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忘了帝君还在
花瑾坐在椅子上才一炷香,便有些坐不住了。可是她想逗一逗子墨,可是又怕子墨去找瑶疏过来。思来想去,花瑾纠结的很。
子墨看她一直抓耳挠腮的,反正看她这样自己也对不下去名簿了,干脆就带着她去放放风。
子墨让花瑾变回原形,放在自己的袖口中,准备偷偷出去。刚走到殿门口,就砰地一声被一个风风火火的人给撞倒了。
来人身形魁梧,子墨那瘦弱的身躯一下子被他给撞得倒了下来,连带着藏在袖口的花瑾也掉了出来。
花瑾有些生气,立刻想要变成人形将来人骂一顿,可是这个人的身上带着浓重的杀伐之气,粘上他这么一撞,一下子就把花瑾前两天辛苦收集回来的灵气给打散了,所以花瑾只能做一朵蔫蔫的花,躺在地上。
子墨一看花瑾这么蔫了,有些着急,急忙将她捡了起来,也没注意来人是谁,就想往回跑将花瑾泡在玉瓶内。
这时候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哎呀,对不起啊,子墨老弟,没撞坏你吧。”他声音似洪钟,还略带沙哑,一听就是常年战场嘶吼出来的。
子墨抬头一看,果然是多年未见的战神,修罗。
修罗是一个很不一样的神,他不像瑶疏生来为神,如今战神的一切都是他从仙君开始一点一滴打拼下来的。他的师父是南极仙翁,南极仙翁是谁?一个只会探人八卦的老不正经的老仙君,最差的是武力,偏偏他教了个徒弟只会武力。南极仙翁不会教只好敷衍他说,强者为胜,一直能打赢别人就好了。
大家都晓得南极仙翁是个武力渣,根本教不出好东西,偏偏修罗是个单纯的人,一根筋,没那么多弯弯肠子,以师父的话为圣旨,一直努力的打赢别人,经过不懈努力!终于跨入了战神之列。
修罗和瑶疏的关系也很微妙,修罗是战神,瑶疏却是天命的武神。修罗当时有些瞧不上瑶疏,瑶疏生来神女就算了,还生来就是武神,这样让他这个一步一步打上来的战神颜面何存?于是他就想找瑶疏练一练。
那时候瑶疏年纪还小,正好属于一身蛮力无处使的时期,欣然答应了修罗的要求,结局到底怎样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俩在离恨天打了三天才走出来,出来时都挂着大大小小的伤,但是修罗身上的伤明显比瑶疏多,大家默认为修罗输了。打完后的第二天,修罗就将自己喜欢瑶疏的事情宣扬的全天界都知道了,于是大家又认为,这也许是修罗在找回自己的面子。
不管真相是怎样,但是修罗的确在此后的几千年里锲而不舍的追求着瑶疏。
修罗的声音如洪钟一般,瑶疏早就听到了他的声音。走到殿门口看了看因为有些枯萎的花瑾,又看了看修罗一脸抱歉的样子,她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子墨,将花瑾带去屋里,没有允许不能踏出屋子一步。”
听到这句话,本来就萎靡的花瑾似乎更加萎靡了。而子墨也知道自己不该偷偷将花瑾带出去,沉默着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感觉到瑶疏隐忍的怒火了啊!
修罗有些不明所以:“这个,小疏啊,是我撞倒了他。。们。。啊。。?”话说道最后,却在瑶疏的眼神威压之下,渐渐噤声。
瑶疏用眼神示意了子墨“快回去不然就把他们都拖回去打回原形”,然后扭脸就换了个笑颜对着修罗。
“修罗,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蛮荒边境不需要你镇守了?”
修罗挠了挠自己的头:“我在蛮荒已经镇守了千年,天帝恩准我回来休个假再回去。”
“哇!那你这次回来我们可要好好聚聚。”
“是啊,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这位是谁?”聊的热火朝天时,容浔清冷的声音在瑶疏的背后响起,瑶疏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聊的太高兴忘了帝君还在了。
第十七章 这都是什么事啊!
瑶疏坐在院子里面一口一口的喝茶,一壶茶已经快被她喝空了。主要是她现在除了喝茶也没别的事可以做了。
一盏茶之前,容浔发现瑶疏久不回去,就出来看看,然后就看到了瑶疏因为遇上了老熟人而聊得完全忘了帝君他老人家的存在。当时的瑶疏,尴尬的简直想立刻下凡再感受一下人生八苦。
即使当时瑶疏想立刻逃开,但她还是面上淡然的回过身:“帝君,忘了介绍了,这位是驻守蛮荒边境的修罗战神。”顿了顿又说道:“也是我多年的好友。”
“什么好友,我可是你多年的追求者!”修罗大声地驳回了她的话。
瑶疏斜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别闹”,然后又面对着修罗说道:“这位是紫宸宫的容浔帝君。”
修罗早就听说了紫宸宫那位归位了,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位,想到自己刚刚的大声嚷嚷有些失礼,立刻单膝跪了下来:“末将修罗,参见帝君。”
容浔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修罗战神刚刚回来,就来这凤弓殿?”
“末将与瑶疏上神是多年好友,刚回来便想来看一看。”
“战神去面见过天帝了吗?”
修罗顿了一下,才回道:“未曾。”
“哦。”容浔随意的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原来战神还未曾见过天帝啊。”
容浔的一句话,吓得修罗额角都出汗了,作为驻守边境的战神,回来竟不是先去面见天帝汇报工作,而是先来了瑶疏这里,即使天帝不怀疑他,却还是会被人所诟病。
当即,修罗就说:“末将先去面见天帝。”
“不必了。”容浔打断了他:“天帝没有你想的那么小气,他日理万机,也许忘了要你述职。”
所以你要我怎样啊!帝君!修罗的内心几乎在咆哮。
“本君今日还有些要事要处理,不能和上神好好聊天了,上神就和这位您多年的追求者好好聊聊吧,也许,蛮荒边境有很多有趣之事呢。”说完,就立刻转身走了,留下瑶疏和跪着的修罗。
瑶疏总觉得他走的时候脸色似乎不太好,而且刚刚的话透露着一股子。。。酸气?因为她顾着聊天忘了他的存在?
这时候,修罗也站了起来,说道:“小疏,我看我还是改日再找你聚吧,我还是去找天帝吧。”然后,他也走了。
瑶疏觉得,容浔给修罗的心里产生了很大的阴影。她一个人站在殿门口,心里想着,这都是什么事啊!
瑶疏坐在院子里面越想越觉得郁闷,想一想决定去书房。
书房内,花瑾正躺在玉瓶内慢慢吸收灵气,萎靡的花瓣在慢慢变得充盈起来,颜色也变得鲜嫩了。一边吸收还一边哀叹自己好不容易吸收的灵气,就被那个战神一撞给撞散了,子墨在一旁抿着嘴听她抱怨。
“你说说,那个战神是不是不长眼!你这么大一个人,难道他看不到吗?他不能让一让吗?”
子墨皱着眉说:“是我的错,没看到修罗战神。。。”
花瑾立刻打断了子墨的话,声音也高了许多:“什么你的错!分明就是他的错!”
这时候,瑶疏走了进来,花瑾一看瑶疏走了进来,仿佛找到了组织,内心的委屈有了地方宣泄:“姐姐,那个修罗战神能不能下次别让他来了,你看他一来,将我好不容易聚好的灵气,都给我撞散了!”
瑶疏淡淡的看着她:“我是不是和你说过,白天都得待在玉瓶内休养?”
花瑾一听瑶疏的语气不太好,缩了缩头,声音也低了下去:“嗯。”
“所以,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要出去?”
花瑾干脆整朵花都进了玉瓶里面,没再说话。子墨看花瑾被训的可怜,站了出来:“上神,都是我的错,是我要带花瑾出去。”
瑶疏斜了眼子墨:“我还不知道你?”然后对着花瑾说:“以后白天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日落西山,才能变回人形,当然,你要是喜欢玉瓶一直待在里面也可以。”
接着看着子墨:“不听我的命令,去厨房做几道菜给我。”
花瑾觉得很忧伤,这意味着,以后就不能偷偷白天溜出去了。
瑶疏宣泄了心中的郁闷,晚上又吃着子墨做的一顿好菜,觉得心情舒爽了很多。
第十八章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九天之上,天帝的凌斐殿内,仙气缭绕,众位仙娥静静的站在殿门外,等候着天帝的召唤。而殿内,天帝和容浔正在下棋对弈,诺大的凌斐殿只有他们二人。
天帝是一个容貌年轻的男子,俊美的脸上长着一双凤眼,勾人夺魄。天帝也晓得自己的眼睛最为勾人,常常用最勾人的眼神望着别人,比如现在。
容浔将手中棋子落下后,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你整日用这双眼睛勾人,不累吗?”
天帝很是得意:“我就靠这双眼睛,才能勾到各路仙娥的。到时候美人在怀,还在乎什么累不累的呢?”说完,还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一手变出一把折扇扇了起来,他剑眉星目,面容俊俏,这写动作一做啊,活脱脱一个凡间富家公子哥的形象。
容浔没再说话,也没有看着他,而是看着棋盘,似乎在斟酌如何下。
天帝见容浔不理他,有些颓然,但是很快,他又转了转眼珠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身子略微向前靠了靠,声音压低了一些:“听说,你最近常常往凤弓殿跑啊。”
容浔没有回答他,天帝见容浔不搭理他,又继续说道:“你是不是看上那个瑶疏上神了?”
容浔执棋的手略微顿了顿,这么一顿,就被一直盯着他的天帝给看在了眼里,心下立刻确认了容浔的心思:他,就是喜欢上那么瑶疏了。
“不过,你的口味可真重啊,这瑶疏可是武神啊。”
容浔抬起头看了眼天帝,眼神在说“武神怎么了?你瞧不起武神?”
天帝连忙摆了摆手:“我可不是瞧不起武神,只不过姑娘家打打杀杀的,她能做你的帝后吗?”
天帝顿了顿,见容浔似乎没有说话的迹象,又说道:“你别看她现在在天庭做的是文职,那是因为她之前历劫受了伤,修养呢。等到她伤好重新出来了,我在四方边境驻守的四位战神都抵不上她这么一位生来的武神。你看看,你也是一员骁将,她是武神,凡间有句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你们俩怎么能过得下去。”
“我赢了。”
“我说。。。。什么?你赢了?”天帝低头一看棋盘,容浔居然趁着自己刚刚说话的功夫,将自己的棋子都吃掉了!
容浔满意的看着天帝坐在那里哀叹又一次输给了他,喝了一口茶,淡淡开口道:“凡间的那句话,还有下半句呢。”
“嗯?什么?”天帝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容浔。
容浔一字一顿的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天帝觉得,自己好像被虐到了。
容浔又接着道:“要是她愿意,我在家里负责貌美如花也可以啊。”
天帝觉得,一个男人想吃白饭到这种地步,也是够无耻的了。他现在觉得牙很酸。
容浔看着天帝一脸被酸到的反应,很是满意。心情愉悦后的他,想起了正事。
“对了,你那位修罗战神回来有几天了吧。”
“对啊”天帝揉着腮帮子,似乎还没从刚刚的算话里面走出来。
“战神在蛮荒边境日日操劳,已经习惯了。如今休息了几天,相比有些不适应现在的闲暇时光。”
天帝看着容浔,一脸“你想干嘛”的表情。
“战神也许会比天兵天将,更好用呢?”
天帝想了想,似乎觉得很有道理,昨天底下人还说,修罗曾经抱怨如今无事可做有些无聊。看来,勤劳的人,就是根本停不下来啊。天帝觉得,有这么个勤劳的部下,他很欣慰。
是时候找个机会,让修罗去松松筋骨了。
第十九章 惩戒天雷
第二天一大早,修罗就提着一壶梨花酿,准备往凤弓殿走。刚出他的战神殿,就被天帝的近身仙君给拦下来了。
瑶疏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那时候瑶疏正在一只手拿着子墨刚做好的新鲜出锅的梨花酥,另一只手端着茶杯,里面也是子墨刚刚泡好的上好的茶,日子过得很惬意。
最近容浔帝君没有来过,瑶疏又恢复了以往的闲散日子。可是闲散的时候,总有些事情会打破你的闲散。
“你说修罗又被天帝给派出去了?”瑶疏疑惑的问着身旁的子墨。
昨日的时候,修罗说好了要给她带上好的梨花酿,可是到现在还没来,派了子墨出去看看,结果就带回来了这个消息。
“不应该啊,天帝恩泽八荒,准许常年驻守边境的战神回来休养,怎么又把他派出去了?休假提前结束?”
子墨在一旁微微垂着头:“不知,只是听说是天帝临时有了一些事情要处理,一时找不到人,就随便指派了修罗战神去。”
桌上摆放着玉瓶,花瑾今天安安分分的的待在里面没有再说话,瑶疏仔细瞧着她的枝叶和花瓣,确认灵气是否都被充分吸收了,确认之后,便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玉瓶上的灰尘,随意说道:“是吗?最近九重天有事?”
子墨想了想:“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前几日极北之地降下了惩戒天雷,天兵就过去查看了一下,结果发现了一位与私下与凡人结亲的散仙。”
听到惩戒天雷的时候,瑶疏的手一滑,差一点将手中的玉瓶给摔倒了。
“哎哟。”花瑾被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的修炼白费了,又要重回炉修炼,心下又惊又怕,扭过细细的花枝,对着瑶疏想要大声表达自己的不满,结果却看到了瑶疏略微发白的脸。
“姐姐?”花瑾有些疑惑,有个散仙要承受惩戒天雷,为何她的反应是这样?
瑶疏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子墨:“那个和凡人结亲的散仙,叫什么?”
子墨想了想,说道:“好像叫,逸尘。”
瑶疏的面色彻底白了,她立刻站了起来,留下一句:“我要去看看。”就跑了,也不等子墨。子墨楞了一下,下意识就要追出去,花瑾在玉瓶内将子墨喊住了。
“子墨!子墨!把我也带去!”
子墨停顿了一下,将花瑾连着玉瓶也一块带走了。
瑶疏驾着云,走到半路,却遇上了容浔帝君。
容浔也是刚刚才知道,今天修罗去抓的仙人,是逸尘。他本意只是想让天帝将那个修罗给找点事情做,好让他忙起来别来找瑶疏,却没想到是派他去抓逸尘和锦瑟。
他知道逸尘对瑶疏的重要性,当初逸尘和锦瑟的事情只有他们俩知道,他怕瑶疏以为是他讲逸尘和锦瑟的事情说了出去,他怕。。。
容浔靠上前,语气略带紧张:“阿瑶,我。。”
可是此刻瑶疏根本无心听他说话,也没有注意到容浔的称呼已经产生了变化,她的心里记挂着逸尘和锦瑟,驾着云匆匆就走了。容浔皱了皱眉,紧紧握着手,尾随了过去。
第二十章 不劳帝君费心了
极北之地,寒风凌冽,这里是远离九重天的一处贫瘠之地,终日飘着雪花,永远白茫茫的一片。但是这里也是隐世的好去处,没有人会来打扰,也没有人会想要来这里。
瑶疏不明白,若是一直躲藏在这里,也没有结亲,又怎么会被惩戒的天雷给找到。
瑶疏站在云端上,俯视着下面。这里是一个山谷,逸尘和锦瑟站在山谷之中,而周围围着一圈天兵天将,领头的修罗一身银色戎装,站在云端,看起来似乎僵持了一段时间。
“逸尘仙人。你违反天规,私自将凡人带上天界,还闯进冥界,篡改凡人的寿命,其罪当诛!”修罗的声音穿透天空,冷冽的话语震住了瑶疏。
没想到,逸尘他竟敢偷偷去冥界改了锦瑟的命数。锦瑟是凡人,命数由冥界管理,这么久以来锦瑟一直没有魂归冥界,相信冥王手底下的鬼差早已起疑。
鬼差是勾魂的,有特殊的法子追踪到魂魄,无论躲在哪里,即便是躲在天界,鬼差就算是上不来,也会上报冥王,冥王自然会找来天界,到时候怎么也躲不了了。与其如此,不如早早将锦瑟的从生死簿上抹去,不会寿终,也就不会被鬼差找到。
逸尘的法子很好,可惜终究还是躲不过天道。
容浔这时候已经跟了上来,他站在瑶疏的旁边。瑶疏一脸肃然看着下面,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容浔有些不安,他知道逸尘在她心中的分量,他怕瑶疏会控制不住下去帮逸尘离开。
瑶疏的确想过下去打退那些天兵,帮着逸尘离开,她虽然伤势还没有好完全,但是毕竟是武神,即便是战神也不及她。
可是这不是解决之法,救出来以后呢?逸尘和锦瑟总有一天会被抓到,神仙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们有漫长的时间来解决这件事。难道逸尘和锦瑟以后就一直过着这种颠沛流离、提心吊胆的日子?
不,当然不可以,她需要一个两全之法,能够让逸尘和锦瑟脱离现在困境的办法。
这时候容浔突然走了下去,就在他们箭弩拔扈,逸尘几乎要拼上自己性命的时候,容浔走到了他们中间。
容浔的出现,让众位天兵都吃了一惊,下一瞬都跪拜了下来。而容浔走近逸尘,低声细语了一番,然后转过身,对着修罗。
“修罗战神。”容浔不急不慢,声音清冷。
“末将在。”
“逸尘仙人,与本君在凡间相识,有一些交情。”容浔顿了顿,修罗以为他的下一句是希望他们这一次能放过逸尘,没想到:“刚刚本君已经和他商量过了,他同意和你们走。”
“什么?!”站在云端的瑶疏几乎要跳下去。和天兵走!按照天规,逸尘会收三十六道天雷,然后推入诛仙台,受骨肉分离之痛,接着形神俱灭。
瑶疏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被修罗给听到了,修罗下意识抬头便看到了云端的瑶疏。子墨一把抓住瑶疏的手臂,按按施了点法术,低声道:“上神!”
这一声让瑶疏略微清醒了过来,她再次低头看下去,天兵已经拿了逸尘和锦瑟,他们没有反抗。
容浔见逸尘和锦瑟已经被带走,又回到了瑶疏的身旁。看到瑶疏的脸色不对,皱了皱眉,低声问道:“你不舒服?本君送你回去休息吧。”说着便伸手过去,准备扶她。
瑶疏甩开了容浔的手,目光直视前方,声音冷淡:“不牢帝君费心了,瑶疏的仙官会好好照顾我的。”说完便让子墨扶着自己回去了。
容浔看着瑶疏远去的背影,紧紧锁着眉。
第二十一章 没有他也会有别人
入夜,瑶疏一个人坐在院内,闷闷的喝着酒。子墨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在瑶疏的面前,躬了躬身。
“查的怎么样?”
“回上神,逸尘散仙和那位凡人女子已经被天兵带去了天牢,分别关押。天帝已经看过了,择日就将对他们行刑。”
瑶疏的手一颤,几乎将酒打翻:“是。。上诛仙台吗?”
子墨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口:“是。”
听到这声肯定,瑶疏的手一松,酒杯落在了石桌之上。
行刑,就是行诛仙之刑,诛仙台下,戾气万千,神仙被剔去仙骨,剥去灵肉之后,就会丢下去。若是命好,便能在戾气之下存活,命不好,便会被戾气伤的形神俱散,再无转世的可能。
逸尘不过一介散仙,哪有法子能在戾气之下逃脱?可是自己,又怎样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逸尘和锦瑟救出来?
还有,为什么容浔要将他们送上诛仙台?连拼都不愿意拼。
瑶疏呆呆的看着月,说:“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子墨看出瑶疏的烦恼,却无法替她分忧。作为她的侍从,也只能默默退下,让她一个人静静。
花瑾在走廊上看了瑶疏许久,见子墨走了,才慢慢走了过去,坐在瑶疏的旁边。
花瑾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姐姐,说到底,他不过是你凡间历劫时遇到的一个人,你又何须为他劳心?”
瑶疏抬起头,眼神略带责备:“若不是他,我后来不知会在何处。”
“可是。。。可是就算没有逸尘也会有别人啊。反正,你只是历劫不是吗?”花瑾抿着嘴,有些强词夺理。
瑶疏转过脸,看着半空中的月:“对,没有逸尘也会有别人。可是。。。。现在就是逸尘啊。”
花瑾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却说不下去了。逸尘对瑶疏的重要性,她是知道的,瑶疏当年在凡间,吃了很多苦,若不是逸尘路过救下了她,并且收她为徒,恐怕她后来不知会在何处。而且,当年若不是逸尘要求瑶疏收下还是花妖的花瑾,也不会有现在。
可是,说她任性也好,自私也罢,她就是不希望瑶疏再和凡间以前的事,扯上关系。花瑾一直跟随着瑶疏,自然懂得凡间的那段时间是瑶疏最快乐的时光,却也是最痛苦的时光。
做一个简单的神多好,无须懂得爱恨情仇,也无须晓得世间百味。神就该有个神的样子,不是吗?
“那。。。逸尘和锦瑟该怎么办?”
瑶疏看着花槿,看了良久,才说:“我不知道。”停了停,声音有一些哀伤:“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保下我曾经的师父。”
她眼中含泪,声声悲切。逸尘犯错不假,篡改寿命,擅自延长凡人的命,还妄想与凡人结亲,条条罪状,无一不是死罪,她根本没有理由保他们!
她的师父,当年用一生来护佑她,而如今,她却不能护佑他。
花瑾坐在对面,看着瑶疏垂泪哭泣,却毫无办法,只能走到她身旁,借给她一个能靠着哭的怀抱。
第二十二章 是容浔帝君
已是深夜,紫宸宫内,依旧点着一盏明灯。容浔一个人在屋内,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一轮明月,眉头紧锁,一只手一直轻轻的叩这窗台,似乎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没一会儿,房门被轻轻的敲响。容浔收回了放在窗台上的手,转过身说了声:“进来。”
一位仙官走了进来,是容浔的侍从,凌端。
凌端走了进来,站在容浔的身旁,躬了躬身子。容浔低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凌端回道:“回帝君,我已经将那东西带给了逸尘散仙,也向他说明了帝君的意思。”
“那他怎么说?”
“逸尘仙人的意思是,活下去,怎么样都好。”
容浔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去打点一下行刑那天的事宜,别让人发觉了。”
凌端道了声,是,就下去了。容浔转过身又看向窗外,这次,定不叫你再误解于我。
没过几日,逸尘的行刑之期便到了。天界的诛仙台,已经千年未开启了,近年来,天界的神仙都过着自己的闲散日子,安稳太平。即便是修仙上来的散仙,因为知道修仙不易,更加不会做触犯天规之事,鲜少有像逸尘这样的仙人,飞升为仙,却红尘未断,还妄想和凡人成婚。
瑶疏早早便来了诛仙台,原本以为,一个小小散仙受刑,没有多少人回来。结果,她小看了这些仙君的八卦之心。
以诛仙台为中心,十尺之外皆都是围观的神仙。负责行刑的天兵看似乎时辰快到了,便着人将逸尘带了上来。
一见正主要来了,一时间人头涌动,瑶疏一瞬间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了。她有些焦急的容浔坐在诛仙台的高处,瑶疏早已听闻,这次行刑的行刑者,是容浔。也听说,是容浔主动请缨。
瑶疏这时候不想看到容浔,咬了咬唇,假装没看到容浔,扭过脸继续找逸尘。
逸尘被带上来的时候,没有瑶疏想象中那么凄惨。他衣着整洁,容貌干净,看起来不像是在天牢内待了一段日子的人。逸尘看起来很安静,安静的被带上诛仙台,眼中也没有那种濒死之人所有的悲伤,仿佛一切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逸尘带到后,容浔便站了起来,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金色令牌,将它丢到诛仙台上。令牌被丢到诛仙台中时,一道金色的封印顺着令牌划过的地方一步步解开。封印解开的一瞬间,周围的仙家都感觉到了诛仙台底下那从上古时代就累积下来的万千戾气,掉下去,便是万劫不复。
瑶疏的手紧紧攥着,几乎要冒汗了。她死死盯着逸尘,似乎下一瞬就会扑过去,将他救出来。一旁的子墨紧张的看着瑶疏,随时准备着关键时刻拉住她。
“行刑。”容浔清冷的声音飘荡在诛仙台上,下一瞬,逸尘便被天兵推入了诛仙台中。
瑶疏呆呆的看着逸尘被推入诛仙台,她看到逸尘被推下去之前用口型和她说了两个字,他说:没事。
瑶疏的身子一软,几乎要跌倒在地上,子墨刚准备抱住她,另一个修长有力的手将快要跌下去的瑶疏抱住了。
“怎么了?”
子墨顺着那修长的手看上去,是容浔帝君。
第二十三章 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众目睽睽之下,容浔就这样冲过去抱住了瑶疏,周围的那些位份低的神仙一看帝君下来了,吓得赶忙跪了下来。帝君都走了下来,他们还能站着?
容浔抱着瑶疏,语气有些焦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劳累过度了吗?”说着,还仔细检查了瑶疏的身上,看看有没有受伤。
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外伤。容浔皱着眉,问道:“你今天的药喝了吗?”
瑶疏有些呆滞,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子墨回答了容浔:“今天上神起得早,一早就来了诛仙台,还未用药。”
容浔的眉皱的更厉害了:“赶紧回去服药。”,说着,就直接将瑶疏抱了起来,腾云向凤弓殿去了。
留下一班还跪着的人,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有个仙君偷偷说道:“这帝君,怎么对瑶疏上神这么紧张?”
站在前排的清虚真君是这诛仙台边,目前位份最大的。一般而言,位份越大的似乎知道的也越多。大家便不约而同的都望向这位清虚真君。
清虚真君侧着身子,假装在看别处,一双耳朵却一直注意着他们,也想知道容浔帝君的用意,结果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指望他给出了确切想法。
清虚真君清了清嗓子,眼珠转了一圈,道:“这是帝君他疼爱小辈吧。瑶疏上神乃是神女,且已是上神,我等区区仙君又怎么能看出上神的不妥之处呢?”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满意的看着各位仙君频频点头,然后继续道:“帝君就是帝君,如此快速就,且距离尚且不算近,也能一眼看到瑶疏上神发了病症,还立刻赶了过来,这不是疼爱小辈的表现吗?”
一席话说完,众位仙君深以为然。清虚真君缕着胡子,对于自己猜中了帝君的心思感到很是得意。
凤弓殿内,花瑾正在独自躺在玉瓶内休养,正感到无聊。门突然被砰地一声打开了,容浔抱着瑶疏急匆匆地就进来了。
容浔将瑶疏抱到了床上,身后是匆匆赶来的子墨。子墨刚进门,容浔刚好起身,吩咐他道:“立刻去将她的药煎好端过来。”
子墨立刻扭头去了厨房,却被瑶疏拦了下来:“不用去了。”
容浔皱着眉看着她:“可你突然瘫软在地,说不定是神识。。”
瑶疏冷声打断了他:“帝君,我只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诛仙,所以有些害怕罢了。”
容浔这时候看着瑶疏的表情冷了许多,才想起来,她还在因为逸尘的事情和他生气。容浔扯了扯嘴角,刚准备开口说话,却又被瑶疏打断了。
“帝君还是回去吧,我已经没事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容浔见瑶疏表情蔫蔫的,想着诛仙台的戾气保不准真的有伤到她,就让她好好休息,逸尘的事情改天再说也不迟。
“既然如此,那本君就先告辞了。”
子墨在一旁躬着身,恭敬的送走了容浔,而瑶疏垂着眼,没有再看一眼他。
子墨跟着容浔,一路送到门口,容浔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转过身嘱咐着子墨,让他好生照料瑶疏。
子墨的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他虽然不晓得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是知道瑶疏的心情不好是因为眼前的这位容浔帝君,因此说话也带着些凉意:“劳烦帝君操心了,不过就算帝君不说,子墨也会一直悉心照料着上神。时候不早了,帝君也请回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容浔听出子墨语气里的不高兴,却也没有打断他,心里思索着,逸尘这件事得尽早做个了断。
第二十四章 帝君没错
入夜时分,凤弓殿开始掌灯,子墨提着一盏灯准备给瑶疏的房间掌灯,结果发现坐在门口的花瑾。
子墨疑惑道:“你怎么坐在外面?上神呢?”
花瑾托着腮,苦着一张脸道:“姐姐坐在里面一天了,白天还准我在里面陪着她,一入夜就把我赶了出来。”
子墨皱着眉:“端进去的饭菜也没有动过吗?”
“没有。”
子墨觉得这样不行,虽然作为神仙不吃食物也没什么,但是瑶疏今天一天都将自己关在房内,现在还将花瑾赶了出来,万一她有什么事怎么办。子墨想想不放心,刚抬起脚准备进去,花瑾将他拦住了:“算了,子墨,姐姐心里有事要自己想,等她想开了自然会叫我们的。”
子墨还想说什么,花瑾一把将他拉坐到自己身旁:“若是你不放心,就和我一起坐在这里等着吧。”
子墨跌坐下来,微风吹过花瑾的发丝,扫在子墨的脸上,子墨闻着散发着淡淡花香,有一丝恍惚。
此时,瑶疏一个人坐在房内。今天的事情她想了很多,最后的结论是,容浔他没有错。
容浔是天界帝君,上次他们一同遇到逸尘和锦瑟,自己一下就看出锦瑟是个凡人,相信以帝君的能力也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没有当场叫人拿获,事后也未曾有过只言片语的告密,说明容浔他当时是对他们网开一面的。
怪就怪躲不过天道,即便是躲在天涯海角也会被天道找到。天帝派了修罗来,说明这一次势在必得,不容有失,逸尘若是抗拒,便是违抗天帝御旨,罪加一等,便不只是推入诛仙台那么简单了。当场自首,也能少吃些苦头。
如今逸尘被推入诛仙台,应该已经神形俱灭,锦瑟也被带去冥界,在冥界待满五百年方可转世投胎。瑶疏只怪自己没有本事,救不了他们,至于容浔,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其他的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瑶疏叹了口气,有些懊恼白日里对容浔帝君那么冷淡,他好心好意的关心自己,还将她送了回来,而自己竟然将他赶走了。瑶疏只能内心默念,但愿帝君不会多加怪罪自己。
想通后,瑶疏回过神,发现外面天色漆黑,竟然已经入夜。低下头,桌案上,是一些冷掉的饭菜,瑶疏恍惚记得,似乎是子墨午间端了过来,但是当时自己想事情没胃口。如今事情想通,才觉得肚子很饿。
瑶疏推开门,一眼看到了坐在门口的花瑾和子墨,花瑾听到了门推开的声音,一回头发现是瑶疏,蹦蹦跳跳的过去,抱住了瑶疏:“姐姐!你终于出来了!你都在里面待一天了你知道吗?”
子墨站在一旁,看着瑶疏的脸上有了些光彩,明白她已经想通了,心里也很高兴。
瑶疏抱着花瑾,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好了好了,我不就呆了一天嘛,至于吗?”然后笑着对着子墨说:“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好吃的,本上神要饿死了。”
第二十五章 不开心就是不开心
瑶疏是个明事理的神仙,也很聪明,只是一天时间她已经懂得了逸尘那件事的利害。
她无力拯救他们,只能默默哀叹。可是,即便知道容浔他做了最好的选择,她依然过不去她心中的一个坎。无论如何,她就是心里不舒服。
第二日,瑶疏再次站到了诛仙台上,她想看看逸尘临走前呆过的地方。诛仙台已经重新关闭,但是还有隐隐的戾气从底下透上来,微微的刮着衣衫。考虑到瑶疏的身子还没有大好,子墨便捏出一个结界,将瑶疏和自己罩在里面。
结界将戾气隔绝在外,瑶疏叹了口气:“你说,我们尚且需要结界护着才能上诛仙台,逸尘他。。。。”话没有说完,她说不下去,人死如灯灭,再懊恼也无济于事,千言万语化作一声轻叹。
子墨站在一旁,聪明的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瑶疏再次开口:“你说,凡人为什么要修仙呢?”
子墨思索了一下回答道:“长生不老,是凡人都追求的吧。”
“可是纵使长生不老,无人相陪的漫长人生,又该如何过下去?”
这次,子墨不晓得如何回答:“这个。。。”
“凡人都追求长生不老,渴望得道成仙,可是他们成仙又如何,天上对他们所设下的天规又比人间多自由?若是逸尘知道成仙之后就会失去锦瑟,当初又会不会选择修仙这条路?”
子墨垂着头,没有说话。本来瑶疏的话也只是自说自话,却不想有个清冷的声音回答了她:“若是逸尘知道修仙这条路走到头,最终会失去锦瑟,恐怕也不会选择修仙。”
瑶疏回过头,便看到了不远处的容浔,他身着白衣,袖口绣着金色的图腾,金冠束发,清俊的眉目间带着一股身居上位者的威势。
瑶疏福了福身,道了声“帝君安好”,心下疑惑,容浔怎么会来这诛仙台。
容浔慢慢走上了诛仙台,“你的身子还没好,怎么跑来了诛仙台?”
瑶疏想到当日是容浔将自己送了会来,自己当时有些无礼,没想到容浔大人有大量没计较自己的无礼,还这么关心自己的身子,心里有些暖意也有些愧疚。
“多谢帝君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容浔皱着眉,有些不放心:“好多了,就是还没完全好,诛仙台虽然关闭了,难免会有一些戾气泄出来,还是尽早回去休息。”
瑶疏转过身,看着远处道:“瑶疏知道,我只是想在这里怀念一下故人。”顿了顿又说道:“若是逸尘没有修仙就好了。”
容浔手背在身后,和瑶疏一同望着诛仙台的远处:“逸尘修仙,才会遇到锦瑟,可若是不修仙,便不会遇到锦瑟。锦瑟既然是逸尘所爱之人,即便给逸尘第二次机会,他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修仙这条道,这些既是他们的缘,也是他们的孽。”
这一次,瑶疏沉默了没再说话,容浔说的没错,这就是他们命里的劫,然而千万种大道理都抵不上她此时内心的不舒服。
不开心就是不开心,即便理智在说没错,情感又在叫嚣着是错的。
第二十六章 要你亲眼看到真相
容浔看到瑶疏皱着眉,心里明白瑶疏的心里还有着疙瘩,有些事情不说的话,也许就会一直这么误会下去。容浔想了想,便对着瑶疏说:“不知上神今日有没有别的事情要做。”
瑶疏摇了摇头:“并无。”
容浔一下子展开笑颜,平日里他面无表情,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此时笑开来,恍若雪山消融,如沐春风。他手微微向前伸着,形成一个邀请的手势。
“那么,上神可愿陪本君去一个地方?”
瑶疏被容浔突如其来的笑有些迷晕了,脑子里瞬间有些迷糊:“嗯?哦。。。好啊。”
子墨跟在瑶疏的身后,也准备跟过去,容浔抬起手制止了他,眼却是在看着瑶疏:“今日这个地方,本君只想和上神两个人去。”
听到这句话,瑶疏便迟疑了,她不想去了。经过这次逸尘的事情,她情感上有些排斥容浔,需要时间来消化。容浔邀她,按道理她不能拒绝,所以她下意识的望向子墨。
子墨收到了瑶疏的眼神,走上前对着瑶疏说道:“上神,你今日的药还没服用,现在该回去服药了。”
瑶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扭过脸和容浔表达了自己因为要服药而可惜不能和容浔一起去。
瑶疏和子墨的互动,容浔自然是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装作失望的样子:“哦,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本君以为上神并不想知道逸尘的事呢。”
瑶疏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的:“你。。。你说什么?”
容浔却背过身,走下了诛仙台,中途停了下来,丢下一句话:“若是上神想知道,何不跟来瞧瞧?”
瑶疏咬着唇,皱着眉,看着容浔渐走渐远的背影,决定还是跟过去看看,她想知道容浔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便嘱咐了子墨一声:“子墨你先回去,我和帝君去看看。”
子墨没再说什么,他懂得瑶疏做了决定便不会改变的心思,便行了个礼:“上神早点回来,药毕竟要定时吃。”
瑶疏应了一声,便转过身追容浔去了。
容浔驾着云站在前方,瑶疏站在后面,算算时辰,已经走了好些时候了,看着周围不认识的景色,有些疑惑:“帝君,我们这是去哪?”
容浔没有回身,直接回答:“你不是想知道逸尘的事情吗,本君你去看呢。”
瑶疏轻轻皱了皱眉:“帝君,如今我们远离天庭。”环顾了一下四周:“看样子,这里也没有天兵,帝君可以放心说出逸尘的事情,不会有旁人听到。”
容浔嗤笑了一声:“谁说,我要说出来?”
“可是你刚刚说。。。”瑶疏一听,有些急了,容浔打断了她:“本君说的,想来上神也不会信吧。”一句话,便消灭了瑶疏的火焰。
“我猜你现在大概想着,本君即便说了那是真相,可是真相只有本君和逸尘仙人知道,逸尘已死,本君死无对证,随便本君怎么说都可以。”
瑶疏沉默不已,容浔说的不错,她的心里也的确这样想的。之所以跟来,不过是还残留着一点点的期盼。
“既然帝君知道了,还做什么框我。”
帝君转过身,站在瑶疏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因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本君要让你亲眼看到事实究竟如何。”
第二十七章 竟然是锦瑟!
瑶疏没有想到,容浔会带她来到冥界。
冥界是凡人轮回之地,冥王统治,掌管凡人的生老病死。凡人死后由鬼差带来冥界,判官来根据此人生前的所作所为,来判定是去轮回还是丢入地狱。当然,若是福缘深厚的,也可以留下来做一个鬼差。
可是,逸尘是仙人,死去后只能灰飞烟灭,再无转世可能。容浔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在框她?想到帝君的身份又觉得太高看自己了,容浔是帝君,犯得着花这么多心思来匡一个他根本不熟悉也毫无利益冲突的她?。
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可是瑶疏却没有问出口,也并不是说特别信任容浔,只是她内心的一个角落还保留着一个美好的希望,希望逸尘他是真的还活着的,希望很渺茫,但总比绝望来得好。
容浔带着瑶疏走到了冥界的入口,是一个很大的城楼,城楼的中间挂着一个匾额,写着“冥界”。在进去前,容浔叮嘱了瑶疏,隐去自己神仙的身份。
“这是为何?”瑶疏下意识问出了口,冥界和天界一向和平共处,为何进入冥界却不能用神仙的身份?
容浔笑了笑:“我们俩的身份,来这冥界未免阵仗太大。”
瑶疏立刻懂了,他们俩,一个是刚刚回归天界的帝君,一个是上古武神。来到这冥界,势必会惊动冥王,而他们俩是来办私事的,冥王的出现简直就是一个**烦。
瑶疏没再说话,默默地隐去了身份,跟在容浔的身后,走进了冥界。
走进冥界,一脚踏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昏暗的天和漫天飘散的白色纸钱,空气中还飘散着香烛的味道。冥界内鬼魂众多,阴气重,终日暗无天日。路旁只有几盏鬼火灯散发着暗暗的幽光。
不远处,便有鬼差在驱赶着一些鬼魂,他们身着白衣,面目痴呆,脚上还缠绕着铁链,看来是已经喝了孟婆汤准备去转世投胎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几声尖利的抽打声,瑶疏停下来看过去,是几个鬼差在抽打一个男鬼魂。
那个鬼魂趴在地上,衣衫已经被鬼差抽破了,红色的血印透了出来,空气中已经出现了血腥味,但他还是在爬,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似乎是想要离开冥界。
而鬼差面无表情,双眼透着一种狠戾,甩着鞭子一遍又一遍的抽打,抽到最后发现他还不死心,干脆就甩着鞭子勒住了他的脖子:“哼,你的阳寿已尽,由不得你不去投胎了。”说着,就直接拖着走了,地上留下了一些血痕。
被拖走的时候,那个鬼魂还在念叨着:“不,我不要投胎,她还在等我,雪儿她还在等我啊!我要去找她!”人他渐行渐远,只留下他的声音还在空气中游荡。
听到那人说的话,瑶疏叹了口气。
容浔一直站在旁边,静静等待着瑶疏。听到她叹了口气,便问:“上神是在可怜那个鬼魂吗?”
瑶疏摇了摇头:“我在可怜那个等他的女子。”
“哦?”容浔有些奇怪:“这是为何?”
瑶疏看着那个鬼魂被带走的方向,说道:“刚刚那个鬼魂说,‘她还在等我’,说明那个女子之前就一直在等他,也许他们俩有约定,也或许他们俩已经成婚,不管怎样,都只可惜她再也等不到她要等的人了。”
听到瑶疏的话,容浔沉默了。
“不过。”瑶疏突然转换了语气:“也许很快,那个女子就会忘了他的。”
“这又是为何?”容浔更加疑惑了
“凡人有句话叫做‘活在当下’,凡人的一生短暂,过去的已经过去,而未来还并不知晓,专注现在,不拘泥于过去,才能更好地自在的活着。往事如烟,过去的终究会过去,若是一直记得这件事,那个约定对以后的她来说,可能只是枷锁。”
容浔皱着眉,想了想:“上神觉得,约定是枷锁?”
瑶疏转过头看着容浔:“两个人的约定才叫约定,若是只有一个人记得的约定,那只是她一个人的枷锁。”说完后,瑶疏便转过身,刚准备走,又传来了容浔的声音。
“若是,那个人甘愿套上那个枷锁呢?”
瑶疏停下来,背对着容浔,脸上扯起了一个苦笑:“那就是一生的苦难和寂寞。”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
瑶疏率先打破平静:“帝君,我们继续吧。”说着,还伸手向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而容浔顿了顿才走过去,看了眼瑶疏后转身继续走在前面,瑶疏看着容浔的背影有些发愣,刚刚容浔看她的眼神似乎是。。。。在生气?
为什么生气?因为说约定是枷锁?瑶疏想不明白,她一向懒得太过动脑子,想了一会儿不明白就直接丢到脑后去了。
容浔在前方带路,很快就走到了忘川河边,忘川河的边上,种满了红色的彼岸花,娇艳的彼岸花开成一片,仿佛是一片火海,还散发着靡靡的香气。而在它的旁边,就是静静流淌着的忘川河,忘川的水是清澈见底的,远远看着仿佛是一条玉带,恍若能洗净人的灵魂。
容浔站在水边,召唤着对面的渡船。忘川水看起来清澈纯净,其实内里藏着无数冤魂。有很多魂,不肯喝孟婆汤便自己跳入忘川中,一入忘川,便要待上千年方可出来。若要过忘川,便只能坐摆渡人的渡船。
很快,摆渡人就撑着篙来到了忘川的这边,他身着黑色衣袍,微微弓着背,大大的帽子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面目。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除了一双用来撑篙的手。那双手看起来像一个老人家的手,骨节突出,指甲泛黄,满是皱褶。
大约是瑶疏看着那双手时间过长了,那位摆渡人拉着袖子遮了遮手,道:“老朽的手吓到上神了。”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听起来似乎也是为老人家。
瑶疏连忙摆了摆手:“没有,,只是。。。”接着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是。。”瑶疏对自己的法术从来没有怀疑过,她自信自己的身份无人能看破。
容浔看出了瑶疏疑惑,说道:“忘川多年来,不乏那些像不喝孟婆汤便想投胎转世之人,他们用了很多隐身变幻之术,想要从这渡河而过,若是他没有这点辨识能力,又怎么做这摆渡之人呢。”
瑶疏有些担心,身份被识破,那岂不是会被冥王知道?
容浔顿了顿又说道:“放心吧,只要不是违反冥界轮回之事的,摆渡之人都不会管。”
听到这话,瑶疏放下了心。
说话间,渡船已经等了很久了,摆渡人也没有任何不耐烦。容浔看差不多了,便先走上了船,站稳后转过身,伸手接应了后面的瑶疏。
很快,渡船便开了,此时的忘川开始起了薄薄的雾,渡船的船头挂着一盏灯,灯内散发着绿色的光,是鬼火。鬼火的光芒劈开了雾,幽幽的光照亮了忘川。
瑶疏坐在船上,有些无聊便看向忘川河底。忘川河的底部充斥着骷髅,河床几乎都是由骷髅组成,这些骷髅便是那些不肯投胎,要投入忘川河中的人。他们被囚禁在忘川中,千年后才能转世投胎,而千年又太久,时间久了他们也忘了到底为何会在忘川。
不知过了多久,渡船终于到了忘川的那边,容浔搀着瑶疏下了船,瑶疏下船后下意识的回过头看了眼渡船,发现渡船竟不见了。
忘川的另外一边是在冥界的常驻民所在地。所谓常驻民便是,那些决定不投胎要留在冥界之人。这些人多半是前世无债,后世无怨,对于这样的魂,要投胎还是要留下来都是由他们自己做主,当然大部分人都选择留了下来。
常驻民地,仿佛是个小小的人间城镇,这里不像忘川的那边,寂静还透着一股死气。而这里,处处散发活力。
这里有大大小小各类房子,他们可以在这里娶妻生子,可以在这里安居乐业,他们可以去找冥王做份公职,也可以留在这里开一家小小店铺,在凡间做的事情,在这里也可以做。
这里的喧闹,让瑶疏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长浩门下的小镇。
容浔拉着瑶疏,走进了喧闹的住民地。这里也如人间一般都很多的胡同。容浔带着瑶疏七拐八拐的,停在了一户粉墙黛瓦的房屋门口。
容浔往后站了站,将瑶疏推到了门前,瑶疏疑惑的回过头,容浔却用手示意她,让她敲门:“敲敲门,你要的真相就在里面。”
瑶疏转过头,看着眼前黑色的大门,紧张的握了握拳,吸了一口气,举起手敲响了门上的狮子头门环。
“咚咚咚。”随着三声门响之后,瑶疏的心更紧张了。
吱呀一声,门从内打开了,瑶疏抬起头一看,竟然是。。。
“锦瑟!”
打开了门的,竟然是要在冥界地狱,受五百年刑罚的锦瑟!
第二十八章 护身鼎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内的锦瑟和瑶疏一样惊讶,甚至她下意识就想关上门。瑶疏立刻用手抵住了门,她有很多问题想问锦瑟,可是锦瑟不给她机会,用手推着门想要关起来。这是身后的容浔喊住了锦瑟。
“锦瑟。”
锦瑟停了下来,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了不远处的容浔。赶忙将门大开,跪拜了下去:“不知帝君驾到,有失远迎。”
容浔走上前,声音清冷:“不必多礼,起来吧。”等到锦瑟站了起来后,又和她解释:“瑶疏上神不是外人,是本君带她来的。”
锦瑟头低了下去,身体微微发颤,手紧紧抓着帕子,似乎很紧张:“是锦瑟无知,望上神降罪。”
瑶疏走上前,握住锦瑟的手,想安慰她让她别那么紧张,结果一碰到她的手刺骨的寒气叫瑶疏的手都疼了起来。
她倒吸了一口气,容浔立刻走到她身边将手拉了回来,握住她的手,语气有些责怪:“你怎么直接摸上了她的手?你不知道你的身子还没好吗?她现在是至阴的鬼魂,你怎么受得住她的阴气!”
瑶疏被容浔责怪的语气,和一连串的话说的有些懵,怔怔的望着容浔,心里在疑惑,为什么容浔要骂她?
容浔低着头,拉着瑶疏的手,用仙气在驱赶她手中刚刚沾染到的阴气。似乎是感受到了瑶疏的目光,容浔焦急的脸满满恢复淡然,在将阴气去除掉后,声音也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上神你是本君带来的,在这鬼气森森的冥界,若是出了事,岂不是要本君负责?安全起见,上神若是没本君允许,这冥界的东西还是不要乱碰的好。”
听到容浔的话,瑶疏便懂了,只是不知为何有些气闷:“帝君多虑了,瑶疏不才,可是这点常识还是晓得的。”
容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气有些调侃:“若是知道,便不会一上来便捉她的手,还沾染上了阴气。”
瑶疏的心里更加气闷了,就算沾上了阴气,与他又有何干?
“帝君未免太小看瑶疏了,瑶疏好歹也是上古武神,这点阴气又算的了什么?”说完也不给容浔机会,抽回自己的手,大步往院内走去,经过容浔身侧时丢下一句话:“站在门口未免太招摇了,帝君还是进来再说吧。”
说完便直接进了院子。
站在门口的锦瑟看着瑶疏和容浔刚刚的互动,有些不知所措,想不到瑶疏竟然敢和帝君这么说话,大约九重天上的神和一般的神仙不一样吧。
容浔摸了摸自己的手,手上还残留着刚刚的余温,放在鼻前轻嗅,还能闻到一股幽香。
锦瑟看在眼里,联想了一下刚刚容浔和瑶疏的对话,容浔明显是在心疼她。看到瑶疏被她的阴气所冻,然后急切的冲过来替她驱赶阴气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想到这,锦瑟微微笑着。容浔眼角看到锦瑟明了的脸,便晓得锦瑟知道了。他不怕别人知道,他只怕她不知道。
走进院内,里面是一方小天地,有着三间瓦房,粉墙黛瓦,院子中还种着几棵树。只不过冥界的树不似人间的树一般郁郁葱葱,而是阴气沉沉的。不过,即便如此,这样的环境已经是很好了。
瑶疏不懂为何本该在地狱受五百年刑罚的锦瑟会出现在这里,她转过身,看着锦瑟问了出来。
锦瑟听到她的疑问,迟疑了一下,刚想回答,容浔却插了进来:“我们一路过来,难道还不能先喝杯茶吗?”
锦瑟楞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是锦瑟怠慢了,这就去给帝君和上神泡茶。”说着便离开了。
瑶疏着眉,一句“不用了”到了嘴边了,转过身却只能看到锦瑟离去的背影,没想到容浔竟然将锦瑟支走了,她又气又急,声音又冷了几分。
“帝君,你带我来看的真相,莫非就是锦瑟并没有接受惩罚?”瑶疏是真的有些不太高兴了,千里迢迢来了冥界,为了他口中的真相,为了确认逸尘真的还活着。而到现在却只是来看锦瑟?
她看得出来,锦瑟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五百年的地狱之苦相信已经被偷偷减免,还住在了冥界的常住民地,只要在这里住上五百年,五百年后便可以去投胎转世了。
说实话,这些瑶疏也能做到,凭她上古武神的威名和万年来与各路鬼君打下的关系,不让她去受刑不算什么大事,天帝日理万机,怎么会细细查看一个凡人是否认真服刑了呢。
真正难的是逸尘啊。
容浔笑了笑,双眼灼灼的看着瑶疏:“这里是一共有三间房,若是锦瑟姑娘一个人住,未免也太多了点。”
房间多?瑶疏眯着眼疑惑的看着容浔,不太明白他说的意思。房间多,一个人住太浪费了,所以。。。。莫非?
瑶疏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睁大了眼看着容浔,似乎是在他的脸上得到肯定的答案。
容浔笑了笑,用手指了指房门:“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瑶疏定了定神,吸了一口气,然后走了过去。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房内有些昏暗,窗紧紧关着,瑶疏刚进去有些不适宜,眯了眯眼过一会儿才适应了房内的昏暗。她慢慢走了进去,接着听到了一声咳嗽。
这时,瑶疏才发现,原来房内的床上还有一个人。那个人似乎是身体不好,咳了一声之后,便一直在咳嗽。
他仿佛是知道有人进来了,便说道:“锦瑟,能不能给我接杯水过来?”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瑶疏便愣在了原地。即便过了千年,即便是他因为咳嗽而变得沙哑,她也永远忘不了那个声音,只属于逸尘的声音。
“逸。。。逸尘?”瑶疏的声音有些颤抖。
床内的那个人,听到了瑶疏的话立刻停下了咳嗽,着一只手颤颤的伸出来撩起了床帘。一个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的男人出现在了瑶疏的眼前,而这个人就是当初被推入诛仙台的逸尘!
“逸尘!”瑶疏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逸尘。
而在床上的逸尘,扬起虚弱的一笑:“原来是上神来了。”
她三步并两步的走过去,坐在床边,刚要拉过逸尘的手检查,容浔迅速走了过去,制止了瑶疏的行为。
“你忘了我刚刚说的了吗?你身体虚弱,不能碰这些阴气。”
“可是。。”可是那是逸尘啊,瑶疏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容浔略带严厉的眼神吓了回去。
“本君知道你要干什么,不需要检查,本君来告诉你。”容浔将瑶疏拉到了房中的圆桌旁,远离了逸尘,将她安置好后才说:“逸尘的魂魄被戾气所伤,现在这样是正常的。”
瑶疏眼珠转过去,看了看逸尘,逸尘坐在床上点了点头,表示容浔说的不错。
容浔又说道:“这是小伤,反正锦瑟会在冥界待满五百年,这五百年间,逸尘就可以将自己被戾气所伤的魂给补回来。”
瑶疏点了点头,五百年补魂可能有些紧凑,但是她可以时不时的就那些灵药神物来,助他补魂。这样,五百年应该能将魂补完。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个疑问了,逸尘他是怎么从诛仙台上活下来的。
瑶疏在天界万万年,诛仙台开启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她也知道诛仙台下戾气万千,无神仙能通过。
当初天帝说,逸尘若是能从诛仙台上活下来,便可以去投胎,反之则会烟消云散。天帝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从未有人能活着出诛仙台。而如今,逸尘他还活的好好的,她不明白。
所以,她将疑惑说出了口。
容浔坐在桌边,把玩着桌上的茶杯,似乎没有要说话的迹象。而逸尘看了眼容浔,便自己讲实情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修罗带兵去抓逸尘那次,容浔便答应了救他。
容浔当时伏在他耳边说,缴械投降,他有办法保下他们两个,只不过前提是得听他的。原本逸尘是半信半疑,但是当时的情况是,即便是拼也拼不过那些天兵天将,与其这样耗费体力,不如就投降,也许可以从轻发落。而且容浔帝君的大名,天界无人不知,既然帝君开了口,那也许是真的吧。
没想到入夜后,容浔真的派了人来天牢找他,给了他一个东西。
“是什么?”瑶疏疑惑的问出口。
容浔回答了她:“是护身鼎。”护身鼎是容浔的一件随身法器,是一种防护的法器,容浔将护身鼎给了逸尘,是希望在诛仙台上,能保住他的魂。
上诛仙台后,逸尘如各位仙人所见到的那样,灰飞烟灭,然而无人注意,他的魂魄在诛仙台下被护身鼎牢牢的保护着。
等到众人走后,容浔又派人将护身鼎收了回来,取出里面的魂,带去冥界。而冥界刚好锦瑟也在,容浔动用了点关系,将他们二人终于安置在了这里。
第二十九章 好呀,容浔
“即使被发现了也不必慌张。”容浔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瑶疏道:“天帝的旨意是说,能在诛仙台上活下来便可转世投胎。既然逸尘如今还在,说明天帝的那句话正式起效。”
瑶疏的心立刻放了下来,太好了,只要补好魂就可以重新转世投胎了。瑶疏看着逸尘,真心替他感到高兴。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逸尘应了一声“进来”,门便被推开了。进来的是锦瑟,她端着两杯刚刚泡好的茶水,向容浔和瑶疏略略行了行礼,接着将茶恭敬的放在了桌上,然后走到了逸尘的床前。
走过去,结果看到了逸尘因为坐起身而有些下滑的被子,有些不高兴:“怎么不注意盖好被子。”说着,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而逸尘虽然看到锦瑟不高兴,嘴角却是扬起的,他温柔的看着锦瑟,一手握住她的手:“这不是有你来盖吗?”
听到这话,锦瑟的火气瞬间消下去了,转而脸色因为害羞而微微的泛着红色,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啐道:“呸,不正经,还有客人在呢。”
逸尘揉着锦瑟柔软的手,满不在乎:“你怕什么,瑶疏上神并不是外人,至于帝君。。。”他停下来想了想,以他和帝君的关系,目前只是恩人和被救人的关系,这样的闺房之事被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帝君看到的确是不太方便。
逸尘便有些抱歉的对着容浔说:“请帝君赎罪,我刚刚死里逃生有些飘飘然了还望帝君大人不记小人过。”
容浔垂着眼,一手用杯盖撇着杯内飘在水面上的茶末,淡然道:“无妨,你们死里逃生,且以后都不必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现这样甜甜蜜蜜是很正常的事,本君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
看着容浔淡然的样子样,瑶疏在一旁,却被逸尘和锦瑟的互动闹得满脸通红。这是**裸的现场的秀恩爱啊!想想自己打了万年的光棍了,现在还是一个人,连朵桃花都开不来了,有点悲伤。
“既然如此。”容浔的声音,打断了瑶疏的内心活动:“今日来主要是瑶疏上神她想来看看你,如今你安然无恙,我们也不便在冥界久留,日后有空,会再来看你的。”
逸尘因为身体原因无法下床,只好用手简单的做了个揖:“多谢帝君救命之恩,日后逸尘做牛做马也定会报到帝君的。”锦瑟也跪在地上,向容浔表达感激之情。
容浔垂着眼扫了他们两眼,没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而逸尘见容浔走了,赶忙说:“锦瑟,你去送送帝君。”锦瑟应了一声,便起来向容浔走去。
容浔和锦瑟走出去以后,瑶疏走到了逸尘的床前,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看着他的脸却欲言又止。
逸尘看出了瑶疏似乎有话要说,便笑了笑:“阿娆,你没有话要和为师说吗?”
听到这声“阿娆”,瑶疏的眼眶立刻红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这样叫我了。”
逸尘摇了摇头:“傻丫头,不管你现在叫什么,你是我的徒弟啊。”顿了顿,又说道:“现如今你是上神,我只是一介小小游魂,我还怕你会忘了我呢。”
瑶疏急忙辩驳:“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她怎么会忘了呢,那是她有记忆以来最快乐的日子。
她生来便是武神,还在婴孩时期便被女娲带去女娲殿,所以有记忆以来便一直在女娲殿内清修。虽然是女娲娘娘将她收为坐下弟子,可是女娲是谁?她是创世之神,她的慈悲,她的心,都是用在凡人身上的,她只是将瑶疏带回了女娲殿,确保她这位神女有个安稳的地方。女娲娘娘她很忙,红尘世界三千,她要普度的人,要普度的事太多太多。
女娲座下有四方神兽,因为女娲常常不在女娲殿,所以平日里就是神兽们看守女娲殿。女娲殿内无人比女娲座下的四方神兽更厉害,所以瑶疏的本事都是由神兽们教出来的,可是神兽们也如女娲一般,无悲无喜,就像这女娲殿一样,永远是清冷的,他们只是教她本事,并不会教她别的。
女娲殿的仙娥们,有一些是凡间修仙上来的,瑶疏在女娲殿并无玩伴,无聊便会去找仙娥玩,这些仙娥比女娲殿内的神兽强,他们常常会和瑶疏说人间的事,说着人间的七情六欲,说着人间的美好与丑陋。人间比女娲殿要丰富多彩的多了,听了那么多关于凡间的故事,瑶疏便想要自己去体验一下在凡间生活是什么感觉。。
瑶疏下凡历劫,所谓的要经历人生八苦,其实她是想感受一下人间的生活,是不是真如女娲殿里的仙娥所说的那样,多姿多彩。
很幸运,是真的。
在长浩门里的三百年,是她在女娲殿万年也感受不到的日子,他们都是活生生的,并且长浩门永远都那么热闹,不比在女娲殿,都是一片冷清。她珍惜那里的一切,所以她也珍惜逸尘这个她在凡间的师父。
而如今,她最珍惜的师父孱弱的躺在床上,法力尽失,再也无法修仙,便是为了他心心念念的师妹。
“你这样,值得吗?”
逸尘看向窗外,窗外面锦瑟正站在院中,她坐在院中的秋千上轻轻的晃动着,微微闭着眼,仿佛不谙世事的孩子。
逸尘静静地开口:“我觉得值得,便是值得。”
瑶疏看着逸尘望向锦瑟的眼神,便觉得自己刚刚真是白问了一句。值不值得并不是她这个外人来说的,而是他们自己感觉到的。
若是不值得,又怎么会提心吊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为了她甘愿剔去仙骨,放弃为仙?
瑶疏道别了逸尘,许诺下一次再来看他。走出院子,便看到容浔长身而立,站在不远处,风微微吹过他的衣摆,袖口的花纹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即便是身罩着隐身诀,也无法掩盖他与生俱来的气质和气息。
容浔静静的站着,没有任何的不耐烦。瑶疏想了想,自己在房内似乎待了小半个时辰,而帝君居然没有催,瑶疏觉得这样有人等待的日子,似乎很不错。
她走到容浔的身旁:“帝君,我们走吧。”
容浔转过头看着她:“不多待一会儿吗?”
瑶疏摇了摇头:“我知道他过得好就行,再说了,下次我还能来啊。”
容浔想了想:“还是少来为好。”
“这是为何?”瑶疏有些疑惑。
“来的次数太多,终究会被天帝发现的。”
瑶疏想了想,容浔说的也对,过于频繁,终究会被天帝发现的。可是,她想来看逸尘怎么办?
容浔转了转眼珠,皱了皱眉:“本君和冥界的陆离鬼君有些交情,偶尔会来寻他对弈一番,下次你若是想来看逸尘,你同本君一块便是。”
听到这句话,瑶疏很高兴:“真的吗,帝君?”在得到容浔的肯定回答后,喜笑颜开:“太好了,多谢帝君!”
容浔的表情似乎有一些不情愿,可是嘴角却微微扬起,看来很满意现在的结果。
“本君这么帮你,上神你是不是该说说误解本君的事?”
正在内心欢呼雀跃的瑶疏,听到容浔的这句话立刻就冷了下来。完了完了,帝君开始秋后算账了。
想到之前自己斩钉截铁的认为,由于容浔的介入而让逸尘死得更快,而事实是,逸尘以为容浔的介入而更快的脱离了困境,成功和锦瑟两人双宿双飞了。
这笔账瑶疏死活也赖不掉了,只好垂下头,语气有些颓然:“任凭帝君发落。”
容浔看着瑶疏垂着头,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觉得有些好笑,嘴角一直上扬着,但很快又怕瑶疏会突然抬头看到,便将笑硬生生的压了回去。装作严肃道:“你可知罪?”
瑶疏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低了很多:“知罪。”
“那你就乖乖接受我的处罚吧。”
瑶疏紧紧握着手,低着头不敢看容浔,她怕容浔不知道用什么来处罚他。突然,啪的一声,瑶疏的头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不痛不痒。
瑶疏抬头一看,竟是一把折扇,而拿着折扇的人正是容浔帝君。
容浔举着扇子,道:“好了,已经惩罚完了。”
瑶疏睁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而容浔看着瑶疏的表情,笑道:“怎么,嫌不够吗?还要再来一次吗?”
瑶疏连连摆手,容浔收起了扇子,收起了刚刚的逗弄之意:“好了,不逗你了,你的惩罚,就是过几日陪本君去人间一趟。”
“人间?去人间做什么?”
容浔扯了扯嘴角:“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本君到时候回来找你。”
好吧,瑶疏接受了这个建议,不对,鉴于瑶疏的现况,这是一个不得不执行的命令。
“对了。”容浔叫住了瑶疏:“现如今,我们是不是熟了?”
瑶疏点了点头,说是。敢不说熟?容浔如今对她而言,是有着救命之恩的恩人。
“那。。。。本君如今可以唤你阿瑶了吧。”
瑶疏怔住了,没想到容浔还记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段话。
“自然是可以的。”瑶疏答应道。
容浔笑了开来:“那阿瑶你也不必这么身份叫我帝君了,唤我阿。。。。。额。。容浔即可。”
瑶疏笑了笑:“好呀,容浔。”
第三十章 有过一个徒弟还不够吗
容浔现在的心情很是荡漾,因为刚刚瑶疏终于不再那么疏远的唤他“帝君”了,“容浔”两个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在他听来就仿佛天籁一般,如高山流水,如泉水叮咚。
所以一路上,容浔都面带微笑,心情颇好。瑶疏自然想不到容浔的心情大好是因为自己喊了他名字,反正在她的心中,从来也不懂容浔的心情。
去冥界的路异常漫长,回来的时候却仿佛觉得路程很短,很快便回了天界到了凤弓殿。
子墨早已恭敬的等在了门口,瑶疏刚准备走过去,容浔叫住了她。
“阿瑶。”
瑶疏回过头,疑惑道:“什么事,帝。。。容浔?”她还是有些不适宜直接喊容浔的名字。
容浔笑了笑:“没事,只是提醒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瑶疏明白他说的是去凡间的事情,向容浔展示了一个放心的笑:“自然不会忘的。”
“那。。。过几日,我来寻你。”
瑶疏怔了怔:“好呀。”
得到了满意的回复后,容浔带着满足的笑离去了。
子墨在一旁看了许久,有些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瑶疏和容浔出去了一趟,回来关系变得这么亲密,上神竟然敢直呼帝君的名字,而帝君似乎也很满意。
瑶疏看出了子墨眼中的疑惑,调笑道:“是不是很想知道知道我们去哪里了?”
子墨垂下头,依然是恭敬的回答:“子墨逾越了。”
瑶疏看着他这样又恭恭敬敬起来,觉得有些无趣。子墨是她的贴身侍从,由女娲亲自挑选的,自她记事起,子墨便一直在她左右,替她料理任何杂事。
幼年时期,瑶疏孤独长大,需要玩伴,需要同龄人,可是子墨永远恭恭敬敬的,只知道遵循她的命令,不懂得变通,像一个木头人。以前瑶疏常常作弄子墨,甚至提一些很刁钻的无理要求,可是子墨无论什么要求都能完美的做好。瑶疏憋了一口气,仿佛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可是却拿他毫无办法,女娲亲自选的人,难道还能给她退回去?
时间久了,瑶疏也就习惯了,除了偶尔还是会被子墨这样的脾气给气到。
瑶疏摇了摇头,有些无力:“算了,你先去给我准备点吃的吧,我饿了。”
子墨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瑶疏走到房内,刚进房门便被花瑾给扑过来抱住了。花瑾扑过去,声音有些呜咽:“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被那个帝君给拐跑了呢!”
本来瑶疏看到花瑾这么扑过来哭诉还有些感动,听到后面就觉得有些尴尬了,立刻将花瑾从自己身上拍了下来:“去!说什么呢,什么叫被帝君拐跑了啊。”
花瑾滑落下来,用手揉了揉被瑶疏敲到的头,扁着嘴:“可是,子墨说那个容浔帝君将你带走了,还不许你带着子墨一块去!这不是要把你拐跑了吗?”说着说着,眼中还冒出了泪。
瑶疏有些伤脑筋,搞不懂花瑾怎么得来的这个结果,只好耐下性子和她解释:“不是的,容浔只是带我去看逸尘罢了,带着子墨不方便。”
“逸尘?”花瑾的泪立刻缩了回去,瑶疏看着那立刻缩回去的泪,有些疑惑这是不是植物灵专用技能。
“逸尘不是在诛仙台上就已经。。”话没有说完,花瑾只是用手抹脖子的动作代替了。
瑶疏便将容浔带着自己去了冥界,看望逸尘和锦瑟的事情告诉了她,顺便也说了当初是容浔救出了他们。
花瑾理清了前因后果,明白了过来:“原来,那位帝君是个好人啊。”
瑶疏点了点头:“这次我不分青红皂白,平白冤枉了他,是我的不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花瑾歪着头想了想:“上次采摘云朝花,你和帝君一起遇到了逸尘,那是帝君第一次见逸尘,第二次就是去极北之地捉逸尘的时候,这说明这位帝君和逸尘不认识啊,那他为什么要帮逸尘?”
花瑾这么一问,瑶疏也愣住了,接着才反应过来,对啊,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帮助一个无名的小小散仙?为什么敢冒着风险来帮助他们?
“大概,是他心善?”这样的理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花瑾眨巴着眼睛,见瑶疏陷入了新的烦恼,便说道:“姐姐,你也无须多虑,无论那位帝君是什么理由,结果都是逸尘和锦瑟能够重新在一起,并且再也不用担心有天兵追捕了。”
瑶疏觉得花瑾说的也对,反正现在也想不明白,不如先这样走一步算一步吧,至少目前来看,容浔对她没有害处。
逸尘和锦瑟的事情,目前为止是告了一段落了,瑶疏终于可以安下心来,继续窝在凤弓殿当一个米虫,而一切繁杂事情通通交给了子墨来解决。
天界的日子无趣的紧,有件新鲜事情可以让各路仙君八卦很久,逸尘和锦瑟的事情本来以为会被念叨很久,却没想到很快就被南海水君嫁女一事给冲淡了。
南海水君生有三个儿子,唯独只有一个女儿,因此宝贝的很,总也舍不得嫁出去,而且也没什么瞧得上眼的,时间久了,这位小公主竟被拖成了一个老姑娘,周围更加没有什么适龄的仙家了。
南海水君对他的小公主宝贝得紧,从未有人知晓他们家看上了哪家的公子,也没有哪家说有南海水君接触过。
一时间,大家都对这位要迎娶南海明珠的人感到好奇,众人纷纷奔去南海给南海水君贺喜,其实都是想去看看这位南海驸马爷到底是何方神圣,竟会被南海水君看上了。天庭一时竟变得比往常还冷清几分。
南海水君的帖子也送到了凤弓殿,不过瑶疏推掉了。她对那位驸马并不感兴趣,她只对现在能赏花喝酒感兴趣。
同样没去看热闹的,还有修罗。
瑶疏觉得,自己一直是懒得出门,所以不想去看,可是修罗并不是,搞不懂他怎么也不去看热闹。
修罗挠了挠头说:“我常年不在天庭,各路仙君上神之类的,我实在是不认得,而且。。”修罗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会说话,万一说错了话,岂不是给师父他老人家丢脸吗?”
瑶疏点了点头,他说的也在理。
可是还有一位没去南海的,瑶疏转过头,看向了自己另一边端坐着的容浔。容浔不去也没什么,作为帝君也不能有邀约就去啊,可是为什么不去的都偏偏来她这凤弓殿?
容浔的回答是:“阿瑶,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既然是朋友来你这坐坐怎么了?”
修罗的回答是:“小疏,我在这天庭没什么朋友,就认识你了,我不来找你,找谁?”
好好好,你们都有理,那都是朋友,还聚到了这里,那为什么不开口说话?
瑶疏坐在石桌旁,左右两边分别是容浔和修罗。容浔坐姿坦然,随意的仿佛真是来友人家做客的,可他一会儿饮酒,一会儿和瑶疏说句话,除了刚开始时和修罗说了句“不必紧张”,便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反观修罗,正襟危坐,战战兢兢,额角几乎淌下汗来,除了和瑶疏说话外,有好几次都有和容浔说话,可是每次都被容浔巧妙地避开。修罗紧张的快哭了,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容浔给讨厌上了,是不是什么方面不小心惹到了对面这位帝君。
就在修罗快要缴械投降,准备先行告辞的时候,凌端走了进来。俯身到容浔耳边,说了几句,接着容浔皱了皱眉,站起身来向瑶疏告辞了。
他面带歉意:“阿瑶,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我。。。”
瑶疏立刻理解了:“没事的,帝。。。容浔,公事要紧嘛。”
容浔脸上的歉意更深了:“那我明日再来。”
瑶疏连忙点头答应,接着容浔便匆匆走了出去。
容浔出去后,瑶疏舒了一口气,修罗也终于彻底放松了,略微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自语道:“终于走了。”
瑶疏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你怎么那么怕他?”
修罗苦着一张脸,回想着刚刚的事情:“他的神威压住了我啊。”
神威?瑶疏想了想,没有神威啊?她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啊?第一反应是,修罗夸张了。
“别逗了,要是容浔他放出神威,恐怕你也不会坐在这了,直接跪在地上了。”
“不是的,是。。。。算了。。。”修罗还想辩解,可是被平白无故的神威压住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没法细说,只能自己回去想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帝君。
“对了,你一个堂堂战神,怎么日日跑到我这里来?”逸尘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这段日子,修罗日日都要来凤弓殿,看在他带来的梨花酿的的份上,也没说什么。可是时间久了,瑶疏就觉得,这修罗未免也太闲了,长的可以在这里待一天,短的待半天,总之就要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耗在了凤弓殿。
瑶疏便嘲笑修罗:“你这战神不会是要被天帝罢黜了吧,怎么天天没事干啊。”
修罗嘿嘿一笑:“我啊,最近收了个徒弟。”
“徒弟?”
“嗯,回来前刚收的,我将一些事情给他处理了,他日渐上道,做事很得心应手啊。”说着还咂了一口酒,晃了晃头:“有个徒弟就是好,能帮我做事。诶,你也找个徒弟给你做事呗。”
瑶疏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有一个子墨,就能替我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何必要徒弟。”
修罗想了想觉得也对。瑶疏看着他,很替他的徒弟感到担忧。
诶,徒弟,有过一个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