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失控车、失控人
魏师傅眼见如此,大声地提醒乘客们,说他们是自愿如此的,可不关他们两个驾驶员的事。表明立场后又向我解释道:“我来去都很正常,拿了慧觉法师的东西后,更是觉得自己的精神好多了。你看,我回去拿的是慧觉法师开过光的平安佛。”
我见他拿出一个金色的弥勒佛祖坐像,那佛像上祥光四射,确实是个开了光的东西,心里暗想会不会是看走眼了。听他如此说后又问:“刚才车里好像很冷,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为何在这大夏天的会出现此种情况?”
“哦,那是我开了空调的缘故。”魏师傅还是很正常的回答,完了还补充一句:“兄弟,你要是以为我有什么问题,那我完全可以不再开车,来你身边坐着就是。”
他这话正合我意,再说以我在车上弄的那几道符,就算他变成个死人了,也是无法带进来什么负面气息的,所以听了他的话后便赞成道:“好,就按你说的办,让姚师傅来开剩下的路程。”
魏师傅也不再向我理论和解释,只是扯着嗓门再次对车外的乘客确认,他们是自愿弃车不坐的……
姚师傅看不出魏师傅的异常,见乘客们不再反对他来开,便默默地去接过方向盘。我也不敢再躺铺位上了,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躺回驾驶位后床上休息的魏师傅。
但我们才重新上了高速不久,天上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我赶忙将眼光移向前挡风玻璃,心头也渐渐下沉!
之前我拿给姚师傅的两道驱邪符,是让他贴在挡风玻璃外面的,遇到雨水后即使还能贴住,但符肯定会变花。还有就是我在车门上用食指血画的三道平安符,被雨水一冲刷后铁定也将面目全非了!
我想上前再贴上几道符纸,但还没站起身来,就见魏师傅已经站起身窜到我的铺前,满脸阴狠地瞪着我,那双死鱼眼睛看着就让我心悸。
其实我并不怕这个已经没有了灵魂的人,只是在他过来后,随着一道轰鸣的雷声,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天也瞬间就变得几乎全黑,更严重的是车内立即充满了沉沉的怨气。
就天色来看,车外肯定也是阴气笼罩吧,要不就算是再大的狂风暴雨也不至于大中午的黑成这样。
“急急如律令!”
我一声高叫后将手上的那道符纸直接朝魏师傅的胸前按去,被他侧身一让后,干脆就将符纸甩出,直接飞向开着车的姚师傅……
冉娅之前也没敢躺下,只是坐在我的身后拨弄着我位去买的那些东西。此时见我出手,她便跟着想将桐油浸过的糯米抓了扔出。
我的符纸甩出后,忙又拦住了冉娅,嘴里说道:“先除怨气,此时灭尸,他的命会算在我们身上!”
冉娅见我把驱邪符扔去贴在了姚师傅的右边脸上,点了点头后大声叫道:“姚师傅,快靠边停车!”
“他妈的,老子早就踩刹车了!这车出了问题,不踩还好,只要一踩下去,无论是刹车还是离合器,所有的都变成了油门。”姚师傅骂叫着应了一句后,腾出一只手去轻轻试着提那手刹,却只听“咔”的一声,车辆的速度并未降下。
姚师傅急得又大骂一声:“我日他祖宗,这鸡把车除了油门和方向盘,全他妈坏了,连个警示灯都摁不亮!”随后便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死盯着路不敢眨眼也不敢分神再说话了!
我将冉娅拦住后反而轻松了一些:魏师傅窜上来后一是没有立即向我动手,二来他见了我手中符后似乎颇为忌惮。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没有真的死,还有得救!
此时车外的情况自不必说,高速路上行驶的车辆本来就多,而我们这辆客车已经失控,搞不好我们的车遭受灭顶之灾也就罢了,难说还会连累其它的车辆。
但那已经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了,姚师傅贴了我那道驱邪符后,神智和行动是绝对不会受影响的,能不能驾车冲出这一关就全靠他了……
而车内则更为严重,魏师傅虽然被我逼退得两步后便没有任何动作,可那双只剩下白眼仁的眼睛却没离我身!最主要的是,乘客们见我刚才出手后,竟都纷纷起身,鞋都不穿便不约而同地朝车前聚过来。
如果他们是正常的上前来帮我的忙,那大家聚在一起的阳气可以让我比较轻松地解决魏师傅的问题,还可以把他的三魂立即唤回,可惜他们是受了车内怨气的袭击后,恶狠狠地上前来的。
所以我才会让冉娅先除怨气!
拿出两道符纸来念着口诀抖了两下,却怎么也无法将其加敕自燃后,冉娅干脆连符纸一起,抓了一把糯米探出身来,快速地在我们的铺前面撒了一条线。
接着她又下得铺来,再在外面撒了一小条,让我好歹也可以站直了施术。
我见无论是魏师傅还是走上前来的乘客,都对冉娅撒出的糯米很是忌惮,知道他们的心智还未迷失,起码没有忘记自己还是活人,对生还是本能地渴望着!便赶紧在那窄小的地方踏得两步八卦步,同时高声大唱“劝人行善诀”。
“月本无光、道向太阳!星辰耀动、人心不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句唱完,上前来的乘客们眼神好像清明了很多,冉娅乘机上前问姚师傅要打火机焚化了两道除魔符,将车里的怨气化解掉一大半。
我长长地喘了口气,一边比着手诀继续走完八卦步,一边冷着脸警告道:“现在你们的生死全由自己掌握!因为你们都和魏师傅一样,被人施术给摄了魂。此时善念起,则生;恶念生,则死!有不信邪的,自己上前来踩到这些糯米试试!”
话音落下后,还真就有一个乘客不相信,他脸上的怨气虽然已经消失殆尽,人也恢复了看着一切正常,但却上前光着脚板一肢踩在几粒糯米上,同时笑道:“我不信你们这些老封建,因为我是信耶稣的!”
我见他脚一踩上去后便微微冒出两道青烟,隐隐还发出了“嗤”一声轻响,似乎那桐油糯米是燃烧着的火炭一样,赶紧将手诀向他一指,然后便一道符纸朝他的额头贴上去。
“亡人不入土、亡魂还一主,神赐我铃三寸光,指引亡人亡魂舞……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一边念当日孙大帅教我的控尸口诀,一边抢上前,空手在那个说完话就呆在原地的人身上比划。
这次回家前,我从没想过路上会遇到这种即刻死亡的尸体,也就没准备捆尸麻绳,所以只得以法力加敕,在他身上比划空绑!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车内怨气突起后,那些乘客必定三魂齐失,只要接触到几类禁忌之物,立时就会变成真正的死人。比如这位不听我话的乘客,无论他之前的行为有多疯狂、心性有多迷失,终究还是个活人,但踩上那桐油糯米后,就算魂魄马上归来,也不可能活转来了。
冉娅见我以控尸术对付那人后,魏师傅带着那些乘客又都恶狠狠地看着我,赶紧大声高叫道:“都还不想死的就滚回去!”
我来不及顾及他人,忙着将那人“捆”好后,才赶紧从铺上包里翻出一个小铜铃,拿在手上大喝一声:“起!”
已经被我“捆”起来的那个人一颤抖,身上若隐若现地泛起了一道红色虚绳,接着抬脚便朝我走上一步。
我朝前车门那走得一步,然后吩咐开车的姚师傅道:“快把车门打开!”
“开个求,这车着的话,自动门就打不开!”姚师傅心急地应了一句后,接着大声叫道:“兄弟,快给我想想办法,这破车灯开不亮,雨刮刚才也坏了,我真的什么都看不见呀!”
第三百三十一章 才灭活尸,又遇邪佛
“十五,你跟大帅学起尸的时候,我记得胡道长说过,尸体起来后如果不立即带他走完五方八步,那可是会失控的!”
冉娅听了姚师傅的话后也很着急,忙着除怨气防备再有乘客暴起的同时也不忘提醒我。
我何尝不急呢!到了此时,车内局势虽然暂时得以控制,但随时有可能再变;而车外也确实是阴气密布无法改变。最严重的还是我们这客车失控的问题,别说姚师傅看不清外面的路,连我睁大阴阳眼看去也是一片朦胧。
也亏得姚师傅技术好,此路又是一年上百趟跑熟了的,加之路上的其它车都打开了应急警示灯,所以尽管车速降不下来,但在高速路上狂奔得还算顺利。
我在狭小的空间里控制着尸体走了两步后,发现他看向我的眼睛有点泛绿,连忙掏出两道符纸往他胸前和小腹各贴一道,同时再大声叫道:“金铃一声响,不问阳世光!跟着铃身走,直入玄天堂!”
口诀虽然念出,但我现在已经没法控制他了,因为就在我念口诀的时候,姚师傅猛地打了一下方向,导致那尸体自己走出了第三步。之前的两步我带他走的是东和南,接下来应该是走向西和北,再跨中一步,我也就基本能控制了。
可他自己走那一步又回到了东方,这回头路一走,还是回到日月升起的东方,那寓意为不死不活、重回新人,唯一的办法便是将其当场灭掉,否则再让他走上两步便会当场化身为尸王。
以我和冉娅的能力,就算在平地上对付尸王也不是易事,更何况在这狭小的客车空间里!再说我们总不能置车上乘客不顾、置这辆大客车和路上的其它车辆不顾吧?
没敢多想,我见姚师傅身畔那道小车窗车开启着,抢在尸体抬脚走出第四步之前,把手中铜铃往车窗外一扔,大声再叫:“走你!”
那尸体变成尸王之前,仍旧受控于我的铃声,听得我的口诀后更是如此,此明听见我那铜铃“叮铃铃”地飞出窗外,便跟着一个飞身,直接从姚师傅的方向盘上方横飞过去。
姚师傅反应也甚是灵敏,身体连忙往后紧紧地顶在靠背上后,见尸体只飞出一半便卡在窗口上,连忙放下方向盘抱住他的脚,用力往外一送……
我在车上双手一个手诀朝车后方一指,叫了句“李老君急急如律令”,然后又摸出一道小符纸,施加法力随手一晃点燃后大叫一声“敕”。
之前我在尸体胸前和小腹贴的是两道符纸都是毁尸符,而且还是道子母毁尸符。那是胡风道长留给戚先生的,这两年我们也没遇到过僵尸作乱之事,便没有用到,临别时戚先生便给我带上,没想到这时却派上了大用场。
敕画那子母符极难,我画符五年也还没达到那个水平。此符最大的好处便是控了母符,子符便随之受敕,我在车上将母符点燃,贴在尸体身上的两道符纸也必将燃起。
从后视境里看见车后忽地腾起一团火焰后,我一屁股瘫坐在铺下,只顾大口长喘粗气。灭尸符能将尸体引燃,那就说明我的法力已经压制住尸体,可以彻底将其变为灰烬了!
冉娅上前又贴了一道驱邪符在姚师傅的左侧耳畔,大声鼓励他道:“集中精力,开出这段路以后,不但我们所有人平安无事,就是魏师傅也会得保平安!”
姚师傅身为一个老司机,这些事或多或少都懂得一点,在冉娅给他贴符的时候没有动弹,就只专心地开车,听了她的话后也没敢再点头分心,只坚决地“嗯”了一声。
交待完姚师傅后,冉娅过来扶我道:“起来吧,现在一切只能等冲出这团阴气再说了!何不趁此静心恢复一下蓄点力气。”
我知她说的是实情,此时车内邪气已经平复,受困这上不见天下不着地的小小空间里,车外的事却是已经由不得我了。便坐上卧铺来,回头看着满脸诧异的魏师傅和乘客们。
那些乘客之前受怨气所袭,暴起想要对我们发狂,被逼退之后此时逐渐回过神来!但他们昏着神还好,至少感觉不到什么危险,清醒过来后却立即发现情况不对,你一言我一语地便惊叫起来:
“唉哟!这是怎么回事,外面那么大的雨还开这么快!”
“咋车灯也不开?我靠,你丫咋不把雨刮打开,那路都快看不见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咋我一下子就觉得这两个阴阳先生不是好人?刚才要早知道就跟着那些人下车了,舍不得白扔那点车费,来做这么辆破车。”
“我说师傅,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玩了,昨晚还没玩够吗?把车靠边让我们下车吧,我们不坐了!”
……
姚先生还算能定得住心神,没有理会乘客们的叽叽喳喳吵闹,就只大睁着眼聚精会神地开车。
冉娅却把我扶起来后,大声回应道:“现在你们要是自己先害怕了,结局就跟刚才自己飞出车窗外的那家伙一样。并且我警告你们,现在你们所有人都中了别人的暗算,只有姚师傅把车开出这段迷雾之地,我们才都会迎来生机!”
涉及到生命的威胁比什么话都管用,那些乘客听了后立即住嘴不敢再言语,但他们都没有再回铺位上去,就只站在那紧张地看着车挡风玻璃,似乎在帮姚师傅看着一点路。
魏师傅的神智也清醒了,虽然他身上直到现在仍旧看不出一丁点活人的气息,但是却主动将把他之前回程去取的那尊金色佛像拿出来,看着我说道:“这东西我觉得还是交给你靠谱,为了取它,差点害了一车的人,平安弥勒佛,简直就是笑话!”
说着他也不等我同意,直接将那佛像朝我扔来。
我见那佛像一拿出来便祥光四射,令人心安不少,所以也没多想,直接就伸手接过。哪知佛才入手,一道剌心的冰凉便随之传来,像是要把我的魂魄直接给冻僵在身体里一般。
如果不是曾经得到金空法师的密宗法力,就接触到佛像的那一瞬间我便得“冬眠”个三五年了!
不知身放祥光的佛像为何会如此,我只知道这东西绝不是个好东西,它释放的祥光却实不假,但我却被他的这个表像给骗了,此物绝非出自正道之手,应该是个披着弥勒佛祖法衣的邪灵。
所以愣过之后我便一道九宫门的镇灵符纸掏出来,往那佛像上裹了上去后,随即更是用力向姚师傅那边的车窗外又猛地扔了出去。
事出仓促,也许是因为没有加敕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外面的雨太大,那佛像带着一道金光飞出窗外时,符纸却脱落了掉在姚师傅的腿上。
这没有了镇灵符给镇住的邪物,要是在路上被谁给拾捡到了,只怕又要生出多大的事,连累多少人成为冤魂呢!
可我没办法理会那么多,佛像是我扔出去的,要是顺利走出眼前迷雾,大不了我再回来处理那些麻烦就是了!
然而我却想得太多了,都还不等我内疚,那尊佛像居然自己又从车窗原路返回给飞了回来,连开车的老司机姚师傅都吓得痛骂了一声。
还好我的反应够快,见到那道金光后连忙伸手将其抓住,没让佛像撞到冉娅。不过那阵熟悉的冰冷感刺得我当场叫出了声。
冉娅刚才已经看出我用镇灵符了,此时便立即又取出一道符纸来往那佛像身上一按,嘴里大声叫道:“急急如律令!”
我对冉娅的举动却看得真切,心里大急,可身体被冻得迟缓后张嘴也有些困难,待得她按上符纸加敕后,那声“不要”才颤抖着叫出口。
以我这样得了金空活佛法力、又是道体道魂的纯阳之身,接触到佛像后尚且被邪气搞成这样,冉娅来接解不说、还以法力加敕,那后果我还真不敢想……
第三百三十二章 阴物阳祸
然而冉娅除了颤抖一下,却好像并没有受到那邪门佛像什么攻击,听见我的阻止声后还问了句:“怎么?”
我一时也想不透个中原因,便没有回答她,只暗中用密宗法力加敕,露出一脸慈笑后,却用充满杀气的声音叫道:“嗡嘛呢叭咪!”
这次我没将佛像往姚师傅那边的窗户外扔,而是运足力气往挡风玻璃上砸去……
汽车的挡风玻璃不同于普通玻璃,特别是这种欧洲进口的客气,相信其质量更不必说,但我仍要朝那砸。因为那一瞬间我念了密宗六字直言过后,忽然之间德吉和尚曾教过我的感应力大增,明白了车外黑暗中的狂风骤雨都是因为此邪佛作怪!
既然敢冒充慈悲济世的弥勒佛祖,那我就用正宗的佛家术法来破了它吧!虽然这是我第一次用金空活佛给予的法力,但我相信,那玻璃质量再好,我也能砸出一个大窟窿,并将这邪佛砸得粉碎。
出人意料的是“砰”的一声巨响后,玻璃没被砸出窟窿,但是被砸了变得像一张大马赛克,整块地被佛像给砸了向前脱落飞了出去,接着又“叭”地掉在路上,随后便被我们这疾驰的客车给甩在了身后。
至于那尊佛像,终于没再飞回来了。将其扔出去后我们的客车行走中忽然猛地颠簸了一下,我能感觉得出它已经被我们的车给直接碾碎,然后被我那道镇灵符加密宗法力彻底给灭了。
我的感应没有错,车外的阴气和那怪异的天时都是因佛像而起!那佛像被我给灭了之后,一阵疾雨夹着那厚重的阴气从车前撒进来后,天像忽然打开了一扇门似的,猛然就变得很干燥和明亮了,那如金剑般的阳光刺得我连忙遮眼……
这倒是极符合大云南的一句谚语:街头下雨街尾晒!
同时这也说明一个问题,阴气和怪天气其实只是一直围绕着我们这辆客车在走。之前我还在心惊,我们这车在高速路上的速度没有一百码至少也有八十码吧,这段时间我们走了那么长的距离,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能控制如此大的一片天地!
短暂的适应后我忙睁开眼睛,第一眼便是查看我再边冉娅的情况,见她也慢慢放开了蒙着眼睛的手后,这才抬头看前车前的路。
谁知就这一看,我又连忙一把将冉娅紧紧抱住,同时那定身术的咒语在心间流过……
“啊”
“砰!”
“妈呀”
“哗”
先是开车的姚师傅一声惊叫,接着是一道猛烈的碰撞,再接着是我身后那些乘客的齐声惊呼和一道钢铁被撕裂的声音……
我们的车追尾,撞上前面行驶的车了!
我的定身术是对自己所使,抱着冉娅后身体虽然要朝前倾,但双脚却如同被钉住一样牢牢地粘在客车的地板上。
一阵颠簸后,我们的车慢慢停住。
我见姚师傅呆呆地坐在驾驶位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身后的乘客中,有一大半连同魏师傅一起被惯性给直接从没有挡风玻璃的车前甩了出去,剩下的则都横七竖八地躺在我的身边,正在大声**。
“照顾好这些人,小心邪术!”我见冉娅好好的被自己抱着,看样子也没被吓到,向她叫了一声后,两步便从车头前跃了出去。
车后已经彻底不见了阴云和阴气的影子,但车后路上的景象却让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惨不忍睹!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我们车后那路上的情形。从现场看来,我们追尾的是一辆依维柯小客车,但那车被我们高大的客车撞上后,直接把车盖连同座位一起给撞了分开,只剩下个汽车底盘和四个轮子在路中间。
至于我们车上的乘客,则和那辆小客车上的乘客一起,全部血肉模糊地躺得满路都是,整条路三个车道上全是一片狼籍。
看见烈日之下忽寺冒出两个阴差,正用手中链子一个接一个地往那些躺着的人身体上套时,我心头的悲痛难以形容。
而当走上前去看清两个躺着的人时,我更是像疯了一样地一个又一个地查看,心里的悲愤也到了极点那辆小客车上的乘客有十来人,除了驾驶员外,竟全部是之前我们这辆车的乘客。
他们为了避开我们这辆邪门的卧铺车,吃过午饭后便不愿同行,估计是合伙包了这辆小客车,却没想到竟难逃丧命厄运,而且还仍旧是因为我和我们乘坐的这辆车。
现在我已经能确定了,一系列的事不仅是针对什么金老板和客车的,更大的矛头好像是在指着我。
咬紧牙齿握着拳头,我转身便冲那两个忙碌的阴差叫道:“两位大人,且先莫忙着收魂。今天的事不说清楚,你们不得从这里带走一个魂魄。”
那两位阴差停下手中动作,转过头来一脸蔑视地看着我,黑阴差满是不屑地问道:“你是玉皇大帝?”
我愣了一下后摇头。
“那你是太上老君?西天佛祖?南海观音?西王母?还是地藏王菩萨?”白阴差也微笑着调侃问我。
见我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黑阴差冷哼了一声,将一本小折子的虚影猛地砸到我的脸上,大声喝道:“那你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我们乃是遵照十殿阎君旨命,根据崔判官的生死命簿,再得七八元帅之命,受牛头马面尊者监督,在此例行公事。这便是此次要捉拿的魂魄名单,你给我睁大狗眼看清楚了!”
我没捡那虚影册子来翻看,因为我见那册子掉在地上翻开后,第一个就写着我的名字鹿悟仕,紧接着便写着“白潼汐”,不过在白潼汐的名字后面又有个小小的“注:冉娅”。
他们来捉拿其他人我都不同意,要再来捉拿我和冉娅,我能同意吗?
但这次我没用贿赂那套老办法!他们要收走的人太多了,又说是奉的阎王旨意,看来我得阴曹地府走一趟,问清楚那是非黑白才行!都说阴世乃是神人鬼世最黑白分明,那为何连我都不放过,就算我的阳寿是借来的,那也还不到还命之期呀!
所以我只冷冷地瞪了黑阴差一眼,接着便大声念唱召请阴帅口诀。
两位阴差冒然听见那道口诀时都是一愣,那黑阴差有些不相信似的向白阴差叫了一句:“哥哥,传说中九宫门的借命先生?”
我口诀念完,不等愣在那里的白阴差答话,便抢着应了句:“没错,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九宫门借命先生传人鹿悟仕。你们二位给我听好了,现在我便去见你们的上司谢元帅和范元帅,要是我这幅皮囊在我离身时掉了半根毫毛,回头写请我道祖和祖师将你们打入十八层地狱,把从第二殿到第九殿的十六小狱都让你们尝尽。”
说完后我也不再嗦,立即进入沉思状态……
见到黑白无常两位元帅的时候,黑无常范八元帅当头就给了我一哭丧棒,大声喝斥道:“鹿先生,你才当了几年的借命先生呀,居然敢叫我们阴世的手下给你看护阳身!再过得几年,是不是得叫我和我七哥去给你提尿壶了?”
阴帅面前,我不敢造次,只得低头连呼“不敢”。
白无常谢七元帅却笑道:“八弟别乱吓他,这次鹿先生是真的危险了!不来把他的死解释个清楚呀,恐怕就连姬隐尊也要来地府闹个翻天呢!”
我一听就呆了,连忙向两位阴帅行礼追问道:“七元帅八元帅,难道我这次真的要死了?我师父当时不是给我借了十年的命吗,这才五年多一点,死期未到呀!”
白阴差却点了点头回道:“阴府每年收的千万魂魄中,死期未到的至少十分之一!这还不算那些我们不收遗落世间的孤魂了。所以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 明讽暗助借群命
我脑海里一阵短暂的空白后,也不管此时自己是那魂魄状态,立即一个罡步踏出,然后便使出了请神诀。
很快我便将心中所想的戚先生给请到了,可我没想到,这魂魄状态请来的“神”,居然是个直接站在我身边的影子,应该是戚先生的一道残魂。不过这应该也正常,毕竟现在他无身可上嘛!
才一来到,戚先生便毫不客气地给了我的头上两记暴叩,大声叫骂道:“兔崽子,老子花血本给你买的手机是要你拿着敲核桃的吗?你电话不给我打一个,整天把我呼来唤去的好玩是吧?特别是来见两位元帅,不晓得每次来都得给他们银两被他们敲竹杠么?”
他的臭骂把黑白无常逗得“哈哈”直笑!把我教训完后,他也才对着两位元帅行礼,起身之际便见他将两大把金银元宝往二位宽大的袖口里塞去。
我也够悲催的,挨了黑无常的哭丧棒之后,又挨了戚先生的两个“爆炒豆”,不过见师父到来,心里的底气顿时足了。
于是鼓起勇气向两位元帅问道:“七元帅八元帅,在我九宫门里,那可没有横死之命。向来只有我们来请二位联系当地判官修改《生死簿》之事,难道现在竟有哪尊大神看不起我师尊,来把我的阳寿给改动了……”
戚先生不等我问完便插话道:“两位元帅有劳了,我那边有人正请我吃大餐喝好酒,去晚了恐怕错过了,现在便即告辞,顺便孝敬下二位!”
接着他更回头冲我怒道:“兔崽子,见不得师父单独吃顿好的是不是?早点拿出我九宫门的这种霸气,也省得我白跑一趟嘛!”
说完后他还真就走了,连句安抚我的话都没留下!
我是彻底懵了,敢情我请他来,就是挨他一阵打外加一阵奚落的不成?这师父呀,有时也真不靠谱!
白无常却接过我的话头笑道:“诸天神灵没那么闲,就算嫉妒你师尊也不敢那么无聊,毕竟姬隐尊是老君弟子,好像还没有哪位天尊敢得罪老君呢!”
黑无常跟着一句:“但阴阳两世就说不定了,要不也就不会有‘胆大包天’这个词了!而且你别以为只有你九宫门借命先生才有更改《生死簿》的本事,这华夏传承之中要是只有正道,那‘道’也就非道,没存在的意义了!”
我算听明白了,从昨天我们上车开始,果然还真就有人针对我而来。
见他们说到正事,便赶紧行礼恭敬地问道:“两位元帅可否指点一二!”
“你是借命先生传人,那有什么好指点的!回去借命呀!借来性命便可不用死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难怪戚棋对你是又打又骂了,换成我有那么个徒弟,我早就让他下油锅洗澡去喽!”白无常虽是在调侃我,但我能听出他这还真的是在指导我。
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很是无奈地低声再问:“道理我懂,可这仓促之间,我上哪去借来合适的性命?再说我觉得刚才那些死者都很冤枉、都不应该死,我连自己的命都借不来,更何谈他们?”
黑无常哼了一声冷冷地应了句:“我看你是舍不得那个既是嫂嫂又是恋人的女子吧!还把自己说得真的跟救苦天尊一样,也不怕害臊!我觉得你呀,不但痴得像天鹅,还蠢得像驴!岂不知男人有三妻四妾,性命有自己阳寿的吗?”
这黑无常骂我够刻薄,完全是讥讽的语气,不过听在我耳朵里时却不一样,他这根本就是在真正的教我和夸我嘛!
天鹅向来是遗落世间的祥物,此鸟最是衷情,配偶如果死去的话,另一只会一直守在其尸身边直到自己也饿死困死。他把我对冉娅的情感比作天鹅,不是夸我又是什么?
最让我兴奋的是他还教了我一招:借命原来除了借别人的命,还可以借自己的命!戚先生之前给我借来的阳寿还有近五年,现在被人改了《生死簿》,想要让我来个横死,但我完全可以请两位元帅再改过来嘛!
想通此节,我无比轻松笑呵呵地看着他们,再次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后问道:“七元帅八元帅,我们借命先生得二位眷顾,一生都在感念二位恩情,又都不敢太劳烦你们二位。要是我一会又来劳烦你们,不知你们会不会生我的气?”
白阴差显然已经知道我心里那点小九九,学着我的口气应道:“不会的不会的,当年太上老君同意你的姬师尊借命传承,便已经注定我兄弟俩在你们面前不得清闲了,我们哪会因为差使上的事生你气呢?”
按我的想法,至少我得给二三十人借命,就算他们不嫌麻烦,可我还嫌麻烦呢,估计我也没那么大精力一个一趟的跑呀!
所以我接着说道:“谢谢两位元帅体谅和庇护!不过我今天之内接二连三地请上二位几十趟呢?那样的话我自己可都会心里不安的哟!”
黑无常大声喝道:“放你娘的屁,有正事就赶紧谈正事,你师父说要孝敬我们顿好的,你扫了他的雅兴无所谓,要是扫了七哥和我的兴致,看我不直接让阿傍罗刹亲自给你点颜色才怪。”
我也不生气,但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诺诺地点着头道:“是,是,是。我请二位来,其实是奉师尊之命,持老君之福,来请二位给改那《生死簿》借命的!请两位元帅大人恩准。”
白无常见我开窍,也就一本正经地开问:“鹿悟仕,你要借谁的命,借给谁?”
我连忙回答:“我要借鹿悟仕、冉娅等人的性命,全部都借给他们本人。”
黑无常则接着问:“所有手续都全了吗?借命人有没有不同意的,受命人有没有罪大恶极被十殿阎王亲点的?不会牵扯无关人员的因果吧?”
我微笑道:“手续都是全的,都是借自己的命,想来也没有不同意的,所负罪孽我不清楚,但我敢保证不牵扯无关人员的因果。”
“呵呵,那好吧!”白无常笑了一句后,脚一跺便招呼本地判官道:“此处谁是崔大哥手下,速来听令!”
当地的判官来得还真够快,白无常才叫完,他已经跪在我边上了……
两位元帅也不跟他解释,直接叫他起身拿今天我们车祸的死者名单上来,查看一番后笑道:“一次就三十三个,这一趟买卖可是趟肥差呀!”
判官低着头应道:“是呀!我这地近半年没死过一个人了,这次是崔总判官眷顾,一次就给了那么多名额。”
黑无常拉长着脸插话:“只怕你又是空欢喜一场了!九宫门来借命,借的还都是本命,我们座下来配合你的人呀,估计一个也抓不到手。”
判官一听就急了,连忙辩请道:“两位大元帅,一个两个好说,这要是全部给我改了命簿,我……我没法向崔总判官交待呀!再说这些人里面,有一个是阳寿本就尽了,借自己的命也是死命!还有十四个已经身体断裂或身首分离,要是让他们活过去的话天理也不容,估计不但会连累了大元帅你们,还会连累我家崔总判官呀!”
“连累我们你倒不怕,你怕的是连累你自己吧!”白无常笑了一句,然后转头对我说道:“鹿先生,你也听到了,可别为难了判官大人!”
我见竟然有十多人无法再得活命,心头甚是难过,但这也确实没办法,只能怏怏地笑着说:“那就真是他们的命在那里,我不敢为难你们,只敢初一十五跪拜,感谢你们的恩情……”
见判官手速飞快地改完《生死簿》离去,我连忙给两位阴帅跪下。平常我来借命,那是不用下跪的,但这次情况不同,我完全是在受他们的大恩大德,别说对他们磕几个头,就算是舍半生阴德都是值得的。
所有手续都输了后,我接着向两位阴帅请教道:“七元帅八元帅,在下还有一事不明,希望得到指点!那要取我和那些人性命,逆天到也能修改《生死簿》,我想请二位好歹给我点线索,让我知道是谁!”
第三百二十四章 活人后事
白无常招了招手示意我上前,轻声说了句:“鹿先生,你来我们这办理借命手续,我们遵照天地阴阳法令,一切照办就是,可不会去抬着嘴告诉第三者,连我们的十殿阎王圣君我们也是不禀报的,更不可能去跟其他人说。同理,谁改了你的生死簿,我们也无可奉告!”
亏我还高高兴兴地凑上前去,听他嗦半天后却得了个“无可奉告”的答案。
黑无常更是冷着脸道:“记住了,我们的来往仅限于你的借命法事,下次再有事无事召我们前来,别以为我们不敢直接把你抓走!你问问戚棋,历代借命先生中,最后借命失败了被我们兄弟俩直接带走的还少吗?”
我不敢再多问了,连忙又是一个鞠躬后赶紧回魂。
也不知我这次请阴帅用了多长时间,反正我醒过来的时候,现场有好多警察和医护人员正在清理营救。令我吃惊的是,除了我们那车上的姚师傅外,包括冉娅在内,我们居然全部“死”了……
我还躺在行法时的路中间,不知两个阴差是不是因为我离去时的气场太大,倒还真的就规规矩矩地守在我的身体边。
见我醒过来后,白阴差连忙拱手作揖道:“先前不知是鹿先生,多有得罪,万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向七元帅八元帅座前怪罪我们!”
他忽然变得如此客气,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起身回礼道:“哪里哪里,其实是我鲁莽了!多谢两位看护我的肉身。我从两位手中抢了这大笔的生意,还请两位见谅,回头我给两位多烧点大福包,以表歉意!”
两位阴差听了后脸上放光,他们也跟阳间官员一样,穿梭阴阳为的也就那点俸禄,听说有钱收,而且还是我给他们的,也算是意外的惊喜了!
无论阴世阳世,最好使的东西永远是钱。
黑阴差也不再是一幅冷冷的样子,凑上前来讨好地说了句:“鹿先生,刚才除了医生外,还有个人冒充警察,想来抬走你的尸体……不,是身体!但是被我们哥俩给吓走了!我看得出,那家伙会过阴,好像也有点修为。”
我一听来了兴趣,因为我真的很想知道是谁在针对我!虽说幕后的主使肯定是张二爷和张礼光祖孙无疑,但现在查清是谁在直接害我们,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不过黑阴差说那人见了他俩守护、加上真正的警察又过来询问他时便溜走了,而白阴差也提醒黑阴差,说他们除了当差归单请魂外,不能管其它的事情,特别是阳世之间的恩怨。
我知他们也有为难之处,寒喧一番后便跟他们道别。两个阴差此趟前来,本应带走的是三十三人,硬生生被我借命后,最后只带走了十五个,一半都不到,但两鬼仍旧很是欢喜……
送走他们回过头来后,我才发现自己刚才跟阴差交流时有点过于草率了,因为边上的警察和医生、还有一些前来围观的群众,全部都像看怪物一样地盯着我,眼里还带着几丝警惕,仿佛我是个危险人物一般。
这也怪不得他们,他们在这大白青天的肯定看不见阴差,我一醒过来就独自在那絮絮叨叨的,估计说我是个正常人都没人会相信。
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径直就向已经被他们搬在路边成一排的“尸体”冲去,见白潼汐的虚影正站在一具尸体前,便连忙先过去她那边,果然见那身体是冉娅的,便抱了起来一道回魂诀念出。
“十五,对不起!我……我百年才得来的修为被毁了!”冉娅在我怀里醒过来后,猛地就流出了两行泪水,脸上尽是无奈的苦笑。
我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明白修为对于一个修行的人来说,那可是比生命还更重要的!怕她一时想不开,连忙安慰道:“没事,你还有我!只要好好的活着就好!再说你现在是冉娅,冉娅本来就是一个什么术法都不会的人,你这是变得正常了而已,是因祸得福呀!”
还好我的话好像说到了点子上,她的苦笑变成了欢笑,腮帮上仍旧挂着两颗泪水,抬头看着我说了句:“我其实很怕鬼,那你得答应我,永远都不再离开我,永远在我身边,不然我会很害怕很害怕的。”
我心头一荡,连忙点了点头后哄道:“我一定会的!但现在我得抓紧时间救人,你先好好休息下!”
冉娅虽然失了修为,但没有失去见识,知道现场的事耽误不得,应了一声后便站起身来帮我打下手……
“有鬼呀!”
“闹鬼了,死人活过来了!”
“不是闹鬼,这是僵尸呀,大家快跑!”
“对,僵尸是会吃人的,得赶紧去请道士来,快跑呀……”
正当我根据那些阴差没有带走的魂魄,对剩余的十六个人一一进行回魂时,现场那些人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跟着便争先恐后地乱成一团四散逃走……
常人如此倒不足为奇,看着那些专业的救护人员和警察居然也在跟着撤退,我心里不禁冒出一丝鄙夷。
另外那十六个人全部都回魂醒来,有两个明白事理的人便过来向我磕头答谢。他们成为新亡之魂后虽说是浑浑噩噩的,但记忆并未丢失,被阴差捉拿锁上后又放开的经历肯定一辈子也忘不了。
所以我在大方地受了他们的拜谢后,心里念着清净经,嘴上却安慰道:“你们都是伤到了头部,短暂时间内昏迷了过去,可能脑海里会出现一些幻觉,那些都不是真实的,以后别乱想,更不要乱讲。”
冉娅体贴地过来给我补充道:“大家经此一难以后,将来必定多福多寿!但这车祸之事说出去不光彩,大家可一定要保证今后不再对人提起。”
那些人连忙一起点头称是,然后便退朝了一边……
我见那些警察和医生远远地望着这边,我心头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对他们喝道:“我都帮你们救回那么多人来了,你们是只拿钱吃干饭的吗?还不快来救人!”
见死而复活的那些人都很正常后,一个老一些的医生才大声叫道:“这些人没死!刚才是谁说他们死了?快上前救人。”
医生们和警察直到这时,才又赶忙重新上前,对那些人进行“急救”!
我知道无论他们医术多么高明,业务多么专业,也不可能再救回一个人来了!我只是要安抚他们、还有围观那些过程人的心,不让他们留下恐惧之心,以至最后生成怨气!同时也趁这个时候再把我借回命来的那些人召集在一起,念了几遍劝人行善诀,给他们洗除掉身上所带的阴气……
这些都算是活人的后事吧,不做那可不行。
不过这回倒好,没有我发话后,那些医生竟都不敢再停下来了,就算一个人也救不回来,而且死去的那人身体都已经僵硬了,他们也还在那尽着人事。
我做完该做的事后,眼见时候已经不早了,这才叹着气告诉他们那些人应该是没救了,同时向一个带队的警察提出要求,请他妥善安置我们这些活过来的人,并请姚师傅去配合他们具体协调。
姚师傅处理各种事情的经验不是我所能比,加上那些警察不但对我、对我们这些所有回魂过来的人都很是忌惮,所以其中过程倒还算顺利,我们被警车分批直接送到了彝州市内,吃上了一餐免费的晚餐不说,还住上了免费的宾馆。
也不知是姚先生的意思还是警察的刻意安排,晚上把我和冉娅分住在宾馆的一间房不说,那房间里还只有一张床!
冉娅一进屋就羞得红着脸不说话!我倒还好,因为晚饭时分我用感应术预测了一下,估计今晚我是无福上床睡觉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相信阴阳的副局长
冉娅表面上装作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对自己的修为全失一事还是耿耿于怀的!所以到了房间后,我便问她怎么回事。
“你过去阻止阴差的时候,我一直在车里安抚那些被惊得不轻的乘客,还好怨气和阴气都没有再出现。但等我回过头来时,你已经倒在了地上!”
“我见阴差手上没有你的身影,知道你肯定是出窍去闯阴府了,倒也不太担心!但是看见后面有人停车上前来围观,我怕你的肉身被不怀好意的人动手脚,便下车去想守着你。”
“谁知我才靠近,两个阴差便趁我不备将我的魂魄抓了出来!这还不算,他们接着上了车,一个一个地又将其他乘客也给捉住。不过在正要抓姚师傅的时候,他们忽然就住手了,并且赶紧跑过来你这身体旁边守着。”
“我是借傀尸还阳的,无论何种原因魂魄都是不能离身的,否则便再也无法回魂了。但我不甘心呀,我这还阳才做了几天人,好多心愿都还没实现呢!”
“所以我便暗中作法请敕祖师,以全身修为法力作为代价,换我一次重新还阳的机会……”
冉娅的叙说还算平静,但我听在耳朵里却是既甜蜜又苦涩!冉娅明显是因为舍不得我,毕竟我的道魂前世是什么东瀛子杜光庭,是她魂魄白潼汐的前世恋人。
但她对我如此情深却令我不安,因为她还阳后的身份是我亲嫂嫂冉娅,而且她好像也是被人给盯上的,付出那么大代价后,要是将来再出一次问题,那叫我如何对得起她?
冉娅不知道我心里所想,见我叹气苦笑,说完后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一本正经地问道:“十五,你觉得我是魂魄的时候好看,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好看?”
这问题我可不好回答,干脆搪塞道:“冉娅,我这样对你,可不是因为你的容貌……那个……那个阴差说有个假冒的警察想来动我的身体,不知……”
“对,对!你不说我都把这事给忘了!”看来是确有此事,而且情况还有些严重,冉娅听了后都顾不上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如倒豆子一般地跟我说:“那是警察和医生都赶来后的事!”
“当时我们已经全部都已经被阴差捉住了,但那个时候我不知你能否借命成功,所以还没有行法请敕。就在那些医生一一看过,确定大家都死了的时候,那个假警察便走上前来,装作想要帮忙抬你的样子,却将一道符纸往你的衣服里塞。”
“当时我就急了,正准备冲过去跟他拼命时,黑白两位阴差忽然将索魂链往他的身上套去,并大声喝斥。”
“但那个人好像有点本事,竟然躲过了阴差的铁链,起身就闪朝了一边。我见黑阴差把那道符拿出来的时候说了句‘要送就送个全魂,送一丝残魂来算个什么事嘛!’走上前仔细一看,原来那是一道藏着魂魄的符,看样子是茅山一脉的符纸。”
“那个假警察如此做,显然是想让其他的魂来占用你的道身,可惜他没想到阴差会管他的事,所以没有成功!而且他也吃了亏,因为黑阴差拿出那道符纸后,竟直接放鬼火将其烧了!符纸一烧,无论里面的残魂是邪是正,肯定都是散了不存于世的。”
“你也别怪自己醒过来救我们的时候,围观那些人会被吓到,他们之前就见着那诡异的一幕了:一张符纸自己从你的怀里飞出来,还自己被燃起来了,普通人任谁见了都会害怕。”
“而且后来医生也想把抬了跟我们一块,结果被阴差镇住后,任他们怎么抬都抬不动,警察上前帮忙也不行。”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之前那个警察是冒充的,因为有警察怀疑是那个同行搞的鬼,找起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都说那人肯定是假警察!”
我听冉娅说完后,心里多少已经有点眉目了,我怀疑是之前在勐宋结下的那个仇家恶道谭一智!
可我说出自己的判断后,冉娅却没有肯定的意思,反而说了句:“十五,看人看事有时不能太主观!别的人你或许信不过,但你师父你总该是百分之百地信任吧?我觉得谭一智如果真的坏到家,那以前戚师叔一定能察觉得到,他俩不可能会成为老朋友。”
听冉娅的口气,她显然有着自己的判断,只是好像有什么隐情而不敢说而已。但无论我如何追问,她都推说自己也只是猜测,还说自己没有还阳时也一直在我身上,她知道的东西也就是我知道的那些。
我一想也是,便不再追问,又把自己借命的过程当故事一般跟她讲述……
眼见快到了差不多该睡觉的时间,我正为晚上自己该睡什么地方而发愁时,警察找上门来了。
那是个年约五旬的老警察,见他单独一人找上门来,白天我对他又没印象,所以我还以为这又是个冒充的家伙。可出人意料的是此人非常专业,一见面便亮出了证件,而且从气场上看也绝对是个普通人。
见他的证件上写着的职务是彝州市公安局副局长兼交警支队队长时,我大概猜到他是为什么而来了。
果然,这副局长开门见山,进房间来都还没坐下便直接开口问我:“鹿朋友,我深夜过来找你主要是两件事,但在问这两件事之前我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道士或者那种阴阳先生,反正就是跟那边那个世界有来往的那种?”
我没有否认!他既然这样问,那应该是已经向其他乘客问过了,而且姚师傅事后便被他们控制了带走,对我们一天一夜以来的事情肯定都是托盘而出。
副局长见我点了头,倒也没有感到奇怪,只是长叹了一句道:“我年轻的时候是当刑警的,经历过很多蹊跷的案件,有时案子实在没有头绪,省厅便会派上像你们这种高人来配合,所以阴阳的事说起来经历过多了。”
“后来我调来分管交警这一口,亲眼见到的倒是少了,但经手的大小事故中,这种灵异的例子却同样很多。你们的事说出来别人可能不信,但我是绝对不会怀疑的!”
副局长不愧是领导,几句话便把我们套了近乎得像老朋友一般,我感觉他可以信任,就先把我们路上遇到阴魂寻替身、被绿脸鬼使坏、以及被高手用邪物冒充佛像来加害等过程,一一仔细地对他说了。
我觉得他是来了解情况的,既然他说自己当刑警都有过修者帮忙破案的经历,那认识的高手应该很多,如果那些为人民服务的修都能帮忙的话,我和冉娅就会安全得多,也不会连累无辜的人了。
可听了我的叙说后,副局长却满脸堆笑地说道:“那我可算是找对人了!不瞒鹿先生,今天路上收殓的那些尸体,除了你们客车那个姓魏的驾驶员外,其余的死者身体都是残破的,可以说是非常悲惨。”
“但是在医院的太平间里,那些残尸反而没有什么问题,倒是那身体上没有一点伤痕的魏师傅,到了傍晚时分后尸体却不见了!医院太平间前两天刚安装了高科技的探头,就是那种监控录像,我们按案后去查看了!”
“之前我们怀疑是有人要偷尸体,谁知去调了监控录像查看后,发现他是自己走出太平间的!”
“刑侦队和医院的人都认为此人并没有死,醒来后自个走了!但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医院的尸体在太平间里都是装进大冰柜的,别说死了几个小时的尸体,就算活人在里面呆上几个小时也会被冻成冰棍。”
“所以我才连夜过来找你,因为我感觉魏师傅应该是诈尸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伪僵尸
我白天面见黑白无常看看那生死簿时,魏师傅是唯一阳寿到头的人,应该在那个时辰死去的人就是他。而且他中午返回去拿那尊伪装成弥勒佛祖的邪物后,我便发现了他的异常,不过那时我敢肯定他没有死,只是魂魄被人给取走了。
刚才我跟冉娅闲聊的时候也分析过,这姓魏的是两件事好像一直都在被人利用,肯定是阴德受损伤及了阳寿,这才会年纪轻轻便成了短命鬼!
但是副局长的话仍旧让我很惊讶,从他的讲述中判断,魏师傅必定是诈尸了。可这诈尸是有条件的,那就是阴魂不受审,三魂中的人魂直接被灭、只留得地魂回身作乱才行!白天阴差离去的时候我看得清楚,十五具尸首、十五个阴魂,并未有当场打散人魂的情况。
冉娅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后才问我:“十五,你白天可看得清楚,阴差抓走的灵魂中,可有那个魏师傅?”
我心头一怔,白天那个时候尽顾着忙了,当时只是数了下数量,此时一回想,好像还真就没有魏师傅的样子。
“你别忘了,在车祸发生前,还有一个被你毁掉的人,灭尸符可以将尸首化为灰烬,但是却不能连魂魄一起毁灭!”冉娅忽然提醒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冉娅的话令我是大惊失色,赶紧拉着副局长的手问道:“关于那个魏师傅的,你这边还有什么线索?”
副局长见我那么激动,他也不淡定了,站起身回道:“暂时还没……没有,不过我已经报告市局和省厅了,这尸体丢失是个大案子,甚至比今天的特大交通事故还严重,所以我们已经全城布控,务必要将其找到!”
抽出一支烟点燃了吸得两口,镇静了一下之后他才叹道:“我说来酒店里找你有两件事,第一件便是想请你去协助一下我们,帮我们把那具尸体找到!”
我不用他请,便已经在准备东西了。冉娅心细,除了我们的行礼外,白天买的那一干东西,除了用来消除卧铺车阴气的红公鸡外,一样都没有落下。
副局长一看我好像还比较专业,脸上神色大喜,在我忙着画几道符纸的时候,又凑过来说道:“鹿先生,还有一事……”
我打断他道:“其它的都是次要的了,那尸体诈尸之初并无多大威力,十二个时辰内是急需要吸食生血来补充体力的,所以不会走远,暂时应该也不敢直接去伤人吸食人血。你马上去安排你们的人,赶快去准备几样东西:铜铃、糯米和大蒜。”
见他听了后立即就要去安排,我又赶紧拉住他交待:“叫他们找尸体的时候一路摇铜铃,如果发现遗迹后千万不要近身,立即通知我就行了!要是僵尸攻击,那就用糯米和大蒜撒出去打他。”
冉娅补充道:“方便的话再弄点纯黑狗的狗血,再找块红布和几只红色才打鸣的那种公鸡,还有就是麻草的那种麻绳!”
当官的办事就是利落!我才刚把需要的几道符纸画好,便已经有另外两个警官将我们要的东西给送来了。
我将麻绳住黑狗血里浸过后装在身上,又用红公鸡的鸡冠血在红布上画了个镇魂符,并摘了两根鸡毛沾在上面。
一切准备妥当后,我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冉娅见我忙得额头冒汗,一边用纸巾轻轻地给我擦拭一边问道:“其实以你现在的能力,不管想要加害你的人是谁,即使是那个什么张巫和张礼光亲自来,其实你也完全可以带着我逃脱。但你为了不再伤及无辜,那么卖力地跟他们正面交锋,真的值得吗?”
我握住她的手报以一笑回道:“当初你进九宫门学道,为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扫除邪恶,还阳世一片清净吗?”
“不是,我去学道,为的只是等……等你!”冉娅也不顾两个警察还守在我们身边,直言不讳。
我跟她解释说,此事因我而起,那魏师傅要是真的出去害了人,因果都要记一分在我头上,再说僵尸这种东西对修行之人来说,是绝不允许其在阳世横行的,必须要“见则灭之”!
那些道理冉娅不但懂,而且我相信他理解得比我更透彻。她所担心的,其实是怕我有什么危险。
我能体会到她的心意,便安慰她道:“放心吧!你让我满足了把嫂嫂带回家、让我的家人不再遗憾的心愿,我自然也会知恩感恩,永远保护着你!就算一会我去对付那尸变的魏师傅,也会带上你。”
两个警察见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来就有些感觉奇怪,此时听着我们那些不着调的话,更是满脸的怀疑,似乎弄不明白为什么副局长会来找我们这两个不靠谱的人去帮忙……
差不多午夜时分,警察的对讲机里传来声音,说他们在城东郊区的某个地方发现可疑的人,一直在远远地跟着警察的铃声走,要我们立即赶过去。
我问那边的警察,跟着他们走的可疑人物还有哪些特征?他们的回答有些支支吾吾,说大家都不敢靠近去看。但只要铃声一响那人就跟着,如果不摇铃的话,他就会站在原地,似乎有些彷徨要、想要离去的样子。
警察们的行为我能理解,毕竟靠近僵尸是有很大危险的,想反击却又怕误伤到人……
不过我还是带着冉娅、乘坐着两个警察的警车立即向那赶了过去,因为那边警察的一句话,让我肯定跟着他们的人就是僵尸!他们说那人跟着他们时,走路的姿态非常僵硬。
诈尸不久的僵尸在吸到生血以前,所有的行动确实是僵硬的,何况魏师傅诈尸前曾在冰柜里呆过几个小时。
火急火燎地赶到郊区的时候,副局长已经带着大批警察赶到了现场,我还没有下车便有些兴奋,因为我用感应术观察了一下,发现远处灯光下的人影真的没有一丝生气,应该是绝对的僵尸无疑。
谁知我把冉娅留在车上,快步朝那人影冲过去、还隔着段距离便一个大蒜头朝那人砸去的时候,那人忽然开口大声骂道:“我日你个先人板板,你们这些土匪,还真的想趁晚上来拆我家房子是不是?老子跟你说,不要跟我装神弄鬼的耍花样,我死也要死在我家老宅里,不搬就是不搬,给多少钱都不搬!”
骂人不算,他还捡起路边的半截砖头,狠狠地向我还击……
他一开口我就懵了,这哪里是什么僵尸嘛?声音明明就是活人的,可为什么他会没有生气呢?
幸而副局长看见我冲上前后,便也不再忌惮那人,亲自领着一干警察跟着我冲了过来,见我愣在那差点被砖头砸中也没反应,一个警察冲上前便用一支大头枪朝那个还在叫骂的人开了一枪……
“不要,他不是僵尸!”我回过神来后大声制止。
但警察的枪已经响了!并非普通的那种枪声,而是“噗”的一声闷响,而且射出的也不是子弹,只是一张白色的网。
警察配的这个网枪还真是个好东西,那个嫌疑人又要弯腰捡砖块时,便中枪被那张网给控制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了,只是他的嘴却没闲着,什么“强盗、土匪”地继续破口大骂。
“鹿先生,这……这老头不是姓魏的司机!”副局长带着警察上前打开强光电筒看了一眼网中挣扎的人,回头来失望地告诉我。
我没回应副局长,只是走上前对那老头冷冷地说了句:“这位老师傅,如果你不好好配合我们的话,我就叫警察抓只黑猫来,朝你的头上扔过去!”
没想到就那么一句简单的话,还真就把老头吓得连声求饶:“我……我不敢了!不敢了!警察同志放过我,抓我做牢都行,千万不要把我变成僵尸!”
第三百三十七章 仇人僵尸齐现万佛寺
那个老头是个活生生的人无疑,但我无论距离远近,在他身上始终感觉不到一丝活人的生息,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后,我发现他跟白天魏师傅在车上的情况很像,就是灵魂已经被人给收走了。
收走人的三魂而只留下七魄,可以控制此人的行为,这是道家的一项傀儡术!和其它派别的傀儡术不一样,道家的这项术法不是纯粹的控制,更多的是以三魂来胁迫魂主去做事,被控之人也仍旧会跟正常人一样有自己的思维。在这项术法中,施术之人倚仗的是那种“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优势。
老头会被吓成那样,说明他对自己的情况是知情的!三魂被收之人,即使跟常人无异,但始终是个无魂之人。猫有九道地魂九条命,要是被黑猫跃过无魂有魄的身体,必定会有一魂附体,魂主的三魂便无法回人身,转而变成头脑浑噩的僵尸……
警察们没有回答老头的话,只是一齐看着我。
我也不跟老头废话,直接问他:“控制你三魂的人是谁,说出来,生!不说,死!”
话说得狠,而我还有更狠的,掏了一道灭尸符出来,不等他回答又笑道:“我这九宫门的灭尸符贴在你身上后,只要你身上有一丝异魂,那不用我动手,你也会自己消失!”
这老头还真是个行家,困在网里便直接跪下了,大声叫道:“小神仙饶命呀!我不是自愿的,我来来是本地的阴阳先生,除了做钉子户那事以外,从没做过任何忤逆之事。今天下午我家来了个道士,说可以帮我解决家里房屋要被拆之事,谁知他的条件是要我交出三魂,跟着警察的铃声来装僵尸……”
我打断道:“那道士长得什么样?”
“中年人,脸上左眼角有一颗痣。”老头应了一声后,不等我再问便又接着说:“我的三魂在他手上,我能感觉得到,他此时在西山的万佛寺。”
我听了后心头一阵气愤,看来果然是谭一智搞的鬼,在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他的左眼角长有一颗很明显的黑痣。这家伙在勐宋作恶也就罢了,居然还一路跟着我到这彝州行凶,早知如此,当日还不如叫南青良直接将他灭了的好。
不过总算确认了对手是谁,还弄清了他的所在之地,总比之前那种敌明我暗的情况要好得多。
我让副局长安排人将老头带走,最好是带去关在那种单间的死牢里!又让他安排人将冉娅一并带走并保护好。这才叫他们用警车送我直奔那彝州的西山万佛寺。
我当然不会害那老头,更不会将他变成僵尸后灭了,因为那样的话我就跟恶道没啥区别了!所以临走前我剪走了老头的一撮头发。
据送我过去的警察介绍,万佛寺是当地的名寺,里面的几个老和尚经常开诵经普度众生,非常的灵光,听说那些和尚也都有些本事。
可我们到那寺庙的时候,却被一老一少两个僧人拦在了山门,坚称夜深后寺庙不对外人开放。而寺庙里面则是钟鼓齐鸣,显然是在做着一场规模不小的道场法事。
我用密宗术法感应了一下,但这寺庙的气场太强,居然无法感应到寺内情况,见两个和尚任送我的警察好说歹说,甚至出示了一张什么搜查令了,他们也坚持不让我们进寺,便运起佛家法力,冷着脸大声吼了一句:“佛家向来以慈悲为怀,为何万佛寺却助纣为虐,容许恶道害人?”
那小和尚激动地喝道:“哪里来的浑人,在佛家圣地撒野就罢了,还信口雌黄诬蔑我们!”
老和尚却惊声道:“不知是密宗师弟到来,贫僧失礼了!快请进,正好我们在处理个棘手的孽障。”
留得警察和小和尚一起守住山门后,我随老和尚快步进了寺庙,七弯八拐到了大殿前,只见那香火场上灯火通明,老老少少十余个僧人围坐在那,正齐声急急诵经,各种法器敲得震响。
我没及细看便朝场边一个右手持桃木剑、左手拿八卦镜、身穿青色道袍走着罡步的人冲过去,将一小瓶黑狗血泼在他身上后大声叫道:“恶道,你我就算在勐宋交恶,那也是因为你害人在先,你对我穷追不舍没关系,却为何要害及无辜?”
那正在行法的人正是太清派掌门谭一智,被我的黑狗血染身后,他的术法也就此中断,但出人意料的是面对我的数落和攻击,他只是将手上法器一收,冷冷地看了我两眼后,便将头转向坐着诵经的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僧。
“慧空方丈,这位鹿悟仕才是今天的正主!既然正主现身,那贫道可就不方便再多管闲事了,就此别过吧!”谭一智对那老僧说得一句后,两道符纸忽然向我挥来。
我见那符纸乃是两道红色灭灵符,还没近我身便隐隐生出一股暴戾之气,连忙凝神让过。不及掏符,便直接一个手诀指向他,口中大叫“嗡嘛呢叭咪!”。
谭一智反应也快,可能事先也预料到无法击中我,灭灵符甩出来后,跟着便将身上道袍扯了挥出。
这个恶道虽然可恶,但修为见识还真不是吹的,我还击时使的那道术法是以密宗之力的一道祛秽术,他的道袍被我以黑狗血泼中,要是不及时脱下来的话,必定会被我的法力所伤。
怕伤到旁边的的僧人,我强行中断了那道术法。
但这么微微一打岔再定过神来后,谭一智那恶道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只远远传来他那猖狂的笑声:“鹿十五,今晚就好好忙碌吧!我先睡觉去了。哈哈哈……”
他肯定是借力远去了,那笑声四面八方的传来,让我就算想追也找不到方向。
正自沮丧间,那个慧空方丈走上前来道:“阿弥陀佛!施主想来就是九宫门借命先生鹿施主吧!谭掌门说你来就能处理这行尸,看来还真是佛祖庇护,你总算及时赶来了!”
我见这些和尚跟谭一智混在一起,心头对他们没什么好感,本来想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但听到他说什么行尸,连忙又回过身问道:“方丈,你说什么,难道这庙里有行尸?你们是在作法对付姓谭那个恶道的?”
方丈愣了一下,指着香火场正中说道:“这孽障是我们寺鸣晚的时候闯进来的,不过谭掌门不是什么恶道,他乃是茅山上清派的掌门,是专程追着行尸来的。他说这行尸是他们上清术法形成,自己不便出手消灭,而我们佛家虽能度亡魂,却超度不了这孽障。但谭掌门说了,估计会有一个其他正主出现,来将这麻烦东西消灭……”
这方丈哩嗦地讲着,我去一看那香火场正中便怔住了。
那里摆着一具明显是尸体的东西,四周全部插满了燃着的清香,另有五支蜡烛排成一排,香火生出的烟雾全部都朝白布上扑去。
我一到来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谭一智身上,都没留意到他们围着的竟是那个东西。
没听方丈讲完,我便上前的把将白布掀开,只见躺在地上的正是卧铺车的驾驶员魏师傅,不过除了头以外,他身上连衣服都全部被化干净了,只剩下一幅白森森的骨架。
方丈凑过来接着唠叨:“我们将这孽障抓住后,穷全寺之法力也只能将其困住,最后还是得谭掌门相助,这才把他的孽身皮肉化去,但这骨骼和头颅,以我们的法力却始终度化不了……”
我是真被震憾到了,打灭一具僵尸并不奇怪,即使是普通人,只要方法得当,用柴火也可以消灭这种才诈尸不久未能吸到血的僵尸。但不借助符纸不靠火,纯粹以法力便能将其消灭得只剩骨架,这等修为可以说是很高很高了,即便是心明大师或者妙智和尚,恐怕也未必能达到这等修为。
第三百三十八章 飞降尸头
虽说头颅不除、尸性难免,不过以魏师傅现在这种情形,我觉得除不除也无所谓了!恰在那时,送我来的那个警察飞奔而来,老远就惊恐地大声叫道:“鹿先生,副局长来电话,说城里现在已经发现九个可疑人物了,他们用网枪控制住后,那些人都嚷着要见你,听说还咬了我们警员。”
于是我便摸出一道灭尸符递给方丈,大声地打断他:“把符贴在这东西头上,你们再用法力加敕的话,他便会灰飞烟灭了!”
方丈有些无奈地接过符纸递给身边的另一老僧后,终于不再喋喋不休了,只双手合什送着我走。
谁知我们还没走到山门,背后忽地传来一阵冷风,跟着还有一道凄厉的声音:“鹿悟仕,留下你的道体,便容你魂魄不死!”
我们一齐转头,只见魏师傅那颗完好的头颅,正张着嘴卷起一阵黑风身我飞来……
“我勒个妈妈哟!”
“滚!”
“南无摩诃萨!”
那一幕来得太突然,我们三人几乎同时吼了一声!
护送我的警察吓得大骂脏话;我不及掏符纸和法器应付,只能以一声道吼来先撑住;而那方丈的反应则奇快,手一伸便将身上红色袈裟抓下来,朝那飞来的人头上盖去。
虽然只剩下一颗没有身子的头颅,但魏师傅的声音却没变,被方丈的袈裟裹了个正着后,“啊”地叫了一声接着大骂:“老秃驴,你毁我肉身,老子定要咬烂你全身报仇!”
方丈用力甩着那已经扭成一条的袈裟,大声对追着头颅而来的僧侣们叫道:“快去撞钟,这尸是个飞降行尸……”
但还不等方丈说完,魏师傅的头颅已经咬破袈裟,在空中卷着黑气打了个旋便飞出寺外!
追上来的一个老僧双掌一合,叫得一声:“钟响!”接着便将头朝边上的一颗大柏树上撞去。
我只觉他撞上树的时候金光一闪,同时便听见大殿那边传来“嗡”地一声巨响……
“嗡嗡嗡”
老和尚双手合什用头撞了三下粗壮的树干,大殿那边的钟声也响了三下!
听着那钟声,我的心也像被重重地撞击似的,足足疼了三下。老和尚听得方丈吩咐后,显然是不及去撞钟了,便以法力强行化身为钟杵、化柏树为钟!柏树也就罢了,他的头可是肉身呀,如何能承受那敲钟时钟杵所受之力!
还好就在他强撑着准备继续撞第四下的时候,魏师傅那颗人头鬼叫着飞回来了。
看着老和尚的头血肉模糊,我懂得了什么叫舍生取义的同时,对这飞降行尸也更回痛恨,取出随身所带麻绳向着魏师傅的头一抛,比了个手诀大声叫道:“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
魏师傅见了麻绳后也不惧怕,居然直接张口便咬。那麻绳是我用黑狗血浸泡过的,乃是镇尸邪的极佳之物,他咬在口中后立即冒出一阵青烟,惊得他“呸呸”连吐。
但我的加敕口诀已经念完,麻绳虽然被他吐出,却如一条细长的灵蛇一般,瞬间便将整颗头颅捆得似个毛线团一般掉下地来。
我取出之前让副局长准备的那块红布,走上前怒道:“这东西原本是为你主人准备的,但既然你还是个飞降,那倒省得我再去找他了!这块红布盖上来后,无论是你的主人万劫不复,还是我粉身碎骨,你都免不了魂受一百二十八刑而散、身受天雷地火而灭的结局!”
“小兄弟,放过我!我们白天中午还一起吃饭呢!”头颅虽被缠得连嘴都看不见了,但却不影响这飞降行尸说话,他的声音空空荡荡,应该也不是从嘴里发现来的。
我冷笑一声:“既然你还有脸跟我说中午的缘分,那就给我实话实说,是谁控制你来害人的?”
“是一个道士,他叫一……”
“无上太乙救苦天尊!天降神兵,摄魔摒秽大天尊!”
那头颅的话还没回完,山门那忽然传来一声大喝,跟着又是一道红色符纸飞过来。
符纸仍旧是茅山太清门的灭灵符,不过这次符纸没朝我飞来,而是直接飞到那头颅上,待那声大喝完了后,腾地便升起一烟火苗,瞬间将师傅的头颅烧得只剩一撮灰烬。
我见来人是老朋友王瑜,连忙迎上前去握住他的手笑道:“一阳道长,见到你可太好了!”
王瑜却忙着先拿出一粒丹药捏碎,过去撒在化树为钟那老和尚的光头,嘴里呼道:“大师舍身除恶,可敬可敬!这是我上清门的独门疗伤丹,虽然以大师的修为未必用得上,但如果能帮助止止血也算功德一件。”
方丈连忙迎上,跟着一干和尚齐声致谢。
王瑜连忙回礼,长声叹道:“我本来是想赶往省城去办点私事,不想在一路上见到冤魂厉鬼作乱,而且手法颇似我本门的人,所以便在彝州停留,不想还真就赶上了,更没想到的是他们加害的居然是鹿小道友!”
见他到来,我感觉遇到的事应该也就不会有多棘手了!谭一智在勐宋苦心设了十年的局,不也一样被我俩联手给破了吗?
所以在吩咐警察、让他通知副局长务必将那些可疑之人抓了控制住以后,我和王瑜又随方丈和一众寺僧回到香火场,处理魏师傅那没了头颅的骸骨。
本来头颅一灭,这幅身体骨架便已经成了幅普通尸骨,直接扔了也就可以。但此人生前罪孽深重,不当着菩萨的面将其焚化,实在有污佛门清静之地。
现在处理那东西不再困难了,一个和尚上前将我之前给方丈的灭尸符贴上骨架后,众僧育经声才起,那骨架顿时化为尘土,被席卷过来的一阵清风吹走。
做完那一切,又跟方丈等人客套了一番,我们才又告辞离去。
“十五,怎么你又跟我谭师兄斗在一起了,还伤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车子下山后,王瑜才不解地开口问我。
我也不想跟谭一智那恶道相斗,可这事说起来,是我们离开勐宋的时候他就盯上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把这一天多来的事跟王瑜说了后,他有些忧心地叹道:“这事不好处理呀!我看你还是先避着点为妙,否则会沾上太多的因果,不利于今后福缘!”
把魏师傅这僵尸给处理了后,我也有这种想法,恨不得连夜就带着冉娅悄悄逃离这是非之地,可副局长他们去抓那些可疑的人是我的主意,现在既然人已经抓到,我却不能就此撒手了。
没想到王瑜听了我的顾虑后,拿出两道符纸给我笑道:“我早就给你想好了,并提前去将我谭师兄取走那十个人的魂魄给抢了来,这符每道里有五个人的魂魄,你拿去吧!我让你先躲避,并不是怕我那谭师兄,我是觉得他这次不是一个人。”
王瑜能帮我那么大的一个忙,让我不需要再去一个一个地帮那些被收了魂的人找魂,我在惊喜之余也甚是感动。但他让我躲避的理由也让我后背有些发凉。
他是这样解释的:
原本这魏师傅变成僵尸一事,对于谭一智来说不难,对我来说也只是添加麻烦,够不成什么大的威胁。但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魏师傅不但是个僵尸,还变成了一个飞降僵尸,显然是谭一智几次想抢我道身不成,便生了灭我之心。
我知道飞降是南洋邪术下降头的最高境界,此术最早也是华夏传承的一种,但因太过逆天,而且百害而无一益,所以后来在华夏便灭绝了,只在东南亚的一些小国家盛行。
谭一智就算再恶,但终究也是出身名门正派,而且还是上清门的掌教,他是绝对不可能会这种邪术的。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在他身边还有其它来自南洋的帮手。我就算发现他的踪迹,可仍旧有人躲在暗处。
所以我考虑一番后,决定听从王瑜的建议。但我也隐隐感觉,就算自己暗中离开,这个**烦好像也会跟随着我。
第三百三十九章 魂陷万佛寺
回到警察局后,副局长却好像很不高兴!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开车那个警察便将一切都告诉了他,所以对万佛寺的情况他是事先就知道了的。
我以为他是在为那些嫌疑人担心,或者是怕跟我们一起的警察吓出什么问题来。但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是怪我们不该把魏师傅的尸身给毁了。
“我说鹿先生哟,我们现在立案,是要找到失踪的尸体,并查出是谁把尸体给偷了!可你把人家毁尸灭迹,那我们这案子就无法破了,总不可能要我在报告上写尸体变成了僵尸,然后被道士联合和尚给灭了吧?那样写出来谁会相信?不但不信,恐怕还会以封建迷信的罪名把我这顶帽子给摘了吧!”
副局长虽然不至于指责我,但那语气明显是很不满的。
对于警察工作上的事我是半分也不懂,听了他的话后只觉万分歉意,但那魏师傅变成飞降后,我不灭他也不行呀!当时也幸好得万佛寺慧空方丈的帮助,又亏得王瑜及时赶到了,否则我能不能那么顺利地灭掉飞降尸头还说不定呢!
王瑜却比我老练得多,听了副局长的话后笑道:“要破案还不简单吗?我去给你弄个无人认领的尸体来,再以那魏师傅的朋友身份出现,说不想让他火化,才悄悄运出想拉回家。这样既不用担心再有僵尸,你们也可以交差了!”
副局长听了王瑜的建议后拍手叫好,又听说王瑜才是灭尸的主角,那些嫌疑人的三魂也是他找回来的,错以为王瑜是我和冉娅的师父,立即便对王瑜大献殷勤……
王瑜也不客气,以上便对副局长指手画脚地安排起来,先是让他马上找车送我和冉娅到省城,说这里的事全部交给他就好,接着又叫他安排人去找农村的新坟什么的。
我也不管他们具体要怎么做了,反正有王瑜在这,一切应该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他跟我是好朋友,由他来处理因我而遗留的问题,那从因果上也说得过去,大不了以后送他点礼物表示谢意也就是了。
所以去将那些嫌疑人的三魂全部处理了回到肉身后,我和冉娅便坐上一辆警车向省城出发……
那时天已近黎明,我们出城到了高速路上时,我忽然想起昨天车祸的地方怨气太大,除了魏师傅外其他死者都是阳寿未尽,肯定多少会留下一些怨气在现场,如果不加以超度安抚的话,迟早会在那个地方成精作怪。
“做事确实不能见子打子,只管眼前。看人看事都得客观一点,长远一点!”听了我的担忧,冉娅也觉得这事不能就此一走了之。
但那超度之事我不擅长,再说我觉得自己是真的不能在路途中耽搁了,谭一智一路跟踪于我,尽快把他甩掉才是终结问题的办法,否则必定夜长梦多又生出其它事!
想通之后,我便叫开车送我们的警察调头,再回去一趟昨天发生车祸的地方。
那警察是个生面孔,因为副局长说昨晚之事不宜宣扬,得找个不知情的人来送我们。
可能是听见我和冉娅在车上聊了那些不太吉利的事,他听见我的要求后非常的不乐意,没好气地回了句:“对不起,领导安排我的任务,是接了你们便直接送到省城汽车总站,如果你们中途想要改变路线,那必须得你们自己跟领导说。”
我们走得匆忙,又确实没什么社会经验,临走时都忘了问副局长要个电话号码,问开车的警察,他说领导的电话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敢对别人说。要他拉我们回去警察局,他却说自己的任务是上省城,没有命令不得半路返程……
冉娅看出那个警察对我们有意见,便让他靠边停车,说我们不要他送了!但那警察居然是一根筋,说高速公路上停车不安全,又说我们下车了他就完不成任务,必须要送到省城目的地后才会让我们走!
碰上这么个工作“负责”的警察,也算是我们倒霉了,不过既然已经意识了那路上的问题,不解决是不行的了。跟冉娅咬着耳朵商量了一下后,我决定找人帮忙,就是灵魂出窍回去请王瑜过去昨天的车祸路段超度,把那里的怨气、冤气全部除尽并祈求平安。
但冉娅说王瑜还得配合副局长去处理案件,恐怕会分了他的心,她建议我去找万佛寺的和尚。
我一想也是,万佛寺那群法师的本事我是见识过的,佛门也擅长超度阴魂阴气,再说他们的道场便在本地,求得四方天地清净平安那可是属于他们的功德!所以便又交待了冉娅几句后,装作靠在她怀里睡着的样子,一道出窍诀后便直朝彝州城西飞回去……
说起来也是我自己大意,进那万佛寺的时候听见大殿上满是诵经声,一头便直接飞进了殿内,不曾想进门去后才发现,我要避开的大对头谭一智居然又坐里面,正盘坐着垂目聆听方丈带领众僧念经。
发现情况不对后我第一时间便是想躲,打算先退出殿外、去找个什么纸笔之类的给方丈留封书信相求算了。
但这大雄宝殿是进门容易出门难,我往外飞出的的时候,大门那忽然就多出了一道金光闪闪的虚网,将所有出口都封得严严实实,我的后背刚接触上去,那网便自动收缩,全部缠来我的身上,将我直接给捆了动弹不得。
现世报、来得快!昨晚我让警察用网枪抓嫌疑人,又用狗血麻绳捆那飞降尸头,不曾想几个小时过后,我的魂魄便同样被网给网住了!
那虚网我太熟悉了,就是第一次见面、谭一智在勐宋镇政府大院用来困住我的那个网,这恶道估计是算出我会以魂魄状态前来,先自将一道银符安置在大雄宝殿的门槛内测,我也进来得太过鲁莽,竟又一次着了他的道。
我破解过那虚网,念完《道德法经》全部内容也就能挣脱,所以被困住后我并没心慌,只是立即急急地念叨法咒内容……
但正在念经的慧空方丈却立即起身,大叫了一声“鸣钟”后,双手便摆出各种手诀,并朝空中虚抓几下。
随着悠悠的钟声响起,只见一个金色的大钟虚影不慢慢在方丈头顶闪现,那影子越来越真实后,他便双手一挥,指引着大钟金影向我飞来。
那时我刚挣脱谭一智的金网束缚,正准备飞身离开,可身子都没能飞得起来,却又被方丈弄了飞来的大钟给罩住动弹不得。
我也懒得再想着挣脱逃走的事了!我以前在红苗寨遇险时曾得王兴良使金钟罩救过,此时再坐金钟感觉又自不同,那金钟没有一点攻击之意,而且里面的金光令我的魂魄很是舒坦,那些“”字印出的佛光也令我觉得坐在里面甚至比出来要更安全。
不过我怕这也是披着佛家外衣的伪装,暗自还是念着准备还击的口诀和心诀,只待关键时刻再行出手。昨天卧铺车上那尊冒充的弥勒佛祖像,不也是满身祥光的吗?
见把我罩住之后,念经的大和尚们便都围了过来,但包括方丈在内的僧侣们好像都看不见我这道魂,围拢来手持法器戒备好后,方丈才回头问慢慢起身的谭一智笑道:“谭掌门,你们的门派之事,本寺上下不宜插手!这孽障闯来我佛面前生事,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将其拿住,余下的事还是由你来处理吧!”
谭一智点了点头后,走过来冷着脸问我:“是他叫你来的吗?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第三百四十章 魂遭劫、身受罪
对谭一智我倒不是很害怕,反正就算他不来跟着我,迟早我也还得去找他,我可没忘记阎莫爱还在他手上呢!现在想要避着他,主要还是因为冉娅,我怕不能完成让家人再见冉娅一面的心愿。
现在听他问我,我便懒得理他,只是气愤地大声质问方丈:“方丈,你佛家以慈悲为怀,却为何跟这恶道一起来害我?你们这样的行为还有脸自称佛祖座下吗?”
“省省吧!慧空方丈六根清净,可听不到你这些污言秽语!”谭一智哼了一声后,摸出了一道符纸,穿过金钟虚影便往我身上贴来。
我心头一惊,连忙运起《道德法经》里的引雷术……
可我忘记了一点,他一个大活人的身体能穿破金钟虚影,但我这魂魄状态却不行,罡步只走得一步便被撞在了那大钟上,反被谭一智的符纸给贴了个正着。
那一刻我算放弃了,只默念保命口诀,希望灵魂不被这恶道打散,留得一魂好日后报仇!
还好毕竟是在佛祖面前,谭一智没敢当着神灵面前对我下狠手,他这道符纸应该是道家的定身现形符,贴上我之后只是让我的魂魄不能动弹,而且那些僧人好像也能看见我了!
方丈见到我后有些疑惑地问道:“鹿施主,行尸事情已了,为何又去而复返,难道真要对谭掌门纠缠不休吗?”
我没回答他,见他能看得见我后,便又将之前质问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善恶没有特定的界线,你觉得谭掌门是恶道,可我却认为他是普渡众生的正道,所以我们跟他并肩,并不是在作恶,而是一起行善!不违佛祖教诲。”
方丈还是那么嗦,强词夺理地应了我后,又接着说教道:“鹿施主,修行路上,可千万不能以点代面,不能因一事便判定一人!就像世人都说天堂来的就是神仙,殊不知还有邪神魔仙;都说地狱来的就是恶鬼,却不知还有本愿地藏王菩萨和十殿阎君……”
我听得烦燥,大声打断道:“我不想听你唠叨,说得再好有什么用,善恶是没有界,但人有本心,在我心中,谭一智的所作所为就是在作恶!现在我在你们手上,要杀要剐请便,但你们记住,我九宫门也不是好惹的,就算今天让我魂飞魄散,他日你们也必血债血偿!”
方丈怔了一下,却不生气,念了句“阿弥陀佛”后,看着我笑道:“嗯,你说得也是!守住本心就好!至于你和谭掌门的恩怨,我们插手还真的不合适。”
说着他手一挥,罩着我的金钟顿时不见,又是一声“阿弥陀佛”后,他接着说道:“但你去而复回,定有原因,可否明言?”
现在即使他金钟收回,可我被谭一智的符纸贴上后仍旧动弹不得,所以其实金钟收与不收并无多大区别。听他如此说,我心里只是冷笑,只觉这表面说得好听的老和尚比谭一智还更可恶。
但我来这本来就是求人的,告知了他们后,他们去做与不做我不能决定,但至少说明那高速路上的事我已经尽力了!就算我今日魂散于此,他日道君佛祖、上天玄地清算因果,自也得给我记上一笔。
所以气归气,我还是如实回道:“昨日高速路上车祸,一死便是整整十五条人命,各位大师如果还念我佛慈悲,请得空之时到那做个水陆道场,超度一下亡魂祈个平安吧,毕竟那里还算万佛寺万佛的庇护之地。”
“阿弥陀佛!”
这次是众僧齐呼,其中一个老僧宣完佛号后还上前赞道:“鹿施主慈悲心肠,定得佛祖庇佑,此生好人相遇、恶人远离!”
我差点笑出声来,遇见他们这群人,再听见那么一句话,简直就是极大的讽刺呀!只是我实在是懒得跟他们理论了!
那老僧可能也发现了自己的荒谬,夸完我后又有些不过意地劝谭一智:“谭掌门,这鹿施主确实是一身正气,满是济世之念,还望你在某些事上摒弃个人恩怨,以大道为重!”
谭一智冷冷地看了我一会,上前来将我身上的符纸一揭,恶狠狠地说道:“看在我和戚先生多年的交情上,这次我就暂时放过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但我也警告你,再跟一阳混在一起,下次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知此时就算得以自由,在这万佛寺中也无法跟他叫板,再说离开我那道身久了后,我的心神始终有些不宁,既为冉娅的安危担忧,又怕自己的身体出什么问题。
所以我也不跟他恶语相向,只哼了一声后回道:“识相的话最好主动把我那莫爱姐姐交还回来,否则等哪天我亲入地府,请来牛头马面尊使要人的话,只怕道祖责罚起来,你太清满门都要遭殃。”
谭一智却当着慧空方丈他们装起傻,扭头否认道:“我又不像你一样有恋鬼癖,要那千年女鬼来做什么?你的什么莫爱姐姐当时是我所收,但我却没有留她。你来找我要鬼,那可是找错对象了!”
此时不是口舌之争之地,我向着那为我求情的老僧行了个道礼,连慧空方丈也不理会便飞速离开。
灵魂状态虽说不用借力来去如飞,但那般长途奔袭也颇费法力,特别是想到在我返回万佛寺后,送我们的警察开着车还在一路奔袭,此时不知已经到了哪里,我心里便感觉疲惫不堪。
还好回魂的话不用我控制,只需念动口诀和把魂力奉上,我的魂魄便会自己朝身体所在的方向快速飞行,所以在追赶肉身的时候,我几乎一路上都是闭着眼睛的,一边奉出法力一边存思休养。
即使好不容易追上了肉身回魂后,尽管我很想告诉冉娅自己已经回来了,但身体的疲惫仍旧累得我睁不开眼睛,只能继续静静地存思养神!
不过没多一会,我便发觉有些不对劲,好像我并不是离开时倚偎在冉娅怀里时的状态,也不是坐在车里了,而是被人给背着在走。
弄不清什么状况,我先念了一道轻身诀,借来力之后才睁开眼睛一个挣扎飞身,落地后不及细看又比出个防身手诀……
“十五,你可醒了!我还正想着找个僻静处给你强行回魂呢!”
没想到眼前除了王瑜外,并没有其他人在场,而我们俩身处的地方,是一个长满青草的小山头,高速公路好像在我们的脚下。
我见王瑜一脸关心地向我走来,连忙把手诀放开,迎上前问道:“王道长,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冉娅呢?”
王瑜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先是很兴奋地说了句:“太好了,你能回魂过来真是太好了!这一路可担心死我了!”然后又示意我坐下休息,这才慢慢道来。
“我在彝州城里开了一卦,正好在街头找到个死了一夜的无主乞丐,便去收了给副局长交差。但我没能等他们把事情全部处理完,因为我在天荒地卦的时候,预感到你要出事。”
“让副局长赶紧通知送你们的警察靠边停车后,我便赶紧拦车跟了上来,没料到追上你们的车后,送你们的警察已经被迷昏,而你和冉娅则不见了踪影。”
“也真是因果报应、老君庇护,当日在望月居一起练功的时候,你曾送得一道追魂符给我,想不到今天派上了用场。我用追魂符指引,终于在路上方的一个山坳里找到了你们。”
“可能是因为我当时杀气较重,被劫持你们的人提早发觉,我没能见到凶手,万幸的是你俩身体都没受伤,只是你的魂魄不见。”
“我见冉娅无啥大恙,也不及向她解释什么,背着你便上山,想先把你招魂回来再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把你背走后,想来冉娅会回到山下路上去求救了……”
我刚坐下喘了口气,不等他说完,便赶紧朝山下狂奔。这王瑜做事也真是的,只顾着救我,却不知冉娅现在对我来说,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吗!
第三百四十章 教警察一点信仰
因为已经借好了力,所以下山途中,我真的是三步一跳五步一纵形同飞扑!但速度虽快,我也没忘了找准方向,一边跑一边咬破右手中指,在自己鼻尖上点了一下后便默念口诀。我的鼻腔里还充斥着冉娅身上那独特的体香,凭着鼻子来指引方向便准没错。
没想到这一冲就直接冲到了高速路上。冉娅还好好地站在路边,那开警车的警察也没啥事,但两人正在争吵,似乎是警察要走,但冉娅却要他再在现场等一下我。
看见我从那道路坎上跃下的时候,冉娅惊喜之余冲那警察叫了句:“看见没,我就说他还会回来,你说第一个任务没完成之前不会给领导打电话,那现在就走吧,我们配合你完成你的第一个任务。”
“你确定自己没事了吧?可别又死在我的车上!”那警察没理会冉娅,只是没好气地过来问我。
我很想知道在我灵魂出窍后发生了什么,于是强忍警察恶劣的态度和难听的话,好声问他:“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被迷昏了,还让我们俩被人给劫走?你不是说在把我们送到省城客运站前,中途是不会停车的吗?”
那警察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正要开口时他身上的手机响了,我听见他只叫了声“副局长”,然后便没有声音,一直在听电话那头在讲。
冉娅却上拉着我劝道:“多的就别问什么了,过后我慢慢告诉你!现在赶紧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如果他不送了我们就自己拦车。”
接完电话的警察却走上前来,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躬着身子装作一脸微笑地问我们:“鹿先生、冉小姐,我们是现在就走吗?”
我见冉娅不愿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后便拉着她上车,那警察好像也巴不得我们什么都不问,钻上车开着就走。
等车出发后,我才想起王瑜还在山上呢!他为了救我,甚至还没有帮副局长把事情彻底办妥便赶来了,我却招呼都不打便急着离开,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
但想起开车这警察的态度,我也懒得再叫他停车等候了,而且劫持我们的人不知是否还在附近,为了安全起见也不宜再停留。心想好朋友应该不会计较这些,再说我也真的是累了,不仅灵魂,身体也很累,便不再多想了,任一切自然吧!
彝州离省城其实已经很近了,又是高速公路,还不到中午,历尽一路坎坷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省城的客运站。
警察在我们下车的时候嘟哝了一句:“鹿先生,你很了不起呀!竟然能请到万佛寺的方丈大师亲自给我们副局长打招呼,叫我一切都听你的。”
这话让我很是意外,不知那慧空方丈如何会得知我会遇险,更不理解为什么他会忽然来帮助我,也许是我自投罗网式的也要去请求他们超度高速路上的亡魂,所以让他们有所感动吧!毕竟昨夜听另外那警察说,万佛寺是彝州很灵验的佛门圣地,一直庇护着这一方的安宁。
而且在听了警察的话后,我忽然就心生一计,对他说了声“谢谢”后问道:“警察哥哥,在最近七天之内,你是不是参加过一个会开车的死人的葬礼?”
我的话明显将警察给问懵了,先是惊奇地问我:“你怎么知道?”随后又自言自语道:“哦,我忘了你们是副局长安排照顾的人,还跟万佛寺的方丈有关系,一定是他们告诉你的吧!”
“不是!我和副局长、和那慧空方丈都是昨天深夜才认识的。”我摇了摇头后继续道:“他们也从来没告诉过我关于你的事!这事本来我也不想管,但你送了我们那么一程,好歹也是缘分,如果你想知道其中原因,而且相信我能助你逃过一劫的话,那就随我去上个厕所吧!”
冉娅似乎知道了我想做什么,红着脸撒娇似的骂了我一句:“小流氓……”
我见警察听了我的话后一脸不屑,连忙又给他下了一道猛料,直视着他问道:“警察哥哥,你这两晚睡着的时候,是不是都感觉有人压在你身上,感觉自己明明是醒着的,但就是浑身都动不了,一直要到快天亮了鸡叫了的时分这种感觉才会消失?”
这回那警察是呆了,迟疑了好一会才点头反问:“你……你是医生?我这是得了什么病?”
“不是病!你这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不过你遇到我这……我这师弟就不会有问题了!”冉娅抢着回应。
我看吓也把他吓得差不多了,便不再多言,朝车站的厕所走去。
那警察这下没啥犹豫,追着我跟了上来,压着声音问我:“鹿先生,我小学一年级入队、初二入团、大一入党,可是正宗的马列者,一生信奉的就只有马哲。那些鬼鬼神神什么的,可吓不倒我,你别想用几句话就颠覆我的人生观。”
我不发表什么意思,就只小声交待道:“一会无论看见什么东西,都不准盯着人家看三秒以上,否则后果比你晚上睡觉遇到的问题要严重百倍,一定要记好了!”
虽然对我有怀疑,但他还是一直跟着我进了那拥挤的公厕,并跟我并排站到小便池边一起方便。
见我故意把尿撒到右手的食指上时,他跟站在我们身边的人一样,露出了一脸厌恶的表情,不过随后他便差点要当场拔出枪来毙掉我了,因为我将手指上的热尿给快速地抹去了他的脸上……
我相信他对我那极不礼貌的行为最多只怒了一秒!
厕所是个聚阴之地,乃是鬼物白天躲避的好场所,特别是女厕所,白天打开阴阳眼的话,进去估计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就算是只有男人出入的男厕所里,那东西也是不少,此时的小便槽前虽然挤满了人,但鬼物的数量却比人更多。
看见警察眼睛直直地盯我身后,我连忙用双掌将他的眼睛遮住,低声说了句:“记住刚才我说的话,解决好了走人就是,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就是了!”
诚惶诚恐地低着头跟我走出厕所,在烈日下再也见不到那些鬼影后,他才颤抖着开口问我:“鹿……鹿先生,我们刚才看……看见的那些就是……是鬼吗?你不会是吸了四号,撒出来的尿都有迷幻作用吧?”
我一边走一边笑道:“你开车来接我们的时候,我就发现你身上有一丝阴气,在你开车经过隧道时,肩头上便有个人影坐着。我本来可以随手便将其赶走,但那样的话等你回去后,那家伙可能会变本加厉,再说那是你自己的因果,别人不便插手。”
他还没听完便忙着往自己的左右肩膀上看,虽然什么也没发现,但却上前一把拽住我,几乎是带着哭声地恳求道:“鹿先生,你可得救救我!这回我相信了。我连续两晚睡不好觉后,本来也想去万佛寺求方丈给我看一下的,但我身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觉得那样做不合适,看来这马哲信不得了!”
我微微笑道:“马哲乃是指导你的工作,是教育你做一个合格的人民公仆,这个你还必须得信下去,不过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精神也未必就比马哲差,所以闲暇之余还是多念念满天祖佛吧,人生嘛,有点真正的信仰还是好的,毕竟生死这种事,不是马克思那个外国人能管得了的。”
“信了,我真的信了!从今以后,我必定早晚念太上老君和如来佛祖,初一十五必定吃斋守戒,只求鹿先生能保我平安。”警察之前的那种高傲早就不见了踪影,就差给我跪下磕头了。
我也不跟他绕圈子,直接开口提要求:“刚才副局长既然叫你一切听我的,那我现在就冒昧地请求你,开着你的警车一直送我们到我的老家。当然了,如果有必要的话,你打个电话给副局长,我来跟他解释一下。”
第三百四十一章 又一道替死因果
“我送,我送!而且不用报告,副局长说得明白,就算你提要求叫我陪你上北京,他也准许!”警察回应了一声后,又追问我道:“鹿先生,我被我那死鬼同事缠着,他的鬼魂会不会把我也害死呀?”
我向他解释说,本来他被鬼缠着的事,必定有他自己的因果,但他既然愿意送我们回家,那我就得给他点好处,具体就是解决那新亡之魂来缠着他的事。
得到我的承诺后,他终于安心了不少,但我还是拉着他的手默念了一遍清净经,用以安抚他被我给吓到的心。擅自打开别人的阴阳眼本就需要背负因果,要是再因此把人家吓得心神不宁,我的罪过可就大了,要是让戚先生知道,没准又要罚我抄一百遍《道德经》呢!
但我没封他的阴阳眼,因为我要让他彻底信服我的尿不是**。
回到车前后,他却迟迟不敢上车,因为那车停在一棵桑树下,此时在驾驶位上正坐着个面无表情的鬼影,而且还是个身着警服的鬼影。
我先上车,对冉娅报以个微笑后取了三张黄钱又下车来,一边张贴着副驾座位前的挡风玻璃,一边对着驾驶位那说道:“你同事现在可以看见你了,但你这样占着位子的话,他可不敢上车来!有什么冤情什么怨气的话我答应给你解决,现在麻烦你先移驾过来这边坐。”
见那鬼影有些无动于衷,我又摸出一道镇鬼符接着说:“要是你不听话,还想骑在人家头上,那我就让你阳世无影、阴间不存!”
这个警察的鬼影明显是死了未满头七、阴世不留后停在阳间的,虽然仍旧有些浑浑噩噩的样,但却能辨出我那符纸对他有可能会造成灭顶之灾,而且他也能感觉到我没有恶意,要不也不会用黄钱给他遮阳了!所以他便乖乖地飘到了副驾位上。
鬼见多了也就会慢慢适应,送我们的警察也不例外,见状后上得车来,眼睛虽然仍旧不敢斜视,但声音已经镇定了许多,开口对我介绍道:“鹿先生好,冉小姐好!我叫李刚,坐在我旁边这位是……是我的同事钟强,我们在同一个所上一起工作近十年了。”
我为了壮他的胆,笑着回应:“李警官,先跟你的同事打打招呼吧,有我在车上,又是这大白天的,他不会对你怎么样!如果不把自己心理这一关过了,你可没法开车送我们哟!”
“强……强哥,对不起,那天我不该让你顶我班的,都是我的错!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这李刚鼓起勇气,把脸转向他的死鬼同事钟强,一脸虔诚地絮叨着:“你死了后我很内疚,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伯母和强嫂送去了,而且我也在心头发过誓,你家果果只要成绩去得,从小学到大学,就算到了博士我也会给你供下去!”
“呵呵!”那钟强听了后笑了一下,声音听起来有些空灵,这大白天的都让人感觉后背发凉,还好看不见他的人是不能听见的,包括车上的冉娅也不例外,否则他这笑声必定会引起车子周围来来往往那些行人的恐慌。
笑过之后,他接着说道:“要不是看你表现好,怕我女儿和老母没人照顾,我早就让你这好兄弟来陪我了!”
我插了一句:“这位大哥,你活着时是做警察的,应该明白法律的公正严明。虽然你现在流落阳世,但那鬼门关相信你是去过一趟的,阴世同样有着规矩律法,要是你想着来害人,就算找到替身能再入阴府进入轮回,恐怕下场也好不到哪去。阴世那些刑法呀,可不是阳世的手段能相比的。”
钟强颤抖了一下,回过头看着我回道:“但我寿命不到就英年早逝,留下年轻妻子守寡不说,还留下七十老母和七岁孩儿,这难道就应该吗?我一生兢兢业业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我来做替死鬼?”
“因果天定!有些事也说不清楚,就算阳间法律,难道你就敢说它是绝对的公正公平?你会横遭不测,只能说天命如此,不认命也不行呀!”我一边说一边掏出一道符纸,向他晃了晃后说道:“这是一道往生符,你就算横死,持此符后便可按正常的亡魂手续,去往阴世早日超生,而且此生未尽的阳寿可以加到下一世头上。”
我的符纸对他诱惑不小,不过这家伙也是个有性格的,在我还没说要把符纸给他时便先说了声谢,接着却又狠着脸对李刚说道:“小李,我要你等我老婆为我守寡一年后,便娶她过门为妻,然后好生给我妈养老,抚养我的女儿!否则我就算回了阴间,也必定求阴差大人来请你,让你也尝尝做替死鬼的滋味。”
李刚愣了一下后,却有些犹豫地回道:“我愿意,我愿意!就怕到时强嫂嫌弃我不如强哥。”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走之前会托梦给我媳妇儿讲,我妈和果果我也会给她们做工作!再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要是真的人拿出行动来,到时这要求她们咋可能反对?”钟强抢着应道。
我听得感慨无比,把符递上前去开口说道:“行了,你要是真的放不下家人,就该早些进入轮回,祈求本愿地藏王保佑,以你地魂庇护着他们,而不是消耗阴德地出来想着害人。你不听上这符,赶快去报道吧!至于李警官,我们都就该相信他,毕竟天在看着呢!”
钟强接了符纸后,飘起身来对我行了个叩拜礼,然后便飘出窗外,寄附在了那棵桑树上。
为了安全起见,我又下车去将那道往生符给化了,这才上车对李刚说:“走吧,他晚上就会到阴府报道,再也不会来缠着你了!”
冉娅从我和李刚的嘴里也猜到了一些,调笑李刚道:“现在你如果反悔不送我们也行,你的同事虽然走了,但你敢保证不会立即又被个其它的朋友来跟着你吗?”
李刚没介意,我相信他也不会是那种人,因为他下车去对着桑树脱帽行了三鞠躬礼,然后才上车来开车出发。我见此事已了,而且目的达到,便念动封阴阳眼的口诀,关了他的阴阳眼。
在车上,李刚将关于他和钟强的事情娓娓道来,而我则一边靠着休息,一边和冉娅一起聆听他的故事。
原来在六天前,李刚因为要参加同学聚会,便让上了一天白班的钟强顶他继续值夜班,府请知当天夜里,他们派出所接到警情,说辖区内有人打架斗殴,叫他们出警去处理。
钟强带着两个一同值班的协警去了,不曾想还没到达案发地便出了车祸,他们驾驶的警车莫名其妙地便撞到了一家银行门前的石狮子上,两个协警没事,但开车的钟强当场便被撞死了……
其实李刚虽然是忠贞的马哲信仰者,但多少也都有点感觉邪门,因为就在车祸前的四十九天,他们所在那堵截到了一个持刀抢劫银行的罪犯。
当时那罪犯拒绝缴械,还挥刀向李刚他们叫嚣,李刚觉得罪犯非常危险,于是便朝罪犯开了枪。
李刚说他开的那枪不偏不倚地打中罪犯的头,那人溢出的血和**染红了那尊石狮的头。而钟强出车祸的时候也是头被撞烂,红白之物同样将石狮子给染得满头皆是。
事发后李刚参加了钟强的追悼会,还慰问了其家属,但回到家中后,先是梦见钟强,不跟他说其它的什么话,就只有一句:“那人是你杀的,来替命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
再最近这两晚上,钟强不来投梦了,但李刚却出现了我之前说的那种状况,连续两夜都被梦压一直到天亮。
我忽然有点明白副局长为什么安排李刚来送我们了,副局长是信奉并懂一些这方面知识的人,定是得知了李刚的遭遇后,也想看看他跟我们有没有缘分化解一下。
不过想到副局长我便想起之前我们被劫持的事,于是等李刚讲完后便问他事情经过。
第三百四十二章 新愁
我问李刚:“我在车上睡着后,是谁来劫持我们的?你好好的开着车,咋就被人给迷晕了呢?”
谁知李刚一脸的懵逼,奇怪地反问:“什么劫持,什么迷晕?我们没被人劫持,更没被人把我迷晕呀!”
李刚解释说,他之前是接到副局长的电话,让他靠边停车等着,说有个道士要问我一些事,他在路边等了没多会,便有另一个警察骑摩托载着道士从高速路上追来了。也是到了那时,他才发现我竟然睡得人事不醒跟个死猪一样了!
那道士发现我的情况后,大声斥责抱着我的冉娅,好像还威胁她,说不让带走我的话就让她也长睡不醒,冉娅便不敢说话了!事实上,自那道士出现,冉娅就好像非常害怕,大热的天也在发着抖。
而道士把我抱下车后,先是吩咐送他来的警察,让他自行先回去,说他把我救醒问了话后立即就回城处理尸体的事。之后他又吩咐李刚,让他把按原来的安排把冉娅送到省城,不必再等我了。
但冉娅待道士将我背着上山后,之前一直如只恐惧的小猫一般的冉娅却突然发飚,坚决不让李刚开车,说要走就让他自己走,她要在那等我……
李刚到了这个时候是绝不可能对我撒半句谎的,他的话听得我后背直发凉,如此说来,就是王瑜在骗我了?
但王瑜这样做目的又何在呢?抛开我们以往的友情,以及他几次救我于危难之中的事不说,我们今天急着离开,不也正是他的主意吗?难道说他另有什么隐情不成?
我想问冉娅,却发现她靠在我身上闭着眼睛,一看就是装睡,显然是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于是便又打住。
想了半天,我算是想明白了,王瑜肯定是开卦的时候,预测出我会出窍返回万佛寺,怕我的肉身出什么意外,所以才巴巴地赶来守护吧!
事实上之前李刚对我们那种态度也着实对我们冷漠,要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是绝对会袖手旁观的,冉娅又修为尽失,别说车上的李刚便被钟强给缠着,就算路上遇到个搭车的或者拦路的野鬼,对我可也是极大的威胁呢!
至于背我上山,王瑜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吧!在高速路上做那些驱鬼的事,会引起过往车辆的围观,搞不好便又要生出一场车祸。至于让李刚开车先走,那当然是对他不放心所致。
我只是想不明白,王瑜为什么要威胁冉娅,就算他跟冉娅不熟,但见我跟她那么亲密,就算担心我的安全也不应该那样做呀!还有就是,冉娅为什么好像很回避这个问题,莫非她心里还有点什么小九九不成?
有些问题想不明白就别去多想,徒增猜忌只会影响大家原本的那分信任!所以在随后的一路上,我便不再提那件事,只跟李刚闲聊了一阵后,便在车上打座存思恢复身体。而在从省城回我家的路上,也再也没有遇到什么意外了。
之所以让李刚送我到老家,我主要还是为了防备谭一智那个恶道,怕乘坐客车后再被他陷害,伤害到那些无辜的乘客。而到了老家之后,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还隔着我家房子好远,我便让李刚回程离去!送了我们近千公里的路程,我却连家都不带人家去一趟,多少显得有些太过薄情,不过为了报答于他,我给了他一道平安符,让他从今后带在身上不可离身。
同时我还交待了他几件事:看见车上挂有铃铛的车千万不能上;自己所驾的车任何时候都不能挂各种挂件,也不能摆佛、道和其它带有宗教标志和物品,甚至摆件也不行;驾驶车辆走长途前,务必先念上一句“无上太乙度厄天尊”,以求上神灵护佑……
我相信送我这一趟,他所得福缘必定能相伴其终生!不过我也特别跟他强调,自己对钟强的承诺一定要做到,否则后果难料。
五年多前我家搬出来后,当天晚上我连家都没进便随戚先生走了。当时戚先生和胡幺儿都说,我一进家便会克家,不但对家里的平安和运势有很大影响,而且我自己也将有大灾厄。换句话说:对于我家来说,我其实就是灾星一个!
此时我自己对于易经八卦也有了些造诣,虽说“命不算己”,但多少我也知道点原因了:
当年我出生的时候,本该生下来即夭折,但在那山洞里被我妈给识破天机救了我,而我哥的生辰八字恰好与上界某位守门的天神吻合,又在阴差前来的时候正好守在洞口,便暂时保住了我。尔后我又得戚先生的独家术法及胡幺儿的医门庇护,这才最终长大成人。
但作为代价,除了我哥受影响外,我十二岁后便彻底失去“亲”缘,更是身在红尘而形同出家,因为我除了师门以外,占上家的话家必破。甚至九宫门生的那场变故,虽说刘师叔父子谋划在先,但我的到来也或多或少有些原因。
后来就更不必说了,在庆元观、在红苗寨,都是我即将把那地方当成家了的时候,“家”便离破不远了!只有跟戚先生在一起时,好像才真正安稳了一些……
所以在妥善地送走李刚后,我不但没朝自己的家走去反而又往村外走了一些,这才站在远处,深情地眺望那个对我来说其实陌生不已的村庄。
冉娅看出了我心里的纠结,陪我观察了一会那个村庄后,主动开口道:“十五,要不……我先回去看看,把咱爹、妈接出来跟你见面!”
我听得心头一阵温暖!冉娅其实早已经不再是我那个嫂嫂冉娅了,但来到家乡后,她却没把自己当外人,那句“咱爹、妈”听得我感动不已!
点了点头后,我微笑着回应道:“这次回来,你才是全家主角!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先在家跟他们多聊会,我去咱原来的村庄溜一圈,然后去乡上找个旅社住着,到时再接爹妈过来吧!我们保持电话联系!”
冉娅笑了句:“戚师叔花那么多钱给你买的手机,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行了,你去吧,到时我不仅把爹和妈接来,把哥和侄儿侄女也一并叫上,来个全家大团圆!”
原本我正高兴的,听了她这句话后身子却猛地一震,半天后才严肃地纠正道:“冉……嫂嫂,你别忘了,你是我千辛万苦找到后,又历尽坎坷才送回家来的冉娅。虽然师父说你从出走那一刻起,跟我鹿家的所有所有缘分便尽了,但……”
“我知道了!”冉娅打断我后也收起笑容,幽幽地叹道:“以前的冉娅并无对不起你鹿家,现在的冉娅也不会!我刚才的话只是随心而发,你懂的!”
我心下五味杂陈,说起来冉娅被白潼汐借身还阳后,能跟我一起回乡是在帮我的忙,纯粹是满足我那家庭团圆的心愿罢了!如果再对她提太多要求,那可就有点过了……
也许是见我心事重重,她随即又微微一笑安慰道:“放心吧!我既然回来了,当然不会让你难堪和失望!再说五年过去了,我是真的很想念很相信我那一双儿女的。你先忙你的,我回去跟妈一起做好吃的包谷粑粑给你带来!”
我总算放下心来了!能想起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包谷粑粑,那说明她以前的记忆都没有丢,而且对一双儿女的情感也必定不是伪装出来的。只要她别对家人表现得特别冷漠,那我此行的目的也就算是圆满了!
不过在冉娅朝村里走去的时候,我又隐隐有些担心:要是家人特别是我那侄儿侄女舍不得她,硬要留她在家里的话咋办?委屈了她倒还是次要,关键是缘分早尽了要再强扭到一块,必定是有厄运伴随的!
而且就算家人不再强留冉娅,但我们别去的时候,他们肯定也是又会像当初那样伤心到极点,要好一段时间才能平息。
心明大师曾说人生苦,其中有一苦便是别离!世人都是如此,对此我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此地距离我家原来居住的村子约有三分里左右。按理说张二爷和张礼光逃出去以后,此地应该已经没有鬼修和阴物作怪了,但才到老村子的垭口,我便发现那片天地仍旧很不对劲。
第三百四十三章 老村石匠
我们是连夜赶的路,到家的时候是早上十点来钟,而我走到老村子垭口的时候大应该也不会超过中午十一点,正是烈日当空、阳气充足的时辰,可老村子的上空却布满了一大层阴气,只不过那阴气不带色泽,常人难以察觉。
虽然阴气不现形,但不知内情的人要是闯入这种地方,必定阳气大减、幻像丛生!
当地政府肯定是知情的,并且请了高人来化解过一番,因为垭口上立了一块石碑,石碑的设计还非常高明:
碑帽子呈瓦片形,一龙一凤在瓦顶抢珠。这没什么问题,华夏各宗各派均有以龙凤镇山或镇宅的传承,只是这碑帽子上的龙凤虽雕刻得出神入化栩栩如生,但那双眼睛却刻成了人眼,龙的眼睛两角下弯地眯着,配上张着的嘴,一看就是在开怀大笑;凤的眼睛则圆睁着,似在怒视笑龙。而且凤距离中间那似太阳一般的圆珠明显近得多。
看了两眼后我便反应过来,既然此地是华夏其中一条龙脉的延伸,老村子又恰逢龙眼阴气外泄,那此雕刻便寓意极阳之物凤抢了先机,由此镇住龙不让其作乱!
碑帽子刻得巧妙,但碑身却有些滑稽,宽大的石板上只有一个图案和四个字:上方是一个黑色的骷髅头标志,红色的一个大叉像两把利剑穿透了骷髅一般;在骷髅头的下方是四个红字:雷区,禁入!
即使那么简单的一个内容,还是看得让人有些敬畏!那四个字倒罢了,除了苍劲有力刻得好看外没什么,而且我知道那是骗人的,我们五年前搬出去的时候,边境已经有近十年没交过火了,哪还有什么狗屁的**?
关键还是在那个骷髅头上,也许是因为刻画得太过真实,看上去就让人有些不寒而栗,特别是那双空洞洞的眼睛,多看上两眼便给人一种死亡的味道。我敢肯定,别说是人了,就算只有两魂的飞禽走兽,看见那个骷髅头后也会立即掉头,绝不敢再向前一步进我们村去。
其实这种雷区警示碑在我们老家的边境线上很常见,但像这老村垭口的警示碑绝对仅此一块。普通的警示碑都是基座埋在地下用以固定的,但这块石碑不是,一大块的是插在了一只趴在地上的背上。
托碑在华夏大地也很常见,不为人知的是,这个造型乃是上古时候便有,是用来镇住四方鬼怪的!但凡立有此造型石碑之地,必是有异物作乱过的地方。
所以看完那块石碑,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里肯定后来又经历过很多古怪,难说就是张家爷孙逃出所致,这才会有此一举……
石碑上的警示语没能阻止我,身为这地方土生土长的人,还要外面的能人异士来处理故乡的问题,以前我没入修行之门倒也罢了,现在看见后在感恩的同时却让我有些羞愧!我决定再进村子里去,为这片故土的平安尽一分力。
村子里的房屋依旧,但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有些房门还大开着,家具什么的也没搬走,看得出来那晚我们匆忙地离开后,其他村民不久也就都走了,而且也是如我们家一样,是匆匆离去的。
我先去泄阴锁那查看,只见当年汤致航的坟墓已经被移平,棺材和尸骨也不见了踪影,从那乱七八糟的现场来看,像是被人用**给轰平掉的一般。想起那日他受邪神土地爷的胁迫,来求我给他收魂,后来却临阵起了善心,并最终得入阴府的过往种种我心里只有一阵阵的唏嘘。
而旁边不远张二爷连着棺椁一起沉下去的地方,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直径四五米的大坑,坑里长满了杂草。
那地方便是此地龙眼正中,我见天空上方的阴气就是朝那个大坑里冒出来的,便掏出一道正道符握在手里,这才走向坑边。
谁知只向坑里看得一眼,我差点就没能忍住往坑里跳下去,因为我看见我那五年未见的妈妈,此时正坐在那约有两米来深的坑里,双手上扬地挣扎着,似乎在等待人下去拉一把……
她看见我的时候眼里一喜,但仍旧带着很痛苦的神色叫道:“你……你可来了!快,快下来拉我一把!”
还好我那时阴阳眼是打开的,看见我妈的时候总觉得身影有些虚幻,而且在她的身边有着一大层各种动物的骨骼影子,隐隐还有几幅人的骸骨。
所以我没冲动,也没有出声,只是默念了一遍清净经后,接着又暂时封闭了自己的阴阳眼再往坑里看。
用普通的眼光看去后,我妈的身影更真实了,虚幻的那些东西已经全部消失,就只能看见她坐在草丛中,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吸住了挣扎不了。
只一瞬间,我又念咒将阴阳眼打开,并且很肯定坑里的一切都是幻像,我看见的那些虚影才是真实的东西。
“你是怎么了?快来拉我呀!”那幻化成我妈的影子好像有些急了,一边向我挥手一边大叫。
明知是假,但那声音在这空荡的村子里回荡时,仍旧听得我的心头一痛。
我行动了,但不是跳进坑里去救她,而是拿着手上的正道符,比着个手诀指着头上太阳,快速走完了太乙宫的天罡步,口里同时念着招阳口诀……
完成了那一切后,我在加敕扔出符纸前,对着坑里应道:“你变的很真实,也很懂摄人心智!不过你疏忽了一点:我的阴阳眼可开可闭,在我封了阴阳眼的时候,你至少也应该变个影子出来呀!在这大太阳的下面,你连道影子都没有,那不是太假了吗?骗人也是门技术,拜托你下次专业点好不好!”
那人没有现形,还是我妈的样子,声音都没改变,但语气也经不一样了,低低地骂道:“他娘的,又是太乙宫的牛鼻子!”
我没有加敕,是因为我不忍向自己的母亲下手,虽然眼前的人绝不是我妈,但她毕竟变成了她的模样。听她说了个“又”字,我便顺势冷笑道:“既然你也知道太乙宫威名,那就自己老实点,否则后果你是知晓的!”
话音刚落,我身后却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没用的!你们掌门王道长亲自来过了,跟你使了同样的术法,但也没能把此地封闭。解一时之难有什么用?治标不治本的话只会给后人留下更大的难题!”
我先是一惊,回过头来见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虽然操着外地口音,但说的话不像是与我为敌,便放下了心!只转身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我姓炎,双火炎!只是个普通的石匠。是你们掌门请我来的!”那人虽然年纪不大,但脸上却颇有股老气横秋的气质,说起话来面无表情不喜不悲。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真把我当成太乙宫的门人了!于是便向他略一躬身以示行礼,开口纠正道:“太乙宫王道长是跟我有些师徒渊源,但我不是太乙宫的!我是九宫门的借命先生传人鹿悟仕,我师父是戚棋。”
炎石匠还是用那幅语气,“哦”了一声后问我:“九宫门是个什么派别,有太乙宫厉害不?”不等我回答,便又叹气道:“你是王道长的徒弟,那肯定是不如他的了!能不被龙眼所迷,已经很难得了,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这死亡谷吧!”
我心里有些不怏,这炎石匠既然在老村,说明他是有点能耐的人,但他居然只知太乙宫而不知我九宫门,怎么说都觉得不太服气,
虽说修行之人不计较身外名利,可我还是逞强地又将手诀一比,对他炫耀道:“这手诀可不是王道长教的,你给我看好了,看看我这个做不计名的徒弟能及得上王道不!”
炎石匠也不激动,就只静静地看着我,但我的身后却响起一阵阴森森的声音:“小子,别光说不练!你不动手的话我可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