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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燎     我是半妖txt下载     我是半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章:归还玄器

    回到家中,陵天苏整理了一下药品,嗯...化生雪泥倒是还剩下些许,五散膏给孤月狼王用了三十瓶,这却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用来装放五散膏的小瓶容量并不算大,而以顾月狼王腿上伤口来看,估摸着怎么也要用掉四十多瓶,如今细细一数,居然还省下了十余瓶,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嗯...治疗秦紫的脸伤的五散膏也有着落了,余下的这些对付那脸伤倒是绰绰有余。

    看孤月狼王腿上惊人的疗伤效果,陵天苏不由对溯一的话有信了几分,只是这五散膏真的能拔出秦紫伤口中的剑气吗?

    本想着以孤月狼王腿上那么严重的伤势,要想从新接合断腿,怎么着七天时间也是紧打紧凑。

    这才与那秦紫定下七日之约,却没想到用新手法炼制的五散膏效果惊人,竟然不足一日,孤月狼王就活蹦乱跳的了。

    如今想来,七日时间倒是有些长了......

    不过这样也好,陵天苏也好借这这几日好好琢磨一下新的五散膏药性,顺便再请教一下溯一怎样使用五散膏彻底拔出她脸伤中的剑气。

    更重要的事,要想着怎样把身上的债给还清了,这才归京多久,屁股上就欠下了一大笔债。

    虽说他身上有着不少好东西,可那些东西以他现在的实力却是万万见不得光的,否则真的会如同赫连所说,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大晋京城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不知潜伏了多少老怪,单凭着黑碑出世,就足足吸引了整整四位安魄强者,连凤陨宫中的人都吸引至此。

    从这点就不难看出,若是他拿出大量玄器贩卖,即便是他分批卖掉,也会被不少有心人关注。

    到那时,他不会因为自己是叶王世子而没事,反倒是正是这个世子身份束缚了他,倒卖大量玄器,极有可能被人弹劾私藏重兵,试图造反。

    自古君王多猜疑,不必为了一时钱财而将叶家推上风尖浪口,不值得。

    陵天苏很是苦恼,难不成真的要去找他妹妹去借钱?

    可她又能拿出多少,虽说他知道他爷爷叶沉浮定然拿得出这余下的五万金,可是他却很难张这个口,问他爷爷要钱,简直比问他妹妹要,还要难!

    唉,算了,先不想这么多,先将血月刀与困龙鞭还给香儿月儿她们吧。

    出了房门,来到后院,只见香儿月儿二人百般无聊的背靠背椅坐在葡萄藤架之下,你喂我一口葡萄,我喂你一口葡萄的,双目无神,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陵天苏失笑摇首,自打入了这永安城,她们二人便没出过这叶王府的大门,因为身份特殊,即便是有叶公赠的玉片收敛妖气,也难保不会被一些强者发现端倪。

    本来陵天苏这个半妖到处在外招摇撞市就已经很是让叶沉浮担忧了,只是他是叶家世子,不可能整日禁锢与府内,这样只会更招人怀疑,所以只好将这两位侍女暂且禁了足。

    这对月儿来说到还好,她本就是个安静的性子,只要知道少爷好好的,在哪都一样。

    只是苦了那香儿,她可从来不是什么安份的主,每日待在这后院之中,简直整个人都要霉掉了。

    看到陵天苏走近,香儿无神的眼睛骤然放光,推起身后月儿,然后拉过她的手,满心欢喜的跑到陵天苏面前。

    这几日可很少见到少爷了,也不知道他整日在忙些什么。

    “少爷,您可总算是记得来看我们俩了。”香儿故作幽怨道。嗯?怎么几日不见,少爷倒是长高了不少。

    陵天苏呵呵一笑,道:“抱歉,这几日事情有些多,不能常来看你们,不过……二位姐姐,看看这是什么。”

    陵天苏献宝似得取出困龙鞭与血月刀在她们面前晃了晃。

    “啊!我的刀!”

    香儿惊呼一声,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少爷前几日便将她们的武器带走,她们知道少爷定然是想办法去修复这两把玄器,只是修复玄器何等困难,她们本也没抱多大期望。

    可当看到陵天苏面上得意笑容,隐隐猜出什么。

    月儿怔怔的接过自己的贴身软鞭,明显感觉到鞭身上的毒气已然消散。

    不仅如此,鞭上灵气更甚从前,握在手心里,只觉自己与困龙鞭更加心意相通。

    “上品玄器?!”月儿漂亮的眼眸瞪大,握鞭的小手有些抖,居然进阶了?!

    香儿听闻亦是急不可耐的接过血月刀,缓缓拔出刀身,刀面如镜,泛着冷冽刀光,那里还有当初的锈迹斑驳,更重要的是她亦在这跟了她十几年的血月刀中感受到了其他的东西。

    “我的……血月刀也成了上品玄器……”

    “啊啊啊啊啊啊!!!”

    香儿有些失魂的喃喃道,旋即,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度,口中抑制不住的兴奋高呼。

    面上笑容灿烂,下一刻,竟直直跳入陵天苏怀中,像个树袋熊一样,手脚并用的紧紧熊抱挂在了陵天苏身上。

    “哇!!少爷你太了不起了,我爱死你了。”

    “吧唧……吧唧……吧唧……”明显有些兴奋过头的香儿,在陵天苏面上落雨般的留下点点香吻。

    对于这疯丫头的行为,陵天苏只能双手托住她的柔软身体,欣然接受她的口水攻击,他早已习惯这疯丫头的过激行为了。

    “哼!成何体统!”

    立在园外的叶沉浮恰好碰到这一幕,阴沉着脸,甩袖愤愤离去。

    简直不堪入目,这才跟那顾瑾炎相处了多长时日,就这般风流成性,就连自己的贴身侍女都不放过!

    那女子也是,莫不是狐族出来的女子都这般乱来,不顾矜持的往男子身上扑。

    看到甩袖离去的叶沉浮,陵天苏有些愕然,显然他的爷爷又误会了。

    唉,看来在他这位爷爷心目中,他也已经成为顾瑾炎那般的纨绔形象了...

    陵天苏有些无奈的拍了拍香儿的俏臀,示意她不要胡闹,赶紧下来。

    过了那股子兴奋劲儿的香儿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便从陵天苏身上跳下,把玩挥舞这血月刀,面上喜不胜收。

    月儿却是较为冷静,手中困龙鞭传来的极佳手感没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这玄器的修复提升,陵天苏定然是废了一番苦功夫和昂贵代价的。

    “少爷...”

    看着月儿惆怅模样,陵天苏嬉皮笑脸道:“月儿姐姐,我帮香儿姐姐修复好了血月刀,她都亲了我这么多口最为奖励,要不...这半边脸留给你,你也来上几口呗?”

    说完,还真把自己半张脸厚颜无耻的凑了上去。

    月儿被他这痞子样给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声,轻轻推了他一把,道:“别闹,都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

    陵天苏轻笑道:“真的不要吗?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哦...”

    拿他没办法,月儿只好在他侧脸上学着香儿那般,蜻蜓点水般的点了两下。

    香儿偷笑道:“少爷福气真不小,坐享齐人之福。”

    陵天苏努努嘴道:“得了吧,你没看到我那爷爷虎着个脸甩袖而去吗,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

    香儿嘻嘻一笑,道:“少爷活该。”

    随即,笑容敛去,转为忧心忡忡模样:“少爷,您给我们修复这两把玄器,定然废了不少苦功夫吧。”

    她又不傻,月儿能考虑到的,她自然也能考虑到,只不过是时间长久的问题罢了。

    “倒是没有下多大功夫,我有个妹妹,你们俩是知道的吧,她在这永安城里刚好认识一位炼器大师,我便托她帮我去请这位大师帮忙修复玄器的,人家大师也不过是看在我妹妹面子上,才肯帮忙的,不然,一般人出再多的银子,人家也不肯出手呢。”

    陵天苏笑道,言语间,倒是对自己这位妹妹颇为自豪。

    月儿欣慰笑道:“真没想到,少爷来这人世间一趟,还能多出一个亲人,少爷,您可要好好珍惜您这位妹妹啊。”

    “就是,哥哥照顾妹妹是天经地义的,咱们姐妹两可是照顾您这个弟弟这么多年了,如今到您有妹妹了,可要加倍疼爱她哟。”

    香儿一副长辈慈爱目光看着陵天苏,仿佛她含辛茹苦带大的晚辈终于成长般欣慰的教育道。

    陵天苏揉揉她的脑袋,笑道:“我会的。”

    血月刀与困龙鞭重新回到香儿月儿手上后,二人便也不再觉得无聊。

    毕竟这两把玄器都以进阶成为上品玄器,这是一个质的变化,其中有太多的未知奥妙需要她们二人慢慢去熟悉。

    用香儿的话来说,若是等她们二人重新熟练这两把玄器,便可借此契机,一举突破至凝魂巅峰境界。

    陵天苏丝毫不怀疑香儿这话的真实性。

    虽说香儿平日里爱吹点小牛皮,不过她们二人天赋倒是可以的,或许在短时间内,她们二人真的可以突破至凝魂巅峰。

    这样一来,他们这边的实力亦是大幅度增强,虽说只是漫长修炼道路迈出的一小步,可他们三人确实是在一步一个脚印,拉近着与北族的距离。

    牧子忧,北族小公主,天才人物,不也是凝魂巅峰吗,陵天苏心中冷笑。

第一百五十一章:哥哥你要吃肉吗?

    这一日……

    北疆从未停歇的漫天大雪诡异的漂浮在半空中,不可落下……

    万千北狐族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此等异象,在众人惊呼中,厚厚积雪下的坚硬冻土,新绿的嫩芽纷纷破土而出,自积雪中生长,泛着新生的气息。

    浓郁的木气之灵充斥着整个天地间,而众人所立的天空之上,竟然多出了一道金色太阳,那轮太阳并不刺眼,日光温和,即便直视也不会灼伤眼睛,可众人看着这明显小一号的新生太阳,心中竟然升起无名的震撼之意。

    正是这轮圆日,为北疆冰冷大地带来初春般的生机,让皑皑雪地,生出新绿。

    落雪。

    太阳。

    本不该是在同一时刻出现的场景,此刻,却出现了,不仅出现了,还丝毫无违和感,鹅毛般的雪花凝在空中,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渡上一层金粉,却没有融化迹象,天空依旧冰冷,太阳依旧高照。

    唯有一方小院,院中百花齐放,艳丽动人……

    院中无比清爽温煦,地上是干爽的泥土地,没有一层积雪,而那院子上方,正直直对着那轮新生圆日。

    重重金色光晕自院内雅房荡出,无声无息,但气息却是无比威压恐怖,附近不少北族之人竟抑制不住心中憾然,匍匐跪地,如同忠诚的仆人虔诚的跪拜自己的王。

    光晕不断扩撒,扫荡着这一方天地,落雪不再停留,簌簌落下,不一会,又再度将地面上的嫩芽覆盖,第二枚新生的太阳也逐渐向天空中存活了上亿年的原始太阳慢慢靠拢,最后被吸收不见。

    异象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雪山之巅,牧魏看着远方立于上头的太阳与落雪,眼眸深深眯起,看不清眼底是何情绪。

    倒是身侧的现任族长牧连焯,一脸忐忑不安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眼底暗藏自豪与欣慰。

    他牧连焯的女儿,果然了不起,她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父亲...您看,子忧她...”

    牧连焯小心翼翼道,自打在他父亲的设计下入侵了南族,他就愈发看不懂他的父亲了……

    曾几何时,他的父亲怎么会有了这么大的野心,他有时候甚至觉得,作为父亲的儿子和孙女,都不过是眼前这人手底下完成霸业的牺牲品罢了。

    牧魏脸上皱纹轮廓愈发分明,他毫无感情的呵呵一笑,道:“这丫头,不错,倒是超乎了老夫的想象,本想着让她恢复凝魂巅峰修为,居然出乎意料的一举突破安魄,既然她如此努力,此番前去大晋的重任就交于她了吧。”

    “是!父亲!”

    牧连焯面上不敢流露半分多余情绪,压下心中狂喜,低声应道。

    陵天苏不知,这一日,牧子忧只身一人,踏离北疆领土,身负重任,腰间配了一把韶光,韶光剑穗末端系了一枚寻风珠,就此离族,踏上南行大晋之旅。

    遥远的那方,陵天苏若有感应,抬头北望,心中莫名伤感……

    ……

    这几日陵天苏倒是又去了一趟器宗,自然又是走的后门,但运气不好,却扑了一

    个空,秦紫却是不在了,果真如同叶离卿所说,那公主殿下不过是偶尔坐镇器宗,不常在那阁楼。

    看来只能等到七日之后再说了……

    如今却是想办法怎么还了那五万金。

    就在陵天苏几乎挠破头皮,在叶离卿房门口来回度步,苦苦的整理着语句,想着如何张口。

    丢人呐!做哥哥的回来没几天不说没呵护妹妹,反而一来就张口借钱,这让他情何以堪。

    “嘎吱”一声,窗户被推开,一双熟悉的小手缓缓伸出,将窗台上那碗泛着热气的红烧肉捧住,准备收回房中。

    收到一半时,小手微微顿住。

    小丫头感知颇为灵敏,自是感应到了房外那人。

    今日这小丫头倒是难得将自己收拾了一番,一头靓丽秀发绾成了一个清爽简单的发髻,几缕秀发垂在两侧脸颊,添了几分温婉,眉若新月,眼如点漆,真真如她母亲般,是个动人的美人胚子。

    只是这还在成长间的生涩美人,眼神木讷,带着一丝疑惑,实在有些搞不懂,她这哥哥怎么鼻子这么灵,每每王叔烧好美食,放在她窗台之上,他总是能赶来。

    许是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很少吃肉的缘故吧,小丫头这般想到。

    爷爷曾经告诫过她,要做一个好妹妹,要尊敬哥哥,于是她将那碗色泽诱人的红烧肉递向陵天苏。

    “哥哥你要吃肉吗?”

    若是他要的话……那就分他一半好了。

    陵天苏哭笑不得,这么一闹,他更加不好开口借钱了,支支吾吾,不知从何开口。

    叶离卿以为他不好意思问她要红烧肉,心中有些奇怪,暗想你上次拿我鸡腿不一样拿得坦坦荡荡?

    怎么今日换成了红烧肉,就变得这么踌躇了?她素来是个行动派,为了不让哥哥再犹豫不决,她很好心很果断的拈了一块层次分明的红烧肉,眼疾手快的直接塞进了陵天苏口中。

    “唔……”陵天苏猝不及防,眼睛瞪大被塞个正着,傻傻的含着红烧肉,不只是红烧肉,还有她那一抹柔软指尖也一同含在口中。

    似乎那柔软指腹比起红烧肉口感更加软糯。

    “好吃吗?”

    叶离卿目不转睛的看着陵天苏,想着若是他喜欢,以后王叔做了什么好吃的,都叫上他好了,反正这么多年她都是一人独自吃饭居多,有个人陪,也挺好。

    “还不错……”

    陵天苏咀嚼者口中红烧肉,心中却想着,他这妹妹,对于男女之事,简直比他还要小白,这样可不行,得找个机会让香儿月儿她们好好教教她,毕竟一个小姑娘在江湖上混,这样不明事理,迟早会吃亏的。

    府里的王厨子手艺颇精,同妹妹分食了整整一碗红烧肉,也丝毫不觉得油腻,能将肥肉满满的红烧肉烧得如此爽口的,倒是极为少见。

    叶离卿将空碗重新放回原位,默默看了一眼陵天苏,再度关上了窗户。

    陵天苏呆楞了片刻。

    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一拍脑门,我去!忘记像她借钱了。

    陵天苏泪目,如今再去敲门借钱,只会更加尴尬的好吧。

    就在陵天苏一筹莫展之时,一名侍者却忽然禀告,说是春意楼吴妈妈亲自登门拜访。

    这突如其来的到访令陵天苏满目疑惑,不过是逛了个窑子,姑娘手都没摸一个,这老妈子怎么还找上门来了?

    虽说当日他一分银子都没给,不过也因为汪子任那事,狠狠宰了汪家一笔,春意楼应该赚的盆满钵满才是。

    殊不知,此刻叶老爷子,正在内房大发雷霆,好你个臭小子!能耐了!逛了窑子不说,他在永安城纵横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那家子弟逛完窑子后,还有窑儿姐头亲自上门拜访的,真是世风日下家门不幸!

    顾瑾炎!都是顾瑾炎那纨绔不肖子孙带坏了他的孙儿,想当日他的乖孙儿回来第一天何等的正气凛然,天真无邪,一旦沾上了那祸害,什么坏毛病都来了!

    叶老爷子越想越气,按耐不住心中揍人的冲动,暗想这要不要寻摸着个机会,在影子卫中挑几个身手了得,做事不留痕迹的,趁那顾家小儿醉酒逛窑子大意之际套上麻袋,狠狠收拾一顿好了!

    祸害谁不好,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祸害到他叶家儿郎头上!

    陵天苏步入侍客大厅,只见正是当日所见的吴妈妈,不过今日的吴妈妈但是收起了眉眼中的浮艳之意。

    开玩笑,这可是叶王府,曾踏平千万乱军的大本营,她一个小小老鸨,可没那胆子在这卖弄风骚,在这,她必须收起在楼里的那副风尘姿态。

    见到陵天苏步入大厅,吴妈妈双目放光,立马迎了上去,献笑道:“哎哟我的小祖宗,可算是等到您了。”

    就在她还没走近陵天苏十步近的范围之内时……

    “刷刷刷……”铺天盖地的冰冷杀机紧紧锁定她,这里是叶王府,而吴妈妈对于府内的这些暗中影侍来说,无疑是来路不明之人,既然是来路不明之人,自然不可让她随意近自家世子周身附近。

    更何况,叶老爷子他厌极了风尘中人,可是下了命令的,若是这老女人敢对世子殿下动手动脚的话,可第一时间将她剁成肉泥。

    吴妈妈丰韵的身体骤然停滞在半道上。

    她虽不是修行之人,可那犹如实质的冰冷杀机可是确真价实的扎得她肉老疼老疼的了,她又不是僵尸,自然能够清晰感受到。

    冷汗不住的自她脸上滑落,弄花了她的浓妆艳抹,心中简直吓得要喊娘了,吴妈妈我不过是来送钱的,顺便来跟叶府世子试图搭搭关系,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在府内住了一段时日的陵天苏,自然也明白此地暗藏了不少影侍,只是这样,倒是没法与这位吴妈妈正常交谈了,陵天苏挥了挥手,示意此人并无威胁,这才杀机尽退,隐与黑暗。

    吴妈妈不敢造次,珊珊的退回原来位置,艰难的饮了一口热茶,压压惊。旋即满目委屈的看着陵天苏,道:“世子殿下好不近人情,妾身我好心好意登门亲自送钱,诚心十足,世子殿下却这般吓妾身,妾身好生难过。”

    (ps:说好双更就双更。)

第一百五十二章:弄巧成拙

    自古青楼之人出戏精,这位吴妈妈自然也不例外。

    说完,更是以袖口擦了擦眼角泪水,好不委屈。

    “呃……吴妈妈说笑了,家里侍卫并无恶意,只是不知今日吴妈妈突然登门造访,是为何事,你说是来送于本世子钱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本世子可不记得吴妈妈有欠账未还。”陵天苏笑了笑,说道。

    纯属认为这吴妈妈是吃饱了没事干来消遣于他。

    吴妈妈掩嘴娇笑道:“世子殿下这可就真没意思了,若是殿下有意测试我们春意楼自觉性的话,您大可放心,若我们春意楼这般贪心不知好歹,今日妾身也不会亲自前来了,您就放宽心吧,我吴妈妈做事,从来不出纰漏,顾大少的那五万金,妾身昨日便以亲自送至他府上了,倒不是妾身轻视世子殿下您,只是昨日妾身也是来此了一趟的,只是实在不巧,这没遇上殿下您,这钱吧,数量不少,妾身得亲自交付在殿下手中,才肯放心不是。”

    说什么亲自交付在陵天苏手中这话,存粹是在骗鬼,她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好好亲近亲近这位未来的财神爷。

    毕竟这位爷可是第一次去她春意楼,打了一场架,就白白让她赚了十二万金。

    而汪家三日时限,不多不少,恰好三日后,筹备齐了十二万金,兑成了金票送到了春意楼。

    而吴妈妈在这鱼龙混杂的江湖上毕竟是打滚了这么多年的,这点道上规矩还是懂的。

    这十二万金,虽说是笔庞大的数字。

    但却是因为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饕属性顾大少所引发的,怎么说也得分一份大头给这位顾大少。

    而主要人物,还是这位不露山不露水的世子殿下,自然这大头也得有她一份。

    虽然这两尊大神都没有明说要分一杯羹。

    可吴妈妈也知道这两位是何等傲气的公子爷,怎会主动出口。

    不是不想要,而是碍于身份,不好开口罢了。

    她吴妈妈向来长袖善舞玲珑心,素来是这些公子哥的贴心小棉袄。

    自然很是自觉的只拿了属于自己的那部分零头两万金。

    而大头十万金,自然是两方都不能得罪的,一方一半,是最好的结果。

    再说,两万金,对于她这小老百姓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拿着又不烫手,何乐而不为呢。

    陵天苏算是听出了她的意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说来说去说的是那日从汪子任那坑出来的十二万金,只是他不懂原来在这永安城还有这般规矩存在。

    许是这吴妈妈觉得那十二万金,在她手中过于沉重了吧。

    这样也好,简直是困了就有人送枕头上来,陵天苏正愁欠下恒源商会的余款怎么办,如今倒是解下了这燃眉之急。

    不由对着青楼老鸨也客气几分,笑道:“那就劳烦吴妈妈跑这一趟了,日后有空,本世子定然多加光顾贵楼。”

    吴妈妈顿时喜上心头,暗道自

    己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若是这财神爷在楼里多打上几场架,她们春意楼岂不是红红火火,一步登天。

    她极为爽快的掏出面额五万的金票子,放在茶座之上推向陵天苏,献笑道:“那妾身就功成身退了,世子殿下可莫要忘记了今日所说的。”

    说完,似乎忘记了暗处无数影侍,极为大胆的朝这位世子殿下抛了一记媚眼。

    告别了吴妈妈后,陵天苏马不停蹄的赶至恒源商会。

    开玩笑,五万金的巨额,拖一天便是一笔不菲的利息,经过此事件之后。

    陵天苏不再对于钱财没有概念,须得早日还完身上债款才是。

    当他赶至恒源商会时,意外的碰到了一位熟人。

    柜台之上,顾瑾炎姿势极为不雅的盘坐在台面之上,几摞账本可怜兮兮的被他垫坐在屁股下头,正百般无趣的拨弄着算盘。

    没办法,家里老头子抽疯,非得派他来这跟三叔顾鹤延学习什么经商之道,真是吃饱了没事做,他很忙的好吧。

    可顾瑾炎又哪里知道,顾享得知他与陵天苏有了交集,心中不妙,不愿他们继续接触下去。

    未免他整日游手好闲与那叶家世子玩耍,只好将他派到了恒源商会来干活。

    顾瑾炎自小嚣张跋扈惯了,对于家中长辈,更是没几个尊重的,即便家中那些元老实力稳压他一头,他依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法无天模样。

    除了他阿姐顾然一外,偏偏对他这位不懂修炼的三叔尊敬有加,自要是他三叔张了口,他多半是无法拒绝的。

    陵天苏步入大堂,却令兴趣了了的顾瑾炎眼眸一亮,旋即又迅速暗淡下来。

    他这才想起眼前这位可不是什么苏小姐,而是堂堂叶家世子叶陵,货真价实与他一样的男儿身。

    唉,真是天道不公,竟然将这副好的面皮生在了一个男子身上,虽说主要他是对陵天苏这人感兴趣,可注定也是有缘无分了,他可不会去玩什么男女通吃。

    不过嘛...做做酒肉朋友也是极好的。

    顾瑾炎一向看得开,将脑中不愉快想法尽数抛之脑后,站起身来,跳下柜台。

    笑脸相迎道:“哟?叶大世子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小恒源商会?莫不是知道哥哥我今日当差,来找我玩的?那恐怕要让叶大世子失望了,今儿个是本公子第一天当差的日子,实在是抽不开身呐。”

    虽说已经放下心中的那点小九九,不过以顾瑾炎那喜欢口花花的性子,看到好看的,还是忍不住要调笑几句。

    陵天苏颇为无语的看着这货,怎么哪都有你。

    谁知道你今日在这浑水摸鱼?哪个要约你玩了。

    不过顾瑾炎今日气色与气息比起那晚倒是好上太多了,修为更是到了凝魂中期境界,与他同等修为了,这倒是令陵天苏无比惊奇。

    “呃...倒也不是,只是前几日,我在贵商会购置了一笔数量不小的五散草,但却因为囊中羞涩,欠下了一半余款

    未支付,今日倒是筹好货款,今日特来还清,不知顾管事可在?”

    顾瑾炎楞道:“叶世子到我商会买了五散草?此事我怎不知?真是岂有此理,不过是一些五散草罢了,还敢张口向世子要钱,这样,这余下的尾款,咱们就一笔勾销,咱们哥儿们一场,何必分得这么清楚。”

    顾瑾炎虽说格蒙拐骗无一不精,对于那种看不对眼的王八羔子别说一毛不拔,不把你坑宰得嗷嗷叫就不错了。

    但为人却是无比仗义,若是他看对眼了的,出手素来大方得紧,这便是明知他恶名在外,却有不少子弟争破头颅与之结交的缘故。

    若是得了他的青睐,那终生可就不愁什么了,毕竟顾瑾炎可是代表这整整一个顾家。

    能够与他同食一碗面的人,顾瑾炎自然是更加大方了,大手一挥,空口白牙的就将那五万金跟抹零头似的给抹掉了。

    而陵天苏自然不喜平白无故的占人家便宜,笑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而且,上次可是在春意楼宰了那汪小子的那笔油水,今日吴妈妈可是亲自送到了我府上,不多不少刚好五万金,这不,我就拿来借花献佛了。”

    提及汪子任,顾瑾炎哼哼冷笑道:“那小子,可别以为交了十二万金这事就算过去了,我顾瑾炎素来小气怨念又深,若不多付出些什么,这事可就不算完。不过区区五万金,我说了算,不必还了。”

    “瑾炎...这恒源商会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你三叔我...还喘着气呢?”

    一道调笑却不失平稳的声音从身侧传来,顾鹤延年迈的身子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似笑非笑的看着顾瑾炎。

    面上看似平和,心中却是要骂娘了。

    暗想这叶家小子怎么才过了几日就来还钱了,老天玩我呢吧……

    大哥上头刚下达命令让瑾炎这小子离他远点,他才安排瑾炎来这当差。

    怎么才当差第一天,就碰到了这家伙来还钱?

    而且听自家侄儿的语气,明知道了他是男子身份,还对这叶家世子的态度可是颇好。

    要知道他这傲气的侄儿,即便是面对皇子也是不假辞色的,更不可能是为了他这世子身份,假意交好。

    虽说他倒是也希望自家这不懂事的侄儿能结交一两个正经朋友,可他大哥所说的,也并非不无道理。

    与叶家的人走得太近,并不是什么好事……

    看到来人,毫不客气的训斥话语,顾瑾炎也不恼,嬉皮笑脸道:“三叔说的只是哪里话,这恒源商会得听侄儿的,可侄儿不也得乖乖听您的话不是,要说起谁是这里的老大,自然是三叔您了。”

    “见过世子殿下。”

    顾鹤延朝陵天苏微微礼拜,打了声招呼,然后眯眼看着顾瑾炎,道:“你还知道听三叔的?若是按照你这么仗义的做生意,我这恒源商会,不出十天,通通得关门大吉。世子殿下见谅,不是我不近人情,只是生意人都对数字比较敏感,那一分一毫,都得计量清楚。”

第一百五十三章:怒火

    陵天苏笑道:“这是自然。”

    他本就没想过要赖账,顾管事此举倒也合理。

    只是令人惊讶的是,这恒源商会的一个小小管事,居然会是顾家三爷,当真是藏龙卧虎,不得随意小瞧人呐。

    顾瑾炎委屈道:“三叔,你这样可真是打侄儿的脸啊,侄儿刚答应了人家,您就...”

    话还未说完,却见三叔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就立即禁声。

    他知道,三叔生气了,他不怕父亲生气,怕姐姐生气,唯独对于这位三叔不是怕,而是不愿他生气。

    因为只有保持心平气和,人才能长寿……

    陵天苏不愿再在此事上纠缠半天,掏出五万金票与身上剩余的钱财尽数交到顾鹤延手中。

    “这是五散草剩余一半尾款和这几日的利息,再次谢过顾管事卖药,叶陵铭记于心。”

    顾鹤延极为满意的收起金票,点了点头,笑容和蔼道:“应该的,日后世子殿下还需要什么物品,我恒源商会都会尽量满足。”

    陵天苏点点头,看了一眼顾瑾炎道:“既然顾兄今日当差办事,本世子便不多加打扰,先行告辞了。”

    陵天苏拱手行礼,随后离去,无债一身轻的感觉...果然很爽。

    陵天苏离去后,顾鹤延静静的看着顾瑾炎,暗浊的眼神看不出是何情绪。

    顾瑾炎被看得有些不自然,挠了挠头,道:“那...三叔,我继续去算账了。”

    转身就要重新爬上柜台。

    顾鹤延缓缓道:“瑾炎,你为何总是不听三叔的劝呢,叶家世子,你...必须离他远远的。”

    他如何看不出今日顾瑾炎对陵天苏的态度热切是有意为之,做给他看的。

    顾瑾炎动作顿住,背对着他,看不清面上表情。

    他收起以往调笑口吻,难得正经道:“三叔,我知道,在你们眼中...我是纨绔,我不中用,老头子虽然疼爱我,却从不看好我,他希望我能衣食无忧,什么都不操心的过完这一生,我可以依着他,整日胡闹,远离庙堂江湖纷争,做一个草包少爷,但是...我觉得,在交际朋友这方面,我不会选错,也想自己做的了这主,我不希望,直到最后,我仍是孤身一人。”

    顾鹤延微微叹息……

    罢了,孩子大了,随他去吧……

    他素来也看得开,孩子有自己的想法那是好事,他亦不喜欢他每日在别人安排好的日子下过活。

    大不了日后脱不了身了,他这做长辈的,在出面护着他便是。

    ……他顾家,可没那么容易倒。

    陵天苏心情大好,因为治好了孤月狼王,更有余下大多的五散膏,可帮助秦紫治疗,又不用苦恼怎样像妹妹开口借钱,顿时觉得呼吸都舒畅了许多。

    惬意的漫步在永安街道上。

    而此刻的汪家,可就不那么惬意了。

    汪子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言不发。

    而他头顶上方,则是高坐着一位神

    情阴鹫的中年男子,男子面相普通,却隐隐含煞,两条深深法令纹顺着鼻梁两侧勾勒出两道森冷之意。

    他眸光如电,扫向地上汪子任,沉声道:“孽畜!你可知因为你,我汪家损失惨重!”

    汪子任身体狠狠一抖,心中惊恐之余又有些不服,十二万金,汪家却时因为他,损失了整整十二万金,

    这是一笔大的金额,不过钱没了可以赚啊,他在外头受了气,家中长辈不帮他出气也就罢了,还得让他夹着尾巴做人,更是好好的将他惩戒了一番,要知道,他身上可是还带了伤回来的。

    父亲虽然为人严肃,却对他极好,如今出了这事,却不再护着他了。

    带着一丝不服,他低声说道:“不过是十二万金罢了,儿子日后凭自己的本事为族里挣回来便是。”

    “碰”桌案巨声响起,满案茶水被汪无卫愤怒的拍得茶杯倾倒,滚烫的茶水淌了满桌子都是。

    “不过十二万金?你倒是挣一个回来看看!十二万金是汪家整整一年的利润,就因为你的一场意气之争,就白白送入了他人的口袋之中!不过你说得并无道理,钱没了,是可以在挣,但!因为你这不成器的东西!我们汪家,确确实实的得罪了汪家,叶家以及天阙楼三大势力,你莫不是天真的一位我汪家在这大晋强大到无可撼动,永垂不朽吧?我汪家,不过是个连九大门阀都挤不进去的世家,光这三大势力中的随便一个,就稳压我汪家一头!”

    汪无卫沉声说道,他亦是有野心之人,朝堂之上,他亦是站在赵家那边,奈何在赵家眼中,他们汪家不过是只看门狗罢了,他千方百计的想要借着赵家的手整垮叶家,就是为了能够引起赵家的重视。

    在叶家还未倒塌之前,他汪家可以猖狂,但绝不能再叶家人面前猖狂。

    而这小子,好死不死的去触碰叶家世子的霉头,打草惊蛇吸引了叶家注意不说,更是将他全盘计划都给打乱了。

    汪无卫继续道:“你又可知,为父废了多大的功夫,疏通了多少关系渠道,好不容易让顾家的人松口肯将青玉坊卖于我汪家,就因为你那一巴掌下去,打在了顾家大少脸上,这么久的苦心经营,全都白费!”

    青玉坊事关重大,是块难啃的肥肉,因为那青玉坊不仅仅只是一座坊楼,其真正含义,却是拥有大晋宝山青玉山的所属权。

    青玉山盛产青玉灵石,青玉灵石本是世间罕物,其中蕴含着极为浓郁的天地元力,不禁可用于锻造术上,更可短时间内恢复修行者的元力消耗,在修炼一途,更是能加速人的修炼速度。每一枚,都可卖出高价。

    而他汪家需要这能够源源不断提供青玉灵石的青玉坊,要想成为永安成九大门阀之一。

    这仅仅是第一步,而这第一步还未正式迈出,就被他这傻儿子给生生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这让他如何不怒,若不是看在他母亲面上,他真相一掌毙了这蠢东西!

    感受到了上方父亲传来的浓烈杀意,汪子任身体抖得愈发厉害了,不再敢出言反

    驳,更是知道了此事的严重性,心中无比苦涩。

    他不懂,分明那日在春意楼所见的少年世子正是北疆所遇的狐妖,虽说不见另一位狐妖在他身侧,但他的容貌与当日无一差别。

    难不成...真如那贺缺所说,不过是恰好那狐妖喜幻化做俊美人形,这才与这世子殿下撞了脸?

    身为他父亲的汪无卫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眯眼沉声道:“收起你心中那点小心思,不管这世子殿下是何来历,都不是你能去沾惹的人,记住了吗?”

    汪子任将头埋得更低,低声道:“儿...儿子记住了。”

    汪无卫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道:“自己下去领五十杖责,领罚之前,记得先服用禁元丹,算是长个教训。”

    汪子任只觉口中苦涩,心中悲切,五十杖责对于修行者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若提前服用了禁元丹,那便是禁锢了一身元力流转,与常人无异,这五十张下去必然会伤筋动骨,即便有药物治疗也得大半个月下不了床。

    这次血的教训彻底的教会了他,这大晋永安城,不是他汪子任能够只手遮天的,在他上头,光他知道的,就有三个人压得他喘不过气。

    陵天苏正在一专门贩卖女子胭脂首饰的露天摊位好奇的观看着。

    虽说没有成功找妹妹叶离卿借到钱,但是毕竟也是吃了人家红烧肉的。

    而且他这做哥哥的回来这么久,说来惭愧,也没送妹妹一些什么礼物。

    今日见她打扮朴素,发髻之上也无一丝装饰物品,女孩子家家的,还是有些钗子为好。

    “哟,这位公子可是看中了哪位首饰?是要送给家中小娘子吗?”

    眼尖的小贩一眼就看到这位公子衣着不凡,一看就是有钱的主,立马笑脸相迎。

    陵天苏挑选这钗子,笑道:“别胡说,什么小娘子,我是送给我妹妹的。”

    小贩以为这位公子哥是脸皮薄,立即大有深意的笑道:“我懂,我懂,情妹妹才对。”

    什么乱七八糟的,陵天苏额角布满黑线。

    这么这永安城就这么流行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陵天苏也懒得过多解释,他对于这些女子首饰素来不会挑选,便问道:“那种钗子比较适合十四岁女孩儿?”

    小贩会心一笑,挑出其中一枚紫色晶钗,笑道:“公子,您看这枚如何?朴素不失优雅,线条流畅柔美,您家中的小娘...妹妹,一定会喜欢的。”

    陵天苏接过端详片刻后,摇了摇头,道:“我妹妹不适合这种。”

    这枚紫钗造型确实优雅,却不适合叶离卿那种小女孩,反而更加适合秦紫那般安静似水的女子。

    放下紫色晶钗,拾起众多钗中的一枚银钗,钗头镶有一株圆润珍珠,钗身别具心裁的刻有青竹纹路,看着倒是极为养眼。

    就它了……

    (ps:感谢书友56738851的捧场及月票,特为加更一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苏天灵

    陵天苏笑着问道:“这枚钗子多少钱?”

    小贩立马迎上来,陪笑道:“公子好眼光,这钗上镶着的可是正宗的南海珍珠,价格十银钱。”

    这话显然是有自夸嫌疑,若是真是南海珍珠,自然不可能值这个价。

    可陵天苏不知啊,暗自疑惑永安城的物价不是应该很贵的吗?然后一句“这么便宜?”自然而然也就脱口而出了。

    小贩以为他说的是反话,十银钱买一个西贝货钗子,不便宜了……

    旋即苦笑解释道:“公子您是有所不知,这钗成本不小,又是请了专门的雕刻师傅精心雕琢而成,若是公子实在嫌贵,方才公子看的那枚紫钗,小的也可一并送与公子您。”

    陵天苏笑了笑,自然也就瞬间明白了这两枚钗子的真正价格,但也懒得和一个小贩计较这点银钱,爽利的掏出十银钱交付给小贩老板,正欲将两枚钗子收入怀中。

    忽的,鼻尖偏过一缕淡淡清香,随之一只洁净的手腕来到陵天苏面前,从他手中取走那枚银钗。

    陵天苏微微回首,却是一位眉间一点朱砂,面容姣好的红衣少女。

    少女明亮的大眼睛却是泛着异样的湛蓝,脸如凝脂,口入含朱丹,腰间更是配了两把短刀,气息内敛,隐隐透出凝魂中期境界。

    少女端详着手中银钗,眼眸弯弯如同月牙,抬头看着陵天苏笑道:“这钗不错,可你一个大男人,学女子买钗子作甚,不如让给我可好?”

    抬头看清陵天苏面容时,少女不由微微一怔,只因眼前这少年竟然同她一般,也是蓝色异瞳,好巧不巧的也是使双刀。

    对于少女无礼举动,陵天苏没有动怒,暗道许是那家不懂事的大小姐,自然没有跟一个小姑娘置气的道理。

    不过,这钗子是送给叶离卿的,自然不能送他。

    摊开手掌道:“抱歉姑娘,这钗子并非是给自己买的,而是要送人,而且银两我已经支付,还请姑娘将钗子归还。”

    少女笑了笑,道:“送给自己的情妹妹吗?”

    说的话竟然与那小贩相差无几。

    陵天苏无语,他看起来就像是那般风流人物吗,不愿多加解释,耐心道:“还请姑娘归还。”

    对于这种大小姐纠缠还真是没辙,有时候女子耍起赖来,还真是缠人的很。

    谁知少女轻轻的“切”了一声,就将银钗还给他,心中颇为不忿,世上不知有多少男子争破头颅争先恐力的想要送她礼物,这小子倒好,冷着个脸不解风情,跟那个木头人赫连一样。

    想到那个家伙,少女恨恨的牙痒痒。

    陵天苏收回银钗,微微颔首至礼便要离去。

    少女则是继续在摊位上挑选这自己心仪的钗子,不知是不是看中了原先钗子的缘故,接下来怎么看都难以入眼了。

    一想到别人家的姑娘有如意郎君送银钗,可自己呢,自己心仪之人的跟个木头似的视自己于无物,自己归京也有些时日了,却连他的面都难见上。

    哼,臭东西,真有这么忙吗?少女不由

    心中惆怅起来,手里拿着一枚珠钗,思绪渐渐深游开外。

    就在此时,街头一辆华丽马车在喧闹的长街上疾驰,三匹高头大马被马夫抽着臀部,疯了似的往前冲。

    小贩见了,暗骂晦气!

    又是这煞星,纷纷推着自己的摊位逃窜,而这边小贩更是顾不得收少女手中珠钗银钱,若是走得晚了,自己这一摊货物都估计得打水漂。

    少女思愁,仍是呆呆,似未若察觉。

    正欲离去的陵天苏微微皱眉,看着方才还祥和的街道已然鸡飞狗跳,想来这番现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算了……

    侧过身子不愿多事,余光却是一撇,看到立在原地的少女,以及那马儿即将踏下的铁蹄……

    这可就不能坐视不理的,一把抄出手握住少女皓腕,拉至身旁,少女手下一松,珠钗落地,被马蹄践踏了个粉碎。

    陵天苏斥道:“想什么呢!”这丫头片子,实力不低,怎么警觉性这么不行。

    少女方才惊醒,惊呼一声:“我的钗子!”又看到乱七八糟的街道,蓝色瞳孔中隐隐泛着怒容。

    天子脚下,皇城之内,竟然还有人敢如此猖狂,纵马行凶。

    腰间短刀应声出鞘,一记冷冽刀风掠出,将疾驰中的马车车轮斩了一个四分五裂,少女倒是心慈,分明是那马儿踩坏了她的珠钗,她却没有迁怒与马儿,而是一刀砍向死物之上。

    马车顿时东倒西歪,又是在疾驰之中,马车里的人顿时失去平衡人仰马翻,在里头撞了一个七荤八素,随即一道刻薄尖锐女声从中穿出:“停下!赶紧给本宫停下!”

    陵天苏心中一动,本宫?

    敢如此自称的自然不是公主就是娘娘,不过敢如此张扬出门的,自然不会是宫中哪位后宫妃子,她们不敢不顾仪态,如此荒唐,想来许是哪位公主殿下吧。

    “吁~~~”马夫急勒缰绳,这才显现停下。

    随即赶紧下马,匍匐跪地,高声喊道:“公主殿下无恙吧!”

    陵天苏翻了一个白眼,暗道一句果然,旋即余光瞟了瞟这位使得一手好刀的蓝眸少女,道:“看来你的麻烦来了。”

    谁知听到那句公主殿下后,这位蓝眸少女面上并无多大畏惧之色,不屑冷哼道:“皇家子孙,好了不起么,想必是那素来嚣张惯了的秦怜儿吧,哼,身为一国公主,却当街纵马行凶,视皇城百姓于不顾,还踩坏了我的钗子,要说找麻烦,也是应该本姑娘找她的霉头才是。”

    哟哟哟,那公主了不了得起,他不知道,只是姑娘你直呼公主名讳,那才是真的很了不起的好吗。

    陵天苏似笑非笑,看来又有热闹看了……

    果然,不久后,马车内探出一名衣衫微乱的女子,显然是方才马车的失控导致的,头上金钗歪歪扭扭的插在散乱的发间,额角更是有几道显眼的淤青。

    这位公主殿下目光含煞,一脚重重踩在马夫背上,缓缓下车。

    马夫不敢做声,连哼都不敢哼一声,默默承受着。

    此时长街并无其他人,这些平头小老百姓

    可是识得这辆马车的。

    马车之上可有皇家标记,他们也熟知这位不懂事的公主在这长街上乱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谁还敢在这看热闹,除了陵天苏。

    公主殿下先是看了看破损车轮上的刀痕,紧接着看向另一头分别腰配双刀的一男一女。

    只是陵天苏的凛冬霜叶皆在刀鞘之中,反而是那名蓝眸少女,手中已然握着一把出鞘短刀……

    ……这毁车轮的杰作,一目了然。

    一开口尖酸刻薄的话就直接出来:“谁家的野丫头,不识本宫是谁吗?谁给你的狗胆,敢斩本宫车轮,纸奴,去将那野丫头的狗爪子,给本宫剁下来!”

    陵天苏微微皱眉,对这位狠毒的公主有些不喜。

    明明是她不对,仗着公主身份为所欲为,若是方才站在那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那岂不是被活活踩死。

    人家小姑娘只是略加惩戒,一没伤你爱马,而没伤你贵尊,你却一开口就要人家一只手。

    呵…皇家的人,好威风么?

    “是!”

    跪在地上的马夫纸奴缓缓起身,目光平静的看着蓝眸少女,眼中看不出一丝杀气,却给人一种不能小怯的感觉,其体内传出的气息,赫然是凝魂巅峰。

    也是,一国公主的身边,即便是马夫,有怎会是庸人一枚。

    蓝眸少女呵呵一笑,面对高她一个境界的纸奴没有丝毫惊慌失措。

    转头看了一眼与她生得相似眼眸的公子哥,弯着眸子笑道:“小哥哥,刚刚谢谢你拉我一把,虽说此事与你无关,不过那位公主殿下可不是什么好 性子,定然会迁怒与你,小哥哥你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真是不论在哪,都有恶毒心肠之人,也有心地善良之人,分明是吃同样的米饭,可生养出来的人性格却是大不相同。

    虽然这位少女性子冲动了些,却不失纯真善良,比起那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很是难得了。

    陵天苏笑了笑,道:“要我走也行,不过那位公主殿下说话实在是难听,虽然姑娘有自信与那位名叫纸奴的马夫战得平分秋色,只是那样,就不能胖揍那位公主殿下一顿了,想想,有些不爽呢?”

    听闻此话,蓝眸少女呆愣片刻,随即眼角弯的更加可爱了,“噗嗤”一下笑出声。

    她捧腹笑道:“小哥哥可真够可以的啊,这胆儿比本姑娘的还肥,不过看在你这么够义气的份上,本姑娘准你留下来了。那胖揍公主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少女如此分配任务绝不是害怕亲手胖揍公主,而是那位泛着凝魂巅峰气息的马夫她担心陵天苏不是其对手,所以才将比较困难的任务交给自己。

    而那位养尊处优的公主一向怕辛苦,从不修炼,揍起来定当极其轻松而且有手感。

    陵天苏如何看不出来这点,摇首道:“这个嘛...打女人这种荒唐之事,你小哥哥我还下不去手,那马夫交给我,不要拒绝,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战斗。”

    (ps:晚上为可爱的全是沉默还有一更,含泪中。)

第一百五十五章:男人之间的对决?

    少女捂着肚子,觉得不行了,笑的……

    虽说叫他小哥哥,但是他的年纪绝对不大,两颊鬓间更有少年人未褪去的茸毛,看起来很是稚嫩。

    可他却说,这是他们男人的战斗。

    这也就罢了,小男人毕竟也能算是男人嘛,只是那纸奴,既然能跟在公主殿下身边,自然身份不言而喻。

    “我说小哥哥,你说你是男人,本姑娘还能勉强接受,只是对面那位马夫,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可是公公,下面都没有了,如何能称之为男人之间的战斗。”

    陵天苏顿时哑然,好不尴尬,暗想这小姑娘倒是毫不忌讳,什么都敢说啊。

    蓝眸少女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量,那位名为纸奴的马夫自然而然将这段羞辱话语听得一清二楚,没有那个公公受得了这种话,顿时眼中平静化为一抹肃杀黑气。

    “呃...这样的吗?...不管他是不是男人,打女人这种事,我是真做不来,他还是交给我吧。”

    见他语气笃定,信心十足的模样,蓝眸少女便也不多说什么,微微颔首。

    “行,不逗你了,那...他就交给你了。”

    纸奴僵硬一笑,森然道:“不必争了,两个小小凝魂中期,未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你们二人,我一并可以收拾了!”

    “是吗?”陵天苏诡异一笑,败在他手中的凝魂巅峰可是有几个的。

    纸奴冷笑一声,冰冷目光紧锁蓝眸少女,手中黑芒闪烁。

    陵天苏定睛一看,却是一把漆黑匕首,匕首在元力的牵引下在掌心跃动,只见黑芒一闪,以惊人之势直接闪向蓝眸少女,目标却是少女檀口。

    方才这少女之话,在他看来是极大的侮辱,既然如此,那先割了你那多话的舌头,看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蓝眸少女眼眸一凝,刚欲出手,眼前却是一闪,忽然出现一道身影。

    陵天苏没有拔刀,连带着刀鞘轻巧抬刀,以刀柄直接挡住那把凌厉匕首,然后手腕微微下压,以极为巧妙的手法借助暗金重力之间将那把黑色匕首钉入地面之中,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如此轻易的就将一位凝魂巅峰一击击溃,这不禁另纸奴面色一沉,这小子,倒是有些手段。

    陵天苏轻笑道:“还站着干嘛?还不去胖揍一顿那熊孩子。”

    蓝眸少女眯了眯眼,显得心情格外愉悦,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将短刀抗在纤弱的肩膀之上,一步两跳的往那位贵不可言的公主殿下那边走去。

    面对这位手提凶器的少女,秦怜儿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紧着又察觉这样有失皇家颜面,抬到半空中的脚又强行收回。

    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喝到:“你敢!纸奴!本宫反悔了,本宫让你将她四肢全都给卸下来!”

    历风闪过,纸奴冷冷的闪到秦怜儿身前,右手又多了三把漆黑匕首,每道指缝分别夹着一把,匕首尖端“嗤”的一声还升腾起一抹紫色火焰。

    哟?也是一个玩火的?陵天苏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纸奴振臂一甩,匕首却依旧稳稳在指缝中夹着,只是那三团诡异紫火却以掠出。

    这是他幼年时活吞了一只紫麟火蛇,侥幸不死,还意外掌控了紫麟火蛇的天赋妖火,点燃了体内火种。

    自此他在炼火道一途,突飞猛进,而这紫火便是妖火,威力极强,若是沾惹了一点,无论是强大的肉身还是奇特金属所制的玄器,都会被点燃,难以扑灭!

    “都说了...你的对手是我。”

    一道调笑声响起,令纸奴心烦的声影再度袭来。

    凛冬依旧没有出鞘,以刀柄直接格挡,三团紫色火焰“噗噗噗”接二连三的直接打在并不厚实的刀鞘面上,但没有意料之中看到陵天苏狼狈的模样。

    紫色火焰如同泼墨一般,平铺在鞘面上,随即鞘面如同世间吸墨性最强的宣纸一般,将那抹紫焰吸收不见,一丝不剩。

    随着陵天苏的实力增长,凛冬可以称得上是上品玄器,再加上凛冬材质来历特殊,就连白骨山蕴养了几百年的幽冥劫火都能接纳承受,更何况小小妖火。

    纸奴一直平静的面容终于出现惊色。

    不起作用!他的紫蛇妖火居然不起作用!

    要知道妖火难寻,威力极大,他凭借着这紫火手段,不知阴死多少修为比自己高深的修行者。

    如今却对一个小辈不起作用。

    “小子,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纸奴神情凝重道,心中多了一丝警惕。

    他既已看出陵天苏手中短刀来历不凡,那么刀的主人想来也是名门望族,他的主子虽说是皇家子孙,但是在这永安城内,可不仅仅只是皇室秦家能够只手遮天的。

    更何况……一个怜儿公主,可还不能代表着整个皇家。

    还没等陵天苏回答,蓝眸少女已经哼着轻松小曲,迈着愉快步伐,视他如无物直接绕过他走向秦怜儿。

    “纸奴!你这该死的奴才,还与他纠缠作甚,还不过来救驾!这野丫头,要对本宫不利!”

    秦怜儿原本动听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变得尖利。

    脚下微动,纸奴正要变幻位置,前去保护公主殿下,谁知眼前黑影一闪,一张嘴角吮笑的少年面孔出现在他眼前。

    “要本公子说几遍,你的对手...是我。而那熊孩子...也该揍揍了。”

    “蹭”一抹惊鸿刀影清晰的照应着纸奴的眼眶。

    凛冬出鞘,刀芒刺眼,另他不适的迷上眼睛。

    霎时,头皮猛然一炸,头顶上方,传来无与伦比的沉重之势,抬首看去,那是秀气的刀锋上的沉重。

    陵天苏今日不必对上汪子任的那晚,那晚他元力消耗亏空,对上凝魂巅峰,难有对抗之力。

    可如今嘛...他可是巅峰状态,对上这纸奴,倒是真的可以玩一玩了。

    “轰!!!”

    纸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架十,左右双手分别握着一把漆黑匕首,匕首交叉,挡下了这重如泰山的一刀。

    只是他脚下的那土地骤然凹陷成一个半圆深坑,深坑四周更是裂痕四处蔓延,尘土飞扬。

    如此大的动静另秦怜儿惊呆了,这看起来斯文俊秀的小生怎么爆发起来,有如此惊人的战斗力。

    而且他看起来也

    不过十四五岁左右吧,那位纸奴可是苦修了三十余载的,对上这少年竟是没有丝毫讨到便宜。

    她可不记得这永安城出了这么一位年轻俊才。

    就连迈着轻快步伐的蓝眸少女也是微微顿住,俏首回望,漂亮的蓝眼睛似乎更亮一分。

    轻轻一笑,这小子,不赖嘛。

    看不出来与那些绣花枕头毫不一样,只是比起她心中那位挂念依旧的赫连更是稍有差距的。

    看到了这小子的真实实力,她便也放心下来,可以专心的将这位刁蛮熊孩子给胖揍一顿,正好近来憋了一肚子火,手痒难耐,本姑娘非得把你揍得你爸爸都认不出来。

    轻挑的吹了一个口哨,蓝眸少女一脸坏笑的步步紧逼。

    公主殿下顿时花容失色。

    听到秦怜儿的惊呼声,纸奴眼眸深眯,眼缝中流露出阴冷寒意。

    ……他是奴才,即便他的主子喜欢胡作非为,但他的天职本就是护好主子不损一丝一毫。

    方才主子在马车内受惊,本就是大罪过。

    如今若真的被那不知名的野丫头给揍了,那么等待他的惩罚就可想而知了,即便是想想都忍不住心中泛寒。

    毕竟这位公主不比其他皇子皇孙,她可是当今皇后陛下的掌上明珠,皇后陛下又是出了名的护短,若她在此受辱,他一个小小奴才,定然承受不住皇后陛下的雷霆怒火。

    他不想死,所以,这两人...必须死!

    纸奴眼中厉色一闪,“蹭蹭...”两声,双刃之上再度出现紫色火焰,将他那双阴厉的眼瞳都染上了一层紫意。

    虽说上方诡异重力将他脚下这方土地压塌,可他毕竟是以为凝魂巅峰强者,对上这股力量,虽说有些吃力,却也不是不能接下。

    至少,他如今的背脊依旧挺直,紫色火焰没有再次被凛冬吸收,这次的紫焰似乎更加纯粹,直接附在凛冬之上,攀延致整个刀身。

    纸奴冷笑一声,暗想这小子还是太嫩,明知他这妖火来历不凡,就因为一个照面就吸收了他的妖火就掉以轻心,竟敢与他正面搏斗,真是狂妄自大!

    下一瞬,纸奴面上笑容陡然凝固,因为他看到对面上方,那位执刀少年面上依旧挂着那副散漫笑容,似乎丝毫不将他这位凝魂巅峰放入眼中。

    这时他才感觉到怪异之处……

    为何他的妖火还没有溶解掉他的刀?!

    此刀有鬼?!

    不说没有丝毫溶解迹象,他清晰的看到陵天苏握刀的手依旧紧紧握住刀柄,似乎没有感受到妖火上传递的高温似的。

    金属传热,众所周知。

    忽地,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面颊为凉,在那刀身之上,似乎穿来隐隐寒气。

    怎么可能?!

    他面上惊色更浓!

    竟不是错觉!那诡异短刀之上,紫火之中,邈邈寒雾升腾而起,竟以极快的速度将那恐怖高温的妖火迅速压制。

    (ps:好困,好想睡觉,今天胃受寒了,感觉有点感冒,但是今天任务还没完成,本想着完成了字数再发的,但是怕全是沉默兄弟睡了,先发一章,再接着码字。)

第一百五十六章:被拖到小黑巷的公主殿下

    竟不是错觉!那诡异短刀之上,紫火之中,邈邈寒雾升腾而起,竟以极快的速度将那恐怖高温的妖火迅速压制。

    只见紫色火焰就如同失了氧气一般,渐渐消退……

    “玩火的话,本公子建议你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陵天苏面上笑意更浓。

    面对这诡异的冰寒属性短刀,纸奴不敢再以妖火对抗,正欲以身法与多年战斗经验来压制于他,忽地手掌微微刺痛……

    ……眼瞳陡然收缩,不知何时,他握着双刃的双手竟然凝上了层层寒霜,而那寒霜源头,正是双方冰刃交界处传来。

    好恐怖的寒气!

    纸奴喉咙间发出闷哼一响,雄厚的元力灌入双掌之中,将寒霜直接震碎,紧握双刃,而后交叉一划,匕首短刃在凛冬刀锋上带起一阵火花。

    陵天苏额前细发忽然断了一缕,眼神一动,反应极快的将脑袋一偏,两道劲风擦着耳旁掠过。

    那两道劲风竟能直直透过凛冬,直接斩向于他,且无形无声,若是他在慢上一刻,那么那两道刃风可就直接落到了他眼睛上。

    “小子反应不错。”

    纸奴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是从陵天苏后方传来的,纸奴身影诡异的从陵天苏面前消失,下一刻后方一把闪烁着紫色焰芒的匕首向着陵天苏腰间捅去。

    “叮”的一声,匕首间端却被刀锋架住匕首柄上,不得再进一分。

    纸奴眼角一抽,这才发现陵天苏腰间另一把短刀已然出鞘。

    陵天苏无奈的笑了笑,吹了吹额前断裂碎发。

    “你这偷袭手段比起我一个朋友,可是差得不止一星半点啊。”陵天苏想到了赫连。

    蓝眸少女亦是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又想到那臭家伙了,哼。

    “兹......”陵天苏反握霜叶刀,一声刺耳的金属声响起,霜叶刀锋将纸奴手中匕首手柄直接切开,刀锋毫无阻滞,刺向后者小腹。

    刀尖元气流转,形成一圈圆形旋涡,刀尖未至,却已破开纸奴小腹前的衣料。

    纸奴没感觉到丝毫疼痛,只是小腹一凉,仿佛被一病针尖端轻轻点过。

    但凝魂巅峰**何等强悍,既然能够让他清晰的感受到这抹寒意,这可绝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可没忘,这小子的刀属性为寒。

    毫不犹豫,另一只手随即出动,反握匕首,用力抽打在身下短刀刀背之上。

    由于用力过猛,纸奴身体重重倾斜,因为他下一刻居然压了一个空,与他一把匕首对峙的那把短刀,居然在他眼前凭空消失!

    相较于凛冬重刀,霜叶可是轻得无与伦比,陵天苏腕间没有用多大技巧,手中霜叶便如同自己身体的一个部位一般,熟练轻巧的躲开纸奴另一把匕首。

    在空中斜斜荡出一个圆弧,然后刀锋翻转,陵天苏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这么背对着纸奴握着霜叶,霜叶刀锋朝上,刀背朝下。

    而纸奴……则因为去势过重,身体失去平衡,直接撞向陵天苏的刀锋之上。

    电光火石之间,凝魂巅峰的反应力何等之快,即便下压动作扑空,身体失去平衡,眼看自己头颅就要被这短刀一分

    为二,纸奴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汗水从额角滴落,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失去冷静。

    左手用来偷袭被切割出深深刀痕的匕首,随着纸奴食指勾动,猛然一提,重重打在压空的匕首之上。

    借助这强大后坐力,纸奴控制好下栽的身体,在空中完成了一个极为完美的后马翻,连着倒翻出几个跟头,这才稳住身体,阴鹫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额前随风飘荡的断发。

    虽说完美的避开霜叶刀锋,但也不能说毫发未损,竟然与先前切断那小子头发的手段如出一辙。

    他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硌硌...硌...硌...硌硌硌...”

    纸奴眼珠猛然一转,死死盯着陵天苏。

    死鱼般的眼珠分明看不出一丝笑意,但他嘴角扭曲的勾起,喉咙深处传来极其怪异的笑声,笑声就像被粗糙的砂砾蹉磨过一般,难听至极。

    陵天苏转身看着他,皱了皱眉,这家伙怎么笑声那渔村里生不出蛋的老母鸡似的。

    “叮当”一声,那被霜叶切开一刀裂口的匕首,被纸奴扔在地上,手臂一甩,一枚新的匕首又再次从他袖里滑出,稳稳落在他的手中。

    陵天苏好奇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这家伙还是个匕首收藏癖,真不知道他这副衣衫之下隐藏了多少把匕首。

    纸奴嘴角扭曲弧度不变,一步踏出,脸色却猛然一僵。

    因为腹部传来一阵僵冷,低头一看,却发现下腹衣衫上紧贴着一片冰色寒叶,寒叶四周寒气急速弥漫。

    短短几息之间,那层白色寒霜就已经覆盖一片不小面积,甚至有蔓延趋势。

    纸奴心中一悚,他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是那时候小腹如同冰针点过的时候吗?

    纸奴深深皱眉,远转体内元力,猛然一荡,这才将衣衫上的寒霜尽数抖尽。

    寒霜散去,僵硬的小腹这才恢复知觉,腹部后知后觉的传来阵阵疼痛。

    纸奴掀起衣衫,却发现小腹那一片肌肤已经被冻死,泛着异样的紫红,在那片紫红皮肤中间,有着一点极为鲜红的红点,红点之上却已结晶。

    纸奴低着脑袋看不出面上情绪,他好奇的伸手去扣那点伤口上的冰晶,冰晶落下,那抹红点便如灌满水却被扎破的水囊一般,鲜血如柱,潺潺流出。

    纸奴缓缓放下衣衫,不一会,鲜血就已经将他衣衫染红,但他面上却露出的舒心的表情。

    他扣掉伤口上的冰晶,不是什么无脑的举动,因为他察觉出那毫不起眼小小颗粒冰晶,其中却蕴含了极为庞大的寒气。

    正是那冰晶的存在导致他的腹部皮肤冻死,若不及时拔除掉,那其中的寒气便会深入骨髓,到那时,不用别人出手,他便是重伤收场。

    这小子,好诡异的刀法。

    “公主殿下,您看他们那边正玩愉快,咱们是不是也可以也可以开场了。”

    蓝眸少女将短刀收鞘,她认为,对付这种养尊处优的公主,根本无需拔刀。

    她磨拳霍霍,笑容迷人的走近秦怜儿。

    一直关注纸奴那方战场的秦怜儿

    ,看到凝魂巅峰的纸奴却丝毫占不到上方,反而还负伤,脸色不由渐渐难看起来。

    低声骂着不中用的奴才,狗东西!

    听到蓝眸少女带着笑意的声音想起,这才发觉没有纸奴的保护,她接下来的下场显然不会很好看。

    “纸奴!救本...唔...”

    蓝眸少女自然不会让他去干扰那边战场,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却将她纤弱无力的双手反拧在她身后。

    唔...这动作怎么看起来有些像那些地痞流氓正准备对一个毫无抵抗力的姑娘做一些非礼企图。

    蓝眸少女眯了眯眸子,神色欢愉,嗯...这样才好玩嘛。

    只不过这熊孩子太吵了……

    纤细食指轻轻抹过秦怜儿双唇,然后松开。

    秦怜儿只觉紧捂她嘴的那双女子手掌松开,正欲开口呼救,谁知上下唇瓣紧紧闭合,如同被什么牢牢粘住一般,任她如何折腾都难以发出一丝声音。

    惊恐的转头望去,却看到在他人眼中是笑颜如花的美丽少女面孔,可在她看来却比魔鬼还要狰狞。

    蓝眸少女小腿轻轻踢出,秦怜儿后膝一疼,顿时松软无力,直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摔倒在地。

    蓝眸少女笑了笑,然后将她拖到一个无人小巷之中。

    纸奴神色大变,他自然不可能让公主殿下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拖入小黑巷中,眼中一狠,举手就将被紫火烧得滚烫的匕首向小腹贴去。

    “嗤…”的一声,皮肉烧焦的声音,原本被霜叶刺伤血流如注的细小伤口顿时以这自残的手段止住了鲜血。

    “小子,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原先许是纸奴说话声音低沉缘故,听不出异样,如今因为秦怜儿危险不明,他心下大乱,没有刻意控制音量,怒吼出声,这才显露出他声音中的尖锐之感。

    陵天苏目光好奇的向他身下瞟了瞟,有些无语,那蓝眸少女果然说得不错,这家伙果然是宫里出来的公公。

    将陵天苏视线尽收眼底,纸奴眼中戾气更胜,他这般身体残缺之人,最忍受不了这般目光了。

    厉吼一声,纸奴双臂开始动了,双臂连甩,速度极快,他的双臂顿时之间化作连绵蛇影一般,无数黑色刃忙携着紫火从他袖口掠出,铺天盖地的大向陵天苏。

    每一道匕首之上都带着呼啸破风之声,此时此地,在这条长街之上,竟有了万箭齐发之势。

    万道紫火源源不断,原本冰冷冬季此时却有了燥热之感。

    陵天苏眉头高挑,暗道这家伙倒是将那妖火融会贯通,修炼至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万道妖火得是对元力需求量极为庞大的,以他这凝魂巅峰境界施展出来,想必也是极为吃力的吧。

    不过……那又如何!

    说到玩火,陵天苏自认为他可是连让白骨山那般强者都无比头痛的幽冥劫火都驯服了。

    区区妖火,即便你在运用的熟能生巧犹如己物,在他面前,可是不够看的。

    但幽冥劫火可以算做是陵天苏的底牌之一,他可不想随便暴露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凝魂巅峰身上。

    菁霜刀决,足矣!

第一百五十七章:从小黑巷中传来的沉闷声

    空气间,忽地寒霜漫漫,飘散着菱形的蓝色冰晶,冰晶越聚越多,在空气中发出“咔咔”冰层蔓延之声。

    紧接着……便是漫天霜叶。

    陵天苏微微提刀,缓缓降落的冰晶霜叶不再降落。

    霜叶顿在空中,顺着他手中刀锋所指,数量不少于那万道妖火的漫天霜叶陡然一转,在空中翻转出尖锐弧度。

    陵天苏神念扩散,覆盖至整片霜叶区域,他清晰的感受到到那漫天霜叶的流动轨迹。

    就在覆着万千妖火的匕首激射而来时,陵天苏眼睛猛然大睁,早已蓄势待发的片片霜叶,“噗噗噗…”朝着那边紫色妖火打去。

    在陵天苏的神念控制下,每一片霜叶都是精准无比的落在纸奴匕首之上。

    两者相触间,匕首上的紫色妖火顿时消散,而那一道冰晶霜叶亦是极速溶解,只是那片片霜叶似带着某种力量,“叮”的一声,将匕首打落,不能再进一分。

    看似僵持平分秋色的局面,可纸奴匕首与可调动的紫色妖火毕竟有限,能一次性打出这么多道匕首,已经是他的极限。

    而陵天苏不同,菁霜刀决本就是最早跟他的一本刀诀,他既已经找到这本刀诀中的精髓,自然对元力需求量没那么大,可以说此刻他想保持这漫天霜叶,可以源源不断。

    匕首纷纷被打落,而溶解无数的霜叶之后,依旧铺天盖地。

    现在形式扭转,陵天苏反守为攻。

    轮到纸奴来想办法破解这落雨般的霜叶攻势。

    可怜他元力大幅度消耗,还来不及喘口气,便要面临裹携恐怖寒力的漫天霜叶。

    他可是深深知晓那寒劲的诡异之处,方才还未触及他的肌肤,他便神不知鬼不觉的中招了,若是被这片霜叶打中,那滋味,可是很不好受的。

    纸奴挪了挪嘴,嘴中尽是苦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凝魂中期的小辈逼到这般境界。

    试图调动体内紫火反击,元力刚一运转,丹田处便传来一阵针扎般的疼痛,疼痛灼烧难耐。

    纸奴面上一阵苍白,汗如雨下。

    他知道,这是他体内紫火预警信息,紫火毕竟是在狂暴妖兽体内提炼而出,虽说他实力足够掌控妖火。

    可当他元力亏空,却仍要自不量力的调动紫火,那么他的下场,即使不用陵天苏出手,他也会被妖火反噬自身。

    束手无措……

    他是真的对这位凝魂中期境界的少年束手无策。

    从他们交战到现在,他也仅仅靠着偷袭斩落了这位少年的几缕丝发,反倒是他,被这少年步步逼退到了这般只能等死的地步。

    纸奴嘴角勾了勾,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只是笑容苦涩。

    他深深闭眸,想着这样也好,主子被那小丫头拖进无人小巷,至今生死不明,他护主不力,若是公主出了什么意外,即便他活着回去,也难逃一死,不如就交代在这里,省得还要回去忍受酷刑,凌迟处死。

    想起那位残忍的皇后娘娘的手段,他就忍不住心底泛寒。

    半响后……

    死亡却没有来临,他缓缓睁眼,无数

    看着就锋利无比的霜叶就这么堪堪的围绕他四周停下。

    而那位少年,远远看去,双刀已经归鞘,双手负在身后,侧身饶有兴趣的望向那边无人小巷。

    不过倒是没有狠下杀手的意思。

    不杀他?

    他居然不杀他?

    纸奴一脸错愕,这小子分明下手狠厉毫不迟疑,如今到了最后一步,他居然停手了?

    “你……不杀我?”

    纸奴呆呆问道,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般结下梁子双方对战,可没有什么心慈手软留下祸端这一说法。

    纸奴自己也清楚,即便这少年不杀他有那不杀之恩,但若等他安全回归,他依旧会想办法整死这小子。

    听到他的问话,陵天苏转头一脸奇怪的感谢他,道:“我为何要杀你。”

    纸奴继续吐血,你不杀我你在这里多管闲事。

    “你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顶破天也不过是纵主当街策马行凶罢了,而且也没出什么人命,没有什么一命换一命的说法,我说了,只是要给你们家那位公主殿下一个教训,将她胖揍一顿,足矣。”陵天苏理所当然般的说道。

    纸奴更加无语了,你这小子既然知道人家是一国公主,还敢如此轻松说出这些大逆不道之话来。

    胖揍公主?呵呵,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打打架那般好玩么?真不知是哪家人才教育出这么以为混小子来。

    “噗噗噗噗噗噗…………”那是拳拳到肉的闷响,从那无人小巷中传来。

    方才陵天苏与纸奴二人专心对战,忽视了这拳肉交加的声音,如今二人安静下来,但是听得清晰无比。

    纸奴嘴角抽搐不已……

    那丫头竟敢……她居然真的敢!那可是一国公主,她怎么敢……

    纸奴闷哼一声,脚步微挪。

    下一刻,脖子刺痛,凝在他周身的霜叶更近一步。

    随之传来陵天苏的声音:“我劝你还是别乱动,我既然答应了那位姑娘牵制住你,就不会让你去打扰她的雅兴。”

    “噗噗”的闷响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陵天苏的目光顿时变得古怪起来,想必是这小姑娘用一双柔拳揍人也有些累了,现在竟是直接用带鞘的刀拍了。

    唔...听这啪啪声,想必那小姑娘怕打坏了他,挑了一块肉最多的地方直接上手的吧。

    纸奴痛苦闭眼,不忍直视。

    这两个小祖宗...太能折腾了。

    半响过去后又是半响,陵天苏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暗想这小姑娘怕是入戏太深,难以自拔了。

    “呼...没想到这位公主殿下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上还是挺有肉的嘛,手感不错。”

    小姑娘总算是心满意足的揉着手腕从小巷中走出,经过一番宣泄,心中由于见不到那人的郁结心情也顿时消散不少,好不畅快。

    纸奴看到蓝眸少女走出,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看那少女额有薄汗,气息微乱,而她身上衣衫却又无一丝血迹,若她要杀秦怜儿,根本不必费这么大的功夫。

    没死就好,只要没死,那他也不用死了,虽然回去之后,少不得一番

    酷刑,但总是能保住性命就是好事。

    看到陵天苏气闲若定的立在那里,而那方凝魂巅峰的马夫却被那一片片霜叶完全束缚了行动。

    蓝眸少女不由一怔,这小子,有一手啊...

    还想着他能够勉强牵制纸奴就已经极为不错了,没想到却是完全压制,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呐。

    陵天苏朝她笑笑,道:“搞定了?”

    蓝眸少女心情大好道:“区区一个毫无修为的娇弱公主,有什么值得搞不定的。”

    陵天苏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实在搞不明白,同是公主,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那位名为秦紫的女子也不知是这位公主殿下的姐姐还是妹妹,性格温柔如水,知书达理,不知甩了这位刁蛮公主多少条街。

    更是严谨自身,不敢有一丝怠慢,日夜苦修炼器,甚至长年流返民间器宗。

    其刻苦,根本不似一位养尊处优的公主殿下。

    而这位名为秦怜儿的公主殿下可就奇葩了。

    身为皇家子孙,体内没有一丝修为也就罢了,还敢如此张扬过世,嚣张任性,不把百姓性命放在眼中。

    享受着国家最优越的待遇和荣华富贵,虽说是女子,可她毕竟是一国公主,不说为国分忧,为百姓分忧,还这般不堪重用,简直比花瓶还无用。

    至少花瓶还可以摆放在那,公认观赏,赏心悦目,静静的待在那里不会造成他人困扰。

    忽的,陵天苏歪了歪脑袋,因为他看到黑暗小巷中,忽的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掌。

    那手掌主人自然就是秦怜儿了,平日里养尊处优不粘一丝污秽的手掌,此时虽说没有什么伤痕,却布满的污泥,指缝更是漆黑泥垢。

    不难想象这位公主殿下被揍之时,无法忍痛将指甲深深扣入地面之中了。

    紧接着,她双手并用的爬出这条黑暗小巷,今日经历,简直让她终身难忘,她不愿再在这箱子里多待一刻。

    当她从见光明,终于能够开口说话,放声嚎嚎大哭,泪流满面,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小黑巷中被一群壮汉欺凌过一般。

    陵天苏以手掩面,如纸奴一般,不忍直视,方才那尖酸刻薄却面容姣好的公主殿下哪去了。

    这个趴在地上,衣衫还算整齐,只是脸肿成猪头,面上青红交加,五官都迫不及待的挤在一块去了,简直惨不忍睹。

    陵天苏一时没忍住,透过指缝,又偷偷的看了一眼。

    真惨呐,明显那小姑娘下手时虽有分寸,却刻意使用了元力,这肿胀程度,没个十天半个月,恐怕是难以消除了,这还不是最惨的,人们常说,女子最美娇臀会犹如蜜桃般丰满动人。

    可这...也丰满的过头些了吧,明明公主殿下是痛苦的趴在地上,可那高高拱起的两坨,实在是惹眼呐...

    犹如一个硕大的蟠桃,随风颤抖。

    想必这就是她用刀鞘啪啪拍出来的杰作了吧。

    “噗...咳咳咳...”

    陵天苏听到声音,猛然转头。

    我说这位公公大人,你刚刚笑了吧,刚刚绝对笑了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想不到章节名

    虽然你及时忍住了,现在又故意装成这副不冷不淡的模样,可刚刚那笑到一半的笑声是你发出的吧。

    看来这货平日对这位公主殿下累积了颇深的怨气,敢怒不敢言啊。

    陵天苏打了一个响指,空气中的冰晶霜叶顿时散去。

    纸奴得了自由,脸色一变,速度极快的掠至公主那方,然后四肢匍匐跪地,胸膛紧贴大地。

    因为公主殿下都是趴在地上,他这个过错深重,护住不周的奴才,怎能站得比公主殿下还高。

    “像条狗样的趴在那作甚?!还不将本宫速速扶回宫去!”

    秦怜儿厉喝骂道,全身疼痛,根本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更没有注意到她自己也如同狗样一般趴在地上。

    得了命令的纸奴这才站起身来,低声道了一句“奴才得罪了…”便小心翼翼的将这位千金之躯扶起。

    看到那张肿如猪头,五官挤在一块泪水自缝隙流出了悲催模样,绕是素来严肃的纸奴也是嘴角抽搐,强忍着嘴角上扬。

    公主殿下神色怨妇的看着蓝眸少女,狠狠道:“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蓝眸少女做了一个鬼脸,全然不惧道:“才不会呢。”

    “那就等着瞧!”

    “哟?你还硬气上了,怎么,还想尝尝这个的滋味?”蓝眸少女扬了扬手中短刀,刀面朝下,做拍打状。

    本就难看的肿肥脸变得更加难看,这耻辱,她秦怜儿终身难忘!

    只是当下她确实拿这蓝眸少女没有办法,打,又打不过人家,骂,又害怕没骂得了两句,就又被人家拖到小黑巷暴抽一顿。

    只得暗自忍下这口怨气,命纸奴抱自己回宫,更没了出宫游玩的好心情了。

    若是放在平时,她哪里会让这些狗奴才碰自己的娇躯,只是身上疼得厉害,她迫切的希望回到宫中,传宫中御医给她好好瞧瞧身子。

    离去前,纸奴深深的看了一眼陵天苏,而后横抱着秦怜儿,几个闪身,便消失在长街之上。

    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这地儿的老百姓看到陵天苏居然和这位宫里头的人干起架来。

    而那公主殿下更是被那女娃娃给拖到了小黑巷中,这可吓坏了他们,哪里还敢在此地多久片刻,早早的逃到了十万八千里以外,以免殃及无辜,惹祸上身。

    偌大的一个街道,却冷冷清清,偶刮过一阵冷风,更显萧条。

    蓝眸少女嘻嘻一笑,一蹦一跳的跳到陵天苏身前,很是自来熟的捏起小拳头轻轻捶在陵天苏肩膀上,笑道:“小子,可真有你的,我叫苏天灵,交个朋友吧?”

    “……”

    “呃…在下陵天苏。”

    “……”

    听到蓝眸少女自报姓名,陵天苏居然也下意识的报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名唤苏天灵的少女眼睛眯起,扬了扬小粉拳,欲势做捶,笑骂道:“你耍我吗?哪有这么巧的。”

    苏天灵,陵天苏,还真是好巧。

    陵天苏挠了挠头,苦笑道:“还真是不巧,在下正是陵

    天苏。”

    ……早知道就自报姓名为叶陵好了。

    苏天灵轻哼一声,没有再为难他,暗想这家伙也不会这么无聊,在名字上头打趣他。

    “今日,你同我一起把那娇纵的公主给揍了一顿,你就不怕陛下日后找你麻烦?”

    陵天苏调笑道:“才不是,那公主明明是你一人胖揍的,可与在下无关。”

    苏天灵啧啧两声,道:“可莫要把自己撇得太干净了,别忘了是谁拦着那位凝魂巅峰高手的,我们可是共犯。”

    “看来你这是想拉我下水?”

    “嘻嘻,是你自己傻傻往这水坑里跳,不过不怕,好朋友讲义气,他们若是找你麻烦,本姑娘护着你。”苏天灵颇为仗义的拍着胸脯。

    陵天苏呵呵一笑,做了一个辑,道:“那在下就先行谢过苏小姐了,到时候可千千万万要护着在下啊。”

    苏天灵被他逗笑了,几句玩笑话无形间拉进了二人的距离。

    她手臂颇为亲热的搭着陵天苏的肩膀,不怀好意笑道:“来,跟姐姐好好说道说道,方才,你那支珠钗究竟是要送给哪位小情人,追没追到手,长得有我好看?唔…想必是有的吧,不然凭本姑娘的样貌,你小子居然不肯将那钗子送给本姑娘。”

    说道情爱方面之事,苏天灵就变得十分热心,她自己情场失利,所以对于他人就变得十分热心,看到别人成双成对,也是十分开心的。

    方才与陵天苏不熟,懒得多管闲事,经过那位公主殿下那么一瞎胡闹,他们反倒成了朋友,所以她那胸腔之内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

    这小子模样俊,性格好,身手也是不凡,能够让他心仪的姑娘,倒是真的很让她好奇。

    陵天苏失笑摇首道:“姑娘就放过在下吧?那珠钗当真是送给我妹妹的,在下常年在外,罕有回家,如今妹妹长大,兄妹之间甚是陌生,我这做哥哥的也极为不称职,常年没有做到一个哥哥的职务,如今也算是小小弥补吧。”

    听闻此言,苏天灵小脸满是失望之色,看他神情也不似作假,失望道:“什么嘛,原来真是妹妹。”

    陵天苏苦笑连连。

    失望没多久,苏天灵又贼兮兮一笑道:“我说陵公子,那听你的语气,岂不是还没有意中人,我有不少闺阁好友,都待字闺中,虽然模样不如你生的这般好看,但也是娇俏可人,要不要姐姐我给你介绍介绍。”

    陵天苏失笑摇首,这姑娘怎么喜欢干这红娘的拿手活计,他们在第一次见面的好吧……

    “不必了,在下尚且年幼,家中关系有颇为复杂,暂时还不想成家。”他委婉拒绝。

    苏天灵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道:“也是,你生得这般好看,实力又强,定有许多女孩子喜欢,应该不愁找不到老婆。”

    看到她这副热心模样,陵天苏忍不住调笑道:“既然在下长得好看,实力又强,那不知能否招苏姑娘你这位女孩子喜欢呢?”

    经过短暂相处,他知道这位小姑娘性格极好,经得起玩笑话。

    果然,小姑娘立马笑得合不拢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膀,笑道:“你想得美,本姑娘早已有了意中人。”

    陵天苏“哦?”了一声,也不失望,好奇道:“不知是哪家小子这么有福气,能得姑娘垂青。”

    提及此人,原本神采奕奕的少女,神情瞬间黯然无光,她颇为失落的道:“他叫赫连,我喜欢他,可惜他不喜欢我。”

    原来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真是可惜了……

    ……

    ……

    ……等等,谁!赫连!

    “你说赫连?那个天阙楼的赫连?!”

    陵天苏无比吃惊,那爱财不爱命的怪胎居然也有姑娘喜欢?!

    苏天灵毫不在意的嘻嘻一笑,看他神情似是也知道赫连是谁。

    也是,他臭名远播,他听说过也实属正常,仿佛十分欣赏他此刻吃惊的表情。

    她没心没肺的笑道:“是啊,可不就是那臭家伙,幼年时,那家伙救过我一次,自那日起,我便喜欢上了那家伙,即便爹爹不许,可我还是这般喜欢他,只是他性子孤僻,没人愿意与他来往,他也不愿与人接触,即便我有心接近他,他也是将人家拒人之千里之外,真是恼人的很呢…”小姑娘语气中无不抱怨。

    可陵天苏却很欣赏这位小姑娘,她性格洒脱,可不顾世俗眼光大胆的说出她喜欢赫连。

    她的喜欢是如此坦荡,如此真实。

    “唔…虽然那家伙性格的确是孤僻了些,可也不是那么难接近,我与那家伙关系不错,他是我朋友,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帮你从中牵牵线。”

    小姑娘眼睛骤然明亮起来,一把拽着他的衣袖,来回的荡阿荡,道:“真的吗?你真的与他关系不错?那那那,我与你也是好朋友,你得帮帮我。”

    陵天苏拍着胸脯道:“没问题,就交给我吧。”

    小姑娘笑的灿烂,道:“能与那赫连怪胎成为朋友的,看来你也是个奇葩呢……”

    陵天苏满头黑线,欲势做打:“说什么你?”

    有这么说自己心上人是怪胎的吗?有这么说自己好朋友是奇葩的吗?

    小姑娘赶紧缩缩脑袋,窃喜的笑着,蓝蓝的大眼睛眯起,看起来很是开心。

    “对了,我家住在长宁街尽头,最大的那座宅子就是了,很好找的。你若日后有时间,可以来,我也是刚刚入京,我还得回去给父亲母亲请安,免得他们担心,就先不跟你玩了,日后有空在叙。”

    小姑娘亲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蹦一跳的消失在长街之上。

    陵天苏失笑摇首,今日可真是没有白出门一趟,他又多了一个朋友……

    回到家中,陵天苏看到桌案几张金闪闪的金票子,不由洒然一笑,坐在案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又另外倒了一杯茶水不知给谁,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笑道:“都说你不用送钱过来了。”

    真是说谁谁,谁谁就来了。

    此刻正蹲坐在房梁之上,身体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的,不是那苏家小姐心心念念的赫连又是谁。

    只是他今日但是没有带着孤月狼王在身边,也不知安放到了哪里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惊变

    七日之期还未过,这家伙不去陪孤月狼王,却去接任务赚赏金,还第一时间送到他府上,显然是担心他的五万金拖太久,累积太多利息。

    赫连从房梁之上一跃而下,端起陵天苏倒满的那杯茶水一饮而尽。

    若是放在平时,警惕世间一切的赫连,绝不会如此轻易喝下别人倒下的茶水。

    “最近手头无事,便领了一些赏金,钱不多,才五千金,不过总比没有好。”

    从黑暗中跳出的赫连,陵天苏这才看清他的模样。

    硬朗棱廓分明的脸庞之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淌落染红了小半张脸以及领口,眼眸下方泛着疲惫的微青之色。

    身上原本宽大的衣袍有些部位居然紧贴在身上,那是被身上鲜血打湿紧贴造成的,只是他一身黑衣,不甚明显罢了。

    陵天苏嗅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他知道,赫连现在身上必定藏着大大小小的伤势。

    五千金相较于五万金来说,却是不多,可对于杀手来说,却是一笔不菲的数目,他却能在短短数日之内,将这五千金送到了这里。

    太乱来了!

    他都说了,这余下五万金他会想办法,让他不必如此,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面对陵天苏责怪的目光,赫连面色微微不自然,偏过头去,道:“这次运气好,接的虽说是的安魄初期,可却也是个安魄境界内垫底的存在,所以,动起手来,还是有着很大的胜算。”

    陵天苏哪里听得了他这番鬼话,安魄再弱鸡,那也是安魄,对战之时,绝没有他说的这般简单,他虎着个脸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一个人完成这个任务的吗?有没有将孤月狼王也参与其中。”

    破天荒的,赫连犹犹豫豫,面上居然流露出惊慌神色,他道:“唔…阿月它倒是也助了我一臂之力,也受了点小伤,不过养养就无碍了。”

    “养养也就无碍了?!”

    陵天苏瞪圆了眼珠子,怒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救你孤月狼王,废了多大心力,你也知道,它马上就要被强行回到赫连府中,受尽磨难,在这关键时刻,你居然还让它负伤,你个不孝子!”

    赫连默默不做声,好像地上有钱一般,低着头。

    看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陵天苏也颇为头疼的扶额道:“罢了,罢了,反正那钱我已经还清了,这五千金,你还是收起来吧,你不是还要存钱,赎回孤月狼王吗?”

    他是叶府世子,自然不愁吃穿,更不会去贪图他这几乎是用命换来的五千金。

    赫连忽然抬头,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他。

    五万金不是小数目,他虽说家世显赫,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

    “你还别不信,还记得那晚在春意楼咱们欺负的那个汪家少爷吗?那日我与顾瑾炎帮春意楼一起讹了他们家十二万金,谁知没过几日,那老妈子竟然送了五万金上门,你若不信,喏,这是欠条,我还没来得及撕毁呢。”陵天苏解释道,更是将从恒源商会取回的欠条拿出来放在桌案之上。

    赫连拧着眉毛,将

    那收条拿起,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果然是那日写的欠条。

    他的面上泛着一丝怪异,世上居然有这么好的事,一场春楼干架,就干来了整整五万金,那他干嘛还要当杀手,每日勤勤恳恳,不辞辛劳的工作者,还不如他一场架来得钱多。

    嗯,看来打架也是个技术活啊。

    赫连放下欠条,复杂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陵天苏索性将那几张金票子塞入他的怀中,有取出几瓶五散膏给他,道:“这几日就好好休息养伤,孤月狼王也是,别瞎折腾了。”

    赫连点了点头,道:“既然你的事情解决了,我先走了。”

    “等等……”陵天苏忽然叫住他,迟疑了一阵笑着问道:“我问你,你对住在长宁街那苏家小姐苏天灵感觉如何。”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既然你这家伙自己送上门了,嘿嘿,那我自然得好好拷问一番了。

    赫连面露思索之色,良久,他才皱眉缓缓道:“苏天灵?是谁?”

    陵天苏:“……”

    面上八卦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陵天苏不由对那位痴心不改的小姑娘陷入深深同情,苏小妹啊,感情你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家伙,居然连你名字都不晓得,这些年,真是喜欢到狗身上去了。

    “咳咳……”

    陵天苏轻咳一声,依旧不死心,道:“你真的一点映像都没有吗?苏天灵,眼睛大大的,蓝蓝的,使的兵器是两把短刀。”

    他想着,说不定赫连健忘,人家姑娘又常年在外,忘记了名字,也情有可原,或者说,当初他压根就不知道她的名字。

    赫连一脸古怪的看着他,声音亦是不禁放大了几分,道:“你什么时候变成姑娘了?”

    眼睛大大的,蓝蓝的,使的兵器还是两把短刀,除了性别对不上,怎么看这都是陵天苏吧?还苏天灵,倒过来不就是陵天苏了吗?

    陵天苏哀叹一声,被这家伙彻底打败,看来他真的是对苏天灵毫无形象了。

    陵天苏试图唤醒他遥远的记忆,道:“你当真不记得?再仔细想想,很多年前,你曾经救过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至今没有忘记你。”

    赫连笑了,笑容有些冷淡,他淡淡道:“我是一个杀手,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他是杀手,杀手杀人,便会获得赏金,而救人,只是白费功夫,他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做一些无意义的事。

    ……

    唉,沟通不下去了,若不是他知道天阙楼只有一个叫赫连的杀手,他都有些怀疑他与苏天灵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行吧,当我没问。”陵天苏挥手将他给打发掉。

    七日之约还未来临,陵天苏早已向溯一请教明白新的五散草的各处妙用,可就在这几日,一直安定的永安城发生了大事件。

    命案!

    而且不止一起!

    首先是落脚在永安城还未归宗的何修图离奇死在了休息的驿站之中。

    死相极其诡异,一身衣袍完好无损的套在身上,毫无打斗痕迹,但整个身躯裸露在衣

    服在的肌肤都泛着一股诡异青色,瞳孔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对惨白瞳仁。

    根据皇城守卫军内传出的风声,生为安魄强者的何修图身上找不到一丝致命伤,一身生机却被掠夺了个干干净净,唯有眉心,留下了牛毛小针刺穿的红点伤口。

    何修图是灭离宗宗主,一宗宗主离奇死亡,自然在江湖上掀起了轩澜大波。

    不少驻扎在永安城的灭离宗弟子纷纷躁乱起来,扬言要为宗主报仇,将永安城搅得鸡飞狗跳。

    后来竟然惊动了叶家影侍与杀侍两大侍军,以雷霆手段,在一日之内,就强行将灭离宗弟子镇压!

    但安静没多久,宫中国丈大人被刺客暗算,危在旦夕,失去意识,连刺客的长相都未交代清楚。

    赵家大乱……

    同一时间,天阙楼楼主下令,命全楼杀手近期务必放下手中任务,不得接单,全体寻找天阙楼长老古韶华下落。

    毒蜘蛛古韶华,下落不明……

    接踵而来的消息两日内,纷纷传至叶王府,皱眉不展的不只是叶公叶沉浮,还有小院中的陵天苏,得到这几起消息,心中极为不平静。

    先是何修图,再是国丈赵玄极和天阙楼古韶华。

    这几人……恰好他都认识,而且都是在大碑竹出世那一日同一天遇到的。

    这才几天过去,三人接连发生意外。

    若说与此事大碑亭无关,打死他都不信。

    “溯一。”

    “干嘛?”

    “此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干嘛要问我?这是你们大晋的事,我区区一个九重鸣幻灵器灵,怎么会知道你们人类的恩怨情仇。”

    陵天苏冷冷的“呵”了一声,溯一这家伙,向来自恋自大且狂妄,可他现在却说他区区一个器灵,心虚的气息怎么也遮掩不住。

    “把你那拙劣的演技给我收起来,你老实交代,那黑碑与碑竹,和他们三人的意外到底有何关系?”

    陵天苏的逼问令溯一彻底炸毛。

    “你个没良心的臭小子!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居然为了几个外人来质问我!我巴心巴肝的为你着想,你要治那女人脸上的伤,我也费尽心思的帮你,如今好了,你弄清楚了五散膏的药性和用途,就彻底把我忘在了角落,说好答应放血帮我种小竹子的呢,也怕疼没种,我容易吗我!”

    “再说了,那三个人,一看就是尖酸刻薄,不是好人嘴脸的模样,结下点仇家也是很正常的事嘛,然后又恰好同一时间,仇家寻上门来,也是也有的事,你自己在那疑神疑鬼的,怪我咯?这永安城里有的事大人物去调查这案子,还轮得到你在这操心?”

    喋喋不休的嗷嗷声吵得陵天苏心中更加发烦,溯一这抵死不认的态度,他一时也是没有办法。

    且不说那三人的意外到底与大碑亭有没有关联,而如溯一所说的,也许真的只是个巧合也说不定,只是这巧合,未免也有些几率小罢了。

    不过当日,碑竹之争的,却还有另外几人,陵天苏,赫连,赫连霸以及那位凤陨宫弟子隐司倾。

第一百六十章:告状

    陵天苏这几日皆是风平浪静,倒未遇上什么离奇之事,而赫连,答应了做他一年免费打手,自然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这几日也与他有些偶尔正常的联系往来,他也是安全的。

    至于赫连霸,他对赫连将军府的事没有太过于关注,但并未听其府内传出什么动静,而赫连亦是一如往常,要是赫连霸真出了什么意外,他恐怕是最开心的那位,不可能一点反常都没有。

    而那名为隐司倾的凤陨宫弟子,更是轮不到他来操心了,山高皇帝远的,她出没出事,倒真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而且那女子手段诡异,在四位安魄强者的围攻之下,尚能全身而退,想必也不会轻易出事。

    又细细分析了一番,三个出事人之间,就那灭离宗宗主何修图最为凄惨,死于非命。

    他本不是三人之中修为最弱的,但是不要忘了,他引以为傲的万化指也被隐司倾一剑破了,短期内根本无法恢复,自然也就成了三人中实力最弱,下场最惨的了。

    但若真的只是意外,为何整个天阙楼都为了一个失踪的古韶华而停下全部任务,出动全体人员。

    如此劳心劳力,真的只是为了一个长老吗?

    陵天苏凝眉不语,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他一会到永安,就会遇到万年不生长的碑竹出世,一直风平浪静的永安城就会发生好几起重要命案。

    叫陵天苏久久不说话,溯一有些急了,还以为他真的想要赖账,不肯放血帮他种小竹子。

    “我跟你说,你既然答应了帮我催生碑竹,就不许你赖账!”

    陵天苏揉了揉头痛的额角,道:“我何时说过要赖账了。”

    “那你现在就帮我!”

    语音刚落,陵天苏眼前天旋地转,就被拉一股容不得他反抗的巨力进九重鸣幻铃的世界里了。

    那黑碑就静静的立在哪里,溯一果然所言非虚,这黑碑之上,果然可以持续生长碑竹,之间那大碑厚实的边缘之上,布满了植物根须,溯一这家伙好手段,在这短短几日时间,居然就驻扎生根了。

    当陵天苏目光挪到碑面不知名的文字之上,脑内顿时又是一阵恍惚,仿佛无数来自远古的呼喊声在他脑海中徘徊,那声音仿佛从深渊上方声嘶力竭冲他嘶喊,而他,则在深渊之中,不断向下堕落沉沦。

    “臭小子,刻守心神!”溯一突然暴喝一声。

    随着这声暴喝,萦绕在脑海中的诡异声音顿时挥之而去,消散的无影无踪。

    陵天苏被惊出一声冷汗,满目不解,为何他只要一看到黑碑之上的文字,他便会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这碑……”

    “行了,赶紧放血!”还未等陵天苏问出心中想问的,就被溯一火急火燎的打断。

    陵天苏无奈,若是他在不帮他,估计他真的会咆哮了。

    拔出凛冬,走到碑竹边上,将手掌割破,然后握拳,任由鲜血从指缝流出,滴落到根须之上。

    奇异的是,绿色的根须吸收了鲜血,颜色却丝毫未变。变化的

    ,只有那咔咔生长出来的一节碑竹。碑竹依旧黑得发亮。

    溯一却贪心不知足,哈哈大笑但:“再割一道口子!”

    陵天苏无奈,只好换一只手,又割了一道口子。

    终于,每一根碑竹都纷纷生长至两节,又粗又壮,跟藕娃娃似的,比起那日隐司倾取走的碑竹品质好了不知多少倍。

    陵天苏面色渐渐苍白,溯一却仍不肯收手,兴奋叫道:“割手腕!快割手腕!那儿血喷出来的量多!”

    陵天苏:“……”

    他自然不可能贪一时之快,自损根基,一个人的体内鲜血本就是有限的,血液生长速度也是极为缓慢的,不能因为他服用了红樱绿果就这么倒腾自己。

    陵天苏果断收回手掌,释放凤凰灵火瞬间将其伤口修复如初。

    虽然引得了溯一的不满。

    “今日就到此为止了,我虽然说帮你种你的宝贝小竹子,可也没说一时半会全给你把血给放干了。几日之后,我再来。”

    不得不说,他的鲜血果然很有效果,仅仅放了一次血的灌溉,就将这碑竹种了两节出来,现在共是九根碑竹,一共是十八节碑竹,不过看溯一的模样,似乎是要等碑竹生长至九节了才肯服用的。

    虽然此刻他看不清溯一的样子,不过那幽怨的视线还是令陵天苏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不再理会怨妇一般的溯一,陵天苏直接盾出九重鸣幻灵内,脚步打了几个晃,脑袋里有些眩晕。

    求这溯一半个事还真是不容易,不过后天便是七日之约,虽然永安城内这几起案件令他非常上心,不过现在首要之事,便是将秦紫的脸伤治好。

    ……

    而在大晋皇城之内,咱们这位秦怜儿公主殿下哭的梨花带雨?不对,是哭得泪水满面,青肿的脸颊惨不忍睹,伏在当今陛下书房之内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正批阅奏折的皇帝顿时头都痛了。

    他素来性子严谨,对自己的众多儿女也是十分苛刻。

    唯有这个秦怜儿,她是皇后的小公主,平日里总是将她宠得每个正形,她这凄惨模样,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却对于事情起因止口不提,为何人家走在永安街道上,谁都不揍,就偏偏揍你这位公主殿下?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她当时的胡闹之举,她在闹市策马当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却无人敢弹劾这位皇后最为宠爱的公主殿下,但这样不代表这他一无所知。

    他贵为皇帝,自然不会为了这等如同小儿胡闹顽皮的举动去揪着她不放,平日里便也将此事一带而过了,只要她没有闹出人命,也就任她去了。

    只是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今日她倒是遇到了硬茬,还未等她张扬跋扈的走出永安城,便被人揍成这副模样。

    即便是秦步,也不仅哑然失笑。

    心中还有些隐隐的想要拍案叫好,他平日里日理万机,根本无暇去教育到自己的每一个儿女,对于这位公主所做的一些无礼荒唐之事,即便他有心呵斥惩戒,都会被皇后拦下。

    倒不是说他怕了皇后

    ,只是这位公主殿下虽然骄横,却也十分聪明,做的事都难以让人抓住把柄,明面上所犯的事也不过是一些可大可小的事,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能紧抓不放,口头批评几句便不了了之。

    久而久之的,这位公主殿下的恶习就愈发不加以改,反而变本加厉。

    不过听她的描述,揍她之人,是位女子,蓝色眼睛,善使双刀。

    永安城内,异色瞳孔的人可是占少数,再加上其他形容特征,秦步已然猜想到这女子是何身份。

    苏家,苏天灵。

    她是苏家家主与一位外藩女子说生,倒是天生瞳色异常,永安城内,除她之外,可再无一女子生有蓝色瞳孔。

    秦怜儿还说,她不仅一人行凶,更有一帮凶,外形特征与这女子很是相似,只是性别是男子,她说极有可能是同族兄妹。

    秦怜儿哭着闹着要天子下令,查明其身份,更是恶毒的要灭其满门,将那女子之抽皮扒骨,五马分尸!那名男子却是交于她来处理。

    秦步神色不喜的皱起了英俊的浓眉,他不喜他的女儿,大晋的公主,是一个蛇蝎妇人。

    人家不过略施惩戒,让你长长记性,你却要灭其满门!

    他心知自家女儿是何脾气,虽然表面上听不到任何风声,他却明白是那位手段通天的皇后将一些丑闻遮掩,他的暗棋查出她这位女儿自恃美貌动人,喜欢勾搭一些模样俊俏的小郎君,更是偷偷私养面首,她提议将那男子交于她处理,其心可昭。

    他还知道,苏家正如同顾家那般,即便动用皇家力量,也是决不可动的世家。

    而且,苏家只有一个独女,从未听说过还有什么兄弟,那男子与苏家并无关联,而恰好,在陵天苏进城那日,他便一直关注着他的动向,他在皇城之上飞来的鹰眼卫中,看到了陵天苏的模样。

    与这位,无一差别。

    呵,叶家世子,岂是这无知妇人可以觊觎的!

    原本只是抱着看小儿玩闹笑话心态的天子陛下,面色渐冷。

    他这位女儿,本身真的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只是对于这位皇后娘娘的心头肉,他实在是无力去教育了,淡淡道:“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切记!那两人……你!动不得!你那敬爱的母后,更是动不得!记住了吗?”

    语气虽淡,却不容置疑!

    听闻此言的秦怜儿,顿时傻眼了,原本热切寻求安慰的心,像冷水浇头一样凉透了她的心。

    她呆呆的趴在地上,肿胀的脸满是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自己哭诉衷肠了老半天,就被这么冷冷的一句给打发了,委屈至极。

    “退下!”天子不怒自威的声音再度响起。

    秦怜儿身后硕大的屁股狠狠的颤了颤,就在她准备爬起来离去时,门外传来一道冷然到略显刻薄的声音:“陛下好大的火气,分明是怜儿受了委屈,怎么陛下反而冲她发起了火。”

    “母后!”原本灰败黯然失措的大肿脸顿时散发出异样惊喜的光彩。

    “您可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不了了之

    看到来人,原本神情淡淡的面容更是冷上一分,天子秦步手中毛笔依旧紧握,一笔一划井然有序的批阅着手中堆积如山的奏折。

    他目光嘲讽,道:“不过是小孩子家的小打小闹罢了,还需要劳烦你们母女两以此来找朕处理不成?”

    秦怜儿心中更加的委屈了,她知道她的父皇不如母后这般疼爱她,可却没想到他的态度竟是冷淡到了这个地步。

    是了,是了,他最疼爱的不是那个秦紫那个贱人吗!

    不过我的父皇啊,您再怎么疼爱她也无用了,她已经被皇兄亲手废掉了,您给她再多的爱,也补偿不了她了。

    因为嫉妒发狂而扭曲的内心,令她惨不忍睹的面容更加丑陋。

    皇后一袭丹紫凤袍加身,身后恭敬的半弓着身子的小太监小心的帮他托着凤袍衣摆,她步伐雍容华贵,一步步走到秦怜儿身侧。

    一双稍显刻薄的长眸愤恨地看着他,脸色气得惨白,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道:“陛下这话说得好没道理,那行凶之人下手如此狠毒,哪里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这般程度,况且当街对公主行凶,光这一点,就足矣灭其满门了!”

    天子秦步心中冷笑,真不愧是母女,动不动就灭其满门。

    “既然身为公主,享受着公主的待遇,那便该有公主之德,行公主之事,而不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作非为!当街策马行凶,视皇城百姓于无物,要知道,没有这天下百姓的供养,何来你的公主之尊!三年前,你如今日一般,驱使马车,疾驰在永安城内,你可曾还记得,那日,你的公主马车却是压断了一位七岁孩童的双腿,你可知!那孩童是谁?他是当年为大晋镇守边疆襄义将军的唯一遗腹子,却毁在了你的手中,如今仍是不知悔改,若要论起问罪,朕该治你这个公主何罪!”

    秦怜儿吓得缩紧了身子,不停地朝后退,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

    那件事她自然记得,而且从未忘记,那次事件,即便是宠爱她的母后都护不住她。

    龙颜震怒,她成了大晋有史以来第一个入狱的公主,虽然只有短短几日便被她母后救出,但那几日,她简直不敢去想,肮脏的地牢,还有皮鞭抽体之痛。

    毕竟是天子秦步亲自下的口谕,不得手软,所以牢狱中的执法者没有丝毫放水。

    她身娇体贵,从未受过这般折磨,那几日却让她真正的体会到了生不如死。

    惨痛的教训让她收敛的一段时日,可人的恶习岂是能通过时间来淡化的。

    不到一年,她又再度变本加厉,换了马夫,倒是一直相安无事,除了撞坏一些叫卖的货物,倒也没出过什么人命。

    如今天子却旧事重提,她不得不怕。

    天子秦步上下将她又打量了一番,冷笑道:“下手狠毒?真不知皇后从哪里看出来下手狠毒了,这些不过是个皮外伤,将养几日便会恢复,而皇后却口口声声要灭其满门,这是你一个皇后该有的气度吗?”

    皇后凤眸凝目注视着这

    位刚正不阿,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虽然清楚他认定的事情,自己说再多也无用,可仍旧不死心道:“两个小辈,如此无礼,光天化日当街抽打公主的脸,无疑是打大晋的脸,这是死罪!还望陛下定夺!”

    “皇后还是坚持灭其满门?”天子威严的双眸中酝酿着冷冷的光芒。

    “不错!”

    天子手中毛笔重重落在书桌之上,他的耐心已经被这对母女消磨殆尽,天子之威不容得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对。

    他沉声道:“皇后好大的口气,那好,那朕便依了你,这件事就交给皇后来办了,既然皇后执意如此,还请皇后速速将叶,苏两家灭门,将其家主叶沉浮与苏安两位的项上人头早日提交给朕!不得有误!”

    原本咄咄逼人态度强硬的皇后娘娘听闻此言,气焰顿消三分,面色变得无比难看,挪了挪嘴唇道:“怎么可能?那两家的人,怎会欺到我儿头上。”

    她却知道,此事恐怕只能不了了之了。这两家人,不是她能够动的。

    “怎么可能?”天子反问重复一遍,却是冷意十足。

    ”皇后的意思是朕堂堂一国之君,为了这么点小事,而信口胡言吗?”

    一旁小太监正眼尖的擦拭着台案上陛下扔下毛笔而带出的墨渍,只听得脑袋上方陛下声音平稳传来。

    心中不免感叹一句,这皇帝与皇后两口子的夫妻感情还真是如履薄冰。

    外人看来是相敬如宾,可宫里贴身伺候的奴才们,哪个不知道他们类似于这般的对话,这些年,不知进行了多少次。

    都说自古帝王多薄幸,可他却不这么认为,陛下只是不喜后宫争宠暗斗,见不得小女子勾心斗角,抓着点小事而不放,而这位皇后娘娘便是首当其冲。

    反倒是当年不温不火,不争不抢的安妃深得陛下喜爱,只是生下公主后,突然离奇暴毙。

    呵,安妃虽然性格温和,从不为难他们这些下人,可她却也是一名修行者,身体素来安康,若说其中没有皇后娘娘搞鬼,他这做奴才的都不信。

    皇后善妒,生的女儿亦是如此。

    公主年长怜儿公主一岁,性格如同她母亲般安静温和,却处处受到她这位妹妹排挤,更是被这皇后娘娘的大皇子害得容貌尽毁。

    想到这里,小太监也不禁暗自唏嘘一句,在这深宫内苑,尔虞我诈的地方,越是温和,越是难以生存。

    皇后眼中阴晴不定,心中虽然怨极了叶家,过叶家是大晋难以撼动的大树,即便是一国之母的她,也不能拿叶家如何。

    低头看了一眼不成人样的女儿,满目心痛的将之扶起。

    在女儿满脸期许的目光下,皇后沉下来脸,微微摇头……

    公主被当街暴揍,闹得满城风雨,传遍整个后宫,本以为某些人倒霉的要遭殃,此事却不了了之。

    听到这消息的小鱼儿俯在案上笑得几乎直不起腰了。

    “哈哈哈,这位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怜儿公主嚣张惯

    了可算是马失前蹄了,遇到个点子比她还硬的狠人物了,公主殿下,您可是没瞧见她那副尊荣,噗哈哈,那张脸可是快赶上猪了。”

    小鱼儿心中无比畅快,若是她知道是哪位好心的侠士做出这般大快人心之事,她定会当面致谢。

    谁叫那位无礼蛮横的怜儿公主每日对着咱们家的公主冷嘲热讽,那她脸上伤疤说事。

    今儿个终于风水轮流转了吧。

    “小鱼儿,安静,收心研粉。”

    相较于小鱼儿的幸灾乐祸,秦紫却一如既往的安静,好似事不关己,被揍得面无人色的仿佛不是欺压她多年的妹妹一般。

    细细长长的手指间轻轻捏着一枚精致银笛,另一只手握着从不离身的刻刀,清澈的眼眸专注的盯着那银笛上的纹路,一笔一划的刻画着。

    小鱼儿收起身子,拿着把紫金色的锉刀又往砚台里磨下了一些金色粉末。

    神色闷闷道:“公主,你这样也太无趣了些吧,咱们好不容易能看到怜儿公主吃瘪一回,也不见你高兴,整日里专研炼器,平日里在器宗炼器也就罢了,怎么这几日回了宫中,您还是握着这些玄器不放呢?”

    素手微顿,盈盈的秋水眸子染上淡淡悲伤,她轻声道:“如今,我不就只剩下炼器了吗?”

    小鱼儿忽然不说话了。

    秦紫抬头看了小鱼儿一眼,手中银笛朝她脑袋轻轻一敲,道:“你啊,就喜欢遇事口无遮拦,在我面前笑笑说说也就罢了,出了这门,这性子可得收敛几分,莫要被有心人听了去,我那素来妹妹听不得别人说她半分不好,如今她遭逢此难,脾气更是像是一点就着的火油,若是被她知晓,可有你的苦果子吃。”

    虽然是教训的口气,可其中浓浓的关怀之意也蕴含其中。

    小鱼儿不闪不避,乖乖的受了这一记笛敲,怕怕似的缩了缩脖子,道:“公主说的极是,小鱼儿才没那么傻呢?自动的将自己的尾巴短处给人送上门抓。”

    秦紫失笑道:“是是是,小鱼儿那滑不溜秋的小尾巴,谁能抓得住。”

    小鱼儿嘻嘻笑道:“谁说没有,也就只有公主您能将小鱼儿抓得死死的,若是没有公主您管着奴婢,小鱼儿溜得远远的了。”

    “油嘴滑舌,就你嘴最甜。”

    忽的,小鱼儿好似想起什么,眼珠子溜溜一转,贼兮兮笑道:“小鱼儿的嘴虽然甜,却不是最甜的那位,在那叶公子面前,小鱼儿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甘拜下风得很呐?”

    秦紫失笑摇首道:“好端端的,提起他作甚?”

    说道此事,小鱼儿就十分来劲,干脆放下手中的锉刀与金色矿石。

    凑近一步笑眯眯道:“那叶家世子殿下说可以医治公主您的脸,我见他态度也是诚心诚意,明日就是七日之约,公主,您可想着要去赴约。”

    手中刻刀往砚台里送去,刀锋沾染了一层浅浅金色,她平静道:“既然做好约定,自然不可失信于人。”虽然她对此事没有抱有多大希望就是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滥竽充数?大失所望

    小鱼儿却不一样,她素来积极向上,凡事都会往好处里想。

    她嘿嘿一笑,撑着下巴,眼中充满无限幻想,“若是他真的能治好公主的脸伤就好了,那样若是拿小鱼儿三十年的寿命来换,小鱼儿也愿意。”

    “瞎说什么呢,区区皮相而已,怎能拿你的寿命去换,莫要在开这样的玩笑了。”

    秦紫虽然听得这话心中感动,可面上仍旧染上一层温怒。

    她自幼母,自那以后,便再也见不到别人将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

    小鱼儿感动道:“公主,小鱼儿区区一个奴婢,贱命一条,哪能和公主您的脸相提并论,若真的可以交换,这笔买卖还是小鱼儿赚了呢?小鱼儿就是想看看公主的美丽容颜,这样小鱼儿非得领着公主您在那怜儿公主面上转上一圈,好好的耀武扬威一番不可。”

    “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你说你是奴婢的贱命,可从你跟我到现在,我何时将你当成奴婢使唤过了,怎么,还想着耀武扬威?你是闲我如今模样不佳,给你丢脸了?”

    小鱼儿嘟着嘴道:“公主您这话说的,让小鱼儿好生难过。”

    “好了好了,不难过,别转移注意力了,别以为我没发现你偷偷放下了锉刀,别偷懒,继续。”

    小鱼儿小声嘟囔着道:“还说没使唤过我,这不,成天磨这玩意,手都酸了。”

    秦紫顿时哑然失笑,对这位鬼灵精怪的小丫头甚是没办法。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小鱼儿依旧老老实实的拿起了锉刀,可那心中强烈的求知欲却怎么也扑不灭了。

    “公主,你说那叶公子为何对你这么好?”

    “许是上次我帮他修复了那两把玄器的缘故吧。”

    “可小鱼儿却不这么见得,他分明后来又拿出了两把玄器作为回报,按理说应该两清了。”

    “那……或许是可怜我吧。”

    “奴婢看就不是这样的,他定是喜欢上了公主。”

    “……”

    这话题,跳脱性可真是有点大了,这丫头的小脑瓜子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秦紫颇为头疼的揉了揉额角,道:“别胡闹了,他是叶家世子,伸手一招,不知有多少年轻貌美的姑娘投怀送抱,又怎会看上一个面容尽毁的女子。”

    小鱼儿歪了歪脑袋道:“可奴婢却不认为叶公子是看人皮相的世俗男子,那日,他亲手摘下了公主您面上的面纱,小鱼儿可是时刻关注着他呢,当时他面上没有丝毫嫌弃的模样,眼中更是一片清明,毫无杂色,能做到这点的男子,不多。”

    “眼神清明无杂色,只能说明他心地纯良,并不能代表其他什么。”

    “哎呀,公主您真是死板,那时你们互相点着对方的眉心,他不也没避开吗?那画面可是让小鱼儿至今难忘呢,世人都说男人的头摸不得,那眉心距离脑袋顶也没多远了,从此可见得,叶公子对您,映像不差的。只要您在加把力,小鱼儿也是不建议他做咱们驸马的,毕竟他

    的身份与相貌很符合小鱼儿心中的驸马标准。”

    怎么越扯越远了,都扯到了驸马身上,这八字都没一撇呢。

    秦紫彻底被她打败,无奈道:“什么男人的头摸不得,你都是从哪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那叶公子年纪尚幼,明显还未过弱冠之龄,真正算起来,估计比我还要小上两岁,哪里称得上是男人了,用少年这词,比较稳妥。”

    小鱼儿嘿嘿一笑,故作恍然道:“原来公主是闲他太小了,无碍,无碍,在养个几年,就自然而然的大了,便可下口了,这样的果子吃下肚子里,可是极为有成就感的。”

    秦紫面色一红,这小丫头片子,说话怎么带着这么古怪的歧义,什么太小养养就大了,她是想表达这个意思的吗?真不知当年单纯的小鱼儿哪去了。

    七日之约么……

    今日,陵天苏早早的便抄小道,来到器宗阁楼。

    七日后的再度相见,不知是不是昨夜小鱼儿那涟漪对话,当她再次见到这位叶家世子时,竟然有些紧张。

    陵天苏却毫不客气的过去坐下,毕竟都来她闺房三次了,也算是车经熟路,早已没了当初的拘谨,直接身首便去摘她脸上面纱。

    小鱼儿小手捂嘴,眼睛放光,哇撒,好简单,好粗暴,不过我喜欢。

    秦紫心中一跳,下意识的变要避开这只要揭开面纱的手。

    “别动。”

    还未等她避开,下巴却被一只沉稳有机的手指捏住,那手指虽然有力,却极为贴心的避开了她面纱下的伤口。

    小小举动却令她心中微暖。

    面纱缓缓被揭下,陵天苏看到她面上伤口竟然又加深了一分,瞳孔陡然一缩,这诡异的剑气居然吸收了修行者的血气,不仅没有丝毫消散的迹象,反而更加强横。

    若是不及时拔出,恐怕还会危及性命。

    陵天苏抬头看了她一眼,柔声道:“待会儿可能会有些疼,秦姑娘你忍忍。”

    “嗯。”她轻轻颔首。

    陵天苏掏出几瓶五散膏,放在桌案上,又取出一捧白色药粉,均匀的涂抹在掌心之上进行消毒,手上有太多细菌不干净,怕感染她面上伤口。

    秦紫却目光好气的看着桌案上的瓶瓶罐罐,美目惊诧,居然是五散膏?

    五散膏虽然也算是较为珍贵的药物,但是在宫中却是极为常见的,根本没有治疗她脸上伤痕的药效,这恐怕得让这位世子白跑一趟了。

    她也没有因为看到是五散膏而失望。

    罢了,既然人家乘兴而来,总不能连治的机会也不给他。

    但一旁的小鱼儿却坐不住了,顿时发飙。

    整了半天,当日你的信誓旦旦有信心医治好公主的脸伤,结果却是宫中最常见的五散膏,这不存心耍人玩吗!

    “叶世子!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吗?竟然拿着五散膏来戏耍我们!”

    陵天苏在她心中的好感度顿时蹭蹭的往下掉。

    陵天苏有些无奈,也知道自己

    将这五散膏拿出来,寻常人定然会心生不满。

    果不其然,这小丫头炸毛了,不过她家主子倒是素养极好的,竟然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他,仍其摆布的模样。

    他淡淡一笑道:“小鱼儿姑娘大可放心,在下也不是那些吃饱了没事做的无聊闲人,有些玩笑开得,有些玩笑却开不得,这样的道理在下也明白,事到如今,不如让在下试试也无伤大雅。”

    小鱼儿愤愤的哼了一声,还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自家主子的一个温柔眼神制止,变立即禁声。

    心中将那叶家世子骂的狗血淋头,咱们家的公主啊,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便是性格好得太过头了,那包子属性的性格,简直就是任人揉捏的。

    这不,明显的让人给耍了,还不自知。

    陵天苏将她的神情看在眼底,无奈的笑了笑。

    心知自己说再多也无用,唯有用结果来证明他是诚心来医治的。

    拔开瓶口木塞,一股淡淡药香飘出,却不比寻常五散膏药香来得那般浓烈,不禁让人误以为滥竽充数,以次充好的龌蹉行为。

    小鱼儿本心中只是有所怀疑,暗想这叶家应该有钱得很啊,他是叶家世子,更不可能连个上等的五散膏都买不起,嗯,定是我离得远了,闻得不真切。

    绣花鞋悄无声息的偷偷往前挪了两步……

    嗯?怎么味道还是这么淡……

    再偷偷接近一点,不对啊,这味咋一直没变?

    小鱼儿终于失去耐心,偷偷的瞟了一眼桌上的五散膏,待她看得无比真切,差点没把她气晕过去。

    心中大大一句卧槽!这是五散膏?怕不是兑了水的吧?

    小鱼儿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一遍,嗯,眼色还是那么的不通透,膏状物内,似乎还漂泊着斑斑点点的不明褐色物体……

    ……那是啥?五散膏不是取其精华,通体透彻碧绿,即便隔着容器,从另一方也能看的清手指上的指纹。

    可这也......

    小鱼儿脸颊如同金鱼般鼓起,小眼神包含杀气朝他背后投射而去。

    对于如芒在背的小眼神,陵天苏直接视而不见。

    用食指指腹承载着一抹五散膏,由于秦紫与他一样是坐着的,但他却高她一头,上药动作颇有不便。

    干脆弃了凳子,动作略显粗暴的踢开凳子,然后蹲下身子,一只手沉稳却不失温柔的端起她削尖的下巴,指腹轻柔的将五散膏涂抹在她面上伤口之上。

    看着在自己眼前毫不顾忌的蹲下身子,现在矮他一截的少年,她平静了十六年的心,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恍惚。

    那年她三岁,她的母妃还没有住在那重重宫墙的沁秋宫内,世人都说帝王之家,不存在什么天伦之乐与温情。

    可那年,她性子顽劣,在园中扑蝴蝶玩耍,不小心把膝盖摔破,小鹿靴子也不知掉到了哪,宫中的哥哥姐姐们都取笑她,她心里难受,一个人独自躲在假山内,这么一躲便躲了整整一个白天。

第一百六十三章:根茎下的剑意

    夜深人静时,是母妃找到了她,母妃没有苛责她的顽劣,也是这般蹲下身子,擦去她面上的泪痕,就那么冲她柔柔的笑着,让她别怕。

    后来她用衣袖擦干净她脚上尘土,将自己的鞋子,套在了她的脚上。

    母妃的鞋子很大,她穿着有些松动,可她却觉得这鞋子比她那弄丢的小鹿靴子舒服了百倍不止。

    那一年,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母妃,她后来才知道,在这皇城之内,不止有沁秋宫这么温暖的宫殿,还有一种地方,那是后妃们的噩梦之地,冷宫。

    而她的母亲,那晚正是私自逃离了冷宫,找到了她,给了她鞋子与温暖。

    勾起了遥远的回忆,美眸中微微泛红,眼眶中竟然闪烁着盈盈泪光。

    陵天苏上药的手指微微一僵,有些无措,犹豫片刻,上药的食指换成拇指,拇指指腹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湿润,正如当年她的母妃那般小心翼翼的擦去她面上泪痕的举动,他轻声道:“对不起,是我弄痛你了吗?”

    秦紫眼神依旧恍惚,鬼使神差的,她握住了他擦拭的那只手,握得是那般用力,就像是拼劲全力,想要握住什么重要之物一般。

    肌肤相触,陵天苏清晰的感受到了她手上传来的颤抖与不安,他心中微微一叹,看来这位才华横溢的公主殿下在宫中过得很苦呢,与那位街道驱马的蛮横公主简直是个极大的反差。

    他眼神微微一动,反手用力的握住了那双纤细的手,他没有其他的想法,他们狐族,天性便是在同伴无助痛苦之时,将自己的体温贴近,以最原始最笨的办法去安慰同伴。

    他冲她微微一笑,道:“别怕,没事的。”

    惊觉过来,秦紫这才发觉自己是何等的荒唐失态,烫手般的赶紧抽回了手,轻咳一声,赶紧将视线从她面上移开,顿时觉得好丢人,居然让人家以为自己是怕疼怕得居然被疼哭了。

    好死不死的,视线正对上面颊绯红却双手捧着心口,笑得暧昧无比的小鱼儿。

    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陵天苏淡淡一笑,继续上药。

    这次他上药比上次给孤月狼王上药还要谨慎小心,倒不是因为他偏心,孤月狼王伤势虽重,可伤口中却没有那顽固扰人的通元剑气,容不得他不谨慎,小心翼翼的驱使着指尖元力,极大限度的催化这其中药力,一点一寸的涂抹在她的伤口之上,问道:“感觉怎么样?”

    秦紫静守心神,这才发现这五散膏的不同寻常之处,寻常五散膏虽然药效极强,却也只能治疗颇为严重的外伤,根本无法深入伤口撼动通元剑气。

    可这丝丝寒意药膏侵入肌肤内,竟然如同饱含生命一般,游走于内,而那从未停歇,仿佛永远不知疲惫在她伤口中肆虐着。

    可突如其来的五散膏,竟然让那剑气短时间内陷入平静,虽然紧接而来的是剑气不甘的反扑,毕竟那是通元强者留下的剑气,若有如此容易祛除,那便不是通元强者留下的剑气了。

    但,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她确切的感受到了那剑气的不安与停滞。

    这可是一年多以来,从未有过的现象。

    虽然这异象给她带来了一丝痊愈的希望,可她目光依旧平静,她道:“嗯...有点痒,又有些疼。”

    陵天苏道:“疼痒是正常反应,先别急。”

    “嗯,我不急。”

    将她面上伤口全部涂抹完毕,陵天苏收好余下的五散膏,只留了三瓶在桌上,双指并拢,细细按擦着她的伤口。

    小鱼儿看得眉头直皱,暗道这小子装神弄鬼。

    在陵天苏的手法按压之下,秦紫非但没有感受到疼痛,反而面上传来阵阵酥麻之意,面上长年不歇的疼痛竟然缓渐几分。

    这不是错觉,她分明感受到伤口表层的剑气正在以着极为缓慢的速度消融着。

    陵天苏看似简单无比的按擦动作,却令他额间泛起一层薄汗。

    他神情无比认真,将五散膏药力均匀的揉入她面上的每一道肌肤毛孔之内。

    秦紫蓦然怔了怔,这看似掺水货的五散膏竟然药效如此不凡,这真的只是五散膏吗?

    随着时间流逝,秦紫伤口表层的剑气已然消融,长年旧伤如同新伤泛着血丝的伤口竟然已有丝丝愈合迹象。

    但真正棘手的,却是那深入骨髓如同跗骨之蛆的剑气暗埋深处,难以拔出。

    若是在她受伤的第一时间,他便拿出这五散膏来治疗,没有时间的积累,那剑气依旧附在表层,如此一来,便早已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如今,却还是得麻烦一番了。

    一旁冷笑连连准备事后找陵天苏麻烦的小鱼儿,早已瞪大眼眸,惊呆了!

    她如何看不出来,自家公主面上一直难以愈合的伤口经过陵天苏的一番治疗,已然向着好的方向转变着。

    原来是她错怪了这小子,他果然有着几分门道。

    想到此处,她不禁也有些紧张起来,满眼期盼的看着陵天苏。

    陵天苏缓缓收回手指,目光平静的看着秦紫面上药膏尽数被伤口吸收,伤口处的绿色渐退。

    就在小鱼儿不明所以,他为何停下的时候,秦紫面上伤口竟然缓缓蔓延出丝丝褐色根须,犹如生长一般攀爬而出。

    见到这么诡异的情景,小鱼儿差点惊呼出声,及时的捂住嘴,当她看到陵天苏平静的目光,心中不知这才放心一分。

    秦紫只觉面上伤口瘙痒难耐,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却被陵天苏及时拦下她的手。

    他声音平缓响起:“在忍忍,还不是时候,闭上眼睛。”

    她极为听话的闭上眼睛。

    陵天苏依旧神情专注的看着她面上五散膏根茎,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这间小房时间变得极为缓慢。

    就在那根须布满她整张脸颊之时,似有呼啸剑气而至!

    陵天苏神情陡然一肃,出手如电,掐住根须一角,直接撕下。

    在撕下瞬间,陵天苏清晰的捕捉到一道道凛然深邃的剑气附在根须之上,被带离出了伤口。

    陵天苏不敢大意,更不敢将这成型的根须握在手中太久。

    振臂一甩,远远甩至角落,之间那团根须骤然炸开,“噗噗”的道道剑气如同细雨一般,不一会,墙角便被这剑气切割出一个狗洞。

    陵天苏暗自心惊,若是他不及时脱手,自己的手恐怕就难以保住了。

    那通元强者的剑气是沉稳内敛,生生不息的。

    他看似是要给这秦紫一个毁脸的教训,实际上包藏祸心。

    让这剑气长年积累在她体内,到了一定之间在爆发,到那时,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如今却提前爆发剑气,无非就是被五散膏提前激活了。

    小鱼儿瞪大了眼珠,不可思议的看着墙角,怎么也没想到公主殿下身体里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顽固隐患。

    秦紫怔怔伸手抚摸着不再疼痛的脸颊,虽然伤口任就存在,可那时时折磨她的剑气,她却怎么也感受不到了。

    陵天苏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缓缓起身,作揖行了一礼道:“秦姑娘,恭喜了。”

    秦紫回神,亦是起身,学他那般作了揖,道:“多谢叶公子。”

    陵天苏笑了笑,指着桌案上的三瓶五散膏道:“秦姑娘脸伤剑气尽除,已无大碍,这面上虽有疤痕,不过在加以用药,定能恢复如初。”

    还未等秦紫答话,小鱼儿就迫不及待深怕他反悔似的将那三瓶五散膏收了起来,道:“那就多谢叶家小世子殿下了。”

    见识过了这东西的奇效,她哪里还看不出这岂非寻常五散膏。

    简直就是个重用不中看的宝贝啊,赶紧提醒自家主子收好,免得他反悔就不好了。

    秦紫无奈捂脸,小鱼儿,咱们能不做得这么丢人行吗?

    陵天苏却在意的笑笑,道:“不必谢,只要小鱼儿姑娘谅解在下,不再认为在下是在玩小孩子过家家就好了。”

    小鱼儿面上一红,哪里听不出他话语中的调笑。

    若是放在以往,她这姑奶奶般的暴脾气,早就一脚丫子踹过去了,不过这次是她理亏,哪里还敢嚣张。

    治疗已经完毕,陵天苏不再是大夫,更不是上门委托炼器的客人,再没有多余的理由待在这里,毕竟这里是女儿家的闺房,他一个未成家的男子,在此待久了,始终不妥。

    “既然大功告成,在下便先告辞了。”此事一了,陵天苏心头一事,总算是放下了,接下来,便要全心面对永安城那极其与他看似毫无关联的命案了。

    秦紫微微颔首,作为女子,她更不好出言挽留人家。

    就在陵天苏即将走出房门之时,她眼中犹豫不定,欲言又止,忽的,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叫住他。

    “叶公子。”

    “怎么了?”

    “今日多谢了。”

    重复的道谢令陵天苏微微一怔,“不客气。”

    “……若是待小女子脸伤痊愈……不知可否再与叶公子相约一次。”

    天知道一向性格沉稳的她怎么会提出如此荒唐的要求来,或许是想再见他一次,亦或者是想在自己脸伤痊愈后,看让他第一个看到她的容貌。

第一百六十四章:因为有趣,所以她来了

    陵天苏蓦然怔了怔,饶是一向头脑灵活的他一时之间面对这样的话,也不知如何作答了。

    秦紫手指不安的搅动这裙摆,心中辗转……

    ……他会不会认为她是个轻浮的女人。

    陵天苏素来不会让女子为难,特别是与他有交情的女子,他道:“好。”

    秦紫猛然抬头看着她,水色敛敛的眼眸中绽放着不知是何种情绪的光芒,就连她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高兴,她道:“那……那约定地点便是此地,约定时间便是一个月后,可好?”

    “好。”

    陵天苏走后,秦紫好似全身被抽走了骨头一般,软坐在凳子上,将掌心放在心口处,感受着那跳动频率。

    忽的,耳边忽然传来泣之声,她恍然回神,寻声看去,之见素来活泼的小鱼儿居然不知从哪找到一张丝巾,正擦拭着根本不存在泪水的眼角,轻轻泣道:“上天垂怜,我家公主殿下总算是开窍了。”

    秦紫:“……”

    该死,怎么把这个家伙给忘记了,秦紫顿觉头大。

    果然,死性不改的小鱼儿贼兮兮一笑,收起丝巾,三步并作两步的蹭到她身边,抱着她一只手臂摇了摇,双目放光道:“公主公主,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表现好好,那叶小世子都呆住了,嗯,虽然他看着是太过于娇嫩可口,不过还是那句老话,养养两年便可下口了,公主,您要是真看中了,可得赶紧下手啊,这么好看的男子,哦不,还是少年,若是被那怜儿公主看上了,让她得了先,到时候可有您后悔的。”

    秦紫眼中满是茫然无措:“我……我……我……”

    “别我我我的了,这家伙看着不错,长得好看又养眼,公主殿下您就放心吧,只要您愿意,小鱼儿定当鼎力相助,祝您手到擒来。”

    说完这话的小鱼儿阴测测一笑,做了一个辣手摧花的动作。

    走出阁楼的陵天苏毫无征兆的抖了三抖,心中莫名泛寒。

    旋即,小鱼儿又变成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她道:“不过我可是听说这位叶世子,不知怎么的,就跟那位京都纨绔顾瑾炎厮混在了一起,前些日子,还与那顾家恶少一起逛窑子,还与人争吵后来大打出手,与那纨绔狼狈为奸,共同讹了人家不少银子呢,这一般常年流连于风花雪月之地的公子哥儿,可没几个是好东西。”

    秦紫摇首道:“道听途说,不可尽信,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我看叶公子不像那种人。”

    小鱼儿顿时大感无奈,伤春悲秋的“唉”了一身,看来自家公主真的是被那俊俏的小郎君给迷住了。

    平日了,公主可是最讨厌纨绔风流公子了,如今却会为他辩解,看来泥足深陷,也是迟早的事了。

    ………………

    永安城作为古城,给百姓呈露的自然是一个太平盛世,可再怎么繁花似锦的城池内,也存在着阴暗的地方。

    就如同这路送房,这里是专门发生命案后停放尸体之处。

    按理说一宗之主的尊

    躯,怎么也不该停放在这阴暗潮湿的路送房内,因为他的万千门人决不容许宗主遗体被人解刨验尸。

    可何修图的尸体依旧摆放在了这里,只因这是那位大人下的命令。

    何修图的离奇死亡成功的引起了那位大人的注意力,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万千灭离宗门人不敢质言一句。

    灭离宗属江湖宗派,虽然声名远播,其名下弟子众多,势力遍布,可江湖再大,却大不过一个国家。

    但是在大晋永安城内,却存在这这么一位食国家俸禄之人。

    她叫上官棠,一位生得极为美丽的女子,更是朝堂之上为数不多的一位女性官员,官位虽不高,但她素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查自己想办的案子,杀自己想杀之人。

    自十年前,她便隐秘于这永安城内,世人称她是世上最为洒脱写意这人,无枷锁束缚其身,虽隶属大晋,却不听命与任何人,包括那位皇帝陛下。

    她是个传说,这十年间,罕有人见过她的真实容貌,她亦是整整十年,没有踏出过永安城半步。

    她之所以能够让那数千名灭离宗的弟子闭口不在闹事,甘心让自家宗主躺在这污秽之地,只因这女人身上流传着的传说故事。

    她本不是晋人,她来自临近大晋的一方国家,十年前,那临近大晋的国家称号为尧。

    那一年,她家破人亡,起因不明,却源自大尧,她以一己之力,撼动整个尧国,她一袭白衣成血衣,大杀四方。

    自那以后,世上在无大尧,她从此自由。

    灭离宗不过一个宗门,又哪里敢去惹这位灭了一个国家的疯女人,只得自认倒霉,仍由宗主被人带走,在江湖上,这是奇耻大辱,却无人敢怒。

    “嘎吱”一声,木门被推开……

    先是一只苍白修长得毫无血色的手推开了门,这只苍白的手生的很漂亮,指甲修得干净整齐,纤细毫无杂质的手微微泛着冷意,好似没有温度一般令人心寒。

    而后…一只黑色精致小巧皂靴跨过门槛,随着来人进门动作,血色衣角垂落而荡,腰间系着一颗银色铃铛,却没有发出一丝响声。

    开门后,屋外的光线没有为昏暗的房内带来太多光明,因为此刻的永安城,乌云密布,落着大雨。

    那人进屋后,将房门再度关上,隔绝了屋外的光线以及风雨声。

    黑暗中,听到那人收伞搁置门边的声音。

    即便房内视线不佳,那人丝毫无阻的点燃了一盏油灯。

    在烛火的照映下,却是一张绝无伦比的女子面容,没有丝毫红晕,清秀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即便是她的唇,也不带一丝血色。

    苍白的面容更是衬得她那双眸子深邃幽黑,即便有烛火的照耀,也无法令那双眸子染上一丝光明。

    路送房是专门安放无法结案的尸体,类似于何修图身下的那张木桌,在这房内却是有整整一百多张,只是平日里安放得满满当当尸体的木桌,今日却空了。

    她接案解尸,只对自己感兴趣的尸体

    下手,对于那些其他尸体,她自然不容许在这摆放得碍着她眼。

    所以在这里当值的,早已将这里尸体清理干净。

    至于是扔了还是烧了,便不是她所去考虑的事了。

    油灯摆放在何修图头边,她上下打量这全身泛着铁青色的尸体,视线忽然被他眉心那点红所吸引。

    短短几天时间,那牛毛小针似的伤口变得越发细小了,如今都几乎看不见。

    苍白的唇,微微勾起,似乎发现什么好玩的事。

    “有点意思。”

    她的声音飘飘荡荡的在房内响起。

    修长的食指点在何修图眉心之上,她闭上了幽黑的眸子,恐怖的神魂之力直接穿透他的大脑,蔓延至全身。

    顿时之间,何修图铁青色的身体就如同透明一般,里外被她探查了个干净。

    她根本不需要开膛破肚,也能清楚的看到他体内的一切,一身内脏皆是无影无踪,诡异的被人摘除,可他分明全身上下,无一丝伤口。

    ……哦,不。除了她手指下那点微不可见的针孔伤口……

    可这点伤口根本不足以将他的内脏摘除,仿佛就像天生不存在这些器官一般。

    她缓缓睁眸,收回手指,幽黑的眸子带着一丝诡异而又危险的笑意,她喃喃自语道:“真是手法做得干净利落啊,居然让人无从下手,真不知道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如此小心谨慎。”

    这具尸体不能再给她带来一丝信息,豪不流恋的转身离去,重新撑开伞,黑色皂靴出了房门。

    而房外早已有着当值的守着,看到她出了房门,也不撑伞,直接冒着漫天大雨迎了过去,却不敢去看这位美丽得过分的女子,低头看着自己的靴面,神情紧张恭敬道:“司运大人,怎么您这么快就出来了?案情进展不顺利吗?”

    她撑伞抬头看着厚厚乌云的天空,道:“不,收获很大,至少……给我带来了一个有趣的开头。”

    有趣的开头?他心中想着,果然不愧是世上最洒脱无情的上官棠,一件命案,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罢了。

    ……因为有趣,所以她来了。

    她的视线从天际那方收回,继续抬步,准备离去。

    当值人看着那双黑色皂靴从眼底划过,心中猛然一跳,知她要离去,但也清楚,既然她说了这次案件是极为有趣的,自然不可能乖乖的收手罢休的,急忙道:“司运大人这是去哪?”

    上头有令,命他们负责路送房的所有人员务必辅佐她,早日查明案件。

    但他也明白,这道命令的背后,更有让他看好上官棠的意思,若是她一时兴起乱来起来,那整个永安,可就不得安宁了。

    眼中阴晴不定,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跟上,毕竟职责所在。

    本以为她定会不屑回答自己,默默跟上没两步,谁知她轻飘飘传出三个字:“天阙楼。”

    他紧跟的脚步猛然顿住,一脸哭丧的看着她的背影。

    她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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