军。”
姜离歌扶她起来,淡笑道:“本将军不需要你的追随,只希望你在战场上保护好自己,莫要受伤。”
红月崇拜道:“将军和红月想的还真是不一样。”
姜离歌好奇道:“那你以为本将军是什么样?”
红月毫不畏惧道:“都说姜家有女姜离歌,不爱红妆爱武装,红月总以为将军是高高在上的。”
姜离歌好笑道:“你夸奖我了。”又正色道:“你还没说你是哪家的姑娘呢。”
红月笑道:“红月姓连。”
姜离歌思考道:“连红月,户部尚书连云深长女?”
连红月笑道:“正是。”
姜离歌点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你是这一次才进军营的,你要是不嫌弃,就留在我身边先当个卫兵,若是表现得好,日后升作副将也未尝不可。”
连红月感激道:“多谢将军。”
姜离歌笑道:“以后直接叫我离歌吧,我很高兴你参军。”
连红月受宠若惊,摆摆手道:“还是叫将军习惯些。”
姜离歌也不强求,又道:“我会让人单独给你安排一个军帐。”
连红月有些脸红道:“将军,我可不可以和你住一个军帐?”
姜离歌为难道:“这个有点儿难度。”她和楚天奕的关系还没有抬到明面上,和连红月住在一起固然可以相互照料,只怕楚天奕不会饶了自己。
连红月颇有些失落道:“哦。”
姜离歌笑道:“咱们离的又不远。”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姜离歌这才让连红月下去准备第二天到她身边当差,连红月高高兴兴离开了。
军帐再一次冷清下来,姜离歌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和摄政王见面的次数虽然很少,但是她能感觉到摄政王对攻打南楚的事儿并不热衷,反倒像是在闹着玩儿,只希望这次的事儿能够尽快搞清楚原因。
又召来姜一,这才知道凤霓裳已经怀孕五个月,倒是太子侧妃张氏两个月前落水,导致早产,孩子没保住,还有慧皇贵妃莫名其妙暴毙于金华宫中。
听闻这些消息,姜离歌微微蹙眉,这太子和二皇子之争愈发严重了,阿奕身在边关也不知是好是坏......
两人忙了几日之后,战后的事才算是平息,这次北凤挑衅,南楚守兵都义愤填膺,纷纷说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只是北凤小皇帝卑鄙,前脚派人攻城,后脚直接砍了副元帅刘虎,再修一封国书,说此事是刘虎一人擅自主张,北凤派兵边关并无攻打南楚之意,如今刘虎人头奉上,还希望南楚皇帝不要计较。
楚天奕看到国书时,冷笑道:“都说北凤小皇帝昏庸无能,本王倒是觉得他能耐大得很。”
陈欢直接恼怒道:“真真是不要脸,谁不知道他是仗着自己有震天雷想要试探南楚?这种无赖行径真是让人不耻。”
姜离歌一脸嘲讽道:“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此事绝不会就此罢休。”
楚天奕忧虑道:“我倒是觉得,这封国书一到父皇手里,父皇便会大事化了了。”
陈欢闻言,两眼通红,不甘心道:“那兄弟们的牺牲就不作数了吗?”
苏强叹息道:“若真如天奕所说,只怕咱们就是想报仇也没有办法。”
姜离歌冷笑道:“我倒是觉得这封国书咱们可以当作没看见。”
苏强蹙眉,震惊道:“离歌,你疯了吗?私藏两国国书那可是诛九族的罪,一旦被人发现,不说你我担不起,就连天奕这个王爷也保不住脑袋。”
楚天奕淡笑道:“私藏两国国书谈不上,只是推迟几天送回皇城罢了。”
姜离歌眉飞色舞道:“知我者,阿奕也。”
苏强一脸受伤道:“你们俩还真是秀起恩爱来不分场合。”
陈欢也嘟囔道:“天奕还真是纵容离歌。”
姜离歌一脸傲娇道:“我们这叫心有灵犀。”
楚天奕看着三人耍宝,淡笑道:“成了,我既然把国书的事和你们说了,就是想趁着这段时间做些什么,刘坤已经成功混进卫凤城,该咱们出手了。”
陈欢首先拍胸脯道:“天奕,你就说怎么做吧,我都听你的。”
苏强也道:“能为死去的弟兄报仇,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楚天奕也不嗦,低声和三人合计起来,三人听完楚天奕的计谋后,又完善了一些,就各自高兴地去做准备了。
姜离歌回到自己的军帐时,发现帐中有一股陌生的气息,顿时心中一凝,沉声道:“阁下不请自来,怕是有些不妥吧。”
角落处走出一名身穿红衣,带着白玉面具的男子,鼓着掌道:“离歌将军好本事。”
姜离歌冷冷道:“本事好倒是说不上,不过对付你这种宵小绰绰有余。”心里却是警铃大作,这人的身影和摄政王太过相似了。
男子走到桌旁坐下,径自倒了一杯茶,品尝了一口之后,淡淡嫌弃道:“离歌将军还真是没品位,就这山里随意采的茶也喝?”
姜离歌嘴角抽了抽,这是阿奕亲手采摘的好吗?只是道:“不知阁下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男子放下茶杯,看向姜离歌,慵懒至极道:“将军不妨坐下,咱们慢慢谈。”
姜离歌看见相似的气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恼怒道:“王爷胆子倒是大极了,竟一人独闯十万大军军营,是当我南楚没人了吗?”摄政王在这军营中都来去自如,那要是想要杀死谁或者是偷走什么还不是易如反掌?那刚才他们的谈话......想到这儿,姜离歌眼中寒光一片,手悄悄摸向了腰间的佩剑。
摄政王眼神似乎毫不在意地落在她的手上,笑道:“离歌将军莫不是以为自己打得过本王?”
姜离歌冷哼道:“打得过又如何,打不过又如何,本将军断不能容忍摄政王如此目中无人!”手却是放了下去。
凤霖懒懒道:“姜离歌,本王今日是为国书而来,那些杀人放火的事儿,本王可没兴趣。”
姜离歌闻言,放心了许多,只是警惕一分不少,淡淡道:“王爷有话不妨直说。”
凤霖却是突兀道:“姜离歌,本王还以为相处这么久以后,你至少有一点儿信任本王。”
姜离歌闻言,心中奇怪不已,面上却是冷笑道:“王爷上一刻才说不会攻打北凤,下一刻就带兵攻城,王爷若是本将军,又该如何相信呢?再者,你我立场不同,对上那是必然的事儿,本将军若是信任自己的对手,岂不是把自己的后背露出来给人砍?”
凤霖笑道:“离歌将军好口才,不管怎样,本王今日来就是想告诉你,不管国书里写的是什么,本王都没有攻打南楚的意思。”
听着凤霖的解释,姜离歌觉得自己是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会听到堂堂摄政王的解释?盯着凤霖狐疑道:“王爷这是脑子不灵光了?”
凤霖额头划下几条黑线,终于还是平静道:“姜离歌,本王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
姜离歌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好奇道:“王爷这算不算是通敌叛国?”
凤霖恢复了云淡风轻,从容道:“这只是兑现本王的承诺。”
姜离歌起身,隔着桌子,挑起他的下巴,笑道:“只是承诺么?本将军怎么觉得摄政王是爱上了本将军呢?”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人家可是神秘至极的摄政王,而她只是一个小将军,伸一个小指头就能捏死她,再者,摄政王会怎么回答呢,爱,不爱?她可是有夫君的人。
凤霖神色未变,笑得迷惑人心道:“姜离歌,你是打算红杏出墙吗?”
姜离歌收回手,重新坐下,却是觉得更加糊涂了,摄政王到底想做什么?千里迢迢不顾危险跑来和她解释,若不是对她有点儿什么想法那是什么?
没想到男子接着追问道:“姜离歌,你是不是爱上本王了?”
姜离歌回过神,反问道:“王爷今年多大了?”
凤霖一脸不在意道:“二十五。”
姜离歌:......说好的至少三十岁呢?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摄政王这么年轻?尽管心中震惊不已,面上还是一脸平静道:“我可不喜欢老男人!”
摄政王常年懒散至极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龟裂,语气十分不好道:“姜离歌,本王才大楚天奕六岁。”
第一百六十六章 温柔缱绻误会解
话说楚天奕直接带着姜离歌到了河边,此时夜风习习,颇有一番风味,楚天奕将姜离歌放了下来,将她搂在怀里坐了下来。
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姜离歌疑惑道:“你今晚怎么了?”实在是太过奇怪。
楚天奕好笑道:“我想陪你看会儿星星。”
姜离歌闻言仰起头,天上果然有很多星星,有些不习惯道:“你什么时候喜欢看星星了?”
楚天奕淡笑道:“不是喜欢看星星,而是我怕我以后连陪你看星星的机会都没有了。”
姜离歌不知怎的,闻言心中有些慌,下意识抱紧了他,不满道:“咱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看呢。”
楚天奕叹息道:“离歌,你是真的爱我吗?”
姜离歌狐疑道:“你到底怎么了?”
楚天奕有些难过道:“我有一种感觉,你会离开我。”
姜离歌好笑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上次我不是说了不会离开你么?”心中却是惊讶于他的灵敏。
楚天奕似纠结道:“以前我总觉得你不会离开我,可自从那件事以后,你总是把事情想很远,就好像某一刻你就不能为我着想了。”
姜离歌叹息道:“阿奕,除非有一日你不要我了,我才会离开你。”
楚天奕苦笑道:“可是你已经和我说过两次分开了,两次都很决绝。”
姜离歌难过道:“阿奕,若不是......我也不会想着离开。”
楚天奕无奈道:“离歌,一直以来我都在逃避那件事,今天难得有机会,我想和你说清楚我的想法。”
姜离歌却是有些抗拒道:“阿奕,我不想我们之间再因为闹矛盾。”
楚天奕不容抗拒道:“所以我才要说清楚。”
姜离歌无奈道:“好,你说吧。”
楚天奕酝酿了一下,才道:“离歌,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不仅仅是因为咱们的感情,还因为你曾经给予他无限的信任,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爱你,所以我愿意包容你的所有,我愿意和你一起承担所有,我曾经怨恨你宁愿要他不要我,经过这段时间和所有人一起并肩作战我才明白,真的有一种感情值得以命相抵,一直以来我对你都是真心的,没有什么能让你我分开,可是离歌,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说到最后,竟像是委屈极了。
姜离歌叹气道:“阿奕,我相信你,我只是不想要你为难。”
楚天奕尽量平复这心情道:“我有什么可为难的?你可知我现在已经算是大仇得报,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最圆满的事情?坐不坐那个位置已经不重要了,我就算坐不上那个位子也能保你一世无虞,离歌,我只求你别离开我。”
姜离歌还是纠结道:“可是我配不上你了。”
楚天奕无奈道:“你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若是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这辈子就只能孤独终老了。”
姜离歌最终还是说出口道:“大婚那日,你说过,我和楚天哲成亲才能接着侮辱。”
楚天奕:......原来是他自己搬了块石头砸自己的脚.....笑道:“那只是我生气极了的话罢了,你也要当真么?”
姜离歌不语。
楚天奕又道:“离歌,答应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
姜离歌抬头看着他认真的容颜,点点头道:“好。”有什么比他重要呢?
楚天奕笑道:“都说离歌将军自幼聪慧,我却是觉得你太心软了些。”
姜离歌叹气道:“谁叫某人总是寻死觅活?”
楚天奕笑道:“这一招也只有对在意我的人用才有效罢了。”
姜离歌疑惑道:“阿奕,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楚天奕点头道:“本来戍守边关就是个幌子,摄政王不会攻打南楚,我也是时候回京城了。”
姜离歌闷闷不乐道:“不是说了只想和我在一起么?我还在边关呢。”
楚天奕好笑道:“傻丫头,我不在意那个位置,可为了保护你我也要夺过来,很快咱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姜离歌无奈道:“那你大概什么时候会走?”
楚天奕目光变得悠远,压抑道:“报完北凤的这次仇就走。”
姜离歌不高兴道:“你为什么这么快和我说?”心里忽然很舍不得。
楚天奕颇有些难为情道:“我怕说的迟了你没有准备。”
姜离歌叹气道:“我其实都习惯了,这一战你一战成名,又得了神医的称号,想来二皇子无论如何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楚天奕笑道:“放心吧,二皇子欢腾不了几天了。”
姜离歌又疑惑道:“慧皇贵妃的死,是你的手笔吗?”
楚天奕只意味深长道:“是太子查出了那天下药的丫鬟是慧皇贵妃的人。”
姜离歌愈发糊涂了,疑惑道:“现在太子和二皇子相当于有杀母之仇,你何不等他们斗?”
楚天奕叹气道:“人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姜离歌震惊道:“你的意思是即使有杀母之仇,也能联合起来对付你?”
楚天奕点点头。
姜离歌又道:“林文生是个有才能的人,他新任丞相,想要站队还没那么容易,你不必顾及他。”
楚天奕点头道:“放心吧,上次我不同意也只是个幌子,我就是看不得皇位上的那个人做什么都顺风顺水。”
姜离歌:......真是个糟心的儿子......
楚天奕又道:“离歌,你既然都被摘出来了,就别再和我一起卷进去了,你放心吧,我能应付。”
姜离歌好笑道:“怎么有一种吾家儿子终于养大了的感觉?”
楚天奕没好气道:“谁是你儿子?”
姜离歌无语道:“好了好了,你和我阿爹简直是一个德行,每次唠叨个没完,总而言之就是我不会想你,也不会偷偷跟着你回去,成了吧?”
楚天奕恼怒道:“我不说就是了。”心里却是道:离歌,我怕连告别的时间都没有。
姜离歌抬起头,吻上他的唇,手轻轻解开他的腰带.......
许久之后,姜离歌笑道:“阿奕,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看?”
楚天奕依旧有些气喘道:“有,你。”
姜离歌惊呼一声,哀怨道:“你还不满足?”
楚天奕稍稍平复了呼吸道:“你不是还没满足吗?我可是个好夫君。”
此时乌云遮住了天空,一片红色的衣角消失在大树后。
次日晚上,楚天奕和姜离歌以及苏强陈欢带着暗卫前往卫凤城,一行人直奔北凤军营,到了军营后,四人便分别带着人行动。
姜离歌直奔北凤的粮草库,楚天奕去找震天雷,陈欢和苏强由于武功中等,便一起行动,去找刘坤。
话说姜离歌到了粮草库后,悄无声息地干掉守粮军,带着人潜了进去,拿起准备的酒四处泼。
心中畅快无比,点上火,然后一行人撤了出去。
不一会儿,军营里乱成一团,“着火了,着火了。”
情况没有最糟,只有更糟,又有劈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某个将军怒吼道:“奶奶的,咱们的霹雳弹。”说着就要往爆炸处去,被其他几个将军死死抱住。
而姜离歌一行人已经到了城门外,看着大乱的卫凤城,姜离歌冷笑道:“活该。”
楚天奕只宠溺地看着她。
陈欢低声道:“终于替兄弟们报仇了。”
苏强也十分解气道:“看北凤这次还怎么得瑟!”
刘坤一脸佩服道:“元帅和几位将军真厉害。”
楚天奕淡笑道:“走吧,咱们回营。”
城墙上,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凤一不解道:“主子,为何不趁机杀了他们?”
凤霖笑道:“留着才比较好玩,不是吗?”
凤一叹气道:“主子,此事一出,您就沦为天下的笑柄了。”
凤霖毫不在意道:“只要她开心就够了。”
凤一不解道:“奕亲王?”脸色一白,那天的对话他可是听见了,赶紧道:“主子,咱们还希望有一个小主子呢。”
凤霖蹙眉,小主子?他们昨晚那么激烈,说不定已经有孩子了呢,姜离歌和楚天奕的孩子应该会很可爱吧,只是心里怎么有些难受呢?
凤一以为凤霖真的已经扳不回来了,难过道:“主子,奕亲王虽然好看,但这世上好看的女人也不少啊。”
凤霖这才意识到凤一在说什么,脸有些黑道:“你去雪山上给本王采些茶叶回来。”
凤一哀嚎道:“主子,那会要人命的。”
凤霖恶狠狠道:“那就闭嘴。”
此事一出,北凤几个将军直接怀疑到了南楚身上,楚天奕他们自然不会承认,推说是他们自己的震天雷不安全,凤皇一怒之下又修了一封国书给建文帝,楚天奕见到派人直接送往朝廷,这一下,南楚朝堂热闹非凡,纷纷赞赏楚天奕,当然,对于北凤,建文帝直接说此事有待奕亲王回京后再询问,又指出北凤自己还站不住脚,于是此事不了了之,当然也如楚天奕所说,对于南楚攻打一事,再次大事化小,北凤只赔了些银钱,而楚天奕也不适合再留在边关,建文帝封了姜离歌做主帅,刘坤做副帅之后,让楚天奕回朝。
楚天奕这一次算是大大出了一次风头,这天下人谁不知道奕亲王绝不容许外族欺负?声望再一次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