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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拜了个拜     独宠贪财将军妻txt下载     独宠贪财将军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戴花的男人

    嵩山少林寺,落梅院禅房。

    一身白裟的修远,目光凝重的看着书案上忽明忽暗,火光暗淡的长生灯,以往挂着弯弯眉眼的温和笑脸,此时竟是一副担忧之色。

    禅房外沉稳的脚步声渐近。

    “住持您找我?”赵三一走进禅房,便急急的问道。

    修远双眼依旧看着长生灯,嗓音清冽中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嘶哑,说道:“这是我为悠然点的长生灯,近来的火光较以往平静暗淡了许多,恐怕悠然将有大劫,是攸关生死的劫数。”

    立于书桌前的赵三闻言,脸色大变,心中焦急万分的问道:“那住持可有破解之法?”

    修远目光依旧没有从长生灯上移开,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希望你能下山一趟,帮悠然渡过此劫数。”

    “好,我这就下山去寻悠然!”赵三连忙朝修远行了一个礼,就要往禅房外走。

    “等一下,师侄你此次下山除了助悠然渡劫,也要顾全自己,此次是死劫,你可要当心些”,修远的声音里竟透着些许虚弱,赵三闻言回头看了一眼一脸倦意和憔悴的修远大师,语气坚定的说道:“住持您放心,我一定拼尽全力护悠然周全!”

    待赵三离去,修远布着些许血丝的双眼始终盯着灯光微弱的长生灯,生怕一不留神,灯就熄灭了。

    赵三心里清楚这次下山,吉凶难测,但是悠然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早已将她当做自己的亲人,她有危险他当然义不容辞。

    现下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他的师父济远大师,赵三脚步沉重的走进弄菊院,师父此时正在午休吧。赵三回禅房收拾了几件衣服,便轻步走到济远大师的禅房内。赵三站立在济远大师床前,满面感恩的看着济远大师,隐于白发白须下满是皱纹的脸庞,慈爱安详。

    赵三情不自禁的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泪水,双膝下跪,朝着安睡的济远大师磕了三个头。

    赵三磕完头,起身朝禅房外走去,这时济远大师紧闭的双眼滑出一行浑浊的老泪,顺着凹凸不平的皱纹流下,隐于两鬓白发之中。

    待赵三走远,济远大师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赵三离去的方向,语带哽咽的说道:“我的好徒儿,你一定要保重啊!”

    出了弄菊院的院门,赵三似乎听见济远大师的声音,回头只是空无一人的院落,嘴含苦笑的说道:“师父还在睡觉呢,要是醒了,我准走不了。”赵三说完,便大步朝山下而去。

    临近蜀暮的官道上,赵子龙领着一支人数众多的军队,押运着粮草等军需物资,朝着戍边大营的方向行去。

    官道近旁的山上有一帮隐于树林的人群,眼睛死死的盯着军队马车上押运的木箱。

    “老大,劫是不劫,倒是给句话啊?”一个满脸麻子的莽汉粗声问着身边一个长相清瘦,一脸奸邪,头戴一朵红艳牡丹花的男子。

    那戴花的男子,唾了一口痰,尖细着嗓子吼道:“王麻子你眼瞎吗?没看见别人人多吗?我们也就十个人,加上你和我,才十二个,打个屁的劫,一下去准被干死,干翻,干你娘的!”

    王麻子被戴花男子吼的有点懵,扣着鼻屎说道:“老子娘早死了,他们干不着!”

    戴花的男子又唾了一口痰,撩起一脚就对着身边一个身形略小一嘴龅牙的男子踹去:“龅牙让兄弟们收队,明天再蹲点!”

    被踹的龅牙连忙哆哆嗦嗦的点头称好,戴花的男子看着龅牙发黄外突的门牙,觉得甚是恶心,一脸嫌弃的朝龅牙吼道:“以后在我面前把嘴巴闭上,不许笑!”

    一旁的王麻子闻言乐呵呵的笑道:“老大,龅牙那是天生的,牙齿戳在那儿嘴巴咋闭得不上嘛!”

    龅牙本就是因为村子里的人嫌弃他丑,他才出来做土匪的,连土匪都嫌他丑,他局促的伸出满是厚茧的手将嘴巴捂上。

    戴花的男子听了王麻子的话,面色阴郁,随即眼露寒光的说道:“王麻子把龅牙的牙齿给我卸了!”

    龅牙闻言惊恐的跪地求饶,戴花的男子往后退了几步,一脸嫌弃的问道:“你不想卸?”

    龅牙跪在地上,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你就滚出我的寨子,从哪来回哪儿去!少在老子面前碍眼!”戴花的男子说完一甩袍袖就转身往林子深处走了。

    龅牙一脸呆滞的看着戴花男子扭着腰隐去,想跟去又怕他们卸自己的牙齿,一直跪在原地纠结不已。

    王麻子举着榔头朝跪在地上的龅牙挥了挥,嘲讽的说道:“你要力气没力气,要身手没身手,就连胆子比老鼠都小,要你有个屁用,浪费口粮。不过你长那么丑,估计做乞丐都没人愿意可怜你,哈哈哈哈。”

    王麻子说完就扛着自己的榔头朝着戴花男人离去的方向走了。

    龅牙一个人一脸无措的看着大家离去的背影,像个被抛弃的小孩。待大家走远,龅牙才身形不稳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山下走去,他也不知道去哪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同一条官道上,一辆疾驰的马车飞快的朝蜀暮方向驶来。

    驱赶马车的是一个带着帽子长相极其漂亮,留着胡须的男子,帽檐下一双远黛般的绣眉之间有处凹痕,在一张白净如玉般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倾城!你慢点不行吗?”马车里面传来一道极力忍耐的女声。

    驱赶马车的容倾城置若罔闻,不搭不理,这一路上余秀儿麻烦事可多了,将原本雇来的车夫,活生生给气走了。她只好自己亲自驱赶马车,而余秀儿还不安分,比她一个大小姐还有身娇体弱一些。

    “驾!”容倾城思及此处抽马的鞭子又加了几分力道。

    余秀儿坐在车里,突然的加速,惯性使然后脑勺结结实实的撞到了马车后壁,疼的她龇牙咧嘴,面色狰狞的低咒道:“贱人故意的吧!”

    因为官道上空无人影,容倾城将马车赶的是越来越快,直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一个人影,她连忙大喊:“快让开,快让开!”

    可是那人影却依旧不急不缓的朝她这边走来,容倾城想要勒停马车,但是方才驱赶的太快,她费力的紧拽缰绳,一双纤细的玉手被勒的发红发紫。最后马车还是在缓冲的过程中将那人影撞到了。

    容倾城好不容易将马车逼停,跳下马车查看被她撞倒的人,只见那人额头淌血,一脸惊恐的看着她。容倾城心怀歉意的问道:“你还好吧?”

    那人颤抖着手指向容倾城,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把…把我撞…撞倒了。”

    容倾城面露难色,看这人好像伤得不轻,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荒无人烟,不能把他扔在这儿,打定主意,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说道:“我扶你上马车,我们到前面看看有没有医馆,找个大夫给你瞧瞧!”

    那人闻言愣了一会儿神,眼睛直直的盯着容倾城扶着他胳膊的手,神情呆怔的被容倾城慢慢的扶到马车上。

    余秀儿掀开车帘见容倾城扶了个乞丐模样的人上马车,连忙制止道:“他不能坐马车里面,太脏了,要是有什么传染病怎么办?我可是孕妇!”

    容倾城虽然觉得余秀儿有些无理取闹,但是眼前这人身上确实脏了些,而且额头还在渗血,连忙对着马车里的余秀儿说道:“秀儿给我一条丝帕和金疮药。”

    余秀儿在马车里磨蹭了半天才将一条绣着水仙花的丝帕和一个白瓷瓶丢了出来,那是容倾城的随身丝帕,容倾城捡起丝帕,准备帮那人包扎伤口,那人好像受惊了似得,往后躲了躲。容倾城眉眼含笑的对他说道:“我会轻点的,你不包扎会发炎感染的。”

    那人才乖乖的坐在马车头上上任由容倾城动作,容倾城将绣着水仙花的丝帕轻轻的系在他的额头上。

    容倾城帮那人包扎好伤口后,看着那人笑着说道:“这样就好多啦!”那人有些尴尬的将脸撇向一边。

    “你知道哪里有医馆吗?我送你去医馆”,容倾城笑问道。

    那人闻言依旧撇着头,伸手朝前方指了指,容倾城疑惑的挑了一下眉,奇怪这人为何不与她说话,马鞭一挥驱赶马车,朝前方驶去。

    走了许久依旧未见到集市和镇子,容倾城就有些纳闷了,狐疑的问道:“这位仁兄,你没有指错路吧?”

    那人闻声,看了一下两旁的环境,发现他们竟然已经走到了土匪地界,神色大变,一把握住容倾城的胳膊,不安的说道:“快点离开这儿!”

    “为何?”容倾城更加疑惑了,一直沉静少语的伤患,竟然主动跟她说话了。

    “这里很危险,你们要快点离开!”

    余秀儿闻言掀开车窗帘看了看两旁倒退的青山绿水,感觉空气清新,并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不屑道:“难道有野兽吃人啊?”

    “比野兽更可怕,这里有土匪!”

    容倾城闻言,大惊失色,抓着缰绳的手都有些发抖,语气不确定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过了良久才扭过头,对着容倾城说道:“我之前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容倾城侧头看向那人,只见他龇着一口发黄的龅牙,神情羞愧,容倾城被那口猝不及防的龅牙,吓的有些手抖,心提到嗓子眼,迟疑的问道:“你故意引我们过来的?”

    龅牙无奈的摇摇头,解释道:“我没有。”至此时却显得苍白无力。

    “你肯定是故意骗我们过来的!”余秀儿掀开车帘对着坐在马车头上的龅牙就是一脚,险些将龅牙给踢落马车,容倾城连忙伸手抓住了龅牙的胳膊。

    这时,突然山林里一阵飞禽掠过的惊叫声。

    “他们来了!”龅牙垂头丧气的说道。

    不一会儿,马车便被人团团围住,带头的是一个长相清瘦,一副邪佞之相,头戴红花的男子。

    “龅牙?你从何处领来的两个人啊?”

    龅牙面露惊恐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闷声回道:“他们只是过路人。”

    戴花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坐在龅牙身边的男子,体格娇小,虽长了胡须,但是长相却是极美的。

    “老大,这小白脸应该是块肥肉,嘿嘿!”王麻子扛着榔头面目邪光的对戴花的男子说道。

    “老子自然知道,绑回去!”戴花的男子对着身后的手下吩咐道。

    “你们别过来!”容倾城浑身战栗,故作镇定的朝她走过来的土匪们,厉声喝道。

    那些小喽当真止住了脚步,停了下来。

    “哟,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咯,来人直接砍了!”戴花的男子,语气不带任何温度的说道。

    容倾城双眼圆瞪,一旁的龅牙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袖,容倾城眼珠一转,随即面带笑意的说道:“我自己走,就不劳烦各位好汉了。”说着便跳下了马车。

    戴花的男子,冷哼一声说道:“算你识趣,来人把马车赶回去!”

    龅牙闻言,连忙主动请缨殷勤的说道:“老大,我来我来!”

    戴花男子对着王麻子说道:“盯着他,回寨子!”

    一群土匪满载而归,一路上欢呼不断。

    待众人回到一处简陋的山寨子,藏于马车内的余秀儿很快便被发现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余秀儿费力的想挣开,土匪架着她双臂的脏手,但是没有挣开分毫。倒是戴花的男子被余秀儿话给吸引了过来。

    戴花男子凑近余秀儿,伸手挑起余秀儿的下巴,双眼含笑的说道:“原来是个小美人儿啊,你说说你到底是谁,我啊还甚是好奇呢?”

    戴花男子阴阳怪气的语调,听得余秀儿一脸不屑,神情傲娇的说道:“我可是容……”

    “秀儿,不要乱说话!”容倾城连忙出声制止。

    余秀儿一脸冷漠瞟了一眼容倾城,高傲的说道:“我是容府的少奶奶,你们识相的赶紧将我们放了!”

    戴花的男子,看了看余秀儿,又看了看容倾城,指着一身男装的容倾城问道:“那他就是容家少爷咯!”

    余秀儿闻言眉头微皱,她到底要不要说出容倾城的真实身份,如果说了,那么她在容府最后的一根保命草就没了,纠结中不知如何作答,戴花的男子就当余秀儿默认。

    啪的一声,戴花的男子反手就甩了余秀儿一巴掌:“本爷没空听你在这瞎扯淡,容家少爷?呵呵,之前我可是亲眼见过的,你当我好糊弄,嗯?”

    说完又是一巴掌甩在余秀儿的脸上。

    “你别打她,有什么冲我来!”容倾城担心余秀儿被打的伤了胎气,连忙出声说道。

    戴花的男子,将手往胸口抹了抹,转身朝容倾城走去,阴狠的说道:“爷只打女人,对男人没兴趣!”

    容倾城闻言,嘴角直抽,这是什么逻辑?

    “将他们分开关押看管,待我查明他们的身份后,再行处置!”戴花的男人说完扭着腰肢往寨子里面走去。

    余秀儿和容倾城被分开关押在两个囚牢里面,龅牙因为此次立了功,又被留在了寨子里面,但是他却开心不起来,每每从容倾城的牢笼旁经过,他都想开口解释,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第七十七章小坏蛋

    清晨霜雾紧紧的拥着凋敝的大地,蜀暮的戍边大军在寒霜中像一片行走在土地上的灰黑云层,朝着蜀暮城墙行进。

    城墙另一边,也有一支人数庞大的普陀军队渐近,行进的军队除了装甲摩擦和脚步踏地整齐划一的声音外,就只剩盘旋在半空中的北雁发着幽鸣绵长的嘶叫。

    在极寒的天气里,饲养这些大雁的饲料是战场上皮肉翻飞,留着血的士兵的尸体,故而大雁的嗜血的双眼,殷红一片,每当看着齐行的军队,它们都会兴奋异常,一路跟随,伺机饱餐一顿。

    此时的策马于军队前面的呼元哈尔,被头顶的大雁吸引住了目光,鼻尖冷哼一声,从马背上拿起镶金的大弓,又从身后的箭筒里取了一支羽箭,搭弓拉开弓弦,青筋暴起的右手抵在络腮胡上仰头,将箭头瞄向半空中的大雁,当两只大雁重合的瞬间,右手手指快速松开。

    两声哀鸣前后间隔只是一刹那,一箭双雁直直的掉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本来盘旋在队列上空的大雁犹如惊恐之鸟,惊慌逃窜开。

    呼元哈尔收回大弓唇角一勾,轻蔑的笑道:“畜生也敢在我面猖狂!”

    “将那两只大雁拿回营,等我们得胜归营煮了给少将军补身体!”呼元哈尔对着身边的一个小士兵说道。

    小兵连忙将两支已经气绝的大雁提起,朝着普陀戍边大营跑去。大部队继续向前行,大家紧绷的神经并没有因为一个小插曲而松懈,反而有点羡慕送大雁回营的小兵。

    当小兵送大雁回营时,发现大王谴派的援军竟已抵达了大营,小兵有些疑惑为何他没事先听到风声,但是疑惑归疑惑,多年从军经验告诉他,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他只要将大雁送到火头营就好。

    故而小兵神色紧张小心翼翼的往火头营走去,哪知半道却被一个少年将军截去了去路。

    “你这大雁从何而来?”李浩然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兵手中的一箭双雁,射雁之人箭法了得,应该不是这个小兵为之。

    “回…回……将军,这是大将半道射下来的,让我拿回来交给火头营……”,小兵战战兢兢的回道。

    李浩然伸手拍了拍小兵的肩膀,朗声说道:“你不必惊慌,我是元帅之子,此次是虽家父一同前来支援的,你先下去吧。”

    李浩然看着小兵朝火头营方向走去,才转身朝父亲的营帐走去。

    “浩然怎么样?可有什么消息?”李元烈一面湿布巾擦脸,一边朝走进营帐的李浩然问道。

    “爹,呼元哈尔去攻城了,他倒是心急”,李浩然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懒腰,朝着不远处的床榻走去。

    “哈哈哈没事儿,他先打,正好赶路疲乏,我们趁机偷会儿闲!”李元烈笑着对躺在床上一脸闲适的李浩然说道,又将手中的布巾放回盆架上,转身朝书桌案走去。

    “爹,你不休息会儿吗?”李浩然见父亲朝书桌走去,疑惑的问道。

    李元烈摇了摇头,笑道:“不了,这一路走来,算是为父多年来最轻松的一次出征之旅了,还是看看战报吧,不然啊,我这元帅当得也太不称职了,哈哈哈。”

    “嗯,有道理!爹您慢慢看,我先睡会儿!”李浩然说着找了舒服的姿势躺好,便闭上了眼睛。

    李元烈看着李浩然安然入眠的模样,原本挂着脸上的笑意慢慢淡然,尽显一脸黯然忧愁,心中怅然:冰玉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咱们的女儿平安啊,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李元烈神色哀伤的坐在书桌上,铺平边境地图,用力瞪了瞪满是细纹的眼睛,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细细的研究起地图,这次他一定要攻进陵越,一雪前耻,报仇雪恨!

    蜀暮城墙上,容天一穿戴着淳金典的铁甲头盔,立于一身银甲银盔的李悠然身边,两人看着城墙脚下渐渐靠近的普陀军队,两人面色沉静的相视对望一眼。

    “容天一你穿戎装挺好看!”李悠然忍不住惊艳的真心的赞扬道。

    容天一闻言眉头微挑,戏谑的回道:“那你就多看看,我不介意的!”

    李悠然握住着鼓槌的手有些抖,容天一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她眉来眼去,好害羞哦!

    在李悠然春心萌动的时候,突然一道粗犷的男声从城墙底下传来。

    “守城的人给爷听着,现在若是你们开城投降,爷可以饶你们不死!”

    “哈哈哈,笑话!你们若是退回普陀,我可以原谅你刚才的出言不逊!”

    李悠然立于城墙双手抱胸,对着城墙底下叫阵的老家伙傲然的怼道。反正现在有容天一在,她可不怕,天塌下来先砸死得肯定是个高的。

    “呵呵,狂妄小儿,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呼元哈尔气急,愤怒的吼道。

    “您别生气啊,生气伤身,还容易爆血管,小心脑中风!”李悠然见老家伙被怼的气急败坏,心情甚好,而她身边的将士皆是一脸发黑,这李将军现下狂拉仇恨值,真的好吗?

    容天一在一旁忍俊不禁,一脸宠溺的看着李悠然眉飞色舞的模样,总觉得此时的李悠然萌萌的,可爱的心发紧。

    呼元哈尔忍无可忍喘着粗气,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对着城墙那儿吼道:“给我攻城,不留活口!”

    呼元哈尔身后的大军得令后,准备朝着城墙冲去,李悠然见势不妙,尴尬的笑道:“呵呵,太不经逗了!”

    “呼元将军!在下有话说!”容天一上前一步对着城墙下的众人大声说道。

    呼元哈尔闻言,看着城墙上方又一个身形略高的人影,面色沉着的右手一抬,大军立马停住动作,安静下来,他猜那个人便是射杀布达旺的人。

    “我们谈个交易如何?”容天一居高临下,面色沉静,不怒而威,一派王者风范。

    城墙下的呼元哈尔都有那么一丝错觉,但是随即嘲讽的说道:“你凭什么以区区几万伤残兵将和我的十万雄狮谈交易,哼!”

    “在下想用一人之命换你撤兵如何?”容天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是把呼元哈尔整得有点猜不透他玩的什么鬼把戏。

    “呵呵,众人皆知我杀人如麻,你倒是会说笑,让我因一人之命撤兵?我在这儿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

    容天一不急不缓的说道:“您还没看这人是谁就这么轻易的否定,不太好吧,毕竟这个人可是您的独子啊!”

    呼元哈尔闻言面露惊讶,难道加措被发现了?一时拿不定主意,略带心虚的说道:“我儿子一直呆在普陀皇都,怎么可能出现在你陵越境内,你休要胡言乱语!”

    “来人将人带上来!”容天一对着一旁的士兵吩咐道。

    不一会儿,士兵将捆绑住的王广领到城墙上,面向城墙下而战。

    呼元哈尔大惊失色,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怒吼道:“你们这是在戏弄我,把你们的副将拉来冒充我儿子,真是亏你们想得出来!”

    城墙上守卫的将士纷纷侧头看向被绑的王广,还真是他们的王副将,都是一脸错愕。

    “哦?您不认自己的儿子?”容天一接过李悠然狗腿似献上的匕首,动作快速的将锋利的刀刃抵在王广的脖颈上。

    王广全身僵硬一动不动,只是惊恐的双眼不停的打转。

    “等一下!”呼元哈尔见容天一将刀架在了王广的脖子上,立马出言制止。

    “怎么?我不介意亲手杀了这个奸细哦!”容天一如鹰般狡黠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城墙下,渐渐心软的呼元哈尔。

    “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是”,呼元哈尔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阴险的光芒。

    “我希望你和那个银甲将军一同将我儿子护送出城,不然……我想我儿子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我会毫不顾忌的攻城!”

    容天一和李悠然对看一眼,不论答不答应,他们都拖不了太久,只能放手一搏,赌一次,就赌呼元哈尔不想他儿子死。

    “若我们放了你儿子,你必须撤兵三日内不得攻打城墙!”容天一沉声说道,三日后赵子龙的援军应该到了。

    呼元哈尔笑着应道:“那是自然!”

    李悠然眉头微皱,总觉得这呼元哈尔并无诚意,随即补充道:“你对着苍天发誓,若违背诺言,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噗,容天一闻言,差点栽倒在地,这毒誓也是没谁了。

    呼元哈尔脸色难看万分,但是他戎马一生,从没有贪生怕死的念头,区区誓言而已,不过是糊弄无知小人的把戏。再说他可以答应撤兵不攻城,但是并没有说不杀他们啊,唇角一勾,随即大声应道:“我呼元哈尔对天发誓,若违背诺言,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容天一没想到呼元哈尔还真发了毒誓,看来这老家伙,还是蛮看重自己这个做奸细的儿子的,与一脸得意李悠然对视一眼,笑道:“小坏蛋!”

    李悠然闻言笑意僵在脸上,浑身发麻,满眼痴傻的说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越坏越多人爱!”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容天一脸黑的重复念叨了一遍这句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特别是从李悠然口中说出来,感觉他这是意有所指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两人架着一动不能动的王广朝着城墙下走去,李悠然心里纳闷,难道是容天一点了王广的穴道,心想这容天一这样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容天一也是纳闷这王广昨日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跟个木乃伊似得动弹不得,还要他和李悠然两人抬着走,心想可能是中毒的后遗症。

    两人在众将士的目送下出了城门,抬着王广朝普陀大军方向走去,呼元哈尔自己独自一人策马向前迎去。

    就在两方相隔只剩五米之时,突然一支冷箭从城墙上射了下来,容天一立马转身将李悠然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将李悠然护在身下。

    “加措!”呼元哈尔悲鸣般的咆哮将倒在地上的容天一和李悠然惊回了神,两人心中皆是咯噔一下,僵硬的侧头朝王广看去。

第七十八章不仁不义

    倒在容天一身侧的王广双眼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直插胸口的箭羽,嘴角一丝殷红的鲜血溢流而出.

    "加措!"呼元哈尔见自己的儿子倒在血泊里,也是一脸惊愕.

    李悠然被容天一压在身下,心中忐忑,小声的嘀咕道:"现在怎么办?"

    "额……",容天一难得脸有点僵,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极认真的眼神看着李悠然,小声的说道:“现下除了跑,还真没别的好法子了!”

    李悠然很是认同的点点头,继续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们啥时候跑?”

    容天一对着对面不远处的呼元哈尔努了努嘴,说道:“在他杀我们之前!”

    “父…亲……”,王广在血泊中痉挛了一下,双眼便失了光泽。

    呼元哈尔悲痛万分,仰天长啸:“加措!”

    容天一见势不妙,对着李悠然说道:“你先走,我垫后!”

    李悠然也不含糊,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从地上麻溜的爬起来,一溜烟儿的往城墙那边头也不回的跑去,徒留一脸呆滞的容天一,容天一嘴角抽抽的说道:“你倒是毫不客气,跑的利索。”

    呼元哈尔从悲痛中回过神,朝着李悠然离去的背影大声的怒喝道:“休想跑!老夫要用你们的人头祭奠我儿的亡灵!”说话间策马向前要截住李悠然的去路。

    容天一立马飞身挡在呼元哈尔的马前,膝盖微屈,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呼元哈尔面露狰狞,右手一抬,对着身后的普陀军暴虐的命令道:“射箭!”

    容天一凌眉一拧,回头看了一眼,早已没有了李悠然的身影,胸间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拔出腰间的佩剑,临危不乱,直面漫天漫地飞射而来的箭羽。

    容天一身形快速的挡掉许多破空而来的箭羽,呼元哈尔愤怒的腮帮直鼓,一脸的络腮胡随之而动,眼里的怨恨愤怒逼红了他的眼,他拿起镶金大弓和身后的羽箭,对着不远处奋力抵挡箭雨的容天一,动作凌厉狠绝的弯弓射箭。

    因为距离过近,容天一躲闪不及,箭羽直插他的右胸口,容天一只是身形微晃,伸手快速的将插在胸口的箭羽拔掉,朝着天空中不断落下的箭羽掷去,挡掉好几支破空而来的冷箭。

    “小子你先是杀我一名爱将,如今又害死了我儿子,今日无论如何老夫都要取你性命!”呼元哈尔厉声喝道,又射出一支羽箭。

    容天一因为负伤,动作没有先前那般灵敏,只当又要挨上呼元哈尔一箭,突然一道银白的身影从他身边快速掠过,对他说道:“接住!”

    随后一个菱形护盾便落在了容天一的手上,容天一嘴角含笑的看着身前单枪匹马折回来救他的李悠然,心里别提多舒胆。

    “呼元哈尔有本事单打独斗,以众敌寡算什么英雄好汉!”李悠然一边挥舞着青岩关公刀一边对着又准备搭弓射箭的呼元哈尔吼道。

    呼元哈尔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怒极反笑,声音高亢怒吼道:“是你陵越违约在先,伤了我儿性命,你们不仁,休怪老夫不义!”

    李悠然闻言,在心中暗唾道:贱人李志勇,若是她能或者回去,第一个先拔了他的皮!

    原来方才在她和容天一押着王广出城之时的那支冷箭是李志勇那龟孙子射的,她方才回城墙之时刚好看到这龟孙子躲在城墙底下偷着乐,但是她要急着回来支援容天一,并没有时间惩治那个龟孙子。

    “你儿子不是我们杀得,是李志勇杀的!你不能怪在我们身上啊!”李悠然一边挡掉飞射而来的箭羽,一边劝说道。

    “我不管是谁,我儿子就是因你们这些陵越人而死,我要让你们整个陵越给我儿陪葬!”呼元哈尔气急了,誓要屠城。

    容天一因为负伤,伤口一直血流不止,脸色渐渐发白,体力也开始不支,李悠然觉察到身后的容天一气息变得微弱,心中很是不安,但是面对强劲的呼元哈尔,一面强装镇定,一边又担心不已,心里还有一些对守城军的失望,竟然见死不救。

    “容天一,你赶紧往城墙那边跑,我垫后!”李悠然头也不回的大声吼道!

    “悠…然……”容天一声音虚弱的唤了一声,身子摇摇欲坠。

    李悠然又急又怕,但是她不能回头,若是回头,她和容天一都会被射成马蜂窝。

    就在这时,城墙上传来一道激动的熟悉的声音。

    “将军,赵大人带领的十万援军到了,马上就到城墙了!”

    随后,城墙上爆发了一阵一阵欢呼声。

    是东哥!李悠然闻言心中大喜,一边奋力的挡住箭雨,一边激动的说道:“容天一你听见没有,援军到了!”

    可是身后却并没有任何回应,就连一声呻-吟都没有。

    呼元哈尔也听到,但是生性多疑的他,并不太相信援军竟来的这般巧,但是若陵越真有十万援军,再加上他们原本的几万残兵败将,那么他们的兵力是远远不及陵越的,而且李元烈应该早已到了军营,为何迟迟不来支援?

    就在呼元哈尔细想的空档,蜀暮城墙上也射下了箭羽,李悠然见势赶紧调转马头,悬挂在马背一侧,俯下身将晕倒在地的容天一一把拉上马背,朝着城墙奔去!

    待呼元哈尔回过神来的时候,李悠然在箭羽的掩护下已带着容天一走远。呼元哈尔懊恼的朝着李悠然离去的背影怒吼道:“你们等着,老夫迟早要学习陵越,为我儿报仇!”

    呼元哈尔又一抬手,身后的普通士兵便停止了射箭,城墙上的陵越兵也不再射箭。

    呼元哈尔翻身下马,神情悲恸的朝着倒在血泊中被箭羽插成马蜂窝的呼元加措,身形有些恍惚,就连脚步都变得有些凌乱和飘浮。

    “加措,是爹不好,不该让你去敌营做奸细”,呼元哈尔老泪纵横的一把将呼元加措揽进怀中,看着他身上插着的箭羽,有敌有我,呼元哈尔心中五味杂陈。

    老来丧子,对于一个久战沙场,见惯了生死的呼元哈尔来说,没有什么比这种伤痛,更能打击到他的。他一边伸手拔着呼元加措身上的箭羽,一边淌着热泪,回想从前看着呼元加措慢慢的成长的过程。

    若不是当初自己野心勃勃想要攻克蜀暮,扩张普陀边境,以望能扩充自己部落的势力,呼元加措就不会以身涉险,去敌军营里做奸细,如今就不会惨死疆场,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论是普陀士兵,还是陵越士兵,在看到此情此景之时都是沉默以对,有的士兵甚至触景伤情,用袖口偷偷的抹着眼泪,生死离别的场景无论放在何时何地都是令人哀伤和同情的。

    但是,就在呼元哈尔沉浸在丧子之痛时,蜀暮城墙上有一个人微眯三角吊梢眼,一脸沉着的举起手中早已搭好的弓箭,对着城墙底下不远处依偎在一起的敌军父子,用力拉弓。

    一支力道十足的冷箭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直击仍旧处于浓浓悲伤之中的呼元哈尔的心脏。

    呼元哈尔感觉到身后一阵凌厉袭来,但是他并没有躲开,只是表情微微一滞,而后双眼泪中含笑的将身体早已冰冷的呼元加措拥的更紧。直至箭羽穿过铁甲,刺中呼元哈尔的心脏,他才释然的慢慢闭上了眼睛。

    “大将!”普陀军列中传来一道震天惊吼。

    城墙上的士兵没有欢呼,而是纷纷目光惊讶的看向一脸得意李连昌父子,他们今日射杀了敌军领将和领将之子,这等军功足以让他们升官进爵了。

    “哈哈哈哈,这呼元哈尔父子是我李连昌父子二人射杀的,你们可都是见证人啊,到时候皇上若有赏赐,我们定不会忘了各位兄弟的”,李连昌一边说,一边将弓箭扔到一边,大步走下城墙。敌军主将是射死了,但是普陀十万大军还堵在城墙外面,谁知道那些普陀军会不会突然杀进来,先撤了再说。

    李智勇见李连昌下去了,赶忙四下张望了一会儿也脚步匆匆的跟了下去。方才他可是差点害死李悠然和容天一二人,若是没了李连昌的庇护,估计会被李悠然逮到弄死弄残吧。

    李悠然策马载着容天一直奔蜀暮戍边大营,一路上一直大声的叫唤这容天一的名字,而身后的容天一却没有半点反应,急的李悠然眼泪直流。一边哭一边骂:“容天一你个混蛋,你是在故意吓我对不对,你不准死,你要是敢死,我就我就我就……娶了你妹妹,霸占你的家产,让你容家的资产都改姓,跟我姓李!”

    “我还有虐待你的小妾,我把她卖到青楼去,一天接五十个客人,还不给饭吃!”

    “呜呜呜……容天一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啊?”李悠然说着说着,就真情流露了。

    这是后背的容天一闷哼了一声,终于有了点反应,但是却把李悠然给吓到了,大声的吼道:“容天一你是不是诈尸了啊啊啊啊!”

    “悠…然……”容天一虚弱的趴在李悠然的身后,气若游丝般的轻声唤道。

    李悠然心提到嗓子眼,感受到耳后温热的气息,屏住呼吸等着容天一再次开口说话。

    “你…该…洗…头…了……”,容天一好不容易说完,而后便脑袋一歪,昏迷了过去。

    李悠然又急又怕的哭嚎道:“我洗我洗,你别死啊,我答应你洗头,你也答应我别死啊!”

第七十九章欲拒还迎

    临近蜀暮的一带群山中,有一座山名为牡丹山。山上有一个山寨,名为牡丹寨。寨子里有一个占山为王的男人,每日头上都会戴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牡丹花,寨子里的土匪都叫他老大,而他的名字,大家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敢直呼其名。

    戴花的男人派人下山去打探陵越首富容府的容少爷是否娶妻。为了快速有效的知道自己所抓的人是不是容家媳妇,戴花的男人还特意在关押余秀儿的牢笼前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余秀儿,回到房中执起画笔,竟在白宣纸上画出了余秀儿的肖像,虽不是十分像,但至少又八分相似。

    当被派遣下山的人拿到画像时,也是打心眼里佩服自家老大,竟将那个泼辣娘们画得如此逼真。老大不仅识字还会画画,就连身手也是他们几个中最好的。

    那人拿着余秀儿的画像火急火燎的下山去了,老大告诉他朝着西南方向走。一直走到一个看起来非常繁华的城镇,将画像交给当地钱庄的老板,至于为什么要交给钱庄老板他并不知道。

    那人一路上脚不停蹄的朝西南方向狂奔,半道上遇到了同样冲忙赶路,但是骑着马的赵三。那人远远就听到赵三叫唤道:“让开,快让开!”

    可是做为土匪,他是有职业操守的,脚步不移,两手撑开,稳稳的挡在路中央,朝着迎面奔来的大马,大声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赵三见那人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心中一惊,赶忙用力勒紧缰绳,马儿好不容易被逼停了,那人却被近在咫尺的马儿吓得腿软,一屁股跌坐在地。

    赵三以为那人被撞伤或者受惊了,连忙翻身下马,上前询问道:“这位施主,你可有受伤?”

    那人呆愣愣的抬起头看到赵三虎背熊腰,浓密的一字眉,面目狰狞,不免有些胆颤。可是听到赵三自称贫僧,那人才发现赵三光亮亮的脑袋,只是一个秃驴和尚,心中释然,恶从胆边生,露出一脸痛苦的神色,倒在地上嗷嗷直叫。

    “哎哟,哎哟,我的肋骨只怕是要断了,可是我家里的老母亲还等着我回去呢,这可怎么办哦?”

    赵三闻言,伸手摸了摸那人的胸膛、腹部并未发现断骨,只是那人却一直连连呼痛,赵三心想着,既然他着急见家母,那他就将他送回去得了。

    “这位施主,贫僧身上并没有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么一匹马,你若是不嫌弃,我可以载你回家。”

    那人闻言眼珠一转,装模作样的呻-吟道:“那劳烦大师了!”

    赵三一把将那人从地上拉起来,扶到马背上,在扶那人的时候,赵三感觉此人身子骨并不瘦弱,反而很硬朗,只是这人为何要装受伤呢?赵三疑惑不已。

    随后赵三也翻身上马,那人坐在他的身后,他们二人顺着官道一路往前。

    那人寻思着到底是把赵三骗回寨子里呢,还是先在路上杀了他,再抢了他的马,骑着抢来的马去找钱庄老板。

    就在那人思考的时候,赵三突然开口问道:“施主你家在哪个方向?”

    那人闻言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朝着前面不远处的群山指了指:“前面前面。”语气里满是不耐,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惊惧和痛苦。

    赵三眉头微皱,这人肯定有问题,继续试探性的问道:“施主你的伤不疼了吗?”

    “哎哟,哎哟,好疼啊,你不说我还不怎么疼,你一说我就疼得厉害啊!”

    赵三脸有些黑不再发问,心想着这人指的路倒也跟他要去的地方顺路,等把这人送到地方了,他快点离开就行。

    二人行至山林深处,那人面色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嘴里也是念叨着:“奇怪?”

    “施主,你说什么奇怪?”赵三疑惑的问道。

    “平时他……”,那人发觉自己差点说漏嘴,赶紧噤声。

    此时,丛林深处有个黑影晃动了一下,赵三马上提高警觉,对着黑影处厉声喝道:“是谁?出来!”

    坐在赵三身后的那人被赵三突然的一嗓子吓得有点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假装害怕的紧挨着赵三的后背,小声的说道:“大师您别吓我啊!”

    丛林深处的黑影经赵三这一吼,也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直到赵三折了一支近旁的树枝,朝着黑影处扔去,那黑影才惊慌的从丛林深处跳了出来,一脸惊恐和惊讶的看着面前骑着马的两人。

    “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的躲在丛林中?”赵三看面前这人凸着一口龅牙,神情慌张中却有一分惊讶之色,好似认识他们一样。

    “我…我……是龅牙,我…我……我来寻他!”龅牙突然伸手指着赵三身后的人,一脸认真的说道。

    赵三狐疑的回头,看着一脸懵圈的那人,狐疑的问道:“你们认识?”

    “认识,我们认识,我带你们回去坐会儿吧!”龅牙利索的抢答道。

    那人闻言回过神,连忙接着说道:“对对,我们认识,他是我家隔壁的龅牙。”

    赵三将信将疑的翻身下马,牵着马儿跟着龅牙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路上龅牙一直不停的问赵三问题。

    “大师您应该常年习武吧?”

    “嗯。”

    “那您武功厉害吗?我可羡慕武艺高强的人了,就像我们老大,可厉害了!”

    “老大?”

    “对对对,我们老大相当厉害哟!不仅武艺高强,连画画也是一流啊!”马背上的 那人也情不自禁的赞扬自家老大。

    赵三一脸疑惑,这山野之中竟有如此高人:“哦?”

    “你不信?我给你看看我们老大画的画!”那人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叠成四四方方的纸展开,将画面举向赵三,赵三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画中的人有几分熟悉,有点像之前见过的谁?但是一时间记不起来是谁了。

    那人见赵三皱着眉头不说话,以为他不认可自家老大的画技,连忙开口说道:“你是没见过画中的人,才不知道这画画的有多逼真,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对啊对啊,这画中的姑娘可是我们昨天才劫回来的,老大才看了她一会儿,就能画出她的模样,还画得如此相像!”龅牙也是兴致勃勃的解释道。

    赵三闻言,眉头拧的更紧,他方才没听错吧,他们劫了一位姑娘?

    骑在马背上的人见赵三依旧皱着眉头,而且龅牙好像把他们的身份给说漏嘴了,不免有些惶恐不安的紧盯着赵三,怕他突然动手。

    龅牙见赵三除了脸色微变以外,却没有任何动作,连忙开口说道:“大师我们马上就到寨子了,你可以去看看那个姑……”

    龅牙话未说完,便被赵三一个箭步上前给劈晕了,马背上那人吓得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拔腿就想往后跑,赵三立马快步将那人踢晕在地。

    赵三撂倒两名土匪后,将二人拖到草林深处捆绑好,再用草木遮掩住,然后将马儿绑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做好这些后,赵三看了看快黑的天色,朝着不远处的火光慢慢逼近。

    牡丹寨里看守容倾城的土匪一脸郁闷的瞅着不远处的另一个牢笼,骂骂咧咧的说道:“呸,王麻子尽会仗势欺人,明明老大让我看守美人的,那厮竟强制性的跟我换差。哼,瞧他那副色胚样,肯定又打起了花花肠子,看来那个美人是难逃厄运咯!好可惜啊,那么美的一个妞,竟然要给那个五大三粗的丑麻子给糟蹋去了……”

    容倾城闭着眼前养神,听到一旁看守的土匪所说的话,心中大惊,但是又不知如何是好,心中不免自责,若不是自己自作主张带余秀儿出府寻哥哥,她们也不会沦落至此。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该怎么办啊?

    另一边的牢笼里,余秀儿惊恐的看着一脸麻子的粗壮土匪一步一步的朝自己逼近。

    “你不要过来,我要叫人了!”

    王麻子满脸淫邪的笑道:“美人儿倒是叫啊,叫的越大声,我越喜欢!”

    “你走开,你不要过来,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别得寸进尺!”余秀儿急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颤,可是王麻子却只进不退。

    “哈哈哈,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女人,还是个让男人看着心痒的漂亮女人,嘿嘿…你要么今天从了我,我可以让你做这寨子里二当家夫人,哈哈哈!”王麻子越说脸上的表情越兴奋,好像马上要吃到可口的佳肴一样。

    “我不要,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是另找他人吧!你若是敢碰我就不怕你们大当家的责罚吗?那个戴花的男人不是说过,要先查明我们的身份,再行处置吗?你不能随意动我!”余秀儿想拿那个戴花的男人压王麻子,可是王麻子却不为所动。

    “一个女人而已,老大不会怪罪我的,再说只要我温柔一些,也伤不到你,美人儿你难道怕我伤了你?”王麻子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淫邪的笑意。

    余秀儿被逼到牢笼边上,冰冷的木框挡住了她的退路,她已退无可退,她无助的回头寻找救命稻草,看到不远处的长廊上站着一个头戴牡丹花的男人,因为背光,余秀儿瞧不见那人脸上的表情,只能拼命的呼喊道:“求求你救救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真的!只要你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

    还未等余秀儿把话说完,戴花的男人唇角一勾,转身朝里屋走去,不再理会余秀儿的苦苦哀求。余秀儿一脸震惊的看着戴花男人冷漠的背影,自嘲的笑道:“我为什么要求一个土匪!”

    王麻子本以为老大可能会制止他,他有些忌惮,但是现下老大转身离开,想来是默许了!

    “哈哈哈,美人儿**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吧!”王麻子说着,大手死死的抓住余秀儿的肩膀,将余秀儿的身子板过来。

    “你走开,你走开,走开走开走开啊啊啊……”余秀儿向发了疯一样双手双脚费力的挣扎。哪知越挣扎,王麻子越用力。

    嘶啦一声,余秀儿的衣襟大敞,露出一片雪白的颈肌,王麻子看的两眼发直,胡乱的伸手用力的在余秀儿的脖子上摸了一把。

    “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余秀儿含泪怒骂。

    容倾城又急又怕的看着余秀儿被王麻子欺凌,焦急的朝王麻子吼道:“畜生!你不要碰她!你放开他!”

    余秀儿听到容倾城的怒吼声,突然止住泪水,眼神明亮的一把将王麻子拉到面前,王麻子没想到一直拼死反抗的余秀儿竟主动起来,一时间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余秀儿双眼放光,附在王麻子的耳边,极其蛊惑的说道:“官人,人家其实也倾慕于您的,只是人家已是有夫之妇,而且已有数月身孕,自知配不上官人您!”

    “额……我不介意的,美人儿我们还是快点办事吧!”王麻子被余秀儿撩拔的心猿意马,那还有什么心思管这些,说着就要将黑红的大厚唇贴到余秀儿的香唇上。

    “诶!”余秀儿不慌不忙的伸出一只手指抵在王麻子的嘴唇上,眼神娇媚的低声说道“有件事人家想跟你说,那个跟我一起被绑来的……其实是人家的家妹,是我们那儿出了名的大美人,至今还未许配人家,若是官人不嫌弃,我可以做主将她许配给您的!”

    王麻子狐疑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牢笼里焦急的容倾城,不知余秀儿说的是真是假,又回头看着余秀儿香肩半露,眼神柔媚,欲拒还迎的模样很是撩人,当即一股热血下涌,另一波脑虫上涌。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这种骚浪蹄子!”王麻子吼完,便将余秀儿死死的压在身下,肆意的蹂躏。

    余秀儿错愣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王麻子,心中的绝望再次油然而生,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子对她!

    “秀儿!畜生你放开她!”容倾城愤怒的嘶吼声传来。

    但是笼中的余秀儿却冷笑吼道:“容倾城我不需要你的假仁假义,还有你同情!”

    容倾城错愣的呆立在牢笼中,一时间脑海一片空白。

    余秀儿身上的衣衫渐少,胸前一片冷意袭来,她无助的闭上了眼睛。

第八十章花牡丹

    砰地一声,王麻子重重的压在了余秀儿的身上,没一会儿又被人掀开了。

    “姑娘你快些起来,我带你们下山!”赵三局促又小声的说道。

    余秀儿惊讶的睁开眼睛,看向背对着自己的光头和尚,意识到自己现下衣衫不整,连忙将身上破碎的衣衫拢了起来。

    “姑娘我们得快些离开,跟我走!”赵三出声提醒,而后朝着容倾城那边遁去。

    容倾城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的守卫已经被一个光头和尚敲晕了,借着火光,可以看清光头和尚的脸,那一对标志性的一字眉,甚是惹人注目。

    “赵三?!”容倾城惊讶的唤道。

    赵三有些错然,方才听听她们交谈中,好似听到了余秀儿和容倾城的名字,以为只是巧合,哪知还真是故人。

    “快跟我下山,此地不宜久留!”赵三并不打算和她们相认,语气平淡的说道。

    容倾城也很是自觉的跟着赵三出了笼子,与余秀儿迎面汇合后,相视无语,气氛有些尴尬,赵三出言提醒道:“快点走!”

    可就在他们三人准备离开时,一道不悦的声音传来。

    “这位大师,不问自取可是偷盗行为,您可是犯戒了,据在下所知,犯戒可是要受罚的!”语末话锋一转寒意十足,容倾城和余秀儿闻言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赵三并未搭理不远处长廊上站着的那个戴着花的男人,而是小声的对着容倾城说道:“你们往前面跑,不远处有一匹马,我留下断后,随后会追上你们!”

    “可是……”容倾城甚是担忧的犹豫道。

    “可是什么,你不走,我可走了!”余秀儿说着便快步朝前面跑去,她受够了这个破地方,不想多呆一刻。

    容倾城见余秀儿拔腿就跑,回头眼神真挚的对赵三说道:“赵三哥谢谢你,我们会在山下等你的!”

    “休想离开,来人!”戴花的男人,看着自己抓到的肥肉要跑路,连忙厉声喝道,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助阵的人影都没看到,心中大惊,看来这个光头和尚是有备而来,身手想来也不错。

    “姑娘你快走!”赵三将容倾城往余秀儿离开的方向用力一推,容倾城在惯力的作用下跑开了好几米,最终担忧的看了一眼赵三后,快步朝前方密林深处跑去。

    “站住!”

    戴花的男人飞身就想朝容倾城扑去,赵三哪允许,一记劲道十足的拳头,用力的朝戴花的男人挥去。

    戴花的男人连忙侧身躲过,冷笑道:“大师你不要多管闲事!”

    “贫僧向来嫉恶如仇,如今恰好遇到了你的不怀好意,那贫僧自然是要出手管上一管!”

    “哼,臭和尚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怒了我,你就休想活着离开!”

    “贫僧是出家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贫僧有一言想劝诫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戴花的男人见赵三软硬不吃,气恼极了,从腰间取出一把折扇,就朝着赵三袭来,赵三徒手相搏,两人一时间竟不分伯仲。

    突然戴花的男人嘴角擒了一抹阴险的笑意,折扇再次向赵三袭来的时候突然生出许多密密麻麻的尖刀,赵三不防伸出去的拳头来不及撤回,被戴花的男人灵巧如蛇一般的动作,缠住了胳膊,细密的刀尖绕着衣袖逆时针旋转,将青灰色的衣袖点上了一朵朵鲜艳欲滴的红梅。

    赵三胳膊吃痛,连忙出腿扫向戴花的男人,戴花的男人这才放过赵三满是鲜血的胳膊。

    “臭和尚,你要是识相点,带我将他们抓回来,到时候我可以收你做小弟!”戴花的男人见自己占了上风不禁洋洋得意的说道。

    “贫僧才不与你们这帮土匪为伍呢!”

    赵三皱着一字眉,用手点了一处身上的穴道,进行止血。细细的看了一眼戴花男人手中的折扇,他们二人武艺相当,徒手相搏终是有些吃亏。可是他的大刀还在马背上,现下要紧的是寻一个衬手的武器。

    最终赵三将目光锁在不远处的牢笼中,那里有一个大铁锤。赵三脚步一转往后退去,戴花的男人连忙飞身追了过来,赵三见机脚步一顿,从戴花男人的身下穿了过去,朝着不远处的牢笼跑去。

    “哼,好一个声东击西,不过你这些伎俩,在我这儿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戴花的男人冷嘲的转过身,看到赵三提着王麻子的大铁锤朝他缓步走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臭和尚,你不要以为用大铁锤就能打得过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接招吧!”

    赵三本就身强力壮,挥舞铁锤的手灵活自如,倒是戴花的男人用折扇挡了一锤之后,手就有些发麻,而且原本刚硬笔直的折扇,硬生生的被锤弯了。

    戴花男人的脸色有些发青,心想着等王麻子醒了就让他把这鬼锤子给扔了,害惨他了。

    赵三变退为进,戴花的男人节节败退,明显败下阵来。

    “贫僧无意取他人性命,你最好弃恶从善,不然贫僧就算破戒,也会取了你的性命!”

    戴花的男人脸上满是不屑:“我身来就是恶魔,让我从善?笑话!”

    “好!既然你无心向善,那我就为民除害,取了你这条性命!”

    赵三将戴花的男人逼至角落,戴花的男人退无可退,跌坐在地上,依旧仰着脖子,冲着赵三冷笑道:“砸啊!使劲往这儿砸!”

    赵三闻言,有些下不了手,满是血迹的右手置于胸口,默念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南无阿弥陀佛!”

    戴花的男人有些错愣,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臭和尚,怎么突然变了性子,依旧冷笑道:“别在我面前摆弄你们秃驴的那一套,爷不吃!爷就是要当土匪!”

    赵三见戴花的男人软硬不吃,皱眉凝视了他良久,而后恍然大悟般说道:“那我就费了你这身功夫!”

    戴花的男人见赵三真的欺身向前,作势要废他武功,大惊失色,他就是仗着自己这身武艺吃饭的,如果被废了,那他岂不是要成乞丐了。

    “不行!士可杀不可辱!你不能废我武功!”

    赵三置若罔闻依旧上前伸手准备给他一掌痛快,戴花的男人急了,连忙变了一副脸色,讪笑着哀求道:“大师,我错了,我从良我从良,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你不让我干嘛,我坚决不干!”

    赵三眉头一挑,疑惑的问道:“真的?”

    “真的真的!比真金白银还真!”戴花的男人连连点头,一点都不含糊。

    “嗯……不过,贫僧还是打算废掉你的武功”赵三说着,在戴花男人错愣的眼神下一掌劈在了他的胸口,劈完之后,戴花的男人一副面如死灰,满脸怨恨的看着赵三,而赵三则是一脸震惊。

    “你…你……是女人?”赵三声音打颤的问道。

    戴花的男人愤恨的闭上了眼睛,不予理睬,她的武功被废了,那她就不能在牡丹寨立足了,她该何去何从。

    “姑娘贫僧无意冒犯的,若…若你没去处,可以随贫僧一同去蜀暮。”

    赵三见‘戴花男人’依旧对他不搭不理,心中歉意万分,看了看这个土匪营,他不能把毫无武艺的她继续留在这个寨子里。

    赵三打定主意,一把将地上的‘戴花男人’打横抱起,朝着容倾城和余秀儿离去的方向走去。

    “你放我下来!”戴花男人恢复了女声,羞愤的怒吼道。

    “姑娘你刚被贫僧废了武功,想来没有力气,还是贫僧抱着你走吧!”赵三解释道。

    “我不走!”戴花男人错愣了一会儿,心想还不是你害得。

    “姑娘你继续呆在寨子里不安全,还是跟贫僧去蜀暮吧,等贫僧办完事,贫僧一定将姑娘安置妥当!”赵三语气坚定,面不改色的抱着‘戴花男人’朝着丛林深处走去。

    ‘戴花男人’闻言,心神一阵恍惚,不知如何反驳。武功被废后,浑身酸软无力,只能软乎乎的倒靠在赵三的怀里。赵三身上有一股清淡的香味,那是寺庙里的香油味。

    “怦、怦、怦……”,隔着较厚的衣衫,依旧能听到一阵一阵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戴花男人’听着赵三的心跳声,心中莫名的觉得安心,不知不觉中陷入了睡梦之中。

    梦中,她一身村妇打扮,辗转于灶台之间,烹煮着饭食,灶房窗户外面走来一个提着野味的猎夫,满脸笑容的看着她。

    “娘子!”

    她闻声回头,看到那男人光秃秃的脑袋和一道标志的一字眉,也是笑意盈盈的唤道:“相公,你回来啦!”

    男人走近灶房,从身后一把将正在炒菜的她搂在怀里,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娘子我想你!”

    她闻言脸上泛着幸福的红晕,也是娇滴滴的回道:“我也想相公!”

    男人闻言咯咯一笑,宽大的手掌抚向她的腹部,笑道:“小家伙,你有没有想爹啊!”

    她低下头,看到隆起的西瓜肚……吓的从梦中惊醒!

    “你醒啦?”

    容倾城看到火堆旁的‘戴花男人’醒了,笑着问道。而另一边的余秀儿则是一脸怨恨的看着她:“竟然是个不男不女的土匪!”

    ‘戴花男人’一脸不耐,对着容倾城问道:“臭和尚呢?”

    “赵三哥他去捡柴火了,你渴了吧?”容倾城说着,一脸热情的将水壶递给‘戴花男人’。

    ‘戴花男人’接过水壶仰头就是一阵狂饮,一点没有小女人的惺惺作态,动作洒脱豪放,容倾城看得满眼崇拜。

    当容倾城知道土匪头子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时,内心既惊讶又佩服,她没想到一个弱女子竟然能在一堆莽汉里活得如此洒脱自然,简直是她的偶像啊。

    ‘戴花男人’被容倾城热切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出声说道:“你胡子掉下来了!”

    容倾城闻言,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将嘴巴捂住,一脸疑惑的问道:“你知道我是女子?”

    “嗯,我又不瞎!”戴花男人将水壶还给容倾城,准备起身。

    容倾城连忙上前制止:“你不要乱动,赵三哥说了,你要好好休息!”

    ‘戴花男人’嘴角抽抽,只好又躺了回去。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容倾城好奇的问道。

    ‘戴花男人’闻言脸莫名的有些红,良久才开口回道:“花牡丹。”

    “原来如此,难怪你总是戴着一朵大红色的牡丹花呢!”容倾城笑着说道。

    一脸郁闷的余秀儿在一旁时不时的,朝着热聊的容倾城和花牡丹,丢几记白眼,她可是很记仇的。

第八十一章以口渡药

    普陀赤丰戍边大营。

    李元烈坐在议事大厅的正上方,看着底下一群将士对于呼元哈尔父子战死之事议论纷纷。

    “元帅,陵越欺人太甚了,连杀我国两员大将,末将愿领兵讨伐,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元帅,末将也愿领兵讨伐陵越,望元帅下旨!”

    “对,末将也愿意冲锋陷阵,攻打蜀暮!”

    李浩然立于众将士之中,看到坐于大厅上方的父亲依旧不动声色,只是面色凝重的看着大家。

    方才听闻领军回营的将士们说,敌军大将李悠然假意交换人质,实则暗中射杀呼元父子二人,李元烈和李浩然皆是一脸震惊,因为“李悠然”这三个字,是他们熟记于心的名字。但是领军打仗一向是男人的事,细想之下,可能只是同名同姓的人罢了。

    “元帅,末将愿意领军出征,还望父亲成全!”李浩然知道父亲一定为“李悠然”而有所困扰,便主动请缨,做为儿子的他理应为父分担。

    李元烈回过神,看着自己年轻的儿子立于众将士中格外显眼,恍惚间又想到了多年前他带着年幼的浩然仓皇出逃的场景,眼中的仇恨越发浓烈,心想到:凌峰你欠我的,我定会亲手讨回来!

    “父亲?”李浩然见李元烈眼中闪过的仇怨,出声询问道。

    李元烈闻声点了点头:“大家心情我能理解,不过大家多日征战一定有所疲顿,还是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议,退下吧!”

    众将士闻言,面面相觑,但是又不敢出言反驳元帅之意,只好恹恹然的退出了议事厅。

    待众人离去,李浩然关切的询问道:“父亲,你没事吧?”

    李元烈疲惫的摆了摆手,无力的笑了笑,说道:“只是有些累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日有一场硬战要打!”

    “父亲,我送你回营休息吧!”李浩然说着就准备上前来扶坐在木椅上的李元烈。

    李元烈叹了一口气,怅然的说道:“浩然,你说是巧合吗?”

    李浩然闻言顿了一下,无奈的笑道:“我倒希望是奇迹!”

    “奇迹吗?”李元烈目光飘向远方,心想到:孩子你到底在哪儿啊?

    蜀暮戍边大营内。

    “啊”,李悠然一边熬着药一边伸手揉了揉鼻子,心中疑惑:难道她感冒了?

    药罐中的汤药沸腾的鼓着泡泡,浮起一个裂一个,李悠然又倒进去一碗清水,军医说了要三碗水煮成一碗,她不放心加以他人之手,所以亲自为容天一熬药。

    闻着苦涩的药味,李悠然的肚子都会咕咕的直叫,她好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都怪容天一把仅有的口粮都给了淳金典,现下她闻到药都想喝。

    今早混战的时候,东哥说援军来了,是为了吓唬敌军的,其实还没来,不过很快就会到了。李悠然喝了一大口冷水,压压不断翻腾的胃酸。继续用小扇子扇火炉,让药煮的快些。

    “淳大哥你说将军他怎么还没回来,容公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东哥在营帐内急的团团转,时不时给躺在床榻上的容天一擦汗,时不时跟淳金典念叨一下李悠然。

    “东哥你别急,我想悠然他一定还在熬药!”淳金典一边安慰东哥,一边朝着营门直瞅,奈何他的屁股负了伤,动弹不得,不然看着东哥那么着急的小圆脸,他一定会心疼的跑出去寻李悠然了。

    “水…水……”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容天一,嘴里闷哼道。

    东哥闻声激动的赶忙上前问道:“容公子你醒啦?”

    “水…水……”,容天一依旧闭着眼睛,只是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水。

    “东哥东哥,他想喝水,快给他倒杯水!”淳金典急忙说道。

    东哥半信半疑的倒了一杯水,放到容天一嘴边,容天一张嘴就喝了个干净,喝完水之后,意识也清醒了几分,看到一旁的东哥和淳金典,却没看到李悠然,心中一急,连连咳嗽道:“咳咳…咳咳……李……悠然呢?”

    “将军他去给你熬药了,你还是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吧!”东哥看着容天一面色煞白的脸,心急的说道。

    “对对,你快休息,悠然马上就过来了!”淳金典看着容天一身负重伤,面容憔悴的模样,心中也是不忍。

    容天一闻言,不再发问,慢慢的闭上眼睛,又陷入了昏迷。

    没一会儿,李悠然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碗走了进来。

    “将军你可算回来了!”东哥见李悠然回来,连忙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药碗,放到一边的四角桌上放凉一些。

    “嘶嘶,真烫!”李悠然撤回手,立马将手放到耳垂上,缓解热烫感。

    “刚刚,这小子还在念叨你呢!”淳金典伸手指了指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容天一。

    “真的?”李悠然有点不信。

    东哥拧了一张湿帕子递给李悠然,急急的说道:“是真的将军,将军你先擦擦脸吧!”

    李悠然接过帕子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两把,原本白净的帕子瞬间变得乌黑一片。李悠然脸色有点尴尬,抬眼瞄了瞄容天一干净的脸庞,突然想到容天一昏迷之前说的那句话,脸一红,连忙对着东哥说道:“东哥,给我准备一些热水,我要洗头!”

    东哥愣了愣,木木的点了点头,而后疑惑的问道:“将军这么冷的天,你现在洗头干嘛?”

    李悠然郑重的将黑手帕递给东哥,煞有其事的说道:“我怀疑容天一是被我的头油熏晕的!”

    淳金典闻言险些栽倒在地,东哥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而后发现李悠然看她的眼神不太友善,连忙摇头。

    “将军,那我先去烧热水了!”

    “嗯嗯,去吧去吧!”

    “东……”,淳金典话还没说完,东哥就一溜烟跑的不见人影了,淳金典憋屈着脸,满眼怨恨的看着李悠然。

    “淳大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家东哥啊?”李悠然一边打趣的问道,一边端起温热的药碗走到床边,准备给容天一喂药。

    淳金典闻言,满脸通红,心虚的说道:“没……没有!”

    “这样子啊,我本来想等东哥再大些,就给她找户好人家的,既然淳大哥不喜欢东哥,那我就再看看吧!”李悠然一边给容天一喂药,一边似笑非笑的说道。

    “别别!我喜欢东哥!”淳金典被李悠然逼急了,不打自招的大声说道。

    “嗯……”昏迷的容天一不知是因为药味太苦,还是被淳金典的声音吵到了,双眉紧皱。

    “嘘!”李悠然连忙对着淳金典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

    淳金典乖乖的噤了声,李悠然一勺一勺将汤药匀进容天一的口中,可是还是有些许汤药从容天一的唇角溢了出来。李悠然看着自己辛苦熬的汤药被容天一吐了出来,心中又急又气,当初他喂她喝药的时候,她可没有吐过。

    “来人!”李悠然对着营门外守卫的士兵叫道。

    士兵闻声走了进来,恭敬地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把淳副将抬回他的营帐!”李悠然头也不回的指着一脸懵逼的淳金典,语气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士兵得令后,立马上前将趴在书案上的淳金典架起抬着走出了营帐。

    “李悠然!你什么意思?我是真的喜欢东哥啊!”淳金典以为李悠然不相信他喜欢东哥,被士兵抬出营帐外后,才回过神来大声的嚷嚷道。

    东哥正好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过来,哪知刚好碰见淳金典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表白,吓得手一抖,热水倾盆而泻,洒了一地,起了一层薄薄的氤氲水汽。

    淳金典闻声看去,只看到东哥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咯噔一下,脸也红了大片,一声不吭的任由士兵将自己抬回营帐。

    李悠然等到营帐外安静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容天一因为失血过多而发白的唇瓣,情不自禁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瓣,两眼眯眯笑道:“上次在百果园你欺负我,今天……”。

    李悠然说着眼神邪魅的伸出左手抚在容天一白净光滑的脸蛋上,用大拇指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容天一的嘴角,奸笑的说道:“今天轮到我欺负你了,哈哈哈。”

    李悠然将药碗置于唇边,仰头喝了一口,但并未吞下,紧紧的闭了一下眼睛,药味太苦,她差点吐了出来。本想学着电视剧里以口喂药,那般温柔缠绵,可是这满口的苦汁,她实在是受不了,左手用力的捏开容天一紧抿的嘴唇,嘟起嘴吧急急的朝着容天一嘴唇贴去,一泻而下。

    反复如此,一连几口,终是把药汁喂了个干净,李悠然口中余留的苦药味,苦的她端着药碗直吐口水。

    李悠然没吐了一会儿,东哥提着半桶热水走了进来,疑惑问道:“将军你在干嘛呢?”

    “呵呵,我在给容天一喂药啊!”李悠然赶忙将药碗放到四角桌上,里面都是自己吐的泛着绿光的口水,她看着都觉得恶心。

    东哥看了看李悠然嘴角的药汁,又看了看容天一沾了药汁的唇瓣,一脸暧昧的笑道:“将军你怎么给容公子喂药的啊?”

    “咳咳,还能怎么喂,当然是用勺子啊!”李悠然心虚的擦了擦嘴边的药汁。

    “哦!勺子好用吗?”东哥继续笑道。

    李悠然看着东哥一脸窃笑的模样,这小丫头早就看穿了,还在这扮猪吃老虎,不禁伸手一把掐住东哥圆乎乎的肉脸笑道:“东哥变坏了哦,是不是淳金典教坏的?”

    “将军!”东哥小脸一红娇嗔道。

    “哈哈哈,好啦好啦,小东哥帮我洗头好不?”李悠然松开东哥的肉脸,嬉笑道。

    东哥嘟着嘴,一脸郁闷回道:“遵命!”

    “乖啦乖啦,以后东哥嫁人,我肯定给东哥准备丰厚的嫁妆,定不让东哥受委屈的!”

    李悠然虽是嬉笑着说道,但是东哥却知道李悠然是真心对她好,鼻子发酸,带着微乎的鼻音闷声唤了一句:“将军!”

第八十二章金钱论爱情

    入夜,营帐内烛火摇曳,火炉里的碳火零星点点。

    昏黄的烛灯下,李悠然坐在四角桌边,用木梳一遍一遍的梳着一头齐腰的墨发,露出少有的女儿家的娇俏模样。

    床榻上昏迷的容天一此时突然半睁着迷蒙的双眼,努力寻找某个身影,当朦胧的视线,触及到墨发披肩,正认真梳理着发丝的背影时,嘴角无力的牵起一抹满足的笑意,而后由陷入了昏迷。

    李悠然茫然回头,总感觉身后有一道挠人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回头看去却只见容天一紧闭双眼,一副即将长睡不起的模样。

    待到发丝干透后,李悠然动作麻利的将满头墨发绾起,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宛然一个鲜活俊俏的少年郎。

    李悠然走到容天一的床边,看了看容天一带伤的胸口,寻思着如果她也躺倒床上睡觉,难免会碰到他的伤口。李悠然沉吟了一会儿,果断转身搬来一个凳子放在床边,将床榻上另一床被子裹在身上,坐在凳子上将头趴靠在床边,侧头看着容天一的睡颜入睡。

    清晨,李悠然被营帐外吵闹的声响惊醒,看了看依旧昏迷的容天一,瘪了瘪嘴,嘟哝道:“你睡那么久该醒了,再不醒我就挖个坑把你埋了!”

    李悠然说完,将身上的被子又盖在了容天一身上,小心的避开了容天一的伤口。李悠然伸了一个懒腰,转身走到四角桌前倒了一杯凉透的茶水漱了漱口,便提着凉透的茶水壶往营外走去,顺便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走出营帐,她就被一辆辆押运着粮草的马车挡住了去路,直到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李将军!”马车对面竟是一身戎装的赵子龙。

    “赵大人你怎么来了?”李悠然惊讶的问道。

    赵子龙穿过马车,走到李悠然身前,激动的一把抱住李悠然,大笑道:“太好了,李将军你还活着!”

    李悠然有点懵,淡定的问道:“难道有谁说过我死了吗?”

    “哈哈哈,你还活着就好,容公子呢?”赵子龙一边问一边四处寻找容天一的身影。

    “额……他受了伤,正在……”

    “李将军!李将军!”

    李悠然话未说完,又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李悠然闻声望去,一个娘气十足留着胡须的男人,一脸兴奋的朝着她挥手。

    她认识他吗?

    “悠然!”一道粗犷硬朗的男声传来,李悠然闻声不敢置信的回头,标志性的一字眉,一身青灰色僧衣,光亮的脑袋,和善的笑脸……

    “三哥!”李悠然转身就朝着不远处的赵三狂奔而去。

    “三哥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我以为你参军了,可是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我想回去的,可是军纪不允许……呜呜呜……”。

    李悠然一边说一边抱着赵三不停的哭诉,倒是把一旁观望的众人整懵了。尤其是被忽视的容倾城,尴尬的收回高举的手臂,一旁的余秀儿好笑的掩住了嘴巴。容倾城颓然的垂下了脑袋,现在她这身男人的打扮,太难看了,所以李将军没认出她,气愤的一把揪掉脸上贴着的假胡须。

    “悠然别哭了,大家都看着呢,你现在可是将军,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赵三一面安慰泪流满面的李悠然,一面用手抹掉自己盈眶的泪水。

    李悠然参军了他是知道,只是不知道她竟当上了将军,喜忧参半,满是惆怅。一想到悠然女扮男装做将军是欺君之罪,他就有些隐隐发愁,愿老天保佑悠然一切平安。

    李悠然擦干净了眼泪才发现赵三身边站着的一个‘戴花男人’正一脸探究的看着她,不免疑惑的问道:“三哥,这位是?”

    赵三连忙侧身向李悠然介绍道:“这是花牡丹姑娘,是我半道从土匪手上救回来的。”

    花牡丹闻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中腹诽道:我是被你劫回来的好吗?

    赵三似又想到了什么,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人。

    “那两位姑娘也是我半道救下的。”

    花牡丹一脸幽怨,心中郁闷:对,就是你个混蛋坏我好事!

    李悠然回头看到方才还留着胡须的娘炮,瞬间胡须不翼而飞,旁边站着的好像是余秀儿,李悠然复而认真的看了两眼那个满脸希冀的娘炮,瞬间目瞪口呆。

    “容倾城?!”她怎么来了。

    赵子龙适时解释道:“李将军,容家小姐和秀儿姑娘是来寻容公子的。”

    “哦……”,李悠然闻言心中瞬间惆怅了,容天一的妹妹和小老婆都来了,看来他也不需要他的照顾了。

    这时李连昌腆着一张笑脸走了过来,对着赵子龙笑道:“赵大人一路上舟车劳顿了吧,我让他们为您准备好了营帐,您去休息吧!”

    李连昌说完,看都不看李悠然一眼,反倒是赵子龙一脸冷漠的说道:“不劳李大将军费心,营帐我们自己会搭,等会儿我会去议事厅找您,皇上此次除了让我护送粮草,还交代了其他事情!”

    李连昌闻言,腆着的笑脸有些僵,但是又不好得罪赵子龙,只好尴尬的走开了。

    “哈哈哈,赵大人威武!”李悠然心情大好的笑道。

    “李将军说笑了,皇上这次命我来做督军,我一定秉公执法,惩恶扬善!”赵子龙一面正色的说道,一面目光森冷的看着李连昌离去的背影。

    赵三闻言也是哈哈一笑道:“年轻人,有志气,贫僧欣赏你!”

    赵子龙谦逊的连连摆手,花牡丹将脸撇向一边,想笑但又死命的憋笑。

    “赵大人营帐搭好了!”一个小兵上前禀报道。

    赵子龙闻言笑着对大伙说道:“容小姐和秀儿姑娘还有花姑娘住一个帐篷吧,女孩子住一起有个照应,赵三哥就跟我住一起吧,赵三哥不介意吧?”

    “贫僧没意见”,赵三笑着回道

    倒是花牡丹和余秀儿脸上都有些不乐意,李悠然想自作主张的说点什么,但是最后嘴角一瘪,啥也没说。

    大家都准备各自回到各自的营帐休息,突然容倾城跑到李悠然身边,一脸羞赧的问道:“李将军近来可好?”

    李悠然有些尴尬,但是还是礼貌性的笑道:“除了有点饿,其他都挺好!”

    容倾城闻言娥眉微蹙,疑惑的问道:“哥哥没给你买吃的吗?”

    “额……有倒是有,他买了许多野菜包子给我吃!”李悠然哑然失笑道。

    “啊?哥哥何时变得这般小气了?”容倾城惊讶的说道。

    余秀儿不知何时凑了上来,阴阳怪气的说道:“少爷他宁愿捐了一千万两黄金给皇上扩充军饷,自然只能买野菜包子给李将军了。”

    “噗!一千万两黄金?!”李悠然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了,这个可恶的容天一那么有钱,竟然只给她吃野菜包子。

    别人常说,看一个男人是不是真的爱你没就看他有多少钱,愿意为你花多少钱,如果他只有一千块,愿意为你花九百九十九块,那么他是爱你的。如果他有一万,只愿意为你花九百九十九块,那么他肯定不是真的爱你。

    李悠然耿直的认为容天一是后者,他根本就不爱他,而且如今他的小老婆都千里迢迢的来寻夫了,他和他只能算是露水情缘,海滩泡沫,转瞬即逝的存在。

    “李将军,我哥哥现在何处?”容倾城突然意识到,他们到了那么久竟还未看到容天一的身影。

    “对,我家少爷呢?”余秀儿也问道。

    李悠然面色为难的说道:“你们跟我来,事先说好啊,你们要淡定,不要太激动!”

    容倾城和余秀儿疑惑的对视一眼后,都朝着李悠然一脸认真点了点头。

    李悠然咬着牙将她们带回到自己的营帐,待她们刚走到营帐门口,李悠然急中生智说道:“我去打壶热水!”说完便一溜烟跑开了。

    容倾城和余秀儿掀帘进去,发现容天一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二人均是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查看。

    “哥哥?”

    “少爷?”

    余秀儿挤开容倾城一把抱住容天一,哭着说道:“少爷你怎么了?何人伤得你?”

    容倾城嘴有点抽,但是看到昏迷中的容天一,眉头越皱越紧,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余秀儿的胳膊轻声提醒道:“秀儿,你把哥哥弄疼了!”

    余秀儿扭头看了看容天一痛苦的表情,连忙松开了紧抱容天一的手。待余秀儿撤离容天一的身体,容倾城才发现容天一胸口的绷带正在不停的溢着鲜血,面色大惊失色。

    “秀儿快去找李将军,哥哥他快不行了!”

    余秀儿闻言,哪敢耽搁,仓皇失措的往营帐外跑去,路上好巧不巧的撞到了李智勇,李智勇本想发怒,但发现撞倒在地的是一个神情慌张,貌美如花的女子,随即嘴角扬起一抹邪笑,蹲到余秀儿身边问道:“小娘子你怎么会在这军营中?”

    余秀儿心中着急,又不知李悠然身在何处,一把抓住李智勇的手焦急的说道:“你带我去找李将军,我要找李将军!”

    李智勇被余秀儿焦急的模样,弄得愣怔了一会儿,而后三角吊梢眼眼微眯,笑道:“好,我这就带你去找李将军!”

    李智勇将余秀儿一把扶起,一脸正色的领着余秀儿快步朝一处营帐走去。

第八十三章晴天霹雳

    李悠然惴惴不安的提着热水壶走回营帐,不知此时营帐内是什么情况。

    “呜呜……哥哥,你不要死!”容倾城伤心的哭诉着。

    李悠然在营帐外撅着屁股,认真的偷听营帐内的动静。

    “哥哥你还不能死,你死了我和爹娘怎么……呜呜呜,还有秀儿怎么办……哥哥你知道吗?”

    容倾城悲伤的声线突然提高了几分,呜咽的说道:“你就快做爹了,秀儿有你的孩子了,你不能……”。

    嘭!李悠然闻言如遭雷劈,窒息的感觉瞬间袭上胸口,双手无力的抚上胸口,手中的热水壶应声落地,热茶水洒了一地,也浸湿了她的布靴。

    “将军你没事吧?”一旁守卫的士兵见李悠然面如死灰的紧捂着胸口,连忙关切的问道。

    容倾城闻声顿住了哭声,带着浓浓的鼻音的问道:“是李将军吗?”

    李悠然被容倾城的声音惊回了伸,错然的看了看脚下打翻的热水壶,又听到营帘里面渐近的脚步声,李悠然转身拔腿就跑,落荒而逃。她现在心很乱,不知如何面对容天一、容倾城和余秀儿他们,她只是一个外人。

    李悠然仓皇无措的闷头跑着,突然听到一阵女子的惊呼声。

    “啊!你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李悠然闻声疑惑的停住了脚步,她好像听到了呼救声,顺着声源寻去,在李志勇的营前停住了脚步。

    “你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救命啊!”

    “哈哈哈,我不管你是谁,反正爷今天看上你了,你最好乖乖的服侍爷,不然你休想活着出去!”

    是李志勇的声音,余秀儿怎么在李志勇的营帐里?李悠然面色阴沉抬步就想进营帐救人。

    “我是容家的少奶奶,我现在怀着容天一的孩子,容家做为军饷的资助方,连皇上都要礼遇三分,你一个小小将士竟敢欺辱于我,你不怕容家追究,皇上怪罪吗?”

    余秀儿慌乱中出言威胁,哪知李志勇只是微微错愣了一下,贱笑道:“既然你已为人妇,那我就更加不怕了,让爷爽一爽,只有你知我知谁都不知道,哈哈哈哈。”

    “畜生!你不要碰我!啊!”余秀儿被李志勇一番言辞激的又气又恼,喘着粗气怒骂道。

    李悠然立在营帐外,听着营帐内不小的声响双拳紧握,四下的守卫早被李志勇谴走了,此时只有她才能救余秀儿,而她却立在营帐外纠结万分。

    一边是良心,一边是私心。做为一个有良知的人,见到这种情形都会出手相助,但是如果余秀儿被李志勇玷污了,那容天一是不是就可以休了她。李悠然思及此处,紧握的双拳,渐渐的松了开来。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伤害你的孩子,若是你不听话,那我难保控制不住力道,要了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的性命!”李志勇似笑非笑的压低嗓子阴沉的威胁道。

    李悠然闻言,脑海中一根弦瞬间崩断,松开的双手立马紧握起来,快步冲进营帐,对着衣衫不整的两人怒声喝道:“李志勇你在做什么?军营重地岂容你胡来?”

    余秀儿和李志勇皆被突然闯入的李悠然惊呆了,李志勇面色难看,不知如何反驳。

    余秀儿见机,立马从李志勇身下爬出来,跑到李悠然身边,紧紧的抓着李悠然的隔壁,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脸委屈的哭诉道:“李将军他想…他想……呜呜呜”,余秀儿话未说完,便泣不成声了。

    李悠然眼神复杂的看着余秀儿,挣开被余秀儿紧抓住的胳膊,伸手拢了拢余秀儿的不整的衣衫,帮她把半露的香肩掩好,余秀儿错愣了一下,梨花带雨的脸颊上晕起一抹红晕。

    “李悠然你三番五次坏我好事,你以为你是谁啊?早晚我会想办法弄死你!”李志勇从床上爬起来,恶狠狠的指着李悠然的鼻子说道。

    李悠然目光冰冷的回望向李志勇,快速伸手一把握住李志勇的手腕身形一转,动作干净利落的给李志勇来了一个过肩摔,李志勇没想到李悠然一言不发就动手,他被摔得猝不及防,倒在地上面部扭曲的就要翻身起来揍李悠然。

    余秀儿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李悠然就是一脚重重的踩在了李智勇的胸口,面不改色的冷声说道:“我平生最恨欺负女人的男人,上次的女俘事件还有这次,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李志勇被李悠然那一脚踩的上气不接下气,倒在地上红梗着脖子喘着粗气嘶吼道:“李悠然!你不要欺人太甚!”

    余秀儿见李志勇如此凶狠的模样,吓得大气不敢出,一直远远的躲在李悠然身后。

    “呵,这话从你口中出来格外的讽刺,你说我要不要废了你?”李悠然一边说一边将目光往李志勇的下身扫去。

    李志勇被李悠然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命根子,惊恐的说道:“你…你别乱来,我可是李家的独苗!”

    “你这种独苗不要也罢!”李悠然面色阴冷的拔出腰间的匕首,泛着冷光的刀刃亮出来的一瞬间,李志勇和余秀儿的面色都一僵。

    李志勇看到李悠然是动真格的,不免有些吓尿,急忙开口求饶:“我错了,李将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这一次吧!”

    “李将军……”余秀儿面对周身被寒意笼罩的李悠然,有些不敢靠近,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她有些怕李悠然把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

    李悠然置若惘然,依旧面不改色的举着匕首朝着李志勇的下身挥去。

    余秀儿赶忙伸手捂住了眼睛,李志勇急的直嚎:“救命啊,救命啊!”

    突然凌空飞来一颗石子,将她的刀刃打偏了方向,匕首直直的插在了李志勇的裆部。

    “啊啊啊!”李智勇看着插在他两腿之间的匕首,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李悠然看着李志勇两腿之间慢慢漾开的水迹,连忙一把拔起匕首,朝着李志勇的胸口差了插,差点就叫这龟孙子的尿玷污了她的宝贵匕首。

    “将军,李连昌派人通知淳副将说普陀军又准备攻城了,让淳副将跟你去迎战!”

    东哥急匆匆的走进营帐,看了一眼一旁花容失色的余秀儿,又看了看晕倒在地的李志勇,一脸疑惑的看向李悠然。

    李悠然对着李志勇的胸口又是狠狠的踹了一脚,骂骂咧咧的说道:“龟孙子,这次算你命大,先留你一条狗命,我们走!”

    李悠然说完,抬步走出了营帐,东哥和余秀儿也赶忙跟了出去。

    待三人离开没一会儿,李志勇闭着的双眼骤然睁开,一脸愤恨的低咒道:“此仇不报非君子,李悠然你个我等着!”

    走在半道上的李悠然转头想要对余秀儿说点什么,突然连打两个喷嚏,喷了余秀儿一脸口水沫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能有人在骂我”,李悠然一脸好笑的替懵在原地余秀儿擦掉口水。

    余秀儿嘴角抽抽,李悠然现在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也不好动怒。弄不好李悠然会把今天她差点被李志勇奸-污的事情说出去,人多口杂,要是传出去,她就不用活了。

    “东哥,你把秀儿姑娘带到我的营帐去吧,顺便让人把我的青岩关公刀搬出来,我在营门前等你!”

    李悠然说完,不等东哥发问,便头也不回的朝训练场走去了。

    东哥看着李悠然决然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对着余秀儿说道:“秀儿姑娘跟着我走吧!”

    余秀儿莫名其妙的看着李悠然离开的方向,她怎么感觉这个李将军怪怪的,到底哪儿怪,又说不上来,摇了摇头,跟着东哥朝着容天一住的营帐方向走去。

    淳金典支着一根红缨枪站在训练场的正前方,看到李悠然走了过来,连忙朝着李悠然挥手打招呼:“悠然,悠然,快过来啊!”

    李悠然嘴角一抽,心想谁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现在她感觉淳金典的智商肯定是负数了。

    李悠然表情尴尬的走到训练场的正前方,看了看训练场队列整齐为数不多的士兵,想来这些都是方才在训练场训练的士兵。战况突然,军营里除了几位将领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要打仗了,李悠然拿起鼓槌,对着战鼓连击三下,鼓声响彻整个戍边大营,营里的士兵闻声,都纷纷快步赶到训练场。

    不一会儿,训练场上挤满整齐密布的队列。淳金典支着红缨枪脸色有些难看,李悠然看到后,小声的对着淳金典说道:“淳大哥你留在营里养伤,这次我去就行,不要勉强自己!”

    淳金典闻言立马站的笔直,面色坚决的说道:“我要去,我已经好了!”可是下一秒淳金典整个脸都拧巴了,额头上渗出些许细密的汗珠。

    “淳大哥我命令里留着营地里养伤,不得违抗!”李悠然一脸严肃的冲着淳金典说道。

    淳金典闻言面露难色:“可是悠然,我是你的副将,我不去谁协助你呢?”

    “我!”

    一身戎装的赵子龙,面带微笑的绕过整齐的队列,在众将士的注目下走到了李悠然的面前。

    “赵大人?”

    李悠然面带惊讶的看着一脸笑意的赵子龙,没想到赵子龙会过来。

    “怎么?难道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吗?”赵子龙依旧笑意吟吟的问道。

    淳金典很是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赵大人与李将军肯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良配啊,哈哈哈……额,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淳金典自顾自的笑着,笑了一会儿,发现李悠然脸黑的可以滴墨了。而赵子龙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的笑道:“淳副将真是幽默,哈哈哈!”

    “哈哈哈,哪里哪里”,淳金典摸着脑袋笑道。

    李悠然白眼一翻,情商都被猪吃了吗?

    猪仰躺在地,四肢一摊,无奈的说道:“怪我咯!”

第八十四章兄妹相认

    李悠然仰头看着天空,她来这蜀暮快两个月了,却从未见过这里出过太阳,就连阳光也未曾见过几次。

    许是这边境战事连连,杀戮太多,老天都不忍多看,索性让密布的浮云遮望眼。

    也许是这方土地亡灵太多,怨念太重,聚集的气恨消散不去,遮住了光明。

    “悠然,住持方丈说你近日将有大劫,你万事小心些!”赵三将青岩关公刀递给马背上的李悠然,小心的嘱咐道。

    李悠然接过青岩关公刀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对立于马前的气喘吁吁的东哥还有一脸凝重的赵三说道:“你们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突然李悠然又想到什么,对着赵三认真的说道:“三哥营中突然来了几个女眷,你一定要护好她们,我担心会有人图谋不轨!”今天幸好是她路过救了余秀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赵三闻言微愣,本打算跟着李悠然一同去战场,可是放着三个弱女子在狼窝里,他也放不下心,面色有些为难。

    东哥连忙说道:“大师您就留在军营吧,淳副将和容公子都有伤在身,万一出个什么事,也寻不着人帮忙,将军在战场上也放心不下啊!”

    赵三看了看东哥,白面粉颊,眉眼秀气,又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李悠然说道:“悠然你放心吧,三哥一定会护她们周全。”

    “嗯,三哥东哥你们等我回来!”李悠然说完策马朝着前边不远处行进的大部队追去。

    此番出征的人数庞大,李悠然觉得不用在城墙那儿死守,应该兵分两拨。一拨跟着赵子龙守城,一拨跟着她出城迎战。赵子龙也觉得此法可行,支持李悠然的做法。

    李悠然领着五万兵马出了城门,往普陀方向行进了几百米,看到对面黑压压的一片,她的心就像石头一样往肚子里沉了沉。

    距离敌方阵营大概还有五十米的时候,李悠然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跟打雷似得,这可是她第一次正真意义上的领军出征,幸好临行前胡乱的吃了两个包子,不然现下两眼肯定有些发昏。

    敌营阵前也是一位看着很年轻的将领,手里握着一支通体发黑的长枪,一看就是一件神兵利器。李悠然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将手中的青岩光公刀紧了紧,刀背上的铁环随着李悠然的动作叮当作响,好似在为李悠然加油打气。

    “阵前对战是何人?报上名来”,敌方阵营前的年轻将领冲着李悠然喊道。

    李悠然心里咯噔一下,她该怎么回才比较有气势呢?

    “咳咳……”李悠然清了清嗓子,横眉冷对,声音嘹亮的吼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悠然是也!你是何人?”

    “你就是李悠然,很好!我乃元帅之子李浩然,今日就让我来会会你这个狂妄小子!”李浩然说着双腿朝着马肚子狠狠的一夹,马儿立马朝着李悠然驶来。

    “李浩然?”

    李悠然默念了一遍,觉得怎么跟自己的名字那么像呢。抬眼看向对方,那位敌军将领竟已经杀气腾腾的冲向自己,连忙用青岩关公刀拍了一下马屁股:“驾!”

    马儿立马朝着对面驶来的年轻将领迎去,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最后五米……

    李悠然的眼睛是越瞪越大,对面这人不仅名字跟她像,就连长相也和她很像。

    对面那人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李悠然的脸,两人就这么在震惊之中忘了出击。马儿哪知道主人的心思,一个劲的往前冲,直到两人在错愣之中擦肩而过。

    李悠然差点冲到敌方的阵营中才勒转马头,调头又冲向同样调转马头回来的敌方将领。

    两人同时朝着对方出击,似要挽回刚才丢失的士气,当兵刃相交的一刹那,两人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的脸,像!真的太像了!

    李悠然一直幻想自己要真是个男人该长成什么样子,如今那个男版的自己就站在她的对面,她有点怀疑这人是她失散多年的兄弟。

    李浩然也是十分震惊,根本无心于这个与自己长相相似的人交战,心中不免疑惑:这人不仅名字跟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一样,就连长相都与自己如此相似,难道他真的是自己的妹妹,可是对面这人显然是一个男人啊?除非……

    李浩然快速与李悠然拉开距离,又飞快调转马头,朝着李悠然的头横扫一枪。李悠然连忙往后仰去,险险的躲过李浩然出其不意的一招。

    李悠然突觉头顶一凉,银色头盔已经掉落在地,如墨般的发丝倾泻而出,与李浩然擦肩而之时,发丝随风轻拂其脸颊。

    匆匆而过的瞬间,李浩然只看到了李悠然青丝半掩的脸颊,但是心中却是有六成把握,勒紧马头停了下来。

    李悠然无暇顾及散落的头发,赶忙调转马头,准备回头砍李浩然一刀。哪知回头却看到李浩然一脸深情的看着自己,清澈的眼眸都快滴出水来了。李悠然眉头一挑,也停下了马步,伫立的回望着他,心里寻思着:难道他被她的惊华绝姿给迷住了?

    李浩然看着几米之遥,长发披肩的李悠然,心中激动不已,披下头发的李悠然少了些许男人的英气,多了一些女儿家的柔美,远远看去嫣然一个貌美如花,英姿飒爽的女子。

    “敢问将军家住何处?双亲是何人?芳龄多大?”

    李浩然突然开口问了三个问题,李悠然一脸懵,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与你何干?”

    “实不相瞒,在下又一位至亲十年前走散了,如今看到将军倍感亲切,甚是熟悉,还望将军与实相告。”

    李浩然说着又踢了踢马肚子,慢步走到李悠然面前,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李悠然后脑勺一抽,十年前?十年前她不是刚刚魂穿到容府的避暑山庄吗?当时的身体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李悠然又看了看李浩然近在咫尺,和自己相像的脸,难道真的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李浩然见李悠然犹豫,一脸质疑的神情,又将脸靠近了些,凑着李悠然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将军应该是个女孩子!”

    李悠然闻言,面色大惊,双眼圆瞪的看着李浩然含笑的眉眼。

    “你不会是偷偷调查过我吧?”

    李浩然嘴角一牵,小声的笑道:“悠然,你放心,哥哥肯定不会骗你的!”

    “我不信!”李悠然小嘴一瘪,小声的嘟哝道。

    “那我对天发誓!”李浩然说着就竖起三根手指,极认真的说道:“我李浩然若有半句虚言,愿遭天打雷劈……”

    李浩然说了一半,停了下来,略带委屈的问道:“悠然你真忍心哥哥发毒誓啊?”

    李悠然斜斜的瞅了一眼李浩然,一脸悠闲的说道:“继续。”

    李浩然见李悠然如此,只好一咬牙,继续说道:“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嗯,这誓言够毒够狠,李悠然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对着李浩然说道:“我六岁的时候掉入湖中,醒来之时全然不记得自己是谁,身边也没有家人,这十年来我都是在少林寺长大的。”

    “什么?”李浩然闻言,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一脸淡然的李悠然,心中不免自责,语气沉重的对着李悠然说道:“悠然让你受苦了!以后哥哥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李悠然见李浩然如此情真意切的许诺,很是动容,两人就这么在十几万将士的注视下,对视良久。

    直到李浩然回过神来,一脸兴奋的说道:“悠然你随我回普陀戍边大营去吧,爹要是看到你回来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李悠然闻言,有些迟疑,看了看四下围着的众将士,说好的打仗,怎么就变成了认亲呢?如果她就这么跟着李浩然回普陀军营,那蜀暮戍边大营那边指不定要乱成什么样呢。

    “哥,我还是先回蜀暮吧”,李悠然为难的说道,虽然她与李浩然是血亲,但是失散多年,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突然冒出来的爹和哥哥。

    “可是……”

    “哥你放心,等我把蜀暮那边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去找你和爹。”

    李浩然见自家妹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在李悠然临走前嘱咐了一句:“万事小心!”

    “哥哥也是!”

    两人回到各自的阵营,李浩然率先下令撤兵,李悠然看着普陀士兵走远才下令收兵。

    一进城门,赵子龙就迎了上来,见李悠然披头散发,连忙关切的问道。

    “李将军你没受伤吧?”

    “没事儿!”

    李悠然随意的从身上撕了一条布带子,将齐腰的长发束在脑后。

    “敌方将领为何突然撤兵啊,李将军可知道?”赵子龙疑惑的问道。

    李悠然不想将自己和李浩然相认的事告诉大家,直觉告诉她这种事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让奸人有机可乘。

    于是,李悠然笑着对赵子龙说:“肯定是被我的士气给震慑住了,知道自己打不过我,想回去搬救兵了,哈哈哈!”

    赵子龙并不太相信李悠然这套说辞,但是见李悠然不愿多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二人领着几万将士又浩浩荡荡的回到了蜀暮戍边大营。

    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李悠然和敌军将领战场上的窃窃私语终是沦为了某些人的话柄。

第八十五章春心萌动

    李浩然回到赤丰戍边大营后,迫不及待的将与李悠然相认的事告知给父亲李元烈。李元烈得知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竟成了陵越国的戍边将军,既欣慰又惆怅。女儿年纪轻轻就已有如此成就,虎父无犬子啊,但是细想到女儿多年来肯定吃了不少苦,神情又忧伤了几分。

    “爹,妹妹她好着呢,您放心!过几天她就会过来看您的!”

    李浩然不忍看父亲难过,连忙出言安慰。

    “真的吗?悠然她愿意和我相认吗?”李元烈十年来一直心存愧疚,如今女儿就在敌营中,想见却又害怕女儿埋怨自己。

    李浩然经父亲这么一问,突然想到一事,开口说道:“爹,悠然告诉我她在十年前溺水了,从那以后便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悠然她……她可能并不记得我们。”

    李元烈闻言,神情一僵,眼里的泪水差点溢出眼眶,闷闷的笑道:“不记得也好,只要我和你记得就行,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的保护悠然,不要让她再受到伤害。至于复仇这种事,还是交给爹来!”

    “爹,您不要太勉强自己,不管何时,我都会在您身边陪着您的!”

    李浩然看着父亲两鬓隐出的白发,心疼的说道。如今妹妹寻到了,他们一家人就要团聚了,他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个难得重圆的家庭。

    蜀暮戍边大营。

    李悠然这几日一直都呆在淳金典的营帐中,没事儿就去赵三和赵子龙那边串串门,却再没回过自己的营帐。

    她知道此时容天一有余秀儿陪在身边,容倾城也会相伴左右,不差人照顾,她还是自己照顾好自己吧。再说她还得想办法在不影响他人的情况下去普陀,和自己的家人相聚。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看李浩然一身正气,对自己的说的话也是情深意切,想来会是一家不错的人家。

    若是她认祖归宗了,那不是就可以恢复女儿身,做一个娴静的女子,不必打打杀杀多好。而且还可以当一个大米虫,尽情的享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哈哈哈,想想都是美滋滋的。

    只是如果她去普陀的话,就见不到容天一了。

    “哼,我为什么见他,他可是一个已婚男人,现在都快当爹了,他可真厉害!”

    李悠然一想到容天一她就来气,当着她是一套,背着她又是一套,如今余秀儿都怀孕了,他还有什么资格对她好。

    “将军,你怎么了?”一旁缝补衣物的东哥见李悠然一会儿笑一会儿恼的,有点担忧的问道。

    淳金典趴在床上一直眉眼眯眯的看着东哥,见东哥关心李悠然,他就不乐意了,嘴巴一嘟怪腔怪调的说道:“东哥,你家将军许是思春了。”

    东哥闻言,脸一红,语带责备的说道:“淳大哥你尽瞎说!”

    李悠然倒是不以为意,一边漫不经心的翻着军书,一边随意的开口说道:“我这叫吃醋。”

    “啊?!”淳金典本是说的玩笑话,哪知李悠然不打自招,立马眼神警惕的盯着东哥和李悠然:“你两……该不会?”

    “淳大哥你瞎说什么呢?”东哥满脸羞红的娇嗔道,这淳金典怎么将她和将军想到一块去了。

    “啪”,李悠然甩手就将翻阅的军书快狠准的扔到了淳金典的脑袋上。

    “哎哟,悠然你下手也呸重了吧!”淳金典委屈的揉了揉脑袋,嚷嚷道。

    李悠然又挑了一本更加厚实的军书继续翻开,语调随意的说道:“谁叫你乱说话,我是替东哥打的,榆木脑袋!”

    李悠然此话一出,一旁的两人皆是一愣,随即脸一红,都各自看向一边。

    李悠然抬眼瞅了瞅不自在的两人,感觉自己好像一颗巨大的电灯泡,无奈的耸了耸肩,起身便朝营帐外走去。

    东哥见李悠然往外走连忙问道:“将军你去干嘛?”

    李悠然头也不回,只是对着身后的东哥摆了摆手说道:“人有三急!”

    然后营帐内只剩下淳金典和东哥两个情投意合的狗男女,咳咳……好男女。

    “东哥,你家将军到底吃谁的醋啊?”淳金典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什么话题,随口问道。

    东哥也有些紧张,随口回道:“还不是因为那个余秀儿……额。”东哥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打住。

    淳金典闻言更加疑惑了:“李悠然干嘛吃一个姑娘的醋,再说那余秀儿不是容天一的……咦?!”

    淳金典突然意识到什么,震惊的看着东哥有些无措的小圆脸。

    “不是吧?悠然好男色?难怪我看他和容天一感情不一般呢,原来如此啊!”

    淳金典恍然大悟后,面色难看的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李悠然既然好男色,那他和他同床共枕一个多月……好惊险啊!

    东哥见淳金典脸色古怪,动作也是古怪,错愣了一会儿,意识到淳金典想歪了后,不禁哑然失笑。

    “淳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李将军是断袖啊,哈哈哈哈。”

    淳金典见东哥笑得开怀,有些尴尬,讪讪的笑道:“没事儿,只要他不喜欢我,我还是可以和他做好哥们的,而且我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了,东哥!”

    淳金典一言不合就开始撩妹,东哥被撩的脸颊通红,满脸娇羞,小声的回道:“淳大哥你好讨厌哦!”

    “啊?东哥若是不喜欢听,那我以后就不说了。”

    淳金典以为东哥不喜欢他说这些甜言蜜语,连忙开口说道。

    东哥将垂下的脑袋慢慢的抬起来,双眼含情的对着淳金典说道:“你总是如此,人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不过……”

    淳金典见东哥将头撇向一边,不再看他,心中有些着急的等着东哥的后半句,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不过,我喜欢你这样。”东哥说完又将头埋了下去。

    “真的吗?哈哈哈哈……”淳金典高兴的差点从床上蹦了起来,吓得东哥连忙上前去制止他,免得他又扯到伤口。

    哪知淳金典突然一把将东哥拉进怀里,二话不说就是一记火热的法式舌吻,营帐内掀起了一阵阵粉红色的涟漪。

    李悠然在营地里乱逛,寻思着要不要去见下赵三哥,半道上却遇到了一身男装打扮的容倾城。

    “李将军。”

    李悠然闻声回头,容倾城未施粉黛的面容,依旧美丽动人,肌肤如剥了壳的煮鸡蛋一样光滑,晶莹剔透,只是眉心中间有一处不显眼凹痕,想来应该是儿时那会留下来的伤疤。

    就是因为这道伤疤,她挨了不少板子,而且福伯也丢了性命,思及此处看着容倾城的眼神陡然冷了几分。

    “李将军,近日可好”,容倾城并未察觉到李悠然情绪上的变化,笑着问道。

    “还好,容小姐找我可有何事?”没事的话,她就走了,只是后半句李悠然又咽了回去。

    容倾城红着脸将一个只绣着鸳鸯的荷包递了过来,李悠然下意识的接下,拿在手上还有些沉,疑惑的问道:“这是?”

    容倾城红着脸小声的说道:“这是我亲手绣的鸳鸯荷包,里面装着的是红豆,还望将军能够喜欢。”

    李悠然闻言拿着荷包的手僵在半空中,拿也不是,还也不是,一时间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头。

    容倾城见李悠然面色不悦,以为李悠然不喜欢她送的荷包,鼻子一酸,眼眶就有些红了,带着鼻音说道:“将军若是不喜欢这荷包,我再送别的给将军。”

    容倾城说着就要伸手那会李悠然手中的鸳鸯荷包,李悠然一把将手中的荷包握紧,心情复杂的安慰道:“容小姐这荷包我收下了,以后你就不要再送东西给我了!”

    容倾城听到前半句,就破涕为笑了,哪知听到李悠然的后半句话,脸色瞬间煞白,脸身体都有些发抖。她不傻她听得明白李悠然话中何意。

    “为什么?”

    李悠然被容倾城这么一问,心中也是十分纠结,她总不能说自己其实是个女的,没有把儿,给不了你想要的性福。

    “我配不上容小姐!”李悠然寻思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这么一句破烂借口。

    容倾城眼含泪光,一脸认真的说道:“你是年轻有为的少年将军,而我只是商贾之女,论身份论地位,是我配不上你!”

    李悠然被容倾城这么一说,有些懵逼,面色纠结的寻思着下一个破烂理由。

    “李将军,你可有喜欢的人?”容倾城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粉唇微张,直接了当的问道。

    “没有!”李悠然闻言第一反应就是否认,她总不能告诉容倾城其实我喜欢一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就是你哥。

    容倾城听到李悠然否定的答案,大大的桃花眼由圆月亮慢慢的眯成了一轮上弦月,嘴角也咧的老高,两边的小酒窝显现出来,甚是可爱。

    可是李悠然见她这样,心中却隐隐发毛,总觉得这姑娘肯定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死皮赖脸的的缠上她了。

    “李将军这个荷包里装着的红豆又名相思豆,希望将军以后随身携带,看到它就像看到我一样。”

    容倾城的心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眯眯的对李悠然说道。李悠然见到容倾城这么美的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憨态可掬的模样,都不禁有些脸红,喃喃开口说道:“好的,多谢容姑娘美意。”

    李悠然说完就想扇自己两巴掌,难不成自己真的要被容倾城给掰弯了,从此由断袖转向百合?

    容倾城见李悠然脸红的应承了自己的礼物,心中甚是欢喜,伸出芊芊手指,扯了扯李悠然的衣摆,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李悠然小声的哀求道:“李将军去看看我哥哥好不好?”

    李悠然被容倾城这般模样激的春心萌动,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便跟着容倾城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第八十六章一个男人而已

    “天一,你醒过来好不好?”

    “天一,天一,天一……”

    是谁在叫他?他记得昏睡前一直是李悠然陪在身边的,是他在呼唤自己吗?

    容天一费力的动了动手指,想要伸手安慰身边这个一直唤着自己名字的人,奈何浑身一点劲都使不上,容天一恍惚间睁开眼睛,迷蒙的视线里,有一个神情焦灼的人,守在他的身边。

    “天一,你醒啦,真的是太好了!”那人见容天一醒来,开心的将脑袋埋进容天一的胸口,容天一看不清那人面容,但是直觉告诉他,军营里除了李悠然没有别人敢如此与他亲近。

    容天一缓缓的将恢复知觉的手抬了起来,覆在胸口上的小脑袋上,极其温柔的抚摸,哑着嗓子说道:“让你担心了!”

    容天一一边抚摸着那人的小脑袋,一边满足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此刻静谧温馨的美好瞬间。

    趴在容天一胸口的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爱抚和极尽温柔的话语惊的浑身一颤,缓缓的抬头,看到容天一嘴角含笑的闭着眼睛,一脸安心温暖,呆呆的伸出手抚上这张早已让她期盼已久的面容,心想着她莫不是在做梦吧,少爷竟会对她如此温柔。

    余秀儿反复的抚摸着容天一的脸颊,容天一一把握住她作乱的小手,宠溺的轻笑出声:“小傻瓜!”

    余秀儿闻言愣怔了好一会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容天一含笑的嘴角,少爷他难道对她动情了,那她该不该趁此机会……虽然少爷此时身体虚弱,但是她能动啊。

    余秀儿这般想着,面色驼红,身子往上探了探,将娇艳欲滴的唇瓣贴向容天一。

    李悠然进来时刚好看见容天一与余秀儿缠绵悱恻的一幕,李悠然的脚步就这么重重的黏在了营门前,一动不动的呆立在那儿。

    容倾城也看到了这一幕,不过她倒没有多惊讶,只是面色有点尴尬的对着神情呆滞的李悠然说道:“李将军,要不我们先出去一下?”

    李悠然茫然的点了点头转身朝营外走去,容倾城也准备跟出去,哪知李悠然突然又调头回来,快步走到容天一床边对着接吻的两人小声的提醒道:“容天一你身负重伤,要节制,不然你会暴毙的!”

    余秀儿闻声连忙红着脸撤离了容天一的唇瓣,一脸惊慌的唤道:“李将军你怎么来了?”

    容天一听到耳边熟悉的身音,又好笑又好气,心想着是谁主动亲他来着,还在这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是我找李将军过来的,不好意思撞见了你的好事哈!”容倾城不喜欢余秀儿同李悠然说话,连忙上前挡在李悠然面前义正言辞的说道。

    倾城?容天一听到容倾城的声音心中纳闷,她怎么会在军营中?她不是应该在殷都吗?

    “这样子啊,让李将军见笑了,少爷他……”,余秀儿羞红着脸欲语还羞的模样真的是刺的李悠然眼睛生疼。

    秀儿?她怎么也在?

    “秀儿,你如今有身孕,而且这里是军营,你是不是应该注意点,哥哥他还有伤呢!”容倾城也看不惯余秀儿这般模样,好像故意秀恩爱似得。

    闭着眼睛的容天一算是明白过来了,方才亲他的人不是李悠然而是余秀儿,思及此处气息不由自主的乱了几分,心跳也是蹦蹦直跳。

    “容天一,我知道你醒了,既然你没事了,那你还是尽快回殷都吧,我们这里是军营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我们各救对方一命,算是一报还一报,从此两不相欠,各不相干!”

    李悠然撂下这句话,便气呼呼的朝着营帐外走去。

    容倾城不知李悠然为何发那么大的火,想来一定跟哥哥有什么误会,连忙伸手拉住李悠然:“李将军有话好好说嘛!”

    容天一哪还睡得着,连忙睁开眼睛,侧首对着生气勃勃的李悠然焦急的开口问道:“李悠然你此话当真?”

    “当真!”李悠然强忍着回头的冲动淡漠的吐出两字,她好怕自己一回头,看到容天一憔悴的面容会心软,会矫情。

    “好,倾城让李将军走!”容天一伸手捂着胸前的伤口,面色痛苦,但语气同样淡漠的说道。

    “哥哥!”容倾城不明白明明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现下竟闹得这般僵。

    李悠然以为容天一至少会说一两句挽留的话,可是他没有,果然当了父亲的男人,对家的责任感越强了。如今他们一家三口多和谐,而她不过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三,还是一个不为世俗接纳的男人。

    李悠然颓然的伸手扯开容倾城紧握自己胳膊的手,脚步虚浮的朝营帐外走去。

    余秀儿疑惑的看着李悠然颓废无力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拳头紧握的容天一,这两人该不会……

    余秀儿面色大惊,细想到从前的种种,难道少爷喜欢李将军?可是他们都是男人啊!余秀儿感觉自己头脑一片空白,难怪少爷一直以来对她都是面暖心冷,而且二十出头了从未近过女色,就连老爷夫人给他安排的通房丫头,他都只是放着当摆设。

    她一直以为少爷是放心不下那个名叫容思遥的女孩,现在才知道原来少爷喜欢的是男人。不过若是少爷喜欢男人,那少爷为何娶她呢,明明知道她非完璧还娶她,难道少爷知道她和太子的事?

    余秀儿越想越怕,如今她身怀有孕,太子不想要这孩子,容天一会借机休了她吗?

    “倾城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跟秀儿说”,容天一突然睁开眼睛,语带疲惫的说道。

    容倾城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便迈着步子出去了。

    余秀儿有些不安的坐在床边,不知道是起来呢,还是继续坐着,最后还是站起身,立在容天一床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您有什么话要跟秀儿讲?”

    “我知道你怀的不是我的孩子”,容天一直截了当的说道。

    余秀儿惊得连忙跪在地上:“少爷息怒,秀儿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醒来的时候秀儿已经…已经……呜呜呜……”

    “好了,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起来说话!”容天一听着余秀儿哭就心烦,不耐的制止道。

    余秀儿听话的从地上爬起来,不安的问道:“少爷你要休了我吗?”

    容天一沉默良久,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回殷都后,你就做正房吧,如今你怀有身孕,想来爹娘也会答应的。”

    余秀儿闻言惊呆了:“少爷,您明知道孩子不是你的,为什么还……”

    容天一望着头顶的帐篷盖,他从喜欢上李悠然那一刻起,就知道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也不能和他长相厮守,如今他们之间有如此大的误会,想来是不可能再有来往了。

    既然不能和喜欢的人白头偕老,那他宁愿孤独终生,余秀儿如今怀有身孕,正好可以继承容府的家业,爹娘也不会再催他娶妾纳妾生子。

    “因为你适合,而且你不是也想做容家的当家主母吗?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余秀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整的有点懵,面上虽是惊讶,但心里却是暗自窃喜。

    容天一突然侧首目光冷哼一声,冰冷的说道:“我是不会喜欢你的,你只要做好你的分内事,我也不会拆穿你。”

    余秀儿初升的希望之火,被容天一一盆冷水给浇了一个彻底,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容天一见余秀儿灰青的脸色,嘲讽的笑道:“你趁早打消不该有的心思,不然休怪我翻脸无情!”

    “知道了,少爷”,其实余秀儿遭受诸多不堪的经历后,听到容天一的这番话,并没有多难过,既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爱情,那么她只要紧紧的握住自己能得到的东西就行,比如容家富可敌国的家业。

    “三日后,我们就启程回殷都,你出去吧。”

    容天一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余秀儿恭敬的退了出去,她现在去找赵子龙准备一下回程的东西。回到殷都她就是堂堂正正的容家少奶奶了,连容倾城都要尊称她一声嫂子,一想到这儿,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李悠然出了营帐就跑到赵子龙的营帐找赵三,赵子龙不在营帐内,只有赵三一人。赵三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李悠然,心疼极了,一阵嘘寒问暖之后,李悠然终是有了一丝笑容。

    就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着前程往事的时候,余秀儿的声音自帘外传来:“赵大人在吗?”

    赵三见身边的李悠然面色突然一僵,心中疑惑不已,难道悠然跟那位姑娘有什么过节?

    “赵大人不在”,赵三对着营帐外朗声回道。

    余秀儿闻声掀开营帘走了进来:“赵三哥,我有事找找赵大人,你可知……李将军?”

    余秀儿见方才落寞离开的李悠然竟在赵大人的营帐内坐着,不免有些吃惊,而后脸上扬起了得意的神色。

    李悠然那个郁闷啊,真的是冤家路窄啊,怎么走哪哪都有她余秀儿。

    “赵三哥,我家少爷说三日后回殷都,若是赵大人回来了麻烦您转告一下,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我先走啦!”余秀儿说完满面春风得意的扭腰甩臀走了。

    李悠然看着余秀儿那得意劲,气得肺都快炸了,恨不得追上去对着余秀儿的屁股踹上两脚。

    “哈哈哈,你们两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看不对眼对方”,赵三笑着说道,一晃十年过去了,都长大咯。

    李悠然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对着赵三认真的说道:“三哥你若是碰见容天一他要是问起容思遥,你千万不要跟他说我就是容思遥啊。”

    赵三一字眉微皱,疑惑的问道:“这是为何?”

    李悠然嘟着气呼呼的说道:“他都娶了余秀儿了,余秀儿已经有小孩了,我不想破坏别人的夫妻感情。”

    赵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既然悠然这么说,那三哥一定不会多言的,你放心!”

    李悠然看着赵三一脸和蔼可亲的模样,心中暖暖的,下意识的告诉自己,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汉子。等她恢复女儿身,她就找个大帅哥嫁了,哼哼。

    李悠然想到恢复女儿身,又想到了战场上认亲的事情,连忙扯着赵三的袖子小声的对赵三说道:“三哥,我找到我的家人了。”

    赵三一脸惊讶的看着李悠然,李悠然见赵三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于是煞有其事的说道:“三哥我六岁的时候是被容天一从容府庄子的湖里救起的,醒来后落水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而容府庄子里的人也根本不认识我,我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昨天在战场上我遇到了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他说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他竟然看出我是个女的,关于我女扮男装的事情应该只有三哥你和师父知道,他居然也知道,三哥你说是不是太神奇了。”

    赵三一边听一边点头,总结道:“这样说来,那人应该真的是你的家兄,不过那人到底是谁啊?在营中吗?要不带来给三哥瞧瞧,看看是不是个好人。”

    李悠然闻言,两手托腮一脸无奈的说道:“他不在营中。”

    “那他在哪儿?难道他是敌军中的人?”赵三心想着悠然不会在战场上一边打仗一边跟人家聊天认亲吧,嘴角不禁有些抽抽。

    李悠然嘿嘿一笑,神神秘秘的对赵三说道:“他说他是元帅李元烈之子李浩然,我那个爹应该是普陀的一个大军官,哈哈哈。”

    赵三闻言,面色大惊,他隐约感觉到,修远大师所说的悠然的劫数可能与这事有关。但是如何化险为夷,他也不知道怎么做,只能万事小心,走一步看一步。

第八十七章魅君祸主

    陵越殷都,皇宫华灯初上,御书房内凌峰面色阴沉的看着一封来自蜀暮的密报。

    “皇上,贤妃娘娘来了”,殿外候着的刘公公,在寒风中迎来了一位面若粉桃孕味十足的后宫嫔妃。

    闻言,凌峰眸光微变,将手中的密报放置一边,对着殿外说道:“进来吧!”

    御书房房门一开,一股冷风便钻了进来,秦卿抱着一件明黄色白绒镶边的披肩步态笨拙的走了进来。凌峰直起身,脚步不缓不急的迎了过去。

    “爱妃,你怎么来了,天气那么寒冷,你又有身孕,还是当心一些。”

    秦卿一脸柔笑,低垂着眼睑,娇羞的笑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刚给皇上做了一件披肩,本想等皇上到紫宸宫来时,再拿给皇上的,只是……臣妾有些想皇上了嘛。”

    “你啊你,来给朕穿上吧!”凌峰闻言,暖笑着伸开双臂任秦卿为自己更衣。

    秦卿将披肩展开,垫着脚将披肩搭到高她一个多头的凌峰身上,又缓缓的转至凌峰身前,为他系上绸带。

    凌峰一边低头看着秦卿的动作,一边开口问道:“爱妃近来又李将军消息吗?”

    秦卿闻言眸光微愣,随即淡笑道:“不曾有过。”

    “爱妃和李将军是怎么认识的呢?交情怎么样?”凌峰话语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秦卿沉吟了一会儿,面色略带忧伤的说道:“当初臣妾被徐志杰虏到军营,只有李将军待臣妾比较和善,论交情那到谈不上,只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哦……”,凌峰似乎并不太满意这个回答。

    秦卿思忖了一会儿,略带憨态的说道:“在清远戍边大营的时候,倒是国师和李将军往来较多,殿下要是想知道什么,大可以去问一问国师啊。”

    凌峰哈哈一笑,将秦卿搂入怀中,顺手抚上秦卿那对因怀孕而略微肿胀的柔软,秦卿浑身一颤,整个人便软倒在凌峰怀里。

    凌峰面色冷静,语调却是带着几分赞许的说道:“还是爱妃聪明啊,等会儿朕去紫宸宫,爱妃先回去等朕。”说完不往低头轻吻一下秦卿的额发。

    秦卿羞红着双颊点了点头,便很是温顺的离开了皇上的怀抱。

    待秦卿离开御书房后,凌峰让人将国师秦殇召来。

    殷都,国师府。

    因为冬天,天上的星象总是被厚重的云层遮住,秦殇就没有去星罗殿观天台,而是呆在府中占卜卦象。每次开出的卦象都是模棱两可的寓意,一时之间秦殇两条好看的眉毛便打上了死结。

    “主人,宫里来人说皇上急召您入宫,咳咳……”青竹立在书房门外,脆声说道,末了抑制不住的几声咳嗽。

    秦殇打开书房门,将青竹一把拉进书房,略带责备的说道:“青竹现下天气寒冷,你要多穿些,明日唤个大夫来瞧瞧,切莫冻坏了。”

    青竹红着脸,心中暖意十足,笑着说道:“不碍事,我身子骨强硬着呢,倒是主人夜间出门要多穿些。”

    青竹说着便将一旁挂着的黑色披风取了下来,手脚麻利的帮秦殇穿戴好。

    秦殇眉头微蹙,面色不悦的对青竹说道:“你就在府里呆着,我会让管家送我入宫的。”

    “可是……”

    “没有可是,听话!”

    秦殇说完便大步跨出了书房,将房门掩上,快步朝府门口走去。府门前早已备好了马车,老管家见只有秦殇一人出府,不禁有些纳闷青竹人呢?

    “管家,给我备匹马,时间紧迫,我就不做马车了!”

    老管家闻言愣怔了一会儿,马上麻利的去马圈又牵了一匹黑马过来。

    秦殇接过马,有些费力的爬上马背,勒紧缰绳准备策马。

    “国师,是那边!”老管家见自家国师对错了方向,连忙出声指正道。

    秦殇全程一脸淡定,调转了马头,便挥鞭前行。一身黑衣的他和一身黑皮的它,融入了黑乎乎的夜色里。

    待秦殇赶到御书房时,凌峰本有些不悦,但抬头看到秦殇白净的额角青紫一块,竟错愣了一瞬间。

    “爱卿,你没事吧?”

    “臣没事!”秦殇气息有些急促的说道。

    凌峰面部有些僵,费力的睁了睁眼睛,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面前年轻的男子,一个齐才华与美貌于一身的男子,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子。秦殇啥都好,就是不会武功,凌峰至今都想不明白老国师秦询为何不教秦殇习武。

    “皇上找微臣所为何事?”秦殇被皇上毒辣的眼睛看得浑身不自在,开口问道。

    “朕找你来,只是问你几件事,希望爱卿你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凌峰说完,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秦殇看。

    秦殇一脸淡然的回道:“皇上但说无妨。”

    “爱卿是怎么认识李将军的?”

    秦殇没想到皇上竟向他打听李悠然的事,不免有些意外,随即开口回道:“之前您让微臣寻访真命天女,微臣在清远军营内寻访无果,还是在李将军口中得知营内藏有女人,届时李将军还之时一名无名小卒。”

    “哦,那他怎么立的军功?”凌峰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秦殇的脸。

    “微臣见李将军身手不凡,便问他师从何处,他说他是嵩山少林寺修远大师的弟子,当时战况紧急,微臣亲上战场,微臣以为李将军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便命其贴身护卫,他也不负所托,一举射杀了敌方大将。”

    秦殇一想到当初李悠然救他于危难之中的情景,心跳便乱了几分。

    “修远大师?难道是和你师父并称仙圣贤者的那位大师?”凌峰惊讶的问道。

    秦殇点了点头,恭敬的回道:“正是!”

    凌峰缓了一会儿,复而又问道:“爱卿你以为李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殇沉吟了一会儿,认真的答道:“年少有为,武艺高强。”

    凌峰闻言嘴角微抽,语气颇有不善的说道:“国师你看人就这般浅显?”

    “皇上恕罪,微臣以为李将军为人老实淳朴,心地善良,不骄不躁,敢爱敢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秦殇发自肺腑的将李悠然称赞了一遍,若是让李悠然知道自己竟在秦殇心里这么优秀,肯定会得意的飞上天。

    皇上闻言有些气结,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问道:“你可知李将军的家人在何处?”

    “臣不知”,秦殇如实回答,末了又说道:“据臣所知,李将军是一名孤儿,在嵩山少林寺长大。”

    “好,你先回去吧!”

    凌峰不想再问秦殇什么,大手一挥将秦殇赶回国师府。虽然秦殇说的句句属实,但是那封密报上的内容还是很让他介怀。

    “皇上,时候不早了,您要去哪儿歇息?”刘公公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去紫宸宫吧!”凌峰叹了一口气,敛去方才凌厉的神色,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个略带沧桑的老大叔。

    次日,清晨。

    一夜温存之后的秦卿,面色红润的看着镜中娇艳可人的自己,眉宇间隐着几丝不安,回头看了看床上依旧沉睡的凌峰,不安感更甚。

    她不知昨日皇上突然向她打听李悠然所谓何事,而且昨日在她离开御书房后,皇上又召来了国师秦殇。皇上他到底在怀疑什么?是她?还是李悠然?

    如果是她,她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继续半掩一个妃子的角色,还是想办法脱离皇宫回到长桑?她要趁早做好打算。

    如果不是她,那么就是李悠然。李悠然是个人才,如果皇上对他有所猜忌,那么他就更容易被收买反叛。这样二皇子就能得到一颗好棋子。

    秦卿这样想着,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正好被刚醒过来的凌峰瞧见了。

    “爱妃,有什么高兴的事吗?”凌峰虽是笑着发问,但是眼神了有几许探究。

    秦卿连忙起身,笑意盈盈的走到床边,动作轻柔的倒入凌峰的怀中,娇羞的说道:“皇上昨日好威风哦!”

    凌峰本已是将近半百的年纪,经秦卿这么一说,略带皱纹的脸上竟染上了一抹红晕,伸手一把挑起秦卿小巧精致的下巴,深情的对视一眼,便将唇压了下来。

    秦卿眼里闪过一抹厌恶,但是还是伸出纤细的手臂,勾住了凌峰的脖颈,与其又缠绵一番,直到刘公公领着一众宫人过来催着皇上去早朝。

    因为与秦卿卧榻缠绵,凌峰有史以来第一次早朝晚到,众大臣议论纷纷。安国公王世雄一直以来对皇上的所作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当年消减他的兵力,他也没有丝毫怨言。可如今皇上竟然敌国俘虏怀上龙胎,若是那妖女一举得男,定会危及他外孙凌瑞阳的太子之位,作为外戚他不可能再坐视不理。

    于是,安国公王世雄在早朝时,便上书弹劾贤妃,魅君祸主,危害国家社稷,今日是误朝,难保他日不会灭国。

    坐在龙椅上的凌峰闻言,面色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是内心却泛起了波澜,君王最忌讳的就是沉迷美色,耽误国事。凌峰自知失了方寸,随即便对安国公王世雄许诺,他一定会雨露均沾,下朝后便去看望王皇后,以安众口。

    下朝后,凌峰去看望王皇后之前,回了一趟御书房,墨笔快速移动,不消片刻便书信一封,末了眼神深冷的朝着书信落款盖上了玉玺印章。

第八十八章两不相干

    在容天一回殷都的前一夜,李连昌突然将李悠然唤到他的营帐内。

    “李将军,皇上下了旨意,让你去清远戍边大营,协助徐荣驻守边城,听说长桑那边又有异动了”,李连昌一边说一边满面笑容的将一杯热酒递给李悠然。

    李悠然接过酒杯,也是笑意满满的对李连昌说道:“这些日子承蒙大将军照顾了,这杯酒就算有毒,我也喝了!”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倒是李连昌被李悠然这一出快人快语整的有些懵,面带尴尬的笑道:“李将军真会说笑。”

    李悠然将酒杯又塞回李连昌手中,一屁股坐在李连昌营帐内的书桌上,翘着二郎腿问道:“那淳副将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李连昌被李悠然这般任性妄为的动作,激的心里的老血直翻腾,但是面上却还是笑着说道:“淳副将得回京复命,皇上只命你一人去清远。”

    “这样啊,那好!”

    李悠然歪着脑袋寻思了一下,便从书桌上跳了下来,准备朝营帐外走去。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刚好看到李连昌阴险的笑意。

    李连昌见李悠然去而又返,笑意僵在脸上,眼神有些惊慌的四处躲闪。

    “大将军,你是不是又打什么坏主意啦?”

    李悠然好笑的凑到李连昌面前,特别想伸手将李连昌芝麻绿豆大的三角吊梢眼给撑大点,李连昌见李悠然突然将手伸向他,连忙往后退了退。李悠然这才将伸出去的手搭在李连昌的肩膀上拍了拍。

    “别怕,别怕,就算你想害我,我也只当你嫉妒我,哈哈哈,好了,我先走了!”李悠然说完,转身就出了营帐。

    李连昌愣在原地良久,直到他以为李悠然不会折回来的时候,嘴角又咧起一抹阴险的微笑。突然营帘又被掀开了,吓得李连昌连忙将脑袋低垂下来,掩饰脸上的慌乱。

    “爹,你站着干嘛?”李智勇一脸疑惑的问道。

    李连昌听出来人是李智勇后呼出一口浊气,心有余悸的说道:“没事儿,没事儿!”

    喝了热酒的李悠然,浑身燥热难耐,脚步也有些虚浮。自从之前淳金典提醒她不要喝那热酒,她就从未喝过,只是最近她心情烦闷的紧,想借酒消愁。

    可是这热酒也太烈了一些吧,简直跟春-药似得,李悠然浑身**异常,想往淳金典的营帐中走,但是又不想东哥看见为她担心,故而脚步调转方向往容天一所在的营帐走去。

    容天一醒后,虽然身子不便,但是平日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吃饭又有容倾城喂,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上厕所要麻烦了一些。

    同是男人的淳金典很是理解容天一的难处,给他送了一个尿灌。

    容天一一般会等到晚上容倾城和余秀儿都回自己营帐休息后,才拿出尿灌释放自己憋了整整一天的水意。

    今天也是如此,容天一忍着伤痛慢慢的爬起床坐在床沿上,从床板底下拿出一个瓦罐,慢慢的褪下白色亵裤,将瓦罐置于裆下。

    嘘……

    “嗯~”,容天一尿意得到释放,忍不住呻-吟出声。

    突然营帘被掀开了,某人大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两人皆是一愣,容天一连忙伸手扯过床上的棉被将白花花的大腿掩住,一脸羞愤的吼道:“李悠然你给我滚出去!”

    李悠然一进来就瞧见容天一正张着两条毛茸茸的腿,坐着一件不可描述的事情,有点懵又有点想笑,被容天一这一吼倒是给吼乐了。

    “哈哈哈,容天一你尿尿啊?”李悠然完全不顾脸黑的某人,好奇的走上前,细细的观察起那支瓦罐,

    “咦,这不是淳大哥用过的吗?”李悠然说着顺手在瓦罐上敲了两下。

    “嘭,嘭”,每敲一下,容天一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都会抖一下,当然李悠然是看不见的。

    “出去!”容天一冷着一张脸,羞愤无比的冲着李悠然命令道。

    “啊呸,这是我的营帐,我为什么要出去!”

    李悠然说完便一屁股坐在容天一的身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很是任性。

    容天一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切齿的说道:“李悠然,我让你出去!”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李悠然借着酒劲直接开始撒泼,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凭什么他说走就走,他让她走她就得走,她今天就是懒着不走了,要走他走!

    容天一见李悠然整个人都睡躺在他身侧,脸上的表情挂不住了,对着李悠然怒吼道:“你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李悠然置之不理,伸手捞了捞被子,奈何被子被容天一死死的拽着,只好改捞枕头,一把将枕头盖在脸上,直接无视掉正在暴走边缘的某人。

    “李悠然,是你说两不相干的,你这样子又是何意?”容天一见李悠然赖着不走,心中五味杂陈。

    李悠然继续沉默以对,不声不响。

    容天一嘴角抽抽将手中的瓦罐放回到床底下,伸手去扯李悠然盖在脸上的枕头。

    “李悠然,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挑战我的极限!”

    李悠然本来死死紧握枕头的手松了开来,容天一一把便扯开了盖在李悠然脸上的枕头。只是枕头下掩着的是一张满面驼红,眼角含泪的脸。

    “呃……”,容天一被这般模样的李悠然晃了心神,心中闷闷的,但是又不知如何安慰,只是本能的将手伸向李悠然满是泪痕的脸颊,想替她擦掉未干的眼泪。

    可是手伸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顿住了,方才他小解后还未净手,若是现下给李悠然擦泪,那不是间接性的……

    容天一思及此处,面色微红,略微纠结一下后,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李悠然迷蒙着泪眼,在酒精的作用下,浑身热的难受,但是脸上冰凉的指腹让她很是舒服,不禁轻哼出声。

    容天一被李悠然这一声哼唧,吓得连忙收回手,可是某人却偏生一把握住容天一冰凉的手指,往自己的脸上贴,冰凉的手掌贴在滚烫的脸颊上,舒服极了。

    李悠然一边哼唧一边不停的蹭着容天一的手掌,容天一被李悠然惬意的小萌样惊艳了,也被手心滚烫的温度灼热了心扉。脑子里面一片小虫汹涌进来,身下的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昂扬而立。

    “你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容天一深情的眼神漆黑如墨,像一汪幽潭将李悠然淹没。

    李悠然恍惚间感觉身上像压了一座山似得,动弹不得,想伸手推开身上的某人,哪知手腕却被鹰爪一样的大手给握住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冰凉的唇瓣,细细的舔吻着她的嘴唇,不一会儿身上那人移开唇瓣,语气质疑的问道:“你喝酒了?”

    李悠然嘻嘻一笑傻乎乎的说道:“只喝了一杯!”

    “该罚!”容天一低咒一声,张口就将李悠然微嘟的嘴唇含住,用力的吸允了一下,李悠然无措的发出唔唔的闷哼,容天一又爱又恨,用牙齿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而后微凉的舌尖便撬开了李悠然的贝齿。

    李悠然有些无措的躲闪,但是没一会儿便沦陷了,与容天一口齿相缠起来,两人的呼吸声渐渐急骤起来。两人忘我的亲吻了许久,容天一才转换阵地,手法笨拙的去脱李悠然的裤子。

    李悠然连忙一把捂住他的手,有些惊慌的问道:“你要干嘛?”

    容天一闻言也是一愣,面色羞赧中又带着饥渴的回道:“干你!”

    “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

    容天一收回手,两条胳膊支在李悠然耳边,挺了挺腰,好巧不巧的隔着裤子顶到了李悠然不可描述的地方,惹的李悠然浑身一颤,神志清醒了几分。

    “我们不该这样”,李悠然撇过脸,闷闷的说道。容天一是一个有妇之夫,而且也快做父亲了,而她只是一个破坏人家家庭和睦的第三者。

    容天一以为李悠然介意他们同为男人,为世人所不耻,笑着说道:“我都不在乎,你何必介怀!”

    李悠然闻言双眼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带戏谑的容天一,心中大惊,他把她当做什么人了?!

    “怎么?我说的有错吗?我们两情相悦,何须在意别人!”容天一笑着说道,俯下头,意欲亲吻呆愣中的李悠然。

    李悠然下意识的将头偏向一边,容天一真的是太不负责任了,怎么可以这样子想,若是以后他们真的走到一起,那他是不是也会对别人说这番话,如今他背弃了余秀儿,那难保以后他不会背弃她。

    “起开!”李悠然思及此处,语气冷冷的说道。

    容天一微愣,他哪里惹到他了吗?但是如今箭在弦上,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呢?

    “方才不是你赖着不走吗?不是你先爬上我的床吗?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现在想走?晚了!”

    容天一嘴角一牵,说着自认为**的话,但是在李悠然听来简直是奇耻大辱。李悠然呵呵一笑,皮笑肉不笑,抬起膝盖对着容天一光溜溜的下身就是快狠准的一顶。

    “嗷呜!!!”容天一立马卷曲着身体倒在一边疼的脸色发青。

    “王八蛋,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这种人!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

    李悠然觉得不解气,又将被子盖在容天一的头上,狠狠的揍了了他几拳,才拍着手一脸愤然的走出营帐。

    蒙在被子里的容天一又气又急,捂着剧痛的某处,欲哭无泪,他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野蛮人!

第八十九章三哥的爱情

    次日,蜀暮戍边大营门前,列着两支整装待发的队伍。

    一支是护送容家大小回殷都的队列,队列中有两辆马车,一辆坐着容府的人,一辆坐着淳金典;另一支是随李悠然去清远就任的队列。

    淳金典坐在马车里恋恋不舍的看着李悠然身边的东哥,东哥也是一脸不舍的注视着淳金典,李悠然被他两眉来眼去的神情弄的浑身不自在,罪恶感十足。

    “东哥要不你跟淳大哥先回殷都吧”,李悠然好心提议道。

    东哥立马连连摆手:“不不不,东哥要陪着将军!”

    “淳大哥你都听见了吧,东哥自愿跟我去清远的,你别埋怨我啊!”李悠然陡然拔高声音冲着淳金典喊道。

    淳金典只好垂头丧气的趴在马车窗口上,表情忧伤的看着东哥,多看一眼是一眼,这一别都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容倾城坐在马车里将头伸向窗外,对着李悠然连连挥手:“李将军荷包你一定要随身携带啊!”

    李悠然嘴角抽抽的将荷包对着容倾城晃了晃,喊道:“容小姐保重!”

    “哼,亏少爷还救过他的命呢,这李将军竟然都不跟少爷道别!”余秀儿一脸不耐的说道。

    容天一闻言,本就不愉快的心情,闻言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花姑娘,你能和东哥共骑一匹马吗?”李悠然对着早已骑在马背上,一副优哉游哉模样的花牡丹说道。

    花牡丹闻言眉头一挑,看了一眼脸蛋圆圆的东哥,很是爽快的说道:“小美人儿上来吧!”

    东哥红着脸爬上马背,娇羞的对花牡丹说道:“承蒙花姑娘您照顾了!”

    “哪里的话,爷愿意为美女服务!”花牡丹说着伸出大拇指很是潇洒的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头。

    李悠然看了一脸疑惑的转头看向赵三,这花牡丹姑娘真的是三哥从土匪手上救出来的?她看着怎么觉得这花牡丹就是个土匪呢?

    赵三倒是不以为意,笑着说道:“悠然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李悠然这才回头朝着淳金典喊道:“淳大哥你保重,我们先走了!”话语间眼神扫过容天一乘坐的马车,未等淳金典回话,李悠然便翻身上马,调转了马头。

    “驾!”头也不回的,领着一小支队列向着南方出发。

    下一秒,容天一的声音传来:“出发!”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波澜不惊的湖面,没有一丝动荡。

    李悠然的心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他和她终将形同陌路,两不相干!

    两支队列,朝着不同的方向走远,李连昌站在望台上看着李悠然带领的小队人马,渐渐走远,三角吊梢眼里的寒光乍现,李悠然你得意的时日不多了!

    李悠然领着小队伍一路向南,行进了数日,不知为何她一日比一日没有精神,只当是赶路疲惫,并未在意。

    途径邵山群时,一边是山路,一边是水路,赵三翻看地图,发现走水路可能会遇到长桑军,走山路虽然险阻但都是在陵越境内倒也遇不到什么敌军,李悠然便下令走山路。

    一路翻山越岭,李悠然感觉牵缰绳的手都快使不上力了,精神也是恍惚极了,赵三察觉到了李悠然的异常,连忙上前询问。

    “悠然,你不舒服吗?”

    李悠然牵强的笑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疲惫而已!”

    “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不要勉强自己!”赵三策马上前一手勒住了李悠然的缰绳,马儿立马停下脚步。

    李悠然在赵三的搀扶下下了马,一下马李悠然便觉得双脚发软,幸好赵三一把将她扶住。花牡丹和东哥也翻身下马,走到李悠然身侧,发现李悠然面色异常,额角上渗出许多细汗,双眼无神,意识涣散……

    东哥情急之下本想上前替李悠然把脉,哪知花牡丹快她一步,一把握住李悠然的手腕,双眼圆瞪:“还真是个女……”。

    “嘘!”

    “嘘!”

    东哥和赵三不约而同的朝着花牡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生怕身后那群洋洋散散的士兵们听去了。

    花牡丹咬了一下嘴唇,沉下脸对东哥问道:“她都吃了些什么?”

    东哥闻言疑惑的说道:“没吃什么啊,都和我们吃一样的啊!”

    “花姑娘,悠然她到底怎么了?”赵三见里有人开始翻白眼,连忙焦急的问道。

    花牡丹压低声音,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她可能是中毒了。”

    “啊?什么毒?你可以解吗?”赵三冷静的问道。

    花牡丹将李悠然的手腕放下,对着赵三摇了摇头说道:“李将军中毒已经有些天数了,下毒之人应该就在我们之中!”

    东哥见花牡丹摇头,焦急的一把执起李悠然无力的手腕,探了一会儿,便面如死灰的跌坐在地。将军真的中毒了,而且此毒她是知道的,名唤解君忧,世上无药可解。

    “东哥姑娘,你应该知道这毒吧!”花牡丹看了一眼跌坐在地的东哥,小声的问道。

    东哥双眼通红哽咽的说道:“是我没照顾好将军,将军对不起!”

    赵三见她如此,心中更加不安,侧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交头接耳的士兵,沉着的说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悠然现在还活着,我们就不能放弃,我带她回嵩山,修远大师一定能治好她的!”

    东哥闻言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为李悠然压制毒性。李悠然被东哥扎了几针后,神志恢复了许多,皱着眉头冲东哥说道:“你干嘛扎我,怪疼的!”

    “将军对不起,东哥错了!”东哥见李悠然又恢复了生气,心中愧疚更甚,是她没保护她。

    “好了,好了,现在我们要甩掉那帮士兵,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花牡丹目光冰冷的扫向不远处的士兵。

    赵三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等下我们,兵分两路,悠然和东哥姑娘一路,我和花姑娘一路,等甩开这群人后,我们就在山下汇合!”

    花牡丹瞅了一眼赵三,一言不发就当默认了,东哥也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她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将军。

    “哎哟,哎哟!”李悠然突然嗷嗷直叫。

    “将军你怎么了?”东哥连忙大声的询问道,将不远处的士兵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我肚子疼,想拉屎,哎哟,快憋不住了,快快扶我去树林里面!”李悠然表情特夸张的捂着肚子在东哥的搀扶下走进稍远一些的密林之中。

    士兵中有几个想跟过去,但是立马被花牡丹拦住了:“怎么?你们将军方便一下,你们也要看吗?”

    那几个士兵听花牡丹这么一说,虽面上有些郁闷,但也没继续往前。

    进入树林深处的李悠然和东哥,相视一眼,立马撒开丫子的跑啊,两人头也不回的朝山下跑去。

    还在原地等待的士兵见李悠然许久未归,都有些按耐不住了。

    “怎么?你们都想拉屎了?”花牡丹靠在一旁的石墩上,一脸戏虐的说道。

    赵三倒是像个好老人一样,和和气气的说道:“大家稍安勿躁,你们将军啊,许是吃坏了肚子,我们再等会儿,估计他们也快过来了!”

    士兵当中有一个其貌不扬但是气场却明显大于其他士兵的人,走出人群,对着赵三和花牡丹说道:“还是我去看看吧,这山里毒蛇鼠蚁众多,要是咬伤了李将军可就不好了!”

    赵三连忙挡在那人面前,和笑道:“那倒不会,我们还是耐心的等等吧!”

    “诶,这样子吧,你们都在这待着,我去替你们看看”,花牡丹说完便快步朝深林密处走去。

    “她一个女人去,好像不合适吧?”被赵三挡住的士兵面色阴沉的说道。

    赵三嘿嘿一笑:“谁说她是女人了,她其实是个男人!”

    被赵三拦住的士兵忍无可忍,一把抽出随身佩刀,对着赵三阴狠狠的说道:“说,李将军往哪里去了?”

    “呃……他不是去方便了吗,这位施主好好说话,莫动刀动枪,免得一不小心伤到自己了!”赵三往后退了退,依旧笑着说道。

    那士兵已经意识到他们被糊弄了,连忙对着身后的士兵命令道:“给我去追,不留活口!”

    赵三闻言,笑意消失,挡在士兵的前面,简单的比划了一个动作对着士兵们说道:“谁都别想从我这过去!”

    “臭和尚!你是活腻了吧,大伙给我上!”带头的士兵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都拔刀冲向赵三。

    赵三一把夺过其中一个人的大刀,与众士兵周旋起来,那个带头的士兵好似又想到什么,从身上掏出一枚信号弹,朝着天空射去。

    赵三察觉到不对劲,想来他们还有别的人马在做照应,心中不免有些惊慌,要快点摆脱这些人,然后去找李悠然他们!

    赵三与这群士兵纠缠了好一会儿,那些士兵都被打趴在地,但是赵三前胸和后背都被砍了几刀,鲜红的血迹染红了大片衣襟。

    “臭和尚还挺能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那个带头的士兵一直站在旁边观察赵三的一举一动,并未参与打斗,现在赵三身负重伤,他便拾起一旁的大刀,一步一步的朝着赵三逼近。

    赵三体力不支,单膝跪倒在地,只手握刀强撑着地面。

    “嘭!”突然面前炸开一团灰蒙蒙的烟雾,人影掠过。

    待烟雾散尽,那个士兵才发现赵三凭空消失了。

    “笨和尚,打不过你不知道跑啊,还死撑着干嘛?嫌命长啊!”花牡丹搀扶着身负重伤的赵三艰难的往密林深处走。

    “花姑娘,你怎么又回来了?”赵三气息不稳,虚弱的问道。

    “我回来看你死了没,好心给你收尸来着!”

    “呵呵,谢谢你啊!”赵三不怒反笑,但是一笑就扯到伤口,疼的他浑身打颤。

    “你为何拼死也要护她周全?”花牡丹这句话问出口,她自己都觉得像在吃醋。

    赵三倒听不出来什么,一边艰难的迈着步子,一边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啊就像我的女儿。”

    花牡丹闻言,不禁有些嗤鼻:“得了吧,你哪生的出那么大的女儿!再说了,你一和尚,生孩子就破戒了!”

    花牡丹说完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她都说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孟浪了吧?发春了吧?

    “站住!”

    突然背后传来一道森冷得意的声音,花牡丹身子略微一僵,连忙扶着赵三快步朝前走,嘴里念念有词:“快跑,快跑快跑!”

    带头的士兵,见前面两人闻声不停,反而越跑越快,面色有些发黑,脚步却是很快的追了上来。本来以为让臭和尚给溜了,但是这沿途的血迹倒是帮他找到了逃跑的两人。

    “站住,你们想跳崖吗?”士兵阴沉的对着闷头往前冲的两人说道。

    花牡丹这才发现她把赵三带到了一处断崖,她自个连忙腾出一只手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真他妈是自找死路啊!”

    “花姑娘你先走,我垫后!”赵三说着便想抽回自己的胳膊。

    花牡丹一把握住赵三的胳膊,扭头对着身后那人表情特夸张的吼道:“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士兵闻言微愣,皱着眉头说道:“只要你们告诉我李悠然在哪儿,我就放过你们!”

    花牡丹侧头对着赵三埋怨道:“你若是不废我武功,现在该死的就是他了,哼!”

    说话间花牡丹将赵三又往前扶了几步,对着一脸懵逼看着自己的赵三很是帅气的说道:“看什么看,赶紧跳!”

    花牡丹跳崖之前两只手紧紧的圈在了赵三的脖颈上,迫使赵三在坠崖期间一直看着她洒脱肆意的笑容。

    心里某处地方被花牡丹明媚的笑脸撞开了,赵三轻叹一口气,在花牡丹错愣的神情中两只手臂紧紧的圈住了她的腰。

    站在山崖上的士兵,看着空无一人的陡崖,不禁咒骂道:“傻逼!”

第九十章我美吗?

    另一边逃跑的李悠然和东哥看到天空中炸开的信号弹,吓得他两赶忙连滚带爬的往山下冲。

    “站住!”不远处传来一道呵斥,一群人脚步轻快的朝着李悠然和东哥追来。

    李悠然努力的强撑着又开始发软的四肢,头重脚轻的跟着东哥往前跑。东哥察觉到李悠然的异样,面色焦急中眼神微转,而后朝着地面重重的摔去。

    “啊!”

    “东哥你没事吧?”

    李悠然赶忙上前去扶摔倒在地呼痛的东哥,东哥却将李悠然推开,神情决然的对李悠然说道:“将军你快走,他们的目标是你,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将军快走!”

    “不行,要走一起走!”

    李悠然说着又爬到东哥身边,想将她扶起,哪知脑袋此时却是一阵天旋地转,浑身一软倒在了东哥的怀里。

    东哥见李悠然面色苍白,应该是毒发了,如果不快点解毒,恐怕李悠然活不过今晚。东哥急的眼泪直掉,她好怨自己的无能为力。

    “东哥别哭,我不怕死的,你快离开这儿,他们要杀的是我……”李悠然气若游丝,无力的对着东哥说道。

    东哥含泪连连摇头:“我不走我不走,我要陪着将军!”

    “傻丫头,不值得!”李悠然说着,费力的从东哥怀里爬起来。

    东哥哽咽的说道:“只要能跟将军在一起,就算死东哥也愿意!”

    “快!他们在那边!”

    追兵发现了她们,李悠然被东哥真挚的情义所感动,遥想前世父母去世时,原本交好的朋友都只是发消息安慰她,并没有谁陪着她帮她渡过难关。如今异世一个与自己萍水相逢的丫头对她却是生死不离。

    李悠然看了看离她们越来越近的追兵,又看了一眼满脸泪花的东哥,一咬牙拔出怀中的匕首眼睛也不眨的对着自己的大腿扎去。

    “将军!”东哥惊呼想阻止却来不及了。

    李悠然忍着剧痛将匕首收好,又从身上撕了一条布带将大腿扎紧,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呆愣在地的东哥伸出手。

    “我们一起走!”李悠然微微一笑,周身仿佛开出了无数朵铿锵玫瑰。

    东哥破涕为笑紧紧的握住李悠然的手快步朝山下而去,身后的追兵穷追不舍。

    本来他们是要向南走的,可是李悠然方向感差,带着东哥往东边直奔,直到他们跑到一处川流不息的瀑布,李悠然才傻眼了,她都带的啥路啊?

    瀑布上凸起的石墩子都被湍急的水流打磨光光滑滑的,瀑布飞流直下激起的水雾遮住视线,根本瞧不清瀑布底下是怎样的情形。

    东哥焦急的看着身后渐近的追兵,不安的问道:“将军你撑得住吗?”

    李悠然看着水流湍急,川流不息的瀑布,忍不住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有点发虚的回道:“撑…撑得住。”

    “那我们就搏一搏!”东哥一脸毅然决然,拉着李悠然朝着深渊瀑布纵身一跃。

    扑通扑通两声巨大的落水声,李悠然的脸被水打的生疼,浑身被冰寒刺骨的潭水包裹,除了冷还有来自心底的恐惧,胸腔窒息的感觉让她再次在死亡边缘徘徊,她还不能死,最起码不能让东哥陪着她死。

    李悠然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清澈的潭水,打在东哥的脸上泛着青绿色的光泽,突然一支羽箭直插水中从李悠然眼前快速飞过,而后又是一支羽箭划开水幕直插东哥的后背,说时迟那时快,李悠然条件反射的抱住东哥,硬生生的挡下这支要人命的冷箭。

    咕噜咕噜……李悠然口中的氧气就像她后背伤口溢出的鲜血一样,都快速的离她而去,李悠然全身都在疼,疼的她无力反抗,只要忍一下就好,忍一下她就不会疼了……

    “将军!”东哥看到李悠然突然松开她,慢慢的往下沉去,声嘶力竭的呼唤李悠然,奈何一张口憋住的空气就泄了出去。东哥赶忙屏住呼吸,伸手拉住不断下沉的李悠然,费力的往潭面浮去。

    嗖嗖嗖,箭羽一根一根的射向深渊,直到追兵将手中的箭羽全部射完。

    “上头交代了,要将李悠然的人头带回,跟我下去搜!”

    “是!”

    东哥费力的托着李悠然躲过一支又一支羽箭,顺着水流往东游去。

    不抛弃不放弃,这个信念一直强撑着东哥几近虚脱的身体,直到河面上朦胧的水雾被一艘挂着煞字锦旗的大船划开,东哥苍白的小脸上牵开了一丝笑容。

    “将军!你一定要撑住!”东哥的无力的声音里透着几许坚定和激动。

    李悠然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意识突然变得异常清醒,哑着嗓子问道:“东哥,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东哥被突然清醒过来的李悠然惊得眼泪直掉,哽咽的回道:“我们不会死的,将军相信我!”东哥说完便一股脑的带着李悠然往大船游去。

    “大哥,前面是长桑地界,我们还往前吗?”追兵顺着河道一路寻找李悠然的尸体,都未发现有浮尸。

    “一定要找到李悠然的尸体,不然死的就是你们!”

    “可是……前面有一艘长桑的大船……”

    “船?”

    “一艘挂着煞字旗的船。”

    “管他什么船,河里搜不到就上船搜,不然上头怪罪下来,我们都担待不起!”

    “是!”

    大船离李悠然和东哥越来越近,当显眼的大船靠近他们时,追兵也发现了他们。

    “他们在那!快杀了他们!”

    东哥闻声回头,不远处人影窜动,朝着她和李悠然游来,可是她已经精疲力尽了,无力与那些追兵周旋,只希望船上的上的人快点发现他们。

    船头的甲板上站着一个身着浅绿色长袍的人,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目光凝视着不远处涌来的不速之客。

    “少主,前面好像是陵越的人!”钱游恭敬的对着一身绿衣的面具人说道。

    “嗯”,绿衣人应了一声,便转身朝船舱内走去。

    李悠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失去了禁锢,才惊觉一直紧紧托着自己的东哥此时面色惨白虚脱的往水下沉去。

    “东哥!”李悠然用一只手抱住东哥,一只手不停的在水中扑腾,但是没一会儿她便没了力气:“救…救……命……咕噜咕噜……”,此时不呼救更待何时。

    虽然这声呼救轻不可查,虚浮无力,但是船上准备进船舱大的某人眸光一变,回头四处寻找声源,却什么也没寻到。

    追兵已经靠近了大船,围着在水中苦苦挣扎的李悠然,纷纷举刀。

    “李将军,乖乖受死吧!”

    带头的追兵举着大刀朝着面如死灰的李悠然砍去。

    “噗!”突然破空而来的一支银色飞镖直直射中了那个追兵的脖颈上,鲜血喷薄而出,溅了李悠然一脸。

    其余追兵察觉到有人突袭,立马变得惊觉起来,厉声质问道:“是谁?!”

    “呵呵……”,一道似深幽碧泉般的清澈笑声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追兵们纷纷仰起头,望向头顶上方传来的笑声的方向,空空如也,只有弥漫在空中静谧的水雾。

    “出来!别装神龙鬼的!”

    就在追兵们被那道笑声吸引去注意力的瞬间,一根缰绳从船上扔了下来,刚好落到李悠然的眼前,李悠然立马精神抖擞一把抓住缰绳,将东哥也往怀里紧了紧。

    “无知尔等,今日你们惊扰了我们少主,休想活着离开!”

    一袭藏青色装束的男子飞身跳入水中,长剑刀刀毙命,不一会儿追兵便被那男子杀的七零八落,想要落荒而逃。

    “想逃?”又是那道似深幽碧泉般的悦耳的声音,只是此时话语中带着几分冷意。

    天空中飞过一抹绿意,白色的靴子轻点水面,身轻如燕,右手四指间夹着三枚银白色的飞镖,动作随意的朝着想要逃窜游走的追兵射去。

    四个逃兵死了三个,还有一个看着身边的同伴都漂浮在血色浓郁的水面上,面色惊惧,连忙浮在水中求饶。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绿衣人姿态悠然的立于血红色的水面上,轻笑了一声,而后柔声回头对着一脸惊艳的李悠然问道:“你说要不要饶了他?”

    李悠然本以为绿衣人回头会是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人脸,哪知确实一张银质面具,看着还有些眼熟,不禁摇了摇头。

    那个幸存的追兵见李悠然摇头,眼神很是毒恨的剜了一眼李悠然,而后又哭丧着脸求着绿衣面具人。

    “大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也是奉命办事啊!”

    绿衣面具人只手托着下巴,慵懒随性的说道:“飞镖用完了呀,那我该怎么杀你才不至于脏了手呢?”

    那个幸存的追兵一听绿衣面具人这话,眼睛骨碌一转,转身就潜入水底,消失无踪。

    李悠然不仅觉得绿衣面具男的声音熟悉,就连那个逃兵的声音她也觉得格外熟悉,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他们。

    “呵呵…想逃?”绿衣面具人将托腮的手抬至耳后,将绾着发髻的白玉簪拔出,顷刻间柔顺的青丝铺洒下来,在氤氲的水雾中显得异常清冽缥缈。

    “不可能!”白玉簪朝着不远处鼓起的气泡快速的射去,不一会儿又是一连串大气泡浮出水面,而后一具面色狰狞的浮尸就飘了起来,尸体的心脏处还隐着小半截白玉簪。

    李悠然亲眼目睹了美如画的绿衣面具人,随意的杀人方式,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幸好她没想过逃跑。

    墨发披肩的绿衣人淡然回首,隔着银色面具朝着李悠然抛了一个眉眼,嬉笑着问道:“觉得我美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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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贪财将军妻介绍:
意外去世,在冥界同妖艳货冥王打了场王者荣耀,赢了就许她做将军。
“小胖妞,咱们三局两胜,你赢了我许你做个女将军怎么样?”
李悠然有点质疑的问道:“厉害吗?”
妖艳货二郎腿一翘,表情夸张的说:“超级厉害!”
李悠然还是不太相信:“死得早吗?”
妖艳货嘴角一牵:“长命百岁~”。
李悠然开始心动了:“有钱吗?”
独宠贪财将军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独宠贪财将军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独宠贪财将军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