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死战
胡言虽然知道这贲虎的实力很强,但却没料到他竟然强大到如此地步。
经过五气加持后的气贯长虹威力远比之前要强大数倍,这贲虎以护体罡气硬接自己这一招,竟然毫发无伤。这不禁让胡言心中升起一丝挫败之感。
“难道我和他之间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胡言心中惊骇交加,看着那缓步从烟尘之中走出的贲虎,额头上不由得升起一丝冷汗。
“不得不说你这一招气贯长虹确实很厉害,要不是我以真力护体,恐怕也难以抵挡。想来天乾他们就是败在了你这一招之下吧。”贲虎缓步走上前,双眼冷冷的看着胡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不过我可不是天乾和苟坤之流,你想以这一招打败我,可没那么简单。”
胡言此时已经深深的明白自己和这个贲虎的实力差距,想要打败他无异于登天,但是胡言骨子里有着一股不屈的倔强,生死关头也由不得他多想。顿时一咬牙,周身真力再次凝聚。
虹销雨霁……
胡言一声大喝,剑尖一抖,周身真力化作五彩剑光,呼啸着从剑尖之上激射而出。那剑光犹如天空中的霓虹,七彩斑斓,却蕴含着极强的力量。比起气贯长虹更加炫彩狂暴。
虎贲似乎感受到这股力量的不凡,眉头微蹙,腰身一拧,手中大刀一扬,顿时真力激荡,却见刀刃之上,红光爆闪,狂暴的真力如有实质般化作一道巨大的刀气,呼啸着迎向那七彩华光。
轰!!!
两道狂暴的力量轰然撞击在一起,顿时光芒大作,强大的能量波动卷起五彩涟漪,瞬间从真力相撞之处爆发开来,霎时间风起云涌,飞沙走石。
受到能量波动的冲击,胡言被生生震退数步,面色铁青,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溢出,俨然被那强大的力量震伤。
那贲虎也不好受,捂着胸口重重的喘息了一阵,方才平复过来,冷着脸看向胡言,眼中的杀机更甚。
“好小子,果然有手段。难怪会让文俊师兄如此忌惮,今日如若不除了你这个祸害,将来一定会成为执法堂的心腹大患。”
“废话少说,想杀我,就拿出你的真本事。”胡言知道今番是难逃此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反倒没有一丝畏惧,反而心如止水,镇定非常。大不了一死而已,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只不过他不甘心,不甘心还没修得大道就这么死了,不甘心还没有探明凶案的真相就这么死了。
“那我就成全你……”贲虎听得胡言这么说,嘴角掠过一丝阴恻恻的笑意,手中大刀一扬,身形一晃,竟化作一道残影,呼啸着向胡言扑来。
胡言只觉眼前一花,竟失去贲虎的踪迹,心中不由得一沉,一紧手中龙魂斩妖剑,却忽然感觉脖颈之处汗毛炸裂,心下一动,回身便是一剑。
当!!!
一身金鸣,刀剑相击,顿时火星四溅,胡言一招架住从后袭至的大刀,也不迟疑,心神一动,乾坤帝钟呼啸着出现于虚空之中。
那贲虎偷袭不中,却见胡言头顶升起一道金光,心中微微一凛,赶忙向后急退,却见乾坤帝钟如同附骨之疽般紧随贲虎而去。
贲虎心中一沉,横刀便挡。顿时火星四溅,金光激射。贲虎只觉双臂酸麻,被那强大的力量震得噔噔后退。还不待他缓过劲来,乾坤帝钟再次袭至。
贲虎心中大惊,手中掐动法结,却见他胸口一道寒光闪过,一块似玉非玉,似金非金的法印从他的胸口结阵之上一跃而出,飞快的迎向乾坤帝钟。
“这乾坤帝钟果然厉害,不愧是上古灵器。也难怪大师兄也想得到。”贲虎看着正和自己的法印颤抖在一起的乾坤帝钟,眼中竟升起一丝贪婪的光芒,这样厉害的上古灵器,任谁看到也会升起觊觎之心。
胡言本想以乾坤帝钟偷袭贲虎,却不料贲虎竟然也有护身法器,心下不由得一沉。现在自己的功法不敌对方,就连法器也不占优,如何才能取胜?
但贲虎并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在祭出法印的同时,他便再次向胡言冲来。
胡言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刀剑相交,顿时火星四溅,真力激荡,罡气纷飞。
两人激斗十数个回合,形势陡然直下,胡言不敌,只得卖了个破绽,跳出战圈,掩着胸口急剧的喘息起来。
练气期和筑基期的实力,高低立现,虽然只不过相差了一个阶段,但却有着天与地之间的鸿沟。就算胡言手持龙魂斩妖剑这般厉害的神兵利器,也难以和贲虎匹敌。
贲虎知道胡言已是强弩之末,心中大定,赶忙乘胜追击,只期望能尽快解决胡言,得灵器异宝回宫复命。
力劈华山……
贲虎见胡言气虚,大喝一声,高高跃起,手中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妖异的红光,呼啸着向胡言劈来。
贲虎这一招来势极快,胡言想要闪避已然来不及,只得暗叹一声,运足气力挥剑硬档!
当!!!
一声铿鸣,胡言只觉周身一震,巨大的力量如同洪水猛兽一般从手中长剑之上传来。顿时虎口炸裂,鲜血飞溅,整个手臂酸麻一片,再也握不住龙魂斩妖剑。
咻!!!
一道金光闪过,龙魂斩妖剑顿时被那贲虎巨大的力量磕飞出去。
“完了……”胡言眼看着宝剑被磕飞,顿时心如死灰。
“受死吧……”贲虎一刀震飞胡言手中的宝剑,大喝一声,举刀再次向胡言劈来。
“我要死了么?”看着那飞快劈下的大刀,胡言感觉四周的一切都禁止了一般,曾经美好的,恐惧的,愤怒的,悲伤的,苦痛的,一切的一切,都如同记忆碎片一般在眼前不断闪过。
“难道这就是我短暂的一生么,竟然经历了这么多!”胡言苦笑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好不甘心啊……”
“以道法自然,君无欲,道自来之理,不可追求妄想!”忽然胡言脑海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胡言周身一振,猛然思及这正是八大神龙掌的修行法门,猛地睁开双眼,一道精光从眼中猛然爆发开来,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不,我不会就这么死在这里!”
“神龙千斤掌……”
却见胡言两膝同时相扣,夹裆扣膝呈扣步状,两手自然上抬到胸前,曲肘两手心向下,十指相对。两手下似有千斤铁柱,呼气下按,入地三尺。两手到小腹时,吸气上抬,力达十指上拔,似将那千斤铁柱从地下拔出。
他两手伸臂,手心向前,指向上,意到天地交合之处,顿时指尖真力激荡,却见他抬手一掌向那急速落下的大刀拍去,顿时如有虎啸龙吟之声响起。
嘭!!!
一声闷响,胡言那金光四溢的手掌竟硬生生接下了贲虎那急速落下的大刀。
“什么……”贲虎见胡言竟然以一双肉掌接住了自己那无坚不摧的大刀,顿时惊骇交加,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胡言:“这,这怎么可能……”
胡言也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使出的一招神龙千斤掌,竟然真的能挡住贲虎这来势汹汹的一刀。心下不由得一喜,也不答话,身形一动,再次使出神龙磨盘来。
却见他曲肘翻掌,手心向前,两手虎口撑圆相对,由下丹田处吸气收腹到命门穴,引气沿脊柱上行到大椎穴,左右分开到两臂、两手,两臂同时撑圆,内气充盈,上身整体膨胀,力达两手,当精、气、神合一,以心领气,接上吸气路线,从下丹田吸气一直到手心。
双掌猛地向前一推,两道金光四溢的真力,化作两条纠缠交织的金色狂龙,嘶吼着从掌心之中飞窜而出!
“这,这难道是传闻中最难修习的清源宫秘法八大神龙掌……”贲虎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从胡言掌心之中飞出而出的两头金龙,心中不由得大惊,竟忘了闪避。
当他陡然惊醒之时,那呼啸而至的金色狂龙早已飞至身前。
贲虎心中大骇,赶忙运气抵挡。顿时蓝色的护体罡气陡然升起……
轰!!!
一声轰鸣,两道强大的金色龙气猛烈的撞击在那贲虎的护体罡气之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真力涟漪如用波光一般猛烈的荡漾开来,顿时罡气四溢,金光飞溅……
贲虎虽然千钧一发之际,运气抵挡,但却根本挡不住这爆裂的金色狂龙,在这猛烈的撞击之下,那护体罡气瞬间被击得粉碎,强大的力量将他如同断线风筝一般抛飞……
嘭!!!
唔……
等贲虎重重的摔落在地时,嘴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早已如同金纸一般。他以刀支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却一个趔趄,再次跪倒在地,嘴中的鲜血不断涌出,显然受伤不轻。
“八大神龙掌,果然名不虚传。厉害厉害……”
胡言虽然以一招神龙磨盘重伤了贲虎,但体内真力耗尽,却已是樯橹之末,他身体晃了晃,两眼一翻,轰然倒地……
第一百五十四章 转机
贲虎虽然被胡言的神龙磨盘击中,伤及气机,受伤不轻,但却并未伤及要害。见胡言倒地,嘴角不由得一扬,以刀撑地,缓缓站起身来。
“小小年纪修为倒不浅,看样子我还是小看你了。”
胡言此时体内真力耗尽,身受重伤,半边身子酸麻不已,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但却感觉周身如同灌铅一般沉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贲虎越走越近,毫无办法。
贲虎走到近前,一把拔出插在地上的龙魂斩妖剑,一道流光溢彩从剑身之上一闪而过,贲虎心中一振,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欣喜的光芒:“果然是一把无上神剑。在你手里真是浪费,你放心,等你死后,我会替你好好保管这把宝剑的。”
忽的,那龙魂斩妖剑发出一声咻鸣,剑身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一丝火红的剑罡从剑柄龙口之中呼啸而出,顿时遍布整个剑身。贲虎如遭电击一般,惊叫着丢下龙魂斩妖剑。
锵!
龙魂斩妖剑从贲虎手中坠落,锵然一声再次插入地下,剑身之上火焰灼灼,仿佛要燃尽这世间的一切邪恶。
贲虎眉头一蹙,低头看了一眼握剑的右手,手上竟被那龙魂斩妖剑之上爆发出来的罡火灼烧得燎泡骤起。他有些不甘心的看向那罡火升腾的龙魂斩妖剑,冷哼道:“神器有灵,择主而侍。现在你的主人已经命不久矣,你此时不归于我,还待何时?”
那龙魂斩妖剑猛烈的震动着,似有龙吟之声从剑上传来,剑身之上的火光更甚,将四周照的犹如白昼一般。
贲虎见状,面色一沉,冷冷道:“既然如此,等我先斩了胡言,再来炼化于你。我就不相信他能降服你,我贲虎就不能得到你了。”
说着贲虎恶狠狠的瞥了一眼躺在不远处的胡言,一紧手中大刀,快步向他走了过去。
“胡言,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可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胆大妄为,竟然得罪了文俊大师兄。你放心,这一刀下去,什么痛苦也不会有,你放心,你死后乾坤帝钟和龙魂斩妖剑,我会替你好好保管的。”贲虎缓缓举起手中的大刀,眉宇之间杀机顿显,他冷哼一声,手中长刀划出一道妖异的光芒,呼啸而下。
嗡……
一直和法印颤抖的乾坤帝钟忽然感知道胡言有生命危险,陡然发出一声长鸣,钟身之上金光大作,竟一头撞飞正纠缠它的法印,化作一道金光呼啸着向胡言头顶罩来。
千钧一发之际,忠心护主的乾坤帝钟再次爆发出巨大的威势,符文流转中,一道如有实质的金光屏障瞬间凝结,将胡言整个包裹于其间。
当!!!
一声金鸣,贲虎的大刀猛然击中那乾坤帝钟凝结成的金光壁障之上,顿时激起金光四溅,罡气纷飞。强大的力量震得他噔噔后退,手腕已是酸麻不已。
贲虎见状,心中不由得大怒:“你以为你能保住他的性命么!?”
说着手中飞快的掐了个法结,那天空中之中的法印猛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呼啸着向乾坤帝钟撞去。
轰!!!
一声轰鸣,金光乍现,罡风四起,强大的力量冲击得金色壁障之上波光涟漪,光芒也随之一暗!
“胡兄弟……”
就在这时,循着声音赶到的庄白,见到这般景象,不由得大惊,也不犹豫手掐法结,左手一扬,一串火符脱手飞出。与此同时,背上的长剑锵然入手,他发出一声大吼,向贲虎冲了过去!
贲虎忽听身后风响,心中一沉,猛地回头,却见一串火符急速飞来。他赶忙挥刀抵御。
但庄白这火符不过是声东击西,火符之后的才是真正的攻击,当贲虎一刀击落那急速飞来的火符的同时,庄白的长剑也已经袭至。
贲虎暗自一惊,赶忙向后急退,但庄白手中长剑却如同毒蛇信子般紧追不放,或刺或点,一时让贲虎应接不暇。
贲虎和胡言消耗了许久,又被胡言一招神龙磨盘震伤气机,此刻虽然还能战斗,却远没有之前那般厉害,一运气,受损的气机顿时气阻,伤势更重了几分。庄白虽然实力不如贲虎,却仗着一腔愤怒,将贲虎逼得步步后退,就连刀法也变得散乱了起来。
相持片刻,忽然贲虎横扫千军如卷席,一刀迫开庄白,跳出战圈,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滴落,他重重的喘息一阵后,冷眼看着庄白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管我清源宫之事。”
庄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胡言,见他伤势沉重,眉头不由得一蹙道:“你又是什么人,竟敢伤我兄弟。”
贲虎见庄白气势汹汹,而自己又有伤在身,也不敢贸然出手,沉声道:“清源宫执法堂贲虎,奉命清理门户。不知道友何门何派,何故出手相向?”
庄白蹙眉道:“胡言所犯何罪,道友竟下如此狠手。”
贲虎眉头一竖,厉声道:“此乃我清源宫之事,毋须外人操心。”
庄白将手中长剑一横,冷哼道:“胡言是我兄弟,你想杀他先过我这一关。”
见庄白如此,贲虎心中不由得有些犹豫,倒不是他怕了庄白,而是自己现在身受重伤,来者的实力不俗,打起来自己定然讨不到好,而且胡言又有乾坤帝钟守护,自己想要杀他,一时也难以得手。权衡利弊之下,顿时心生退意,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自己伤好了,再来取这两件灵宝和胡言的性命也未尝不可。
思及此处,贲虎不由得大笑一声,但片刻之后笑声嘎然而止,双眼如矩般盯着庄白道:“好好好,我贲虎向来敬重有情有义之人,既然道友如此说,我便卖你个面子,权且记下胡言的项上人头。不过道友是不是应该通名道姓,等得空我也好去拜望一番。”
庄白自然知道贲虎这话中意识,说是拜望,倒不如说是找麻烦,不过他行的正做的端,也不怕人寻仇,于是仰着头高声道:“茅山毛震天坐下弟子庄白,揖手了。”
贲虎心中一沉,面色微变道:“原来是茅山派毛道长的高徒,果然器宇不凡。”
庄白冷哼一声,抱了抱拳道:“见笑了!”
“行,今天就看在令师毛道长和道兄的面子上,放过胡言一命。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此后有机会一定会去拜访你们的……”说着阴郁着脸,恨恨的看了一眼庄白和不远处的胡言,一抱拳,身形一展,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贲虎离去,庄白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刚刚他和贲虎仅仅只过了几招,便感觉此人功法不凡。要不是贲虎受伤在先,恐怕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看了一眼重伤之下的胡言,心中不由得一沉,赶忙冲了上去。
乾坤帝钟感知危险消失,一声嗡鸣,金光消散,钟身一晃,消失于虚空之中。
庄白跑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起胡言,查看了一下伤势后,赶忙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波绿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洁白似雪的丹药,轻轻的掰开胡言的嘴,小心翼翼的塞了进去。
那丹药入口即化,药力瞬间沁入五脏六腑。胡言只感觉一股清凉之意一直从喉咙蔓延全身,周身的疼痛瞬间荡然无存,脑袋也不再浑浑噩噩,人慢慢转醒过来。
“庄,庄大哥,你怎么来了,贲虎呢?”胡言讶异的看着庄白,转头四顾,却根本看不到贲虎的身形。
庄白笑了笑道:“胡兄弟,不用担心,贲虎已经走了。”
胡言微微一愣,喃喃道:“走了,他怎么走了,他不是要取我的性命和法器么?”
庄白皱着眉头道:“他确实是走了。不过胡兄弟你是怎么招惹了这么个厉害的对手。同为清源宫之人,他竟然对你毫不留情想将你除之而后快。”
胡言苦笑着摇摇头:“这事说来话长!”
庄白沉吟片刻,用胳膊架起胡言道:“既然说来话长,那就先回去再说。”
胡言点点头,感激的看着庄白道:“庄大哥,这次多亏有你。不然……”
庄白笑着摇摇头道:“自家兄弟不必说这些。何况我也没做什么,你能活着,多亏了乾坤帝钟的庇护。”
“乾坤帝钟么?”胡言心中一愕,思及千钧一发之际,要不是乾坤帝钟忠心护主,保护了自己。恐怕自己此时早已身首两处了。顿时对乾坤帝钟感激不已。
那虚空中的乾坤帝钟,似乎感受到胡言的感激之情,愉悦的发出一声嗡鸣,算是做了回应。
“老朋友,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你啊!”
“胡兄弟,别发感慨了,我们先回去再说吧。我这固元丹虽然能助你固元,控制你的伤情,但要想彻底复原,还得你自己运功疗伤。而且我们出来这么久,宁儿他们一定等着急了。”庄白担心胡言伤势有变,赶忙说道。
胡言点点头,在庄白的搀扶下收回插在地上的龙魂斩妖剑后,一步一挨的向客栈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犯上
两人还没走多远,便遇到了留守客栈的三人。
三人见庄白扛着受伤的胡言回来,心中亦惊亦喜,赶忙迎了上来。
“小哥哥,你怎么了,受伤了?”紫菱满脸焦急的看着胡言那苍白的脸庞,心疼不已。
胡言咧嘴笑道:“紫菱,我没事。”
“胡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求阴沉着脸,他知道这事肯定不简单。
庄白却道:“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们在客栈里等我们吗?”
金宁儿上下打量着胡言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怎么可能待得住,何况你们这么久没回来,我们担心你们,就赶过来看看。胡言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和人打了起来?”
庄白摇摇头道:“先回去再说吧!”
众人答应一声,一左一右驾着胡言便回到了客栈。
但庄白担心贲虎还有后招,连夜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客栈,直到在附近的山里寻了处避风的地方,方才安顿了下来。
胡言经过一番调息之后,伤势已经大为好转,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睁开眼来,却见众人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紫菱更是捧着脸庞,蹲在胡言的跟前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直愣愣的看着吐纳之中的胡言。
“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花么?”胡言伸手刮了刮紫菱的小瑶鼻,爱怜的笑道。
紫菱恍然惊醒,用手指拢了拢鼻翼,嗔道:“小哥哥,你讨厌死了。”
“胡兄弟,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好些了么?”庄白见胡言醒了过来,顿时大喜。
胡言感激的看了庄白一眼,点点头道:“我没事,再吐息几次,就会痊愈了。庄大哥,多谢你的固元丹。”
庄白挥了挥手,豪爽的笑道:“区区一颗固元丹而已,何足挂怀。你没事就好。”
无求却沉着脸走上前道:“胡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偷袭你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胡言苦笑一声道:“偷袭我的人,或许你比我还熟呢!”
”哦!?“听胡言这么说,无求越发的好奇,急切的问道:“到底是谁?”
“执法堂贲虎!”胡言面色一凝,冷声说道。对于这个想杀人夺宝的仇人,胡言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怀,这个仇他迟早要报,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不足以和他抗衡,但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过十年他可以肯定自己的修为一定会超越贲虎,到那时今日之仇,他定然加倍报还。
“贲虎?怎么会是他?”无求大惊,但片刻后便明白了这事儿的前应后果,沉声道:“贲虎忽然出现在这里,想必是一直跟着我们,哼,没想到执法堂的人心机如此之深,竟然等我们出了清源宫势力范围才动手。”
“无求,你是说偷袭臭小子的是你们清源宫的人?”金宁儿也吃了一惊,任她自命聪慧,也没想到这偷袭胡言的竟然是同门中人。
无求点点头道:“我们执事堂和执法堂向来不和,执法堂仗着掌管清源宫的刑法惩处之职,便横行霸道欺凌门人。其他几堂敢怒而不敢言。但我执事堂却不怕他们。这次清源宫内门大比,我们执事堂的八师兄和胡言不但一举得到内门的魁首和第三,还打伤了他们好些弟子。自然开罪了执法堂的人。而且在武修阁时,胡言更是打了执法堂文俊大师兄的亲弟弟,这梁子自然就结的深了。我早料到执法堂会对胡言动手,却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出手如此狠辣,竟想要了胡言的命。”
胡言却笑着摇摇头道:“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看那贲虎来此还想打我那两件法器的主意。”
无求点点头道:“这就对了,这贲虎向来和文俊师兄不对付,常年在外历练修行,根本不会知道内门之中发生的事情。想必是执法堂的人将你获得龙魂斩妖剑的消息泄露给他,游说他前来夺宝,顺便除掉你这个心腹大患。”
无求分析的很透彻,胡言听得直点头:“这么说来,这事儿看样子不会那么容易的解决。”
无求沉吟片刻,点点头道:“那你以后得小心点了,这贲虎看起呆头呆脑粗犷不羁,但心思极其细腻,手段狠辣,而且实力极强,据说已经达到筑基高阶快突破金丹期了。不过说起来,你居然能从他手中逃得性命,也算是个奇迹了。”
胡言讪讪一笑道:“看样子这次惹到了一个**烦了。以后还真得小心为上,可不能让他有机可乘。”
无求想了想道:“我看以后我还是不要和分开睡了。呆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一些。”
胡言看着无求那认真的表情,不由得苦笑一声道:“你这是打算一刻也不和我分开是么?”
无求用力的点点头:“那可不,以后就算你小解,我也得和你一起去。”
胡言脸色有些难看,嘴角微微一抽道:“这个我看没必要吧!”
“怎么没必要,为了你的安全,我要时刻呆在你的身边,就算保护不了你,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这样的危险。”无求瞪着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看着胡言,一副不容反驳的架势。
胡言被无求瞪得有些发毛,求助似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紫菱等人。
紫菱却掩嘴偷笑道:“无求说的没错,就是要紧紧的跟着你,不能在让你落单了。”
“紫菱,连你也……”胡言欲哭无泪,仰天长叹……
“哈哈……”
胡言等人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女,经历如此一场危机,短暂的担忧之后,很快便将烦恼抛诸脑后。嬉笑怒骂,瞬间打闹成一片……
此时贲虎却藏身于丰都鬼城一隅,他被胡言一掌震伤,气机受损,后又和庄白激斗,强行运气,更是伤上加伤,逼不得已之下,只得放弃斩杀胡言夺得灵器的大好机会,带伤至此,调息疗伤。
“呼……”经过调息之后,受阻的气机被打通,伤势已有好转,他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来,眼中尽是阴骘之色:“没想到这八大神龙掌如此厉害,竟然连我的青煞罡气也挡不住。还好那胡言小儿功法不深,要不然今天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这该死的苟坤,竟敢对我有所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告诉我。简直可恨,等解决了胡言小儿,看我怎么回去收拾你……”贲虎一想到此,便恨的牙痒痒,抬手一掌,身旁的石台瞬间被砸塌了一个角。
“什么人……”就在这时,贲虎忽然眉头一挑,猛地向一旁的树后看去,却见一个老者笑盈盈的从林中走了出来。
“师……师叔祖……”贲虎一见来人,顿时面色大变,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师叔祖你老人家怎么下山来了,弟子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师叔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冷声道:“贲虎你可知罪?”
贲虎听得师叔祖这话,身体猛的一颤,颤抖着声音道:“师叔祖,弟子……弟子不明白……”
“哼,别以为你做的好事我不知晓。这一路行来,你的所作所为我尽收眼底。暗害同门,抢夺灵器。好好好……不愧是华天收的好徒弟……”师叔祖冷冷的看着眼前那磕头如捣蒜的贲虎,眼中没有丝毫感**彩。
“师叔祖,我,我错了,我鬼迷心窍,我也是受了苟坤的花言巧语的蒙蔽。我再也不敢了,请师叔祖饶了弟子这一次。我保证再也不犯了。”贲虎听得这话,顿时眼泪鼻滴齐流。他知道暗害同门在内门之中将会处于什么样严重的惩罚,废去功法尚好,最怕的是连神识也给打散。这是比死还让人接受不了的处罚。
师叔祖冷哼一声道:“苟坤我迟早会收拾他,不过你这样的人比起苟坤来还可恶。你这样的品行,就算拥有一身功法也会害人害己,不若废去吧。”
说着师叔祖袖袍一扬,手掌之上金光灼灼,贲虎见状,心中大骇,一把抱住师叔祖的大腿哭道:“师叔祖,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以后洗心革面,潜心修行。求师叔祖绕过弟子这一次……”
师叔祖微微迟疑间,却见贲虎低垂的长发之下,眼中闪过一丝阴骘之色,忽的胸前华光一闪,法印呼啸而出,竟直袭师叔祖的面庞而来。
师叔祖心中一沉,不由得大怒:“欺师灭祖,罪不容诛。”
却见师叔祖袖袍一扬,一道狂暴的威压从体内爆发而出,狂暴的罡风呼啸而起,顿时周身如同金渡银裹,那呼啸而至的法印仿佛一下撞在了一道无形的气墙之上,竟在离师叔祖面庞还有二寸距离的地方禁止了下来。
师叔祖袖袍一笼,便将那法印收入了宽大的袍袖之中。
贲虎见状,不由得大惊,但事已至此,他也知道师叔祖留不得他,心中一发狠,宽背大刀瞬间落入手中:“师叔祖,既然你容不得我,就别怪弟子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天意
贲虎知道自己一旦这么做便是自绝于清源宫,自绝于天下正道,但他不愿自己一身功法被废,更不愿受那神识被灭之苦。被逼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和师叔祖一战。
但他知道师叔祖的实力,如果自己和他硬拼,无异于送死。因此才会趁机用法印偷袭师叔祖,但没想到师叔祖竟然弹指挥手间将自己的法器收走。顿时方寸大乱,也顾不得和师叔祖的实力悬殊,硬着头皮对师叔祖出手。
师叔祖冷然看着贲虎道:“难道你觉得以你的功法能和我一战?”
贲虎微微一愕,梗着脖子,怒声道:“师叔祖既然不肯放我一条生路,我唯有和你一战,就算是死在你手上,也好过神识被灭。成为那五谷不识,人畜不分的痴傻之人。”
师叔祖怒极反笑,拍着手道:“好好好,有志气,既然如此,我便如你所愿。为清源宫清理门户,除了你这个欺师灭祖,暗害同门的孽畜。”
贲虎面色一凝,手中长刀一横,沉声道:“师叔祖,那就恕弟子得罪了。”说着长刀一扬,挥刀向师叔祖砍去。
师叔祖须眉微竖,怒声道:“那就让我瞧瞧执法堂华天坐下三弟子有如何手段。”说着袖袍一扬,一道华光冲天而起,那华光起初轻柔似拂面的微风,片刻后却凝聚成肆掠的罡风,呼啸着向贲虎冲去。
贲虎面色微微一变,挥刀便挡,那罡风猛烈异常,四周砖瓦纷飞,飞沙走石,身处风口之上的贲虎就算使出千斤坠,也被那阵罡风吹得向后滑行数米方才止住身形。
贲虎心中不由得一沉,他完全没想到师叔祖竟然如此厉害,仅凭身上散发出来威压便能让自己寸步难行。一时间有些踌躇,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想要打败师叔祖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逃更不可能逃得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可真是骑虎难下。但贲虎也不想就这样束手就擒,倒不如尽人事听天命。自己今番是死是活,就让上天决定吧。
如此一想,贲虎反倒没了之前的畏惧,一咬牙,将全身的真力凝聚而起,顿时周身光芒大盛,仿佛连那受损的气机,也变得更为通常了许多。
师叔祖见贲虎终于使出全力,不由得笑道:“没想到你这小猴子倒也有些实力,如果你心思用在正道之上,说不定数年之后也能成为威震一方的大修行人。只可惜……哎……”
贲虎眉头一扬,冷然道:“师叔祖,每个人所追求的东西不一样,让我像你们一样在清源宫之中苦修,还不如不修行。今日就算是死在你手中,为也无话可说。接招吧……”
说着贲虎向前猛跨一步,周身真力瞬间凝聚于大刀之上,顿时一股狂暴的真力呼啸而出,竟化作一把巨大的红色刀刃,呼啸着向师叔祖头顶劈去。
师叔祖眉头一挑,向后急退两步,脚下踏起天罡北斗步,双手向天一举,周身真力呼啸而起,双掌之上竟瞬间凝成一个巨大的八卦图。
轰!!!
真力巨刃轰然击中那八卦图,顿时真力激荡,一道金光涟漪从相撞之处猛然爆发开来,狂暴的力量瞬间席卷整个战场……
“难道你就这点本事么?”师叔祖双眼猛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双手一震,那真力凝聚而成的八阵图竟飞快旋转起来,之间那八卦图中阴阳双鱼之上金光一闪,一道华光冲天而起,竟瞬间将那火红的真力巨刃,震得粉碎!
此时贲虎只觉胸中气息一滞,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竟被那强大的力量震得倒飞了出去。
师叔祖震飞贲虎,右脚一点地,整个人一跃而起,如同一只捕食的苍鹰般从天而降,直袭贲虎而去。
贲虎再度受伤,伤势较之之前更为严重,见师叔祖再次向自己扑来,心中大骇,赶忙向后急退,但师叔祖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已掠至身前,只见师叔祖双手变爪为掌,虚空拍出两掌。
贲虎顿感四周的空气瞬间凝固,一道透明却异常狂暴的掌力呼啸而至,还不待他反应,便感觉周身一疼,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嘭!!
唔!!!
重重摔倒在地的贲虎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便又是一道更为凝练的掌力呼啸而至。
轰!!!
强大的力量,竟硬生生在地上拍出一个巨大的掌印,贲虎躺在掌印中心,嘴角溢血,已是奄奄一息。
师叔祖见此,缓步走上前,看着掌印之中奄奄一息的贲虎,冷然道:“并未老夫容不得你,而是你做出了欺师灭祖天地不容之事。为了清源宫,为了胡言,今日我定然饶不得你!”
说着右手一扬,一道金色真力汹涌而起!!!
轰隆……
忽的一声雷鸣,天地为之色变。
师叔祖面色骤变,抬头望天,却见一道如水桶般粗壮的雷霆闪电在不远处炸裂开来。顿时整个大地也为之一颤。
“没想到这天劫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师叔祖望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贲虎,暗自叹息一声:“看来今日合该你命不该绝。罢了罢了……”
修真者,借假修真也。借此四大假合之肉身,修成吾金刚不坏之真身。古今天下,没有不死的肉身,只有永恒的法身。所谓:本来真性号金丹,四大为炉炼作团。
不过修行又是一个逆天而行的过程,初练气有所小成便会经历五志幻境,练气大成便会经历大恐怖幻境,再到金丹化婴,会历经雷劫。这都是上天降下来的劫数,如果能安然渡过劫数,实力便会有长足的提升,如若渡不过,便会因此沉沦甚至是飞灰湮灭,神形俱消。
师叔祖本就是应劫之人,此次下山便是寻找渡劫之所,好迎接这天降神罚,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劫数竟然比他料想的来得更早。
师叔祖暗叹一声,望着头顶天空之上,那云端之中乱窜的银蛇,心中不由得一沉,身形一展,飞身向不远处的一座高峰之上掠去……
掌印之中的贲虎虽已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但却并未伤及要害,本来他已经做好一死的准备,但却感觉四周忽然间变得静悄悄的,他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缓缓睁开眼来,却发现师叔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他强撑着残破的身体,从掌印坑里爬出来,望着静谧的四周,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天不绝我贲虎啊!哈哈哈……咳咳……”贲虎绝处逢生,忍不住放声狂笑起来,却牵动身上的伤势,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剧烈的咳嗽起来。赶忙原地盘腿而坐,开始吐纳调息起来。
良久,他才缓缓睁开眼来,沉声道:“不行,我伤的太重了,必须找个地方好好疗伤。清源宫是不能回去了。如今我该何去何从?”
贲虎有些茫然,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天下之大却没有自己容身之处的悲凉来。
就在这时,破屋之外却响起一声阴恻恻的笑声来。
贲虎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一把握住放在身前的宽背大刀,警惕的望向笑声传来的方向大吼道:“什么人?”
“好一个贲虎,不愧是清源宫执法堂的三弟子!佩服佩服……”这时,从屋外阴暗之处,缓步走出一个身穿火红道袍的中年汉子来。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贲虎手中长刀一横,紧紧的护在身前,一丝冷汗从额头滑落。
来人周身上下散发这一股摄人心魄的威势,邪恶而强大,周身蕴含的真力竟比文俊大师兄还要凝练,恐怕已经达到金丹中期的实力。
刚出狼窝又如虎穴,贲虎不由得又惊又怒,一双手将手中的长刀紧了又紧,生怕那汉子忽然偷袭自己。
似乎感受到贲虎对自己的畏惧,那汉子微微一笑道:“不用担心,本尊此来,并非找你麻烦,而是想帮你!”
“帮我?”贲虎听得这话,不由得有些纳闷,自己和面前这个汉子素不相识,他凭什么帮自己,而且自己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那汉子淡然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右手一扬,那瓷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贲虎不知其意,却不由自主的伸手接住了那空中落下的瓷瓶,迟疑的问道:“你这是何意?”
那汉子笑了笑道:“这是血凝丹,可助你疗伤。”
贲虎眉头微微一蹙,看了看手中的瓷瓶,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帮我?”
那汉子负手而立,双眼如矩般的紧盯着贲虎道:“我是什么人,你无须知道,至于帮你当然也有我的目的。”
贲虎面色一凝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汉子冷然一笑道:“你刚已和清源宫决裂,也算不得清源宫的人了,不如加入邪神宗,为何邪神宗做事吧!”
“邪神宗!?你是邪神宗的人?”贲虎一听不由得大惊失色,他在外游历许久,邪神宗的名号自然是如雷贯耳。只是他不知道邪神宗的人为何会找上自己……
第一百五十七章 密谋
“你想让我做什么?”贲虎迟疑的看着眼前那实力不凡的男人,心中惊疑不定。他知道邪神宗并非中原正道,一向行事诡异,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他让自己做的事,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那男人却戏谑的看着贲虎道:“现在你应该脱离了清源宫,成为清源宫欺师灭祖的弃徒了吧。”
贲虎一听这话,面色陡然一变,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男人淡然一笑道:“难道不是么?”
“我……”贲虎张口结舌,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正如此人所言,自己现在俨然已经成了欺师灭祖残害同门罪不容诛的弃徒。
那男人脸上的笑意却陡然凝固,双眼阴冷的看着贲虎,冷声道:“我要你加入邪神宗,助我铲除中原道门。”
“什么……”贲虎听得这话,不由得大骇。铲除中原道门,这是何等的狂悖之言,但那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自信和威势,却让他感觉那男人所说的话,并非胡言乱语。
“你听的没错,铲除中原道门!”那男人淡然一笑,抬头看向满天繁星的夜空,沉声道:“就算中原道门如同这夜空中的繁星一般,但我邪神宗想要铲除他们也是易如反掌。”
“不过,这也需要你的帮助……”说着那男人猛然回头,直愣愣的看着贲虎,眼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神色。
贲虎被那眼神盯的有些发慌,他知道如果自己一旦所个不字,恐怕立马就会被他当场斩杀。他咽了口唾沫,犹豫着说道:“虽然我现在已经成为清源宫的弃徒,但我为什么要帮你!不会仅仅只凭你这一番话和这瓶疗伤丹药吧!”
那男人缓缓将目光从贲虎的脸上抽回,微微一笑道:“当然如果你能助我成其大事,我邪神宗自然不会亏待你。”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贲虎心中一振,急切的问道。
“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执掌整个清源宫!”那男人头也不回的问道。
“执掌清源宫!?”贲虎微微一愣,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如果自己能够执掌清源宫,那整个宫门内的仙灵法宝,功法密录,都将归他所有。修行一生所谓为何?不就是灵器法宝,功法密录么?如果得到这些,还愁不能得尝大道飞升成圣?
“如果你没兴趣执掌清源宫,邪神宗也可以给你无上的丹药和功法,供你修行。当然这也要看你能为邪神宗一统中原道门所能贡献出多少力量了。”那男人缓声说道。
贲虎此刻心中早已涌起惊天巨浪,震惊得无以往复。虽然震惊,但头脑却很清晰,他沉声道:“仅凭邪神宗恐怕很难铲除整个中原的道门吧。除非……”
那男人点点头道:“没错,此次入主中原,不仅仅只有我邪神宗一个门派,还有东瀛三尸神教以及南洋降神教,不过内部的崩坏总是比外面的冲击要来得猛烈。所以我希望你能里应外合,协助我们成其大事。”
贲虎听得愣了愣,虽然他不知道东瀛三尸神教和南洋降神教是什么样的门派,但能为邪神宗所用,定然不一般。而且邪神宗的威名,贲虎自然知晓,百余年间能一统整个西域修行界,说明它的势力是何等的庞大。说不定此次邪神宗真的能颠覆整个中原道门。
“你需要我怎么做?”
那男人见贲虎这么说,自然知道贲虎已经被自己说服,于是道:“我希望你能让清源宫大乱,并且想办法离间清源宫和正一教,使两派互相残杀。”
“我!?”贲虎摇了摇头道:“不行,这事儿我做不了。难道你忘了,我现在已经成了清源宫的弃徒了么?”
那男人却不以为然的一笑道:“除了那老不死的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还有谁知道?就算你回清源宫,也不会有人怀疑你的。”
贲虎摇了摇头道:“还有人知道此事!”
那男人看了一眼贲虎道:“胡言和无求么?哼,你放心,他两交给我处理,正好我也要找他们算账呢。”
“你认识胡言和无求?”贲虎有些吃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邪神宗的人,怎么会认识胡言和无求这两个刚入道门的臭小子。
那男人却道:“你也不用担心你师叔祖回清源宫将你的事情抖露出来,我看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此话怎讲?”贲虎狐疑的看着那男人,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他可不相信凭着男人的实力,能和师叔祖那金丹高阶的实力对抗。
“一个应劫之人,那有心思管你这档子破事。回清源宫吧,做你该做的事情,我会等你的好消息的。”那男人冷哼一声,缓步向破屋之外走去。
“事成之后我怎么将消息传达给你?”贲虎快步追了出去。
“我自会知道。”那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贲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身形一展,消失于夜空之中。
贲虎望着那男人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仿佛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如果不是手中那冰凉的瓷瓶在昭示这件事切切实实的发生过,他真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臆想。
贲虎揉了揉有些发闷的胸口,赶忙从瓷瓶中倒出一颗丹药来,那丹药猩红似血,药味浓烈,确实是大补之药。他也不怀疑,仰头便将那丹药扔进了嘴里。
那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热力瞬间从小腹之中升起,周身的伤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就连原本消耗殆尽的真力,也瞬间充盈,甚至比之前还来的凝练。
“果然是好东西。”贲虎心中大喜,里面还剩有十几颗血凝丹,这丹药不但可助自己疗伤,还能提升自己的修为。于是心满意足的将那瓷瓶收入了怀中。
“铲除中原道门,呵,还真是个宏大的志向。既然如此,我就舍命陪君子,事成之后坐拥整个清源宫,到那时谁能与我争锋。”贲虎一想到那男人的话,不由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要想清源宫大乱,倒也不是难事,这清源宫看似铁板一块,其实内斗早已有之。内门四堂一向各有罅隙,如今文俊大师兄又和执事堂有这么一段仇怨,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哼,文俊啊文俊,你利用完我,也该让我利用一下了吧。”贲虎冷笑一声,一想到自己被苟坤和文俊摆了这一道,不由得怒从心来。顿时片刻也不想在这破屋里多呆,身形一展,飞速的向清源宫方向跑去……
胡言等人正藏身于丰都鬼城之外的一座山岗之上,因为担心贲虎再次偷袭,胡言倒睡的不是很深,忽的一声惊雷,将胡言惊醒,他猛的翻身从干草堆里站起,却看着头顶的天空之上,一道金光呼啸而过,而那金光之后,一团密集的乌云中雷霆滚滚,银蛇翻腾,竟紧跟在他的后面。
此时其他人也被那一声雷霆惊醒,胡言惊愕的指着天空中那如流星一般一闪而过的金光道:“庄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庄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瞪大了眼睛道:“这,这好像是有人在渡雷劫。”
“渡劫么?”胡言暗暗一惊,却感觉那天空中一闪而过的金光有一丝熟悉的感觉,顿时心中一沉。会是谁在渡劫呢?
胡言忽然想到在和贲虎的战斗之中,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这个声音,让他使出八大神龙掌御敌,自己方才躲过一劫,但一时间他又想不起到底是谁的声音。
“看样子这天下间又将出现一个得道的大修行人。”庄白双眼变得炯炯有神,充满了希冀之色。
“庄大哥,这雷劫厉害么?”胡言曾经从修真奇录之上看到过关于渡劫的事情,根据上面记载,每个修行人都会应劫,无论是练气者,还是成功筑基之人,都会有自己的劫数,功力越深,所历之劫便越厉害,但是一旦渡劫成功,那自身实力便会有巨大的提升。
庄白沉声道:“这雷劫也分几种,而且威力也各不相同,逐此提升。比如说金丹化婴时,所要经历的叫天雷淬体劫。或三道或五道,一道强过一道。如若承受不住,便会神形俱散,飞灰湮灭。化神期所历天罚神雷劫,或五道或七道,因人而异。炼虚期所历九天神雷劫,为七道或九道。合体期,历玄雷劫,亦是九道。大乘期亦是玄雷劫,不过足有十八道,而且威力远非其他阶段能够比拟的。但这并不是最厉害的,最后修行人想要飞升成圣,必历天谴。天谴劫,据说足足有九九八十一道玄雷,一道强似一道,足有惊天劈地之威。”
胡言暗自一惊,这雷劫竟然如此厉害,胡言知道八师兄修习的奔雷剑法虽然是以真力为引,招动天雷为己所用,但他招来的天雷,却并非九天神雷,所谓九天,一为中天,二为羡天,三为从天,四为更天,五为天,六为廓天,七为咸天,八为沈天,九为成天。 天以不见为玄。
每一层天所降下的神雷天罚的威力都不一样,一层更高过一层,如果是玄天之外的神雷,便叫九天玄雷,那威力足可让世间一切飞灰湮灭。
第一百五十八章 茅山
那道金光在胡言等人的头顶一掠而过,径直向南而去。
本来胡言还想跟上去瞧瞧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修行人在渡劫,但那道金光飞行的速度实在太快,转眼间便隐没于天际没了踪迹,身上还有伤的胡言便只得作罢,在庄白的催促下,只得再次躺下,不过一时却难以成眠。
从清源宫下来,只不过短短数天时间,但发生的事情却一件比一件匪夷所思,胡言虽是一个练气有成的修行者,但也终究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忽然一下接触到这么多难以接受的事情,就算他心智再坚,也不由得有些踌躇彷徨起来。
修行之道,难于登天。胡言明白其中的道理,因此他对于修行途中的困难倒是早有准备,只不过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人性的弱点却在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有些人为了得到强大的功法,竟然连孩子都忍心残杀,有些人为了得到灵宝,不惜残害同门。相较之下,小黑的忠诚,树妖的义气,蛟的孝道,却来得让人暖心的多。有的时候胡言心中甚至升起一种人不如妖的错觉。
不过胡言也明白,人有好坏之分,妖亦有好坏之分,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而自己只能是守住一颗道心,让自己能够在这修行之路上走得更远。唯此而已。
恍惚间,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来。
望着那朝霞如火的天际,胡言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本是打算好好休息一夜的,结果不但没有休息到,反倒弄得一身是伤,还一夜没能睡着。胡言无奈,只得趁着天色尚早,在众人醒来之前打个坐。
虽然清晨大作,效果不似子时大作来得效果好,但也聊胜于无。至少能让自己恢复一点元气。
打定主意之后,胡言便入了定。
行过九个小周天,六度六数天罡大周天之后,胡言再次进入了无为之境,神识也再度闯入空白一片的混沌世界。
一直以来,胡言都对这个空白的混沌世界有些茫然和奇怪,这地方虚无空乏,神识能触及的地方,尽是一片无尽的白色。他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奥秘,但却能感受到每次神识进入这空白的混沌空间之中游荡一圈后,便会有所提升。
而且他发现那混沌空间似乎异常的广阔,他能探知的不过是冰山的一角而已,或许想要探明整个混沌空间,需要极高的行为才行。
胡言也不着急于此,让神识在能探知的范围游荡一圈后,便将神识收回了灵台之中。
等到从入定之中醒来,天边已经是旭日高升,众人也尽皆收拾妥当,正炊烟袅袅的做着早饭。
“小哥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紫菱见胡言醒来,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盈盈的问道。
昨晚虽然受伤不轻,但吃过庄白的固元丹之后,经过一番吐息,内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只是周身还有些酸楚,特别是被贲虎打伤的手臂,仍然有些隐隐作痛。
胡言从地上站起身来,迎着阳光伸展了一下腰身,溺爱的揉了揉紫菱的秀发道:“小丫头,放心吧,我没事了。”
紫菱娇嗔的哼了一声,气鼓鼓的瞪着胡言道:“小哥哥讨厌死了,我刚梳好的头发,又让你揉乱了。”
紫菱乖巧的模样,让胡言如沫春风,就连心中的那一丝阴霾也尽皆扫去,不管遇到在大的困难或者是令人难过的事情,只要看到紫菱的笑脸,他便感觉周身充满坚持下去的力量。
他知道这是他和紫菱之间的一种羁绊,一辈子也斩不开割不断的一段情。而且他也知道,这并非男女之情,而是更胜于兄妹之情的一种感情。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过往经历和身世有着相同之处,才会将两人的心紧紧绑在了一起。
紫菱被胡言那温柔入水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慌,她俏脸一红,翘着嘴道:“小哥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花么?”
胡言咧嘴一笑道:“咱家丫头的脸就像一朵盛开的娇花,啧啧,现在都这么漂亮,长大以后那还得了。”
“哟,一大清早的就听到你两在这腻歪,没看出来啊,臭小子这是被人打坏了脑子么?这么甜的人的话居然能从你嘴里说出来。不容易啊!”这时金宁儿一脸戏谑的从一旁的灌木丛里钻了出来,看着紫菱那通红的小脸,不由得娇笑了起来。
胡言瘪了瘪嘴道:“咱家紫菱本来就生的漂亮,性格又乖巧,哪像你这个凶丫头,一天凶巴巴的,点都不讨人喜欢。”
“你……”金宁儿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吱牙咧嘴的看着胡言,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胡言就喜欢看金宁儿生气的模样,好像只要让她生气,自己就能得到极大的满足一般。像金宁儿这样爱耍大小姐脾气的女孩,就不该惯着。
“小哥哥,你别这么说宁儿姐,宁儿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时也就嘴巴凶一点,其实她很关心你的。昨晚你被人偷袭,她比我还紧张你的安危呢。”紫菱拉了拉胡言,示意胡言哄一哄正在气头上的金宁儿。
金宁儿听得紫菱这么说,翘着嘴,冷哼一声道:“谁关心他了,哼,本姑娘才不会关心他这个大笨蛋浑小子呢!”说着跺了跺脚,一溜烟似的跑开了。
胡言笑着耸耸肩,一摊手道:“我就说嘛,这凶丫头会关心我才怪。”虽是这么说,但胡言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投向了不远处的金宁儿……
“胡兄弟,赶紧收拾一下吃饭吧,我们吃过早饭之后就该上路了。”
“知道了,庄大哥……”
吃过早饭,众人收拾停当,再次踏上前往茅山的路途。
有了贲虎的前车之鉴,众人这次并没有按照原定的路线朝大路而行,而是选择偏僻小路绕路而行。虽然这样会让众人多绕一些路,但却安全不少,至少不会被人跟踪暗算。
众人出丰都,过恩施,经武汉,一路向东,走走歇歇,直到第十日,方才到达茅山境内。
茅山是道教上清派的发源地,被道家称为“上清宗坛”。有“第一福地,第八洞天”之美誉。有九峰、十九泉、二十六洞、二十八池之胜景,峰峦叠嶂,云雾缭绕,气候宜人,山上奇岩怪石林立密集,大小溶洞深幽迂回,灵泉圣池星罗棋布,曲涧溪流纵横交织,绿树蔽山,青竹繁茂,物华天宝。
茅山主峰大茅峰似绿色苍龙之首,也是茅山的最高峰,相传汉元帝初元五年,陕西咸阳茅氏三兄弟来茅山采药炼丹,济世救民,被称为茅山道教之祖师,后齐梁隐士陶弘景集儒、佛、道三家创立了道教茅山派茅山道教源远流长,相传早在距今五千多年前,就有高辛氏时代人展上公修炼于句曲山伏龙地。先秦时,有燕国人郭四朝修炼于玉晨观。秦时,李明真人修炼于古炼丹院。东晋时期,茅山人葛洪在茅山抱朴峰修炼,并著书立说。东晋兴宁二年,杨羲、许谧制作了《上清大洞真经》,在茅山创立了别具江南特色的教派--茅山上清派。南朝齐梁著名道士陶弘景隐居茅山四十余年,为茅山上清派的主要传承者。 茅山道教无论是在道教史上还是整个修真界都享有很高的声望和地位,曾赢得了“秦汉神仙府,梁唐宰相家”之美誉。
唐宋年代茅山道教达到了鼎盛时期,前山后岭,峰巅峪间,宫、观、殿、宇等各种大小道教建筑多达三百余座、五千余间,道士数千人,有“三宫、五观、七十二茅庵”之说。
而今天下大乱,战乱不断。茅山道教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小的道院多有损毁,况且现在茅山派又受人诟病,被修真界各派孤立。整个茅山道教竟显出一丝萧条之色。
“想以前我茅山道教是何等的风光,没想到受一场凶案的牵连竟沦落得如此萧条。”庄白看着那茅山之上被损毁的小道院,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一切都归咎于这一场突如其来矛头直指茅山派的凶案。如果这一切并没有发生,或许茅山派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依然是和龙虎山、合皂山其名的修真大派。也不至于任人欺凌。
胡言见庄白一脸沧然,不由得有些心疼,于是上前安慰道:“庄大哥,事已至此,我们便更应该查明事情的真相,好还茅山派一个公道。是非曲直,我相信自有公论。”
庄白回头看了一眼胡言,点头道:“我明白,因此我才会这么急迫的赶回来。走吧,我们上山吧。”说着若有所思的朝着那雾霭沉沉的山顶看了一眼,满怀心思的向山上走去。
胡言明白庄白此时内心所想,也知道他内心的挣扎。并这事关乎于自己的师傅和师叔。凶案发生后的种种迹象表明,整件事的发生,都和那封锁在深宫之中的禁术有关,而那禁术只有庄白的师傅和师叔知道,这两人便有了最大的嫌疑……
第一百五十九章 拜会
上得山来,整个茅山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胡言知道这是茅山派的非常时期,故而会如此,好在把守的茅山弟子都认识庄白和金宁儿,只是打了个招呼后便放了行。
进入茅山派那雄伟的大殿,胡言被深深的震撼住了,这茅山派不亏为三山符之一的修真大派,就连这宫门都比寻常门派要气派的多。
正当胡言在欣赏茅山正殿之时,却见一群道士打扮的人从两边的走廊汹涌而来。
“庄师兄,宁儿师妹,你们可算回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脸兴奋飞也似的跑了上来。
“正德,我师傅和师叔现在何处?”庄白看到来人,脸上不由挂起一丝笑意。
听到庄白这么问,正德原本喜悦的脸上顿时阴沉了下来,哭丧着脸道:“掌门和我师傅受伤了,现在在后堂养伤呢!”
一听这话,庄白面色顿时大变,赶忙问道:“受伤了?谁打伤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德满脸愤愤之色道:“还能有谁,还不是正一教那一群自诩正道的混蛋。”
庄白眉头一蹙道:“怎么会这样,不是和张天师说好,在未查明真相之前,正一教不再骚扰茅山派么?”
正德苦着脸道:“张天师虽然这么说,但他手下的弟子却不这么想,你们走后这几日,李不惟老上山找茬,就在前天茅山又发现了一具男尸,李不惟便一口咬定是被我们茅山派的人杀死的,而且污蔑我茅山道术为邪术,正南师兄一气之下就和他打起来了。没想到正一教以此事为引,对我茅山派大动干戈,两方激斗整整一天,互有损伤,师傅和掌门,以二敌五,结果被他们打伤了。”
“正一教简直欺人太甚……”庄白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是啊,庄师兄不但师傅和师伯被打伤了,就连茅山弟子中也多有受伤者。正言还险些被人打死了。”这时另一个稍小的弟子走上前来,悲伤不已的说道。
“正言现在怎么样了?”庄白眉头一竖,紧张的问道。
那弟子痛苦的摇摇头:“正言伤势太重,就算救得性命,一身功法也尽数被废。以后也不能在修行道术了,而且就连行动也会有所影响。”
庄白听得这话,胸口急剧起伏,良久方才压下那心中的滔天怒吼,沉声道:“到底是谁打伤他的?”
“是,是李不惟。就是他打伤正言的。”正德义愤填膺的说道。
“该死的李不惟,平日里满口的仁义道德,竟然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正言现在何处?”庄白此时脸上已经布满寒霜,一丝杀机从双眼之中一闪而过。
“庄师兄你别急,我们将正言安置在静室修养,虽然他功法被废,受伤不轻,但用过药后算是保住性命了,现在伤势也有所好转。”正德见庄白如此模样,便知他动了杀机,赶忙安抚道。
庄白点点头道:“带我去见见正德。”说着他回头看了胡言等人一眼道:“胡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没想到你们刚来,茅山派便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我这个师弟后,再来招呼你们。”
胡言想了想道:“庄大哥不用客气,我们远来是客,客随主便。不如我们一同前去吧。”
庄白心里着急,也不做犹豫,点点头道:“好吧,你们随我先见见正言师弟后,再去拜见家师吧。”
胡言答应一声,便跟着庄白一同前往静室看望庄白那受伤的师弟去了。
庄白之所以这么紧张正言师弟的伤势,是因为这正言平日修行刻苦,颇有灵性。资质也较之其他师兄弟要好上不少,而且和庄白的关系很好。是庄白除了金宁儿之外,最为看重的一位师弟。
此刻听正言被人打伤,自然是怒火攻心,心中更是想要将那打伤师弟的恶徒剥皮拆骨。
但冷静下来的庄白却明白,如果他这么做的话,无异于将茅山派推入万劫不复之境。唯一能让茅山派化解此次危机的办法,便只有查明事实的真相,这样正一教便没了口实,自然也没有找茅山派麻烦的借口了。
静室之中,一个满脸苍白的少年,正躺在床榻上昏睡着。
庄白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榻前,堂堂七尺汉子再次流出泪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胡言只见过庄白两次流泪,一次是金宁儿险些被杀时,第二次就是现在。
胡言知道,这正言在庄白心中的分量一定不低于金宁儿。不然也不会如此伤心了。
金宁儿见躺在床上的正言,却早已满面泪痕,她咬牙切齿的道:“正言,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伤,这个仇我一定会千倍万倍替你报回来。”说着右手一翻,短剑瞬间落入手中,她气冲冲的便往外面走,却被正德和另一个弟子拦腰抱住。
“宁儿师妹,你这是干嘛,别冲动,别冲动……”正德见金宁儿一脸的怒气,料想她要干出什么傻事,赶忙劝解。
“正德师兄,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正一教那帮混蛋替正言讨个说法。”金宁儿挣扎着,想要挣脱正德的束缚。
正德赶忙道:“宁儿师妹,我知道正言受伤你很伤心,想给他报仇。我们又何尝不是,但正一教来势汹汹,而且张天师坐下十大弟子来了其五,师傅和掌门现在又受了伤,凭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金宁儿猛地回过头,愤怒的盯着正德,眼中的泪水簌簌滚落:“难道我茅山派就任由他们骑在头上拉 屎 撒 尿么?”
“宁儿够了……”这时一直蹲在床榻前的庄白却缓缓站起身来,一脸寒霜的盯着金宁儿道:“宁儿这事你不必插手,要报仇也得让我去。”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胡言,却上前道:“庄大哥,你别冲动。”
庄白冷冷的看了胡言一眼道:“胡兄弟,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胡言知道庄白一向处事慎重,以他的为人,定然不会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虽然胡言不知道这件事的始末,但从只言片语中,却让他感觉到了一丝蹊跷。但具体是什么,他一时半会也想不通。
“庄大哥,你想怎么处理这事?”胡言犹豫的问道。
庄白摇摇头道:“我先带你去拜见我师傅和师叔吧。”
胡言点点头道:“也好!”
从静室出来,庄白马不停蹄的领着胡言和无求紫菱三人来到后堂。
后堂练功房是茅山派掌门平日里练功打坐修行符之术的场所。堂上供奉着元始天王和太上大道君。上有罗盖幢幡避空,下有五行八卦镇地。
而此时那五行八卦之中阴阳鱼之上坐着两个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道士,两人四掌相接,四周真力荡漾,显然是在运功疗伤。
众人见状,也不敢贸然打扰,只得垂手立于屋外等候。
良久,房中的真力波动稍减,两位老者齐齐收功,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道士抬头看到庄白等人垂手立于屋外,脸上顿时升起一丝笑容。向庄白点了点头示意他进入。
庄白赶忙躬身入内,拜道:“弟子庄白,拜见师傅,师叔。”
“庄白你回来了,宁儿呢?”师叔笑着向外张望一眼,却见金宁儿正气鼓鼓的站在屋外,于是笑道:“宁儿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告诉师叔,师叔替你揍他。”
金宁儿嗔咛一声,施施然进入屋内,拜道:“师傅师叔,你们没事吧?”
师傅摇摇头道:“庄白,宁儿你们放心,为师和你师傅没事。小伤而已。”
金宁儿缓缓抬起头来,脸上却挂满了泪水:“师傅,正言师弟他……”
师傅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哎,正言合该有此一劫,我茅山派也合该有此一劫啊!”
金宁儿却怒声道:“师傅,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师傅沉吟片刻,却看向庄白道:“你们这次下山追查凶手,可有所获?”
庄白看着师傅那苍白的脸庞,犹豫了片刻,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时师叔却瞥见了立在屋外的胡言等人,于是道:“这几位是?”
庄白道:“师傅师叔,这三位就是我给你们提过的胡言和无求以及紫菱。”
“哦!?原来就是他们。”师傅看了一眼胡言等人赶忙道:“几位小友进来说话吧。”
胡言拉了拉无求和紫菱,缓步躬身入内,揖了一礼道:“晚辈清源宫弟子胡言,拜见两位前辈。”无求和紫菱也纷纷揖礼。
“不必多礼!清源宫弟子果然是年少有为。不错不错……”师傅捋了捋胡须,笑盈盈的说道。
“前辈谬赞了,我们和庄大哥比起来可差的远呢!”胡言谦虚道。
正说话间,屋外却传来一阵喧闹声,正德连滚带爬的从屋外冲了进来:“不好了,师傅不好了,正一教的李不惟又带人上山来了。”
“什么……”庄白一听顿时大怒……
第一百六十章 戏耍
庄白一听李不惟竟然还敢带人上山捣乱,顿时心中火气,腾的一声站起身来,却被师傅一把拉住:“你干什么去?”
庄白怒声道:“师傅,这李不惟实在是欺人太甚,如果不给他点教训,他真当我茅山派没人了。”
师傅面色沉凝,叹息一声道:“庄白,不要冲动。”
“师傅,难道就任由他们这么肆无忌惮,欺凌我茅山派么?”庄白见师傅如此,心中越发震怒,一想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正言,他真恨不得将那李不惟生吞活剥。
师傅摇摇头道:“他们之所以会如此,便是吃准了我们理亏。如果我们在和他们起冲突,到时候便更落人口实。”
庄白眉头一蹙道:“师傅,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没看明白么,这正一教就是故意想挑起两派之间的战争。不行,这事儿说什么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庄白,难道你想将我们茅山派的基业毁于一旦么?”师叔沉着脸,喝道。
“我……”师叔这一声大喝,如同天雷灌顶,顿时让庄白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师傅却道:“庄白,我知道你对正言爱护有加,听闻他受伤,心中难受。但现今乃我茅山派非常时候,切不可再起争端。这次让你和宁儿下山,为的就是查明真相,还我茅山派的清白。只要查明这事儿和我茅山派无关,他正一教就算有心想挑事,也没有借口了。你明白么?”
庄白愣愣的点点头:“师傅,这个我当然明白。只不过现在李不惟又带人上山闹事,如果我们放任不管,他们就真以为我们好欺负,到那时闹出事端反到不妙。”
师傅沉吟片刻道:“好吧,你带弟子们去看看吧,切记一定要忍。”
庄白点点头道:“放心吧,师傅,我知道该怎么做。”说着庄白站起身来,招呼一声其他弟子便出了门。
胡言担心庄白有事,赶忙起身道:“庄大哥我陪你去。”
庄白迟疑了片刻,点点头道:“也好!”
胡言回头对掌门抱拳施礼道:“前辈,我也去看看。”接着回头对无求和紫菱道:“你两在这等着,别乱跑,我去去就回。”
无求本想跟去看热闹,但却被胡言以眼神制止,无求和胡言心有灵犀,顿时明白了胡言那眼神中的意思,微微的点头回应。于是拉着怒气冲冲的金宁儿重新坐回了两位老者身侧。
胡言跟着庄白一路从练功房出来,殿外已经纠集了好些茅山派的弟子。他们拿枪执棒,如临大敌一般。见庄白出来,顿时有了主心骨。
而殿外一群生着道袍的人,正立在台阶上耀武扬威。
庄白缓步上前,抱拳道:“李道兄,何故带人在我山门前喧哗打闹?难道你忘了张天师的明令了么?”
李不惟此刻正坐在台阶上翘着二郎腿,招呼着众弟子对茅山派高声叫骂着,见得庄白出来,嘴角微微一扬,翻身从台阶上跳下,笑着道:“原来是庄师兄回来了,不知这次下山追查凶案如何?可有找到真凶?”
庄白眉头一挑道:“我似乎不需想你禀报吧。你放心,这事我自会前往龙虎山向张天师承启。”
李不惟笑了笑道:“行,不过我今天来是向你们茅山派通报一声,从今日起,正一教正式封锁茅山,没有我无为师兄的下山凭文,你们茅山派的人,谁都不准踏出山门一步。否者……”
庄白剑眉一竖,怒声道:“否者如何?”
李不惟微微一笑道:“不需我明说了吧!”
“你们正一教不要欺人太甚……”庄白拳头紧握,银牙咬碎,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压出来一般,怒不可言。
李不惟不以为然的道:“怎么是我正一教欺人太甚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前两日茅山又发现一具男尸,而且经查明,这人死于茅山道法,为了这周遭百姓的安危,我正一教不得不采取如此手段。还望庄师兄不要见怪。此举不仅对周遭百姓有利,对你茅山派也有利。难道不是么?”
“你……”庄白怒不可歇,却无力反驳。毕竟茅山派授人以柄,人家打着对百姓安危负责的幌子封山,庄白也拿他没办法……
这件事虽然和胡言没有关系,但他实在有点受不了这嚣张的李不惟,拉了拉身边的正德道:“正德师兄,这李不惟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这么狂妄!”
正德沉声道:“胡言师弟,你可能不知道,其实这李不惟倒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只不过是仗着张天师之威在这里耀武扬威罢了。张天师坐下十弟子,功法极强,据说功力最低的也已经达到筑基高阶,而这李不惟乃张天师坐下第五弟子的亲传弟子。极受张天师的宠爱。因而如此狂妄。”
“原来是张天师的徒孙辈,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呢!”胡言不由得嗤之以鼻,对于这样狐假虎威,落井下石的人,胡言一向瞧不上。
正德却道:“不过他确实也有狂傲的资本,这家伙修行不过三年,现在就已经成功筑基了,如此资质,前途无可限量啊。”
胡言瘪了瘪嘴,暗道,三年才筑基而已,我修行不过数月,现在便已经达到练气高阶,要不了多久也能成功筑基,如果要论狂傲的话,那自己不是比他更有资本。
虽是这么想,但胡言却并不是那种持强凌弱狂傲不羁的性格,一向内敛的他,知道要想在这修行界立足,适当的隐忍,更利于自己的修行。
胡言道:“正言就是被他打伤的吧?”
正德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怨怒道:“没错,前日李不惟带人上山,说是追查凶手,先是发生口角,后来拉扯之中,他忽然暴起,一掌打伤了正言师弟。我们找他理论,结果也被打伤了好些弟子,后来争斗愈演愈烈,师傅和掌门为控制局面不得已出手,结果正一教五弟子说师傅和掌门以大欺小,进而大打出手。师傅和掌门以二敌五,一直从午时打到天黑方罢,两方也互有损伤。这一场大战惊动了龙虎山的张天师,张天师明令禁止在查出真凶之前,正一教不得再上山骚扰,没想到这才刚过了两天,这些家伙又跑来捣乱了。”
胡言想了想道:“这么说,这些家伙是背着张天师上山来捣乱的咯。”
正德瘪瘪嘴道:“那可不。张天师原在龙虎山,哪里管得了他们。”
胡言听到正德这么说,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丝笑意……
此时那李不惟正耀武扬威的向茅山众弟子陈述着正一教对茅山封山的规条。
一条条,一状状,无不针对茅山派,竟然连下山买菜买米这等小事,也得获得正一教批准,方才能放行。
就连胡言这外人听到,都忍不住蹙眉,何况是茅山派一众弟子,此刻庄白的脸早已布满寒霜,双拳紧握,银牙紧锁,一双紧盯着李不惟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胡言知道庄白这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为了整个茅山派,他不得不强压怒火。
胡言实在有些看不过眼,走上前,干咳一声道:“那啥,你先停一停。”
讲话被人无端打断,李不惟眉头不由得一蹙,紧盯着胡言,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好像不是茅山派的人,何故在此?”
胡言微微一笑道:“没错,我确实不是茅山派的弟子,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好想也用不着告诉你吧。”
李不惟微微一愣,他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子竟然敢如此对自己说话,不由得大怒道:“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正一教已经封了茅山么?你们怎么上来的?”
胡言白了李不惟一眼道:“用双脚走上来的啊,难道飞啊!”
此话一出,茅山派弟子不由得发出一阵哄笑。
“你……”李不惟被胡言梗得脸红脖子粗,指着胡言道:“混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你不要太放肆。”
“混帐说谁?”胡言一脸茫然的向四周张望着。
李不惟指着胡言,怒声道:“混帐说你!”
胡言一脸醒悟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原来混帐在说我。”
“哈哈哈……”顿时四周再次爆发出一阵哄笑。就连怒气填胸的庄白,也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
李不惟被众人笑得愣了愣,片刻后陡然醒悟,眼前这个混小子竟然在耍自己,不由得更为生气,指着胡言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当众戏耍于我。”
胡言面色一变,冷然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清源宫执事堂弟子胡言是也……”
“原来是清源宫的人,我道是哪儿来的混账。”一听胡言是清源宫的人,李不惟顿时大笑起来。好像自己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在他眼里,清源宫不过是修真界一个末流的门派,连茅山派都比不上。而正一教的地位岂是一个清源宫能够比拟得了的。
“混帐说谁……”胡言指着李不惟,怒道。
“混帐说……”李不惟微微一愕,赶忙收声,指着胡言道:“臭小子,找死……”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公义
李不惟被胡言一番戏耍,顿时大怒,身形一展,挥掌便向胡言拍来。
胡言有意如此,自然早料到李不惟会对自己动手,他也不急,赶忙向后急退两步,两膝同时相扣,夹裆扣膝呈扣步状,两手自然上抬到胸前,曲肘两手心向下,十指相对。却见他两手伸臂,手心向前,指向上,意到天地交合之处,猛然拍出一掌。
这一掌威势极大,金光一闪中,一股狂暴的罡气携着破空之声迎向李不惟拍来的右掌。
嘭!!!
两掌相接,顿时劲力四射,罡气纷飞中,两人被那强大的力量震得同时倒退。
站定身形,李不惟有些诧异的看向胡言,暗道一声厉害。眼前这小子看着年纪不大,体内的真力却异常雄厚,而且刚刚他使出的这一招功法,似乎极为厉害,自己使出的虚幻掌竟然也难以抵挡。
胡言也是一惊,他刚刚使出一招八大神龙掌中的神龙千斤掌,虽然有意压低了威力,但也足有七成力量,这李不惟竟然硬接自己一掌,而不受伤,确实有几分实力。
并非胡言轻敌而压低神龙千斤掌的威力,而是他明白,这八大神龙掌威力巨大,就连贲虎这样的筑基高阶的修行人也抵挡不了自己全力使出的一掌,何况这刚成功筑基的李不惟。要是李不惟受伤或者被自己打死,那到时候事情反而变得更加麻烦了。
他倒不是怕正一教的人,而是担心茅山派受自己的牵连,如果为了让自己解气,陷茅山派众人于不义,这是胡言不想看到的,也是他自己不允许的。
而正德等茅山弟子却看得呆了,他们早听庄白说过胡言不过是刚入道的修行者而已,而这李不惟的实力,他们深有了解,一个刚入道的练气者,竟能和一个成功筑基的修行人打得旗鼓相当,这让众人有些难以理解。
正德心中惊愕交加,看着胡言那瘦弱的背影,竟有些入神。这纤瘦的身体里究竟蕴藏了多少的力量,竟让他能和拥有筑基期实力的李不惟一战之力。正德想象不到,也根本猜不透。
本来在胡言出言戏弄李不惟的时候,他还有有一些担心,但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忧反倒成了多余。他甚至觉得,胡言的实力已然超越了李不惟。
“难道真的会出现练气者的实力超过筑基期修行人的事情么?”正德忽然想起师傅曾经说过,一个人的实力的象征不仅仅是修行的境界,而是他所拥有的潜质。很久以前就出现过低境界的修行人战败高境界修行人的事情。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这基于一个修行人体内真力凝练的程度。有些人或许能很快的突破境界提升境界,这是一种机缘,也是一种实力的体现。但也有些人或许很难突破境界,是他太弱么?也不一定,而是没能达到突破的机缘,因此迟迟不能提升境界。但他的实力就一定比突破了境界的人若么?其实不然,一个人真正的实力,虽然和境界有关,但归根结底还是要看体内真力凝练的程度来决定。
曾几何时,修真界便出现了一个练气者,他修行长达千年,但迟迟不能成功筑基,境界一直停留在练气大自如阶段。但他的实力,却是任何一个筑基期甚至是金丹期的修行人也不敢小看的。
千年的练气,使它的真力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度,就算那筑基期,金丹期的修行人,也难以抵挡他的锋芒。
但这样的人,也是极少数,至少正德也仅仅只听说过这么一个人,现在看着胡言,恍然间正德竟有些错觉,仿佛眼前这个人便是那修真界千年难见的修真奇才。
胡言自然不知道此时众人心中的惊叹,他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对面而立的李不惟,心中竟升起一丝久违的兴奋,这是一种只有遇到强敌之时才会出现的激奋之感。胡言不禁舔了舔因为兴奋而发干的嘴唇。
此时李不惟虽然震惊于胡言的力量,但却并没有将他放在心里,眼前那小子不过是个还没成功筑基的练气者,就算实力不凡,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刚刚自己不过是有些大意,如此一想,李不惟顿时心中一凛,双手掐了个法结,一扣一拉,一柄亮银长枪陡然出现两手之间。
见李不惟祭出法器,胡言也不迟疑,右手一扬,龙魂斩妖剑一声铿鸣,燃烧着灼灼火焰出现在胡言的手中。
似乎看出了胡言手中长剑的不凡,李不惟面色明显一愣,随即长枪一挑,怒吼着向胡言冲来。
胡言脚踏罡步,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飞快迎上。
一枪一剑,你来我往,竟斗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一寸长一寸强,李不惟仗着枪长,也不和胡言近战,只是劈挑刺点,不断的用枪尖攻击着胡言,但胡言早在内门大比时便对阵过长武器,心中多少有点心得,见那李不惟不合自己近战,他也不急,你进我退,你功我守,伺机而动,等待着反击的机会。
李不惟见胡言一柄长剑舞的密不透风,自己根本攻不进去,反倒有些心急,这人一旦心急,招法自然不顺,招法不顺,自然便漏洞百出。
胡言见机会难得,卖了个破绽,引李不惟来攻。
那李不惟正愁攻不进胡言的剑网,见有破绽,顿时大喜,也不及袭向,持 枪便刺了过来。
胡言嘴角微微一扬,长剑一抖,挽了个剑花,一剑拍开李不惟直刺而来的长枪,身体一侧,长剑沿着枪身一滑而过,径直向李不惟的双手斩去。
李不惟见状,心中大骇,这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收则定然会让胡言的长剑长驱直入,攻入自己胸前的空门,不收的话,恐怕自己这一双手也保不住了。
李不惟正左右为难之际,胡言却一声大吼,长剑重重一磕,李不惟只觉胸口陡然一疼,整个人竟如同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李不惟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仅仅只有练气期实力的胡言,为什么会忽然爆发出如此威势,竟然压制得自己毫无反手之力,现在自己竟……
李不惟不敢想象,也不能想象!
嘭!!
唔!!!
一声闷哼,李不惟重重的摔倒在地,他只觉胸口一滞,顿时面色憋得铁青一片,还不待他重新站起身,便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胡言一招竟伤的李不惟的气机,让他一时半会竟运不起气来。
“你,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法!竟然能打伤我!?”对于胡言,李不惟是又惊又怒,他完全想不通,自己竟然会被一个练气期的练气者轻轻松松的打伤。对于这种根本难以想象的事情,他只能归咎于胡言使用了妖法。
胡言冷然一笑道:“自己技不如人,便说我使用了妖法么?不过这也难怪,堂堂茅山派,不也被你们污指为邪门外道么?”
“原来你是来替茅山派鸣不平的。”李不惟终于明白眼前这个清源宫的小子打的什么主意了,顿时大怒。
“公道自在人心,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正一教仗着自己是名门大派,便如此欺凌茅山派弟子,我胡言看不过眼,便有意要教训你一番。”胡言一挥长剑,豪气干云的说道。
李不惟微微一愣,转而冷声道:“难道你就不怕开罪正一教么?”
胡言嗤笑一声道:“为公义,别说是正一教,就算要我面对整个修真界,我胡言也义不容辞。”
“说的好!”庄白听得胡言说的豪气冲天,不禁被他的气魄所感染:“为了天下公义,为了道义,为了我茅山派的名誉,我庄白今天就算是得罪正一教也在所不辞。”
胡言回头看了庄白一眼,点头致意。
“好好好!”李不惟听得这话,不怒反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这时一旁的正一教弟子想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李不惟,却被他一把推开,只见李不惟长枪拄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他觉得至少这样才不会辱没正一教的名声。
胡言知道自己打上了李不惟,以这李不惟睚眦必报的德行,定然会回去告诉他的师傅师叔们,到那时恐怕正一教会倾巢而出,前来对付自己以及自己身后的茅山派。
胡言迟疑片刻道:“李不惟,今日之事,不过是我你之间的事情,如果你想报仇,尽管来找我,我胡言必然等候大驾。如果你借由此事针对茅山派,别说是我胡言看不起你,我想整个修真界也会看不起你正一教!”
庄白没想到胡言竟然将所有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心中不由得大惊,赶忙上前拉着胡言道:“胡兄弟,你不该……”
庄白话没说完便被胡言打断,他紧盯着庄白道:“庄大哥,这事儿本来就是我和李不惟之间的事情,不应该让你们受牵连,何况茅山派本就授人以柄,不能因为此事在深陷其中了。”胡言说着对庄白挑了挑眉头。
庄白自然明白胡言这话中的意思,如果真让正一教和茅山派开战,到那时整个修真界便会大乱,而邪神宗便会乘虚而入,后果不堪想象……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兄弟
庄白知道胡言的好意,胡言为了茅山派开罪了正一教,而他庄白却不能为了保全茅山派而不管胡言的安慰,于是上前一步道:“李不惟,不妨告诉你。胡言是我茅山派请来的客人,你们如果想要对付他,先要问问我茅山答不答应。”
胡言本不想茅山派卷入其中,听庄白这么说,眉头不由得一蹙,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庄白道:“庄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
庄白淡然一笑道:“胡兄弟我知道你的好意。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次正一教是有意想拿我茅山派开刀,就算今天没有你这事儿,他们一样会对付我们。所以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这次我坚决的站在你身边,至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毕竟我们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啊,难道不是么?”
“兄弟……”胡言微微愣了愣,心中不禁有些感动。
兄弟,一个多么暖心的称呼,他是在你难过失意之时,默默陪伴着你,帮助你的人,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要在你身边,默默的支持你,便能给你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或许所有人都可能背叛你,只有他不会,这种不似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的感情,永远不允许任何一方的背叛。
兄弟是在你做错事之时,第一个敢破口大骂你的人,或许语言有些伤害你,却句句深入人心。
兄弟是在你的得志的时候,他依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他知道他不是因为你的钱你的势,而是因为你们之间的情谊。
兄弟是你在他方唯一的依靠,或许你们认识不过几个月,心有灵犀的感觉打破了原有的阻遏。你们永远不分彼此,永远不会有谎言。
庄白脸上带着笑,伸出手,重重的点点头:“兄弟……”
胡言的脸上也挂起一丝笑容,两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好,很好。”李不惟见此,面色越发的沉凝,冷哼一声道:“庄白,胡言,就让你们多得意几日。迟早我会再来茅山派,一雪今日之耻。到那时我定然会让你们十倍百倍让偿还。我们走……”
说着李不惟一甩衣袖,拄着长枪,拖着沉重的身子向山下走去,众正一教弟子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见李不惟灰头土脸的离开,茅山派众弟子不由得发出一声欢呼,这一月以来,他们可没少受正一教的欺凌和闲气,今天总算让他们出了一口恶气,顿时把胡言视作英雄一般,团团围住。
“没看出来啊,胡言师弟你竟然这么厉害。连李不惟也不是你的对手。”正德说不出的兴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胡言。
胡言微微一笑道:“正德师兄瞧你说的,我这不过是侥幸而已。”
正德却挥了挥手道:“其实不然,这李不惟虽然已经成功筑基,但你和他比起来,无论是功法还是体内蕴含的真力都比他更厉害。你能打过他完全不是侥幸这么简单。”
“没错,那李不惟完全是被上品丹药养起来的,而你不一样,你是通过自身努力修行,而达到如此境界,体内所蕴含的真力自然比他要凝练的多。就算你还未筑基,但实力却强过他。”另一个叫正宁的茅山派弟子说道。
胡言嘴角微微一抽,暗道,要这么说起来,自己也吃过九转凝元草,要不是因为九转凝元草的灵力,自己也不会精进如此快了。但他嘴里却道:“其实那李不惟功力也不弱,只不过太过于自负,让我钻了空子而已,如果再让我和他打一场,或许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胡兄弟,你太谦虚了。”庄白笑着拍了拍胡言的肩膀,转而对正德道:“正德师弟,赶紧去安排点饭食,这几天光顾着赶路了,大家都又饿又累,对了,你一会儿去练功房把宁儿和无求他们也叫过来。”
正德答应一声,便去安排替众人接风的饭食了。
庄白将其他弟子打发离开后,却一脸慎重的看着胡言道:“胡兄弟,今天的事多谢了。”
胡言微微一笑道:“庄大哥,你客气了。我们不是兄弟么,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何况那李不惟着实欺人太甚,我实在看不过眼才会出手的。”
庄白重重的拍了拍胡言的肩膀道:“不管怎么说,在茅山如此艰难的境地之下,你还敢替茅山派出头,这一份情谊,我庄白一定会铭记于心的。”
“行了行了,庄大哥你要在和我这么客气,就是不把我胡言当兄弟……”胡言最怕这样煽情的情况,装着一脸不悦的说道。
庄白哈哈一笑道:“好好好,我就不和你说那么多见外的话了。”
胡言微微一笑道:“这才对嘛。”
片刻后庄白却面色显得有些沉凝,他缓声道:“只是你这次得罪了李不惟,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到时候在张天师那五弟子面前煽风点火说一些不尽不实的话,恐怕会对我们有所不利。”
胡言不以为然的道:“我想他一定不会将此事告诉别人。”
庄白微微一愣,疑惑地道:“为什么?”
胡言笑了笑道:“你想啊,这李不惟如此自负,岂会将自己败给一个练气者的事情告诉别人,难道他不要面子的么?再说他在正一教极受重视,五子都很看好他,认为他的前途不可限量,现在他将自己败给我的事告诉五子,岂不是自毁前程。”
“有道理!看样子你把这李不惟吃的很透啊!”庄白笑着点点头,此刻他也终于明白了胡言为什么会敢贸然对李不惟出手了。
胡言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对了,胡兄弟这几天大伙儿都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至于那件事,我看还是明天再说吧。”庄白犹豫的说道。
胡言自然明白庄白有意在回避那件事,倒不是他在耍什么心机,而是无论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很难直面。胡言心中了然,倒也不逼迫庄白,而且现在庄白的师傅和师叔有伤在身,也不适合提及此事,倒不如明天找机会和他们好好谈谈。
何况胡言已经示意无求见机行事。以无求的机智和三寸不烂之舌,定然能从两人口中探出点什么。
于是点点头道:“行,正好我也饿了。不行,吃过饭之后我一定要好好睡一觉,这几天赶路,都没怎么休息好。”
庄白笑了笑道:“可真是辛苦大家了,为了茅山派的事,如此奔波操劳。”
“庄大哥你又来了……”胡言有些头大。
庄白哈哈一笑道:“好了,我不说了。我们走吧,去看正德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
“好!”
……
吃过饭,胡言和无求被安排到西厢独立的房间休息,倒也没和其他茅山派弟子一样挤大通铺,而紫菱也被金宁儿拉进她的房间。两个女孩住在一起,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送走了庄白和一众茅山师兄弟后,胡言便迫不及待的紧闭房门,拉着无求坐到床边,小声问道:“无求,可有套出什么话来?”
无求笑嘻嘻的看着胡言道:“就知道你着急着问这事儿,不过这次你可能要枉做小人了。”
胡言白了无求一眼,沉声道:“什么叫枉做小人,我这不是为了查明事实的真相么?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无求瘪瘪嘴道:“其实我只是旁敲侧击的试探了一下两个老前辈。不过只言片语中,我察觉两人似乎并不知道此事,甚至脸上一点异色也没有。”
“这样么?”胡言沉吟片刻道:“看样子明天得好好和他们谈谈了。”
无求迟疑的道:“胡言,你有什么打算?”
胡言也不隐瞒道:“直言不讳。”
“这……这样恐怕不太好吧?”无求有些吃惊的看着胡言。
胡言摇摇头道:“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了解事情的真相。藏着掖着反倒有着太多的顾虑。如果真是他们之中有人为之,自然会露出马脚,不是他们的话,也算对庄大哥和茅山派的一个交代。对谁都是好事。只不过这条线索或许也会就此中断了。”
无求点点头道:“其实我倒想这事儿和两位前辈没什么关系。”
胡言笑了笑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为了查出事情真相,一切有嫌疑之处我们都得查证。难道不是么?”
“也对!”无求点了点头。
“好了,这两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不行了,我实在太困了,今天我一定要睡个天昏地暗,明天别太早叫醒我。”胡言打了个呵欠说道。这几天只顾着赶路,休息的并不好,虽然他身上的伤早已痊愈,但今天和李不惟的一番大战,似乎又让体内的真力有所震荡。
于是胡言盘腿坐于床上,开始了一天的吐纳功课。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且已经习惯了每日做功课的胡言,就算再累在困,也得练完吐纳之术后才会睡。
等到胡言运行完九个小周天,六度六数天罡大周天之后,体内的真力再次归元,周身的不适也尽皆祛除。此后方才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姐
一夜无话!
胡言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被无求吵醒,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有些幽怨的盯着一脸嬉笑的无求道:“昨晚不是让你今天别吵醒我了么,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
无求坏笑道:“别睡了,快起床。你再不起床,恐怕会后悔哦。”
胡言瘪瘪嘴道:“什么事?”
无求捅了捅胡言的胳膊道:“刚听正德师兄说,凶丫头的姐姐回茅山了。”
“凶丫头的姐姐回茅山了,管我什么事,你犯的着打扰我睡觉么?”胡言白了无求一眼,将脑袋塞进了被子。
“听说是个大美 女哦,比凶丫头可漂亮多了。”无求拉了拉胡言的被子,挑着眉头道:“难道你不好奇么?”
胡言哀嚎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道:“你有完没完啊,她漂亮管我什么事啊。我为什么要好奇啊!我拜托你别搞我了,我好想再睡一会儿。”
无求狐疑的看着胡言,咧着嘴坏笑道:“你这家伙居然对美女都没兴趣,难不成……”
胡言有些无语,苦笑道:“你真是够了,话说你不是只有七岁么,为啥对美女这么感兴趣,你别忘了,我们还是孩子呢!”
无求嗤笑一声道:“我是孩子还说得过去,你都十三岁了哎,像你这个年纪,很多大户人家都已经娶妻纳妾了呢。”
胡言狂乱的抓着头发,发泄一番后,一脸呆滞的看着无求道:“我终于体会到八师兄他们的心情了。算我怕你了。”说着胡言依依不舍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稍作收拾,便被无求急不可耐的拉着向外面跑去。
“慢点慢点,我头发还没扎好。”胡言头发都还没来得及整理,便被无求拉扯着跑出去,胡言心中又生气又无奈。只得任由无求拉着跑,自己却歪着头扎头发。没想到一不留神,却在转角之处和对面来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想撞死姑奶奶我啊!”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骂起来。当看清来人,金宁儿面色一缓道:“怎么是你们……”
“宁儿你没事吧。”这时金宁儿身后转出来一个长得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女子,那女子蛾眉曼,鼻如玉葱,唇红齿皓,虽不施粉黛,却宛若清水芙蓉,美不胜收。就连胡言也看得有些呆了。
“宁儿,这两位小友是?”那女子看着胡言和无求,有些好奇的问道。茅山派近来发生了很多事,其他门派的人唯恐受牵连,早已对茅山派避而远之,此刻还能在茅山出现的人,而且金宁儿似乎和他们相识,便料定这两人是金宁儿的朋友。
“姐姐,他们就是我给你提过的胡言和无求!”金宁儿对姐姐挤了挤眼睛,笑嘻嘻的说道。
“哦!?原来是你们!”姐姐有些好奇的上下打量着胡言和无求,最后目光落在胡言身上,微笑着道:“一直都听宁儿念叨着你们,今天终于得见尊容,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胡言赶忙躬身行礼道:“小子胡言见过大姐,让大姐见笑了。”
听到胡言这个称呼,金宁儿不由得噗嗤一笑道:“什么大姐大姐的,听着好土。姐姐叫金凝筠,你可以叫她凝筠师姐。”
“面若凝脂,黛叶轻筠绿。人如其名啊!”胡言呆呆的看着金凝筠,喃喃说道。
无求见胡言看得双眼发直,不由得掩嘴偷笑,用胳膊捅了捅胡言,低声道:“怎么样,凝筠师姐长得很美吧,是不是不虚此行?”
胡言讪笑一声,将目光投向金宁儿道:“凶丫头,刚刚冲撞了你,你没事吧?”
金宁儿知道胡言这是想转移话题,倒也不纠缠,嘻嘻一笑道:“没事没事,要是别人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但你们嘛,就算了。”
“哟,今天凶丫头倒是转性了。是不是想在凝筠师姐面前表现一番。”无求揶揄道。
“无求,你是不是皮痒了?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金宁儿气鼓鼓的瞪了一眼无求。
“行了,宁儿,人家远到便是客,哪有你这样的。”金凝筠宠溺的拍了拍金宁儿的脑袋,歉意的看了两人一眼道:“想来这丫头平日里没少欺负你们吧。你们别和她一般见识,这丫头虽然有时候脾气大了点,但也没什么坏心思。”
胡言摇头道:“哪里哪里,宁儿平时对我们也挺好的。”胡言这话倒不是恭维金宁儿,虽然她有时确实爱耍大小姐脾气,但总的来说对大家还是不错的。
“还是臭小子厚道,不像你!”金宁儿对着无求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听说昨天你出手教训了李不惟?”金凝筠微笑着看着胡言问道。
如果说金宁儿是一团灼热的火焰的话,那么金凝筠就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阳,一颦一笑都是那样温暖人心。胡言感觉自己好像快要被金凝筠的笑容融化了一般,整个人说不出的愉悦。金凝筠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和金宁儿相差不大,但性格却要沉稳许多,而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畅之感。不像金宁儿那般炽热火爆。
胡言讪讪一笑道:“那李不惟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一时没忍住,便出了手。时候想来还是太冲动了一点,没有考虑后果。”
金凝筠却笑着摇摇头道:“我也早看他不顺眼了,要不是顾忌太多,早出手教训他了。这事你做的对,教训的好。”
“啊!?”胡言没想到金凝筠会这么说,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好了,别在这里傻站着了,庄师兄和师傅在饭堂里,等你们好些时候了。”金凝筠笑着说道。
“哦,好,知道了,你们不去吃饭么?”胡言犹豫着问道。
金宁儿却道:“我先陪姐姐去换一套衣服,正德那笨蛋,居然撒了些汤汁在姐姐的衣服上。”
“哦,这样啊……”胡言愣愣的点点头。
金凝筠却歪了歪头,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容。
胡言也傻傻一笑,不明所以。
“臭小子,傻站着干嘛,让路啊!笨蛋……”金宁儿实在有些看不过去,拉了拉胡言,一脸嫌弃的摇着头。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胡言恍然醒悟,讪笑一声,赶忙让开路来。
“谢谢……”金凝筠甜甜一笑,拉着金宁儿绕过胡言和无求,向走廊外走去……
胡言呆呆的望着金凝筠走远的背影,迟迟难以回过神来。直到无求一把拍醒他,才念念不舍的抽回目光,向饭堂走去。
“姐姐,连这个榆木疙瘩脑袋的臭小子看到你也惊呆了。明明都是亲姐妹,差距为什么这么大啊!”金宁儿翘着嘴,酸溜溜的说道。
金凝筠淡淡一笑,抚了抚金宁儿的秀发道:“傻丫头,你也很美啊。只是这性子得改改了。你整天这么凶巴巴的,任谁都会被你吓跑的。”
金宁儿不以为然的道:“哼,能吓跑的人也不值得留恋。”
金凝筠无奈的摇摇头,笑道:“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这胡言倒是有点意思。”
金宁儿听到金凝筠提到胡言,不由得瘪嘴道:“这臭小子哪里有意思了,讨厌死了。”
金凝筠却打趣道:“刚刚是谁还替你说话来着,这刚离开就翻脸不认人了。”
金宁儿瘪瘪嘴道:“姐姐你是不知道,胡言这个臭小子还有无求,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他们的,报在这辈子身上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谁敢骂我,他们两个臭家伙,却老是骂我说我,特别是胡言这个混蛋,有的时候真的是能气人。”
金凝筠一脸笑意的看着金宁儿道:“有时候能直言说你骂你的,或许才是对你真诚的人。他们两个或许才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人,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金宁儿却咧嘴道:“得了吧……”
“傻丫头……”金凝筠笑着摇摇头,眼神中多了一些难以言喻之色……
胡言和无求来到饭堂,里面已经没有多少人,毕竟已经快过饭点的时间。但刚踏进饭堂,正德便迎了上来道:“你两可来了,掌门他们等你两很久了。”
“啊!?”胡言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堂堂茅山派掌门竟然会屈尊降贵等着自己吃饭,赶忙道:“毛道长在哪呢?”
“你且随我来!”正德赶忙领着胡言和无求进入了饭堂里面的一个隔间,这是茅山派招呼贵客之所,胡言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待遇。
进得房间,胡言却看到摆满饭食的桌子旁,庄白、紫菱以及两位前辈,还有两个未曾见过的弟子,坐在桌子旁闲聊着。
见胡言和无求进来,庄白赶忙招呼道:“胡兄弟快来,等你们好些时候了。”
胡言赶忙入内,惶恐非常的施礼道:“庄大哥你们如此,让我情何以堪。让两位前辈和众位师兄等待这么久,小子真是失礼,罪过罪过!”
“小友不需客气,先坐下再说吧。”毛道长招呼着胡言和无求坐下。却看了一眼庄白道:“有什么事,先吃过饭再说。”
庄白了然的点点头,招呼胡言和无求坐到自己身旁,刚坐下没多久,金宁儿和金凝筠也从外面施施然进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悻悻
这顿饭,胡言吃的并不算好。毕竟心中有事,身旁又坐了个大美女,多多少少有些膈应。
吃过饭,之前提到的事,总算是提上了议程。胡言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提出了疑问:“两位前辈,这次有关茅山道术杀人事件牵连甚广,不仅茅山附近发生了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就连在雾都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经过查证,被害者确实是死于茅山道术之下,而且被人放干鲜血,抽离魂魄。据庄大哥说,被害者是死于茅山离魂术之下,而运用此法的人,一定修炼过魂修之术。魂修之术乃茅山禁术,懂的人应该不多,我想知道,茅山派之中究竟有多少人修习过这等功法?”
胡言直来直往,众人反倒觉得并不唐突。
毛道长听到此话,面色微微一沉道:“这事庄白昨天已经向贫道汇报过了。这魂修之术历来为我茅山禁止修习之术。典籍秘密收藏在暗格之中,除了我和师弟便无人知晓,如今此术现世,掀起血雨腥风。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胡言想了想道:“那如今这禁术可还在暗格之中?”
毛道长点点头道:“昨夜我和师弟开启暗格查看,发现并未丢失,也没有被开启过的痕迹。而且这暗格早已布下法阵,一般人根本没有开启之法。”
胡言沉吟片刻道:“如此说来,除了两位前辈,应该没人能接触到这魂修之术咯?”
“胡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说这些凶案是我师傅和掌门师伯做的么?”坐在一旁一个叫冷谦的汉子猛然站起身,一脸怒意的看着胡言。他是庄白师叔王道良的门下弟子,实力更在庄白之上,一身符之术已经修的炉火纯青。举手投足之间洋溢着不凡。只不过性格如同他的名字,冷冰冰的毫无生机,在茅山派中虽然备受尊崇,却很少和人接触,不过和金凝筠倒是关系很好,这些年在外游历,前些时候听闻师门出事,今早方才回到茅山。
胡言见状,赶忙道:“冷师兄误会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庄白也在一旁打圆场道:“冷师兄,胡兄弟确实不是这个意思。你稍安勿躁,且听胡兄弟说完。”
“谦儿休得无礼,胡言小友乃我茅山的贵客,此次前来协助我茅山追查真相,有此疑问也实属正常。”王道长瞪了冷谦一眼,沉声说道。
冷谦冷冷的看着胡言,沉身坐了下来,只不过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胡言,直看得胡言背脊发凉,仿佛有一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
“胡言小友,休要见怪!”王道长见胡言静若寒蝉,赶忙安抚道。
胡言讪讪一笑道:“没事没事,也怪我太唐突了。”
这时毛道长却道:“这魂修之术一直收藏在暗格之中,除了我和师弟,其他人根本接触不到。不过虽然我和师弟看过这秘术,却也并未修习,一来这禁术太难修习,其二修习这禁术需要大量的怨魂为引,我等修道之人岂能做那伤天害理,有损阴德之事。”
毛道长说的真诚,并不似有所隐瞒。胡言点点头道:“毛道长,我相信你们。不过这禁术现世,定然有其原因。会不会是你们无意之间泄露了修习之法?被有心之人偷偷修习了?”
“这……”毛道长和王道长相视一眼,面色尽皆一沉。
“胡言,你不要得寸进尺……”冷谦听得胡言这么问,脸色越发的阴冷,
庄白拍了拍胡言的肩膀,缓声道:“胡兄弟不过是有此一问,冷师兄何必动怒。”
冷谦冷着脸道:“我看他是有意找茬,庄白事到如今你还胳膊肘往外拐么?”
庄白笑了笑道:“冷师兄此言差矣,胡兄弟虽然言语有些过激,不过也是为了查明事情真相而已。”
冷谦冷哼一声道:“就怕他是别有用心。”
庄白面色微微一变,正欲说话,却见一直坐在一旁的金凝筠站起身来道:“冷师兄,勿需动怒。这事本来就疑点重重,胡言据实提出来,更利于查明事实真相。这对本门来说有力而无害。何况现在外敌环伺,胡兄弟还敢替我茅山派正名,何来别有用心一说。冷师兄你疑心太重了。”
“凝筠师妹你……”冷谦没想到金凝筠居然也会替胡言说话,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金凝筠,片刻后,对两位师尊施了一礼,一甩衣袖,气呼呼的离开了。
“这……”众人也没想到这冷谦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见他离开,不由得有些悻悻。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胡言也知道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而且显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不过对于仗义执言的金凝筠,胡言还是满怀感激,不由得对她点了点头,讪讪道:“或许是我没有顾及大家的感受。对不住了。”
庄白笑了笑道:“没事,冷师兄向来就是这个脾性。你不用太在意。”
胡言苦笑一声道:“看样子这事儿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庄白面色沉凝的点点头:“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只不过我们没有发现罢了。”
胡言沉吟片刻,对两位前辈躬身行礼道:“毛道长,王道长,胡言太过于急切的想查明真相,如有失言得罪之处,还望两位前辈不要介怀,我没有恶意的。”
毛道长挥了挥手,微笑着说道:“小友客气了,你能如此坦诚以对,乃我茅山之福啊。何来得罪之处。”
王道长也道:“没错,为了追查这起凶案,小友不远千里而来,足以看出你是个至诚之人。倒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子为了这一点小事大动肝火,哎……”王道长叹息一声,面上难掩失望之色。
庄白见气氛有些低沉,于是道:“我看要查明此事,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不如今日就到这里吧。胡言他们刚到茅山,还没四处走走的,不如让我和宁儿陪他们领略一番茅山的风光如何?”
“也好!庄白你就带三位小友四处转转吧。不过暂且不要下山了,免得又和正一教起冲突,闹到难以收拾的地步。”毛道长叹息一声,面上难掩落寞之色。茅山派一直以来都是修真界高高在上的门派,却因为一起诡异的凶案,落得如此地步,着实让人无奈。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百余年间茅山派虽然表面上看似风光,但实际上已经出现颓然之势,在这青黄不接的时期,只有两个老辈在这里苦苦支撑,年轻小辈之中能上得台面的也就庄白、金凝筠、冷谦两兄弟。而冷家两兄弟,一个性格太冷,做事不够冷静,难堪大用。另一个功法上佳,却常年在外,如今茅山派大难临头也不见归来,这如何不让毛道长感伤。
倒是庄白和金宁儿这段时间为茅山派之事,前后奔波,操劳不已,这好歹是让老道士老怀心安了一些。
“对了,凝筠你也好长时间没和宁儿见面了,你也和他们一同前去吧。”
金凝筠笑着点点头:“知道了,师傅!”
老道士笑了笑,和王道长一同出了饭堂,忽然之间金凝筠感觉师傅和师叔的背影明显苍老了许多。
她鼻子有些发酸,微微叹息道:“师傅和师叔都老了。”
“姐姐,你怎么了?”金宁儿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问道。
金凝筠摇摇头,淡淡一笑道:“没事。只是有点感伤。以后我们得为师傅和师叔多分担些重担才行。”
“筠儿说的没错。毕竟以后振兴茅山派还得靠我们这一辈。”庄白笑着点点头,伸手拍了拍金宁儿的小脑瓜子道:“你这丫头以后也得收点心了,别让师傅他们太操心了。”
金宁儿吐了吐舌头道:“师门的事情有你和姐姐不就行了,哪用得着我操心。我以后要做逍遥一散仙,和臭小子他们一起四处游历。”
“你啊……”庄白揉了揉金宁儿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一声。
无求却道:“得了吧,凶丫头你想跟我们一起云游历练,也不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金宁儿鼓着腮,叉着腰道:“本姑娘愿意和你们一起云游,是你们的福气,你敢不答应。”
“我们还真无福消受。”无求瘪瘪嘴,说道。
“你……”金宁儿顿时大怒,指着无求道:“我看你又皮痒了是吧。”
无求对金宁儿做了个鬼脸,嬉皮笑脸的道:“就是皮痒了,咋的。来打我啊……”
“混蛋……”金宁儿怒吼一声,龇牙咧嘴的向无求扑去。
无求嚎叫一声,一溜烟似的向外面跑去,金宁儿像个发怒的母老虎,嘶吼的追了出去。胡言和紫菱相视一眼,笑了笑也跟了出去。
“这几个家伙!”庄白苦笑着看着打闹的无求和金宁儿,无可奈何。
“看样子宁儿很喜欢他们嘛。”金凝筠笑着说道。
庄白点点头道:“虽然他们经常这样斗嘴,但看得出来,宁儿确实很喜欢他们。说实在的筠儿如果你和他们在一起久了,也会被他们感染的。”
“是么?”金凝筠呆呆的说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笑闹
茅山不愧有“第一福地,第八洞天”之称。
峰峦叠嶂,云雾缭绕,气候宜人,山上奇岩怪石林立密集,大小溶洞深幽迂回,灵泉圣池星罗棋布,曲涧溪流纵横交织,绿树蔽山,青竹繁茂,物华天宝。更有九峰、十九泉、二十六洞、二十八池之胜景……
虽然现在是茅山多事之秋,但一行六人,有无求和金宁儿这两个爱斗嘴的冤家,竟也能抛开心中的烦恼,玩的乐不可支。
一天时间,虽不能游遍茅山,却也能游个六七分。众人一直游玩到天黑,方才回到茅山宗门。
他们回来的晚了,后厨已经熄火封灶,但这难不倒饿极了的一群人。在胡言和庄白一番鼓弄之后,一盘盘香喷喷的家常菜端上了桌。
“哟,没看出来啊,你臭小子竟然能做得一手好菜。”金宁儿看着那一桌散发着香味的饭菜垂涎欲滴。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胡言擦了擦手上的油污笑着说道:“凝筠师姐,庄大哥,来尝尝我的手艺,虽然算不上美味,但也还能将就着吃。”
金宁儿咬着筷子,瘪着嘴道:“说你胖,还真喘上了。你这菜看着是不错。就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可别中看不中吃。”
胡言耸耸肩道:“既然如此,你可以不吃。喏,这有白面馒头,想来这个更适合你。”
“不要……”金宁儿瞪了胡言一眼,推开胡言递过来的馒头,筷子却猛的伸向一盘水煮肉片。
茅山派虽为道门,却并不禁食荤腥,这对于胡言来说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今晚特意做了几样川菜来招呼大家。
川菜调味多变,菜式多样,口味清鲜醇浓并重,以善用麻辣调味著称,并以其别具一格的烹调方法和浓郁的地方风味,融会了东南西北各方的特点,博采众家之长。以家常菜为主,高端菜为辅,取材多为日常百味,也不乏山珍海鲜。其特点在于红味讲究麻、辣、鲜、香;白味口味多变,包含甜、卤香、怪味等多种口味。
胡言今晚做的是几道极具川菜特色的菜式,有水煮肉片、麻婆豆腐、宫保鸡丁和回锅肉。
水煮肉片红艳艳的汤汁,让人一见便食欲大增,酸辣鲜香的宫保鸡丁更是开胃,麻婆豆腐滑嫩爽口,回锅肉肥而不腻。吃的大伙儿大汗淋漓,周身通畅,直呼过瘾。
就连一向温婉动人的金凝筠此刻也为了一片滑嫩的肉片挽着袖子和金宁儿杠上了。
金宁儿如同一只护食的小老虎,将一盆水煮肉片护在身前,大快朵颐,谁都不给。
“宁儿,给我吃一块,就一块。乖,姐姐以后给你买好吃的……”
“不要,今晚这盆水煮肉片都是我的,就算是姐姐也不给。真是太好吃了……”金宁儿吃的满嘴流油,嘴里也塞的满满的,连话都说不清了。
金凝筠见吃不到水煮肉片,咬着筷子,一脸幽怨的瞪着金宁儿,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金凝筠这哀怨又娇俏的模样,不由得让胡言看得有些呆了,如果说金凝筠第一次给胡言的感觉如同清水出芙蓉,美的一尘不染,只可远观而不能亵玩。那此刻的金凝筠给胡言的感觉却如同含苞欲放的玫瑰,娇艳欲滴让人欲罢不能。
胡言咽了口唾沫,将面前的宫保鸡丁推到金凝筠面前道:“凝筠师姐,要不然先吃点宫保鸡丁,味道也还行。”
金凝筠见抢不到水煮肉片,便只得求其次。这宫保鸡丁是鸡肉切丁,黄瓜切丁,辅以熟花生炒就,色泽艳丽,酸辣鲜香。倒也不失一道下饭好菜。
金凝筠只尝了一口,便被宫保鸡丁的味道锁住了味蕾。
“胡言师弟,是谁教你做饭的,竟然能做出这般美味的饭菜来。”金凝筠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嘴角残留的汤汁。
胡言挠了挠头,笑道:“母亲在世时,最爱给我做好吃的,我呢又喜欢围着锅边打转,耳濡目染,久而久之便学会了。”
“啊,不好意思哦,提起你的伤心事了。”金凝筠有些歉意的说道。
胡言微微一笑道:“没事的,母亲已经过世许多年了,我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
金凝筠见胡言并无太大的伤心,便放下了心来道:“伯母一定是个非常贤惠的女子,真羡慕你从小能吃到这么好的饭菜。”
胡言笑着点点头:“是啊,母亲真的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每天做饭都能不重样。”
这时一旁的紫菱拉了拉金凝筠,低声道:“筠姐姐,小哥哥不但家常菜做得好,就连野菜羹也是一绝哦。”
“野菜羹?”金凝筠微微一愣,在她眼里野菜苦涩难以下咽,就算做的再好能有多好吃。
紫菱点点头道:“对啊,别人做的野菜羹会有苦涩的味道,但小哥哥做出来的却甘甜可口,清香怡人。味道好极了。等以后有时间,让小哥哥做给你吃,一定会让你赞不绝口的。”
金凝筠笑着点点头道:“好,那我得拭目以待了。”
胡言见两人咬着耳朵,于是问道:“紫菱你和凝筠师姐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紫菱吐了吐舌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金凝筠微微一笑道:“紫菱夸你做菜好吃呢。”
胡言呵呵一笑道:“别听这丫头胡说,我做的菜也就只能将就着吃了,我六师兄和七师兄做菜那才叫一个好吃,在整个雾都都能排得上号的。”
“这么说来,我看有时间一定要去清源宫拜会一番了。”金凝筠笑盈盈的说道。
“嘻嘻,臭小子你不知道吧,其实我姐姐也是一个好吃之人,要说到吃的,她可是吃遍了大江南北的各种菜式。而且和我一样最爱吃麻辣火锅。”金宁儿咽下口中的一块肉,意犹未尽的舔着嘴上的油汁说道。
胡言看金宁儿那满嘴的油汁,有些不忍直视,用袖子给她擦了擦道:“你瞧瞧你,吃个饭弄得满嘴是油。你以为自己还是个孩子么?”
胡言忽然的举动,弄得金宁儿有点措手不及。呆呆的望着胡言,一张小脸早已红到脖颈。
见金宁儿如此模样,胡言恍然醒悟,自己情不自禁的举动,似乎表现得太过于亲密。但金宁儿嘴上的油光实在是太扎眼,让他有些忍不住。他想解释,但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无求却唯恐天下不乱的笑道:“哟哟哟,胡言你啥时候和凶丫头变得这么亲密了,啧啧,这就动上手了。”
胡言嘴角抽了抽,手悬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异常。
金凝筠掩嘴偷笑一声道:“宁儿你平日说胡言对你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么看来言不符实啊。”
“姐姐……”金宁儿娇嗔一声,低着头,怯怯的看了胡言一眼道:“谁知道这臭小子今天是抽了哪门子的风。”
胡言讪讪一笑,顺势收回手来,咧嘴道:“谁让你吃的满嘴是油,我实在看不过眼才给你擦擦的。”
无求却翘着嘴,凑到胡言的面前道:“胡言我嘴上也有油,要不你也帮我擦擦!”
“混蛋,恶心死了,离我远点……”胡言一脸嫌弃的推开无求,生怕那一嘴的油蹭脏了自己的衣服。
“啧啧,这人比人啊,还真是气死人。同样是一嘴油,你居然愿意替凶丫头擦,却不愿意给我擦,还嫌弃我。哎,还同门师兄弟呢,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无求酸溜溜的说道,不过嘴角的笑意更深。
无求的模样,顿时引得众人的一阵哄笑。那金凝筠更是掩着嘴,笑的花枝乱颤。
而胡言却被无求搞得有些头大,他看了一眼旁边一脸羞怯的金宁儿,忍不住一阵恶寒。见惯了凶巴巴的她,忽然变成这般娇羞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心虚。
“行了行了,别再逗胡兄弟了。已经不早了,赶紧吃完饭,回房休息吧。”庄白见胡言一脸无助的模样,实在有些不忍。
见庄白为自己解围,胡言感激的看了一眼庄白。庄白笑着点点头,其意不言而喻。
一顿饭,吃的是欢声笑语,畅快不已。
吃饱喝足,将剩菜残羹收拾了一番,众人便各自散去。
“宁儿你这群朋友可真有意思。”回去的路上,金凝筠欢喜的如同一只鸟儿,每每一想到无求调笑的模样,以及胡言一脸苦闷的模样,她便忍不住想笑。
“姐姐,好久没有见你这么开心的笑过了!”金宁儿笑嘻嘻的说道。
“是啊,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宁儿你觉得胡言是个怎么样的人?”忽然金凝筠猛地转头,紧盯着金宁儿嘴角含笑的问道。
金宁儿完全没料到姐姐会突然这么问,一时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良久之后,她才愤愤的回道:“他能是怎么样的人,哼,不就是个讨厌鬼么,一天就知道欺负我,我讨厌死他了。”
“真的么?”金凝筠坏笑着问道。
“姐姐……我不和你说了……”金宁儿娇嗔一声,拉着一旁掩嘴偷笑的紫菱,飞也似的逃开了。
“这丫头……”金凝筠望着跑远的金宁儿,嘴角不由得荡起一丝笑意:“其实胡言和宁儿倒也挺般配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交代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胡言便被人吵醒了,不过这次并非无求,而是正德。
“胡言师弟快醒醒,李不惟又带人上山捣乱来了!”正德满脸早已的推醒了胡言,急切的道:“而且还带了几个高手前来,点名道姓的要找你。”
胡言猛地从床上坐起,惊愕的盯着正德道:“你说什么,李不惟竟然还敢上山?”胡言倒没想到这李不惟竟然脸皮如此之厚,被自己打伤了竟然还好意思再次前来。
正德点点头道:“是啊,而且这次他还带了不少的人上山。”
胡言沉吟片刻道:“那正一教五子可有随行?”
正德摇摇头道:“正一教五子这次倒是没有来,不过李不惟带来的那几人的实力应该还在他之上。他们在宫门之外,叫嚣着让你前去答话,说是要问问你为何打伤了他们的师弟。”
听正德这么说,胡言反倒放心了下来,只要正一教五子不在,事情反倒简单了。于是从床上爬起,整理了一下仪容后道:“正德师兄,走,我们瞧瞧去,我倒要看看这些没脸没皮的人究竟是那一路神仙。”
刚来到茅山山门前,便听到一阵喧闹声,金宁儿正叉着腰,和对面的人叫骂着,而她身后庄白、无求、金凝筠等人亦是满脸的愤愤之色。
胡言快步上前,拍着手笑道:“真是好大的排场啊,李不惟难道你身上的伤好了,竟然还敢上茅山闹事。”
见胡言过来,庄白和金宁儿等人面色不由得齐齐一变。紫菱更是跑过来拉住胡言道:“小哥哥,你怎么来了,赶紧走,这些人这次专程找你兴师问罪来了。”
胡言笑着摇摇头道:“正一教乃名门正派,我想他们不会和我一个刚入道门的人过不去吧。何况李不惟受伤乃咎由自取,他自己技不如人,难道还会找别人来替他出头么?”胡言故意将语调放的很缓,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让在场所有人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李不惟听到胡言这么说,面色青一阵的白一阵,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胡言道:“胡言小儿,休得猖狂,要不是你使用妖法,我岂能败在你手里。”
胡言仿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扬天长笑一阵,猛地面色一凝,冷声道:“真是可笑,你自己技不如人,打不过我,便说我使用的妖法。如果我使用的金光神咒是妖法邪术的话,那天下便没有正道正法了。”
“你便是打伤我不惟师弟的胡言么?果然是一个狂傲之人。”这时李不惟身后转出一个身穿道袍,剑眉星目,一脸正气的汉子来。
胡言见来人,周身真力凝练,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威压,显然实力不俗,至少在练气中阶以上。他不由眉头一蹙道:“在下便是胡言,还未请教?”
那人拱了拱手道:“正一教张正雄。”
胡言也拱了拱手道:“张师兄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张正雄点头道:“但讲无妨。”
胡言于是道:“你们正一教为追查凶案之事上茅山无可厚非,但何故多生事端,还纵容门下弟子打伤茅山弟子。就算是冲突之中错手而为,但这李不惟不但不思己过,反倒三番四次上山捣乱。上次要不是他欺人太甚,我又怎么会出手伤他。再说,我和他一战大家有目共睹,我并非使用的妖法,而是我清源宫无上功法,他自己打不过我,便出言诋毁我的功法,难道正一教向来喜欢诋毁其他门派的功法么?”
听得胡言如此说,张正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明白胡言这话中有话,暗讽正一教在对待这起凶案之时,处事之不公,而且污指茅山派的道法为歪门邪道。
张正雄不由得有些愠怒,沉声道:“这次上山我等并非要扰乱茅山派山门,只不过你打伤我师弟,无论如何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胡言冷哼一声道:“你要什么样的交代?”
张正雄上前一步,右手一仰,一柄寒光四溢的宝剑陡然出现在他的手里,他沉声道:“既然你胡言功法了得,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吧。”
说着也不管胡言答不答应,飞身便向胡言攻来。
胡言没想到这家伙一言不合就动手,眉头一拧,一把推开身边的金宁儿,右手一翻,龙魂斩妖剑嘶吼着出现在手中。
“龙魂斩妖剑!没想到你竟然能炼化如此灵宝,李不惟败在你的手上也算不冤。”见胡言手中长剑,张正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诧之色。这龙魂斩妖剑他虽然不曾见到过,却听自己的师傅说起过。数百年前清源宫上代掌教便是凭借这一把神兵利器,斩妖屠魔,将原本名不见经传的清源宫挤入了修真大派之列。
“你倒是有些眼力,没错这正是我清源宫的镇宫之宝龙魂斩妖剑。”胡言将手中的长剑挽了个剑花,顿时火气汹涌,罡气激荡,四周似有龙吟之声响起。
张正雄虽然惊异胡言手中的宝剑,但却并未有一丝畏惧之色,在他看来胡言不过是一个还没成功筑基的练气者,就算有龙魂斩妖剑在手,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毕竟自己早已突破筑基中阶,再过些时日,便能达到筑基高阶,一个境界一个坎,胡言和自己之间的实力,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张正雄淡然一笑道:“那就让我见识一下这龙魂斩妖剑有何厉害之处吧。”说着手中长剑急抖,顿时剑影翻飞,铺天盖地的剑罡向胡言冲来。
胡言面色一凝,赶忙向后急退两步,手中长剑一震,一声若有若无的龙吟响起,却见剑尖一颤,一道火光呼啸而出。龙魂斩妖剑之威不容亵渎。
两人的剑罡猛然撞击在一起,一声轰鸣,顿时罡气纷飞,罡风呼啸而起,强大的能量波动,猛然向四周扩散而去,冲击得四周的弟子尽皆后退。
张正雄见此,面色不由得一沉道:“龙魂斩妖剑果然厉害!”
胡言咧嘴一笑道:“既然是我清源宫镇宫之宝,岂有不厉害之利。如果你不拿点真本事出来,恐怕想打赢我就没那么简单了。”
张正雄冷哼一声道:“狂妄,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说着他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张蓝色符,却见他左手一用力,那蓝色符顿时腾起熊熊火焰来。
“弟子虔诚设花筵,拜请香仙李谪仙,伏劳仙童通达意,早降灵坛作诗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急……”张正雄念动咒文,将手中那烈焰灼灼的符往天上一扬,顿时周身真力暴涨,一道若隐若现的人影从天而降,竟隐没于其身。
“请神咒!”胡言曾经见过庄白使用过请神咒,虽然这张正雄使用的请神咒和庄白使用的请神咒不尽相同,但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胡兄弟,小心点,他使用的是请神咒。”庄白自然看出了张正雄使用的功法,同样使用请神咒的庄白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于是大声的提醒道。
胡言点点头,长剑回收,警惕的看向张正雄。
“庄大哥,他请的是什么神上身?”无求有些紧张的看着战圈之中的两人,连眼睛也不敢多眨。生怕错过了什么。
庄白沉吟道:“请的是李谪仙,也就是诗仙李白。”
“诗仙李白?他不是个文人么?”无求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其实李太白不但诗词一绝,就连剑法亦是一绝。岂不知侠客行中,便留有‘五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豪壮之气?”庄白解释道。
无求顿时了然,点点头道:“我还以为他要请李白来吟诗作对呢,原来还是请了个剑仙上身。”
这时张正雄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酒葫芦,拇指一弹,将葫芦塞弹飞后,仰头一番猛灌,片刻后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就连脚步也虚浮而踉跄起来。
“他这是想把自己灌醉么?”无求越发的惊疑,一时有点搞不懂张正雄来。
庄白却道:“李太白嗜酒如命,斗酒诗百篇。更悟出一套醉剑。喝得越醉,剑法便越高,剑招能让人难以琢磨。你且看好吧,胡言这次估计有**烦了。”
无求舔了舔嘴唇道:“庄大哥,一会儿胡言要是打不过,我们要不要上前帮忙?”
庄白眉头微微一蹙道:“到时候见机行事吧。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正一教的人伤了胡言的。”
无求点点头,将目光再次投向战圈。
此刻那喝得醉醺醺的张正雄,脚下虚扶一摇一晃的向胡言走来,虽然看起来醉意盎然,但胡言却明显的感觉到那张正雄体内的真力却在急速的提升,而且他那一双眸子更是迷离中透着一丝精光,显然这张正雄并未喝醉,只是需要这似醉非醉的状态,来施展功法。
张正雄的步伐开始还摇摇晃晃,渐渐地越来越快,到后来竟如同一道残影般向胡言袭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碎剑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张正雄长剑一扬,身体腾空而起,整个人携着一股汹涌澎湃的真力,如同一道飞落直下的瀑布一般从天而降。
这一招来势凶猛,胡言心中大惊,赶忙向后急退,长剑一抖,一招仙人指路迎上。
但显然仙人指路之威远不及张正雄这一招来的霸道,张正雄长剑一抖,周身真力激荡而起,一剑斩断胡言那仙人指路激射而出的剑罡后,直直的向胡言刺来。
胡言没料到这仙人指路竟如此不堪一击,大惊之下,赶忙向旁边一滚,顺势一招长虹贯日使出。
长虹贯日的威力可不是仙人指路能够比拟的,张正雄见状,剑招陡变。却见他将葫芦往嘴里一送,一股清冽的酒水倾入嘴中,长叹一声,猛的将酒葫芦往前一送,长剑一挽,顿时剑身之上光芒大作。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只见张正雄做对酒邀月之状,长剑之上却爆发出耀眼的金色剑罡来。
轰!!!
两道剑罡猛烈的撞击在一起,顿时罡气四溢,强大的力量,震得整个山门也不由得一颤。
“好厉害的剑法!”胡言不由得有些吃惊,赶忙向后急退,摆了个气贯长虹的起手式来。却见他将龙魂斩妖剑往怀里一收,抱元守缺,顿时周身真力凝聚,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来。
张正雄见胡言凝聚真力,料想他要使出厉害的招法,赶忙狂灌了两口烈酒,整个人的步伐越渐的虚晃,越渐的让人琢磨不透。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说着,张正雄将酒葫芦往前一送,清冽的酒水顿时倾倒洒满整个剑身,顿时一道华光冲天而起。
胡言眉头一蹙,腰身一拧,气贯长虹陡然使出。顿时三道狂暴的五彩罡气化作三把巨刃虚空劈出。
那张正雄此刻也将体内的真力聚集到最盛,却见他手中长剑一仰,一道更为凝练的真力化作一道宽刃巨剑,呼啸而出。
巨刃,宽剑如有实质,此刻猛烈的撞击在一起,顿时风起云涌,天空也为之色变。
一声轰鸣,霎时间罡气翻涌,罡风四起,强大的真力涟漪,从相撞之处猛然爆发开来,飞沙走石间,四周的树木摧枯拉朽般拦腰折断。
庄白见状,赶忙招呼靠的比较近的茅山弟子后退。好在众人反应及时,倒也没受到那股强大力量的冲击。
而战圈之中的二人,却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胡言被那力量震得连连后退,面色瞬间变得有些发白,额头上青筋毕露,胸口急剧起伏,显然不太好受。
张正雄的模样也不太好,面色铁青,重重的喘息着。原本凝聚的真力却有了一丝溃散之意。
“好小子,果然厉害。”
胡言咧着嘴笑着,但那笑容竟比哭还难看:“你也不赖,比起李不惟来说却是强了不少。”
张正雄嘴角抽了抽,冷哼一声道:“我就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说着,举起手中的酒葫芦,一仰脖子猛灌了两口。顿时双眼竟变得越发的光亮起来。
胡言暗道一声不妙,赶忙向后急退两步,长剑一手,运气真力灌入左掌之中,却见他如同山巅松柏傲然而立,两臂自然下垂,目前视,似视非视,静心平息,身心归一,精气神合一,进入一种无我之状。一吐一吸间,一道金色真力从两脚涌泉穴升腾而起,引气沿小腿上行到血海穴,两膝同时内扣,两血海穴相贴,夹膝扣裆,呈扣步状后,同时呼气,周身毛孔扩张真力外放,顿时爆发起冲天金光来。
“神龙磨盘……”
只听胡言一声大喝,左掌猛的向前一拍,一道狂暴的金色掌力呼啸而出,竟化作一头嘶吼的金龙向张正雄汹涌而去。
张正雄此刻豪饮半壶烈酒,体内的真力再次得到提升,却见他右手一挥,竟将手中那寒光四溢的宝剑投掷而出。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咻!!!
那长剑发出一声铿鸣,顿时金光大作,竟向胡言拍出的那金龙口中刺去。
轰!!!
一声巨响,锋利的宝剑竟一击刺穿金龙的大嘴,翻滚间,竟将那金龙搅得粉碎。
“什么?”胡言见状,不禁骇然,八大神龙掌足有裂石开山之威,张正雄这一招竟直接将自己八大神龙掌激射而出的掌力击碎,这是有何等的威力才能如此。
不过让胡言更没想到的是,那柄金色长剑一击绞碎金龙之后,来势不减,竟嗡鸣着向胡言刺来。
胡言大惊,赶忙向后急退,与此同时右手一扬,龙魂斩妖剑脱手飞出。
龙魂斩妖剑乃无上神剑,神器有灵,感受到那金色长剑之威,有意要试试其锋,一声嗡鸣,顿时剑身之上火光暴起,竟燃起通天的火焰来。
那龙魂斩妖剑见金剑来势极快,虚空盘旋一圈,携着满身火焰,径直向那金剑撞了过去。
当!!!
两剑相击,顿时火星飞溅。
那金剑想来也不是凡物,受到龙魂斩妖剑如此强力一击,竟也毫发无损。
这不禁激起了龙魂斩妖剑的好胜之心,却见它如同发狂的母狮,嘶吼着不断攻击着金剑。
金剑也毫不退让,两剑在空中,你来我往,竟一时间斗得难分难解。
两剑在天上斗得热火朝天,而地上的两人也不闲着,张正雄狂饮一口酒后,踏着醉步,携着一串残影向胡言展身飘来。
胡言摸不清张正雄的路数,也不敢贸然出手,向后急退数步之后,站定身形,神龙千斤掌再次拍出。
但张正雄似乎早看破胡言的招式,见胡言一掌拍来,身形一晃,整个人一分为二。
胡言这一掌看似拍中了张正雄,却感觉入手软绵绵轻飘飘的,并没有拍实的感觉,心中一惊,赶忙收掌后退。就在这时却感觉耳畔风响,胡言这一招已用老,听得风响,想要躲避,却为时已晚。
无奈之下只得运劲护体,虚空之中乾坤帝钟收到胡言的指示,符文猛然流转,顿时金光大作。
胡言双手向下一压,一道金色屏障陡然出现在身前,瞬间将他整个包裹。
嘭!!!
就在这时,他只觉左侧屏障光芒一荡,却见张正雄一拳正打在那屏障之上。
他不由得暗暗庆幸,还好千钧一发之际,利用乾坤帝钟之威,凝聚成金色屏障护体,要是稍迟片刻,被这一拳打实,恐怕自己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真力护体!好小子,竟然学会了如此高深的功法。”张正雄一击不中,见胡言周身笼罩在一片金光护盾之中,不由得大惊。
胡言听张正雄这么说,不由得暗暗发笑,自己不过是运用乾坤帝钟之力,凝聚了金光护盾,哪会什么真力护体的功法。不过他也不说明,却见他两手间真力凝成一团金光四溢的光球,两手撑圆推住,沉肩坠肘,含胸拔背,呼吸自然,形成命功站桩式。以引丹田真力强腰充臂力达两手,气充血盈,形体钢坚。猛地向前一推,那真力凝聚成的金色光球便发出一声呼啸,向张正雄激射而去。
张正雄见胡言这一招来势凶猛,也不敢大意,赶忙向后急退,一扬酒葫芦灌了一口酒后,喃喃念叨:“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话音刚落,却见他周身的真力汹涌着向丹田之中凝聚,瞬间炸裂成无数金光。
金光过处,云宵雨霁,就连胡言拍出的金色光球也被那金光冲击得荡然无存。
“什么!?”胡言见神龙大力掌竟被张正雄一招击碎,心下不由得大骇。不得不说这张正雄确实厉害,胡言甚至感觉他比执法堂的贲虎还要厉害几分。竟然连八大神龙掌都奈何不了他。难道自己今天注定一败涂地?
胡言正忧心忡忡间,却听得头顶那激斗的两柄宝剑,同时发出一声嗡鸣,竟再次猛烈的撞击在一起。
霎时间火气冲天,龙魂斩妖剑之上的火光更胜,竟瞬间将那金剑淹没。
火焰升腾中,却听那金剑发出一声悲鸣,剑身之上竟出现丝丝裂痕。
“不好!”张正雄见此,不由得大惊,右手一探,虚空一爪,想要收回自己的宝剑。
但显然为时已晚,只听得一声脆响,那虚空之中的金剑竟轰然碎裂。
“该死……”张正雄大惊,却无可奈何。
龙魂斩妖剑一击击碎金剑,如同得胜回朝的将军,嗡鸣着再胡言头顶盘旋一圈,幡然落入胡言的手中。
“好剑!”胡言一甩手中长剑,嘴角不由得荡起一丝笑意。此事此刻他才真正的感受到龙魂斩妖剑的威力。
“你竟然斩碎了我的宝剑……”张正雄看着那宝剑的碎片从空中落下,不由得心痛不已。猛然回头看着一脸得意的胡言,竟无比幽怨。
“这可不能怪我,谁叫龙魂斩妖剑太过于霸道了呢!”胡言挥了挥手中长剑,笑眯眯的说道。
“你……”张正雄顿时大怒,一仰脖子,一口喝干了酒葫芦里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