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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墩笃     雾都夜谈txt下载     雾都夜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四章 送别2

    只见得绿依周身时而绿光大作,时而金光冲天。两色光芒不断变换,不断纠缠,互不相让。却搅得绿依苦不堪言,冷汗涔涔。

    胡言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也无可奈何。

    绿依既然选择如此,便只能由着她自己承受。胡言虽然心疼,却也只能袖手旁观,无法出手相助分毫。

    胡言心疼不已,一旁的无求和紫菱,担忧之心却也不比胡言少多少。

    “绿依坚持住,你一定可以的!”无求喉头滚动,银牙紧锁,双眼鼓胀,青筋毕露。

    绿依却紧紧的抓着胡言的手臂,紧张的手心的渗出了细汗。

    良久,绿依忽的周身一颤,周身的光芒陡然间消失不见。再看时小腹之处一团淡淡的金光萦绕,似有还无,若隐若现。

    绿依低垂着脑袋,整个人像是刚从水池里打捞上来一般,狼狈而颓然。

    “成了……”庄白见状,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胡言闻言,赶忙上前扶住绿依,关切道:“绿依,你怎么样?”

    绿依抬起头,微笑着摇了摇头:“大哥,我没事!”

    不过胡言却感觉绿依的状态却并不好,她脸上大汗淋漓,略微有些发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好似重伤了一般。

    胡言回头看了一眼庄白,犹疑道:“庄大哥,绿依为什么会如此?”

    庄白拍了拍胡言的肩膀,沉声道:“绿依乃妖修,所持者乃妖丹也!要封印她体内的妖气,自然须得封印她的妖丹,而妖丹却是绿依之根本,封印了她的妖丹,自然会让她功力大减,身体虚弱。不过你大可放心,这并无大碍,少过几日,等她适应了,便会像之前那般活蹦乱跳的了。”

    胡言皱着眉头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绿依道:“绿依现在感觉如何?”

    绿依笑了笑道:“大哥,你放心吧,我并无大碍,只是感觉些许疲惫罢了。”

    庄白蹲下身子,凑到绿依耳畔,轻声说了一段咒语,而后轻声道:“你可记住了?”

    绿依微微点了点头;“庄大哥,绿依记下了。”

    庄白笑了笑道:“绿依,现在你的妖丹已被封印,也就是说在封印未破解之前是无法使用妖力的。如遇危难,可念动此咒,便可解之。不过一旦解咒,这封印便再也无法恢复,慎用之。”

    绿依感激的点点头:“多谢庄大哥,绿依了然!”

    “那就好!”庄白笑着站起身,看了一眼胡言道:“胡兄弟,此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望请珍重才是!”

    胡言抱了抱拳道:“庄大哥你放心吧,这邪神宗一天未灭,我们便有再见之日,到时候你我兄弟再把酒言欢并肩抗敌,何其美哉!”

    庄白哈哈一笑道:“是了是了。到时候你我兄弟联手,定然会打的这些邪门歪道屁滚尿流。”

    紫菱搀扶着绿依,眼巴巴的看着庄白道:“庄大哥,如若有空,你也可以和宁儿姐姐她们来清源宫看看。我清源宫虽比不得茅山壮丽,却也算是风景极美之所。”

    庄白抚了抚绿依的秀发道:“紫菱,你们也要好好保重,等我养好伤,处理完茅山的琐事,如若有空,定然会上石蟆场清源宫拜会。早闻清源宫‘川主盛会'天下闻名,却一直无缘得见,到时候定然要去感受一番此等盛事。”

    无求瘪了瘪嘴道:“庄大哥,川主会早已于月前召开完毕,你要去感受的话,估计也得等到明年了。”

    无求的话,让庄白有些尴尬,他讪讪一笑道:“川主会虽然已经结束,不是还有上九会、清醮会、灯杆会什么的么?虽然我没亲身感受过,不过却早有耳闻。那可也是一等一的盛会呢!”

    庄白的急智不由得让无求一阵无言,将众人也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无求笑着耸耸肩:“不过你这话倒是说的没错,清源宫每年的四大盛会,却也是热闹非凡。”

    庄白暗暗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天色已然不早,于是抱拳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天色已然不早,各位早些上路吧。恕不远送,众位多多保重。”

    众人也齐齐抱拳道:“庄大哥保重!”

    别过庄白,胡言等人终于踏上了归途……

    庄白目送众人远去,直到他们消失于青石板铺就的大路尽头,方才不舍的收回目光,转身向山门走去……

    等到庄白走后,山门石阶后,一个小脑袋却鬼头鬼脑的探了出来,却是今早一直未曾露面的金宁儿,此时她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一番,却一跺脚,鼓着腮帮子,转身对其后满脸落寞的金凝筠道:“姐姐,你看这个臭家伙,说走就走,竟一点也不留恋。亏得我们对他这么好,真是讨厌死了。姐姐,我们快走吧,不然等他们走远,就追不上了!”

    金凝筠抚了抚金宁儿的小脑袋,柔声道:“宁儿,你去吧,姐姐就不去了!”

    金宁儿愣了愣,转而急切的道:“姐姐,昨晚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去找他们的么,怎么忽然之间又不去了?”

    金凝筠微微一笑,目光望向胡言等人远去的方向,幽幽道:“姐姐又何尝不想和你同去,可是茅山如今风雨飘摇,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若随你一起去了,茅山怎么办,难道你忍心让受伤的庄师兄一个人承担这个重任么?”

    金宁儿嘟着嘴,一脸不情愿的道:“师傅和师叔不是出关了么,而且还有正德和正才从旁辅助,还有什么担心的。”

    金凝筠摇摇头道;“师傅和师叔虽然出关,但他们已经年迈,不能过于操劳,而且他们近期在修行茅山秘术,不能让他们为俗事过于分心。庄师兄又有伤在身,正德却太年轻,很多大事难以决策,正才虽然能担当一些事情,但整个茅山数百弟子,岂能由他一人承担。因而姐姐必须留下来。”

    金宁儿瘪着嘴,一脸不高兴的道:“既是这样,那宁儿也不去了。宁儿也留下来和姐姐一起担起茅山这个重担。”

    金凝筠却笑了笑道:“姐姐知道你有这片心就足矣,不过宁儿你心性浮躁,顽皮成性,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倒不如随他们一起去,或许对你的修行有一定的帮助。”

    “可是……”金宁儿一心想和胡言等人一道去四处游历,但心中又不忍抛下姐姐一人承担茅山的重担,一时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金凝筠却笑了笑道:“去吧,就算茅山留得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等姐姐帮师兄们处理好茅山的事情,如若有空,便下山来寻你们。”

    “真的?”金宁儿略带怀疑的看了一眼金凝筠。

    金凝筠笑了笑,伸出芊芊玉手,扬了扬小拇指道:“姐姐何时骗过你!?”

    金宁儿心中欢喜,伸出小拇指和金凝筠勾在一起,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汪汪汪……”

    金凝筠微微一笑,溺爱的勾了勾金宁儿的小瑶鼻,将挂在腰间的乾坤袋取下,往金宁儿怀中一塞道:“去吧,要不然他们可就走远了。”

    金宁儿接过乾坤袋,胡乱的往腰间一系,点点头道:“那姐姐我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走远你再和师傅他们告知我的行踪。”

    金凝筠笑着摇摇头:“姐姐知道,走吧走吧!”说着猛的转身,再也不在看金宁儿一眼。

    金宁儿犹豫了片刻,一咬牙,飞身窜下山门而去。

    等金宁儿走远,金凝筠方才回过头来,望着金宁儿离开的方向眼中早已是泪水满盈。

    “宁儿,你可要好好的……还有胡言……”

    “她走了……”这时,庄白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金凝筠的身后。

    “庄,庄师兄……”金凝筠慌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有些诧异的道:“庄师兄,你都知道了?”

    庄白笑了笑道:“你们这点小把戏瞒得了别人,岂能瞒得了我!”

    金凝筠俏脸微微一红,沉声道:“既然你知道了,为何不制止?”

    庄白背负双手,极目远眺,一脸深沉的道:“正如你所说,宁儿这丫头,心思不定,就算强留下来,心也早飘到了胡兄弟身边。倒不如让她随胡兄弟一起出去历练历练,这反倒对她有好处!”

    金凝筠微微一笑道:“还是庄师兄了解宁儿。”

    庄白却将目光收回,定在金凝筠的脸上,柔声道:“其实你也大可一起前往。”

    “我……”金凝筠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咬着嘴唇,微微垂下了头,好让那如瀑般的秀发挡住脸上的落寞。

    “哎……你啊……”庄白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你要是有宁儿一半的活泛便好了。”

    金凝筠却苦笑不语。

    见金凝筠不言语,庄白也不多言,沉声道:“既然选择留下来,便随我一起好好处理茅山之事吧。应该过不了多久,邪神宗就会大举来犯,到时候又将掀起血雨腥风。哎,也不知道我茅山派这次还能不能挡住这滔天的巨浪。”

    “一定可以的!”金凝筠猛的抬起头,眼中流光溢彩,坚定不已。

    “但愿吧!走吧,快变天了……”庄白幽然转身,缓步而去……

第二百四十五章 回程

    绿依因为妖力被封印,身体状态也略微受到了一些影响,胡言担心绿依吃不消,因而众人倒也行得不快。

    金宁儿至从辞别姐姐,便如同树枝上的鸟儿一般欢喜雀跃一路飞奔下山。

    好在胡言等人行程颇慢,而且是沿大路而行,待金宁儿追上众人也不过只花费了一刻钟时间而已。

    远远的看着胡言一行人,金宁儿心中虽然对胡言多有怨言,此刻也烟消云散,高声呼唤着,快步跑了上去。

    闻得呼唤声,众人皆是一惊,回头看时却见金宁儿一股风似的冲了上来。

    “咦,凶丫头你怎么来了!?”无求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胡言,疑惑道:“她莫不是偷跑出来的吧!”

    胡言也是满头雾水,摇着头道:“保不齐还真是偷跑出来的。”

    紫菱和绿依对于金宁儿的到来倒是异常欢喜,三女抱成一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胡言摇摇头,缓步走上前道:“宁儿你怎么来了?”

    金宁儿瞥了胡言一眼,冷声道:“本姑娘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的着么?”

    胡言知道金宁儿还在生自己的气,也不往心里去,笑了笑道:“你出来,庄大哥和凝筠师姐可曾知道!?两位师尊可曾知道?”

    金宁儿扬了扬脖子,冷哼一声:“他们知道与否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胡言眉头微微一蹙,双眼陡然闪过一丝异彩,如矩般盯着金宁儿道:“看样子你定然是背着庄大哥和凝筠师姐偷跑下山的。不行,你得赶紧回去,不然凝筠师姐和庄大哥担心该怎么办,何况现今乃多事之秋,你不好好呆在茅山协助大伙儿处理茅山事务倒出乱跑干什么?”

    金宁儿被胡言瞪得有些心虚,怯怯的向绿依身后缩了缩,虚张声势的扬了扬脖子道:“我不回去你能把我怎么样?难不成还想把我绑回去么?”

    胡言眉头一拧,沉声道:“你当我不敢么?”

    “你敢……”金宁儿鼓胀着腮帮,面红耳赤的瞪着胡言。

    无求见两人才一见面便剑拔弩张,赶忙上前劝解道:“你两都少说一句!凶丫头,我且问你,你下山庄大哥和凝筠师姐可曾知道?”

    说着又拉了拉胡言沉声道:“先听凶丫头怎么说。”

    金宁儿拧着头,气呼呼的道:“姐姐自然是知道我下山的,我的乾坤袋都是她替我整理的呢。”

    无求点点头,转头对胡言道:“既然凝筠师姐知道此事,料想她也不敢一个偷跑下山。胡言你看……”

    胡言狐疑的看了一眼金宁儿,既是如此,他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叹息一声不再理会金宁儿。

    金宁儿见瞒过胡言,心中一喜,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对无求道:“无求,关键时刻还是你最靠谱,不像某些人,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了。”

    胡言自知金宁儿说的某些人是指自己,他也不答话,只是自顾自的走到路旁草地上坐下,不在理会这疯丫头。

    无求看着两人这模样,心里暗自发笑,前些时候这两人还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情意绵绵的样子,转眼间便翻脸不认人。还真是一对冤家。于是摇了摇头道:“凶丫头,今番下山有何打算?”

    金宁儿笑了笑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和你们一道浪迹天涯,游历四方呗。”

    无求却瘪瘪嘴道:“那你可就打错算盘了,这次我们并没打算四处游山玩水。只想尽快赶回清源宫,向师门禀报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以及揭露邪神宗的阴谋。”

    金宁儿闻言,漆黑如墨的眼珠子一转道:“那我就和你们一道去清源宫走走,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清源宫呢,正好可以去看看,领略一下你们师门的风光。”

    无求无言以对,笑了笑道:“随你吧!”

    金宁儿嘻嘻一笑,顿时又和其他两女聊作一团。

    无求却缓步走到胡言身边道:“行了,你还和这凶丫头置气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胡言看了一眼正和紫菱聊得兴致盎然的金宁儿,沉声道:“我才没和她置气,只是感觉有点奇怪。照理说她独自一人下山,以我对庄大哥的了解,他断然是不会同意的。但刚刚看她的样子,又不似有假。真是奇怪!”

    无求笑了笑道:“既然她已经下山,难不成你还真赶她回去啊。何况以她的驴脾气,你就算是拿鞭子赶她,她也不会走的。”

    胡言苦笑一声道:“事已至此,也只得由着她了。我要真赶她回去,恐怕此后我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对于金宁儿的娇蛮,胡言可是深有体会,想想都觉得令人生寒。

    无求拍了拍胡言的肩膀,揶揄道:“你有这个觉悟倒也难得。常言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咱何必和一个刁蛮女子一般见识。”

    胡言啐了无求一口,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尘土和杂草道;“行了,我们赶紧上路吧,天色已然不早,不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小镇,今晚可又得露宿野外了。”

    “得咧!”无求答应一声,笑嘻嘻的跑到众女跟前,一番说笑之后,众人总算再次上路。

    有了这个插曲,众人之间的气氛多少有些尴尬,胡言不想再和金宁儿产生摩擦,独自一人走在最前面,不急不缓,却总是和众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其他人倒是谈笑风生,悠然自得。

    因照顾绿依的身体,众人走走歇歇,倒也不太劳累。等到寻得住处,天也黑尽。众人吃饱喝足,打尖住店,便各自回屋歇息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众人早早的便起了床。

    吃过早点,众人草草收拾便上了路。

    经过一夜的休息,绿依的身体也有了好转。经过商议,众人决定加快脚程。

    说是加快脚程,却也只不过比之前快了些许而已。远不及来时那般心急火燎,风驰电掣。

    经过半月的疾行,众人也终于赶到了雾都境内。不过要回清源宫的话,也得还需一日的路程。

    所谓近乡情怯,胡言此时的心情却极为的复杂,真恨不得马上赶回清源宫,奈何其他人却并没有胡言这种急切的心情,一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路上叫苦连天,怨声载道,只想立马寻得落脚之处,不愿多行半步。

    胡言无奈,只得就近寻了一处客栈,权当歇脚,明日一早再行赶路。

    有了吃住的地方,原本有气无力的众人,顿时像入水的鱼儿,顿时活泛了起来。那精神的样子,连老虎都能打死两只,哪有之前那般疲乏的样子。

    吃过饭食,胡言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品着一杯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差的茶水,心思却早已飘回了近在咫尺的清源宫。

    他们离开清源宫已有两个月有余,也不知道宫内如何,师傅和师兄们是否安好?

    见胡言呆呆的望着屋外的天空,无求却抱着一个大鸡腿,啃得满脸油腻的凑了上来:“胡言,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胡言回头看了一眼无求,瘪嘴一笑道:“你这家伙刚吃完饭,怎么又吃上了?瞧瞧你这模样,真是有辱斯文。”

    无求不以为然道:“斯文又当不了饭吃,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还不能让我多吃点么?”

    胡言无奈的摇摇头道:“行行行,你多吃点。”

    无求舔了舔嘴角的油脂,咧嘴一笑道:“对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胡言摇摇头道:“也没什么,只是想师傅和师兄们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无求嗤笑一声道:“除了练功打坐,他们还能干什么,清源宫可没这俗世好玩。”

    胡言押了一口茶水,将嘴里的茶叶吐了出来,笑了笑道:“所以你才这么不情愿回去是吧!”

    无求耸耸肩道:“好歹要玩个够本才回去。要不明天我们去热闹的集市耍耍再回去?”

    胡言眉头一蹙,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沉声道:“那可不行。明天我们一定要赶回清源宫。自从进入雾都地界后,我老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我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现在我只想赶紧回师门。”

    无求有些丧气的道:“行行行,你说了算。明天就回清源宫。”

    胡言看了一眼还在谈笑的众女,摇摇头道:“行了,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们吃完后也早点回房休息吧。”

    无求却笑了笑道:“时间尚早,我还不困,你要去,先去吧!”

    胡言无奈,点点头,自顾自的回房去了。

    胡言的房间在后院左侧,背面是一片竹林,风从林间过,竹叶沙沙,倒也是一处极其雅致之处。

    胡言倒在床上一时却也难以入睡,他总感觉至从踏入雾都地界后,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人暗地里跟着他们,但是胡言每一次扩大神识探知,却又发现四周并没有人。他一度以为是自己多疑,出现了幻觉。

    但是今夜,这种感觉却格外的强烈。

    窗外月光如幕,竹影婆娑,风声鹤唳……

第二百四十六章 草鸡瓦狗

    胡言心中有事,彷徨不安,难以入眠,又不敢吐纳入定,一直熬到下半夜见并无大事发生,料想不过是自己多疑,方才有了些睡意。

    胡言刚和衣躺下,便闻得窗外似有之声传来。他心中一凛,赶忙翻身下床,附身贴于窗下,放大了神识,却闻得似有谈话声传来。

    “师兄,他们已然睡下,此时不动手还待何时?”

    “切勿着急动手,这胡言有神兵利器在手,难缠的紧,只待苟师兄带人前来!到时将他们围困于此,晾他们插翅亦难飞也!”

    “是了是了,只要苟师兄带人前来,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只有束手就擒。”

    胡言闻得此言,心中陡然一震,这明显是冲着自己而来,在修行界,自己默默无闻,得罪的人屈指可数。又闻说苟师兄,胡言瞬间想到了执法堂的苟坤。

    “难道是他想对我不利?”胡言心中暗自一惊,但很快却又释然。自己和执法堂的恩怨已久,本想借着这次游历之机,暂避锋芒,使仇怨消减,却不料刚入雾都境内,便有执法堂的人守候于此。看样子自己和执法堂的恩怨是避无可避了。难道真要彻底撕破脸皮么?

    胡言心中微微迟疑,但很快便坚定想法。自己不愿撕破脸皮,难道对方就能放过自己?那贲虎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要不是自己命好,估计早已丧命于此人之手了。

    这一次回山,他定然要将执法堂的苟且勾当禀明掌门,将贲虎之事公诸于众。

    打定主意后,胡言心中再无半点犹豫,却翻身跃下窗户,飞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扑了过去。

    那墙根下隐藏身形的人却没料到会被人发现行迹,微微一愣之间,赶忙挥剑抵挡。

    胡言右掌一番,却是一招神龙大力掌猛拍过去。

    胡言这一招虽迅猛非常,但他却只使用了三成力道。他只想伤人擒贼,并没下死手。

    虽是只有三成功力,但其势却不容人小觑。而八大神龙掌本就是极强之功法,胡言如今又筑基有成,无论是功法或者真力都有极大的提升,非是一般人能与其一较长短。

    这一掌拍出,顿时罡风呼啸,两人虽然奋力抵挡,却依旧被那刚猛的掌风震的气血翻涌,呕血连连。

    胡言一掌既中,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残影,飞身上前,一把擒住其中一人的衣领,将他从黑暗之中拖了出来。

    在月光的照耀下,胡言也终于看清来人的样貌。

    他虽是早已知道来人的身份,却依旧不免有些吃惊。这人正是清源宫执法堂华天真人坐下弟子。

    胡言虽然和他并不熟悉,但却见过几面,倒也识得他。

    于是紧了紧捏着他衣领的右手,沉声道:“无二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为何暗害于我!?”

    无二见自己被识破身份,目光有些闪烁,他看了一眼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另一人,憋红了脸道:“胡言师弟,松手松手,扼杀我也!”

    胡言冷哼一声,将他往地上一掼,怒斥道:“莫不是文俊大师兄恼我揍了天乾,因而恼羞成怒,想报此仇,让你为前哨来打探我的行踪?”

    无二从地上跳将起来,用剑指着胡言道:“既已知晓,何必多言。不妨告诉你,苟坤师兄正带人赶来,到时候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岂能挡住我执法堂一干人的围攻。”

    胡言闻言,仿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道:“苟坤!?呵,手下败将也敢言勇!行,我就等他前来,我倒要看看这两月不见,他的功法有何提升。”

    啪啪啪……

    就在这时,竹林之中,陡然响起一阵拍手声,接着便是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胡言抬头看去,面色陡然一沉。

    “好大的口气,胡言师弟,数日不见,你还是这般牙尖嘴利!”苟坤阴沉着脸,缓步从林中走了出来。

    “苟师兄,别来无恙啊!”胡言嗤笑一声,抱了抱拳,算是打过招呼了。

    “胡言小儿,今日咱们就老帐新帐一起清算吧!”这时苟坤身旁转出一人来,手握宝剑,气势汹汹。

    胡言看得来人,眉头微微一蹙道:“哦,天乾师兄也来了。没想到我刚回雾都,你们便如此热情相待盛意相迎,可真是折煞我也!”

    “呸,死到临头,还口不遮拦。胡言,不妨告诉你吧,今日此地便是你丧命之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天乾之前在万法宫被胡言打脸羞辱,早已怀恨在心,势要杀了胡言以报此仇。但胡言外出游历两月有余,今日总算归来,他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刀剑相见。

    胡言见来人气势汹汹,人数众多,倒也不怯,心中反倒升起一股豪气,看着眼前这些人,也如同土鸡瓦犬一般,根本不值一提。

    他冷哼一声道:“就凭你们这一群手下败将!?”

    “无知小儿,休得猖狂,且吃我一剑!”那天乾闻言,顿时大怒,手中长剑一抖,竟飞身刺了上来。

    胡言早已做好防备,见天乾挥剑刺来,不急不慢的一侧身,竟堪堪避过天乾那雷霆万钧的一剑,还不及站定身形,苟坤的长剑却也从身后刺来。

    胡言只觉神识一动,赶忙晃身躲避,右手微抬,以指为剑,只是虚晃一指,一道金色罡气便透指而出。

    当!!!

    只听得一声脆响,苟坤只觉手中长剑猛地一震,一股大力瞬间袭至,竟震得他虎口酸麻,长剑也险些脱手。

    他微微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胡言,却见胡言身法如同行云流水,又如同花间蝴蝶,潇洒而不羁。心中不由暗自一震:才两月不见,这小子的功力竟又提升了不少。

    “天乾师弟切莫大意,这小子功法又精进了不少。”

    天乾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道:“哼,我倒要看看他有何厉害之处。”说着长剑一抖,如同一只发怒的狮子一般向胡言猛扑过来。

    与此同时苟坤也一挽长剑,怒吼着冲上前来。

    二人一左一右,不断夹攻胡言,胡言腾挪闪避,竟轻松避开两人所有的攻击。

    “这怎么可能……”苟坤越打越是心惊,胡言此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远非内门大比之时,竟然合二人之力,也难以近得他身。这两个月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功力又如何提升至此。

    天乾此时也终于知道苟坤之言非虚,胡言的实力果然提升了很多。但他却并不着急,这两个月时间,为了报仇,他每日刻苦修行,功法早已胜过之前,虽然还不曾筑基成功,但自身实力却远非从前。

    胡言越打却越是兴奋,之前虽然知道自己的实力有所提升,却也不知道究竟提升了多少,此时一试方知,自己岂是有所提升,简直是一日千里,突飞猛进。

    他现在甚至有信心就算不使用法器,也能轻松战胜苟坤和天乾。难道这便是筑基与没筑基的区别!?

    “什么人,竟然在此打斗!”忽的一声娇喝,金宁儿和绿依闻声翻出窗口,紧接着无求和紫菱也紧随其后跳了下来。

    胡言闻声,赶忙跳出战圈,退到无求身侧,笑盈盈的道:“无求,这群手下败将大老远的来迎接我们呢!”

    无求定睛一看,却见是执法堂的一干弟子,不由得咧嘴大笑起来:“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执法堂的师兄们啊!”

    苟坤阴沉着脸道:“无求,不管你的事,想要活命,退到一边,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无求紧盯着苟坤,嗤笑一声道:“呵,谁给你的狗胆,竟然敢对同门出手。难道你就不怕掌门责罚么?”

    “掌门!?”天乾闻言,忽而大笑起来:“掌门师叔,哦,不对,应该是你们师傅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岂能管得了你们。”

    无求闻言,眉头一蹙,指着天乾怒道:“天乾,你说什么!?我师傅怎么了?”

    天乾笑着看了看无求和胡言,摇头晃脑,肆无忌惮的笑道:“哦!我倒是忘了,你们离开师门已经两月有余,门内之事,你们尚不知情。不妨告诉你们吧,现在内门掌事者乃我师尊华天上人,至于你们师傅嘛……呵呵……”

    无求见天乾不说,心中不由得大急,指着天乾道:“你快说,我师傅到底怎么了?”

    天乾冷笑一声道:“华为子里通外敌,和十方堂掌事华清子预谋颠覆整个清源宫。我师尊为保清源宫之基业,决定清理门户,想必今日已经拿下他们了吧。”

    无求闻言顿时大怒,指着天乾大骂道:“我呸,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师傅里通外敌意图覆灭整个清源宫!?我看是你们师傅觊觎我师傅的掌门之位,阴谋造反才是。华天这老不死的早惦记着我师傅这掌门之位了,现在终于迫不及待的想上位了吧!”

    “无求小儿,安敢放肆,竟辱我师尊,纳命来……”天乾闻言亦是大怒,竟挥剑向无求刺了过来。

    胡言眼疾手快,一把推开无求,展身上前道:“天乾休得逞凶,让我来会会你!”说着二人顿时纠缠在了一起。

第二百四十七章 斗法

    如果说之前胡言尚念及同门之谊有所保留,但现在闻得清源宫已生内乱,师傅更是受人所制,他心中哪还顾忌的了这么许多。只想尽快收拾掉眼前这些家伙,然后赶回清源宫一探究竟。

    却见胡言右手一翻,龙魂斩妖剑陡然出现于手中。龙魂斩妖剑不出则以,一出必然伤人。

    只听得胡言一声大喝,周身金光大盛,他右手长剑一挽,龙魂斩妖剑顿时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却见得剑身之上罡气大作,赤炎夺目,令人心生畏惧。

    苟坤见状,暗道一声不妙,赶忙向后急退。

    那天乾却自负功法不俗,竟提剑迎上前来。

    胡言见天乾不退反进,不由得冷哼一声,手中长剑一抖,怒喝道:“长虹贯日……”

    大喝声中,那龙魂斩妖剑,陡然爆发出耀眼光芒,金光之中,一头怒龙嘶吼而出,直扑天乾而去。

    那怒龙来势极快,转眼已至近前,天乾大惊,想要闪避却已是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凝聚真力,挥剑抵挡。

    “万剑归宗……”

    只听得一声怒吼,天乾手中长剑一抖,顿时幻化出万千金色剑罡,呼啸着朝那怒龙激射而去。

    在天乾看来,内门大比之时,自己输得着实太冤,如果胡言不是得乾坤帝钟这般神器之助,凭自己的实力定然可以完虐他。现在就算胡言得龙魂斩妖剑,但自己手中的长剑也是近几日从万法宫中炼化的无上宝剑,足可匹敌龙魂斩妖剑之威。而论功法,自己更是胜他千百倍。

    这一招万剑归宗来势极猛,若是一般人,定然受制于此招之下。

    但胡言经过这两个月的艰苦修行,又经几场大战锤炼,无论是功法还是体内的真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那怒龙迎着漫天剑罡,嘶吼咆哮着冲上前去,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伴随着阵阵爆裂声响起,那漫天的剑罡竟瞬间被怒龙冲散,而怒龙去势不减,竟直扑天乾而来。

    天乾见状心中大骇,这两月来,他也极其努力的修行,自身的实力早已得到极大的提升,体内真力更是凝练如钢,就是这般凝练的真力,此时却被胡言真力化作的怒龙摧枯拉朽般的冲散。如何让他不吃惊。

    想当日,自己轻而易举的斩断了胡言的剑罡,今日却反倒被对方冲散了罡气,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小心……”苟坤见状,心中一沉,长剑之上陡然凝聚起紫霞真气,一条紫色大蟒,呼啸而出,竟飞快的迎向怒龙的攻击。

    吼!!!

    一声嘶吼,龙蛇纠缠,顿时斗得金光乍现,紫霞冲天。

    而天乾也顺势一滚,脱离了战圈,手中长剑一抖,却是一招仙人指路,急施而出,却见到一道银色剑罡脱剑飞出,直袭胡言而来。

    胡言冷哼一声,嗤笑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仙人指路厉害,还是我的仙人指路厉害。”

    说话间,长剑一抖,回身便是一剑,一剑既出,耀眼的剑罡瞬间脱剑而出。

    轰!!!

    一声轰鸣,两道剑罡陡然撞击在一起,顿时罡风肆掠,飞沙走石。

    两道罡气相撞后,那银色剑罡却轰然间消散,而胡言的金色剑罡,却只是光芒一暗,随即更加迅速的向天乾射去。

    “不可能……”天乾见此,面色陡然大变,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凝练真力,竟然在胡言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虽是惊愕,但他身法却也不慢,一个懒驴打滚,堪堪避过那金色剑罡,还不待起身,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轰鸣。金色剑罡陡然撞击在身后的围墙上,那围墙瞬间轰然倒塌。

    天乾见此,更为惊愕,这金色剑罡不但击碎了自己的罡气,就连余威还能将坚硬的围墙击垮,这是何等的威力。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胡言的成长速度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来的更快。

    或许,自己现在根本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这个想法一出,天乾心中不由得暗自一惊,很难相信自己居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一向自负的他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一次尚且可以说胡言是凭乾坤帝钟之威战胜自己,他绝不允许自己在一个坑里摔倒两次。这一次,他定然会让胡言加倍偿还。

    于是天乾右手虚空一探,却见一道光芒陡然闪现,一个似扇非伞的物件陡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无求见状,面色微变,大呼道:“胡言小心,那是华天老儿的贴身法器乾坤阴阳伞。”

    天乾闻言,嘴角微微一扬道:“哼,没想到你小子倒也慧眼如炬。”有这等法器在手,天乾似乎也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这乾坤阴阳伞不是华天老儿的贴身法器么,如何会在你手中!”无求有些惊愕的问道。

    天乾哈哈一笑道:“为了捉拿你等,我特意从师尊处借来的。今日也叫你们尝尝这乾坤阴阳伞的厉害!”

    说着,天乾将那乾坤阴阳伞猛的撑开,往头顶一抛。那乾坤阴阳伞陡然爆发出一道耀眼金光,飞速旋转着向胡言头顶罩来。

    “胡言,这乾坤阴阳伞,可吸人精气真力,万不可被它罩住。”无求怕胡言有失,赶忙高声提醒道。

    胡言闻言,眉头微微一蹙,倒也不敢小觑,赶忙向后急退,与此同时心中一动,乾坤帝钟陡然出现头顶虚空之中。

    乾坤帝钟嗡鸣旋转着,钟身之上符文大作,顷刻间化作一道金光,呼啸着迎向乾坤阴阳伞。

    两者皆为无上法器,这一番相斗,果真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金光乍现,铿锵不断。

    空中两法器斗得是难分难解,一时间难分胜负。

    而天乾却不闲着,招呼苟坤道:“你带人擒下其他人,这胡言留给我,我定然要报两番羞辱之仇。”

    苟坤犹豫了片刻,见天乾面色坚定,答应一声便领着一众执法堂的弟子绕过胡言,向无求他们逼去。

    胡言担心无求等人有失,本想上前救援,却被天乾纠缠住,一时间倒也没办法上前。

    “大哥,你专心对敌,这里有我在,定然保全众人安危。”绿依怕胡言担心众人安慰而乱心,中了敌人的奸计,于是大声呼喊道。

    听到绿依的呼唤声,胡言原本担忧之心,瞬间消散,他知道绿依就算妖力被封印,但凭她的实力,对付苟坤和执法堂的弟子根本不在话下。顿时安心了下来。

    天乾见乾坤帝钟被乾坤阴阳伞所制,便再无后顾之忧。就算胡言手中有清源宫镇宫之宝龙魂斩妖剑,他却悍然不惧,他手中的宝剑虽然不及龙魂斩妖剑,但也是万法宫之中的仙灵之器,足以抵挡龙魂斩妖剑之威。

    “胡言,前日两番受辱,今番定然让你加倍还来。”天乾面目狰狞的怒吼一声,挥剑向胡言猛扑过来。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了……”胡言冷哼一声,脚下罡步陡起,如同蝴蝶穿花一般,迎了上去。

    两剑相交,顿时激起火星四溅。两人你来我往,你进我退,一时间倒也斗得个平分秋色。

    不得不说这天乾剑法着实了得,不过胡言也不差,经过几番锻炼,胡言的剑法已然大大提升,比起天乾来倒也丝毫不逊色。

    两人一番缠斗,一个兔起鹘落,一个却苍鹰扑食,一个猛虎过林,一个便黑虎出洞。见招拆招,分毫不让。

    也不知斗了几个回合,忽的两人齐齐向后急退,手中长剑一抖,一个银光大作,一个却是金光大盛。

    只听得齐齐一声大吼,两人长剑之上陡然爆发出耀眼剑罡来。

    “破魔神剑来……”

    “气贯长虹……”

    破魔神剑乃天乾压箱底的绝招,因为消耗甚巨,一般争斗他却根本不愿使出,但今番这一番恶战,他终于知道,凭剑法,自己绝难取胜,只得使出这压箱底的绝招。以求一击制胜。

    而神识提高的胡言也感知到这一招的厉害,与此同时使出了威力强大的气贯长虹来。

    至从上次胡言沉睡过后,虽然知道自己变强了许多,但却为真切的感受过,但这次他一使出这招气贯长虹,便感觉小腹之中的光团急速运转,一道道真力如同洪水过境一般,急速的凝聚于长剑之上。

    那一股凝练的真力,竟比之前强横数倍还多。

    大喝声中,胡言长剑一抖,三股狂暴的金色罡气,陡然化作三柄巨大的剑刃,呼啸而出。

    三柄巨刃撕破虚空,发出一阵刺耳的破空声,片刻后,竟化作三条怒龙嘶吼着向天乾扑去。

    天乾此时招法也出,破魔神剑剑气陡然化作一只双头恶虎怒吼着迎向三条怒龙。

    吼!!!

    只听得一阵嘶吼,三龙一虎猛然撞击在一起,纠缠撕咬,混战成一团。

    三条怒龙金光灼灼,双头恶虎怒吼连连。一时间竟难分难解。

    天乾有些诧异的看着胡言,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胡言的实力竟已强大到如此地步,自己已然使出压箱底的绝招,没想到却难以轻松斩碎那曾经被自己轻松破解的招数……

第二百四十八章 斗法2

    但让天乾更为吃惊的却在后面,只见那三条怒龙越战越勇,周身的光芒不见消减,反而越发的耀眼。而他自己真力凝聚而成的双头恶虎却越战光芒越渐暗淡,甚至到后来,尽隐隐有了一丝溃败之色。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天乾眼见双头恶虎即将战败,心中骇然,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胡言。他完全想不通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更想不懂,胡言为何在两月之间,功力竟提升至此,甚至已经超越了自己。

    如果说之前胡言只是投机取巧,以乾坤帝钟之威战胜了他,但现在却是以自身实力,彻彻底底的战胜了他,这对一向眼高于顶,极其自负的天乾来说简直是难以接受的事实。

    “胡言,我和你拼了……”天乾一声怒吼,目疵欲裂。周身的真力倾泻而出。

    那正交战中的双头恶虎受到这股真力的感召,再次爆发出冲天光芒,嘶吼着向四周舞动的怒龙扑了过去。

    “困兽犹斗!”胡言冷哼一声,紧握龙魂斩妖剑的右手猛的一收,抱元守缺,脚下却用力一跺,腰身一拧,长剑疾刺而出。一股更为强大的真力急施而出。

    那空中不断盘旋的三条金龙,却齐齐发出一声怒吼,竟纠缠厮磨,顷刻间融合成一条更为庞大的金龙。身体之庞大竟遮天蔽日,足足比那双头恶虎大了数倍。

    吼!!!

    那巨大金龙仰头一声大吼,龙爪挥舞,大嘴怒张,一口擒住那双头恶虎的一头,用力一扯,竟囫囵个的吞入了龙腹之中。

    双头恶虎仅剩一头,哀嚎一声,竟有了一丝怯意,想要后退闪避。那金龙却根本不给它喘息之机,龙尾一摆,猛然窜上前来,一口又咬住那恶虎的腰身。

    还不待恶虎反应过来,便是一声轰鸣,那金龙竟一口将那恶虎撕得粉碎。

    眼见双头恶虎顷刻间烟消云散,天乾颓然摔倒于地,嘴里还兀自喃喃念叨:“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金龙撕碎恶虎后,像个得胜还朝的将军,龙身一扭,还归于胡言的身后。

    胡言傲然立于前,金龙张牙舞爪于后,好一派仙尊神将之威严。

    金龙完成了它的使命,渐渐地化作星星点点,消散于虚空之中。胡言倒也不浪费,趁着星星点点完全消散之前,以吐纳之法,倒也吸收回来了不少。

    虽然少,却聊甚于无。有的时候一点元气,那可是能救命的。

    至从上次和茅山一战,胡言便有意识的节省体内的真元,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将体内真元完全耗尽,或许自己所要面临的将是难以挽回的局面。

    虽然现在对阵的是天乾,但他依旧贯彻着这个习惯。

    待到真力还归于胡言小腹之中,他冷眼看着瘫在地上的天乾道:“怎么,还想打么?”

    这时天乾也渐渐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翻身从地上站起,一提手中长剑,指着胡言道:“难不成你已经成功筑基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原因,虽然他不愿相信短短两个月胡言便能一跃成为筑基有成的大修行人,但此刻胡言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却远远不是一个练气者所能拥有的。

    胡言淡淡一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天乾闻言,心中不由得狂震:“怎么可能,短短两个月,你竟已经筑基成功!?”

    虽然是这么说,但却不得不承认。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胡言为什么功力会提升得这么快,甚至短短两个月间便筑基成功了。要知道胡言入道不过半载,内门大比之时也不过刚步入练气高阶而已。

    就算是清源宫资质最好,修行最快的文俊大师兄,从练气高阶成功筑基也足足用了两年之久,而胡言,一个半吊子练气者,竟然不到一年时间便从一个普通人,一跃成为筑基有成的修行人。这修行的成长速度简直匪夷所思。

    看着天乾那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胡言却根本不答话,只是面露微笑,风轻云淡,在他看来这一切不过是水到渠成而已。

    不过在天乾眼里,胡言越是表现得这样理所当然,他便越是气恼。

    凭什么胡言就能精进的这么快,难道是自己的资质不如他?不可能,虽然自己不及文俊大师兄,但在清源宫也是不可多得的修行奇才。十岁已达练气中阶,十二岁以至练气高阶,现在十七岁便已达练气高阶四段,仅仅只差一步之遥便能成功筑基,成为练气有成的修行人。

    无论是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高看一眼,直到胡言的出现,竟然打破了原本自己拥有的一切,不但几番和自己过不去,而且还当众羞辱自己。此仇不报,自己还有何面目立足这修行界?

    如此一想,天乾顿时恼羞成怒,手中陡然掐动法结,长剑向胡言一指。

    天空中那正和乾坤帝钟缠斗的乾坤阴阳伞便发出一声长吟,直接撇下乾坤帝钟,径直向胡言飞了过来。

    乾坤帝钟忽然失去对手,微微一震,感知到胡言似有险情,竟化作一道金光,更加快速的向胡言飞来。

    待到乾坤阴阳伞临近胡言头顶,那乾坤帝钟竟更快一步将胡言护在了钟身之下。

    一道道金色光芒洒下,胡言整个人便被包裹在一片金色的薄幕之下,那金色薄幕很快凝成如有实质坚不可摧半透明金色壁障,任由那乾坤阴阳伞如何厉害,也伤不到胡言分毫。

    那天乾见状,手中法结一变,那原本伞骨大开的乾坤阴阳伞顿时合拢,露出散发着寒光闪闪的伞尖来。

    “去……”却听得天乾一声大喝,乾坤阴阳伞顿时猛烈的旋转起来,竟呼啸着向胡言身前的金色壁障袭来。

    若是以前,或许胡言还会担心乾坤帝钟凝聚成的金色壁障抵挡不住乾坤阴阳伞的冲击,但至从他筑基成功后,仿佛做什么事情都变得自信了起来。

    就算是面对同为上等灵器的攻击,胡言心中却丝毫不但心这金色壁障会被乾坤阴阳伞捅穿。

    因为他知道,虽然灵器厉害,但却和主人的实力息息相关,也就是主人的实力强,则灵器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便高,主人的实力太弱,也无法彻底释放出灵器的真正力量。这也是为什么胡言筑基成功之前,几番受挫,乾坤帝钟及时赶到救援,却依旧落得个金光壁障被击破险些丧命的原因。

    而现在胡言成功筑基,这乾坤帝钟的实力自然水涨船高。所能爆发出的力量却远非未筑基的天乾所能比拟的。

    那乾坤阴阳伞虽然是华天上人的贴身法器,威力非同小可,但经过天乾之手,实力受制,却难以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

    几番猛攻下来,竟对那金色壁障没有丝毫威胁,所有的攻击仿佛是一块巨石投入深不见底的水潭,甚至连一丝波光涟漪都未成激起。

    天乾大骇,手中更加快速的掐动法结,想要以此来冲破乾坤帝钟的守护,以乾坤阴阳伞之威给胡言以致命的打击。

    已成功筑基的胡言,岂是曾经那总是被动挨打的主,见乾坤阴阳伞根本无法撼动乾坤帝钟的金色壁障,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却见他手中飞快掐动法结,瞬间和乾坤帝钟心意相通。

    并借乾坤帝钟之力,瞬间在身体四周凝聚成金色的护体罡气。

    这护体罡气并非修行人达到一定实力所练出的护体罡气,实则乃胡言假借乾坤帝钟的符文之力形成的一层金色壁障而已。

    这便是之前胡言在武斗台上所展现出来的功法,只不过那时乾坤帝钟藏于虚空,而现在乾坤帝钟在胡言的头顶罢了。

    胡言假借乾坤帝钟之力凝成护体罡气后,却展臂一挥,提着长剑竟冲出了乾坤帝钟的守护。

    乾坤阴阳伞见胡言没了乾坤帝钟的保护,顿时一颤,撇下乾坤帝钟,再次向胡言攻来。

    胡言见乾坤阴阳伞来势汹汹,也不敢大意,挥剑一荡,荡开乾坤阴阳伞的冲击后,大吼一声,竟直袭天乾而去。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要攻破法器,就必然先攻破法器之主,这也是天乾为何会指挥乾坤阴阳伞舍弃乾坤帝钟,而攻胡言的道理。

    不过万事却不是必然,一些强大的法器,如果强大的法器面对弱小的法器,倒也可以先攻法器再攻其主。但现在的形式,显然是法器的实力要强过其主,只要制住了法器的主人,这法器自然便能轻松攻破了。

    天乾见胡言撇过乾坤阴阳伞,径直向自己扑来,顿时大惊失色。赶忙向后急退。

    但他现在真力虚耗严重,俨然已是强弩之末,如何是势头正盛的胡言的对手。还没退两步,便被胡言赶上。

    “速来……”

    天乾见此,不由得大急,赶忙招呼乾坤阴阳伞,但乾坤阴阳伞此刻却再次被乾坤帝钟纠缠住了,哪还有余力来救援他,眼看胡言已至身前,他却只能硬着头皮挥剑抵挡!

    当!!!

    一声金鸣,天乾只觉右手一麻,还没来得及收招,便见那手中寒光四溢的宝剑竟瞬间被龙魂斩妖剑的火光淹没。

    在看时,那原本锋利的剑刃之上竟出现丝丝裂痕……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夺器

    随着龙魂斩妖剑的一声龙吟嘶吼,剑身之上顿时火光大盛。炽热的火焰瞬间将天乾手中的宝剑吞没。

    天乾受到火气的冲击,哀嚎一声丢下宝剑,便往后退。好歹是躲过了龙魂斩妖剑的火焰灼烧,但那一柄宝剑却没天乾那么好的运气。

    只听得一声刺耳的爆裂声响起,那寒光四溢的宝剑竟轰然碎裂开来。最终被龙魂斩妖剑那冲天的烈焰焚烧成一地齑粉。

    天乾右手微颤,手心却早已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燎泡,但他却似乎感觉不到一点痛楚,反而惊恐万分的看着胡言手中的龙魂斩妖剑,喉头滚动,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胡言冷眼看着天乾,一甩手中宝剑,竟向天空中和乾坤帝钟缠斗在一处的乾坤阴阳伞看去。

    天乾见胡言若有所思的看着乾坤阴阳伞,心中不由得暗道一声不妙,赶忙掐动法结,想要将乾坤阴阳伞收回。

    但乾坤帝钟缺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纠缠着乾坤阴阳伞,根本不给它逃走的机会。

    而胡言却猛的将目光从乾坤阴阳伞之上收回,身形一晃,竟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天乾的身前,他一把捏住他的衣领,冷笑一声道:“你这宝贝倒是不错,只不过放在你身上却是浪费之极。”

    “你,你想干什么!?”天乾此时此刻却早已没了之前的傲气,双眼之中充满了惊愕和恐惧,仿佛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原本认识的胡言,而是一个凶神恶煞的怪胎。

    胡言狂狷一笑道:“既然这宝贝在哪身上实属浪费,倒不如让我替你好好保存!”

    天乾闻言,心中顿时翻起滔天巨浪,怒吼道:“胡言,这可是我师傅的贴身法宝,你休想打它的主意。”

    胡言虽然早已从无求嘴中得知这乾坤阴阳伞乃华天上人的法器,但此刻从天乾嘴中说出,却更是让他兴奋,不由得冷哼一声道:“华天老儿的法宝么,那定然是神兵灵宝。哼,前些时候你大哥不是授意贲虎前来躲我的法器么,今日便让你们也尝尝被人强行夺宝的滋味。”

    说着胡言猛地一拳向天乾的小腹击去。

    这一拳凝聚了胡言的元阳之气,势大而力沉,就算是一块磐石,也能一拳击碎了。

    天乾此时体内真力耗尽,俨然已是樯橹之末,如何受得了这强悍的一击。

    顿时哀嚎一声,口中涎水泛滥,捂着小腹轰然跪倒,片刻后双眼翻白,如同一只煮熟的大虾一般蜷缩在地,竟顷刻间失去了意识。

    天乾一倒,那天空中和乾坤帝钟缠斗一处的乾坤阴阳伞便难以为继,被乾坤帝钟冲击得节节败退。胡言见机会难得,身形一晃,挥剑向那乾坤阴阳伞劈了过去。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乾坤阴阳伞被夹在乾坤帝钟和胡言之间,两头难顾。

    顿时哀鸣一声,伞骨喷张,拼了命似的向胡言罩来。

    胡言早料到这乾坤阴阳伞会不顾一切的反击,手中长剑急收,左手却猛地从腰间拍出。

    只觉一股狂暴的罡风席卷而起,却见胡言手中似有一条金龙呼啸而出。竟是那八大神龙掌中最为刚猛的一招,神龙千斤掌。

    轰!!!

    只听得一声轰鸣,顿时金光四溅,罡风呼啸,整个天空也被那耀眼的光芒映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激斗正酣的众人,忽然间尽皆收手罢战,却一脸惊愕的向金光陡起的方向看去。

    却见胡言如同一尊金雕银铸的金甲神将傲然立于半空之中,而他身前,乾坤帝钟不断旋转着洒下一片耀眼的金光。而金光之下,正是那本门至尊法器,乾坤阴阳伞。

    此时的乾坤阴阳伞早已没有了往昔的仙灵之姿,反倒如同战败的公鸡,颓废而丧气。就连身上的光芒也暗淡得犹如老妇人那晦涩无神的眼睛一般。

    原来胡言一掌神龙千斤掌拍出,将乾坤阴阳伞拍了个结结实实,强大的力量,让它摇摇欲坠,险些从空中跌落。就在这时乾坤帝钟及时上前,将其罩进了金光之中。

    乾坤帝钟的金光壁障,不但能护卫主人,也能禁锢对手。这乾坤帝钟一困住乾坤阴阳伞,便不断的砸下金光,那如有实质的金光,直把乾坤阴阳伞砸得七荤八素,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胡言见此,心中大喜,喜中却又带点忧虑,他本意是收服这乾坤阴阳伞,如果乾坤阴阳伞被乾坤帝钟砸坏,这实非他所愿。

    于是赶忙制止乾坤帝钟继续蹂躏乾坤阴阳伞,伸手一把抓住那乾坤阴阳伞的伞柄,将它拉出了金光壁障。

    嗡!!!

    乾坤阴阳伞被胡言捏住伞柄,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器身不断抖动,似乎想要挣脱胡言的魔爪。

    但胡言是何许人,在降服龙魂斩妖剑之时,冒着那灼热的火光,他也不曾收手,何况如此!

    “宝贝啊宝贝,现在你落入我手里了,你便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胡言看着乾坤阴阳伞,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嗡!!!

    又是一声低鸣,乾坤阴阳伞之上竟爆发出一阵异彩,异彩流转,很快便窜入伞柄之上,胡言还没反应过来,便觉手心一麻,整个手臂顿时没了气力。

    虽是如此,但他却依旧没有松开手,反而用尽了全身气力,紧紧握住那乾坤阴阳伞的伞柄不撒手。

    与此同时,体内的真力却飞快运转,如同洪水一般融入胡言的手臂之上。顿时整条手臂光芒四射,如同金刚铸就一般。

    很快手臂上那一丝酸麻之意便尽皆消散,而那凝于手臂之上的真力却开始不断的涌入乾坤阴阳伞之中。竟和阴阳伞之中的契约之气纠缠在了一起。

    这有主法器和无主法器截然不同,而这所谓的契约之气,乃法器和主人之间的一种联系。就像一本书,写下了名字,这本书就归属于这名字所属之人。如果要想夺器,必先斩断法器和主人之间的联系,也就是斩断这契约之气。

    只要斩断了这契约之气,那这乾坤阴阳伞便成为无主之气,到那时,在重新和乾坤阴阳伞缔结契约,那这乾坤阴阳伞才算真正的易主。否者,便只能杀掉法器原本的主人来斩断契约,方才能将其降服。

    胡言自认为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斩杀华天上人,而且他也不会这样做,因而想要降服这乾坤阴阳伞,就势必要斩断它和华天上人之间缔结的契约。

    不过这乾坤阴阳伞的契约之气却非同一般,既命阴阳,这法器之中自然存在阴阳二气,胡言体内的真力虽然凝练而强横,但却刚猛过甚,柔韧不足。和那契约之气纠缠在一起,虽能攻伐那契约阳气,却被阴气绕得寸步难行。一时间竟陷入了拉锯……

    就在胡言降服乾坤阴阳伞之时,其他人之间的战斗也再一次爆发开来。

    不过苟坤却不知何时悄悄的脱离了战圈,竟不只去向。

    无求一戒尺劈倒一个执法堂弟子后,气喘吁吁的跳到绿依跟前道:“绿依,可曾见到那只老狗?”

    绿依茫然的摇摇头道:“刚还和苟坤交过手,但现在却不知去向。”

    “难不成这老狗竟然抛下其他人,自顾自的跑了?”无求满脸鄙夷的说道。

    绿依抬眼看了看四周,还能站起的执法堂弟子已是寥寥无几。她不由微微叹息一声道:“我还道这些家伙有多厉害,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无求咧嘴笑了笑道:“绿依你好歹已是化作人身的妖修。功力至少也在金丹高阶水平了。就算你现在妖力被封印,功力略有影响,但要对付执法堂这一群还未成功筑基的练气者,又岂不是手到擒来。”

    绿依娇笑着拍了拍无求的肩膀道:“还是你小子会说话。”

    这时金宁儿和紫菱一起解决了最后一个执法堂弟子后,灰头土脸的走上前来,瞪着无求和绿依道:“你这两个家伙,也不知道来帮帮我们,你瞧紫菱都受伤了。”

    无求一听,面色猛地一变,赶忙走到紫菱面前,关切的问道:“紫菱,你这么样?没事吧!?”

    紫菱捂着手臂,哭丧着脸道:“宁儿姐姐,只怪紫菱功法尚浅,不但帮不了你,反倒差点拖累了你。”

    金宁儿却摇摇头道:“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你我姐妹还说这些见外的话么,对了,你的伤没事吧!”

    紫菱眉头微蹙着摇摇头,脸色却有些发白,而额头上更是析出密密的汗珠儿来。

    无求见紫菱面色不对,赶忙拉开紫菱的小手,却见紫菱的肩头早已殷红一片。无求大惊,赶忙小心翼翼的拉开肩头破损的衣服,看着紫菱肩头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无求竟有些发愣。

    这丫头受这么重的伤,竟然一声不吭,这意志力比自己可要强大的多。

    “哎呀,怎么伤得这么重。”金宁儿一见顿时大惊,赶忙扶着紫菱坐下,心急火燎的在乾坤袋中一番倒腾,很快便翻出一瓶金疮药来:“无求别愣着,先替紫菱止血。”

    无求恍然醒悟,赶忙捏住紫菱的手臂道:“紫菱你忍着点,或许有点疼!”

    紫菱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第二百五十章 夺器2

    敷过药后,紫菱肩头的伤好歹是止住了血,虽然肩头依旧疼痛难忍,但她却似乎并不在乎,反而异常担忧的看着不远处手持乾坤阴阳伞的胡言。

    “无求,小哥哥究竟在干什么?”

    无求犹豫着摇摇头,却将目光投向金宁儿。

    金宁儿也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

    这时绿依却笑了笑道:“放心吧,大哥这是想降服那把伞呢!”

    无求狐疑的看了一眼绿依道:“不会吧,据我所知这乾坤阴阳伞乃我师伯华天上人的贴身法宝,这有主之器还能被人降服?”

    绿依微微一笑道:“你有所不知,这有主之器虽然不容易被降服,但却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到底有何办法?”无求越发的感兴趣。

    绿依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道:“杀掉法器的主人,便是最快捷的办法,不过还有另一种方法,便是夺器,而大哥现在所做的事情便是夺器。”

    无求闻言,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唾沫道:“杀人的办法不适合我们,倒是夺器究竟是怎么回事?”

    绿依笑了笑道:“夺器便是一种斩断法器和主人联系的一种方法,只要将自己的真力灌入法器之中,将法器之中原主人和法器缔结的契约之气斩断,然后驱散法器之中原主人的真力后,再将自己的元气注入其中,便能成功夺器了。”

    “就这么简单?”无求有些诧异。

    绿依嗤笑一声道:“这夺器看似简单,却非同寻常。稍有不慎,不但难以成功,反倒会伤了夺器之人的经脉真元。端的凶险。不过我相信大哥的实力,他连乾坤帝钟都能降服的人,有岂会降服不了这把破伞。”

    绿依说的轻松,紫菱和金宁儿却暗自皱起了眉头,心中反倒格外的担忧起来。

    此时的胡言正和乾坤阴阳伞中的阴阳二气斗得正凶,这阴阳二气着实难缠,胡言以元阳之力攻之,这乾坤阴阳伞便也以阳气抵挡,但另一边却让阴力前来牵制胡言的元阳之气。

    胡言的元阳之气虽然强盛,但终究不是主场作战,而且被阴气牵制,却也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一时间竟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难不成便攻不破这法器的契约之气了么?”胡言心中有些丧气,原本以为凭自己的实力应该不难降服这乾坤阴阳伞,但经过这一番攻伐,他才发现,这夺器远比自己想象的艰难。而且自己灌入乾坤阴阳伞的真力,经过阴阳二气不断的消耗,已经所剩无几。而那乾坤阴阳伞中的阴阳二气却似乎并未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

    也就是说如果一直这么耗下去,自己就算耗尽真力也不见得能斩断乾坤阴阳伞的契约之气。只得一鼓作气,瞬间冲破那阴阳二气的防御。

    只不过这阴阳二气如此难缠,如何才能一鼓作气破之?

    想了半天却没想到破解之法,而那输入乾坤阴阳伞之中的元阳之力却已被阴阳二气消磨殆尽。

    胡言犹豫了片刻,本想罢手,但又心有不甘。如此厉害的法器,如果能降服,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执事堂都是极大的裨益,而对执法堂而言,却是极大的打击。这打击不仅仅是实力上的,更多的是对执法堂弟子心理上的打击。

    此消彼长的道理胡言自然明白,因而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罢手,必须将这厉害的法器降服从而纳为己用。

    于是屏住了呼吸,将体内的元阳之力一股脑儿的全灌注于那阴阳伞之中。

    胡言本身修的便是金光神咒这般极阳极刚的功法,而他又是童男之身,这体内的元阳之力便更是精纯刚猛。这一股脑儿的输出那乾坤阴阳伞顿时被耀眼的金光包裹。

    乾坤阴阳伞见这一股力量来势汹汹,也不敢大意,顿时调动起阴阳二气抵御。

    正面仍旧是阳气抵挡,而阴气从旁策应,虽然是换汤不换药,但效果却奇佳,竟堪堪挡住了胡言这一股元阳之力的正面冲击。

    三气再次纠缠在一起,一时间竟成鼎足之势。

    这对于胡言而言却并非好事,如果再这样持续消耗下去,自己的元阳之力迟早会被这阴阳二气蚕食干净,到那时不断降服不了这乾坤阴阳伞,自己也会因此真元耗尽。

    正在胡言进退维谷之时,那小腹之中的光团却飞快的运转起来,一道淡蓝色真力却以极快的速度从光团之中流传而出。

    片刻后竟随着胡言的经络灌注于乾坤阴阳伞之中。

    这股真力进入乾坤阴阳伞之中后,却并没和元阳之力合兵一处,而是撇过阴阳伞的阴气,向阴阳二气中的阳气攻去。

    异军突起,忽然的变故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平衡。

    那阳气本来抵御胡言的元阳之力便已是捉衿见肘,此刻被那蓝色真力一冲,瞬间失去了抵御之力,那元阳之力顿时士气大振,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向那阳气汹涌而去。

    不消片刻,便将那阳气冲得七零八落。

    阳气溃散,那牵制元阳之气的阴气也瞬间消弭于无形。短短时间,整个乾坤阴阳伞之中的阴阳二气,竟被胡言那强大的元阳之气冲得烟消云散。

    阴阳二气一散,元阳之气便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所过之处,片甲不留。乾坤阴阳伞之中的契约之气瞬间被斩断,就连原主人灌注于法器之中的真力也瞬间被驱散。

    嗡!!!

    只听得一声嗡鸣,乾坤阴阳伞之上华光陡然一盛,胡言只感觉如沐春风一般,那本的不适感也尽皆消失。

    乾坤阴阳伞不再挣扎之后,胡言方才将那灌注于乾坤阴阳伞之中的元阳之气和那一股淡蓝色的真力收回小腹之中。

    “成了!”这时一直密切注视着胡言的绿依忽然一拍手,兴高采烈的欢呼一声,飞快的向胡言跑了过去。

    “走,去看看!”无求见状,也赶忙拉着紫菱和金宁儿往那边赶去!

    绿依冲到近前,一脸喜悦的看着胡言道:“恭喜大哥,贺喜大哥,又得灵宝!”

    胡言笑盈盈的把玩着手中的乾坤阴阳伞道:“这法器倒是趁手,只不过瞧着不太适合我这样的大男人用。”

    胡言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乾坤阴阳伞太过于小巧,而且无论是纹饰还是颜色,都太过于阴柔,像他这样用惯了龙魂斩妖剑和乾坤帝钟这种大气古朴的法器之人,哪儿还瞧得上这乾坤阴阳伞。

    金宁儿却嗤笑一声道:“毛都没长齐的人,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男人。”

    对于金宁儿的揶揄之言,司空见惯了的胡言却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微微一笑道:“这乾坤阴阳伞却是厉害,不过也不太适合我用,倒不如送给你们,你们看看谁想要,就拿去用吧!”

    绿依有些诧异的看着胡言道:“大哥,你说真的?”

    胡言笑着耸了耸肩道:“你什么时候见我开过玩笑?”

    绿依沉吟片刻道:“大哥,这可是修行人求之不得的无上灵宝,你好不容易降服了它,岂可拱手送人?”

    胡言微微一笑道:“有何不可!我现在已有龙魂斩妖剑和乾坤帝钟在手,这乾坤阴阳伞虽然厉害,却不适合我。倒不如送与你们实在。何况你们又不是外人,都是我最亲近的人,送与你们,我也放心。而且在你们手上或许才能真正的发挥出它的实力,在我手中反而会埋没了它呢!”

    “这……”绿依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胡言,在修行界数百年,她可见多了为了一件无上灵宝而反目的人,甚至有的父子兄弟为了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器,打的头破血流。毕竟一件无上法器,或许便能让一个平平无奇的修行人一跃成为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至此名利地位,香车美女,自然是手到擒来,这样的诱惑岂是一般人抵挡得了的。

    而胡言,却将这样一件法器拱手送人,也不知是他傻还是他的心里真的不在乎这些东西。

    绿依想了想道:“大哥,这件宝贝我看你还是送给宁儿或者紫菱吧,我已经有趁手的法器了!”说着她不舍的看了一眼乾坤阴阳伞,却打定主意一般扭过头去不在看那法器。

    她知道,如果自己厚着脸皮要,胡言也会给她,但她却开不了这口,而且确实自己已经有一柄不错的妖器在手,至于这一件灵器却是可有可无了。

    金宁儿见胡言将目光投向她,她却一扭脖子道:“我才不要!”

    胡言最后将目光定在紫菱身上,柔声道:“紫菱,要不这伞给你?下雨天也能做个遮风挡雨的什物。”

    紫菱闻言,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小哥哥,我也不要!我现在功法尚浅,根本驾驭不了这样厉害的法器。何况这样的宝贝,肯定很多人想打它的主意,凭我现在的实力别说驾驭它,恐怕连保护它的能力都没有。到时候被人夺了倒不妙。我看,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胡言嘴角微微一抽,却再次将目光投向无求。

    无求看了不看胡言,嘻嘻笑道:“别看我!我也不喜欢太阴柔的法器!”

    胡言闻言,顿时头大如斗。这修行人争相夺取的法器到了自己手里却是这样的遭人嫌弃,这算个什么事儿啊,要是被华天老儿知道自己的贴身法器竟被这一群人如此嫌弃,定然会被气的呕血三升。

第二百五十一章 神话

    胡言虽然降服了这乾坤阴阳伞,却并未有和它缔结契约,因而这乾坤阴阳伞现在虽然在它手中,却是无主之器,既然众人都不想要,胡言也不强求,只得念动藏器咒,将那乾坤阴阳伞藏入虚空之中。只待将来遇到有缘之人赠之。

    乾坤阴阳伞即被降服,胡言方才想起躺在地上的天乾,正欲寻他问明清源宫之事,猛然回头却发现原本倒地不起的天乾却不见了踪迹。

    “该死……”胡言以神识搜索四周,竟根本没有了天乾的行踪:“难道被他跑了?”

    无求见胡言一脸惊愕,忙问道:“胡言,怎么了?”

    胡言摇摇头道:“天乾不见了!”

    无求闻言,眉头微微一蹙道:“苟坤也不见了,想必是那老狗趁我们不注意,救走了天乾吧!”

    胡言沉吟片刻点点头道:“这倒是有可能,只不过这条老狗逃命的本事倒也厉害,竟能毫无声息的从我眼皮底下救走天乾。”

    无求瘪瘪嘴道:“这老狗别的本事没有,逃命倒是一流。这次走脱了他们,他们定然会回清源宫报信,到时候反倒对我们不利。”

    胡言想了想道:“倒也无妨,我们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绿依却道:“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回去,你师伯他们势必会有所防范,恐怕我们还没来得及进山门,就被他们堵住了去路。”

    胡言觉得绿依所言甚为有理,想了想,却猛地回头看着无求道:“无求,回清源宫可有其他路可行,当然,越隐蔽越好!”

    无求沉吟片刻,犹豫着说道:“有倒是有,只不过道路难行,且多有毒虫猛兽,而且还有毒瘴,恐怕不是那么好走!以前贪玩误入过,师傅和师兄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我,找到我的时候,我早已身中毒瘴奄奄一息。好在及时得到救治,否者小命不保了。”

    胡言听得这话,回身看了众女一眼,却显得有些迟疑。他倒不担心自己,反倒是紫菱等人,胡言实在不忍让她们以身赴险。尤其是紫菱,她功法尚欠,而且现在又受了伤,胡言甚是担心紫菱会受到毒瘴的影响。

    似乎看出了胡言的迟疑,绿依却赶忙道:“大哥不必担心,这毒虫猛兽倒也不足为虑,至于毒瘴也不是没有抵御的办法!”

    胡言闻言,心中一喜道:“绿依你有什么办法?”

    绿依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道:“我常年生活在野外,对这瘴气倒是有几分了解。”

    胡言闻言赶忙道:“你且说来听听!”

    绿依背负双手,如同一个上课授业的老者,摇头晃脑的说道:“南方多瘴,瘴气是山林恶浊之气,发于春末,敛于秋末。各路的瘴气都是清明节后发生,霜降节后收藏,独有自南交以南以西的瘴气却不如此,可以说四时都有的。四时不绝,尤其以冬天、春天为最厉害,与别处不同。多瘴的地方,它那山岭差不多是纯石叠成,一无树木,雨淋日炙,湿热重蒸,加以毒蛇、毒物的痰涎、矢粪,洒布其间,所以那河流溪水不是绿的,就是红的,或是腥秽逼人的,这种都是酿成瘴气之原因。”

    绿依笑着看了一眼众人,继续道:“这瘴气分两种。一种是有形的,一种是无形的。有形的瘴如云霞,如浓雾。无形的瘴或腥风四射,或异香袭人,实则都是瘴气。还有一种,初起的时候,但见丛林灌林之内灿灿然作金光,忽而从半空坠下来,小如弹丸渐渐飘散,大如车轮忽然进裂,非虹非霞,五色遍野,香气逼人。人受着这股气味,立刻就病,叫作瘴母,是最可怕的。有些地方瘴气氤氲,清早起来,咫尺之间人不相见,一定要到日中光景,雾散日来,方才能辨别物件,山中尤其厉害。”

    说到这里,绿依停了停,见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嘴角微微一扬接着说道:“所以居民晓起行路,必须饱食。或饮几杯酒,方可以抵抗瘴气,否则触着之后,一定生病。夏天甚热,挥汗如雨,但是居民终不敢解开衣裳,当风取凉,夜间就卧,必定密闭门户,这些都是为防有瘴气侵入的原故。因而我们如若想不受瘴气侵扰,倒也不难。只需喝酒饱食,然后以湿巾负面,我在去寻几株解毒的药草便可无碍矣。”

    胡言听绿依说的详尽,心中顿时大喜,扫视众人一眼道:“既是如此,那我们赶紧回去准备准备!”

    紫菱却看了一眼四周横七竖八躺着的一地执法堂弟子道:“小哥哥,这些人怎么办?”

    胡言挥了挥手道:“你们且先回去,这里我来收拾便罢!对了,紫菱我房间的包袱里有疗伤的丹药,一会儿回去可服用一颗,对你的伤势有所帮助。”

    紫菱手臂上的剑上虽然看起来严重,却不过是皮外之伤,金宁儿给她上过茅山派特制的金疮药后,不但止住了血,就连疼痛感也消失了。

    不过听得胡言这么说,紫菱心中倒也暖暖的,于是点点头道:“知道了小哥哥,你自己也千万小心。”

    胡言点点头,叮嘱众人几句,便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来。

    地上躺着的这些人,无非都是被绿依打晕了过去,却并未有性命之虞。胡言念及同门之情,倒也不想伤他们,但就这么放任他们不管,恐怕到时候等他们醒来,势必又会给他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他想了想,很快便有了主意,以封穴手法,暂时制住他们的行动能力,十二个时辰内,若无人解穴,他们会一直昏睡,直到穴位自动解开方才能醒来。

    胡言封了所有人的穴位后,一手一个将他们提溜着藏入了竹林深处的一处隐秘处,来回数次后,十几个执法堂的弟子,都被他藏了起来,等到安顿好他们,又以树枝掩盖,并在四周布下一个驱赶野兽的法阵,以防他们沉睡之时被野兽啃噬。

    做完这些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胡言看着自己的杰作,笑着的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树叶泥土,心满意得的飞身窜出了竹林。

    不过他却没发现,就在他离开的同时,林中另一处却极快的闪过一个人影……

    胡言回到落脚的客栈时,客栈里已经是嘈杂纷乱,正所谓神仙打架,百姓遭殃,之前在竹林外的一番恶战,早惊醒了客栈里熟睡的旅客们。他们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屋外不断爆发的战斗声响和绚丽的真力波动,却让他们又惊又怕。

    此刻虽然战斗已经结束多时,但他们却没有就此散去,或二三人一桌,或三五人一桌,饮酒聊天,虽夜以深沉,他们却依旧兴致不减。胡言侧耳一听,顿时有些想笑,这些家伙倒是真会胡诌,添油加醋,胡说八道的将今晚的事情拼凑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经过一番大战之后,又去搬弄了那十几个人的胡言,却也有些疲乏,于是寻了个灯火稍暗的地方坐了下来,招呼小儿上了一瓶好酒和一碟花生,饶有兴趣的吃喝起来。

    “我看啊,今晚这一场大战,定然是长毛打来了。也只有他们有这样的声势和实力!”

    “不不不,依我所见,这却不是长毛和清军之间的战斗。你没看到刚刚那天空中还飘着一个金光闪闪的人么,那定然是佛陀在世。”一个喝得有些醉意的老头儿捋着花白的胡须,捏着酒瓶摇头晃脑的说道。

    同桌的一个年轻后生却不以为然的耻笑道:“我看你老人家怕不是老眼昏花了吧,这世间哪有什么仙佛神魔!”。

    老头儿闻言,顿时有些愠怒,猛的灌了一口酒,朝身旁的一个汉子看去:“王老二,你当时也在,你倒是说说看,有没有看见一个全身金光的汉子站在半空之中!?”

    王老二是一个四十来岁的高壮汉子,见老头儿询问,赶忙点头道:“却有此事,而且我还看见他拿着一柄冒火的宝剑呢!那模样像极了我家里贴的火德星君神像呢。”

    “火德星君!?”众人见王老二说的像模像样,不似造假,顿时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王老二对众人这一脸吃惊的模样很是受用,继续道:“当时我和李大叔就在走廊外,看得真真切切。那火德星君手持宝剑,头顶还飞着一个像钟一样的东西,时不时的放着光呢!”

    老头儿闻言押了一口小酒,醉醺醺的道:“可不是,那神仙一掌打出,手心里还飞出一条龙,一条金龙,啧啧,我的天老爷,吓死个人了。”

    “喂,老人家那你看清和他相斗的是人是妖么?”后生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赶忙开口问道。

    老头儿摇摇头道:“天色太暗,而且又离得远,老头儿可没看清!王老二你可看明白?”

    王老二笑了笑道:“那是自然,那火德星君打的是一群魑魅魍魉,山精妖怪呢!其中一个还能使唤大蟒蛇和老虎。不过火德星君是何许人,那可是天上的神仙,对付这些小妖怪岂不是手到擒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它们给收拾了。”

    “嚯……”听到王老二这么说,众人齐齐一声惊叹。

    胡言正喝着酒,听得这话,顿时呛得咳嗽连连……

第二百五十二章 神仙

    众人闻声向胡言看来,眼神中却多有愠怒之意。

    胡言摆了摆手,讪笑一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酒太辣了。”

    那王老二被胡言无意打断了言语,顿时有些不高兴,站起身来走到胡言身前道:“小伙子,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话?”

    胡言赶忙摇摇头道:“大叔,我没有此意,真的是这酒太辣了。”

    王老二却道:“我知道这事很是匪夷所思,但仙魔神佛古已有之,这空穴未必不来风,神话传说也不见得全是假的。你还年轻没见过什么世面我不怪你。今晚之事你是没瞧见,不然就不会如此了。”

    胡言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触怒了这人,只是唯唯诺诺的点着头。

    那同桌之人却拉了拉王老二,笑着道:“行了行了,和一个小孩较什么真。快坐下,喝杯酒继续讲讲你看见的事情。”

    既然有人架起台阶,他也就顺势下了,喝了口酒继续道:“你们是没看到,那火德星君端的厉害无比,把那群妖魔鬼怪打的是丢盔弃甲无处遁形。”

    老头儿也附和道:“是啊,特别是他身边还有几个神将帮手呢。”

    “什么,他还带了帮手的?”众人齐齐一惊。

    老头儿点点头道:“那可不,火德星君身边还跟着两个仙童和两个仙子呢!”

    王老二也道:“没错没错,那两个仙童虽不及火德星君和两位仙子,却也厉害无比。打的那群妖魔鬼怪哀嚎连连呢。”

    众人又问道:“可曾看清他们的模样几何?”

    王老二摇摇头道:“他们身上仙气环绕,真容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窥得的。不过那火德星君倒是瞧得有些眼熟。”

    “哦!?”众人顿时幸喜的看向王老二。

    王老二摇头晃脑的说道:“总觉得在那里见过,但一时又说不明白。”

    胡言闻言,心头顿时一紧,赶忙把头埋进了酒碗之中,难不成刚刚被他瞧得面目了?

    这时同桌的其中一人却笑道:“莫不是天天看火德星君的神像,才会觉得眼熟吧!”

    王老二哈哈一笑道:“倒也不假。不过我却感觉那火德星君有些年轻,就像这个年轻后生一样。”说着指了指胡言。

    胡言心中狂震,酒碗中的酒都差点洒落了出来。

    “不过那火德星君身姿卓越,英武逼人,岂是这种凡夫俗子能够相提并论的。”王老二撇着胡言,调笑道。

    胡言呵呵傻笑一声道:“大叔说的是,小子哪能比的上火德星君这样的天兵神将。定然是大叔看走眼了。”

    王老二却端起桌上的酒碗,摇摇晃晃的走到胡言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豪气的道:“不过我看你小子这面相倒也不似一般人。虽然比不上那火德星君,倒也是个人中龙凤呢!来来来,相逢即是缘,碰一个碰一个!”

    胡言讪讪一笑,赶忙端起酒碗和那王老二碰了一个。

    “嘿,王老二,你一个投机的烟贩子倒也会看相了。”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王老二一口将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脸上顿时升起红晕来,他打着酒嗝道:“我王老二走南闯北二十载,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像这位老弟,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副大富大贵之像,他日定能辉煌腾达。”

    这时这王老二对胡言的称呼早就从小伙子变成了老弟,这便是雾都人的秉性。就算不熟的人,攀谈上两句,一起喝上一口酒,很快便能熟络得像很久不见的老友一般。

    胡言却讪讪道:“大叔,借你吉言!”说着也一口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胡言虽然以前不善喝酒,但至从练气有成之后,却感觉自己的酒量日益变大。甚至有些喜欢上美酒的滋味了。在茅山之上,不时和众人喝酒论道,倒也是一件极其惬意之事。如今他也终于明白庄白为何如此好酒了。

    这酒可是好东西,在你不开心时,可一醉方休解千愁。当你开心时,更能以酒助兴。

    不过胡言虽然爱上了酒的滋味,却不是那滥酒之人,就算他如何喝也喝不醉,他也不会多饮。

    这一碗喝完,胡言将酒碗倒扣于桌上,对众人抱拳道:“各位慢饮,小子先回房了。”

    这倒扣酒碗也是一种讲究,其意为封杯,只要别人见你倒扣酒碗,便会不再劝酒了。

    那王老二见此,哈哈一笑,像个得胜的将军一般,一摇一晃的走回了自己的桌子。看着众人道:“年轻人不善饮酒情有可原,来来来,咱们继续喝!”说着自顾自的掺满了杯中酒。

    “王老二你再给我们说说今晚这事儿呗!”众人怂恿道。

    王老二酒兴正佳,押了一口酒,继续唾沫横飞的讲起今晚的事来。

    胡言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走到柜台旁,结了酒钱,又打了两壶好酒,缓步上了二楼居室。

    这时绿依等人早已收拾妥当,见胡言一脸苦笑不得模样,于是问道:“大哥,下面是怎么回事?”

    胡言苦笑一声道:“这些家伙在编排今晚咱们和执法堂一众的战斗呢。”

    “哦!?他们怎么说?”金宁儿也凑到更前一脸好奇的问道。

    胡言回头看了一眼聊得正酣的王老二等人,哭笑不得的道:“他们把我比作火德星君,而绿依和宁儿是仙女,至于无求和紫菱却是仙童,却把那执法堂的一种弟子比作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呢!”

    “哈哈哈……他们倒是慧眼如炬。”金宁儿闻言,顿时笑得前俯后仰。

    无求却一脸不高兴的道:“我算哪门子的仙童,如果你是火德星君的话,那我这个当师兄的也好歹也算是个水德星君吧!不行,我得去找他们理论理论。”

    胡言却一把拉住无求,笑道:“由着他们说吧,我们又不少跟毫毛。何必和他们较真,对了,大伙儿都收拾妥当了吧?”

    众人齐齐点头道:“妥当了。”

    胡言将手中的酒壶递给金宁儿道:“即使如此,你们也且饮几口酒,咱们这就上路吧。”

    此时已将近晚秋,倒也有几分寒意,不过众人喝酒倒也不是为了御寒,而是抵御林中瘴气。金宁儿常年和庄白一起生活早就学会饮酒,胡言将酒壶递给她,她也不客气,咕嘟咕嘟的灌了两口,又将酒壶递给了紫菱。紫菱不善饮酒,浅酌即止。却依旧闹了个满脸通红,就连眼神都变得有些飘忽了。

    胡言无语的摇摇头,扶着紫菱道:“你没事吧。”

    紫菱摸着脸蛋,傻乎乎的笑道:“我没事,就是脸有点发烫。”

    胡言一脸疼惜的摸了摸紫菱的小脑袋,收好紫菱手中的酒壶,连同她的包裹也一应的拿了过来扛到了自己的肩头。却回头看了一眼无求道:“无求,前面带路,咱们尽快赶回清源宫。”

    无求答应一声,紧了紧肩头的包裹,向楼下走去。

    众人紧随其后,鱼贯而出。

    尚在喝酒的众人见他们下来,挥手示意道:“小兄弟,天色尚早,你们这就离开了么?”

    胡言笑着点点头道:“我等又要事在身,得先行一步了。各位前辈慢饮。”

    王老二却砸吧着醉眼扫了一眼胡言等人,一脸惊愕道:“嚯,都是俊男美女呢。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小姐,这般气度不凡。”

    无求心中惦记着把他比作仙童之事一直心又不快,此刻听得这话,不由得嗤笑道:“我们可不是什么公子小姐,更不是那什么仙童仙女,他更不是那什么火德星君。”无求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胡言。

    胡言不想节外生枝,赶忙拉住无求道:“无求,休得乱说。”

    王老二喝得醉醺醺的,一时倒也没反应过来,只是闷声问道:“那你们是谁?”

    无求下巴一扬,高声道:“清源宫修道士是也!”说着一紧肩头的包裹,昂首挺胸的走出了大门。

    胡言无奈的摇摇头,抱拳向众人揖了一礼道:“前辈们慢饮,我们先行一步。”说着快步追了出去。

    等到胡言等人走了好一会儿,王老二手中的酒碗才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哎呀,原来他们就是大战妖魔鬼怪的仙人啊!”

    众人尽皆吃了一惊,如同潮水一般涌出酒肆。但屋外哪还有胡言一行人的踪影,却早已不知了去向。

    “他们果然是仙人,啧啧,没想到我老了老了还能看到神仙,真是上天开眼啊!”老头儿泪眼婆娑的望着屋外那无尽的黑暗,内心激动不已。

    众人尽皆感慨万千,在外面张望了好一会儿才回到酒肆,却见王老二跪在地上,身体哆哆嗦嗦,双手合十,嘴里胡言乱语的念叨着什么。

    众人自然明白王老二这是在忏悔呢。

    老头儿却走上前却听王老二低声呢喃道:“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没看出来他们就是大战妖魔鬼怪的神仙。今番我命休矣。”

    老头儿却笑着拍了拍王老二的肩膀道:“起来吧,他们既然都是除魔卫道的神仙,又岂会和你这凡人一般见识。”

    那王老二猛地抬起头,老泪横流的说道:“可是我刚刚还和那小……小神仙称兄道弟呢!他……他不会生气吧!”

    老头儿却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一脸老成的道:“既得道成仙,这心胸早已是海纳百川一般。岂会为这一点小事降罪于你我。行了,起来吧,他们已经走远了。”

    “天可怜见……”那王老二感叹一声,方才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心里却立誓,一定要前往清源宫还个愿,方罢……

第二百五十三章 回山

    胡言等人出得酒肆,便趁着月色,施展开了身法,急速的向清源宫方向赶去。

    紫菱有伤,且功力尚浅,胡言担心她跟不上速度,早早的便背上了她。紫菱知道事情紧迫,倒也不矫情推诿。只是一路上却把胡言勒得够呛。

    自从胡言筑基后,身法也变得快了许多,紫菱尚未感受过这样的速度,惊恐交加只得闭着眼睛紧紧的搂着胡言的脖子。

    直到来到清源宫附近的高山密林之中后,无求才喘息着放缓了脚步。他虽然服用过筑基丹后,功力也提升了不少,但想要跟上胡言和绿依等人,还是稍显有些勉强。

    无求深吸了几口气,方才平复下来:“前面就是瘴气林了,现在正是瘴气最浓郁的时候,恐怕不太好过。”

    绿依却笑了笑道:“有毒瘴的地方,也必有解毒的草药,你们且先等等,我进去寻来。”

    胡言点点头,关切的道:“小心为上。”

    绿依笑了笑,答应一声,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绿光飞入了瘴气林中。

    胡言将紫菱从背上放下来后,回身问道:“紫菱,感觉怎么样?”

    紫菱摇了摇头,脸上却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

    胡言微微一笑,伸手捋了捋紫菱耳边的散发,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一会儿贴近我,小心点啊!”

    紫菱微微的点了点头。

    胡言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无求道:“对了,这条路通到清源宫何处?”

    无求摸着鼻子沉吟道:“我记得好像是清源宫内门的迷失森林。”

    “哦!?”胡言心中微微一动,迷失森林他可是记忆犹新,第一次参加内门大比,便差点陷在里面了。里面的妖兽可是厉害的紧。

    “那迷失森林中不会还有妖兽在吧?”虽然他现在的功力早已突飞猛进,远胜于当初,现在的他别说是一只妖兽,就是十只百只,他也能轻松绞杀,但此刻心里却依旧对那迷失森林中的妖兽心有余悸。或许是当初那妖兽给他弱小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阴影吧。

    无求自然明白胡言此时所想,他笑了笑道:“放心吧,上次内门大比,只向迷失森林之中投放了两只妖兽,被你打死了一只,还有一只在内门大比结束后,便被师兄们收回来了。现在这迷失森林之中却并无妖兽。”

    胡言长吁一口气道:“那就好!”

    无求轻笑一声道:“凭你现在的功力,岂有怕它之理?”

    胡言讪讪一笑,不置可否,却又问道:“那我们穿过迷失森林之后,是不是就到了武斗场?”

    无求想了想道:“往南一直走,便是武斗场,如果往东南方向走便是万法宫!”

    胡言沉吟片刻道:“如果真如天乾所言,内门已经落入华天师伯的掌控之中,恐怕我们刚进入内门,就会被他们发现行踪。”

    “这……那我们如何是好?”无求眉头微微一蹙,闪过一丝疑虑之色。

    胡言猛地抬头看向无求道:“清源宫可还有什么比较隐秘的地方?”

    无求听得这话,摸着下巴,顿时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无求方才猛的抬起头道:“可以从迷失森林东南方向绕到内门后山,然后从武修阁侧面进入执事堂。内门后山一向人迹罕至,应该不会被人发现我们行踪。”

    胡言闻言,拍手道:“行,就这么办吧!”

    正说话间,绿依却飘然而至,她手里却捏着一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药草。

    “绿依你回来了!”胡言见状,赶忙迎了上去。

    绿依笑着点点头,却将手中的药草递到了胡言手中:“这是清风草,可解林中毒瘴,只要每人含一片在嘴里,然后以湿巾覆面便可抵御这林中的瘴气了。”

    这清风草叶绿中带紫,鸡蛋大小,叶面光滑,入手一片冰凉,胡言以前虽然也常年在山中行走,却并未见过这等药草。他将清风草叶一片一片的摘下,分发给众人后,自己也含了一片在嘴里,却感觉入口一片清凉,如有冷风灌口一般,倒是和薄荷的味道有点像,但却更显清香。

    “咦,绿依你怎么不用?”

    胡言发现所有人都含了叶片,唯独绿依却并未将清风草叶方入口中。

    绿依嘻嘻一笑道:“大哥,你倒是忘了。我的本相是蛇,常年生活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中,这毒瘴又岂会伤得了我。”

    胡言闻言,哑然失笑,讪讪道:“我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说着又从包裹里掏出一件衣服,撕成布条后用酒侵湿后,分发给了大家。

    大家以酒布覆面,准备好一切后,在无求的带领下进入了那满是毒瘴的密林之中。

    刚踏入密林,便觉一股湿热的气息从地底传来,四周蚊虫肆掠,一股子难闻的腥臭味铺面而来,就算众人用酒布覆面,也依旧难当这股恶臭。

    “你们可小心了,万不可被这里面的毒虫叮咬到,否者势必患病。”绿依高声提醒道,反倒是她从容自得,面色如常,仿佛根本闻不到这恶臭的气息一样。

    众人闷声答应一句,各自紧了紧自己的衣领袖口,用那酒布将整个脖子裹得像个粽子似的方罢。

    此时已是卯时十分,天将亮未亮,林中的毒虫最为凶猛。此时见生人闯入,一只只蜻蜓大小的蚊虫如同嗅到腥味的鲨鱼一般,蒲扇着翅膀,嗡鸣着向众人扑了过来。

    胡言心中一凛,赶忙祭出龙魂斩妖剑来,那龙魂斩妖剑一声龙吟,腾的燃烧起熊熊火光。

    众人只觉一股焦糊味道传来,天空中飞舞的蚊虫便成片的跌落。首当其冲的更是直接化作了团团灰烬。

    金宁儿望着胡言手中的宝剑,娇笑一声,大着舌头道:“你倒好,一把好端端的灵器却让你用来驱赶蚊虫了。”

    胡言微微一笑,生怕嘴里的清风草掉了出来:“物尽其用嘛,这龙魂斩妖剑不但可以驱赶蚊虫还能做照明之用呢,这可比火把来的实在。”

    无求却瘪瘪嘴道:“你倒是不受蚊虫叮咬了,我们可就得遭殃了。”

    胡言嘿嘿一笑,却走到一旁,一剑斩下两根枯枝来,用龙魂斩妖剑的剑罡火焰将其点燃后递到无求和金宁儿手中道:“现在你们也不用怕被蚊虫叮咬了。”

    胡言自己却一把握住紫菱的小手,快步向前面走去。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无求看着自己手中那根毕啵燃烧的劣质火把,无奈的摇摇头,赶忙跟了上去。

    有了火把,那四周环绕的毒虫倒也不敢再放肆,只是远远的嗡鸣着,再也不敢上前。

    前有绿依探路,众人又有火把驱赶蚊虫,一路上倒也没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当众人走出这片潮湿闷热的瘴气林,天色已经大亮。

    不过众人却陷入了一片大雾之中,胡言知道他们这是进入了清源宫迷失森林地界了。

    这林中虽然依旧雾气蒙蒙,但却没有毒虫和那难闻的气息,受够了瘴气林的折磨的众人,顿时欢呼一声,一把扯掉脸上的面巾,吐出嘴里含得有些发苦的清风草叶,大口大口呼吸这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

    稍作整顿后,众人再次上路。

    来过一次迷失森林的胡言,倒也不担心自己会迷失,何况他本就有着野外生存的本领,对寻找方向很有办法,很快便在这大雾之中辨明了方向。于是领着众人一路向东南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便出得迷失森林,眼前却是一片荒僻的山头,放眼望去四周尽是没过头顶的杂草,胡言却有些纳闷:“无求,为什么清源宫后山会有这么大一片荒地?以前怎么没听师傅师兄们提及过?”

    “我也不知道,这后山向来少有人来,我也是幼时贪玩上来过,却被师傅一番责骂,至此就再也没来过了。”无求摇摇头,亦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胡言闻言,心里却越发的狐疑,难不成这山中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或者东西?看样子等什么时候得上山来好生探索探索才是。

    “快看,前面就是武修阁了。”无求指着山下一个金光灼灼的殿宇,有些兴奋的喊道。

    终于回到清源宫,胡言心中自然也是高兴万分,但此时却不是高兴的时候,他赶忙拉了一把无求,双眼四顾道:“该死,你这么大声是想告诉别人我们已经进来了么?”

    无求闻言看忙伸手捂住了嘴巴,低声讪讪道:“太兴奋了,一时没忍住。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胡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小子就不能稳重点么,快说我们走哪边能回执事堂?”

    无求怯怯的指了指右边道:“从这里下山,绕过武修阁,再往前面走一里左右就是执事堂后院。”

    胡言轻轻的踢了他一脚,恶狠狠的道:“还不赶紧带路。”

    无求摸了摸屁股,瘪瘪嘴道:“带路就带路,凶什么凶。真是的,我好歹是你师兄,哪有这么对待师兄的。真是没大没小,目无尊长。”

    见无求这模样,众女都掩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胡言却瞪了她们一眼道:“笑什么笑,还不跟上。”

    “哦!”众女答应一声赶忙跟了上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夜探执法堂

    下得山来,众人像偷了东西的贼,蹑手蹑脚的绕过武修阁,一路跟着无求沿武修阁侧面的小路,向执事堂走去。

    没走多久便看见了执事堂那熟悉的院落和练武场。只是偌大一个练武场竟没有一个人。

    如果是以往,这个时间,八师兄九师兄等人定然已经在练武场上操练起来了。

    “果然像天乾所说,执法堂已经对我们执事堂动手了么?”胡言顿时沉到了谷底。

    紫菱却拍了拍胡言的大手,安慰道:“小哥哥,你放心,师傅和师兄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胡言回头看了紫菱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只是那笑容却极为不自然。他知道执事堂的实力,虽然师傅实力极强,但手下弟子人丁凋零,四师兄以及其他几位师兄虽然实力不弱,但面对人丁兴旺的执法堂而言,却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了。就算华清师叔的站在师傅这一边,执事堂和十方堂也不见得能胜过执法堂,何况天乾未曾提及水木堂,这说明水木堂很有可能已经归顺于执事堂了,如此一来,执事堂和十方堂便更难胜过执法堂和水木堂了。

    胡言思及此处,心中不由得万分担忧起来。

    一行人也不从大门进入,绕到院外一侧的隐秘处,飞身窜了进去。院中的景象却吓了胡言一跳,整个堂口像遭了贼似的,连院子里晒着的草药也被人打翻了一地,大堂之中更为临乱,桌椅尽皆损毁,就连堂上供奉的三清图像都掉了下来。

    看到执事堂这样一幅破败的景象,就连金宁儿和绿依都为之动容。更何况是胡言等人。

    “师傅,四师兄五师兄,你们在哪儿?”无求气冲冲的跑进大堂,四处张望着,呼唤着师傅和师兄们。

    但回应他的却只有一阵阵凄凉的风声。

    紫菱带着一丝哭腔,拉着胡言的衣袖,抽噎道:“小哥哥,这究竟是怎么了?执事堂怎么被人弄成这样了?师傅和师兄他们不会出事了吧?”

    胡言心中明白,这一切自然是执法堂的人干的,他拂了拂紫菱的脑袋,面色阴沉的说道:“不会的,师傅和师兄们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紫菱看着胡言这摸样,心中不由得一颤,胡言平日里温柔平和,就算遇到再大的事情生再打的气也不会表现的如此阴郁,而此刻,胡言那一张脸却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阴沉而又压抑,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一般。

    绿依也看出了胡言那隐藏在心底的愤怒,她赶忙上前道:“大哥,我看为今之计得先寻到师傅和师兄们的踪迹方为上策。”

    胡言心底里虽然愤怒,却并未失去理智,他回头看了绿依一眼,沉声道:“你有什么想法?”

    绿依沉吟片刻道:“我们现在尚未透露行踪,倒可以趁此之便,隐身暗处,观察执法堂有何行动。或许很快便能寻到师傅和师兄们的踪迹。”

    胡言思忖片刻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说着胡言却又回头对无求道:“无求,切勿大声喧哗,我们先安顿下来,等晚上再偷入执法堂,或许会寻得师傅和师兄们的下落。”

    无求眼泪啪嗒啪嗒的往地上掉,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于是众人将包裹什么的放进房间,又将乱七八糟的厅堂和小院稍作收拾整理,也不敢生火做饭,只是随意的吃了点干粮补充体力,只待天黑行事。

    在万分焦急的等待中,众人终于熬到了天黑。无求便迫不及待的想去执法堂。

    但胡言想了想却并不打算让无求去,无求虽然对清源宫比较熟悉,但想要夜探执法堂凭他的功力稍嫌草率了点。于是拉住无求劝慰道:“无求,我希望你能留下来照看执事堂。夜探执法堂,让我和绿依前往便足矣。”

    “不行,我要和你们一同前往。”无求闻言,一张脸都快耷拉到了地上。

    胡言摇摇头道:“我知道你着急,但是这事儿却是急不来的。执法堂守卫森严,我们都去的话,反而人多眼杂容易暴露。你留下来看家和照顾紫菱,让我和绿依前往一探究竟便可。”

    无求瘪着嘴,一脸的不情愿道:“凭什么就只能你两去,却不让我去!”

    这时一旁的金宁儿却嗤笑道:“凭你的功法也想进守卫森严的执法堂么?怕是还没进去,就暴露了身份呢。”

    “你……”无求闻言顿时大怒,指着金宁儿一张脸却胀得通红。

    胡言无奈的摇摇头道:“无求,你放心吧,如果发现师傅之所在,我就算拼了命也会将他救出来的。”

    无求心里其实明白,金宁儿这话说的并不无道理,自己现在的功法确实差强人意,和胡言一起行动,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他却很是担心师傅和师兄们的安危,自己不做点什么,好像就对不起师傅对不起整个执事堂。

    胡言自然明白无求心里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虽然不及你和师傅以及师兄们在一起的时间长,却明白你们之间身深厚的感情。师兄们对我照顾有加,师傅更是对我恩重如山如同再生父母,他们有难,我如何不竭尽全力以报。”

    话说到这个份上,无求就算一万个不愿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迟疑的点点头,沉吟道:“既是如此,你一定要找到师傅他们。”

    胡言见无求松口,不由得微微一笑道:“那是当然!”

    无求咬了咬嘴唇道:“你和绿依也要小心点,华天老儿和文俊大师兄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胡言笑着拍了拍无求的肩膀,扫了一旁的紫菱和金宁儿道:“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好了,我们先走了,你们好好呆在家里,别乱跑,也别点灯。如果有人闯入你们就藏好,一定要等我们回来。明白么?”

    无求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守护住执事堂和紫菱的。”

    胡言微笑着收回手来,老坏安慰的道:“我相信你!那我们先去了。”

    说着和众人挥了挥手,对绿依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晃身跃出了围墙,沿着阴暗处向执法堂方向疾驰而去……

    执法堂离得执事堂并不算太远,两堂之间只隔两里荷花塘。塘上以石桥连接,虽是离得不远,胡言却从未踏足过执法堂的地盘。现在想要潜入执法堂,却也不是一件易事。

    首先就是如何毫无声息不被人发现的通过石桥。

    胡言的功力虽有所提升,也不过刚筑基不久,自然不能像已经元婴境界的绿依一样,以神通之法化作一道绿光飞过石桥。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石桥,藏身于阴暗处的胡言一时却陷入了苦思。

    跟在胡言身后的绿依没料到胡言会忽然停下身来,顿时撞了个趔趄,毫不容易稳住身形,却见胡言一副苦闷的表情,于是问道:“大哥,你怎么停下来了,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胡言一脸郁闷的看了绿依一眼,又看了看那横亘在面前的石桥道:“我在想怎么不被发现的通过这道石桥。”

    绿依抬头四下里看了看,矮下身,沉声笑道:“从这石桥过果然是有些扎眼,不过这倒也难不倒我。”

    胡言闻言顿时一喜:“你有办法?”

    绿依微微一笑道:“这有何难!”

    说着用手按住胡言的肩膀,稍稍一用力,胡言只觉体内真力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调动起来,片刻后,竟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竟被一到绿色光晕包裹。

    “这,这是什么功法?”胡言有些诧异。

    却见绿依微微一笑道:“等你达到元婴境界之后,自然会明白其中的奥秘了。现在时间紧迫,我便不和你细说了。”

    胡言了然的点点头。

    绿依却道:“大哥,你收敛心神,切不可说话。”

    胡言赶忙以手掩嘴,用力的点点头。

    胡言的动作顿时引得绿依噗嗤一声娇笑起来,不过很快她便收敛了笑意,嘴里却默默念动法咒,片刻后,两人竟化作一道绿光向执法堂方向飞了过去。

    胡言还没来得及惊讶,眨眼间两人便落了地。胡言向四周张望一番,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落入了执法堂后堂的一个阴暗角落之中。

    “呜呜呜……”胡言一手捂着嘴,一手却胡乱的挥舞着,似乎再问这是怎么回事?

    绿依娇笑着道:“好了,大哥,你可以说话了。”

    胡言赶忙松开手,长吁一口气道:“绿依,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眨眼间我们便到了这里?”

    绿依微微一笑道:“这是阴神出游,以阴神之力包裹肉身实现飞行的目的。你现在还不懂,等你达到元婴境界自然明白了。”

    胡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吧,看样子我要尽快提升实力,好歹我也算个筑基有成的修行人了,竟然连飞行都不会。”

    绿依笑了笑道:“这飞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光是肉身飞行就学了数十年呢。不过凭大哥的资质,我想用不了一年时间,定然会学会。”

    胡言虽然不明白这阴神出游和肉身飞行的区别,但他却明白,这些都是不同寻常的大神通,他心里顿时有些心痒痒,恨不得马上学来,这样的神通可是极其有用的,就算打不过人家,也可以用来保命。

    不过现在却不是学习这些神通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却是寻找师傅以及师兄们的下落。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夜探执法堂2

    胡言虽然还未练成阴神出游这样的神秘莫测的功法,但凭着自己的身法,在这执法堂内穿行倒也不难。

    这华天上人不愧是清源宫前任掌事的嫡子,这执法堂端的气派无比,殿宇之堂皇比起执事堂来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的区别。

    “你师伯倒是很会享受,这堂口竟然比掌门还要富丽许多。”绿依看着灯火辉煌的执法堂大殿,竟有些出神。

    胡言苦笑一声道:“师傅向来节俭,不好虚荣。就连外出云游也很少带银两。可比不得我那华天师伯有钱有势。”

    绿依笑了笑道:“这修行之事,无非财侣法地器,你这师伯占尽优势,如何不思反。我看啊师傅他老人家这次估计很是麻烦。”

    胡言不以为然的冷哼道:“有钱有势就能只手遮天么,我倒不信了,咱执事堂没钱没势就胜不过他们了。”

    绿依见胡言有些愠怒,话音一转道:“虽然你师伯占尽优势,却千算万算算落了关键的一点。”

    胡言有些诧异的看着绿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绿依指了指胡言,笑了笑道:“大哥,你就是这个点,可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点。”

    胡言明白绿依这话中的意思,但心中却没有底,于是道:“我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一场内门风波之中起到什么作用,我只希望师傅和师兄们没事而已。如果他们敢伤师傅他们一根汗毛,就算我功法低微,也要搅得执法堂没有一天的安宁。”

    绿依微微一笑道:“大哥,你放心吧,师傅一定不会有事的。”

    “嘘……有人来了!”这时藏身于大殿一侧的胡言忽然拉着绿依蹲下身来,却远远的见得两个从外面飞奔而来。

    待到两人跑近,胡言才发现竟然是在竹林中和自己一翻激斗的天乾和苟坤。

    “这两个家伙果然丢下执法堂的弟子们,独自跑了回来。”胡言冷眼看着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两人,眼中尽是鄙夷之色,对于胡言而言,性命固然重要,但道义却更为重要,一个人如果连最基本的道义也舍弃了,就算活着,那还不如死掉算了。

    只是让胡言没想到的是,这两人竟然会比自己晚这么久才回到清源宫,看样子无求寻得这条捷径倒是节省了不少时间。

    但是很快他便心中一沉道:“不好,这两个家伙既然回来了,定然会把我们的行踪告诉文俊大师兄,到时候执法堂肯定会加强守卫,恐怕对我们有所不利。”

    绿依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趁着他们现在还没来得及反应,赶紧去寻找师傅他们吧。”

    胡言点点头,但却又犯了难,进入执法堂虽易,但如何才能寻到师傅他们,如果师傅他们真是被执法堂关押起来,倒也好找,怕只怕师父他们并未被关押在执法堂。

    绿依见胡言一脸忧虑,赶忙道:“大哥勿忧,我们先进去瞧瞧再说。”

    胡言犹豫片刻,点点头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说着向四周张望一眼,和紫菱晃身隐没于执法堂大殿外的阴暗处。

    两人却并未在大殿之外多呆,而是接着草木的遮挡,绕过大殿,来到大殿后面的偏殿,寻得一个矮墙之处,一跃而入,确定四周并无守卫之后,却从后门进入偏殿,然后一纵身跳上了偏殿的房梁之上。

    两人刚藏身好,却见天乾和苟坤一溜烟似的冲进了大殿,大殿外守护的弟子见天乾和苟坤狼狈不堪的回来,赶忙迎了上去:“天乾师兄,苟坤师兄,你们回来了!”

    天乾看也不看那弟子一眼,目光却急匆匆的向里面张望着:“我大哥可在殿内?”

    那弟子摇摇头道:“大师兄并未在此。”

    天乾眉头微微一蹙道:“那他现在何处?”

    那弟子沉吟片刻道:“或在练功房打坐,或在刑房审讯,也或在师傅的房内问道。”

    天乾闻言顿时大怒,指着那弟子的鼻子骂道:“说这么多,你就是不知道了呗。你他妈的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和我打什么哑谜。我看你是马尿喝多了吧?”

    那弟子被天乾指着鼻子一顿怒骂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的道:“师兄,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要不我去帮你寻寻大师兄?”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天乾有满肚子的怨气,见这弟子的态度如此,也消散了许多,他恨恨的瞪了那弟子一眼,冷哼一声道:“不必了,我自去寻来。苟坤我们走……”说着对苟坤一挥手,两人出得大殿向东南方向而去。

    见两人走远,那弟子却低声啐了一口,一脸厌恶的道:“呸,什么东西,要不是有大师兄撑腰,你他么屁都不是。”那弟子低声咒骂了几句,却摇摇晃晃的走到大门的一侧盘腿坐下,手里却掏出一瓶酒来,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胡言看了一眼身旁的绿依,笑了笑道:“这家伙倒是有点意思,不如下去问问师傅他们的行踪?”

    绿依也笑了笑:“看样子这执法堂也不是铁板一块啊!这样对我们来说倒也有利了。”

    胡言用神识向外探查了一番,没发现人际之后,却一晃身从那偏殿的房梁上跳将下来,脚下一动,化作一道残影飞速的窜进大殿,不待那人反应过来,便已飞快来到他身前。

    那人见面前忽然出现一个陌生的人来,吓了一跳,手上一送,酒瓶顿时从手中掉落。

    眼见酒瓶就要落地,胡言却一探身将那酒瓶捞入了手中,腰身一拧,另一只手却一把扣住了那人的脖子。

    这一切太快太突然,全在电光火石之间,那人看在眼里,心里却早已是翻江倒海一般。

    胡言紧了紧扣着那人脖子的手,沉声道:“万不可大喊大叫,不然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好汉切勿动手,有话好说。”那弟子眼神闪烁,哆哆嗦嗦的看着胡言,表现的极为恭顺。

    “掌门人何在?执事堂的弟子何在?”胡言也不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那弟子犹豫着,却感觉脖子一紧赶忙道:“掌门被我师傅软禁在万法宫看守灵器,至于执事堂的师兄们,我却不知道。或在武修阁修行,或在其他的地方,这个我实不知!”

    胡言见那人倒不似说谎,接着问道:“现在清源宫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弟子吃了一次鳖,便不再隐瞒,将清源宫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如同倒豆一般,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原来一个多月前一直出世修行的执法堂三师兄贲虎忽然从外面回来,也不知道华天道人说了什么,华天道人便有了重新争夺清源宫掌门之位的意图。前些时候,趁着掌门人闭关修行,执法堂忽然对执事堂发动了突袭,将门内弟子一应的拿获,只有走脱了在万法宫执事的四师兄,以及在武修阁修行的八师兄。并围困闭关修行的掌门,逼迫掌门退位让贤。

    掌门为保全弟子安危,无奈只得妥协让位。十方堂掌事华清道人知道此事后就找华天道人理论,结果被华天道人定罪为谋逆造反,不但取缔了他十方堂执事之位,还将其打入了大牢。

    十方堂弟子见师傅含冤入狱,顿时群情激奋,以吴辰为首的十方堂弟子聚集于执法堂大殿外想讨个说法,却被执法堂的弟子以武力相逼,两方大打出手,十方堂岂是执法堂的对手,短短时间就被执法堂驱散,带头闹事的吴辰已经另外两位弟子却被文俊大师兄关押了起来。

    群龙无首的十方堂顿时大乱,走的走散的散,现在十方堂已形同虚设。甚至连外门也受到了影响。

    “原来始作俑者是贲虎这小子,没想到他竟然回了清源宫,还把清源宫搅得乌烟瘴气。”胡言闻言顿时咬牙切齿气愤难平,两个月前这贲虎受命于文俊大师兄前来争夺自己的乾坤帝钟和龙魂斩妖剑不果,却没想到回到清源宫来搞出这么多事情来,真是罪无可恕,胡言此刻真恨不得生啖其肉。

    “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着了什么魔,竟然会对三师兄言听计从。想不通,真是想不通……”那弟子摇头晃脑的说道,好像这一切和他并无关系,他不过是一个坐看风起云涌的局外之人而已。

    胡言看着这弟子,总感觉他并不同于一般的执法堂弟子,而且听他的口吻,似乎并不赞成华天道人对执事堂采取行动。胡言有心想探探他的底,于是道:“此话怎讲?”

    那弟子扭了扭被胡言抓得有些发紧的脖子,笑了笑道:“师弟,能不能松一松,你这手抓的我好生难受,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大喊大叫的。不信?我向灯火发誓!”说着他便举起了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来。

    胡言稍稍犹豫片刻,便松开手来道:“且信你一次,但你可别妄图叫人或者逃走,我想凭我和她的功法,应该能在你出声的那一刻,便让你永远的闭上嘴巴。”说着胡言指了指身边的绿依。

    那弟子讪讪一笑,摇了摇头道:“不敢不敢!”说着向胡言手中的酒壶看了看道:“能不能把酒还给我?我喉咙难受,得润润。”

    胡言见这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要酒喝,顿时有些无言以对,无奈的摇摇头,将那酒壶递给了那人。

第二百五十六章 神秘人

    那弟子夺过酒壶便一番牛饮,喝到畅快处,一声长叹一抹下巴上残留的酒渍,大笑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好酒,好酒哇……”

    胡言虽然对酒并不太了解,但却能闻出那酒壶里传出的阵阵酒香,却也是难得的好酒。这样一个看门的弟子却能喝上如此佳酿,着实不寻常。

    胡言心中不由得对这人的身份产生了一丝疑问。难道他真的只是执法堂看门的弟子么?

    胡言正疑惑间,那弟子却道:“我这三师兄虽然功法不俗,但向来对师门没师门眷恋之心,此番外出已有数年之久,向来不受师傅的重视。但这次回来,师傅似乎对他格外的亲近和重视,这很反常啊!”说着那弟子又自顾自的灌了一口酒。

    胡言沉吟片刻道:“你对此有何看法?”

    那弟子却耸耸肩道:“我能有什么看法,我不过是个看门的弟子而已,不过我却感觉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不与外人道的秘密。”

    胡言心中一凛赶忙问道:“此话怎讲?”

    那弟子却笑了笑道:“你想啊,一个原本在师门就不受重视的弟子,出去几年未归,如今一回来便受到师傅的宠信,甚至还打压了原本深受师傅喜爱的弟子,这简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胡言闻言,心中一动:“你说的是文俊大师兄么?”

    那弟子瘪瘪嘴道:“除了文俊师兄还有欧阳天昊,以及苟天等弟子。现在我们执法堂早已不是以前的执法堂了,虽然看似铁板一块,暗地里却是四分五裂,形成了几个不同的阵营。”

    胡言心中一惊道:“哦,怎么说?”

    那弟子押了一口酒道:“以文俊大师兄为首,天乾,苟坤兄弟为一个阵营,三师兄联合了以前和他关系甚密的师兄弟形成了一个阵营,还有一个为数不多的弟子组成的阵营。虽然现在三股势力还是文俊大师兄最为强势,但三师兄背后有师傅撑腰,就连大师兄也不得不对他礼让三分。”

    胡言倒没想到贲虎忽然有这样的手腕,回到执法堂后,竟能在文俊大师兄手下拉起棋子,组成属于自己的势力。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文俊大师兄那是什么人,那可是杀伐果断的狠角色,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拉起自己的队伍,形成势力,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贲虎为人胡言虽然谈不上了解,但几个月前的一场战斗,他却能看出一二,论功法贲虎虽然厉害,却并非那种很厉害的角色,别说胜过文俊大师兄,就连对对抗现在的自己恐怕也极难取胜。要论心机城府,这贲虎和文俊大师兄比起来更是天渊地别。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能在执法堂坐大坐强,这其中如果没有天大的阴谋,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

    见胡言陷入沉思,那弟子却笑了笑道:“其实要救掌门师叔和执事堂的师兄弟们倒也不难,只是……”

    胡言听得那人这么说,猛地抬起头,双眼如电般紧盯着他道:“只是什么?”

    那弟子被胡言的眼神吓了一激灵,忽而笑了笑道:“只是今日你们恐怕是没机会了,天乾和苟坤已经回来,文俊大师兄定然会有一番大动作,一定会加强执法堂的守卫,你们想要只身前往救援他们恐怕并非易事。”

    胡言眉头微微一蹙,觉得这话倒也不无道理,而且他们之前就有过这种顾虑,何况他们现在虽然知道了师傅和师兄们在什么地方,却不知道执法堂到底在暗地里做了什么部署,贸然前往,定然讨不了好。到时候不但救不了师傅和师兄们,反而连自己也会陷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胡言可不是那鲁莽行事之人,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执事堂还有他,还有无求在,就一定能找到营救的办法。

    “如果你信得过我,明日午时到迷失森林一见,我定然能给你们一个营救掌门师叔的方案。”那弟子笑盈盈的看着胡言,眼神平静的宛如一汪潭水。

    胡言心中暗自一惊,有些狐疑的看着那弟子,仿佛想要一眼看穿他,但很快他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仿佛这人身上蒙着一层迷雾,阻隔了他的视线,蒙蔽了他的双眼。

    胡言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迷茫,片刻后却将目光移向一旁,转身背负着双手沉吟片刻,猛地转身直勾勾的看着那人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又凭什么帮我?”

    那弟子却笑了笑道:“我说过要帮你么?我只是不想清源宫大乱,让敌人有可趁之机而已。至于你信不信,这全然在你,你信则清源宫有救矣,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醉眼看红尘,任由清源宫自生自灭了!”

    胡言感觉此人说话虽然四六不搭边,但却极有深意,这一番话显然不能出自执法堂寻常弟子之口,而且胡言观察了这人许久,此人虽然放荡不羁像个醉鬼似的,而且受到胡言胁迫一副惊恐害怕的模样,但一双眼神却一直都是那般水波不兴,不惊不亢。

    这便说明,此人城府极深,而且有着极高的定力和修为。而之前的种种表现,也不过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胡言倒也不戳破,只是笑了笑道:“执法堂向来和我们执事堂不对付,我很想相信你,但是却不得不慎重一点。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可不想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那弟子晃了晃手中空荡荡的酒瓶,面朝大殿之外,矮身坐了下去,望着殿外那漫天的繁星,微笑着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既然如此,你们大可按照你们的想法行事,只可惜……哎……”说着摇了摇头,却将酒瓶放到背后,自己却向后一倒竟枕着那酒瓶,晃着二郎腿,假寐起来。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一直没搭话的绿依见这弟子如此无礼,心中不由得大怒,指着他便欲大骂,却被胡言拉住。

    胡言对绿衣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师兄,明人不说暗话,如果你有心帮我,且指出一条明路来。”

    那弟子也不回话,只是侧了侧身,寻了个舒适的睡姿睡了下来。片刻后竟响起了阵阵轻微的鼾声。

    “大哥,你看这家伙!”绿依见这人不答话,反倒睡着了,顿时气不打一处出,说着就上前准备一脚将他踢醒。却再一次被胡言拉住。

    “算了,既然他不愿相告,我们大可不必为难于他。不过他倒也说的没错,今夜势必没办法救援师傅和众师兄了。且回去,另寻他法吧!”胡言蹙着眉头,微微叹息一声。

    “大哥你不会真相信他的话吧?”绿依有些惊愕的看着胡言。

    胡言耸了耸肩道:“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么?”

    “我……”绿依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胡言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们先回去吧。”

    绿依有些愠怒的瞪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那人,一跺脚向偏殿疾走而去。

    胡言见绿依负气而走,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执法堂弟子,心中的疑团却越渐浓郁,他摇摇头,微微叹息一声,转身向绿依追了去……

    等到胡言和绿依走远,那弟子却翻身从地上跳了起来,望着胡言和绿依离开的方向笑了笑:“胡言不愧是胡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清源宫终于来了个有意思的弟子了。”

    那弟子四处张望一番,却一脚将地上的酒瓶踢到了墙角,苦闷的摇摇头:“今晚又没酒喝了……睡觉吧……”说着一晃身,竟窜上了房梁,依着梁柱而眠……

    胡言和绿依从执法堂大殿出来后,也不多做逗留,一路飞奔出执法堂,见四周并无人迹后方才停下来。

    “大哥,你真相信他的话?”绿依心中一直惦记着那人的话,生怕胡言着了他的道。

    胡言停下脚步,笑眯眯的看着绿依道:“你猜?”

    绿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咧嘴一笑道:“大哥肯定不信。”

    胡言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什么,那你是信了他的话?”绿依大惊。

    胡言却依旧摇了摇头!

    绿依见胡言又摇了摇头,顿时纳闷了起来:“大哥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胡言却笑道:“信,也不信,至于到底信不信,我心里也没谱。不过我倒想宁可信其有,而且现在我们也别无他法,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绿依却瞪着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道:“大哥,难道你真不怕他是诓骗我们的。这边说要帮我们,却暗地里通知执法堂其他的人,等着捉拿我们呢?”

    胡言高深莫测的笑了一声道:“我相信他不会害我们,不过呢,我们倒是不得不防一手。”

    绿依闻言,面色却是一喜道:“大哥是不是想出什么办法了?”

    胡言笑了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再说。”

    绿依四下里张望一眼,点点头道:“好,我们走!”

    说着伸手一案胡言的肩头,胡言顿觉身体一轻,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人便化作一道绿光向执事堂方向飞了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 画中仙

    胡言只觉眼前一晃,清醒过来之时,自己已经翩然落地,再看时,眼前的景象熟悉而温暖,竟是执事堂的后院。

    胡言顿时对绿依这阴神飞行,既是惊奇又是羡慕,只叹奈何自己不会。也不知道自己学会阴神飞行那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似乎看出了胡言的沮丧,绿依笑着安慰道;“大哥,放心吧,以你的资质定然要不了多久就会达到元婴境界,到时候别说是阴神飞行了,就是阳神出窍也是手到擒来。”

    胡言自然看出了这不过是绿依的安慰之言,只是笑了笑道:“这修行之事哪有那么容易,得了吧,我还是稳扎稳打,循序渐进的好。这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绿依见胡言说的坚定,只是笑着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

    这时却见无求探头探脑的从墙角探出头来,绿依嘴角一扬,娇笑道:“无求,出来吧,我可看见你了。”

    本来无求听到屋外有细微的声响,以为是执法堂巡逻的人,故而前来探查,却不料回来的竟是胡言和绿依,赶忙从墙角跳了出来,快步走到绿依和胡言的跟前道:“怎么样,可查明师傅和众师兄的行踪?”

    胡言点点头,却向四周张望一番后,拉着无求道:“先回屋再说。”

    无求自然明白胡言的意思,点点头,便引着胡言和绿依向他们藏身之所走了去。

    没想到众人竟然藏在师傅的静室之中,只不过让胡言没想到的是,看起来平平常常的静室竟别有洞天。推开墙角的书架,里面却有一个暗门,暗门之后,竟是一个石室。

    石室之中一应俱全,大到石床石桌,小到杯碗笔墨。不过最让胡言稀奇的是,暗门正对的石墙上,竟悬挂着一副有些泛黄的画儿。

    等到胡言和绿依进得石室,无求却赶紧把暗门关好,扭动机关,石室外面的书架也归于原位,仿佛一切都不曾变化一般。

    “小哥哥,绿依姐你们回来了!”紫菱见胡言和紫菱安然无恙的回来,顿时大喜,欢喜雀跃的跳上前来拉着胡言坐到石床之上,自己却跑去给胡言和绿依各自倒了一杯茶水。

    胡言见紫菱如此乖巧,心中越发怜爱,伸手接过茶水,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瓜子笑道:“紫菱,我走后没发生什么事吧?”

    紫菱歪着头,思忖片刻道:“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不过老有执法堂巡逻的弟子经过,可把我们吓得不轻,好在无求知道师傅的静室竟有这么一间石室。不然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呢!”

    胡言点点头,看了一眼无求道:“无求,我怎么不知道师傅这静室之中竟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无求咧嘴一笑道:“你才入门多久,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要知道我入门四年之后,一时贪玩才无意间发现了这间石室,我可以说整个执事堂,除了师傅和我,恐怕连其他师兄也不知道这间石室呢。”

    胡言打量着四周,最后却将目光定格在墙上悬挂着的那幅画纸上,他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片刻,越看胡言心中却越发的惊奇,忽的转头看向无求道:“无求,你来看这副画!”

    无求见胡言面色怪异,狐疑的走上前道:“这幅怎么了?”

    挂在墙上的这幅画虽然纸张有些泛黄,但笔墨却依旧清晰,这是一幅美女摘花图,画功优良,用料考究,虽然这幅画的纸张都已泛黄,但这画却丝毫不受岁月的侵蚀。画中假山石亭,鲜花浪蝶,跃然纸上,栩栩如生。这群花之中,一个女人手持鲜花,巧笑嫣然,仙姿卓越,不可方物。其容貌放眼天下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与之媲美的了,九天玄女也不过如此而已。

    不过胡言讶异的并非她的美貌,而是胡言觉得这女人看着竟有一丝熟悉之感。

    于是指着那画中的女人道:“无求,这女人是谁啊?”

    无求拿起石桌上的油灯踮起脚借着昏暗的火光,仔细的看了一番那画中女人,却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跟着师傅这么久,我也没听说过这个女人。嘿,胡言,我怎么看着这画中女人有点眼熟啊?咦,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听到无求这么说,其他人也靠了过来,一个个摇头晃脑评头论足起来。

    不过她们大多都是惊羡于这个画中女人的美貌,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于是胡言提醒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画中女人和我们之前在胡记成衣店见过的胡家姐妹有几分神似么?”

    经过胡言这么一说,无求猛的一拍脑门道:“对对对,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不过你却说错了,我可不认识什么胡家姐妹,我只记得那一巴掌。”说着无求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竟隐隐有些发疼。

    胡言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无求,这时旁边的紫菱却吃吃笑道:“小哥哥,你倒是善忘。我们离开海潮镇的时候,却并未见过胡记成衣店的胡家姐妹,倒是在通远门钟鼓巷见过胡小妹!”

    胡言闻言,讪讪一笑道:“我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对了,好像当时我受伤了被熊嘎婆挟持,后来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期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发生?”说着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一旁有些发呆的无求。

    紫菱掩嘴偷笑一声道:“无求估计是对胡小妹那一耳光念念不忘吧!”

    无求听得紫菱这么说,恍然惊醒,红着脸心有余悸的说道:“我什么时候念念不忘了,只是那丫头下手忒狠了,一耳光打得我半边脸都肿了,过了好几天才消肿呢!”

    胡言越发的好奇道:“紫菱,你快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菱娇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无求给熊嘎婆吓破了胆,半天回不过神来,胡小妹就打了他一耳光,才将打醒。”

    胡言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无求,原来你也有这一天啊,可惜当时没看见你被打的模样,向来一定很精彩。”

    无求憋红了脸道:“哼,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才不会那样。”

    众女见无求吃瘪,尽皆笑了起来。

    无求见众人笑的欢快,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但这石室之中哪有什么地缝可钻,他眼睛滴溜溜一转,却指着墙上那幅画道:“你别说,这画中的女人倒和那胡小妹有几分神似,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你说这画上的女人会不会和胡小妹有什么关系?”

    胡言知道无求这是故意岔开话题,不过他也不揭穿,顺着他的话道:“这画中女子虽然年轻,但这应该是十几年前甚至是几十年前的画了,论真实年纪应该比胡家姐妹大不少,以我看来,如果她们有所关联的话,估计不是她们奶奶辈就是她们的母亲辈的了。”

    无求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不过管她和胡小妹什么关系,只要问问师傅不就知道了。”一提及师傅,无求的神色不由得一暗,却猛地抬起头,充满期待的看向胡言道:“胡言,你和绿依这次夜探执法堂,可查到师傅和师兄们的行踪?”

    胡言见无求面色沉凝,知道他心中担心师傅和师兄们的安危,于是招呼众人坐下,一脸深沉的说道:“查是查到了,不过今夜却没办法行动。苟坤和天乾回来了!”

    无求闻言,面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直愣愣的盯着胡言道:“师傅和师兄他们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胡言伸手拍了拍无求的肩膀道:“无求你稍安勿躁,且听我说。师傅和师兄们暂时没事。师傅现在在万法宫,虽然名为守护万法宫中的灵器,实则已经被华天师伯软禁。至于师兄们,除了四师兄和八师兄,其他师兄都被关押在执法堂的刑房之中。”

    “什么!?华天老儿竟然敢软禁掌门,还抓了我们执事堂的师兄们!?”无求闻言,又惊又怒,真恨不得将华天道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胡言见此,赶忙安慰道:“你放心吧,他们虽然现在被困,却并无性命之虞,只不过咱们清源宫恐怕就会有一场大劫难了!”

    无求一听,眉头顿时拧到了一起,他沉声道:“此话怎讲?”

    于是胡言将今夜从那执法堂弟子口中得来的信息毫无保留的和众人说了一遍。

    无求越听越是心惊,等到胡言讲完,方才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道:“你说什么,这一切竟然都是贲虎那小子搞出来的事情?”

    胡言点点头道:“没错,不仅如此,现在就连执法堂的弟子之间也是勾心斗角,互有罅隙。恐怕要不了多久,执法堂也会分崩离析互相攻伐了。”

    无求若有所思的坐到石凳上,手中的杯子拿起又放下,片刻之后却道:“胡言,我感觉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不然凭贲虎那蠢货的脑子,怎么能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胡言本来早就有这个猜测,此刻听无求也这么说,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第二百五十八章 伏鹏云

    对于无求的揣测胡言深以为然,于是点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显然他不是授意于文俊大师兄,更不可能是执法堂其他的人。”

    无求搔了搔后脑勺,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片刻后却道:“那你决定会是谁暗地里指使他这么做的?”

    胡言微微一笑道:“前世之事后事之师,现今天下有谁最想中原道门越乱越好来着?”

    无求闻言顿时一惊道:“难不成是邪神宗的人?”

    胡言摊了摊手道:“除了他们,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了。而且你不觉得这样的手法和茅山之乱如出一辙么?”

    金宁儿闻言,面色微微一黯,但她却难得的并未有爆发出来,而是静坐一旁,仔细的听着胡言和无求两人的推测。

    绿依却道:“大哥,还有执法堂大殿里那个疯疯癫癫说话不搭边的弟子,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邪神宗的人?”

    “疯疯癫癫的执法堂弟子?是谁啊?”无求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呆在清源宫,可以说对整个清源宫的人都略有了解,在他的印象里执法堂都是人才济济,倒也没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弟子。

    胡言想了想道:“那人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长得精瘦,但双眼却格外的精神,嗜酒如命,而且说话非常奇怪,像是四六不搭边,但细想倒也觉得极有道理。”

    无求沉吟片刻,一拍脑门道:“那人是不是丹凤眼,眉毛细长,嘴角有一颗痣?”

    胡言之前倒也没怎么仔细看那人的相貌,不过无求此刻提起,他也忽然想那人嘴角确实有一颗小痣。于是点点头道:“你认得此人?”

    无求咧嘴一笑道:“说认识也认识,说不认识也不认识,只不过有过一面之缘。”

    胡言疑惑的看着无求,越发的对这人感兴趣了,于是问道:“快说说,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执法堂的大殿之上,而且看他的样子,在执法堂的地位并不高,就连天乾都能对他邀三喝四的!”

    无求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非也非也,要说他在执事堂的地位,恐怕就连文俊大师兄看见他都得礼让三分。”

    胡言闻言,暗自一惊道:“怎么可能,文俊师兄乃执法堂掌管奖惩的大师兄,在执法堂除了执法堂掌事华天师伯,应该就他最大了吧,为何还会对这人礼让三分。无求别卖关子了,这人究竟是谁,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无求笑了笑道:“胡言你有所不知,此人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他也不过仅仅只是华天老儿的二弟子而已,名叫伏鹏云,不过他平日里行事古怪,而且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执法堂知道他的人并不多。不过要论功法,恐怕他还在文俊大师兄之上。我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师傅的寿辰,不过至今也有五年之久了。”

    胡言心中又是一惊,他万万没想到今晚自己挟持的人竟然是执法堂的二师兄,而且功法更在文俊大师兄之上。要知道文俊大师兄早已是金丹期的大修行人了,此人的功力还在文俊师兄之上,其功力可想而知。此刻他才明白,为何在自己的挟持下,这伏鹏云为何会那般坦然,那眼神为何会显得那般平静了。凭他的功力,只要他想反抗,自己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何况绿依的妖力被封印,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也不过只是个筑基高阶的水平而已,凭他二人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是拥有金丹期实力的伏鹏云的对手。

    无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微微叹息一声道:“所谓一山难容二虎,这伏鹏云为人清高,素来看不惯执法堂的行事风格,从秘境之中修行出来之后,便常年在外游历,别说是天乾,恐怕除了华天老儿和文俊,其他弟子或许只知道执法堂有个二师兄叫伏鹏云,见过他的人却少之又少。不过他却极为敬重咱们师傅,上次师傅八十大寿,他却背着华天老儿专程回来献了一礼,事后又独自悄悄离开,却根本未曾踏足执法堂一步呢!”

    胡言此时心中已经惊涛骇浪一般,他惊的是原本他以为师傅不过才六七十而已,此刻闻说五年前师傅就已经有八十了,如今岂不是已经八十有五了,但看起来却是那般的精神矍铄老当益壮,精气神甚至比清源宫许多年轻的弟子还要来得好。想来这便是修行带来的益处吧。

    而让胡言更为吃惊的是,这伏鹏云竟然会对师傅如此敬重,为了给师傅过寿竟千里迢迢赶回来送礼,送完礼却不回执法堂见他的授业恩师,反倒又独自离开了清源宫。此人行事确也古怪。

    不过这也正说明这伏鹏云确实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甚至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执法堂一向行事霸道,他不愿与其为伍,随波逐流,便远远避之。

    想必以华天师伯的性子,心里也定然容不下伏鹏云这样的弟子吧。

    至于文俊大师兄恐怕更希望伏鹏云离开清源宫,毕竟没了伏鹏云,他才可以真正的成为清源宫新生代第一人,也能更加心安理得的统领整个执法堂,感受所有弟子的尊崇了。

    无求的话,也终于让胡言明白了,为什么天乾和苟坤根本不认识伏鹏云的原因了。

    “照这么说,这伏鹏云此时回来,定然是得知了清源宫祸起萧墙,特意回来帮忙了咯?”胡言顿时心中有了底,他现在可以相信这伏鹏云确实是想暗地里帮自己了。

    无求点点头道:“那是自然,对了,你们看见他的时候,他可有对你们说些什么?”

    胡言干咳一声,讪讪道:“他让我今夜到后山与他一见,但我担心被其算计,所以并未应承。”

    无求惊愕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指着胡言道:“你……你……你这家伙,平日里倒没见你这般心虚,今天这是怎么了,笨蛋,或许这是我们唯一能救师父他们的机会,竟然也被你错过了……”

    胡言自知理亏,赔笑道:“我这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么,万一被他骗了,那我们执事堂岂不是会全军覆没了。”

    绿依也劝慰道:“是啊,这样不能怪大哥。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清源宫局势不明,大哥做事小心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再说了,我们再执法堂大殿之中遇见他,便说明他是执法堂的人,我们便更有了防范之心,如何能轻易相信他。”

    胡言拍了拍绿依,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却又对胡言讪笑道:“本来我还担心他会泄露我们的行踪,准备今夜上房顶躲躲呢,结果这静室之中还有这等隐秘的地方,倒也免去了上房顶的麻烦。哈哈,呵,咳咳……”

    胡言见无求的面色不太好,他还是第一次见无求的面容变得如此的沉重,顿时笑声嘎然而止,竟尴尬的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金宁儿见众人气氛不太对,却从床上跳将下来,嗤笑一声道:“既然人家有心要帮咱们,定然不会因为一句话便放弃。我看今夜还是得去后山看看,他定然会去找你们的。”

    一向说话不靠谱的金宁儿,此刻倒也说了一句靠谱的话,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胡言面色顿时一喜道:“对啊,金宁儿此话倒也在理。”

    无求闻言,面色倒也有了一些好转,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今晚我和你一道前往后山等他。”

    胡言见此,赶忙答应道:“行,等过了子时,你我和绿依一道上后山吧,紫菱和宁儿就留在这石室之中等我们。想必就算执法堂的人知道我们回来了,也寻不到这石室中来。”

    紫菱自知自己功力低微帮不上什么忙,跟着一起去,反倒会碍手碍脚,于是点点头,算是应承了。

    金宁儿本来很想和胡言他们一道去凑凑热闹,但她见紫菱答应,也不好抛下紫菱一人在此,也只得应承了下来。

    胡言看了众人一眼道:“既是如此,那大家先休息一会儿,等子时一过我们就去后山。”

    无求点点头,坐到一边,靠着石墙发起呆来。

    而绿依也走到一旁,自顾自的打起坐。

    紫菱向来睡的早,便靠在石床的一侧,昏昏欲睡。

    金宁儿见紫菱睡了,她挨着紫菱沉沉的睡了过去。一时间整个石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反倒是胡言精神奕奕,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好,却无意间又瞥见了挂在墙上的那一幅美女摘花图,他走到画前,仔细端详,越看心里越是吃惊,越看心里越是思念胡家姐妹。

    一时间竟有些迷惘起来,无数的问题跃然于心中,让他疑惑不解。

    这画中的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和胡家姐妹生的如此相像?她和胡家姐妹有什么关联么?

    这石室如此隐秘,师傅未曾拿它来珍藏奇珍异宝,也未曾用它来珍藏修真宝典,功法密录,却单单只用来珍藏这幅画,说明师傅很在乎这一副画。

    那么这画中之人究竟和师傅是什么的关系?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胡言无从得解,或许只有师傅才能解答这个问题了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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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都夜谈介绍:
百妖百怪百段情。
人间冷暖各自知。
忠孝信义古难全。
不忘初心不负卿。
道家师徒追踪孽龙途径雾都,巧救遇难少年,却发生一连串光怪陆离的神鬼故事。
且看一个修真废材,如何收灵器,获神兵,斩妖屠魔,匡扶正道。成为修真界一代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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