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罢战
张正雄一口喝干了整壶烈酒,胡言心中不由得一沉,这张正雄使用的是一种以酒为引,提升真力的一种功法,饮酒越多,体内真力提升的越快。此刻张正雄喝干了整壶烈酒,也不知道他会使出什么样厉害的招法来。
胡言紧握龙魂斩妖剑,警惕的看着张正雄,只要他有所异动,便使出最后压箱底的绝招。
胡言现在唯一能仰仗的便是长虹剑法之中的第四招虹销雨霁,但这一招消耗甚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断然不会使出。但现在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张正雄喝干了酒葫芦的酒,将葫芦往天空中一抛,双目炯炯的看着胡言,脚下越发的虚浮,良久,他面色陡然一变,双手捂嘴,脑袋一歪向右侧的台阶冲去。
胡言见状,顿时大惊,赶忙向后急退,手中长剑固本守元,真力陡然凝聚于长剑之上。
“哇……”忽的张正雄撑着台阶,剧烈的呕吐起来……
“这是在搞什么?”胡言嘴角微微抽动,有些不明所以。
“不打了不打了,大 爷的,我好像喝多……哇……”张正雄脸色铁青,挥着手说道,但话没说完,又继续吐了起来。
“这……”胡言一头黑线,这凝聚的真力,聚也不是,散也不是。
张正雄吐了好一会儿,面色方才好转了些许,他伸手一摸嘴角残留的污渍,摇摇晃晃的走到胡言身前,咧嘴傻笑道:“好小子,我算是服气了。能以练气者的身份和我战斗至此,你也算是第一个人了。行了,今天不打了……”
胡言倒没想到这张正雄会忽然罢手,之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是他,现在又因为喝醉了酒说不打的也是他,这人还真是随性。不过胡言却并不反感此人,反倒有点欣赏他的真性情来。
“真不打了么?”胡言有些木讷的问道。
张正雄挥了挥手,打着酒嗝道:“还打什么打,剑都被你打碎了。我也喝多了,不行不行,我头晕,打不了了打不了了……”
“额……”胡言见张正雄如此醉醺醺的模样,不似作假,一时竟无言以对。
观战的众人也被这张正雄弄得一头雾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人打到一半,却因为醉酒的原因罢战。一时也有些莫名其妙,那李不惟带来的众人更是一脸苦闷,哭笑不得。或许他们早知道这张正雄使用的招法的后遗症,因此倒也没显得有多么惊愕。
渐渐地,张正雄那原本晶亮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蒙,人也开始恍惚起来,他打着酒嗝,傻笑着走到胡言身边,拍了拍胡言的肩膀,笑眯眯的道:“胡言小子,这次算你走运,不过下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你和我师弟的仇怨我可以不插手,不过这茅山派杀人事件,我们正一教却不能不管。毕竟这关乎着整个中原道教的清誉,甚至关乎天下苍生之性命。你明白么?”
胡言见张正雄虽然酒醉,但说的话却有条有理,甚至心系天下。胡言不由得心中升起一丝敬佩之心,于是道:“我明白,不过你放心,我和茅山派在竭尽所能的追查此事的真相,或许不久的将来,真凶便会浮出水面。”
“好好好!有你这话,我便放心了。不过我也可以答应你,在你们查出真凶前,我定然约束正一教弟子,不让他们上山叨饶。”张正雄拍了拍胡言的肩膀,却面色一沉,捂着嘴又跑到一边狂呕起来。
胡言嘴角抽了抽,走上前去拍着张正雄的后背,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呕……”张正雄这一吐,别越发的不可收拾,竟想要把肠子都吐出来一般。
胡言无奈,求助似的看了一眼庄白,庄白哭笑不得,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来。抖了抖手,从瓷瓶中滚出一颗白色的丹药来,正是之前给胡言疗伤所用的固元丹。
“张师兄,我看你还是先服下这粒丹药吧。”庄白将固元丹递到张正雄嘴边。
张正雄也不迟疑,接过丹药便丢进了嘴里。随着固元丹入口,他顿时感觉一股清凉之意从腹中升起,昏昏沉沉的脑袋也变得清明了许多。
“多谢庄师兄……”张正雄感激的对庄白抱了抱拳。
“喂,庄白,你给我师兄吃了什么?”这时李不惟飞快的冲上前来,一把推开庄白,扶住摇摇欲坠的张正雄道:“师兄,你快吐出来,小心他们暗害你!”
庄白有些不悦的瞪了一眼李不惟,却道:“你以为世人都像你一般心术不正么?我给他吃的是我茅山派提神醒脑、固本守元的固元丹,对于醉酒之人疗效甚好。”
张正雄也点点头道:“师弟放心,我没事,这固元丹确有奇效,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李正雄冷冷的看着庄白和胡言,沉声道:“我师兄没事便罢,要是有个头疼脑热,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胡言耸耸肩,瘪瘪嘴道:“庄大哥,看样子你这是妄作好人了,你看别人根本就不领你的情。”
庄白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道:“有些人一向便是这样自以为是,你和他较什么真。罢了,由着他吧!”
李不惟正欲反驳,却被张正雄喝止,感激的看了庄白一眼道:“多谢了。今日叨饶了许久,失礼了。不惟,我们走吧……”
“师兄,可是……”李不惟这次领着师兄上山,为的便是找胡言一雪前耻,没想到胡言竟然真的这么厉害,就连自己的师兄也不是他的对手,此刻看师兄的意思,似要无功而返,心中不由得有些愠怒,显然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
张正雄却道:“没什么可是的,如果你不想被师傅责骂,便赶紧随我一起下山去吧。还有,从今往后,在未查明凶案真相之前,你不得再来茅山派生事,听明白了么?”
李不惟随是不愿,却也不敢违背师兄的意思。恶狠狠的看了胡言和庄白一眼道:“这次算你们走运,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胡言瘪瘪嘴道:“如果想切磋,随时恭候你大驾。”
“好,很好。胡言你给我记住,迟早我会收拾你的。”李不惟气势不减,冷冷的说道。
“师弟,行了,我们走吧……”张正雄无奈的摇摇头,歉意的看了庄白和胡言一眼,拱拱手道:“告辞!”
“走好!不送……”胡言对李不惟挑了挑眉头,挑衅似的说道。
李不惟心中暗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扶着张正雄,招呼一众正一教的弟子,出得山门,下得山去。
见李不惟等人走远,胡言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顿时感觉胸口的气息一阵翻腾。刚刚和张正雄的一番打斗,胡言虽为受伤,却被厉害非凡的张正雄搞得真力紊乱。他赶忙盘腿坐于地上,以吐纳之法,引导那翻腾的气息,从归于小腹下丹田之中。
经过一番调息,胡言有所好转,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胡兄弟,感觉怎么样?没事吧?”见胡言睁开眼来,庄白关心的问道。而庄白身后,众师兄弟亦是一脸的关切。
胡言微微一笑道:“庄大哥,我没事,只是气息有些不稳,现在我以将那乱窜的真力重新归导入丹田之中。”
“那就好!”庄白听胡言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
“庄大哥,这张正雄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这么厉害,而且我看李不惟似乎对他很恭敬的样子,应该在正一教不是寻常弟子这么简单吧?”对于张正雄的实力,胡言深感强大。甚至比那筑基高阶的贲虎还要厉害些许,竟然能轻松破解自己的八大神龙掌和长虹剑法。
庄白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张正雄乃正一教张天师坐下十弟子张振山的爱子,而张振山却是张天师的嫡次子,日后虽不一定能接掌天师之位,但在正一教中的地位一定会极为尊崇。这李不惟对张正雄如此恭敬,也是理所当然。”
“原来如此!”胡言点点头,却痴笑一声道:“听你这话,这张天师定然有好几房夫人咯。”
庄白笑了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胡言沉吟片刻道:“庄大哥,这修行不应该清心寡欲,张天师娶妻生子,难道不会影响他们的修行进度和修为么?”
“这……”庄白愣了愣,他倒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沉吟片刻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正一教的传承向来是父传子,从祖天师道陵至今亦是如此,从未改变。应该不会受结婚生子影响修为和进度吧。”
胡言迟疑道:“那为何其他道门许多门规都需戒欲戒色呢?”
庄白嘴角微微抽动,干咳一声道:“这……这我就不知道了,虽然我茅山派也有戒欲戒色之法规,古往今来却也有不少娶妻生子之人。胡兄弟你为何提及此事?难不成想结婚生子了?”
胡言讪讪一笑道:“哪有!我也就随口一问罢了。我还年轻,谈什么结婚生子。”
“哈哈!也对!好了,今日之事,算是完满解决了。起来,我们吃饭去!”庄白笑着说道。
“好咧……”胡言答应一声,翻身从地上站起,在众人的簇拥下,向饭堂走去。他早就饿了,这会儿又激斗一场,肚中早已馋虫嗡鸣,翻腾不已!
第一百六十九章 灾劫
对于胡言刚才在山门前的一场激战中所展现出的实力,众人自然是赞叹不已。就连冷冰冰的冷谦也不禁对胡言高看了几眼。
不过胡言并没有因此表现得飘飘然,反而一如既往的谦逊,只说是运气好而已。
金凝筠看在眼里,心中越发的有好感。时不时的和胡言聊上几句,关系也比起之前更加亲密了几分。
冷谦见此,心如刀绞,一张脸冷的如同冰霜。
不过这一切胡言并没在意,不时的和金家两姊妹调笑着,一顿早饭在欢笑中结束。
胡言吃的是满心欢喜,腆着胀得溜圆的肚皮和无求说说笑笑的走出饭堂。
“无求,今天你有什么打算?”胡言打着饱嗝,撇着无求问道。到茅山也有好几日时间,凶案线索却一点也没有找到,这让他们倒有一种无所事事的感觉。
无求剔着牙,笑着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倒不如放平心态,该吃吃该喝喝。”
胡言白了无求一眼道:“你倒是乐得逍遥,只不过这天下百姓就要受尽疾苦了。”
无求不以为然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这是上天早已注定的。强求不得,虽然我道门中人的职责是拯救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但现今天下大乱,并非凭你我二人之力能拯救得了的。我看呐,先得查明这凶案真相,解开正一教和茅山派这个结,合两个门派之力,方才能行我二人之不能行之事。”
胡言咧嘴一笑道;“你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只不过现在查案已经到了瓶颈,线索也不够,根本查不到真凶,如何是好?”
无求想了想道:“线索不会自己平白无故的冒出来。还得我们去找才行。要不今天我们就辞别毛道长,下山去找寻线索如何?”
胡言沉吟片刻道:“人海茫茫,我们去哪里寻找线索?何况我们现在连真凶都不知道是谁。”
无求白了胡言一眼道:“正因为不知道才要去查嘛,总比在这里无所事事要强。不如我们去前几个凶案的案发现场瞧瞧如何?”
听得无求这么说,胡言一拍脑门道:“你瞧瞧,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好家伙,最近你这脑子似乎变聪明了呢!”
无求嗤笑一声道:“什么叫变聪明了,难道以前我很傻很笨么?其实我一直都很聪明好吧,只是你没发现罢了。”
胡言哈哈一笑道:“是是是,你一直都很聪明。”
无求翻了个白眼道:“知道就好。说干就干,我们现在就走,如何?”
胡言犹豫了片刻道:“我看还是知会毛道长和庄大哥一声比较好。不辞而别终归不太好。”
无求点点头道:“行吧,听你的!”
于是胡言和无求马不停蹄的来到毛道长的练功房,两个老头身上的伤已经痊愈,或许是因为这次受伤对两人打击太大,这几日天天呆在练功房中修行符之术,就连李不惟上山捣乱之事,也不见两个老头现身,或许是作为前辈不好出手,也或许是觉得庄白等人有能力处理这样的小事,有意锻炼他们。
庄白吃过早饭后,便来练功房候着了,见胡言和无求过来,疑惑的看着两人道:“你们怎么来了?”
胡言笑了笑,说明来意之后,庄白面色一喜道:“你两倒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也正打算再去案发现场走一遭,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无求鼓掌道:“英雄所见略同啊!庄大哥,一会儿禀告毛道长之后我们便出发吧。”
庄白点点头道:“行,只要师傅应允,我们便一同前去吧。”
闲聊片刻,练功房的大门终于打开了,毛道长神采奕奕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庄白和胡言等人在外久候多时,不由笑道:“你们来了。”
三人赶忙上前见礼。
毛道长点点头笑道:“不必拘礼,你们来此有何事么?”
庄白道:“师傅,弟子有两件事想禀告您和师叔。”
“进来再说吧!”毛道长招呼三人一声,转身走进屋去。
三人紧随其后。
进得屋来,王道长还在八卦阵中静坐吐息,众人不敢惊扰,默声坐下。
庄白沉声道:“师傅,第一件事,是今早李不惟又带人上山找茬,不过已被胡兄弟打退,并承诺在凶案查明之前不会再上山生事了。”
毛道长点点头道:“此事我已知晓。”
庄白微微一愕,虽不知师傅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但并没有多说什么,接着道:“第二件事是我准备和胡兄弟下山一趟,去之前的凶案现场再看看。”
毛道长思忖片刻道:“去看看也好,或许还能查出点什么,不过这下山之路上,定然会有正一教弟子把守,你们遇事一定要心平气和,尽量不要和他们起冲突。如能查出什么当然最好,如若找不到线索,也不要多做逗留,找点回山来吧。”
庄白点点头道:“师傅放心吧,我知道的。”
毛道长满意的笑笑道:“知道就好,还有事么?”
庄白摇摇头道:“就这两件事,没别的事了。”
胡言也道:“晚辈也就这件事,前来知会前辈一声,没想到和庄大哥倒是想到一处去了。”
庄白笑着点点头。
“好,你们一起去也多个照应。对了,胡言小友,此次下山你得多小心。我见你近日印堂之上一股黑气环绕,似有灾祸将至,切不可大意啊!”毛道长紧盯着胡言的额头叮嘱道。
胡言听得毛道长这么说,面色不由得一变,吃惊的问道:“前辈,可有解救之法?”
毛道长沉吟片刻道:“不过那黑气之中隐隐有一道清色之气缭绕,应该是有贵人相助,应该能安然度过的。”
“有贵人相助?我知道了,一定是前辈你。不然你也不会告知我了!”胡言顿时放下心来,既然知道了这件事,他心里便有了防范。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才不会怕什么灾祸不灾祸的。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该来的始终会来,岂不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祸兮福所倚,说不定这一场祸事带最后因为有贵人相助,反倒会变成一件天大的好事呢。
“你这命中的贵人,却并非贫道。贫道虽习得了些相面之术,却未有破解之法,这事儿还得靠你自己的福泽,方能破解。”胡言想的倒是极好,但毛道长一句话却如同冷水一般,泼了他个透心凉。
胡言嘴角扯动,苦笑道:“这样啊,没事,小子一向福大命大,应该会平安度过的。”从小到大,胡言遇到的灾劫多不胜数,虽然艰难困苦,却都能平安度过,他相信这次定然也不再话下。
毛道长笑着安慰道:“胡言小友,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既然你命中有此一劫,但也自有贵人相助。虽有惊但也无险。度过此劫,你便一帆风顺,前途无量矣。”
胡言讪讪一笑道:“那就借前辈的吉言了。”
告别了毛道长,从练功房出来,胡言却满腹心事,他倒是不担心即将到来的灾劫,反而是想知道这灾劫究竟是**还是天灾。
**倒可解,天灾却不可抗啊!
如果是**的话,近来得罪的人无非是贲虎和李不惟两人而已。贲虎自从上次一别之后,便下落不明,他倒不担心贲虎吃过一次亏后,还会追到茅山来找自己的麻烦。这么说来,就很有可能是李不惟这个目中无人的笨蛋了。毕竟李不惟今早离开之时还曾说过不会放过自己的话。
如今自己要下山,很有可能碰见他。到那时必然有一战。虽然这李不惟功法不俗,但胡言却并不惧他。要论功法,自己的八大神龙掌和长虹剑法便已强过他许多。要论法器,仅仅是龙魂斩妖剑便足矣对抗李不惟,何况自己还拥有一件上古灵器乾坤帝钟。
管他是福是祸,该来的终归要来。倒不如坦然面对。何况毛道长不是还说过,会有贵人相助么,那自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思及此处,胡言顿时放下心来。
从练功房出来,庄白和胡言道了一声别,约好一个时辰后,在山门处相见后,便各自回房收拾行礼去了。
等到胡言和无求来到山门处时,却见金家两姐妹和紫菱早早的等候在此了。
见胡言过来,金宁儿嘟着嘴,气呼呼的走过去,怒声道:“好啊,你们这几个臭家伙,居然想撇下我,自己下山去玩。”
胡言瘪瘪嘴道:“谁告诉你我们是去玩了,我们这次下山是为了查案。”
金宁儿叉着腰,双眼圆睁,气鼓鼓的说道:“我管你们是不是查案,下山不带上我和紫菱,就是你们的不对。”
胡言有些头大,求助似的看了金凝筠一眼。
金凝筠却掩嘴偷笑道:“宁儿说的没错,偷偷下山不告诉我们,就是你们的不对。”
“嗯嗯,就是!”紫菱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见金凝筠也如此,胡言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仰天长啸道:“天啊,一个女人就这么难搞了,现在一下三个女人,这是唱的那一出啊!?难道这就是我的灾劫么……”
第一百七十章 混沌
从茅山下来,果然受到了正一教守山弟子的盘查,或许是之前张正雄离开时,有过吩咐,在得知忽然等人下山是为了查案后,便放了行。
一路行来,却再也没遇到任何一个正一教的弟子,就连李不惟也不知所踪。
胡言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到肚子里了,本来他还觉得这次下山,李不惟一定会有所动作,现在看来这李不惟确实不敢违背师兄张正雄的意愿。
在没了正一教弟子的阻碍后,众人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一路有说有笑,倒也乐不可支。
这凶案的第一起血案发生在离龙虎山不远的一个名叫玄池的湖泊之中。离得茅山不算太远,也就七八百里路,众人全速赶路,也就一两天的脚程。不过这次庄白带着三个女人赶路,良辰美景花前月下,这赶路的速度反倒提不起来,这可急坏了庄白和胡言。
直到第四天,他们才来到玄池附近的一个小镇子里歇了脚。
这个小镇倒也繁华,众人在镇上一家不错的客栈之中落脚之后,金宁儿便迫不及待的拉着众人去各处商铺购物去了。
两袖清风的胡言,本不愿出来,奈何金家两姐妹盛意拳拳,无奈之下也跟着一起去了。结果在金宁儿的强烈要求下,硬是被迫选了两套换洗的衣服。
虽不是自己给钱,但胡言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倒是紫菱和无求显得欢喜雀跃,捧着新衣服对金宁儿千恩万谢。
“凶丫头给我们买了新衣服,你干嘛不高兴?”无求见胡言面色不太好,低声问道。
胡言摩挲着身上那件在胡记成衣店买得的衣服,心中不由得浮现出胡家两姐妹的身影来,他微微瘪了瘪嘴道:“我衣服不是挺好的么,还买什么新衣服。”
无求嗤笑一声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你这衣服也穿了好几个月了,该换新的了。”
胡言不以为然的道:“这衣服我穿着舒坦,而且冬暖夏凉,又不见坏,干嘛换新的。”
无求咧了咧嘴道:“虽然你身上这件衣服是银狐毛织就的,确实是上品衣料,穿着很舒服。不过今天凶丫头给我们买的也是上等绫罗绸缎,穿着不会比你这衣服差多少。何况凶丫头好心给我们购置新衣,咱们可不能辜负她的一番好意才是。”
胡言自然明白这是金宁儿的好意,只是他有点忍受不了被人强迫的感觉。或许是自尊心作祟,也或许是大男子主义的心理,总之他总感觉心里不太舒坦。
虽然不高兴,但他还是向金宁儿道了一声谢。
从成衣店出来,众人提着大包小包,又在街上吃吃喝喝闲逛了一番,直逛得天色渐晚,疲倦的胡言方才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了客栈。
洗了个香胰子澡,搓了满身油泥,清清爽爽的躺在床上的胡言,反倒没了倦意。
这几日只顾着赶路,虽有打坐吐息,但也不过是草草为之,连混沌空间也没太深入的了解。
趁着今夜闲来无事,倒是可以静下心来好好吐纳一番,或许能更深入的探知一下混沌空间的奥妙。
打定主意,胡言便在床上坐定,腿盘阴阳,手掐子午,眼帘微垂,舌搭鹊桥,一呼一吸间,入了定。
以胡言如今的修为,行九九八十一个小周天,也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接着便进入六度六数天罡大周天的运行,顿时周身奇经八脉五脏六腑尽皆被体内真力充盈。
三花聚顶后便进入五气朝元,却见胡言头顶三花,鼻喷二气,周身金光灼灼,如同仙官灵将现世一般威武庄 严。而体内汹涌的五脏之气携着金光神咒之力不断四处游走,扩拓着胡言的周身经脉,三十六个天罡大周天运行完毕,胡言便再次进入无为之境,周身真力自主运行中,神识也再次进入了那缥缈的混沌空间。
胡言一直想探明那混沌空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根据《修真奇录》记载,混沌空间是一种由气、形、质三者浑然一体而未分离的迷蒙状态,是古代时空观念中的一个阶段,处于“先天五太”中第四太“太素”之后。见于《列子》中的《天瑞篇》:“昔者,圣人因阴阳以统夺。夫有形者生于无形,则天地安从生?故曰: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太易者,未见气也。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即时也,太素者,质之始也。气形质具而未相离,故曰浑沦。浑沦者,言万物相浑沦而未相离也。”
先天五太则是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并为先天五太,是无极过渡到天地诞生前的五个时空阶段之一。
而中国古代有关混沌的神话,最著名的莫过于盘古于混沌中开天辟地。
胡言虽不知自己神识是如何闯入这混沌空间之中,但他却知道这定然也是某种机缘,因为每次他的神识在这混沌空间之中探索一番后,便能提高几分。如果将这整个混沌空间探明,或许自己的神识便会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胡言也知道,想要探明整个混沌空间,显然不是一早一夕之事。混沌空间异常缥缈辽阔,目力所及之处尽是一片虚无的白色。时而有白气升腾,时而大雾缭绕,便别无他物了。
神识在这混沌空间如鱼得水一般,每向前探索一分,神识便强大一分,直到胡言再次感觉神识受阻后,方才将其收入灵台之中。而此刻的胡言却感觉周身充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体内的真力竟比之前更凝练了几分。
胡言心满意足的从入定之中清醒过来后,却发现窗外已经日上三竿。
这一次入定,竟足足花费了他一整夜的时间。不过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
胡言并未急着起床,毕竟那下体高高支着的帐篷让他无奈不已,于是急用转**收降龙法,将这初步静养来的养生至宝收归所有后,又以干沐浴,将周身搓了个遍后,方才神清气爽的起了床。
看了看摆在床头新买的衣物,胡言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了起来。至于那件银狐丝旧衣,胡言却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这件衣服对于他来说,并非一件遮体之物,而是承载着他对胡家姐妹的思念。每每思及胡小妹和老板娘,胡言的一颗心总会如同小鹿乱撞一般,一张脸也变得滚烫。虽然他和胡家姐妹相识不深,却不知为何会对她们如此。
“也不知道,你们现在会哪里?”胡言摸了摸身上那件新衣,心中升起一丝感慨。上次和胡小妹一别,已经有两月有余,而和老板娘更是有数月未见,但他们的音容笑貌,任然会不时的出现在胡言的梦中。
“臭小子,起床没?”门外金宁儿咧着嗓子大声呼唤着。
胡言还没回应,便听到无求的声音传来:“凶丫头,不是给你说了么,胡言还在打坐,这会儿肯定还没起床,再等等,别打扰他修行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练功也不至于练一个晚上嘛!让这么多人等他一个人,他还真当自己是个大 爷了。”金宁儿气呼呼的说道。
“宁儿你修行要是有胡言这么用功,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突破练气高阶了。再静心等等吧。”金凝筠那温婉的声音传来。
胡言见众人都在屋外等自己,也不好多做逗留,稍稍整理一番后,便出得门来。
见胡言出来,金宁儿气鼓鼓的走到近前,正准备出言揶揄胡言一番,却忽然愣愣的看着胡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胡言有些惭愧的扫视众人一眼,道:“让大家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咦,胡言你今天看起来怎么不一样了?”无求看向胡言的眼神中也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胡言摸了摸脸道:“难道我的脸没洗干净?”
无求摇摇头道:“不是不是,是感觉气质不一样了!”
“这……”胡言微微一愕,搔了搔头,却不知怎么回答,他可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变化,只不过经过一夜的修行,他只感觉体内的真力更加充盈凝练了几分,举手投足之间,感觉周身也充满了力量。除此之外,便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太大的变化。
紫菱却道:“小哥哥,你今天看起来神采奕奕,光芒万丈哦。”
胡言哈哈一笑,拍了拍紫菱的小脑瓜子道:“可能是昨夜洗了个香胰子澡,今天又换了凶丫头买的新衣服的缘故吧。常言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穿上新衣服,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不得不说凶丫头的眼光真不错,买的衣服挺适合我的。”
胡言这个马屁拍的不可谓不妙,不禁化解了自己的尴尬,又称赞了一番金宁儿。让金宁儿因为久等自己的积压的满腔怒火也得到了平息。
金宁儿此刻已经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听胡言这么说,顿时心花怒放,笑盈盈的道:“算你还有点良心。行了,等你多时了,赶紧吃东西后,我们就该启程了。”
胡言答应一声,走入房里,收拾好行李,胡乱的吃了点东西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向案发之处赶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宿仇
玄池离得小镇并不算远,位于城郊二三十里之外。
一行人刚出小镇,胡言便感觉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而且这种感觉一直从茅山便有。之前他觉得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但或许是昨夜神识又有所提升,这种感觉却变得尤为强烈。
当胡言一次一次转头回望时,却又没发现其他的人。
“胡言,你怎么了?”似乎察觉到胡言面色有异,无求凑到胡言身边,疑惑的问道。
胡言摇摇头道:“或许是我太敏感了,不知为何我老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
无求赶忙回头观望一番,疑惑的道:“这附近除了我们,没有别人啊?”
胡言讪讪一笑道:“或许是连日赶路,出现错觉了吧。”
无求拍了拍胡言的胳膊道:“放心吧,就算有人跟踪我们也没事,我看定然是正一教的人。跟踪我们而来也不过是想了解我们的行踪罢了。”
无求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以李不惟的脾性,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胡言沉吟片刻道:“想来也是,好了,我们赶紧走吧,争取在午时赶到案发之处!”
所谓玄池,是因为这一处湖泊四周生长着一种红松,树叶倒影水中,整个水面也呈现出一片赤红之色,因此而得名。
本来此湖为一处极佳的游玩圣地,但前些时日,此处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凶案,近日此处便变得人烟稀少人迹罕至了。
胡言望着四周的美景,不由叹为观止。
紫凝和金宁儿更是叽叽喳喳的像两只麻雀,追蜂逐蝶,欢喜雀跃。就连一向温文尔雅的金凝筠也像是受到紫菱和金宁儿的影响,欢笑着捧起一簇簇的红松落叶,扬起漫天红雨。
红雨之下,金凝筠如同脱尘的仙子,美得不可方物,让胡言不由看得有些呆了。
“呆子,看什么呢!”金凝筠似乎发现了胡言看向自己那火热的眼神,淡淡一笑,走到胡言的身边,笑着道。
胡言赶忙将目光投向远处,干咳一声道:“凝筠师姐,你看这地方真是漂亮,如果不发生这起凶案,恐怕游人定然很多,不过现在反倒方便了我们。”
金凝筠见胡言答非所问,也不点破,淡淡一笑道:“是啊!所以我们更应该尽快查出真相,还天下一个太平才是。”
胡言点点头,回头看向庄白,问道:“我也正是此意。庄大哥,发现死者的地方在什么方向?”
庄白以手搭帘,四处张望了一番后,指着露出水面的一片礁石道:“就在那附近,当时有垂钓者早起钓鱼,在那礁石附近发现了浮在水面之上的几具尸体,因此报了官,官府对于这样的悬案根本无能为力,后来不知道怎么惊动了正一教的人,才会发生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胡言沉吟片刻道:“要想寻到蛛丝马迹,我看还得从那一片礁石入手。”
庄白点点头,招呼嬉笑打闹的金宁儿等人一声,便领着胡言向那一片礁石所在的岸边走去。
凶手如若要设法取魂,定然不会在水中行事,而那一片礁石却是极佳之所,不但可以设法取魂,还方便抛尸。
当胡言等人绕过一片松林,来到礁石附近的岸边时,却发现四周已经被一片水泽淹没,或许是近日的大雨所致,让整个湖面的水位升高了许多,之前的痕迹显然不复存在了。
见此,庄白和胡言顿时叫苦不已。没想到辛苦赶了这么几天的路,到头来却因为一场大雨,什么都查不到了。
不过胡言并不打算就这么灰溜溜的无功而返,既然来了,多多少少也得查看一番。于是和庄白打了一声招呼,便开始在附近搜索起来。只期望还能找到点什么有用的线索,虽然希望很渺茫,但他还是想尽人事听天命。
胡言拿着一根树枝,弓着身子,在松林中细致的搜索着,一时竟入忘我之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的脚步声,胡言还当是庄白过来了,猛然抬起头,却见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缓步走了过来。
说熟悉是因为胡言认得此人,说陌生是因为胡言和他并未有什么交情,或者说,两人之间有着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怨仇。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封魔窟和胡言抢夺乾坤帝钟的邪神宗第一弟子申屠弘阔。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果然来了此处!”那申屠弘阔嘴角带着一丝森然的笑意,冷冷的看着胡言。
“你,你怎么会在此处?”胡言看清来人,顿时吃了一惊,一丝冷汗从背脊之上缓缓滑落。
对于申屠弘阔的实力,胡言记忆犹新心有余悸。一个金丹期的修行人,可不是他现在这还没成功筑基的练气者能够对抗得了的。
“我怎么会在此?呵,那还不是为了寻你这个臭小子!”申屠弘阔冷笑着说道。
“难道这一连串的凶案,果真是你所为?”胡言心中虽然畏惧眼前这个妖道,自知难以和他匹敌,此刻想跑已经来不及,反倒冷静了下来。脑子急速运转,只想从他口中套出一些细枝末节来。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待如何?”申屠弘阔戏谑的看着胡言,显然已经知道胡言的意图,在他眼里,胡言根本不足为惧,反倒想要戏耍他一番。谁让胡言夺了他即将到手的上古灵器。这一次,他不但要夺回乾坤帝钟,还要将胡言玩弄于手掌之中,最后将其折磨而死,方才能一泄夺宝之恨。
胡言凛然道:“如果是你,我将为被你杀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申屠弘阔闻言,不由得大笑起来,片刻后面色一凝道:“就凭你?好大的口气。”
胡言沉声道:“没错,就凭我。人人头上有片天,你如此为非作歹,伤天害理,定然逃不过上天的惩罚。而且我也相信邪不压正。”
申屠弘阔冷笑一声道:“好一个邪不压正,今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邪不压正,还是魔高一丈。”说着申屠弘阔周身一震,竟爆发出冲天血光。
强大的威压,肆掠的罡风,直迫得胡言连连后退,他知道申屠弘阔很厉害,却没想到仅凭威压和罡风便压制得自己寸步难行。不由得大惊,赶忙向后急退数步,双脚一沉,将周身的真力凝聚于身前,抵挡那呼啸而来的罡风。
片刻后,四周威压一荡,罡风骤停,申屠弘阔周身已经被耀眼的红光所包裹。他冷森森的看着胡言,缓步向前道:“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刚刚不是还叫嚣着要为天下人讨回一个公道么?”
胡言咬牙切齿道:“这么说,你是承认那些人都是被你所害的么?”
申屠弘阔冷然道:“是与不是又有何妨,反正我杀的人,连我自己也数不过来,多这几个也不多。”
听得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胡言眉头不由得一蹙,心中暗暗思忖道:“难道这些人的死,和他没关系?不应该啊,这事儿虽然不一定是他亲手所为,但一定和他有着莫大的关联。”虽然申屠弘阔不置可否,但胡言却感觉这事定然和这妖道有所关联。
于是道:“就算这事儿不是你亲手所为,但一定和你们邪神宗有着莫大的关系。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邪神宗的目的,无非是想激起正一教和茅山派的矛盾,如此分化中原道门,好为你们邪神宗一统整个修真界做铺垫。”
胡言此话一出,申屠弘阔顿时神色一变,大惊道:“看样子,今日果然留你不得。”
胡言闻言,顿时大喜,本来他也不敢肯定这一连串的凶案一定和邪神宗有关联,之前不过是自己和庄大哥的一番猜测,不过现在他终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定然没错,虽然其中还有许多不解之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和邪神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我知道了你们的计划,你想杀我也无可厚非。我知道打不过你,也逃不掉,但死之前,你好歹让我死的瞑目。”胡言套出了邪神宗的计划,反倒越发的镇定,就算面对强大如斯的申屠弘阔,他也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反倒更想知道这杀人夺魄后面的阴谋,因为他知道这其中定然不仅仅只有分化中原道门这么简单。
申屠弘阔虽然不把胡言放在眼里,但倒也不是一个好忽悠的人,听胡言这么问,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你把我当成三岁小儿一般么,也不知道是你傻还是我傻。臭小子,受死吧!”
申屠弘阔面色一凝,双手一震,顿时一股妖异的红芒冲天而起,狂暴的血煞之力化作一个嘶吼的骷髅,呼啸着向胡言袭来。
胡言没料到这申屠弘阔竟然忽然暴起,说动手便动手。顿时大惊,赶忙向后急退。右手一扬,乾坤帝钟陡然出现在身前,嗡鸣声中,那乾坤帝钟钟身之上顿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金光过处,一道如有实质的金色屏障陡然凝聚……
第一百七十四章 线索
那绿衣女子显出青蛇妖身和申屠弘阔激斗在一起,也不知是胡言给它服用的妖丹起了作用,还是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小青蛇在封魔窟中消耗殆尽的真元得到恢复,竟和强大如斯的申屠弘阔斗得不分上下。
一人一蟒相持良久,互有损伤,却谁也占不得半点便宜,持久的战斗,一直从正午持续到傍晚时分,直到夕阳下沉,天边皓月高悬,那申屠弘阔才一刀迫开青蟒,跳出战圈,气喘吁吁的道:“好一条凶恶的巨蟒,数月不见,功力竟提升至如此境界。不过凭你这样的实力,想要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那巨蟒朝着申屠弘阔嘶吼一声,身形一晃,再次化作人身,冷眼看着申屠弘阔沉声道:“妖道,休要猖狂,今番就算杀不了你,也不会让你好过。”
申屠弘阔哈哈一笑,目光一凝,转头看向胡言,冷声道:“你我二人的功力半斤对八两,再斗下去,最多也不过是两败俱伤。就算今天我收拾不了那臭小子,但迟早他也会落在我手上,你保得了他一时,我不相信你能保他一世。”
“我也不妨告诉你,他的性命,我保定了。而且迟早我也会将你斩杀,为我那树兄报仇雪恨。”绿衣女子目光坚定的说道。
申屠弘阔面色微微一变,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拭目以待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着身形一展,化作一道红芒,向远处逃窜而去。
见申屠弘阔逃走,绿衣女子也不追赶,身体微微晃了晃,竟脱力的单膝跪倒在地。
胡言见状,心中一沉,赶忙向前跑去。
金宁儿却一把拉住他道:“臭小子,你干什么,别过去,她可是一条蛇妖。”
胡言摇摇头道:“放心吧,她不会伤害我的。”说着想要挣脱金宁儿紧握他的双手。
金宁儿却执拗的不肯松手。
金凝筠见状,赶忙劝慰道:“宁儿,你让他去吧,我也相信那蛇妖不会伤害胡言的。”
“姐姐……”金宁儿没想到姐姐竟然也向着胡言,瘪了瘪嘴,双眼竟泛起泪光来。
胡言自然知道金宁儿如此不过是担心自己,他笑着拍了拍金宁儿拉着自己的双手道:“凶丫头,没事的。我去看看就回来。相信我……”
见胡言神色坚定,金宁儿犹豫着,最终还是放开了双手。她瘪瘪嘴,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气呼呼的道:“我不管你了。”说着一头扑进金凝筠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胡言见金宁儿这模样,一时竟有些进退两难。
安抚着金宁儿的金凝筠却抬起头来,对胡言点点头,又向绿衣女子挑了挑眉。示意胡言过去瞧瞧。
得到金凝筠的许可,胡言心里总算是多了一丝安慰,点点头,快步向跪倒在地的绿衣女子走去。
紫菱和无求想要一同前去,却被庄白摇头制止。
紫菱和无求只得作罢,担忧的看向走上前去的胡言。
胡言快步走到绿衣女子跟前,伸手扶住她道:“你没事吧?”
绿衣女子此时面无血色,周身的衣服已经破损不堪,一丝丝血迹从破损处渗出。显然也收了伤。
“你受伤了。”胡言心中一疼,赶忙扶起绿衣女子。回头对庄白喊道:“庄大哥,能给我一颗固元丹么?”
庄白听到胡言的呼喊声,赶忙从怀中掏出那装有固元丹的瓷瓶,挥手丢了过去。
“谢了!”胡言一把接住庄白抛来的瓷瓶,感激的向庄白点点头,伸手拔开瓶塞,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来。
“此乃茅山派的疗伤灵药,你先服下吧!”胡言将丹药送到绿衣女子面前,笑盈盈的看着她,眼中竟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你不怕我么?”绿衣女子迟疑的看着胡言。
胡言淡淡一笑道:“我为什么要怕你?”
绿衣女子微微一愣,将脸瞥向一边,声音略带哀愁的道:“我是一条蛇妖啊!”
胡言却摇摇头道:“我知道你是一条蛇妖,但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人又好坏之分,我相信妖也又好坏之分。如果你要害我,之前就不会出手救我了。难道不是么?”
绿衣女子身体微微一震,缓缓回过头来,紧盯着胡言的双眼,却见他那清澈的双眼之中除了满眼的真诚便是无尽的感激。心中不由得一动,竟有些想哭。
胡言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丹药往绿衣女子身前一送道:“好了,别想那么多,先吃下这丹药再说吧。”
绿衣女子抽了抽鼻子,点点头,伸手从胡言手中接过丹药,红唇微启,脖子一扬,将那丹药咽下了肚子。
固元丹入口即化,很快绿衣女子那苍白的俏脸便有所好转,她感激的看了胡言一眼道:“谢谢。”
胡言摇了摇手,笑道:“要说谢,也得我谢你才对。今天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恐怕我早已身首异处了。”
绿衣女子闻言,脑袋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要不是你在封魔窟放我一条性命,或许我早在封魔窟时便已经飞灰湮灭了。破庙之外要不是你赠我妖丹,我也恢复不了功力。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
胡言愕然,笑着摇摇头道:“好了好了,谢也谢过了,就别再说那些客套的话了。对了,在破庙你不是早离开了么,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一直跟着我的人就是你?”
绿衣女子点点头道:“我以为我隐藏的已经够深了,没想到早就被你发现了。”
胡言苦笑一声道:“你干嘛老干跟着我,搞得我整天疑神疑鬼似的。”
“我……”绿衣女子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胡言见绿衣女子面露难色,也不追问,转而道:“我在茅山派的这几日,你岂不是一直在山下等着我?”
“嗯!”绿衣女子低着头,声如蚊蚋的答应了一声。
“你还真是傻,要是我一辈子不下山,你岂不是要在山下等你一辈子。”胡言摇头笑道。
“我知道你们在查那起凶案,不可能一直呆在山上,所以我……对了,这几天我发现茅山派的弟子和邪神宗的人有过接触。”忽然绿衣女子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胡言道。
听到绿衣女子这么说,胡言心头一震,眉头一拧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看清楚了?”
绿衣女子慎重的点点头道:“我可没乱说,我亲眼看见的。”
胡言见绿衣女子这话不似有假,赶忙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绿衣女子想了想道:“就在你们上山之后,因为茅山有符咒之力,我不敢上山,便呆在山下等你们下来。就在当天夜里,又有三个茅山弟子上山。对了,其中一个就是她。”说着绿衣女子猛地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金凝筠。
胡言回头看了一眼金凝筠,眉头微微一蹙道:“然后呢?”
绿衣女子沉吟片刻道:“他们上山后,没多久,其中一个又独自一人下得山来。而且鬼鬼祟祟,神色有异。好奇驱使下,我就跟了过去,便看到他来到茅山后山见了一个邪神宗的弟子。”
胡言眉头紧锁,只感觉一颗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一般,他赶忙问道:“那当真是邪神宗的弟子?”
绿衣女子点点头道:“我断然不会看错的,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识!”
“怎么说?”胡言激动的问道。
绿衣女子眉头微微一凝道:“封魔窟之时,那人正是和刚刚那个红袍妖道一起的。”
听到绿衣女子这么说,胡言顿时大惊,封魔窟之事,胡言犹记于心,和申屠弘阔一起的无非是瘦猴儿等人。如此重大的事情,也只有瘦猴儿和辛未这样的心腹才能担当此任。
只不过那人究竟是瘦猴儿或者是辛未,胡言却拿不准。
于是问道:“究竟是瘦得像猴子的汉子,还是剑法不错的那个白面书生?”
绿衣女子想了想道:“是瘦的那一个,没错,就是他。”
答案呼之欲出,胡言不由得兴奋的站起身来:“看样子这起凶案很快便能水落石出了。”
当天和金凝筠一起上山的弟子,除了冷家兄弟,便别无他人。那么茅山派的内奸定然在冷家两兄弟之中,或者冷家兄弟都有嫌疑。
不过很快胡言便冷静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庄白和金凝筠,一时陷入了沉思。这件事着实太过于匪夷所思,贸然告诉他们,他们也不见得会相信,反而会影响极大。无论怎么说,茅山派出了内奸,这对茅山派的声誉都会有影响。胡言不知道,将此事告诉他们后,他们会作何感想!
正犹豫不决间,金凝筠却察觉了胡言看向她的眼神之中的异色,快步上前道:“胡言,你怎么了?”
胡言思量了片刻,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金凝筠,她信也好,不信也好,他也不想对其隐瞒,而且他也相信,金凝筠一定会有自己的考量和见解……
第一百七十五章 绿依
于是胡言将绿衣女子所言,以及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毫无保留的告诉了金凝筠。
听了胡言的话,金凝筠明显愣了愣,良久才回过神来,不住的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她看错了。冷谦和冷峻两兄弟从小和我一起投入茅山,对茅山有着极深的感情,怎么可能出卖茅山,还和邪神宗这样的歪门邪道搅和在一起。”
胡言早料到金凝筠会如此,不由得叹息道:“虽然我也不相信他们会出卖茅山,但事实就是这么让人难以接受。凝筠师姐,你一向聪明睿智,你细想一下,冷家两兄弟,在这些年,或者说近期有没有异常行为?”
金凝筠此刻心乱如麻,如何能够静心细想,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胡言知道此刻在金凝筠身上根本问不出什么,也不逼迫,只是叹息一声,回头对绿衣女子道:“我们准备回茅山了,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绿衣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你这就要走么?”
胡言点点头:“这案子还没水落石出,而且线索直指冷家兄弟,我想是时候去会会他们了。”
“我……”绿衣女子见胡言去意已决,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很想挽留,或者让胡言带她走,但到嘴边的话,却又生生咽了回去。人妖殊途,一人一妖终究不能走到一起。
胡言似乎看出了绿衣女子心中所想,犹豫了片刻道:“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们一起上茅山,正好也可以找冷家兄弟当面对质。”
“真的么?我真的可以和你一起去茅山么?可是……”听到胡言这么说,绿衣女子顿时喜形于色,但很快笑容凝固,苦笑着摇摇头道:“茅山乃符宗门,我虽修得人身,但也难以承受那茅山之上的符阵法的威力。”
“这倒是个问题。”胡言沉吟了片刻,却转头对身边的金凝筠道:“凝筠师姐,有没有办法让她跟着我们一起上茅山。”
金凝筠听胡言这么说,面色微微一沉道:“带她上茅山?这怎么可能,她可是蛇……”说到一半,金凝筠顿觉失言,赶忙歉意的对绿衣女子道:“姑娘,我不是有意贬低你的身份,只是茅山派向来以降妖伏魔为宗旨,你贸然上山,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绿衣女子苦笑一声道:“我明白,我是一个蛇妖,我也知道我这不过是妄想。只是……”
胡言笑着拍了拍绿衣女子的肩膀道:“你也别妄自菲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虽是蛇妖,但你的心,可比一些人来的更有善良,更有人情味。”
胡言的话,不由得让绿衣女子全身一震,心中竟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但更多的却是感动。胡言是她认识的第一个人,但也是这样一个人,却从不看轻她,也不嫌弃她蛇妖的身份,甚至还救过她。对她而言,胡言对她不仅仅是有着救命之恩那么简单。
“凝筠师姐,你就想想办法,带她一起上山吧,想要查明真相,非她不可了。我想你也不愿看到冷家兄弟蒙受不白之冤吧。”胡言恳切的看着金凝筠说道。
金凝筠无奈,苦笑着摇摇头:“真是拿你没办法,让我想想。”
见金凝筠答应带绿衣女子上山,胡言顿时大喜,回头对绿衣女子挑了挑眉头,咧嘴微微一笑。
绿衣女子也淡淡一笑,心中却欢喜异常。终于,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他在一起了。
“我看不如用符咒压制她身上的妖气,这样一来她也可以随意进入茅山的符阵法了。”这时庄白却笑盈盈的走了上来。
庄白早就在一旁盘桓了许久,一直犹豫该不该上来,倒不是怕蛇妖害人,而是想让胡言和绿衣女子多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他早就看出来了,这蛇妖也算是个义妖,之前胡言好心放过她一命,今日胡言有难,她奋不顾身的前来相救。
庄白也不是个食古不化的人,在经历过小黑和聂郎之事后,他也看明白了一些事,这世间的妖也不尽是凶恶之辈,有些时候,人反倒还没妖来的善良。
“庄大哥,这样能行么?”胡言惊喜的问道。
庄白点点头道:“应该可以,不妨一试吧,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胡言想了想道:“也只能如此了。”
庄白看了一眼绿衣女子,沉声道:“姑娘,得罪了。”
绿衣女子有些紧张的看向胡言,见胡言笑着点头,她心中也稍安了些许,点点头道:“你做法吧!”
庄白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符来,却见他双指捻着符纸,虚空画了个晦涩难懂的符文,嘴中念叨:“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急急如律今。封……”
封字刚落,却见那手中的符噗的燃烧起熊熊烈焰,顷刻间化作烟尘,随风而散,但庄白的手心上却留下一个金光灿灿的符文,却见庄白右手一抬,猛地拍向绿衣女子。
却见金光一闪,庄白手中那金光符文竟禁止没入了绿衣女子的眉间。
做完这一切,庄白拍了拍手道:“好了!这符文能压制你体内的妖气五天时间。五天后,你就必须下山,不然到时候妖气外泄,定然会受到茅山之上的符阵法攻击,恐有性命之虞。切记……”
“我知道了,多谢庄大哥!”绿衣欢喜雀跃的说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庄白微微愣了愣,有些好奇的看着绿衣女子。
绿衣女子笑了笑道:“嗯,你叫庄白,恩公叫你庄大哥,她是凝筠姐姐,那是凶丫头,无求和紫菱妹妹。”
“什么恩公不恩公的。以后不准这么叫,你可以叫我胡言。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胡言听绿衣女子叫他恩公,感觉怪怪的,不由得一阵无语。
“恩公,我没名没姓,以前树哥哥叫我绿儿。”绿衣女子面色微微一沉,一想到那为了救自己的树兄,对申屠弘阔的恨便更深了几分。
“你口中的树哥哥是不是那千年榕树精?”胡言见绿衣女子面色沉凝,料想是想起了封魔窟之事。
“嗯,以前他对我最好了,可是为了救我,被那红袍妖道打的形神俱灭了。”说道这里,绿衣女子眼神不禁有些黯淡。
胡言闻言,不由得有些感触,自己的遭遇不正和她一样么?同样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实在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一时间胡言竟和绿衣女子有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不过绿儿这名字倒是挺好听的。”胡言拍了拍绿衣女子的肩膀,笑着说道。
“好听什么啊,她明明是一条青蛇,为什么要绿儿,怎么不叫青儿。”金宁儿瘪着嘴,不以为然的说道,现在是对刚刚绿衣女子叫她凶丫头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好听么?”绿衣女子歪着头思索着,转而对胡言道:“要不然恩公给我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吧。”
“啊!?我给你取个名字?”胡言微微一愕,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个要求。一时竟没了主意。
“对啊,给我取一个好听的名字。”绿衣女子笑着点点头。
“好吧!”胡言犹豫了片刻,想了想道:“不如叫绿衣,怎么样?”
“绿衣?”绿衣女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指着自己道:“我叫绿衣?”
金凝筠却道:“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兮!兮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很好听的名字,也很符合她的气质,只不过却多了一丝哀怨悲情的意味了。”
胡言倒没想这么多,他只是见小青蛇穿着一身好看的绿衣,原本又叫绿儿,便有感而发。却没想到金凝筠却道出这绿衣的出处,反倒让胡言自愧不如了,于是道:“凝筠师姐,不如你给改改!”
金凝筠想了想道:“不如叫绿依吧,依依不舍的依。”说着若有所指的看着小青蛇和胡言,微笑不语。
“绿依绿依,不错的名字!”胡言喃喃念叨几遍,鼓掌而笑,指着小青蛇道:“以后你就叫绿依吧!”
“绿依,以后我叫绿依,真好,我有名字了,我叫绿依!”绿依欢喜雀跃,高兴的如同花间的蝴蝶,翩翩起舞。
看着绿依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众人眼里也流露出一丝欣然的微笑。眼前这女孩,哪是什么害人的蛇妖,活脱脱是一个担心会蹙眉,害怕也会哭,高兴会翩翩起舞的寻常女孩。
“谢谢你,凝筠师姐。”看到绿依这幅开心的模样,胡言也由衷的感到高兴,不过这一切都全亏蕙质兰心的金凝筠所赐,胡言不由得感激莫名。
金凝筠笑着摇摇头:“举手之劳而已。何必言谢。何况我们不是朋友么?朋友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胡言笑着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投向那在漫天红叶飘落中翩翩起舞的绿依……
第一百七十六章 冷峻
凶案终于有了一丝线索,虽然这对于茅山派来说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但总算有所收获,也不虚此行了。
来时六个人,归时却多了个人。但一路上并没有因为多了个人便更加热闹,反而众人显得心事重重,话语甚少。
胡言在思量回茅山后,如何揭露冷家兄弟的阴谋。而金凝筠在想如何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冷家兄弟。
反倒是无求和绿依,两人没心没肺的聊的火热。
无求和绿依混熟后,便像开启了新大陆一样,各种匪夷所思的问题都从他那小脑瓜子里冒了出来。
绿依倒是耐得住性子,一一给他解答,从人界聊到修真界,又从修真界聊到妖界,妖界聊完了,竟又聊到了幽冥界乃至仙界。
胡言虽然没心思跟他们闲扯,但也听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譬如说妖界和幽冥界的制度,成仙成圣的契机。许多胡言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
有了绿依这个万事通,三四天的路程,满腹心事的众人,倒也并未感到枯燥乏味。
回到茅山,胡言并没打算直接去当面质问冷家兄弟,路上他们经过商议,还是决定先暗地里观察两兄弟一番,一来怕冤枉了好人,而且影响太大。其二,也不想打草惊蛇,让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在回到茅山的当天,胡言叮嘱众人先不要声张此事,就连掌门毛道长也为告知,只是说发现了一些线索,而且线索直指邪神宗,这连环的夺魂凶案,皆因邪神宗所为。毛道长知道此事后,心情大好,并连夜修书一封,派弟子前往正一教,将众人获得的线索告知正一教张天师。
前后奔波数天时间的胡言等人,草草吃过饭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绿依本想侍奉胡言左右,却被金宁儿以男女有别恶狠狠的拉走,将其安排到她的隔壁房间,同紫菱住在了一起。
赶了数天的路,身上有伤的胡言早已是疲惫不堪,虽然固元丹药效极佳,胸口外伤早已痊愈,但他依旧感觉中丹田气机不顺憋闷不已。
坐在床上一番吐纳后,气机好歹是被打通了。胡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入定中醒来。
几日没好好休息的他,今夜并未打算吐纳太久,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正当他准备睡觉时,门外却响起了细微的敲门声。
“谁啊!?”这么晚了,会是谁上门找在自己。胡言迟疑的从床上站起,抬头看了一旁正睡得鼾声大作的无求,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打开房门,却见绿依探进头来。
绿依左顾右盼一番,小声道:“恩公,我有话对你说。”
“绿依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啊!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么,我太累。”胡言打着呵欠,疲倦的说道。
绿依却摇了摇头,将胡言从房里拉了出来,沉声道:“恩公,想要查明事情的真相,我们得日夜监视冷家兄弟才行。”
听到绿依这么说,胡言嘴角抽了抽道:“这么晚了,我想他们都睡了吧,还有什么好查的?”
绿依却不以为然道:“恩公,话可不能这么说,很多心怀不轨之人,都是夜深人静之时方才有所行动。今日我们回茅山,并向茅山掌门禀报了夺魂命案之关键,如果他们真有问题的话,定然会想办法和邪神宗的人取得联系。”
胡言闻言,眉头不由得一紧,不得不说绿依这一番考量极为有理,于是道:“你出来的时候可有人发现你?”
绿依摇摇头道:“我趁紫菱妹妹睡着了才出门的,还顺道看了一眼金家姐妹,她们也早已沉沉睡去,没人发现我。”
胡言想了想道:“好,那我们就现在动身吧!”
但绿依却迟疑的看着胡言,红着脸指了指胡言的身体道:“恩公,你别告诉我你就打算穿着这一身出门?”
胡言疑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讪讪一笑道:“我忘了!”
原来他正准备睡觉,将外衣尽皆除去,只穿了一套睡觉时所着的白色中衣,于是他赶忙回房,换了一套颜色较深的外衣后出得门来。
“恩公,我们走吧!”见胡言换好衣服,等在门外的绿依,掩嘴笑道。
胡言白了绿依一眼,沉声道:“笑什么笑,再笑就不理你了。还有,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恩公。你可以叫我胡言,对了,你年纪比我大,修行比我久,也可以叫我胡言师弟。”
绿依瘪了瘪嘴道:“这怎么能行。你对我有天大的恩情,不叫你恩公,便是对你不敬。”
胡言有些头大,歇斯底里的抓了抓头道:“总而言之,你不准再叫我恩公了。”
见胡言抓狂的模样,绿依沉吟片刻道:“虽然我活的比你久,修行也比你长,但我才修得人身没几日,这还多亏了你给我的那颗妖丹呢。要不然我叫你大哥吧。”
胡言无言以对,不过绿依的模样倒是和金宁儿差不多,十二三岁的模样,喊他一声大哥倒也不突兀。喊大哥总比喊恩公强,胡言无奈,只得摇摇头道:“随便你吧。只要不喊恩公,喊什么都行。”
绿依听胡言这么说,顿时大喜,经不住想要欢呼,却被胡言一把捂着嘴,做贼心虚的向四周张望着道:“想死啊你……”
绿依嘻嘻一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不再言语了。
胡言长舒一口气道:“我们走吧!”说着拉了一把绿依,向冷家兄弟的居所窜去。
不过刚走到半路,便见一个鬼头鬼脑的人,从房檐下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胡言赶忙拉着绿依俯低了身子,沉声道:“有情况!”
绿依眉头一蹙道:“就是他,上次看到和邪神宗接触的人就是他。”
胡言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冷家兄弟之中那话不多,对人比冷谦还冰冷几分的哥哥冷峻。
“真是他么?”
绿依坚定的点点头道:“没错,就是他。”
胡言沉吟片刻道:“这么晚出门,定然有猫腻。走,我们跟上去看看。”说着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绿依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那冷峻专挑阴暗处而行,三步一顾,五步一回头,行事极为隐蔽而机警。
胡言和绿依也不敢跟的太紧,只是隔得远远的跟着,一路跟着他下了山门,一路绕到后山幽深处,方才定下身来,一脸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胡言拉着绿依来到一处视野不错的大树下,隐藏了身形,对低俯在身旁的绿依道:“看样子他在等人,会不会是在等邪神宗的人?”
“一定是,不然这大晚上的跑着隐蔽的地方干什么?”绿依坚定的点头道。
胡言搓了搓手,略带兴奋的道:“如果真是这样,今晚便能将他的罪名坐实了。”
就在这时,绿依眼中一道异彩闪过,指着不远处道:“大哥你看,有人来了。”
胡言随着绿依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一个人影远远的走了过来,但却根本看不清是谁,于是问道:“你能看清是谁么?”
绿依定睛一看,沉声道:“好像不是上次见到的那个人。”
绿依非是一般人,在这漆黑的夜里也能看的清,但她所见到的这人,却并非上次见到的那个瘦猴儿,也不是封魔窟见到的白面书生,反而是另一个不认识的人。
胡言眉头微微一蹙道:“难道事情有变?”
绿依沉吟片刻道:“大哥,稍安勿躁,先听听他们说什么!”
胡言点点头,竖起了耳朵。
那人走近,冷峻低沉着声音道:“你怎么来了,五师兄呢?”
那人阴沉沉一笑道:“怎么,我不能来么?”
冷峻沉吟片刻道:“一向都是五师兄和我单线联系,除非发生了难以预料的大事。难不成五师兄出事了?”
那人笑了笑道:“非也,只是五师兄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这条线便暂时由我负责了。”
冷峻嗤笑一声道:“如此的话,那我就没什么和你好说的了。告辞……”
那人微微一愣,赶忙道:“别介啊师弟,既然你约我到此,定然有重要的事情,虽然五师兄没来,但我来也是一样。可不能因为我两的私怨,耽误了邪神宗的大事,要不然我两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冷峻迟疑了一下,沉声道:“告诉大师兄,胡言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速做安排。”
那人微微一惊道:“此话当真?”
冷峻点头道:“千真万确,今日胡言等人外出归来,将此事禀报了我师傅。当时我不在,后来还是冷谦告诉我的。”
“你那傻弟弟么?”那人笑了笑道:“你还没告诉他真实的身份?”
冷峻道:“我警告你,你再敢说我弟,我定然不会放过你。而且他和此事并无关系,我也不想让他牵扯其中。”
那人冷笑一声道:“幼稚!难道你不明白么,一入邪神宗,终身便是邪神宗之人。虽然你那死鬼老爹已经不在人世,但你们深受师傅大恩,无论是你还是冷谦,这辈子都脱离不了邪神宗弟子的身份。”
“够了……”冷峻大怒……
第一百七十七章 神秘人
见冷峻大怒,那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道:“师傅和大师兄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如果出了差错,别说是你,就是你那弟弟也会受到牵连。好自为之吧……”
冷峻呆立了片刻,沉声道:“毋须多言,我自有主张。”
那人冷笑一声道:“行了,你早点回去吧,出来久了恐有人发现你的行踪。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件事情既然胡言已经察觉了端倪,你最好想办法除掉他,不然被那小子坏了事,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冷峻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处理此事。”
那人笑着拍了拍冷峻的肩膀道:“师弟,这次邪神宗能不能一统中原道门,就看你了,你可不能让师傅他老人家失望啊。”
冷峻猛地拍开那人搭在肩头的手掌,冷声道:“此事不用你多说,我自有安排。行了,我走了……”说着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走去。
那人摸了摸被冷峻拍的生疼的手背,冷笑道:“冷峻让你狂,迟早我会让你好看。”说着也向另一边离开了。
躲在大树之后阴暗处的胡言见冷峻离开,正欲起身跟上,却被绿依一把拉住,沉声道:“等一下大哥。”
“怎么了?”胡言有些纳闷的看着绿依,对于他来说现在正是指证冷峻的最佳时刻,正所谓拿贼拿赃捉奸捉双,此刻若是放过了他,日后若想再指证他,他矢口否认,恐怕就再也没有能够有力证据了。
绿依却道:“这冷峻身在茅山,身负重任,不怕他逃走。不过我们现在如果想要知道邪神宗接下来的计划,就必须跟上和冷峻接触的那个神秘人。”
听得绿依这话,胡言顿时觉得甚为有理,权衡利弊之后,点头道:“好,那我们就跟着这个神秘人,看他究竟有什么阴谋。”
于是二人从树后出来,快步向那神秘人追了上去。
那神秘人仗着自己的轻身功法,飞速的再林中穿行,或许是对自己功法的极其自信,亦或许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跟踪,一路上只是全力飞奔,根本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两个人影正紧随其后,始终和他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直到从茅山下来,那人才整了整衣服,缓步向一条荆棘密布的小径走去。
“他这是准备去哪儿?”胡言虽然来茅山已经有些时日,但对于茅山却并不熟悉。而眼前那神秘人却似乎对整个茅山了如指掌,熟门熟路的像是来到了自己家一样,显然这人已经在茅山呆过很长一段时间。
绿依却道:“我知道了,这条路下去,便是前几日发生命案之所。”
胡言听得此言,眉头不由得一蹙道:“难道,前几日那起命案和这个人有关?”
绿依点点头道:“很有可能,要想知道是也不是,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胡言答应一声,循着小路,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这条小路四周杂草丛生,荆棘密布,十分隐秘,就算是生于斯长于斯的庄白他们这些茅山弟子也不一定知道,胡言循着神秘人的足迹,一路尾随下山,直到走到一处密林外,才发现竟失去了那神秘人的踪迹。
“人呢?怎么转眼便不见了?”胡言四下里张望一番,却发现那神秘人竟悄无声息的失踪了,不由得有些着急。他们辛苦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发现一些线索,而且找到了最大嫌疑人,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绿依眨巴着幽光闪动的双眼,伸出舌头探了探风响,然后指着密林道:“大哥,那人应该往树林里去了。”
听得此言,胡言也不犹豫,拉着绿依便一头闯进了那阴森可怖的树林。
刚没走几步,胡言便猛的定住了身形,拉着绿依沉下身子道:“不好,此处有法阵。”
绿依闻言,眉头不由得一蹙,双眼警惕的四处扫视一番道:“这地方如此偏僻,怎么会有法阵,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胡言之所以能探知道此处有法阵的存在,皆因神识一动,感知到了这林中蕴含着极强的力量,这种力量是和胡言进入武修阁以及万法宫时所感受到的法阵力量有着相似之处。因此他才敢断定此地定然有着隐秘的阵法结界守护。不过这结界的力量却并没有武修阁和万法宫那结界的力量那般强大。或许是布阵之人的功力不足以布下和武修阁万法宫那般强大的阵法结界。
正如绿依所言,此人在这荒僻之所布下阵法结界,定然是在此处做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苟且勾当。难不成在此修行什么强大的功法?
胡言抬头看着眼前那片看似平凡无奇的密林,心里却暗暗打起鼓来,还好自己及早感知道此处的阵法结界,如果贸然闯入,定然会触动法阵机关,让人发现行踪事小,要是被人抓到,恐怕就麻烦了。
两人想要不被发现的进入结界,就必须得想办法悄无声息的破解阵法机关,通过在结界之上打开一个缺口进入。
只是胡言却不知道这隐藏的结界,究竟是什么阵法,想要破解更是难上加难。迟疑了片刻,终究是没有勇气闯入。
“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等想到法阵的破解之法后,在来一探究竟,如何?”胡言好不容易追踪到了这里,却被一个法阵所阻。望着那阴惨惨的密林深处,心中多少有些不甘。
绿依虽然是一条修行有成的蛇妖,却也不懂阵法结界,只得无奈的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不如明天让庄大哥过来看看,他不是懂奇门遁甲么,想必有破解之法。”
胡言沉吟片刻道:“今晚的事暂且别告诉其他人,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走漏消息。至于破阵的事,明天再说。”
绿依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点点头道:“大哥,你放心吧。我谁也不告诉。”
胡言拍了拍绿依的肩膀,拉着她退出了密林。
回去的路上,胡言大脑急速运转,很快将之前发生的几宗命案和近几日发生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很快他便得出了一个结论,或许是王道长在无意间说了漏嘴,将魂修之术的修行方法告诉了弟子冷峻,而冷峻很有可能是邪神宗数年之前便安插在茅山派的一个棋子,今晚发生的事情让他更加坚定的相信冷峻便是茅山派的内奸,至于冷谦,或许和此事并无关系,甚至连自己的身世都不太清楚。
得知魂修之术修行之法的冷峻便将这个禁术修行法门回馈给了邪神宗。而和冷峻接触的神秘人,很有可能便是这一连串凶案的幕后黑手。之前那几宗命案,很有可能便是出自此人之手。一来通过修行禁术提升功法,二来是想以此分化中原道门的关系,使正一教和茅山产生罅隙甚至是互相攻伐,邪神宗便能趁虚而入。
想明白了这一切的胡言,不由得有些心惊,不得不说邪神宗为了一统中原道门,布下了一个很大的棋局。
此刻胡言心中既是兴奋,又是担忧。兴奋的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追查,事情总算是快要水落石出了。而担忧的是,邪神宗布下如此周密的计划,必然还有其他后招,自己就算破解了这一连串的凶案,也不见得能阻止的了邪神宗入侵中原的计划。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或许整个修真界都已经卷入这个旋涡之中,甚至连清源宫也不能幸免,也或许清源宫早就卷入其中了也未可知也。
这件事情实在太过于诡异,让胡言不禁有一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直到回到自己的住所,胡言也还没回过神来。要不是绿依拍醒了沉思中的胡言,他依旧深陷在那迷雾重重的漩涡之中。
“大哥,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绿依再来找你说话。”
胡言揉了揉有些发沉的太阳穴,点点头道:“也好。绿依你也早点休息。对了,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就连紫菱和凝筠师姐他们也别告诉,你明白么?”
兹事体大,绿依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赶忙道:“大哥,你都说了两遍了。绿依又不是那多嘴多舌之人,你放心吧,这事儿在没查明之前,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胡言笑了笑道:“我这不是怕消息泄露了么,毕竟这茅山之中还有邪神宗的奸细。”
“知道了知道了,大哥我忽然发现你有的时候真像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唠唠叨叨。”绿依嬉笑着说道。
胡言翻了个白眼道:“你这丫头说什么呢!事关重大,由不得我不慎重。”
绿依吐了吐舌头,笑道:“知道了知道了。”
胡言无奈的摇摇头道:“行了,回去休息吧。”
“哦!”绿依答应一声,依依不舍的看着胡言,三步一回头的向自己的居所走去。
胡言目送绿依远去,方才打了个呵欠,回房睡觉去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摊牌
这一夜对于胡言来说,可谓是收获颇丰。不但确定了冷峻便是邪神宗安插在茅山派的奸细,而且还获知了神秘人隐藏之所。这一连串的凶案总算是有了一些眉目,恍然间胡言心中竟升起有一种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的轻松之感。
心情愉悦的胡言,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想。
这一觉,胡言睡的极为舒坦,直到日上三竿后,方才神清气爽的起了床。
许久没有睡得这么好过的胡言,仿佛身心的疲惫也一扫而空,整个人显得容光泛发,举手投足之间也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气魄。
坐在房间里歪头沉思的无求见胡言总算是起了床,赶忙站起身来,指着胡言道:“你这家伙,昨晚上半夜你去哪里了?”
胡言暗暗一惊,迟疑着看着无求,嬉笑一声道:“我能去哪里,不是在房里睡觉么?”
无求一脸狐疑的打量着胡言,冷哼一声道:“哼,还想瞒我!要不是昨晚喝了太多水,半夜被憋醒,我还不知道你出去过。快老实交代,昨晚究竟去了那里。”
胡言知道瞒不过无求,于是道:“昨晚我和绿依一起去查案了。”
听到胡言这么说,无求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之色:“查案?大半夜的你查什么案,我看你还是老实交代,岂不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么?”说着张牙舞爪的向胡言扑来。
胡言嘿嘿一笑,闪过无求的魔掌,一把按住他的小脑袋道:“无求,别闹,昨晚我真是去查案了。如果你不信,你一会儿可以去问绿依。”
无求瘪瘪嘴道:“哼,你两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人,你说往东她绝不会往西。我问她,我这不是自找没趣么。”
胡言拍了拍无求的肩膀,一脸慎重的看着无求道:“无求,不瞒你说,昨晚我真是去查案了。而且还有所收获。”
见胡言一脸慎重,不似有假,顿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好奇的问道:“是不是查到什么线索了。”
胡言点点头道:“没错,确实查到不少东西。不过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无求闻言,翻了个白眼道:“为什么不能告诉我,难道怕我走漏了消息?”
被无求一语道破,胡言不由得有些尴尬,讪讪一笑道:“倒也不是怕你走漏了消息,而是现在有些事情还没确定,我也不敢妄下结论。不过我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一连串的凶案定然会水落石出。”
胡言的话说的模棱两可,无求被唬得一楞一愣的,不过他虽然年纪小,但心思活泛,知道其中定然牵扯甚广,也不多问,只是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好生从中斡旋,争取早日了结此案。”
胡言见无求如此懂事,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点点头道:“放心吧,一旦我弄明白了所有事,第一时间告诉你,这样总行了吧。”
无求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怎么样,饿了吧。来,我给你留了点吃的。都是你喜欢吃的哦。虽然冷了点,但也将就。”说完拉着胡言便往厢房的厅堂走去。
胡言和无求的居所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厢房,左右各一个床,以屏风隔断,中间一个小厅堂,正对大门,可做会客,用餐之用。
厅堂之上的圆桌之上,白了三盘吃食,都是胡言喜欢吃的菜式。有白灼小白菜,番茄炒蛋,水煮肉片,还有一碗白米饭。
胡言正觉肚饿,见有吃的,顿时大喜,赶忙窜到桌旁,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虽然白灼小白菜有点咸了,番茄炒蛋炒得有点碎了,水煮肉片煮得有点老了,饭有点冷了,倒也还算可口。
“这菜应该不是厨房大师傅做的菜吧!”胡言扒拉着碗里的饭,含糊不清的说道。
“嘿,你这舌头还真是开过光的,这都能吃出来。那你猜猜这是谁做的?”无求没想到胡言这么容易便吃出了这并非厨房大师傅做的菜,顿时向考考胡言。
胡言夹起一块水煮肉片塞进嘴里,品了一番,舔舔嘴角残留的汁液后,摇头晃脑的说道:“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的,定然是和我们极为熟悉的人,而在茅山,知道这些的不多,除了你,紫菱,庄大哥,绿依,凶丫头,五人之外便没有其他人了。不过你们几个要说做饭,或许也就凶丫头能做点烤鸡烤鱼什么的了。能做出这几样菜的,应该另有其人。”
无求有些诧异的看着胡言,没想到他仅仅凭几个菜就能推测出这么多东西,于是急切的问道:“那能做出这些菜的究竟是谁呢?”
胡言微微一笑,再次夹了一块水煮肉片道:“上次我做水煮肉片的时候,差不多整盆都被凶丫头吃光了,以她好吃懒做的脾性和她的手艺,自然是做不出这样一道还算成功的水煮肉片来。我猜这桌菜定然是凝筠师姐做的!”
“啪啪啪……”
胡言话音刚落,门外便想起了拍掌声。庄白和金凝筠缓步走了进来。
“胡兄弟这一番分析果然精准到位。没错,这桌菜确实是筠儿做的。”庄白笑盈盈的说道。
“胡言,没想到你竟然能猜到这桌菜是我做的,果然心思缜密。”金凝筠红着脸,满眼都是欣赏之色。
胡言见庄白和金凝筠进来,微微一惊,随即笑道:“哪里哪里,我也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对了,你们怎么来了。”
庄白笑着看了身旁的金凝筠一眼,咧嘴笑道:“见你一直没醒,筠儿担心你伤势有变,非拉着我过来瞧瞧。现在你醒了,气色看起来也不错,想必是没什么大碍。筠儿你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师兄……”金凝筠嗔怪的瞪了庄白一眼,转而对胡言道:“别听他胡说。我只是……”
金凝筠看着胡言那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庞,顿时有些脸红,竟有些语塞。
不得不说,虽然胡言只有十二三岁,但通过几个月的修行,无论是身体还是气质都有了很大的提升,现在他再也不是数月之前那般枯瘦如柴弱不经风,反而长得修长匀称,气质不俗。眉宇间更有一股坚韧不拔的英武豪迈之气。
见金凝筠一脸羞怯模样,胡言微微一笑道:“凝筠师姐没想到你这厨艺倒是不错。才看我做了一次,便能做出这样的菜来。资质不错哦。”
听到胡言的夸赞,金凝筠面色一喜道:“你觉得好吃么?”
胡言将手中的空碗放到桌上,坚定的点点头道:“嗯,很好吃。谢谢你了,凝筠师姐。”
金凝筠闻言,一双眼睛笑得弯成了天边的月牙儿:“你要是喜欢吃,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哟!没见你对我这么好过!”一旁的庄白笑盈盈的看着金凝筠,酸溜溜的说道。
金凝筠白了庄白一眼道:“你要是也受伤了,我也天天做给你吃。”
庄白哈哈一笑道:“那还是算了吧。”
一番调笑后,胡言却站起身来,对无求使了个眼神道:“无求,你出去帮我把风,我有点事要和庄大哥聊聊。”
无求自然明白胡言的意思,也不迟疑,答应一声便跑了出去。
胡言又看了一眼金凝筠道:“凝筠师姐你……”
金凝筠见胡言要下逐客令,顿时不敢了,眼巴巴的看着胡言道:“有什么事,连我也不能知道么?”
胡言见金凝筠那一脸委屈的模样,心有不忍,沉吟片刻后道:“我要说的事,关乎于茅山的声誉,还关乎于整个案件的关键。我希望你们听到后一定不要吃惊,暂时也不要告诉别人。”
见胡言说的严重,庄白和金凝筠齐齐的点了点头。
胡言起身将大门紧闭之后,拉着金凝筠和庄白坐到桌前,然后沉声道:“庄大哥,其实昨晚我和绿依去了茅山后山一趟,有一个天大的发现。”
庄白面色一沉道:“有什么发现,难道你知道这一系列时间的幕后黑手了么?”
胡言点点头道:“没错,发现了幕后黑手,但却没看清他的模样,只知道他是邪神宗的人。而且我还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茅山派确实有内奸,而且这个人和凝筠师姐有莫大的关系。”
金凝筠闻言,眉头不由得一蹙道:“胡言师弟,你这话和何意?”
胡言沉声道:“凝筠师姐稍安勿躁,且听我说完。”
于是胡言将昨晚跟踪冷峻以及冷峻和神秘人的发话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二人。
两人闻言,又惊又怒,金凝筠更是听得呆若木鸡,难以置信。
良久后,金凝筠才回过神来,摇着头道:“这不可能,冷峻和冷谦是和我一同上的茅山,他们不可能和邪神宗有所勾结。更不可能是邪神宗的弟子。”
胡言知道金凝筠和冷家兄弟的关系,也知道此事很难让她相信,于是道:“事实就是如此让人难以琢磨,但事实就是事实,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不过就算你不相信,也希望你别将此事透露出去。”
金凝筠愣愣的看着胡言,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冷谦
金凝筠虽然不愿相信冷峻便是邪神宗安插在茅山派中的棋子,但见胡言说的言辞凿凿,心里也暗暗打起了鼓来。
不过她也答应,在查明此案之前,不将此事泄露给任何人。
见金凝筠情绪稳定了许多后,胡言继续道:“昨夜冷峻和神秘人分道扬镳后,我和绿依跟着神秘人通过一条小径,来到一片密林,不过那密林之中设置了阵法结界。无破解之法的我们,为了不打草惊蛇,便退了回来。正准备今天去找庄大哥你说明此事。没想到你却亲自来了。”
庄白闻言,顿时来了兴趣,赶忙道:“阵法结界?是什么样的阵法?”
胡言却摇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对阵法并不太了解。庄大哥你深谙奇门遁甲之术,应该可以看出其中的奥秘。”
庄白沉吟片刻道:“不如今晚我们便前去一探究竟如何?”
胡言闻言鼓掌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这事得小心行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然走漏了消息,恐怕那神秘人也会闻风而逃。对了,我怀疑那神秘人肯定是在哪密林的阵法中修行什么厉害的功法。庄大哥,你说他休修习的会不会是从茅山派中泄露出去的魂修之术?”
庄白想了想道:“听闻前几日在茅山后山被害之人便是死在了魂修之术下。如此看来,应该便是这个神秘人下的手。”
胡言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想要查明这一连串的凶案,这神秘人定然是其中关键。如果能抓到他,或许所有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庄白搓了搓手一脸兴奋的道:“如此的话,我茅山派的污名也能洗净了。看样子今晚势必要去会会这神秘人了。”
相较于庄白,金凝筠便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胡言知道金凝筠此刻还难以接受冷峻是内奸的事实,也不多说什么,随她去吧。只有等到真相揭开的那一刻,才能让她看清冷峻的真实面目。
“那庄大哥,今夜三更,我们不见不散吧。”胡言笑着看向一脸兴奋的庄白。
庄白赶忙点头道:“好,今夜三更,咱们便去探探这个阵法结界。”
三人又闲聊了一阵,胡言将两人送出了屋,无求见心事重重的两人走远,赶忙钻了进来,挑了挑眉头道:“怎么样,是不是准备今晚动手?”
胡言倒也没想到这无求竟然这么聪明,于是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准备今晚动手,莫不会是在门外偷听?”
无求瘪瘪嘴道:“你们这一档子事,还能用得着偷听么?我用脚丫子也能想到。以庄大哥那今日之事今日了的行事作风,你们必然会约到今晚行事。”
胡言笑着拍了拍无求的小脑袋笑道:“没想到你这小脑袋倒是转的挺快。”
无求一把拍开胡言的魔掌,一脸不悦的道:“早就说了,我一向都很聪明的,只是平日里没表现出来罢了。还有我警告你,从今往后憋在拍我脑袋了,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师兄,可不是小孩子。”
胡言哈哈一笑道:“知道了师兄……”说着又欲伸手去摸无求的头。
无求顿时不干了,怪叫一声,和胡言扭打到了一起……
“今晚你无论如何也要带我一起行事!”无求揪着胡言的耳朵,大声吼道。
胡言猛的一翻身,将无求压在身下,笑嘻嘻的说道:“这事儿你还是不要掺和了。毕竟吉凶难料,我可不想你涉险。”
无求双手挥舞,挣扎着憋红了脸道:“正因为危险我才要和你一起去。”
胡言猛的将无求那两只不老实的手压在了胸前,沉声道:“不行,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回去我怎么想师傅和师兄他们交代。”
无求挣扎了一会儿,实在没了气力,喘息着将头瞥到了一边,气呼呼的道:“那有你这么当师弟的。就知道欺负我。”
胡言嘿嘿一笑道:“我哪有欺负你,我只是担心你而已。乖,听话,等这事儿解决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无求恨恨的瞪了胡言一眼,气呼呼的道:“都给你说了好多次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是你师兄。”
“你是我师兄不假,但你也是小孩子。小孩子就该听大人的话。”胡言一脸老成的说道。
“你算哪门子的大人,你也不过比我大几岁而已。”无求咬牙切齿的说道。
胡言坏笑一声道:“前些日你不是还说大户人家到了我这个年纪不是已经娶妻纳妾了么。既然能娶妻纳妾不是大人还是什么。”
无求没想到胡言竟然拿之前的话来堵自己的嘴,顿时大怒。正欲开口大骂。却听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这时绿依却施施然从屋外推门而入,见胡言和无求扭打在一起,顿时娇笑了起来:“大哥,你和无求再练什么功呢,怎么满地打滚。”
见绿依进来,胡言赶忙放开了无求,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盈盈的道:“绿依你来了。”
“混蛋胡言,我要杀了你……”无求也翻身从地上,不依不饶的纠缠着胡言。
胡言一手按住无求的脑袋,任由无求那五短身材挥舞着双臂,却根本打不到胡言分毫。
胡言虽然只有十二三岁,但经过这几个月的修行,身高猛涨,竟已长成五尺男儿。而无求不过七岁孩童,虽也经历了修行的洗礼,散去了周身的稚嫩,显得气度不凡,但终究还没发育完全。身高不到四尺,像个仙童福娃,如何是胡言的对手,打闹了好一阵,才被绿依劝解开,气呼呼的看着胡言,闷不做声。
“大哥你两闹啥呢?”绿依不明所以,在她看来无求一向和胡言的关系很好,只要胡言遇到什么危险,第一个冲上去的必然是无求。
胡言笑了笑道:“没事,这小子非要跟着我们一起去干大事。我担心他的安慰,并不打算让他一同前去。”
绿依走到无求跟前,伸手拍了拍无求的脑袋瓜子道:“无求,大哥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要辜负了大哥的一番好心哦。”
绿依的这个动作,再次引来无求的一番抗争,但很快便泄气的坐到了椅子上,气呼呼闷头灌起茶来。
无求虽然年纪尚小,但对待事情的态度和能力却并非一般同龄人能够比拟的,他虽然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实力太弱,别说绿依这个金丹期的蛇妖,就算是自己的师弟胡言的功力也比他高。而且胡言还有两件灵器护体,根本不是刚突破练气高阶扩经期的自己能相提并论的。
无求生了好一会儿闷气,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歪着头,一脸慎重的看着胡言道:“不管你们今晚要干什么,我都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的回来。臭小子,你明白么?”
无求忽然变脸,搞得胡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微微一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何况有绿依和庄大哥他们陪同,更不会有事了。你和紫菱好好呆在在这,等晚上处理完事情,我会第一时间回来告诉你,如何?”
无求微微一笑,点头道:“知道了。”
……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晚饭时,众人并没有见到冷峻,不过冷谦却和往常一样,一个人坐在旁边的桌子上,一脸冷然的看着胡言,眼神中多有醋意。
胡言知道冷谦对待自己的态度如此不善,也是基于金凝筠之故,所以并不和他一般见识。
金凝筠今夜表现得异常低迷,胡言也知道,这是因为她在得知冷峻身份后的彷徨。金宁儿似乎看出了姐姐心情不佳,讨好似的逗了金凝筠一会儿后,见姐姐并不为之所动,顿时没了招,瞪着胡言道:“臭小子,你到底和姐姐说了什么,下午从你哪里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胡言嘴角微微一抽,苦笑着道:“凶丫头,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么乱说会害死人的,知道么?”
话音刚落,旁边的冷谦便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走了上来:“胡言,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说着也不管胡言愿不愿意,便自顾自的走出了饭堂。
胡言无奈的看了金宁儿一眼,摇摇头道:“你看吧,我就知道你这话会害死我的。”
金宁儿也没想到冷谦竟然反应这么大,看了看金凝筠,又看了看冷谦,嘴角不由得划过一丝恶意的笑容:“臭小子,冷师兄叫你出去呢!”
胡言白了金宁儿一眼,暗骂一句白痴,沉声道:“你这丫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金宁儿做了个鬼脸,咧嘴笑道:“难道你怕冷师兄?”
胡言脖子一梗道:“我胡言天不怕地不怕,会怕他。”
庄白却起身道:“宁儿你别火上浇油了。胡兄弟,你不用管她,好好吃饭,晚上我们还有事要做呢。”
走到大门口的冷谦见胡言不为所动,猛的回过头看着胡言勾了勾手指头,又转头对庄白道:“你,出来!庄师兄,这事你不要插手。”
胡言看了一眼庄白,苦笑道:“看样子我不去是不行了。庄大哥我去和他聊聊。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庄白迟疑了片刻,犹豫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八十章 自扰
对于冷谦的挑衅,胡言全然不放在心上。他早就知道冷谦对他有所成见,倒不全是因为金凝筠的缘故。
自从上次胡言质疑毛道长和王道长时,冷谦便对胡言心存芥蒂,近来金凝筠又和胡言走的比较近,进而让冷谦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
当胡言从饭堂里出来,金宁儿也唯恐天下不乱的窜到门口,探着脑袋向外面张望着,却被庄白拉了回去,低声训斥道:“宁儿你还嫌事闹的不够大么?”
金宁儿瘪着嘴道:“师兄,这事儿也不能怪我啊。谁知道冷师兄会这么大的火气。何况谁叫臭小子惹姐姐不高兴的,让冷师兄教训教训他有何不可?”
金宁儿那无辜的表情,让庄白既是生气又是无奈。所谓不知者不怪,庄白知道金凝筠因何而情绪低迷,但他又不能将此事告知金宁儿,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才好。
见庄白不说话,金宁儿还以为庄白默许,拉了拉庄白道:“师兄,要不我们走近点,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庄白面色一沉,怒斥道:“你闹够了没?”
见庄白真生气,金宁儿吓的缩了缩脖子,有些委屈的道:“不去就不去嘛,凶什么凶。”
庄白瞪了金宁儿一眼,拉着她坐回坐位,沉着脸道:“你在这里给我坐好,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出去。”说着转头看了一眼金凝筠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筠儿你和我一起出去看看,切不能让他们打起来。胡言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客人,又因为凶案奔波劳碌,何况……”
庄白的话戛然而止,金凝筠眉头微蹙,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转头看着金宁儿道:“宁儿不准再胡闹,我和庄师兄出去看看。”
“姐姐……”金宁儿有些不悦,嘟着嘴,委屈的看着金凝筠,却见姐姐一脸不容置疑的模样,也只好偃旗息鼓作罢。
金凝筠看了一眼庄白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本来无求和紫菱也想跟出去,却被庄白的一个眼神制止。
等到两人出门,金宁儿难掩好奇之心,悄悄的摸到门边,探着头向外窥探着。正德等人也一窝蜂的占领了大门两边,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饭堂之外空旷处,月光皎洁,胡言冷谦相对而立,一个冷眼相对,一个毫不在乎。
“胡言,别以为你是庄大哥请来的贵客,我便不能把你怎么样,其实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冷谦双眼紧盯着胡言,冷冷的说道。
胡言淡然一笑道:“彼此彼此!”
“既然我两互相看不顺眼,不如今夜就来做一个了断如何?”冷谦眉头一竖,紧握的双拳发出一阵骨骼摩擦的嘎嘣之声。
胡言饶有兴趣的看着冷谦道:“你想如何了断?”
冷谦沉声道:“如果我打赢了你,明天你就给我滚下茅山,从今往后再也不准靠近凝筠。如果我败了,你到之处我退避三舍。”
胡言面色微微一沉道:“冷师兄,我两虽然互相瞧不上眼,但往日无缘近日无仇,没必要玩这么大吧!”
冷谦嗤笑一声道:“怎么,你怕了?”
“怕?哈哈,还没什么事能让我胡言害怕的,只是我感觉没必要而已。”胡言大笑一声,双目如矩的盯着冷谦,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势从体内爆发出来,他冷眼看着冷谦,一脸鄙夷之色道:“茅山正处于水深火热之际,你身为茅山派弟子,竟还有心思儿女情长。真是茅山派的好弟子。”
“你……”听得胡言这么说,冷谦身体微微一振,顿时火气:“废话少说,我就问你敢不敢和我一较高下?”
胡言冷笑一声道:“一战而已,有何不敢。既然你咄咄逼人,我若再退而不战,便是瞧不起你了。你欲战,我便战,来吧……”
“胡言,冷谦,你们住手。”就在两人正欲交手之际,金凝筠和庄白赶了出来。
“凝筠,庄师兄,这不关你们的事。”冷谦头也不回的说道,此刻他眼中只有胡言,心里只想和他一战。
胡言却回头看着金凝筠和庄白,笑着道:“凝筠师姐,庄大哥,你们不用担心,我就和冷师兄切磋切磋。你们放心,我自有分寸。”
“可是……”金凝筠显然不想两人大打出手,但他知道冷谦性格执拗,认定了的事情十匹马也拉不回来,而胡言此刻面色坚定,他知道阻止不了两人,只得叹息一声,拉着庄白退了下去。
庄白也没想到竟然连金凝筠也劝不住两人,知道这一战避免不了,只得随他们而去了。只是他心里却暗暗担心晚上的计划有变。生怕胡言有所损伤,一时间担忧不已。
冷谦的功法虽然不及他大哥冷峻,但在茅山派年轻一代中,也算得上佼佼者,实力比起庄白来,还强上些许,而胡言更是实力极强,不但拥有两件灵器护体,更有一身极强的功法,就连正一教的张正雄也不是其对手,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一个是生死与共的挚友,一个是同门师兄弟,任何一方有事,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但还有不得他袭向,两人便大喝一声斗到了一处。
既然是切磋,胡言并没有祭出法器,甚至连八大神龙掌也没有使出,仅仅凭黑虎拳和金光神咒与冷谦相拼,竟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冷谦早知道胡言很强,却没想到竟强大到如此地步,本以为凭自己的实力,至少也能和全力而战的胡言斗个不分伯仲,但短短十数个回合后,冷谦便已是心惊不已。
自己的符术早已运用的炉火纯青,竟然伤不到胡言分毫,何况胡言连真正的实力都没有拿出来,自己竟然也只能和他打个旗鼓相当,如果胡言拿出真本事和自己一战,恐怕自己连他的三招都挡不住。
越打冷谦越是心惊肉跳,胡言虽未使用真正的实力,但周身所爆发出的强大威势,却渐渐有压过自己的势头,而且就算胡言没有使用武器,但他以指御气,竟比使用武器也不遑多让。时而一招仙人指路,更是打的冷谦措手不及。
又斗过三五十个回合后,冷谦完全被胡言压制,他晃身跳出战圈,喘气如牛的挥了挥手道:“不打了……”
胡言冷静的收了功法,沉声道:“怎么,认输了?”
喘息一阵后,冷谦长长舒了一口气,沉着脸看着胡言道:“这次算我输了,你放心我会遵守我的约定,以后见到你便退避三舍。”
胡言咧嘴一笑道:“玩玩而已,何必当真!”
冷谦却正色道:“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坑。说过的话岂可不当真。我冷谦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丈夫,但向来说话算话。既然有此约定,我自然会遵守。不过你也不要得意,迟早我还会找你一战,到那时我定然让你加倍偿还。”
胡言听得这话,心中倒是对冷谦有些另眼相看,虽然这冷谦自己瞧不上眼,但倒有几分骨气和傲气。胡言不由得笑了笑道:“随时奉陪!”
“很好!”冷谦冷冷的看着胡言,片刻后嘴角却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其实我很佩服你,也很嫉妒你。”
胡言自然知道冷谦这话中的意思,淡淡一笑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一切也许不过是你的妄想而已。而我只不过是个过客,迟早会离开此处,去往我该去的地方。”
听胡言这么说,冷谦那失魂落魄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你这话什么意思?”
胡言笑了笑道:“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世间之事,大抵不过如此。我看得出来你对凝筠师姐的深情厚意,我也看得出来凝筠师姐对你的感情。而我不过是匆匆一过客,查明这起凶案之后,自然会离去,根本影响不到你和凝筠师姐。你又何必太过于心急。”
“你……”冷谦微微一愣,原本冷若寒霜的脸上竟露出一丝羞涩之意:“你看出来了?”
胡言哈哈一笑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整个茅山谁人不知你对凝筠师姐的情谊?”
冷谦嘴角抽了抽,抬头看着胡言道:“凝筠美若天仙,难道你对她没有非分之想?”
胡言回头看了一眼凝筠,微微一笑道:“凝筠师姐确实温婉动人,美若天仙。我也很喜欢她,但喜欢归喜欢,更多的是欣赏和尊重,却并非什么非分之想。兄弟,你想太多了。”
冷谦狐疑的看着胡言,有些难以置信。
胡言却道:“人生在世有许多值得追求的事情,而我现在只想查清这起凶案的真相,还天下以太平,至于其他事,我并未多想。”
听到胡言这话,冷谦明显愣了愣,片刻后自嘲的笑了笑道:“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我的妄想罢了。胡言师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倒有如此心性和壮志,哎,我所不及也!”
胡言摇摇头道:“每个人的经历不一样,所以对待事情的态度也会不一样。况且我师傅也常教育我,现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我道门中人当以降妖除魔拯救苍生为己任。而我也不过是想秉承师傅的意志为天下苍生略尽勉力罢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受袭
冷谦闻言,神色微变,沉吟着低下了头。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带着一丝倾佩之色道:“看样子我是真输了,彻底的输了。”
胡言微微一笑,转身向庄白和金凝筠走了过去。
“胡言……”
身后忽然传来冷谦的呼唤声。
胡言定了定身,缓声道:“还有事么?”
冷谦迟疑了片刻,犹豫着道:“或许我们以后会成为朋友。”
胡言微微一笑:“谁知道呢……”说着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胡言并没有回饭堂,而是若有所思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在他看来,这冷谦虽然有些狂妄自大,对人冷傲,但这也仅限于金凝筠之外的人。而对金凝筠,冷谦有着极深的感情。而且胡言也看得出来,冷谦是一个极富傲气,而且对茅山也同样有着极深的感情的一个人。
他应该正如冷峻和神秘人所说那样,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甚至连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并不清楚。
刚推开紧闭的房门,胡言便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香风扑面而来。
“这味道……”胡言心中一振,暗道一声不妙,赶忙用手捂鼻向后退去。但还没退几步,便感觉双脚一软,周身的气力像是被瞬间抽空了一般。
而这时屋内却缓缓走出一个身着夜行衣黑巾附面的人来。
“你是什么人,为何暗算于我?”胡言强趁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只是渐渐的他却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渐渐变得有些朦胧起来。
“胡言,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受死吧……”那人一声大喝,双手一振,两道血魔之力汹涌而出,竟是邪神宗的血魔咒。
胡言此刻虽然迷迷糊糊,全身酸软,却并未完全丧失意识。感知到危险临近,右手一扬,龙魂斩妖剑顿时出现在手中,而于此同时,感受到主人危机的乾坤帝钟也发出一声嗡鸣,浮现于胡言的头顶。
“乾坤帝钟,这上古灵器果然在你手中。”那黑衣人间胡言中了自己的**散,竟还能凭借强大的神识屹立不倒,竟祭出了两件法器和自己对抗,心中不由得一沉,但一见盘旋在胡言头顶的上古灵器乾坤帝钟,顿时惊喜交加。
“你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有何企图……”胡言用力的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但他却感觉自己的意识却逐渐在丧失,身体也渐渐变得虚弱不堪,一个站立不稳,趔趄的单腿跪倒在地,但他依旧以剑拄地支撑着身体,强行凝聚一丝真力,强冲灵台,以此来让自己保持最后的一点清明。
“我是谁又有何企图,这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里。”那黑衣人冷笑一声,也不犹豫,周身一振,双拳齐出,两道血红光芒脱手飞出,径直向胡言袭来。
乾坤帝钟一声嗡鸣,顿时金光大盛,一道如有实质的金色壁障瞬间在胡言的身前凝聚而起,瞬间将胡言保护的严严实实。
轰!!!
一声巨响,强大的力量猛烈的撞击在金色壁障之上,顿时激起真力激荡而起,但显然这人虽然同样使用的是血魔咒,但其威力却远没有申屠弘阔来的厉害,两道血红光芒撞击在乾坤帝钟凝聚的屏障之上,仅仅只是让那金色屏障荡起了一丝涟漪,根本攻不破金色壁障的守护,更何况伤到屏障之中的胡言。
一击不中,那黑衣人顿时大惊:“早听说乾坤帝钟乃无上神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样子今日想杀你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说着右手一扬,一个红光闪烁的法器陡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法器像极了一面铜镜,一面为阴,一面为阳,光彩灼灼,摄人心魄,显然不同寻常。
胡言看在眼里,心中暗自一惊,想来这人想以法器之威,破掉乾坤帝钟的金光屏障。
胡言此刻身受不知名的奇毒全身酸软无力,就连真力也难以为继,若非乾坤帝钟护佑,恐怕自己早已是这神秘的黑衣人手中亡魂。现在这黑衣人再次祭起法器,胡言顿感苦不堪言,那强行凝聚在灵台中的一点真力已快耗光,神识再次变得有些涣散,眼前的事物也变得越发的迷蒙起来。
“什么人……”就在胡言的意识快要完全丧失之时,却听得一声娇喝,金凝筠从远处飘然而至。
金凝筠在胡言和冷谦一战后,见胡言独自离开,心中担心,便向庄白交代一声后,急忙赶了过来。此时见得这般景象,顿时大惊。
那黑衣人见有人出现,眉头微微一蹙,迟疑的看了一眼金光壁障之中的胡言,又看了一眼飘然而至的金凝筠,稍稍犹豫了片刻,叹息一声道:“今天算你运气好……”说着一展身,飞快的窜入墙角的阴暗处,晃身消失不见。
金凝筠望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微微愣了愣神,但很快回过神来,飞快的跑到胡言身前,乾坤帝钟感受到威胁消失,嗡鸣一声撤掉金光屏障,在胡言的头顶盘旋一圈,消失于虚空之中。
“胡言师弟,你怎么样了?”金凝筠见胡言双眼无神,周身软绵无力,料知胡言定然是中了什么**,赶忙扶起他,关切的问道。
胡言此刻意识尽消,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哪能回答金凝筠。
金凝筠见状,也不迟疑,架着胡言便进了房,屋内漆黑一片,两人跌跌撞撞的进了屋,金凝筠小心翼翼的扶着胡言来到床前,却因为胡言太过于沉重,两人顿时滚做一团。
趴在胡言的胸口的金凝筠心跳瞬间加剧,一张俏脸更是滚烫不已。
而胡言鼻息火热,口中喷吐着一股奇异的香味,这显然是中了**散的症状。中了**散之人,意识不存,真力尽消,更重要的是下体会不自觉的充血勃 起。
此刻金凝筠趴在胡言身上,自然感觉到了胡言下体的变化,顿时发出一声嗔咛,想要挣脱胡言的怀抱。但胡言此刻意识全无,只是下意识的环抱着双手,金凝筠被胡言紧紧抱着,脚下悬空,哪里挣得开。
挣扎了好一会儿,也没能从胡言的怀中逃离,金凝筠无奈的叹息一声,反倒紧紧拥着胡言,一张俏脸紧贴着胡言的胸口,倾听着胡言那有力的心跳声,心如鹿撞。
两人就这么抱着,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这么抱着。不过一个意识全无,一个心绪如潮。一个呼吸沉重,一个呵气如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一刻钟,或许一个时辰,或许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听闻此处打斗声的茅山弟子终于赶了过来。
金凝筠闻声,赶忙挣脱胡言的环抱,整了整衣服和头发,却见庄白举着火把率先闯了进来,见金凝筠一脸的慌张,庄白赶忙问道:“筠儿发生了什么事?”
金凝筠结结巴巴的道:“有人暗害胡言,他,他中了**散,现在意识全无……”
“什么?”庄白闻言,顿时大惊,赶忙点燃了屋里的油灯,快步走到床前,却见胡言倒在床头昏睡,任由他如何叫喊,也清醒不过来,果真是意识尽消。
“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凝筠红着脸,低垂着头道:“我也不太清楚,我赶到的时候,胡言已经这样。不过我却看到一个蒙面人逃离此处。”
“蒙面人?”庄白眉头微微一蹙,沉声道:“你可有看清他的身形体态?”
金凝筠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众人,张了张嘴,却道:“天色太暗,他又蒙着面,我也没看清。”
庄白见金凝筠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沉吟了片刻,站起身来走到屋外道:“没事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师兄,胡言没事吧?”正德探着头向屋里看去。
庄白抬手敲了正德的脑袋一下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胡兄弟没事,只是中了**,睡一晚上就醒了。你们都回去吧。”
正德缩了缩脖子,摸着脑袋道:“既然没事那就好,那师兄我们先走了。”
这时无求和紫菱却窜了进来,飞快的跑到胡言的床头,见胡言昏迷不醒,转头看着金凝筠道:“凝筠师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金凝筠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胡言已经这样了,不过你们放心,他没事,只是中了**散而已。”
无求皱着眉头道:“茅山宗门守卫森严,怎么会有人潜入此地,暗害胡言?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阴谋。”
金凝筠看着无求,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有说什么。
这时庄白却走进来道:“无求紫菱,你们去外面守卫,我来替胡言解毒,切不要让人进来打扰。”
无求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拉着紫菱走出了房间,顺便将房门也关上了。
“筠儿,现在没人了,你告诉我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庄白早已看出金凝筠神色有异,知道这里面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支开众人,方才询问道。
第一百八十二章 解毒
金凝筠犹豫了片刻,迟疑道:“虽然那黑衣人蒙头覆面,但他的身形我却认得,有……有可能是冷峻。”
庄白眉头微微一蹙,却并未表现得格外吃惊。心里似乎早有预感一般,沉声道:“真是他么?”
金凝筠点点头道:“我和冷谦冷峻相识数年,从小一起长大。他们的身形体态,哪怕是一个动作,我也识得。”
庄白沉吟片刻道:“如此说来,冷峻果然便是邪神宗安插在茅山的棋子。这次偷袭胡兄弟,想必是胡兄弟知道的太多,他们想杀人灭口。”
金凝筠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她不承认,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朝夕相伴的伙伴怎么就变成了邪神宗的弟子了。一时显得彷徨而又无助。
庄白自然明白金凝筠心中的苦痛,他伸手拍了拍金凝筠的肩膀,安慰道:“筠儿,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我又何尝不是。冷峻平时里虽然和其他师兄弟关系不太好,但终究是一起长大一起修行的同门,如此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但是比起和他的同门之谊,我更想查明事情的真相,还天下以太平。给被害人一个交代。你明白么?”
金凝筠愣愣的点点头道:“师兄,我知道,我也明白,只是我想不通,明明是朝夕相处的兄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变得我们都不认识了。”
庄白摇摇头道:“或许他并没有改变,至始至终都是原来那个他,只不过那时的他便有着他自己的目的,你我都不知道的目的。”
金凝筠眼神有些发散,呆呆的站着,泪水却不由自主的悄然滚落。
庄白伸手拍了拍金凝筠的肩膀,幽幽的叹息一声,缓步来到床前,从怀里掏出盛有固元丹的瓷瓶,倒了一颗,小心翼翼的塞进胡言的嘴里。
那固元丹入口即化,一丝清凉之意从腹中爆发开来,渐渐的遍布全身。
庄白将胡言扶起,盘腿左右他身后,固本守元,右手微抬,一道凝练的真力顿时凝聚于手掌之上。只见他一挽手腕,右掌携着一股凝练的真力向胡言背后的灵台穴拍去。
随着真力透体而入,胡言身体顿时猛地一震,在庄白那真力的勾动下,那涣散的神识终于重归体内。胡言顿感灵台清明,原本浑浑噩噩的他,终于恢复了一丝意识。
虽是如此,但周身却任然不听使唤一般,根本动弹不得,他也不急,只是不断调动那一股清凉之意,使其游走四肢百骸奇经八脉,将那吸入体内的毒气尽皆输送到泥丸宫,想以三花聚顶之法,将毒气逼出体外。
但那**散的毒素吸附性极强,胡言将那清凉之意在体内运转了三遍之后,经脉之中仍有残存的毒素。这让他不禁有些气馁。
他也知道如果毒素在体内残存太长时间,自己的经脉必然受损,为今之计只得先排除部分,至于那残存在体内的毒素,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随着清凉之意的运转,胡言原本消失的真力也逐渐恢复,再运行过两个小周天后,那体内的真力便已经达到极其充盈的状态。于是他将那股携着毒素的清凉之意,也按照小周天的运转路线,直冲头顶泥丸宫。
只听得啵的一声轻响,气门大开,三花聚顶已成。三色真气携着一股粉色的香气从胡言的头顶泥丸宫喷涌而出,顿时在他头顶形成一片四色氤氲。
随着毒气从头顶涌出,胡言也幽幽转醒。
他回头看了一眼庄白,感激的说道:“庄大哥,辛苦你了。”
庄白右手一撤,抱元守缺,将真力归入体内,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笑道:“胡兄弟,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胡言点点头道:“已经好多了,只是体内还有些余毒,想来要尽皆排除尚且需要些时间。”
庄白沉吟片刻道:“好在这**散毒性不强,你体内真力又充盈,倒也未伤及五脏和经脉。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胡言点点头,回头感激的看了一眼金凝筠道:“这还多亏了凝筠师姐及时赶到,要不然我这条小命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金凝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胡言回想刚才的情况,不禁有些后怕,要不是金凝筠,可能自己就真着了那黑衣人的道,于是道:“看那黑衣人的样子是铁了心要杀我。对了,我看那人使用的是邪神宗的血魔咒,想必是邪神宗的人。”
庄白犹豫了片刻,似乎打定主意一般,望着胡言道:“胡兄弟,以我们的推断,刚刚对你出手的那个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冷峻。”
“冷峻么?”胡言淡然一笑,并没有便显出吃惊之色,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见胡言这一脸淡然的模样,反倒是金凝筠有些吃惊:“难道你不奇怪冷峻为何偷袭你?”
胡言微微一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想杀我,无非是杀人灭口而已。毕竟我知道了邪神宗太多的秘密和计划。他们欲杀之而后快,以免我打乱他们的计划罢了。”
金凝筠眉头一蹙道:“难道你就不害怕?”
胡言耸耸肩,一脸的不以为然:“怕什么,既然走上了这一条路,我便早有准备。何况我也是死过几次的人了,对于生死我早看开了。”
金凝筠闻言,看着胡言的眼神中多了些复杂之色。
“胡兄弟,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我们已经清楚他的身份了,现在来杀人灭口,想阻止我们去密林破阵?”庄白沉声问道。
胡言想了想道:“我想应该不会,昨夜我和绿依行事极为隐秘,而且从未现身,他不可能发现我们的行踪。我想这事儿应该受昨晚那神秘人的指示所为。
庄白点点头,犹豫着道:“看样子今夜我们的计划势必要搁浅了。”
胡言却摇摇头道:“不,今夜我们还是按原定的计划行事。”
庄白眉头一蹙道:“可是你……”
胡言挥了挥手道:“我没事,虽然余毒未清,但并无大碍。破阵之事不能迟,迟则生变。”
见胡言说的肯定,庄白还是犹豫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按你说的办吧。”
就在这事,门口却传来一阵吵闹声,房门猛然被人推开。
“怎么回事?”庄白皱着眉头问道。
却见绿依一阵风似的闯进屋来,任由紫菱和无求怎么拦也拦不住。
“大哥,你怎么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茅山宗门之内偷袭你?”
庄白见是绿依闯了进来,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拍了拍胡言的肩膀,翻身从床上下来:“你们聊,我和凝筠先出去了。”说眨了眨眼睛。
胡言自然明白庄白的意思,点了点头道:“谢了,庄大哥,凝筠师姐。”
庄白摆了摆手,拉着金凝筠出了屋。
绿依见胡言面色不太好,急忙凑到身前查看了一番后,见胡言倒也没受什么伤后,才安心了些许:“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言回头看了一眼紫菱和无求道:“紫菱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你放心我没事。”
紫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一向乖巧的她,也不多说什么,点点头道:“小哥哥,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叫我便是了。”
胡言笑着点点头:“知道了。去吧……”
紫菱不舍的看了胡言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门。
胡言又打发无求去送紫菱回去后,沉声道:“绿依,我没事,只是被人摆了一道,中了**散而已。”
“谁干的?”绿依微微一惊道。
“十有 八 九是冷峻。”胡言笑了笑,枕着双臂,缓缓的躺了下去。这药力虽然被逼出来大半,但体内仍旧残留着毒素,感觉周身还是有些疲软。
“原来是这个臭家伙。大哥你放心,迟早我会帮你收拾他的。”绿依气呼呼的说道。
胡言笑着摇摇头道:“绿依不要冲动,切不可打草惊蛇。”
绿依虽然生气,但却也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她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对了,大哥你体内的**散解了么?”
胡言摇摇头道:“刚庄大哥助我逼出了一部分毒素,但却未尽解。现在体内还残存了一部分毒素,想来要彻底逼出来,尚需不少时间。”
绿依却笑着摇摇头道:“区区**散何足为患,大哥,就让绿依来替你解毒吧。”
说着绿依右手屈指成剑,食指和中指一晃,一道真力凝聚于指尖。
却见绿依在胡言的中丹田膻中穴,迎香穴,泥丸宫虚指一点,胡言便感觉三处穴位隐隐有些发麻,紧接着周身竟有些发热,意识竟开始变得有些迷糊起来。
胡言知道这是体内的毒素开始发挥效用的缘故,心中暗暗一惊,正准备询问。
却见绿依飞快的俯下身来,冰冷柔软的唇却早已贴上了胡言那火热的嘴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双修
绿依突如其来的行为,顿时让胡言触不及防。他瞪大了双眼呆若木鸡一般,却见绿依双眼微闭,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吐气如兰。
胡言只感觉绿依的嘴唇软软的冰冰的,很是舒服。心中还没来得及赞叹,便感觉绿依的香舌如同小蛇一般溜一声窜入了自己的口中。
胡言大惊,还不待他反应,只觉一股清凉的感觉从绿依的口中传来,紧接着一个圆形固体竟顺着绿依的香舌落入胡言的口中。
胡言只觉气息一滞,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周身的气血竟剧烈的翻腾起来。
胡言心中一沉,赶忙以内视之法探息体内的情况,却见口中那圆形固体竟然是一颗散发着绿色光芒的妖丹,那妖丹落入胡言口中,便缓慢的运转起来,一丝冰冷而又柔顺的气息从那妖丹之中流转开来,竟顺着忽然的迎香穴,窜入胡言的体内。
随着这股冰冷气息的流入,胡言只感觉周身的真力如同受到那股气息的牵引,竟自发的运转起来。而当胡言体内的真力碰触到那股冰冷气息之时,竟显得无比的欢愉,很快便水**融到了一起。更加迅速的向四肢百骸奇经八脉流转而去。
随着真力不断的游走四肢百骸奇经八脉,那粘附在经脉之中的细微毒素竟开始剥离,顺着那运转的真力向胡言口中的妖丹流转而去。
待到胡言体内的毒素尽除,口中的妖丹方才停止运转,绿依的香舌一勾,将妖丹再次收回自己的口中。
而绿依也嗔咛一声,逃离了胡言的怀抱。
胡言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坏笑着看向坐在一旁一脸羞怯的绿依道:“好啊,你这家伙居然趁我不注意偷偷亲我。”
绿依脖子一梗,翘着嘴道:“什么偷偷亲你,我是明目张胆的亲……啊呸,我是在替你清除体内的余毒。”
胡言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笑着说道:“那你也是假借替我解毒之机亲我。”
“才不是呢!”绿依俏脸一红,吱牙咧嘴的向胡言猛扑了过来。
胡言翻身闪过绿依的猛扑,笑着摇摇头道:“好了,别闹了。绿依我问你,你这内丹还能解毒么?”
绿依撩了撩额头上散落的秀发,笑着道:“我的内丹一般的毒都能吸附,要是遇到厉害的毒,我也没办法了。”
胡言关切的问道:“这内丹吸附了毒素,你会不会受到影响。”
绿依笑着摇摇头道:“当然不会。你别忘了,我可也是一条毒蛇哦。”说着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吓唬胡言。
胡言根本没当一回事,笑着拍了拍绿依的脑瓜子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也是条毒蛇。还是一条能吃人的毒蛇。对了,刚刚要内丹之中流转了一股冰凉的气息,和我体内的真力融合在一起了,会不会有问题?”
绿依嘻嘻一笑道:“放心吧,那是我的元阴之气,不会对你有影响的,反而还能助你阴阳调和,增强你的功力呢!”
胡言沉凝片刻,忽而咧着嘴笑道:“采阴补阳么?怎么像是个采花大盗似的?”
绿依却笑着道:“这可不是什么采阴补阳。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天地之先只是个混沌,动而分阴阳。有阴阳便有交媾,有交媾才有万物。万物自身也在交媾,所以便有繁衍。人类自身的交媾也是一样,都是阴阳个体交媾而后阴阳和合,使之繁衍生发。修道的人其实也是在交媾,只是不需要阴阳个体,因为每个人的身体里面就有阴阳二气。调动阴阳二气交合,便孕育出另一种新的生命。道家所谓安炉鼎、调龙虎、养元婴,便是此意也。养的身外有身,便是另一个全新的自己,这个旧家伙可要可不要。留形驻世便有用,要是拍拍屁股走人不玩了便没用了。”
胡言听得云里雾里,摇摇头道:“那采阴补阳和阴阳交媾有什么区别?”
绿依沉吟片刻道:“采阴补阳乃不入流的修行之术,而阴阳交媾要通过性命双修的手段,尽量缩短乃至不经历那些**的痛苦轮回,身心全面修炼,达到至高完美的境界。比如你打坐修行,气脉通了很多毛病就去了。理上也通达了,分别心去了,红尘不红尘的也就没什么区别。双修也分大双修和小双修的,采阴补阳又叫大双修,大双修听起来挺厉害,但无论谁修行,对另一方都没有好处,说不定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吸成人干。而性命双修又叫小双修,男女通过互换阴阳之气时体内阴阳交媾来达到阴阳调和的双修目的。”
绿依这么说,胡言倒是听明白了,于是笑嘻嘻的道:“不如以后我们便一起修行性命双修如何?”刚刚尝到甜头的胡言,顿时对这性命双修来了兴趣,不得不说绿依的元阴之力和自己体内的元阳之力纠缠在一起时那种如鱼得水的感觉,确实让人流连忘返。
绿依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期待之色,胡言未曾破身,体内的元阳之力正盛,如果和胡言一同性命双修,无疑会对自己有着极大的裨益,但她转而却有些迟疑,自己并非真正的人,虽然修得人身,终究不过是一条蛇而已,比起真正的人来说,对胡言的裨益却差上不少,于是犹豫道:“大哥,这样真的可以么?我……我可是一条蛇妖……”
胡言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道:“蛇妖又如何,人类又如何。有分别么?”
绿依摇摇头道:“我是担心我体内蕴含的元阴之力不足以让你阴阳调和。”
胡言闻言,却笑道:“没事,大不了我再出去采阴补阳填补不足咯。”
绿依了解胡言,知道这不过是他说笑而已,嬉笑一声道:“坏大哥,你才不会呢。不过大哥我可告诉你,金家姐妹可都是难得的上好纯阴鼎炉哦,还有紫菱。不过紫菱丫头现在还小,还得再培养培养。”
听得这话,胡言嘴角不由得一抽,这话说的好像自己真是个采阴补阳的采花大盗来着。于是笑道:“行了行了,这事儿先撇过不说吧。性命双修该怎么修?难道还需要嘴对嘴?”
胡言的话不由得让绿依俏脸一红,轻啐一口道:“什么嘴对嘴,你想什么呢!性命双修只需要男女掌心相对而坐,各自调动体内的真元,向着对方手心输送便可。”
“哦,原来这样啊!”胡言有些失望,本来还想趁机双修之际一亲芳泽,现在看来也只得作罢。想到此处,胡言不由得摸了摸嘴唇,好似那上面还残存着绿依的嘴唇的温润之感。
似乎看出了胡言心中所想,绿依嘻嘻一笑,竟翘着脚飞快的在胡言的嘴巴上轻啄了一下,然后逃也似的跳开了。
绿依又一次忽如其来的举动,再次让胡言呆立当场,但很快胡言便清醒过来,黑着脸一脸苦闷的道:“喂,你这偷袭算怎么回事啊。我都还没什么感觉。”
绿依红着脸娇笑道:“大哥你不害臊绿依还害臊呢!”
胡言翻了个白眼道:“你这亲的一点都不负责。不行,你亲了我,我也要亲回来。”说着坏笑着向绿依扑了过去。
绿依娇笑一声,飞快的躲开了胡言的魔掌,娇嗔道:“大哥,绿依错了,再也不逗你了。”
胡言学着采花大盗的模样,怪笑着道:“小妞,你还是从了我吧。放心,我会对你很温柔的。”
“小妞才不从呢!”绿依吐了吐舌头,娇笑着便逃。但一个躲闪不及,竟被胡言拦腰抱住。
“小妞,看你还跑!来,让大 爷亲一口!”说着胡言便嘟着嘴,向绿依亲了过去。
绿依娇笑着,略微挣扎一番,便缓缓闭上了双眼,烛光下,绿依下巴微扬,一张樱桃小嘴微微翘起,说不出的诱人。
胡言也收起了嬉笑的模样,缓缓向那张小嘴亲了过去。
“胡言,你们在干嘛呢,这么吵?”这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无求不合时宜的闯了进来。一直守在外面的无求听得屋内吵闹声不断,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担心的推门而入。
刚打开门,便发现这般景象,无求不禁有些发愣,但片刻后,却坏笑一声道:“你们继续,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好事被撞破,胡言那还能厚着脸皮继续,讪讪一笑道:“无求别误会,我和绿依闹着玩呢!”说着有些不舍的放开了绿依。
绿依显然也有些不好意思,娇嗔一声脱离了胡言的怀抱,一溜烟似的躲进了屏风后面。
“看样子我是打扰了你们的好事了。”无求自然看出了两人之间那暧昧的气氛,嬉笑着说道。
胡言白了无求一眼,暗暗道苦。但却也无可奈何,他苦笑一声道:“知道就好。以后可不能这么冒失了。”
无求嘿嘿一笑道:“要不今晚我去庄大哥那里挤挤,房间留给你和绿依?”
胡言伸手拍了胡言的脑瓜子一巴掌,沉声道:“你这脑瓜里一天天的尽想些什么呢。”
无求讪讪一笑道:“这不是给你们腾地方么?”
胡言无言以对,真恨不得将无求那只有七岁的小脑瓜子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一百八十四章 探阵
对于无求的揶揄和调笑,胡言既生气又无奈,只是苦笑一声,回头对绿依眨眨眼睛道:“绿依你先回去吧!”
绿依此刻正躲在屏风后面扭捏不安,羞怯不已,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听到胡言这么说,赶忙答应一声,掩面而逃。
见绿依逃也似的跑开,无求方才窜到胡言的跟前,坏笑着道:“胡言,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竟然把绿依拿下了,这是准备把她升为正室呢,还是偏房?”
胡言瞪了无求一眼,愤愤的道:“也就你话多。我和绿依没什么,只是打算以后一起性命双修。”
无求听得这话,顿时收起了调笑之色,沉声道:“你真打算和她结成道侣,性命双修么?”
胡言见无求忽然变得如此慎重,心下一紧道:“怎么?不可以么?”
无求摇摇头道:“倒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是她是蛇妖,你是人,我有些担心……”
胡言自然明白无求担心的是什么,他微微一笑道:“放心吧,绿依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还不清楚么,要是她想害我,我可能早就死了。再说凭她的功力,也用不着使什么阴招。”
无求沉吟片刻道:“我倒不担心她会害你,常言道人妖殊途,而且绿依已经突破金丹期,我是怕你和她结成道侣修行后,你的元阳真力会在不经意间被她吸干。”
胡言想了想道:“这倒不用担心,虽然我现在的实力不如她,体内真力也不够充盈,但凡事有个度,就算和她一起双修,我也会把握好这个度,尽量做到适可而止。”
无求点点头道:“既然你有这个觉悟我就放心了。对了,今晚你们是不是又有什么打算?”
胡言倒没想到无求竟然会这么问,显然他早已看破了众人的计划,于是也不隐瞒,点点头道:“没错,我已经和庄大哥他们约好,准备一起再去后山探探虚实。”
无求微微叹息一声道:“可惜我的功力太弱,和你们一起去,不但不会有所帮助,反倒可能成为累赘。”
胡言拍了拍无求的肩膀,安慰道:“无求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以你现在的岁数能有如此功力,已然不简单了。这次不告诉你,实在兹事体大,牵连甚广。不过你放心,等这事查明之后,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无求笑着点点头道:“行了,我明白你的苦衷。还有小心点,别再受伤了,不然紫菱又得伤心了。”
胡言心中有些感动,微微一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无求点点头,打了个呵欠道:“行了,你们去忙你们的,我困了,洗洗睡了。”说着挥了挥手,自顾自的去收拾起自己的床铺来。
胡言也不多说什么,时间尚早,百般聊赖,胡言缓步走出屋来,屋外那满是繁星的夜空之中,皓月高悬,大如玉盘。清冷的月光洒在胡言的脸上,竟勾得体内的真力蠢蠢欲动。
胡言感觉自从体内的元阳真力吸收了绿依的元阴真力后,便变得充盈了许多。如果说之前的元阳真力是一团燃烧的火焰,而经过元阴真力调和之后的真力,便如同清晨的旭日,温暖却不爆裂,较之之前更加柔和,更加凝练。
日月是天地阴阳之精,它们的光华称作“日月皇华”、“日精月华”或“日精月魂”。如将其和人体的阴阳相应,存思采服,就能增加人的生命的能量,延年益寿,长生有望。
日精乃太阳之气,月华乃太阴之气。二气交触,是生万物。故螺蚌受之则生珠,顽石蓄之则产玉。惟古贤人如此,而善采之,行运纳之法,得以完体,采咽日精月华则得清阳之气,能使愚拙潜消,清灵畅达,顽疾不染,神气日增,其益无量。
如《上清紫文》曰:宜在太阳升起之时,面向东,叩齿九遍,微咒日魂名号十六字,然后瞑目握固,存思日中五色流霞照遍全身,吞日光与流霞入口中咽下。此种采服也可在日中、日落时进行。在月出、月中、月落之时,面向月,端正而立,闭息八次,抬头吸月精,存想月中五色精光入于自己嘴里,咽下八次。采日月精华的功法意念强烈,收效甚著,受今气功界所重视,被发掘为健身强身之法,气功入门。
胡言之前之所以感觉不到日月精华之存在,是因为原本体内元阳真力太盛,掩盖了周遭的日精月华,就算沐浴阳光和月光,也只能感受到它们的暖意和清冷,而不能感受到精华之所在。而今因体内存在了绿依的元阴真力,阴阳得到调和,方才感受到了月华的存在。
虽然此刻他很想盘腿坐于月下,吸收这难得的月之精华,但他也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刚刚还险些被人阴了,在没人护法的情况下,他可不敢贸然坐于户外打坐,何况一会儿还有正事要做,显然也静不下心来打坐。
于是胡言面朝皓月,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勉强的感受了一番月之精华的魅力。
过了好一会儿,墙角忽然传来一阵声,紧接着是一阵细微的咳嗽声。
胡言知道是庄白来了,赶忙收敛了心神,晃身窜入了墙角的阴暗处。
“庄大哥,你来了……”
庄白微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后,沉声道:“筠儿也来了,我们可以行动了。”
胡言笑着向金凝筠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金凝筠含羞带怯的看了胡言一眼,面色微红的低下了头。
胡言微微愣了愣,不明所以,轻咳一声道:“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叫上绿依,便可以行动了。”
庄白想了想道:“行,我们就在这等你吧,人多眼杂,以免透露了行踪。”
胡言点点头,正准备去叫绿依,却听一声轻微的响动,绿依从阴暗处晃身而出,笑嘻嘻的道:“我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胡言看着绿依,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笑意,绿依却羞怯的看了胡言一眼,两人眼神相对,不言而喻。
“你一直躲在这地方么?”
绿依嘴角微微一扬道:“不行啊!”
胡言耸耸肩道:“行行行。我们走吧!”说着领头带着众人向后山走去。
一路行来,庄白和金凝筠显得心事重重,倒是胡言和绿依反倒没心没肺的像个没事人一样。
四人一直转到小径处,胡言才停下脚步来,指着小径深处道:“庄大哥,那阵法就在这条小径深处的密林之中。我们得小心点,免得那神秘人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庄白微微点了点头,满脸疑云的道:“以前倒是没发现这么个去处,筠儿这地方你以前来过么?”
金凝筠一脸茫然,摇摇头道:“我也没来过!”
胡言微微一笑道:“他们能选在这个地方布下阵法,想来是知道这地方很少有人出没。而且前不久发现的那具尸体,很有可能是那人无意间闯入此地,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方才招来杀身之祸。”
庄白点点头道:“照你这么说,倒是很有可能。”
胡言拨开路旁的荆棘,率先钻入小径,其他人也鱼贯而入。
走了没一会儿,众人便感受到了四周那奇异的法阵之力。纷纷停下脚步,附下身来。
“庄大哥,依你所观,这是个什么阵法?”胡言沉声问道。
庄白抬眼四顾,沉吟片刻道:“未曾看到阵眼,我一时也看不出是个什么阵法。”
胡言想了想道:“要不让我去探探阵?”
庄白摇摇头道:“不用,让我来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双手结了个法印后,飞快的折了个纸鹤,右手一扬,那纸鹤之上流光溢彩,竟展翅而起。晃动着身子向那密林之中飞去。
胡言见那纸鹤竟如同真正的飞鸟一般飞入林中,眼中不禁有些放光。
随着纸鹤飞入林中,那原本黑黢黢的树林之中,竟闪过一丝青光,阵法结界也陡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就在纸鹤撞向结界的同时,那纸鹤噗的燃烧起来,瞬间化作灰烬。
“庄大哥,这纸鹤怎么起火了?”胡言有些心慌,猛地转头向庄白看去。
庄白微微一笑道:“为了不被发现踪迹,纸鹤便自燃了。不过这阵法结界倒是有些威力。”
胡言暗暗一惊,转而问道:“庄大哥,可探明这是个什么阵法么?”
庄白沉吟片刻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阵法。比起九宫八卦阵可差远了。我看应该是十面埋伏阵。”
“十面埋伏阵?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阵法?”胡言有些茫然,虽然他也知道不少阵法,也知道十面埋伏,但却不知道这个阵法。
庄白思忖道:“十面埋伏阵为十大阵法之一。分别是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斗九阵,五行生克阵,六金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九连环阵,十面埋伏阵。这十面埋伏阵也是十大阵法中最复杂最难懂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