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被强吻
夏晚晚在病房很安静的呆着,被撞伤的是腿,她知道,如果再惨一点,她会被撞死,很庆幸,那辆车没有直接开过来,否则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一具尸体。
白少杭整日整夜的都在这里陪着,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叫他回去,他硬是不肯。
可是今天,他消失了整整一个上午。
回来的时候,面色很沉重,她坐在床头,平静的说道:“我的脚很快就会好的,你先回去吧。”
这句话,这些天,她说过无数次。
而这一次,他沉默着,缓缓将一张请帖放到她的面前,说道:“夏晚晚,谭谚回国了。”
夏晚晚睁着眼睛,并没有感到意外,他迟早会回国,为了付静瑜的眼睛。
白少杭看着她平静的模样,有些不忍,所以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他觉得有勇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开了口:“夏晚晚,这是订婚贴,谭谚和付静瑜要订婚,在红酒店举行,他写了两封帖子,一封给我,一封给你。”
说着,他将烫着金色字的帖子送到她的面前。
那时,她觉得那帖子很烫手,不敢接,可是想了很久,她还是将帖子接过来。
明明只有鸿毛般的重量,可在那一刻,她觉得这帖子无比沉重。
白少杭有些心疼的看着她:“你若不想去,就不要去,反正订婚也没什么好看的。”
夏晚晚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微笑,将帖子打开,里面写着:订婚宴将在红酒店举行,望莅临,夏晚晚。
沧桑有劲的字,看得出是谭谚手写出来的,她吸了吸鼻子,感觉有些酸楚。
谭谚在写这封帖子的时候,在想什么?
白少杭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想哭就哭吧,反正他结了婚,世界上就少一个祸害。”
夏晚晚抿唇笑了笑,只觉得自己那笑,有些刻意,有些干瘪:“我不哭,他一直都爱着付静瑜,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祝福他们。”
白少杭叹息一声:“何必呢。”
他的三个字,像重锤一样捶在她的胸口,她突然感觉自己透不过气,只能扯开笑意,说道:“订婚宴在明天,我去选一件好衣服。”
白少杭微微皱着眉头,抓着她的手:“你能有什么衣服,夏晚晚,别自欺欺人,这样的你,根本就不是你。”
夏晚晚猛地甩开他的手:“我早已不是我,以前不是,以后更不是。”
“傻瓜。”他有些心疼和苛责的说了她一句,而后将她拉入自己的怀抱,紧紧抱着她:“想哭就哭,又没人笑你,以前我妈死的时候,我还在阿怡面前哭的不像人。”
他的怀抱很温暖,有股淡淡的香水味,她突然很想就沉浸在这片温暖中,不要离开,所以,她开始呜咽,继而落泪,慢慢的,她紧紧抱住白少杭,任由咸咸的泪水流入自己的嘴里:“他留了那么多爱在我心里,我要挖走,好痛……好痛……”
“会有不痛的时候……”他轻轻在她耳边呢喃:“一辈子,我陪你耗。”
泪水,如同汹涌的海水猛兽,止不住的流,仿佛要将这一辈子的泪水都流光。
最终,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争取都没用。
谭谚就是这样,他无论是在哪里,爱的人,都是付静瑜。
她在想,也许没了眼睛也好,至少她看不见那些东西,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也是幸福的。
白少杭本来是不打算是红酒店参加这个订婚宴的,可是夏晚晚偏执的要去,没办法,白少杭也就只能去。
选衣服的时候,夏晚晚也就穿了自己平时的羽绒服和牛仔裤,并不打算穿晚礼服,她觉得,没这个必要,现在打扮的漂亮,也没人看。
第二天,夏晚晚起了大早,或者说,根本一晚上都没睡。
白少杭有些担心,却也不肯表露出来,只能委婉的说道:“今天外面很冷,要不还是别去了。”
夏晚晚笑了笑:“要去,一定要去!”
白少杭看得出,她的脸色很不好,肯定晚上没睡,他叹息一声,无奈之下,将自己的围巾拿下来,戴到她的脖子上,裹个严实:“别冻着,还有,到场别哭,昨天已经哭够了。”
夏晚晚吐了吐舌:“谁那么矫情,到场还哭。”
白少杭淡淡一笑,他知道,她在故意掩饰自己的内心,他没有揭穿。
走出医院,坐上车后,白少杭开着车直奔红酒店。
今天谭谚和付静瑜的订婚,吸引来了很多人,媒体、记者、宾客,场面非常隆重,来的人都是名流社会能叫得出名字的人。
白少杭将车停好后,下了车,夏晚晚远远的就看见一堆人挤在红酒店门口。
看着这排场,夏晚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心空落落的。
白少杭走到她的身边,低声说道;“现在要走,还来得及。”
“不用,进去吧。”夏晚晚笑了笑,挽住白少杭的手。
他一愣,紧紧握住,朝着红酒店走去。
今天所有到场的人,几乎都是盛装打扮,只有白少杭和夏晚晚是便服,进门的时候,侍者还以为两人走错门,要求出示请帖,直到看见了帖子,这才放了两人进去。
订婚宴设在七楼,夏晚晚上次来过。
电梯越来越往上,她的心就越来越紧张。
白少杭紧紧握着她的手:“别怕,我在。”
电梯门开了,两人走了出来,里面已经传出悠扬的音乐和声音,今天有很多媒体记者会来见证这一幕。
打开门,站在最前方的,是许久未见的谭谚和付静瑜。
几个月没见,谭谚依旧英俊帅气,穿着黑色西装,目光冷冽,站在人群中,十分惹眼,他手里挽着的人,是付静瑜,她一直都很美,今天更美,穿着一身白色晚礼服,站在谭谚身边,两个人说不出的相配。
只是她带着墨镜,夏晚晚猜测,应该是为了眼睛失明的事。
夏晚晚站在那里,双脚犹如灌了铅,无法往前。
这一幕,她想过很多次,可没想到,当这一幕真正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却害怕了。
万万没想到,谭谚真的和付静瑜订婚。
白少杭低头打量着她,看着她呆若木鸡,不禁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开着玩笑:“刚才在医院可说过,今天不矫情,不会哭的。”
是,她说过,可她没想到,当她站在这里,看着谭谚挽着付静瑜的时候,她的心,会那么痛。
几个月不见,如何不思念?
思念入骨,遇见的,却是他和别人的婚礼。
她深深的闭上眼,所有的恶果都是自己种的,如果当初果断一些,会不会就没有这些事情发生?
一转身,一回眸。
两人目光相撞。
几个月的时光,隔绝的何止是距离,她看着他的同时,他也正看着她。
明明距离只有几米,可偏偏却感觉没有交点。
那时,她想逃!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白少杭紧紧抓着她的手:“夏晚晚!你要清楚你的目的是什么,忘记他,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对,她已经无路可走,就算逃,能逃到哪里去?
白少杭牵着她,一步一步走到谭谚的面前。
许久不见,谭谚变得深沉了些,目光冰冷。
白少杭笑着说道:“谭总订婚宴,恭喜了。”
谭谚没有回应,只是目光仔细的打量着夏晚晚。
她的心开始狂跳不止,双手手心冒出了汗水。
她不敢听他说话,也不敢看着他,只能轻轻抓了抓白少杭的衣角,小声说道:“我去卫生间。”
说完,也不理会白少杭答不答应,转身走到卫生间。
她感觉,背后的目光依旧没有消失。
进了卫生间,开着冰凉的水,任由水扑打在自己的脸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突然觉得很可笑。
垂眸看着空落落的手腕,正欲离去之际,耳边传来‘啪’的一声,四周顿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四周的说话声突然停止,她看着黑漆漆的四周,心生恐惧……
她慌忙走到门口,想要开门,可谁能想到,门被紧锁。
担心害怕的时候,突然门一开,一个黑影闯了进来,她刚想要说话,那个黑影便将她压在墙上,双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固定在墙边,然后紧紧擒住她的嘴唇,疯狂的吻着她。
对方喘息着,她觉得自己遇到变态了,她想要呼喊,可是对方的力气很大,大到让她无法想象,对方趁机将舌头伸了进来,搅动她的口腔。
这并不熟练,看得出来,他没有吻过多少人,动作很生涩。
夏晚晚呜咽着,用脚狠狠顶了一下对方的双腿间。
只听到一阵闷哼声,对方放开了她,然后打开门,跑了出去。
那一瞬间,灯亮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羽绒服被扯开,裤子的扣子也被解开,双手被掐的红肿,就连嘴唇,也被亲破皮了。
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被对方咬破皮的……
她猛地回过神来,赶紧穿好衣服,走出卫生间。
外面似乎依旧,没有一点变化,她慌慌张张的走到白少杭身边,警惕的看着四周。
077.别怕,我在
白少杭看着她的慌慌张张的模样,问道:“怎么了?去卫生间这么久?”
夏晚晚不敢抬头看着他,刚才厕所那男人竟然还将手伸进她的内衣里,要不是刚才她奋力一顶,恐怕她早已**。
白少杭用手紧紧的揽住她的腰间,低声在她耳边说:“夏晚晚,订婚开始了。”
她闻声望去,前方,谭谚挽着付静瑜,在众人、媒体的见证下,他将一颗钻戒缓缓的戴入付静瑜的中指,付静瑜的脸上洋溢着笑意,也随之将一枚戒指戴入谭谚的中指。
她记得,几个月前,他的手指带着是他们结婚的戒指,没想到几个月后,却换了一个人。
白少杭低头打量着她的情绪,说道:“这里空气不好,我们走吧。”
她恍然若失的点了点头,走出大门时,侍者却拦下二人:“夏小姐不能走,谭总交代过,订婚宴结束后,要求和夏小姐单聊。”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夏晚晚紧紧的闭上眼,一言不发。
白少杭冷笑一声:“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能拦我。”
夏晚晚轻轻叹息:“算了,还是该解决的。”
说完,她转身走进一旁的等候室,白少杭紧跟上前,侍者拦下:“三爷还是不要打扰,毕竟谭总发起火来,谁也招架不住。”
“谭谚发火,也要看对方是谁,跟我比,最多两败俱伤。”
话音刚落,谭谚便已然站在身后,语气及其冰冷:“三爷最近收心了。”
白少杭回头望去,讥讽的笑着:“比你好,懂得收心。”
谭谚紧紧抿着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等候室。
白少杭见状也要进去,付静瑜伸手拦下他:“让他们谈谈吧,总该结束的。”
白少杭缓缓退后两步,擦了擦自己的胸口:“别碰我,你脏得很。”
两个人目光相撞,白少杭眼里的敌意让她不由得露出诡谲的笑意。
等候室内,夏晚晚坐在沙发上,谭谚站在落地窗前,两人都无言,似乎到了今时今日,再也没有可以有言语交汇的地方。
半晌过后,夏晚晚主动开了口:“你找我,无非是一件事。”
谭谚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也瘦了,背影看起来多了一份沧桑。
许久过后,他才说道:“找你,是为了一件事。”
他缓缓垂下眼眸,看着楼下的行人,将所有的情绪掩盖而下。
她淡淡的笑了笑,感慨了一声:“世界风景很美,只可惜我看不见了。”
他转过身,看着她,突然说道:“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了。”
她的心跟着颤了颤。
谭谚的黑眸,深邃得让人看不懂,她觉得,他眼里包含了厌恶。
许久不见,依旧如此。
她握紧了双手,缓缓站起身:“我知道了,我走。”
谭谚看着她的背影:“最好一辈子都别相见。”
她一怔,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疼,点了点头,走出等候室。
白少杭靠在门边,见她出来,发觉她脸色有些苍白,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了,谭谚对你怎么样了吗?”
夏晚晚摇了摇头,很平静的吐出两个字:“走吧。”
外面,突然又下起了雪,她不禁裹紧了衣服,喃喃道:“天,越来越冷了。”
正直中午,学校放了学,夏滢滢穿着厚厚的衣服走出了校门。
校门口,于子阳撑着伞等待着。
她一看见于子阳,便皱着眉头往前走,速度很快。
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后,她就再也没有理会过于子阳,倒是他,每天还是会在学校门口等着她。
于子阳见她又躲着自己,走上前拉着她:“滢滢,你到底怎么了,老是不肯见我,这雪下得这么大,你都没拿伞啊,快,快拿着。”说着,他将伞送到夏滢滢的手中。
她猛地一甩,将伞扔到地面上,冲着他喊道:“你对我那么好干嘛?我不要你送,我自己可以!”
于子阳看着落地的伞,有些心疼,走上前捡了起来,拍拍伞上面的雪花,又将伞递了过去:“滢滢,别这样,你感冒了,你姐姐会心疼的。”
“姐姐!你就知道我姐姐!”夏滢滢紧紧咬着唇,目光亮闪闪的,他仔细一看,竟然发现她的眼里有了泪水,一时之间,他慌了,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有些笨拙的走上前,擦了擦她的泪水:“别哭了,滢滢,我要是哪里做错了,你跟我说。”
“跟你说有什么用。”她看着他,说道:“别跟我,也别再来见我。”
说完,她垂着头,朝着前方走去。
一步一步,走得极为沉重。
于子阳大步走到她面前,拦下她:“你到底怎么了,我又做错了什么,你总要说呀,你这样,是折磨谁?”
话音刚落,夏滢滢便一把抓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轻轻吻着他的唇角。
寒冷的天,连唇瓣都是冰冷的,可是在那一刻,温热的触感,却犹如过电一般,酥酥麻麻的流过全身。
他知道,那是他的初吻。
可对她来说,依旧如此。
这是她做的最大尺度的事情,所以心情很不平静,一直在强烈的跳动着,唯一能够使她平静下来的,就是站在眼前的人。
她缓缓与他对视,压抑着内心的不安和羞臊,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下你懂了吗?因为我喜欢你,于子阳。”
她的每一个字,就像一股电流,流过他的心,他看着她单纯的面容,脑子竟然一片发白,恰在喉咙的话,也说不出,只能傻愣愣的看着她。
天,很冷。
他没有回应,就代表,他不喜欢。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一酸,落下泪来,毫无征兆。
他的双手像装了铅,不敢去擦拭她的泪水。
“好,我知道你的选择了,那么,你可以走了,以后都不要再来见我。”
说完,她转身离去。
他默默的站在原地,手里的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他不禁伸出手,摸着自己的唇瓣,突然才回过神来,转身望去,而夏滢滢已经走远。
路很滑,她走的匆忙,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便摔在了已经硬成冰块的地面上,虽然穿着羽绒服,可是疼痛感依旧。
泪水一颗一颗落下,她咬着牙说道:“呆子,木头,就不知道来哄哄我,我才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可是,那人终究没有追来。
漫长的街道,像是隔开了整个世纪的距离。
她最终,还是一个人回到了家里,夏临煮了一桌菜,夏滢滢却没有吃的心思,随便吃了几口,就躺倒床上去睡。
这些日子,没人给她辅导,她的成绩越来越差。
又是红肿着眼睛,过了一晚上。
第二天,她觉得一个晚上思考的时间,他如果答应,一定会站在学校门口接她。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到了放学,于子阳却没有出现。
一个多月,他不计风雨都来接送她,却在今天,不见了。
她的心,猛然一痛,才发觉,自己的举动,可能并不妥善,又或者,于子阳根本就不喜欢她,只是因为她的姐姐是夏晚晚而已。
她没有勇气拨电话给他,只能埋着头往前走。
怎么感觉,今天更冷了呢?
走着走着,她又回到了学校,会不会他学校有事,迟到了呢?她不甘心,所以又回去,站在校门口等着。
那天,到了六点钟,天已经全黑,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比较快,路灯已经亮起,四周一片静寂,她等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终于,她放弃了,所有的借口,都是假的,真实的,是他不想出现,他不爱她。
就在她走出几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车行驶的声音,就停靠在身边,她心中一喜,难道是那个呆子终于想开了吗?
然而,她一转身,看见的,却是杨枫宇和几个混混打扮的人。
她惊恐的看着他们,一步步退后。
杨枫宇带着诡谲的笑意,说道:“小美女,跟我们去玩玩,怎么样?”
她见着架势,立刻转身跑走!然而,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他们给抓了回去。
漆黑的夜里,她刚喊了一声,就被杨枫宇打了一巴掌。
狠狠的一掌,打在脸上,她觉得很疼,黑暗当中,她喊道:“救命!救救我!”
可是她知道,如果被带走,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她拼命的呼喊,对方干脆将白布捂着她的嘴巴,将她扛上车。
她很绝望,可是绝望的那一刻,她看见了街道转角处,那个拿着热腾腾的烤地瓜朝着学校走来的于子阳,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双手捧着地瓜。
那时,她又开心又难过,开心他的出现,难过为何会出现这一幕。
终于,她咬了那人一口,对着于子阳大喊:“救我!子阳哥!”
话音刚落,对方就又给了她一巴掌,骂骂咧咧:“还喊,打死你!”
几人将夏滢滢扛上车后,朝着另一边方向开走。
而与于子阳交错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对玩偶从车里掉了出来。
他拿起一看,是曾经夏滢滢说要他挂上的玩偶,他拒绝了。
他抬起头,看着那辆车,终于明白过来,手中的地瓜‘嘭’的一声,掉落在地面上,他猛地抓着玩偶,疯狂的开始追车。
漆黑的夜里,杨枫宇透过后视镜看到有个人在追赶,不禁笑道:“有个傻瓜在追车。”
“啥?追车?谁啊。”
“看看他能追到什么时候。”
杨枫宇加快了车速,可身后的于子阳,却丝毫没有放弃,他紧紧抓着玩偶,念着:“滢滢,等我,别怕。”
078.什么都不要了
车开的很快,最终甩掉了于子阳。
车开到了一处破旧的工厂后,停了下来,几个人将夏滢滢扛下来,扔到了工厂里头。
工厂里有一个很久没用过的桌子,他们将夏滢滢放到桌子上后,开始用布条绑住她的手脚。
夏滢滢开始疯狂的喊道:“救命!快救救我!谁能救救我!”
对方几个人,一人抓着她的手和脚,很快将她固定住。
杨枫宇阴冷笑了笑,拍拍她的脸:“想人来救你?那就尽管喊喊试试,看有没有人出现。”
夏滢滢恶狠狠的看着杨枫宇,双眼充满血丝和泪水:“别碰我!我姐夫会来找你算账的!”
“姐夫?”杨枫宇笑的更厉害了:“你姐夫是不是谭谚,谭总啊?”
“没错,就是他,你知道最好,快点放了我,不然我姐夫一定不会放过你!”
“是吗?”杨枫宇笑着,拿出手机,打开了视频放在夏滢滢的面前:“你姐夫今天可和付静瑜订婚了,什么你姐夫,你姐夫早就是别人的姐夫了。”
视频里,是谭谚和付静瑜订婚的场面,夏滢滢怔怔的看着那视频,强忍的泪水,终于无声落下,嘴里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姐夫……”
“告诉你吧,你姐姐和谭总很早就离婚了,还姐夫呢,真可笑。”
“不!不是真的!”夏滢滢终于控制不住,怒喊道:“姐夫救我!姐姐救我!这不是真的,你们快出现告诉我啊!”
杨枫宇‘嘿嘿’一笑,凑近她的身体,闻了闻:“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这么美的人,还是t高中的校花,啧啧,此等艳福……”
说完,杨枫宇的咸猪手就抚摸上了夏滢滢的大腿根,她四肢被禁锢着,无力反驳,只能大喊,声音声嘶力竭,哭腔浓重:“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啧啧,就连哭,也哭的那么美……”
杨枫宇的手,轻轻抚摸上了她的脸,享受的表情,就像一个十足的变态。
夏滢滢终于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人,她呜咽着,浑身颤抖,哀求道:“我求求你,放了我,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不要碰我,求求你。”
“求我?可是你越求我,我就越想碰你,怎么办?”
杨枫宇‘嘻嘻’一笑,那音调,古怪的像个恶鬼,在这个漆黑又阴冷的工厂里,足以让人的心都跟着发冷。
他伸出手,慢慢的,一点点的拉开夏滢滢的羽绒服拉链。
他动作很轻柔,很慢,像是故意在享受着夏滢滢的恐惧和害怕。
“不要……求求你,不要……”
他用手指抵着嘴唇,‘嘘’了一声,趴在她身边,轻声说道:“待会就用这个声音,我喜欢。”
“不……不要……”她惊恐的看着他,嗓子已经发哑,然而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
就在杨枫宇的手刚刚伸进夏滢滢的衣服里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别动她……”
众人回眸望去,便看见大门处,一个人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弯着腰,拼命喘息着:“别动她!”
夏滢滢微微抬头看去,站在门口的人,是于子阳。
她呜咽了一声,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在那一刻,瞬间得到了平静,她喊了一声:“救我,子阳哥。”
“别怕,滢滢,我来救你。”
说着,于子阳拿起了一边的木棍,缓缓走了进去。
杨枫宇眯了眯眼,站起身来,阴冷的说道:“哟,你还真厉害,追到这种地方来,看来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啊。”
“别碰她!”于子阳怒喊了一声:“要动就动我,你们别碰她!”
杨枫宇冷冷笑着,右手慢慢抚摸着夏滢滢的脸:“我就碰她,怎么样?”
于子阳不由得握紧了双手,看着杨枫宇不安分的手在夏滢滢的脸上动着,他内心的愤怒不禁燃烧到了极点,他扬起木棍,冲着杨枫宇跑去:“别碰她!”
可于子阳还没跑到杨枫宇的面前,他就被其他几个人抓着,并且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
夏滢滢心疼,不禁哭着喊了一句:“别打他……别打他……”
对方哪里那么容易放手?几个人直接拿起了木棍冲着于子阳打去。
于子阳是个读书人,平时根本不怎么运动,做做实验,做做研究什么的,现在真跟这些玩命的人打架,根本就不行。
几个人冲上去,围着于子阳就是一顿打,疯狂的打。
于子阳也不甘示弱,抓住一个人就拼命的往死里打,将一个人按在地上,然后一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然而,即便如此,于子阳也损失惨重,满脸淤青,嘴角流血。
耳边传来的都是打架的声音和怒骂声,夏滢滢哭着说道:“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毕竟寡不敌众,于子阳很快就被一群人给抓住了手腕。
先前被于子阳打的最惨的那个人,一下子骑到了于子阳的身上,一拳一拳的还了回去。
于子阳被打的顿时失去了意识。
夏滢滢此刻恨自己的无知,为什么要将于子阳牵扯进来,她嗓子发堵,愣愣的看着杨枫宇,哀求道:“别打他了,行吗?”
看着她圆润的大眼睛里流出这种表情,杨枫宇不禁勾了勾她的脸,说道:“听见没有,美人说别打了,那就不要打。”
众人闻言,停下了手,等待杨枫宇发号指令。
杨枫宇拍了拍自己的手,笑着说道:“那边的戏看完了,现在,这边的戏,开始。”
说完,他一把扯开了自己的皮带,脱掉夏滢滢厚重的衣服。
于子阳的意识尚存,他慢慢的爬起来,匍匐在地面上,嘴角的血液一滴一滴的留下,他用着最后的力气,说道:“别……别碰她……她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别……碰她,我求你。”
“求我?”杨枫宇哈哈大笑:“我喜欢看美人求我!哦,对了,你还没看过女人吧,现在我让你看看。”
说完,他当着杨枫宇的面,撕扯开了夏滢滢的衣服。
冰冷的夜里,她觉得浑身,彻骨的冰凉。
杨枫宇靠着自己的意志,一点一点的爬过去,看着夏滢滢,喃喃说道:“滢滢……别怕,我来救你。”
他一步一步的爬着,爬到了桌子旁边,又被人拉了回去,耳边传来众人的嬉笑声:“哈哈,一个瘸子,一个傻子!”
杨枫宇当着于子阳的面,贯穿了夏滢滢的身体。
那一刻,她想过死。在于子阳的面前。
于子阳哭了,他终于落下泪来,在那时,他呜咽了一声,爬的速度快了些,几乎用尽了全力:“别碰她……别碰她,滢滢……”
爬到晃动的桌子旁边,又被人拉了回去,无数次……
夏滢滢看着他苍白的面容,缓缓闭上眼睛,说道:“于子阳,别看我……”
身体传来的痛楚,远远不止心里的痛。
杨枫宇和几个人轮着,最终,夏滢滢决定死,她咬破了舌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血液缓缓顺着嘴巴流下。
于子阳哭的很大声,很难难想象,一个男人,会哭成这样,泣不成声。
“滢滢,不要……求你……滢滢……”
在那样的夜晚,夏晚晚的心也很难平静,她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最终,她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夏滢滢哭喊的声音。
她的手机‘啪’的一声掉落地面,然后便冲出了家门。
白少杭一直守在夏晚晚的家楼下,他害怕她做傻事。
没想到,夏晚晚冲下来了,哭着说道:“三爷!快到我去东郊废工厂!求求你!”
白少杭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于是赶紧开了车,带着夏晚晚去了东郊废工厂。
夏晚晚哭的很厉害,白少杭不敢问。
所以他将车开的很快,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东郊废工厂。
四周,一片静寂。
她和白少杭走进废工厂的时候,还期望着,这是一场恶作剧。
然而,当她看见浑身是血的于子阳倒在地面时,她不禁捂住了嘴巴,再看见桌子上双腿流血的夏滢滢时,她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那时,她连哭的勇气都没有。
那晚,天真的很冷,血很快的就凝固。
于子阳微微苏醒,透着月色,看见了夏晚晚的身影,他轻轻说了三个字:“付……静……瑜……”
夏晚晚缓缓闭上眼睛,冰冷的泪水一颗一颗落下。
随后,她像疯了一样,脱下自己的衣服,朝着夏滢滢跑去,然后紧紧裹着她的身体,喊道:“滢滢,滢滢,我是姐姐,你快醒醒。”
她本是小声的呼喊,可是越到后面,声音就越大,内心的防线在那一刻,终于崩溃。
白少杭看着这一幕,赶紧拨打了电话:“快点来人,东郊废工厂,还有派人去查一下这附近的视频监控,我要清清楚楚!”
挂店电话,他上前紧紧抱着夏晚晚,看着她疯狂的模样,怒喝道:“你要冷静一点!先送你妹妹去医院!这件事我会帮你查清楚!”
夏晚晚呜咽着,却开始神志不清,她惊恐的看着四周,发了疯一样的说道:“是付静瑜!是付静瑜!我要找她报仇!我要找她报仇!”
说着,她随手拿起一旁带血的木棍朝着外面跑去。
白少杭猛地上前抱住她,喊道:“夏晚晚,别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夏晚晚冲着天喊道:“为什么这样对我,你杀了我的孩子,要了我的家庭,还害了滢滢,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
冬天的夜,真的很冷,白少杭紧紧抱着她,都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079.愿我们比翼双飞
那时,他突然才发觉,夏晚晚失去了所有的灵魂,她的目光里,看不到一丝的柔情,有的,只有冰冷和杀意。
他觉得,夏晚晚开始变了,就从那一刻起。
白少杭叫了人过来,赶紧将夏滢滢和于子阳一同送入医院。
到了医院后,进了重症监护室,两个人同时。
出的结果是,于子阳多处骨折损伤,胸腔有血块,夏滢滢**出血,舌头受损,再重一点,会有生命危险。
夏晚晚拿着报告单,整个人浑浑噩噩,神志不清。
她捂着头,往外走,喃喃道:“滢滢,是我害了你,是我。”说完,她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是我看不清楚形式,是我的优柔寡断害了你,是我,都是我。”
白少杭看着她这个模样,十分心疼,上前抓着她的手,说道:“夏晚晚,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把什么东西都往自己身上贴,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替你摆平,谁伤害了你妹妹,我会千百百倍的讨回来。”
夏晚晚猛地惊醒,她恍恍惚惚的说道:“是,是我的错……我要摆平,我要处理……”
说完,她犹如疯了一样,朝着外面跑去。
她冲进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一把水果刀,跑到了谭氏楼下。
寒冷的夜里,她就站在谭氏大楼门下,哪里也不去,就等着。
她等了足足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谭氏开门了,员工开始上班,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
她目光冰冷的看着里面,不久,耳边传来停车的声音,她转身望去,来人,是谭谚。
看着夏晚晚站在这里,谭谚多少有些吃惊,当他看见夏晚晚手里握着刀时,他不禁皱起眉头,说道:“夏晚晚,你想做什么?”
夏晚晚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问道:“付静瑜呢?”
她的语气,十分冰冷。
谭谚根本没打扰理她,直接绕过她,朝着里面走去。
夏晚晚大喊了一声:“我问你付静瑜人呢!”
谭谚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夏晚晚,你再这样,我会叫保安。”
夏晚晚冷笑了,一副无所谓的状态,走到他的面前,笑意中带着不屑:“你叫吧,谭谚,从今天起,我夏晚晚会将你从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点一点的挖走,如果这辈子我忘不了你,我就不是夏晚晚,还有,这双眼睛,当我还给你,从今以后,我们一刀两断!我再也不会记着你,念着你!”
说着,夏晚晚猛地将刀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谭谚一把抓着她的手腕,冷冰冰的看着她。
为什么,夏晚晚的眼神变了,变了那么陌生,那么无畏,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疯了,要死就去别的地方死。”
“谭谚。”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会记着你,和付静瑜,总有一天,我会要你们一笔一笔的还回来,总有一天,我会叫付静瑜跪在我的面前,你等着!”
那时,他觉得她说的都是真的,眼神无比真挚。
身后,一辆车停靠在旁边,坐着的人,是付静瑜。
她缓缓摘下眼镜,说道:“这件事,你办的不错,这是给你的报酬。”
坐在她旁边的人,正是杨枫宇,他笑着接下了那张支票,说道:“那小丫头的味道真不错,我几个哥们都说好,嘿嘿,说实话,还有点忘不了。”
“哦?忘不了?”
杨枫宇摸了摸脑袋:“我真想要她,您看,我能不能继续纠缠她?不要您给钱,我自愿。”
付静瑜淡淡笑了笑:“随你,我只要他们夏家,家,破,人,亡,没有一个人,能安生。”
剑拔弩张的一幕,惊到了很多人,所有员工纷纷聚集过来。
人群中,白少杭突然出现,一把抓住夏晚晚的手腕,冷冷的看着谭谚:“你最好别对她做什么,谭谚,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谭谚放开手,冷笑一声:“那你就带她走,一辈子别出现在我面前。”
“谭谚!”夏晚晚猛地扬起了手,却被白少杭一把抱住。
谭谚冷冷的看着他们,缓缓的走进了谭氏大楼。
员工们也紧跟着解散。
白少杭紧紧的抱着她,夏晚晚手中的刀缓缓的滑落。
天很冷,又下起了雪。
无论白少杭怎么抱着她,都感觉不到温暖。
他轻轻在她耳边说:“夏晚晚,这个仇,我帮你报,嫁给我。”
夏晚晚紧紧的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我配不上你。”
“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白少杭的女人,从今天起,你的仇,你的恨,我会一笔一笔将你讨回来。”
他缓缓的放开她,轻轻擦拭她的泪水,她的无助和害怕,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他轻轻吻上她的唇角,呢喃着:“答应我,夏晚晚,我能护你周全。”
雪花,一片一片落下,站在高楼上方的谭谚,看着这一幕,不禁握紧了双手。
“我答应你。”夏晚晚缓缓张开口,望着他:“我答应你嫁给你,但是报仇,只能我来。”
听到这句话,他淡淡的笑了,轻轻抱住她,像是抱着一块珍宝一样,温柔的说了一个字:“好。”
那天,他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回医院。
那条路,很漫长,可是他觉得无比温馨,就像离散了许久的船舶,突然找到了港湾,他以前觉得婚姻是坟墓,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你的寂寞和你的孤独,都将有人陪伴。
回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于子阳醒了。
然后到病房的时候,于子阳却消失不见。
后来,他们在夏滢滢的病房里找到于子阳,他浑身帮着绷带,却还是坐在她的面前,紧紧握着她的手,喃喃说道:“怪我……都怪我,怪我没能早点赶来,滢滢,你就恨我吧。”
夏晚晚看着这一幕,红了眼眶。
白少杭紧紧握着她的手:“晚晚……”
夏晚晚的心很累……很累,之前她还抱着对谭谚的一丝感情,而现在,这份感情终于随着夏滢滢的事情,消失不见了。
爱情这种东西,真的太渺茫,她摸不着,碰不得,到最后失了自己的心,还害了家人,她终于明白,感情,她不再需要了,她要的,是一步步变强大。
夏晚晚走到外面,一字一句的说道:“我马上要去国外留学,如果结婚的话……”
白少杭淡淡笑着:“没关系,我们可以结完婚再去,我陪你。”
夏晚晚转过头看着他,目光清冷:“你知道,我对你……”
“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那时,她不再反驳,因为她看见了白少杭眼里的单纯和真挚,在谭谚那里,她看不见,不管她爱不爱眼前这个人,她都知道,只有他,能给她唯一的安全。
其实说来说去,感情就是这么回事,你心死了,灰心了,陪伴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才是最终会选择的港湾,虽然她明白,她还不爱他。
当天下午,白少杭就将这件事给交代了下去。
婚礼就定在夏晚晚出国前的一天。
戒指是白少杭亲手去挑选的,不是心形,是一对翅膀,他嬉皮笑脸的说道:“愿我们比翼双飞。”
她笑了笑,接下了那枚戒指。
夏滢滢也在三天后醒了过来。
夏晚晚一直守着夏滢滢,可没想到稍微休息过去后,夏滢滢就醒来了,并且疯狂的跑到了医院的天台。
医生和护士纷纷聚集到天台,并且还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消防员的电话。
夏晚晚得知消息后,冲上了天台,她看见夏滢滢站在天台的外边,只要一伸脚,就是三十层的高度。
她惊恐的喊道:“滢滢,快下来!姐姐求你了!”
夏滢滢缓缓回过头,看着夏晚晚,呜咽了一声,落下泪来:“姐姐,我脏,我活不下去了。”
“不,滢滢,你听姐姐说,你不脏,姐姐要你,你快下来。”
夏滢滢不肯听,一步一步的退后。
消防员已经做好了准备,就怕夏滢滢跳下来,三十楼的高度,下来,基本就是死亡。
于子阳匆匆忙忙的从人群中走出来:“滢滢,我在这呢,你听话,下来。”
于子阳浑身帮着绷带,打着石膏,脸上的淤青还没有褪去。
夏滢滢哭的更厉害了:“你别靠近,我脏,你别靠近……”
“你不脏,你不脏!”于子阳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喜欢你,夏滢滢,我从很早就喜欢你,可是你还是个孩子,我不敢碰你,我也不敢跟你说我的想法,我只能借着给你上课的名义接近你,你这个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吻我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多想跟你说,滢滢,我也喜欢你……”
夏滢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住,泪水横挂在脸上,喃喃说道:“你喜欢我……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夏滢滢!”于子阳冲着她喊道:“你别这么残忍对我,在我决定要放开一切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要离开。”
“不……不……”夏滢滢捂着脸,哭着说道:“我脏,我脏,我配不上你。”
于子阳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后退,咬着牙说道:“好,你要死,我陪你!”
080.终于要离开
于子阳扔掉拐杖,缓缓走到阳台边缘,看着夏滢滢,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知道你不好受,我也宁愿这些苦我来受,滢滢,但我最害怕的,是失去你啊,我懦弱,我胆小,我不敢和你表明心意。”
说着,他拿出了那对玩偶:“你看看,这是你之前要我戴上的,我一直都放着。”
夏滢滢看着那对玩偶,泣不成声,天知道,这要是放在以前,她恨不得此刻就飞奔过去抱着他,然而现在,她不能。
她一步一步的后退:“不行……不行……我配不上你……我配不上你……”
于子阳知道劝说没用,他缓缓张开手,看着她:“滢滢,如果你一定要离开这个世界,我陪你。”
他无畏的张开手,她却哭的更加凶猛,此时的她,如何能与他诉说这些事情?不行……她不能。
“如果你连一起死都不愿意,那就我先跳,反正,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说完,他欲纵身跳下。
那一刻,夏滢滢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哭着喊道:“别跳!别跳!”
于子阳一个反手,紧紧抱住夏滢滢,像是要嵌入身体一样,很紧,很紧。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滢滢,我要你平平安安的,你记住,我的命在你手上,你死了,我就跟着死。”
夏滢滢呜咽着:“我不死,我不死,你也不要死。”
他笑着点了点头,眼角却湿润了。
医生和护士赶紧冲了上去,将两人都给拉了下来。
夏晚晚吓得脸色苍白,紧紧的抱住夏滢滢,喃喃说道:“滢滢,别吓姐姐。”
夏滢滢却一言不发,紧紧抓着于子阳的手。
夏晚晚想,从这时起,夏滢滢不再是以往的那个活泼天真的夏滢滢,兴许这一生,她都会沉浸在这种阴霾当中。
看着她的背影,夏晚晚悲从中来,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会变成这样?
白少杭得知消息后,匆匆赶来,走到天台的时候,只剩下夏晚晚一人。
手机突然响起,接通后,对方说了几句话,白少杭的脸色骤变,他咬牙说道:“你真的这么做了?”
随后,挂断了电话,他缓缓走到夏晚晚身边,故作语气轻松:“警方那边已经找到人了,据说是几个混混。”
夏晚晚一听,立刻朝着楼下冲去,白少杭反抓她的手:“你别去,交给我,这种人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不行!”夏晚晚抿着唇,语气及其冰冷:“他们害滢滢变成这样,我要杀了他们!”
“晚晚!”白少杭呵责了一声,紧紧抓着她的肩膀:“你别这样,这件事交给我,我去办,医院这边你得看着,万一滢滢又发生什么,怎么办?现在她唯一能靠得住的就是你啊,这件事你爸还蒙在鼓里,你总不希望他看见自己的女儿惨死的新闻吧?”
这句话,戳中了夏晚晚的心,她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尤为沉默。
白少杭继续劝说:“我去办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夏晚晚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能死,就让他们死!”
白少杭勾了勾唇,捏捏她的脸:“知道了,白太太。”
说完,他转身离去,笑容尽失。
随手拿起电话拨通,冰冷的说道:“我如何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主动权在我手里。”
“你最好能做到,否则……”
“放心。”
对方仅仅说了两个字,就挂断,白少杭眯了眯眼,始终不敢相信,冲了出去。
夏晚晚缓缓走下楼,到了病房,出了刚才那样的事情,她现在一步都不敢走开,深怕夏滢滢会出事。
夏滢滢很沉默,整个人像没了灵魂一样,沉默无比。
于子阳就坐在她的身边,一直陪着她。
夏滢滢伸了伸手,于子阳赶紧拿了桌上的纸,问道:“是要这个吗?滢滢。”
她看了看他,又缩回了手。
她现在不愿表达自己的情绪,将自己锁在回忆里,不肯和任何人交流。
夏晚晚看着这一幕,不禁捂着嘴哭了。
于子阳很有耐心,就这么陪着,也没有任何怨言。
第二天,白少杭推掉了手上所有的事情,匆匆赶到医院,看见病房里的三人,情况都不好,气氛也显得尤为沉重。
白少杭缓缓走到夏滢滢身边,拿出手里的东西,说道:“滢滢,你好,我叫白少杭,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听说你最喜欢玩偶是吗?送给你。”
说着,他将手里的玩偶递到夏滢滢的手上。
她看都没看,狠狠将他手上的玩偶扔到地上。
白少杭也没生气,拿起玩偶放到了一边:“滢滢,你姐姐马上就要出国,我会陪她一起。”
听到这句话,夏滢滢的眼睛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说话。
夏晚晚站起身,拉着白少杭走了出去,问道:“怎么样了。”
白少杭轻轻将她抱入怀中,沙哑的说道:“放心,终身监禁,我安排了人在里面,这一生都不会好过,等你回国,想要看那些人渣我再带你去,现在你还是安安稳稳的等着出国。”
夏晚晚紧紧握住了双手:“滢滢这样,我很担心,出国要七年,这些时间……”
“我安排了人照顾你爸爸,至于滢滢,别人是没办法解开她的心结,只有于子阳,你让他试试,如果他真的爱滢滢,会一直陪着她的话,你就不用担心。”
夏晚晚慢慢垂下头,喃喃道:“这样对子阳来说,会不会不公平。”
“爱情就是不公平的。”白少杭感叹一声:“很多事情都是不公平的,我们能做的,只是遵循自己的内心,对吗?”
夏晚晚沉默着,随后点了点头。
本来发生这种事,结婚不应该放在这个时候,可是白少杭坚持,并且所有的细节他都一一准备好,他说:“这么仓促的,也没有求婚,你可不能嫌弃。”
她笑了笑,知道他在开玩笑。
日子很快就到了要出国的前几天,一月份,越发的冷了。
看来今年的春节要在国外渡过。
白少杭很细心,知道夏晚晚怕冷,将场地安排在t市的一个温室花园里进行,他知道夏晚晚并没有多少亲人朋友,这件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夏临开口,于是干脆都没有告诉他,让他安安稳稳的过着晚年生活。
来的人,都是白少杭身边的人,请的也不多,他知道她不爱热闹。
于子阳则在医院里守着夏滢滢,他害怕夏滢滢会再次想不开,所以婚礼这件事,也就没有告知夏滢滢,现在她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已经足够。
这是夏晚晚第一次穿婚纱,想想也可笑,活了两世,居然还是第一次。
白少杭今天特别帅气,阳光的外形穿着西装,优雅别致,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走到她的面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画着淡妆的夏晚晚,不禁感叹了一声:“没想到,你会成为我的妻子。”
夏晚晚淡淡一笑:“你应该是没想到,会有结婚的这一天吧。”
白少杭不置可否,确实,在以前,他从未想过结婚,所以,这一场婚礼,他做的很细心,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去办的。
婚礼在正午举办,请的是寥寥无几的亲朋好友,不过现场布置得很漂亮,四周全是鲜花摆设,牧师和台子都已经准备好。
出席见证的人,是阿怡和江氏的小公子,江明城。
白少杭在后厅里,轻轻将白纱盖在她的头上,双手显得有些颤抖,直到这一刻了,他才感觉,事情是真实发生,夏晚晚真的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平日最能掩饰自己内心的他,在那时,脸上始终洋溢着淡淡的笑意。
她望着他,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女人会蜂拥而至。
白少杭除了身份以外,这张脸,确实有让人疯狂的资本。
他浅笑着说:“你没机会了,夏晚晚,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白少杭的女人了。”
夏晚晚笑着,却没能言语。
他轻轻握着她的手:“不怕,一辈子的时间很长,我陪你忘记。”
是啊,一辈子很漫长,如果一颗心真的就这样放在一个人身上,实在太可惜,世界上美好的东西那么多,她真不应该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乐队们已经准备好,白少杭请的是t市最有名的乐队来演奏。
婚礼进行曲响起,阿怡牵着夏晚晚的手,朝着前方走去。
白少杭就站在阳光下面,他携着俊雅的笑意望着自己,一米八几的身高穿着西装分外英俊,这个男人,即将会成为自己的丈夫,他的温柔、他的细心,都是为她。
夏晚晚突然有些害怕,自己已经被感情伤害过一次,怎么可以带着这样伤痕累累的心嫁给白少杭?
阿怡兴许能感受到她的害怕,紧紧抓着她的手,在她的耳边低语:“晚晚,你别害怕,小杭其实是个很专一的人,我从没见过他如此的担心,你是他唯一的区别对待,嫁给他,你会很幸福的。”
夏晚晚皱了皱眉,最终握紧的双手,缓缓放开。
他很用心,还叫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小花童跟着,沿途撒着花瓣,这样一场梦幻的婚礼,曾是夏晚晚梦寐以求的,没想到,真的实现了。
走到白少杭的面前,她抬起头看着他帅气的面容,他浅浅的露出笑意,缓缓伸出右手,他的手纤细优雅:“白太太。”
081.终于要离开(二)
这一生呼喊,让夏晚晚的心不由得跟着颤抖了起来。
阿怡笑了笑,将夏晚晚的手递了过去。
白少杭紧紧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上了阶梯。
牧师开始宣读誓言:“新郎,你愿意娶你对面的夏晚晚小姐为妻吗?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或富有,你都将和她永远在一起?”
他看着她的眼眸,语气坚定的说:“我愿意。”
那三个字,说的夏晚晚浑身酥麻,他的目光,真的很清澈,他很认真。
牧师继而将目光望向了夏晚晚:“新娘,你愿意嫁给你对面的白少杭先生为妻吗?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或富有,你都将和他永远在一起。”
牧师说这话的时候,夏晚晚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份感情,说实话,对白少杭不公平。
他的目光里有期盼,她张了张嘴,正要说出口。
门,突然一开,走进来了一个人,她笑着说道:“三哥哥,你要结婚都不叫我呀?”
回眸望去,正见木月朝着礼堂走来。
白少杭微微蹙起眉头,有些不悦:“你来这里干什么,快回家去。”
木月淡淡笑了笑,上下打量着夏晚晚:“哟,夏小姐好漂亮呀,今天是要结婚吗?”
白少杭见状,身子微微挡在夏晚晚的面前:“木月,出去,别在这胡闹。”
“我怎么就胡闹了?”木月努努嘴,喊道:“夏小姐,你真要和三哥哥结婚啊?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能会后悔噢……”
夏晚晚浑身一颤,看着白少杭的眼睛。
那一刻,她觉得白少杭在害怕,他在害怕她的不答应。
她的心微微一暖,紧紧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是的,我愿意嫁给你为妻,无论生老病死或是贫穷富裕。”
掷地有声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礼堂,白少杭的唇角微微扬起笑意,将那枚羽翼戒指缓缓的戴入夏晚晚的无名指,低声说道:“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应该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港湾。
他紧紧的抱住她,亲吻她的额头,在场的所有宾客,起立鼓掌,花瓣齐飞。
木月看着这一幕,不禁皱了皱眉头,缓缓退出了礼堂。
看着远处喃喃说道:“这个忙我帮不了了,感情的事情好难懂啊……看来我应该听老爸的,好好念书……什么都别想。”
说完,木月便转身离去了。
白少杭结婚的消息,也吸引来了媒体和记者,虽然邀请的人不多,可是总有一些人能混的进来,并且将白少杭结婚的消息进行了直播。
视频里,白少杭亲密的拥吻夏晚晚。
视频外,谭谚冰冷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表情。
付静瑜缓缓走到他身边,依偎着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谚,孩子踢我了,你听。”
谭谚微微转过头,看着她,诡谲的笑了笑,抚摸着她的肚子:“真的吗?”
付静瑜点了点头,以为谭谚真心爱这个孩子。
“真的,你说,孩子出生了,该叫什么名字呢?谭柔?还是谭离?”
“都不要。”谭谚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袖口:“叫付无心。”
说完,他直接走出了门。
付静瑜愣住,看着他的背影,内心突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
出国的前一天,白少杭携着礼物去看了夏滢滢。
大家都没打算把这件事情和夏临说,编了一个谎言说是夏滢滢马上要进行高考,被老师安排在学校进行总复习。
夏临也没有怀疑,只是这段时间,老了很多。
于子阳干脆也从学校搬了出来,在夏滢滢的学校旁边租了一间小房间,现在夏滢滢也不愿意去学校上课,整天把自己闷在房间里。
白少杭直接去学校申请了让夏滢滢在家就读,然后高考的时候再去参加考试。
事情也就这样安定下来。
临行的那个晚上,夏晚晚找到于子阳彻夜谈论。
台灯昏黄,桌子上放着一杯热茶,夏晚晚叹息一声,说道:“滢滢这种情况,本来是不应该麻烦你的,如果可以,我想带她出国。”
于子阳苦涩的笑了笑:“她现在把自己封闭着,谁都不愿意说话,让她出国也没用,更何况你出国也是读书,没有时间照顾她的。”
“但是我觉得对你来说,会不会不公平。”
于子阳轻轻叹息一声:“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如果那天晚上我能早点想清楚,早点出现,也就不会发生这件事,说到底,是我的错,我没有勇气承我喜欢滢滢,她还是个孩子,我怎么能和她谈感情?”
他就是没能想清楚,他觉得夏滢滢是个学生,马上要参加高考,即便他心里对她有想法,也不敢表露出来。
其实,从一开始,他决定要接送夏滢滢上下学的时候,就已经对她有别的感情,只是他从未谈过恋爱,不懂这份感情的重要性。
现在回想起来,一步错,步步错。
在这个无比安静的夜里,夏晚晚喃喃说道:“滢滢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强者,回来之际,我要她血债血偿!”
“我相信你。”于子阳望着她,十分坚定:“我相信你的能力,你本来就是一个天才,一个医学上的天才,只是你需要打磨,一块石头,能否变成金子,靠的就是打磨,七年的时间,足够你蜕变。”
夏晚晚淡淡笑了笑:“借你吉言,但是滢滢……”
“你放心,滢滢交给我,我一定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如果再有,我就算是死,也会拼死保护她。”
于子阳说话很坚定,她能看得出,他发自肺腑之言。
夏晚晚叹息一声,点了点头:“子阳,谢谢你,虽然我知道这样对你并不公平。”
“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我只要我爱的人,平平安安。”
于子阳站起身来,缓缓伸出手:“祝你成功。”
夏晚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握住了于子阳的手。
那一晚,她和于子阳聊了很久很久,到了凌晨四点。
夏滢滢早已熟睡,夏晚晚蹑手蹑脚的走到她的房间里,看着她蜷缩成一团,轻轻伸出手,握住夏滢滢的手,喃喃说道:“姐姐知道你恨,知道你怨,但是一切终会结束,滢滢,你相信我,这个仇,我迟早会给你报。”
黑暗中,夏滢滢睁开眼,缓缓落下泪来。
只是一切无声,大家心里都明白。
第二天,是一早的飞机。
夏滢滢没有起床,于子阳起了大早,还包了一顿饺子给夏晚晚吃,他说:“你出了国,就再也吃不到中国味了,你得多吃点。”
夏晚晚笑了笑,吃了一大盘的饺子,吃到了肚子撑才肯罢休。
白少杭已经在楼下等待,于子阳把夏晚晚的行礼搬了下去后,说道:“我就不去机场了,我怕滢滢待会醒来会出事。”
夏晚晚点了点头:“嗯,没事,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
坐上车后,直接开往机场。
看着路过的风景,夏晚晚没想到,自己真的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白少杭紧紧握住她的手,笑着说道:“这下,真的要远离这个地方了。”
夏晚晚淡淡抿着唇:“你说,再次回来的时候,会成什么样?”
“我不知道。”白少杭慵懒的靠在座椅上:“但我知道,你是我的人。”
夏晚晚的心,微微一颤,不敢望着他的眼睛,窗外,天空很蓝,飞鸟飞过,带着缱绻和思念。
飞机是八点,很准时,飞机起飞。
机场下方,一辆黑色轿车停靠着,看着起飞的飞机,他面无表情,只是缓缓垂下眼眸,看着手中那枚心形的戒指,流露出一丝哀伤,最终,只能化作一句:“回去吧。”
车开走了,飞机也飞走了,所有的一切,到这里,似乎画上了终点。
九点钟,夏滢滢醒了,于子阳端着热饺子走了进来,说道:“你姐姐走了,我包了饺子给她吃,你瞧,热乎着,你也吃点吧。”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将饺子放到她的面前,夏滢滢推开,一言不发的又躺到了床上。
于子阳慢慢垂下头,微微叹息一声,紧接着露出笑意,走到她身边:“滢滢,不吃饭不行的,你起来吃点,好不好?”
“我不要,你走。”夏滢滢冷冷的说出这句话,盖上了被子。
已经不记得这是多少次拒绝他,于子阳有些难过,却没忍心怪她,将饺子放到桌子上后,叮嘱一句:“滢滢,不管怎么样,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会一直陪着你。”
门关上后,夏滢滢呜咽了一声,哭了出来,只是静静闷着被子,不让他听见。
这栋小区,是这里最破旧、最古老的小区,于子阳没钱,只能租了两个小间,小间都不防风,一旦下雪就会很冷,于子阳把所有厚的棉被都拿给了夏滢滢,自己则睡在大厅的沙发上,冷的发抖,也就只能这样。
房间因为古老,总有一股霉味,于子阳又怕夏滢滢住的不习惯,总是想法子去摘一些野花放到屋子里。
他说,这样看着有人味。
082.毫无声息
夏晚晚走的时候留了一笔钱给于子阳,本来是感谢他照顾夏滢滢的费用,可是他全拿来给夏滢滢买东西,穿的、用的、吃的,几乎所有的都花在夏滢滢身上。
他知道,她喜欢玩偶,所以每天会去买一个玩偶回来,他不敢走远,就在小区门口买了就回来,好在附近交通方便,菜市场和超市都有。
日复一日,玩偶已经堆得满桌都是,可是夏滢滢还是老样子,一句话都不肯说,有的时候说上一句话,于子阳能高兴半天。
为了夏滢滢,于子阳几乎也是在家读书,能推的课都推了自己复习。
孟教授也有听闻过这件事,虽然新闻发出来的时候被白少杭给压了下去,但是孟教授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他也很体谅于子阳,有空就会亲自教他读书。
于子阳本来是不善厨艺的人,为了让夏滢滢能够多吃一点饭,他每天都会研究食谱。
每天做的饭菜都不同,有的时候夏滢滢会多吃几口,有的时候则不吃,看着她越来越瘦,于子阳急得不行,每天研究食谱研究到深夜,终于,夏滢滢开始愿意多吃一点了,于子阳有些欣慰。
这天,于子阳刚买菜回来,就遇见了隔壁邻居大婶,她看着他提着菜,说道:“哟,这小伙天天买菜,做给谁吃啊。”
于子阳也是客气的回应了一句:“做给我妹妹吃。”
“妹妹啊……”那大婶也是一副八卦的模样:“我好像见过那丫头,很像新闻里那个……那个被轮……”
那大婶话还没说完,于子阳脸色一变,转身进门,用力的将门给关上。
大婶愣住,继而冲着那门喊了一句:“凶什么凶,本来就是见过,还妹妹呢,我看就是一情妇!”
老房子,隔音不好,大婶说的于子阳都能听见,他匆匆的跑进屋子里,用手捂着夏滢滢的耳朵,对她笑了笑。
直到大婶骂骂咧咧的走了,于子阳才将手放了下来,说道:“今天我给你做虾仁吃,好不好?”
夏滢滢还是沉默,面无表情。
于子阳走到外面,拿出菜,说道:“滢滢,马上过年了,你爸那边我已经说好了,说你要在学校补习,不能回去,三爷也有派人看着你爸,所以没事,今年过年,就咱俩过。”
说着,于子阳拿出菜放到水槽里洗着,水龙头有些老旧,要拍一拍才会出水。
大冬天的,没有暖气,也就只能洗着冰水。
于子阳继续说道:“滢滢,你姐给我留了一点钱,我带你去买过年衣服吧,你喜欢红色对不对?我都看好了,有一件裙子特别适合你,我下午就去给你买回来。”
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于子阳自言自语,夏滢滢从来不会回应。
于子阳也没灰心,他相信终有一天,夏滢滢会开口,她会恢复。
说着,他又想起了什么,用旁边的手帕擦了擦被冰水浸红的手。从怀里拿出一张报纸,走进屋:“滢滢,你姐刚出去一个月,就已经获得一项研究成果,你瞧,你姐都上报纸了,我就说嘛,你姐很厉害的,七年以后回来,指不定会成为全球最顶尖的医生呢。”
夏滢滢听到这话,目光动了动,看着那报纸。
报纸上写着是华裔学生夏晚晚,为国争光。
她喃喃的念了一句:“姐……姐……”
听到这两个字,于子阳激动地笑了:“对,这是你姐姐,你等她回来,一定会治好你的。”
夏滢滢只是点了点头,就再也没有言语。
于子阳已经很高兴,她现在只要一天能说一句话,他就很欣慰了!
他将报纸塞到夏滢滢的手中,就转身走出去继续做菜。
不久,屋外传来了饭菜的香味,于子阳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滢滢,吃饭了,今天煮的是虾仁,我听说奶油虾仁最好吃了,我今天试了试,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他笑着,将菜夹到夏滢滢的碗里,自己不动筷子,等着夏滢滢。
她的神色微微一动,突然站起身来,将桌上的所有饭菜都推到地上。
顿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彻响了整个屋子,煮好的饭菜也一下子摔在地面上,在寒冷的冬天里,温热的饭菜隐约飘散出雾气来。
于子阳并没有责怪,而是有些心疼的说道:“手疼不疼?我再给你去做。”
“不用!”夏滢滢突然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我说不用!不用!我不要吃你做的饭菜!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这是她这些日子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可是听得于子阳心肝都在疼,他强忍着痛楚,走到她身边,摸着她的头顶:“滢滢乖,不闹啊,你不喜欢吃虾仁,我去买别的东西。”
“我说不用你听不见吗?”夏滢滢眼睛睁得很大,像是红了眼眶,却又故意的忍着:“我讨厌看见你,我不想看见你,你走!我不用你管!你走!”
她像是发了狂一样,开始拼命的喊他走。
可于子阳却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温和笑着。
夏滢滢干脆直接在屋子里摔起东西来,于子阳给她买的玩偶,她一个一个全扔到了地上,还用脚踩,用手撕,不行就扔东西,看到什么扔什么。
于子阳的心越发的疼痛,总感觉这个冬天太漫长,漫长的连心都冰冷了。
他上前紧紧的抱住发狂的夏滢滢,紧紧的抱着她,任由她的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胸膛。
“我让你走……我让你走……”夏滢滢呜咽着,最终,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慢慢垂下双手,仿佛没了灵魂。
于子阳轻轻安抚着她的背,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说道:“滢滢别怕,我会保护你,你不喜欢玩偶,我就不买,你不喜欢吃虾仁,我就不做,你喜欢安静,我就不说话,你喜欢一个人呆着,我就在外面陪着你……只要你说,我都去做。但惟独……别让我离开你……”
夏滢滢的泪水缓缓落下,她怎么不知道于子阳的好?可是他对她越好,她就越难过,刚才大婶说的话,她听见了,虽然于子阳捂着她的耳朵,可是她还是听见了。
这样的她,配不上于子阳,还不如让他走。
冬天的心,果然怎么捂都捂不热。
于子阳安抚着她,让她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后,他开始收拾着屋里的东西。
他默默的将所有的饭菜捡起来后,却没舍得扔,放到碗里,洗了洗,打算自己吃。
转身进屋,笑着说道:“滢滢,我给你买菜,就吃昨天的牛肉,好不好?”
夏滢滢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于子阳转身喃喃自语:“对,就吃牛肉,你爱吃……”
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自从上次的事情后,他的脚就留下了后遗症,一只脚不能完全的走路,看着他的背影,夏滢滢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直到于子阳关上门后,她才放声大哭。
这样的于子阳,她怎么舍得去伤害……怎么舍得……但是现在的她,又怎么能配得上他?
门外,于子阳终于也抑制不住,一个大男人,在自家门口,哭的泣不成声。
最终,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走下楼,他害怕夏滢滢会发生事情,下楼买了牛肉后,准备上楼,可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慌慌张张的跑到前面的店铺里,欢欢喜喜的买了东西后才上楼。
夏滢滢还是一样坐在床前,一言不发。
于子阳走到她的面前,说道:“滢滢,衣服我给你买了,是件红裙子,你瞧,好看着呢。”
于子阳把那件衣服打开,放在夏滢滢的手上:“滢滢,今年过年,这就当过年衣服好不好?唔……女生还要买鞋子对不对?你穿36码的,我知道,我明天去买。”
于子阳自顾自的说着,然后转身。
夏滢滢突然说了一句:“你也要买。”
于子阳愣住,缓缓回头看着她。
她还是一样,坐在床前,如果不是听见那番话,他会以为,自己听见的是幻觉……
他的脸上慢慢露出激动的笑意,却又紧紧的克制住,点了点头:“好,我去买。”
说完,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做饭,一边做一边说:“滢滢,你姐姐刚才给我短信了,她说她现在非常好,在学校很受重视,那些教授啊,都很喜欢她,听说下半年有一个重要的研究项目,要她做呢。”
夏滢滢愣了愣,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那你呢?”
切菜的手突然顿住。
于子阳沉默了一会,露出笑意:“我啊,我也不错,孟教授经常会给我上小课,我想着以后我应该也会当一个医生,不过现在我想当一个心理医生。”
屋内的夏滢滢不由得握紧了双手,一颗泪,缓缓落下,毫无声息。
他为她,放弃太多了,她知道,他的梦想,是跟姐姐一样,当一个顶尖的主治医师,而不是一个……心理医生。
现在,他的梦想就被圈在这个狭小的出租房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于子阳煮了一锅热腾腾的牛肉面,端了进来,放在她面前。
夏滢滢抬头看着他,问道:“你呢?”
于子阳心里激动,点了点头:“我吃了,你快吃吧。”
夏滢滢默不作声,拿起筷子吃起面来。
这是于子阳看见最欣慰的一幕,她愿意吃饭,愿意跟他说话。
在寒冷的屋子里,她缓缓夹起一块牛肉,送到他的嘴边,说了一个字:“吃。”
083.为什么给我钱
她望着他,目光清澈单纯,嘴边的肉带着温热,他轻轻张了张嘴,将那块肉给吃了进去。
她问:“好吃吗?”
于子阳点了点头:“好吃。”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第一次加东西给他,于子阳的心情难以言喻,却又不能表露,他紧紧握住双手,用手摸了摸她的头:“滢滢,后天就是除夕了,我再买一些好吃的给你,好吗?”
夏滢滢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吃了几口面,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静静的看着他:“我想去看看我爸爸。”
于子阳害怕夏滢滢会轻生,所以出去后都是门窗紧锁,钥匙在他身上,她也从未提出要出去。突然提及,于子阳有些害怕,却也有些心疼,发生这样的事情,父母不在身边,心里难免有些痛楚。
马上就是除夕了,带她去看看自己的爸爸也好。
他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带你去见你爸爸,但是滢滢,你得答应我,出去以后,不要乱跑,这件事……你爸还不知道,三爷给压下来了,你千万别……”
“我知道。”夏滢滢面无表情的念着那三个字:“我知道……我知道……”
看着她这样,于子阳心里很是酸楚,外面天冷,她也不管,有的时候他没注意,她就穿着一件毛衣,冻得感冒了也不知道,生活不能自理,就像已经失去精神的病人一样。
于子阳拿了一件他自己的大棉袄给夏滢滢套上后,开了门,牵着她,走出了小区。
这雪,时不时的就会下起来,于子阳觉得冷,又将脖子上的围巾拿了下来,套在夏滢滢的脖子上,理了理,说道:“天冷,别感冒。”
夏滢滢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言语。
继续朝前走,拐角处,遇见了隔壁大婶,于子阳心中一惊,赶紧伸出手紧紧的抱住夏滢滢,用宽大的帽子挡住夏滢滢的脸和视线。
大婶提着菜走了过来,看见于子阳抱着夏滢滢,不禁流露出些许的鄙夷,阴阳怪气的说道:“真是世风日下,大白天搂搂抱抱,也不知道羞臊!”
直到大婶走了过去,于子阳才放开夏滢滢,拍了拍她身上的雪花:“那大婶嘴巴说话难听,你别理她。”
夏滢滢低头看着,于子阳的手已经红肿,大冬天里长了冻疮,唯一的一双手套给了她,围巾也给了她,她穿着厚厚的衣服,可于子阳却穿着单薄的毛衣。
她缓缓伸出手,碰了碰他红了的鼻子,问道:“冷不冷?”
于子阳笑了笑,摇摇头:“不冷。”
说着,又继续往前走,下了好几天的雪,地面的积雪也有脚踝的厚度,于子阳害怕夏滢滢会摔倒,总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全然没顾自己。
夏滢滢表面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情绪,可内心却跟明镜似的,什么都知道,于子阳这样做,都是为了她。
街上的车辆和行人比之前都多了一些,快过年了,大家都出来买些年货,早上于子阳回来的时候也买了一袋的零食给她,里面都是她爱吃的糖果和饼干。
刚走出拐角处,就遇上了红灯。
所有的行人都停下,等待绿灯,一辆车摇摇晃晃的开了过来,夏滢滢眼一尖,猛地冲了出去,令人措手不及!
耳边传来的是急刹车的声音,于子阳惊恐的看着这一幕,那时,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明明是那么远的距离,他却能在几秒钟之内赶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夏滢滢的身子,翻滚在地面上,躲避过车辆的撞击!
他紧紧的抱着她,她却疯狂的在他怀中挣扎,喊道:“让我死!让我死!我死了你就没有负担了!让我死!”
他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她,一言不发,任由她在怀中挣扎,打骂,他都一一接受。
行人纷纷围了过来,开始议论纷纷,于子阳干脆直接横抱起夏滢滢,直接朝着前面走去。
“放开我!”夏滢滢赤红着双眼,抓着他的衣襟,怒吼:“放开我!”
他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啪’的一声,她伸出手,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脸上。
冬天里的力量,大的无法想象,打的他牙齿生疼,甚至能感觉的有一丝的血腥味在口腔里翻滚着。
他停下身子,她也愣住,缓缓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敢置信。
可是他仅仅只是停顿了几秒,又继续往前走。
她落下泪来,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这一次,他没有停下,而是说道:“你打死我也好,反正我不会放开你。”
她低头,泪水落在手上。
她缓缓拿下自己的围巾,套在他的脖子上,而后轻轻靠在他的肩膀,问道:“如果我死了呢?”
“那我陪你去死,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他说这话时,是咬着牙说的,她抬头,能看见他红了眼眶,他在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没忍住,躲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回到家的时候,于子阳双脚都沾满了雪水,他将夏滢滢放到床上后,还将门给锁上了,他怕了,他真的怕了,他宁可锁她一辈子,也不愿意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出来后,他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刀,冲出了家门。
平时温和儒雅的他,此刻有了杀人的**。
刀就揣在怀中,直奔监狱。
三爷上次说过,那些犯人被控制在监狱,他要杀了他们,为夏滢滢报仇!
他一路跑着到了监狱,找到了管理东区的狱警,问道:“前一阵,有几个混混在东郊废工厂把一个小女孩……”说到这,于子阳哽咽了一下,实在没忍心说下去,那一幕幕都还在脑海中回放着。
狱警也能猜出几分,东郊废工厂的事情,闹得很大,他点了点头,说道:“你是……”
“我是那个女孩的哥哥,亲哥哥。”于子阳害怕狱警不让他见那些犯人,只能这样撒谎。
狱警沉默了一会,回应:“你是她哥哥啊,那这事,我也就直说了,那些犯人都被一个人带走了。”
“带走?”于子阳惊诧的看着那狱警:“被谁带走?为什么会带走,不是说终身监禁吗?”
狱警面露难色:“这……我不能跟你说,但你是她哥哥,我想……”狱警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附在于子阳的耳边小声说道:“他们那些人被带走也好,非死即伤!”
狱警这话,富含深意。
于子阳却怎么也没能想的明白,为什么闹得这么大的事情,有人却能只手遮天,将人给带走,而且按照狱警这话,非死即伤?
于子阳恍恍惚惚的走了出来,脑子突然一片清明。
能这样做的人,除了白少杭还能有谁?所以他是不想让夏晚晚和夏滢滢担心,因此才没有说?
对……应该是这样,于子阳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没人能有这样的权利,除了白少杭,白家三少爷。
于子阳的心情开始有些好转,匆匆的赶了回去,在楼下的超市里买了年货,还拐过街角去买了一双靴子。
回到家里后,开了锁,夏滢滢还在睡觉,于子阳小心翼翼的将那双鞋子放在她的床头,小声说道:“滢滢,我给你买了鞋子,后天是除夕,我们包饺子吃,好不好?”
说完,无人回应,于子阳缓缓走了出去。
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味越来越重,家家户户都挂上了春联,屋外头也时不时传来鞭炮声。
于子阳为了让夏滢滢过一个好年,也买了春联和鞭炮,他说岁岁除夕,今年特别不一样,所以几年他花了大心思在里面。
除夕当天,他买了很多菜,有鱼、有鸡,还有夏滢滢最喜欢喝的饮料,几乎所有东西都是夏滢滢的最爱。
屋外,擂鼓喧天,鞭炮齐鸣,听着那些声音,夏滢滢蜷缩在床上,面目表情。
就在于子阳准备做饭的时候,门突然敲响了。
他擦了擦手,去开门,站在门口的居然是隔壁大婶。
于子阳有些不太友好的看着她,说道:“有什么事啊,大婶。”
大婶笑了笑,将手里提着的东西全部塞到于子阳的手上,说道:“那个什么,过年了,这是过年的礼物,平时我说话有些刻薄,你可别在意啊,我这人就是这样,说话没个把门的。”
奇了,这个小区都知道这大婶嘴巴说话难听,得理不饶人,今天居然会说起自己的不是?还给他送礼?
于子阳点了点头,礼貌性的说了一句:“那谢谢大婶了,要不进来一块吃饭吧。”
“不了,今年除夕,祝你年年有余。”
说完这句话,大婶就走了。
于子阳疑惑的关了门,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礼品,全是燕窝、鹿茸、要不就是一些他根本说不上名的高档礼品。
这大婶什么时候那么有钱,送得起这东西?
于子阳觉得不对劲,打开了一个礼盒,却看见里面塞着一个信封,拿出来一看,里面竟然塞满了好几万的钞票!
于子阳赶紧冲了出去,见大婶还在楼梯口,喊了一句:“大婶,你的钱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大婶一个惊慌:“没……没放错,就是给你们的,不……不对,是个小姑娘给你们的,刚走。”
说完,大婶慌慌张张的下了楼。
于子阳赶紧冲到了阳台上去,正看见一个女生匆匆的跑了出去,坐上一辆车后,说道:“快走!别让人看见!”
于子阳看着那辆车,愣了愣,这是谁,他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为什么,要给他钱?
084.速度快点
于子阳有些惴惴不安,这钱得放着,万一是送错了怎么办?
将钱放回去后,于子阳便开始饬菜,几个小时后,一碗接一碗的好菜就摆上了桌。
于子阳拿着空碗,给夏滢滢装了一碗的菜,放到她的面前。
屋外传来的是家家户户的鞭炮声,十分应景,虽然狭小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多余的亲朋好友,新年的气氛明显衰弱了一些。可是于子阳很细心,在屋子里都贴满了红色的喜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婚房。
其实他也不懂,就是希望这间屋子多一些人味,不要显得那么孤独和寂寞。
于子阳说道:“滢滢,你多吃一点,我的新年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夏滢滢的神色一动,看了看他,继而慢慢伸出手,缓缓吃起了菜。
于子阳浅笑着,问了一句:“滢滢,你以后想做什么?或者新年愿望是什么?”
夏滢滢沉默着,没有言语。
意料之中,于子阳并没有生气,淡淡笑着。
过了一会,屋外又响起了鞭炮声,夏滢滢突然张开嘴,说了一句:“当个摄影师。”
她说的很轻,如若不是他听得仔细,可能就会错过。
他的心微微一颤,说道:“滢滢,只有通过高考,你的人生才会越走越好。”
她的神色没有异动,仿佛将他的话当做耳边风,继续吃着饭菜。
于子阳不由得叹息一声,沉默着吃着饭,明明是最让人激动的除夕夜,这一年,却过得无比清冷和寂寞。
大年初一,夏滢滢莫名其妙的起了大早,于子阳六点钟起来就看见她坐在大厅,他揉了揉眼睛,笑着说道:“滢滢,新年好。”
夏滢滢点了点头,看着他手里拿着鞭炮,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要放鞭炮?”
大年初一放鞭炮是民俗,于子阳见她难得起了兴致,上前牵着她的手:“来,我们一起去。”
冬天里,他的手,很温暖,开了门,一阵冷风吹来,他挡在她的面前,一瘸一拐的走下楼,夏滢滢看着他的脚,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到了楼下,已经有很多居民在放鞭炮,于子阳紧紧握着夏滢滢的手,将一根点燃的香烛放到她的手里,然**着她的手,去点燃了鞭炮。
火苗刚起来,于子阳就紧紧捂住夏滢滢的耳朵。
顿时,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在耳边响起,火花四处乱溅。
夏滢滢看着这一幕,唇角隐约露出一丝笑意。
她微微转身抱住于子阳的腰身,轻轻说了一句:“子阳哥,我要读书。”
那一刻,他的眼里映着鞭炮的火苗,听着她轻轻呼喊他‘子阳哥’这三个字,冬天很冷,很冷,冷到他有时候觉得这个冬天已经快要过不下去了。
然而,当他听见那句话时,内心一直隐藏的希望仿佛冉冉升起,他双唇颤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最终,他只能紧紧的回抱夏滢滢,用力的点了点头:“嗯!”
夏滢滢终于决定要开始读书了,距离高考也就小半年的时间,于子阳买了大量的习题和作业,开始一科一科给夏滢滢补习,她落下的课程实在是太多了。
夏滢滢很用功,有时候会学习到深夜,甚至彻夜都读书,于子阳有些心疼,经常会陪着她一起度过漫漫长夜。
书和习题越来越多,于子阳还自己做了一个小书柜放在夏滢滢的房间,他说,等到夏滢滢功成身就的那一天,再回来看看这些书柜,一定会很感慨。
夏滢滢有时看着于子阳累得直接睡在了桌子上,心里很不舍,可是她明白,她的自暴自弃,带给他太多困扰。
他的手,已经伤痕累累,都是为她,他的心,也已经积累太多的压力,也是为她,如果死真的能解决,她一定会死,可是她不想牵连于子阳。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手头上的钱也越来越少,于子阳本来不打算用那笔陌生的钱,可是夏滢滢给他的钱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无奈之下,他只能用了那陌生的钱给夏滢滢买了鸡,补补身体。
可谁能想到,当于子阳将鸡汤端到夏滢滢面前的时候,她的神色很不对劲,紧紧抿着唇,脸色发白,没一会就冲了出去,跑到水槽里吐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几天他但凡拿了一点荤的东西送到她面前,她就是这副模样,干呕,要不就是吐。
夏滢滢也不是傻子,活了这么大,身体出了反应还不清楚是什么问题。
她脸色苍白的回头,看见于子阳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模样,轻声问道:“我……是不是……怀孕了?”
‘哐’的一声,于子阳脑子顿时一片发白,什么也不知道,就像是被人敲了一锤一样,他慌慌张张的看着她,却没能给出个答案。
夏滢滢缓缓退后,看着自己的小腹,喃喃说道:“怀孕?怀孕……”
话音刚落,她就像是发了狂一样,猛地捶打着自己的小腹,哭着喊道:“怎么会怀孕!怎么会怀孕!”
于子阳猛地清醒了过来,赶紧过去抱住了夏滢滢。
她在他的怀中拼命挣扎着,推翻了家里的锅碗瓢盆:“为什么!我为什么会怀孕!我怀了那些混混的孩子吗?”
她猛地抓着于子阳的衣襟,猩红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他:“我怀孕!我怀孕了!那我不能活着了!我不能活了!”
于子阳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痛不已,一翻手,抓住她的手腕,安抚道:“滢滢,我是医生,我给你诊脉。”
他的力气很大,紧紧拽着她的手,就像是拽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那时,他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整个屋子,安静得不行。
夏滢滢惊恐的看着他,眼泪就停在眼眶,问道:“我怀孕了吗?”
于子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不是怀孕,是你的肠胃出了问题,最近鸡鸭吃的太多了,看来不能这么补身体。”
于子阳话音落下,她怔怔的望着他,如同失去灵魂的孩子一般,嘴里喃喃念着:“没怀孕……没怀孕……”
于子阳拍了拍她的后背,轻轻推着她进入房间,安抚道:“对,你没怀孕,你在家等等我,我去拿点药给你吃。”
说完,他转身离去,在转身的那瞬间,他停了停,看着她呆滞的面容,狠心的走了出去。
他是医生,没错,但是在这一刻,他根本不希望自己是医生。
因为,刚才夏滢滢的脉,是喜脉,她怀孕了。
直到走出小区的那一刻,他才缓缓落泪,这天啊,太冷了,冷的眼泪都出来了。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加注在一个女孩身上,她还是个孩子啊……
于子阳咬着牙说道:“畜生、王八蛋,你们就不该为人!如果让我遇到,我一定要把你们大卸八块!”
说完,他匆匆的朝着前方跑去。
回来的时候,他面容冰冷,手里拿着针筒和几品药水。
进屋后,夏滢滢依旧坐在床头。
于子阳颤抖着双手,打开针筒,抽取了几品药水到针筒里,那一刻,他脸色发白,坐在厨房里,沉思了很久,才敢走到屋子里,走到她的面前,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滢滢,我给你打一针,你的情况有些不好,肠胃功能紊乱。”
夏滢滢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于子阳双手颤抖,缓缓将针筒注射进了夏滢滢的臀部。
没多久,夏滢滢就昏厥过去了。
于子阳立即抱着她,匆匆走出了家门,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t市的市立医院,冲到了八楼。
然后对着那些护士喊道:“快点,我预约了做无痛人流!”
护士们匆匆走了过来,看着于子阳焦急的模样,都有些疑惑。
一个医生走了出来,一见于子阳,便笑着说道:“子阳,你怎么在这?最近好不好。”
于子阳赤红着双眼:“叶韦,快,我预约了做无痛人流,你快点安排。”
叶韦和于子阳同一个学校,叶韦已经毕业,是于子阳的学长,在学校的时候,两个人关系很好。
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叶韦也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立刻对护士说道:“快点安排手术!立刻进行!”
“麻醉我已经打了,你们速度快点!”
护士赶紧从于子阳的手里接过夏滢滢,然后紧急安排进行手术。
叶韦看着他着急模样,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她是谁。”
于子阳挥了挥手,闭上眼,喃喃说道:“别问我,叶韦,手术同意书我来签,这件事,你不能跟任何人说。”
叶韦愣了愣:“这手术同意书必须要本人签的,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
“不能!”于子阳紧紧抓着叶韦的衣服:“她不能知道,她还是个孩子,别对她那么残忍!她已经快崩溃了!”
叶韦和于子阳那么久的同学,哪里不知道他的个性?能把他逼成这样,说明事情确实很严重。
他点了点头:“那行吧,这件事,我会尽力压下来,手术同意书,你签。”
说着,他将手术同意书递给了于子阳,于子阳双手颤抖,缓缓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085.开始接受
十几分钟后,于子阳抱着还在昏迷的夏滢滢走出了t市医院,外面,天色已黑,他迈着冗长的步伐,朝着家里走去。
路灯昏黄,行人很少,脚下的积雪也已过脚踝,他看着怀中的夏滢滢,却莫名多了一股力量。
回到家里时,他又将鸡汤放到锅里去回热,看了一下时钟,已经是晚上八点的时间了,于子阳突然觉得心很累,很累。
鸡汤烧开了,他又急忙端了进去。
他给夏滢滢打了强力麻醉剂,她应该苏醒得比较晚,八点半的时候,夏滢滢的眼皮子动了动,微微苏醒了过来,朦朦胧胧的看见了于子阳坐在床头。
她轻轻说道:“子阳哥,我肚子好疼……”
于子阳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着:“你这是肠胃功能出了问题,我给你打了一针,你现在吃点鸡汤,很快就会好的。”
夏滢滢点了点头,坐起来,喝着于子阳递过来的鸡汤,喝了几小口,她微微露出笑意:“我真的不想吐了。”
看着她甜甜的笑意,于子阳不由得苦涩的笑了笑:“对,我就说过你是肠胃功能紊乱,多喝点。”
天一天一天的开始转热,年过完后,转眼就到了三月份。
国外,夏晚晚减掉了齐腰长发,变成了齐肩短发,俏皮的打扮,青春洋溢,站在k楼大厦的二十楼,望着屋外的星光点点,她深深的看入了迷。
身后,一双大手轻轻绕过她的腰间,微微抱着她,在她耳边低鸣:“什么东西,比我还好看?”
夏晚晚微微一笑,用手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啊,什么时候能不贫。”
“对你,没办法。”他低沉着嗓音笑了笑,继而握住她的手,问道:“想家了是吗?”
夏晚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想爸爸、想滢滢,那个城市,唯一留恋的,就是这个。”
“要不,我现在把他们接过来?”
夏晚晚无奈的笑道:“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霸道?”
说完,转身走到一旁的沙发,白少杭摊了摊手:“霸道只对我的妻子,有何不可?”
“你啊……”夏晚晚感叹一声:“过些日子,学校要让我去美国参加一项癌症研究实验,如果成功,人类对于癌症会有更新一步的认知。”
“行啊,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想到当初木月说的话,竟然都一一实现,白少杭不由得笑了一声:“如果你以后真的成为了世界顶尖的医生,你会不会嫌弃我?”
这话,虽然是开玩笑,可是夏晚晚隐约能从他的眼里看出一丝担忧。
他竟然是真的害怕……
夏晚晚的心微微颤了颤,右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在我最难过的时候,陪伴我的人,是你,最窘迫的时候,是你拉我出了泥潭,如果有一日我真的会成功,那也都是你给我的。”
白少杭浅笑着,右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只是开玩笑,你那么认真做什么。”
说完,他伸出双手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沙哑的说道:“不过,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要忘记。”
夏晚晚沉默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白少杭的话里有话,她微微点了点头,轻轻发出了一个‘嗯。’
他缓缓低头,看着她轻轻扑闪的羽翼,不由得慢慢靠近。
一抬头,距离他的唇角,不过咫尺的距离,她有些害怕的躲了躲,他的大手紧紧抓着她的腰身,不让她有躲开的选择,温热的语气在她耳边酥酥麻麻的响起:“晚晚,别躲……”
他的黑眸,幽深而迷人,一望,便已坠入其中,她轻轻张了张嘴,正欲说话,他浅笑一声,吻上她的唇瓣。
她浑身一僵,小手推搡着他的肩膀,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吻,温柔无比,她浑身瘫软,竟然脑子发白,小手慢慢的扶上了他的肩膀。
越吻越烈,白少杭的黑眸越发的幽深,这是第一次,她没有拒绝,没有躲开。
微微拉开距离,便看见她睫毛颤抖着,两腮绯红。
他心一软,晚晚正在接受他……
他立即横抱起她,朝着房间走去。
这也是第一次,他如此着急,如此渴望一个女人……
他轻柔的将她放到床上,吻缓缓落下,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她的嘴唇。
她的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衬衫,闭着眼睛,十分害怕的模样。
他轻轻在她耳边说道:“晚晚,别怕……”
她睁开眼,看着他,这个男人,玩世不恭,做事从不按牌理出牌,可是他唯一正经和认真的就是对她,纵然她明白,此刻并不爱他,可是有的时候,她明白,机会很重要,人人都需要一个机会。
她不由得抬起头,轻轻吻在他的脸上,之后,又像一头小猫缩了回去,脸色涨红。
白少杭用手轻轻点了点她的侧脸,觉得此刻的她,分外可爱。
伸出手,解开自己的衬衫,露出结实的胸膛,她微微眯了眯眼,却又不敢看,只是扫了一眼,才发现他的身材竟然和谭谚不相上下。
他又痞痞的笑了一声,沙哑着嗓音问道:“如何?”
这样一句话,就像是一颗**,在夏晚晚的心里砰然炸开,她赶紧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白少杭忍不住想要戏弄她,又将她的被子掀开,当着她的面,将自己的衬衫扣又解开了一粒。
夏晚晚咬着牙,通红着脸:“你无耻!”
“哪里无耻?”白少杭笑了笑,夏晚晚的心开始砰砰直跳,以前都没有发觉白少杭的脸会让人有晕眩的感觉,可如今,她终于明白:“你……”
她刚伸出手,白少杭便一把抓着她的粉拳,将她压在身下,感叹道:“长夜漫漫,你可以数星星、数月亮,和我……”
说着,他擒住她的嘴唇,双手缓缓和夏晚晚的双手十指紧握。
那一瞬,他仿佛听见她说:“我怕,少杭……”
“别怕……”他亲吻她的脸:“这一生一世,我都会护你周全,你永远是我白少杭的女人。”
那一晚,她觉得白少杭无比温柔,她的头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朦胧间看见,他褪去自己的衬衫,露出结实的胸膛,后来又褪下她的衣服。
肌肤之亲,向来都是夫妻之间的最常规的事情。
可他们心里清楚,这是第一次,因为夏晚晚的心里,藏着一个人,虽然他不知道,这几个月的时候,她究竟忘记他没有,但是他不敢触碰,不敢去问,深怕得到的那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所以他宁可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她愿意接受他,给他这个机会,他在想,她的心里,应该开始遗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国外的时差跟国内差距了一天,夏晚晚那里还是晚上的时候,t市已经是白天。
相比于夏晚晚的学习生活而言,夏滢滢显然要差得多,身体不好不说,心理的原因还压着两个人。
夏滢滢不知道自己刚流过产,可是于子阳心里很清楚,但是这个秘密,他会永远的留在心中,为了给她补身体,他是想方设法的买营养品给她补身体。
花在这一方面的钱,他毫不吝啬,但对于自己,他抠门的要命。
半年也没买过一件衣服,鞋子永远是那双布鞋,冬天手和脚都长了好几个冻疮。
眼看着那几万块钱越来越少,于子阳越发的担心和害怕,他不打紧,可是夏滢滢怎么办?她身体那么虚弱,总是要补身体的。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隔壁大婶又上门了,这次,提了更多的东西,都是上等的营养品和给女孩补身体用的东西。
于子阳愣住,问道:“大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实在不敢要。”
大婶笑了笑:“你啊,别问那么多,就收着吧,给你家妹子补补身体,上次我看见的人,是她吧?”
大婶指的是那天在街上。
于子阳点了点头。
大婶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哎哟,你瞧,我这张贱嘴,我就知道那是你妹子,但是我这个人就是嘴巴爱乱说,你们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跟你们道歉。”
这一次就算了,还两次,于子阳真是纳闷了,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东西,我们不能收,上一次那钱的事,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的,万一是别人送错了地方……”
“不会的,对方都指名道姓要给你了。”说着,大婶将手里的东西给塞到于子阳手里:“你啊,就接着,别推辞了啊。”
说完,大婶便下了楼。
于子阳提着礼物,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夏滢滢身体状况不好,这些东西都是能给她补身体的,推了的话,他可真是没钱买,但是不推……
于子阳皱了皱眉,走进屋,打开礼盒一看,果然,里面又是一叠厚厚的钱,而且比之前还多,可能有个七八万。
这可把于子阳吓得不轻了,七八万!
他赶紧冲了出去,在楼梯口,他看见了大婶和一个人在说话
086.舍不得花钱
于子阳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透过细缝,看见大婶正在和一个小姑娘说话,那小姑娘年级不大,看模样有些熟悉,正是上次给他送钱的那个人。
“这事就这么办,以后隔三差五的给他们送点东西,还有房租,我给他缴半年,你得记住了,不能为难他们,更不能对他们指指点点,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这栋小区被铲了。”
大婶点头哈腰的说道:“是是是,祖宗,您说什么是什么,我啊,以后看见他们,就看见祖宗一样,让着他们,行不行?”
女孩点了点头:“这样还差不多,记住了,拿了钱,就要办好事!”
“得嘞,您放心吧。”
说完,女孩转身离去,大婶也紧跟着进门。
于子阳急匆匆地跑下楼,看着女孩并没有走远,喊了一句:“喂,你是谁!”
女孩转身一看,见对方是于子阳,神情有些恐慌,埋着头就朝前走。
于子阳哪里肯放过她,大步的跑上前,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腕,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给我钱!”
女孩‘哎哟’一声,甩开于子阳的手,怒气冲冲的瞪着他:“谁见着了,我不认识你,我干嘛给你钱,你是谁啊,伤了我,小心我告你!”
女孩剑拔弩张的,于子阳皱了皱眉:“别抵赖,我刚才听见你和房东的说话了,你给她钱,让她照顾我们,还有那些营养品和钱,究竟是什么意思!”
女孩这么一听,有些愣神,没想到于子阳会听见那番话,当面对质,这可没法逃脱……女孩眸光四处转了转,立刻改了语风,嬉笑道:“噢……你都听见了,呵呵,那我也不瞒着你了,我是夏晚晚的朋友,她托我照顾你们来着,我这不是怕伤你们自尊心吗?就让人托给你。”
“晚晚?”于子阳喃喃念着,眸光一闪,一把抓着女孩的手腕:“不对,晚晚走之前已经给了我一笔钱,而且她要是托你照顾我们,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说,你是谁!”
女孩也恼怒了,推开于子阳,摸着红肿的手腕,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夏滢滢都成这样了,给你点钱怎么了,让你给她治病不好啊?真奇怪……给你钱还不乐意,难不成你们今后打算睡大街啊!”
于子阳皱了皱眉:“你知道滢滢身体不好?”
女孩神色躲闪:“是……是啊,晚晚跟我说的吗?不然我怎么会给你们送钱?我和她多年的好朋友了,你们是她的亲人和朋友,我当然要照顾了,反正这钱,你们拿也拿,不拿也得拿!”
说完,女孩就提着包,匆匆跑了。
于子阳没有追,只是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说道:“晚晚要给我钱,为什么不直接打过来?要通过她?”
于子阳缓缓回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门没关,夏滢滢还在屋子里!吓得他立刻掉头就往家里跑。
所幸的是,夏滢滢安静的坐在屋子里看书,没有离开,于子阳松了一口气,说道:“滢滢,你还想吃什么?我去买给你吃。”
夏滢滢慢慢放下书本,看着他:“我想姐姐,我想爸爸。”
于子阳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乖,高考过后,我带你去见爸爸,还有你姐姐,我拿了报纸了,她很厉害,在学校又突破了一项研究,现在破格被送到国外顶尖医学院做交流。”
说着,他走到屋外,将一张报纸拿了进来,递给夏滢滢:“你瞧,你姐姐是不是很厉害?”
夏滢滢点了点头,神色显得有些落寞。
于子阳知道,现在的夏滢滢,每日每夜被困在这个小房间里,走不出去,无法见人,这样下去,她的神经会越来越差,终有一日,会成抑郁。
他叹息一声,说道:“滢滢,你要是答应我不跑、不闹,我带你出去买玩偶,好吗?”
夏滢滢抬起亮晶晶的眼眸望着他,点了点头。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于子阳心有余悸,他很害怕夏滢滢会再次寻死,但也怕她会困死在这个出租房里,看她心情不错,他决定带她出去走走。
三月的天,虽然已经没那么冷了,可是寒风吹来,还是免不了有些冰凉,于子阳给夏滢滢穿了一件厚厚的棉袄,这才牵着她走了出去。
这一次,于子阳有了前车之鉴,所以出门就一直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他一瘸一拐的走着,夏滢滢则跟在他的身后,高大的身影替她挡住了风雪,她隐约看见他穿着那件毛衣已经被洗得破了一个洞。
这个冬天,他给她买了很多东西,但是自己,什么都没买。
低头看着他的鞋子,也是洗的发白,大冬天里,穿着一双布鞋,不知道他有多冷,又不知道他是怎样坚持下来的。
夏滢滢吸了吸鼻子,突然感觉有些酸楚。
于子阳回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了,滢滢?”
她摇了摇头,走出小区,拐角就是贸易一条街,两人走过衣服店的时候,夏滢滢看着里面的毛衣出了神。
身后的人儿不动了,他回头一看,见她的目光正直勾勾的盯着里面的衣服。
衣服是男装,不是女装,他见她看的起劲,没有打扰。
过了一会,她缓缓的伸出食指,指着里面的衣服,说了一个字:“买。”
于子阳笑了笑,拉下她的手:“滢滢,这是男装,我们不买,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你肯定喜欢。”
夏滢滢固执的不肯走了,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一转,就看见她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
这一看,把于子阳给吓着了,他上下打量着她,慌张的问道:“怎么了,怎么就哭了?哪里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夏滢滢看着他紧张的模样,摇了摇头,依旧说了那一个字:“买。”
“滢滢……”他叹息一声,口袋里揣着几百块钱,他舍不得给自己买衣服。
夏滢滢哪里看不出他的想法?可她明明就看见和听见了,姐姐的朋友给他送钱了,好多钱呢,这个傻子、呆子,就是不懂给自己买东西。
于子阳的固执,在这一刻,也是无人劝说,夏滢滢干脆伸手到他的口袋里,将钱掏出来后,走到店铺里,指着那件衣服:“我要这个。”
于子阳赶紧走到里面,笑着说道:“老板别拿,我们不要。”
“要!”夏滢滢很坚定的说了一个字:“要!我要!”
老板笑着将衣服包了起来,夏滢滢便将钱给了老板。
老板笑呵呵的说道:“刚好收您一百,走好。”
于子阳有些无奈,拉着夏滢滢走了出来,小声说道:“滢滢,别乱花钱,不值得。”
这是第一次,他说乱花钱,以前,他把所有钱花在她的身上,没有说过浪费,夏滢滢突然有些心酸,将手里的衣服放到他的怀里,小声说道:“给你的。”
于子阳看着她递过来的衣服,又是心疼,又是欢喜,不忍责怪,只能将那衣服接了下来:“以后不许这样,衣服有的是,不买的东西,咱们就别乱花。”
说完,又自顾自的说道:“这钱得留来治病、买补品,还有你的玩偶。”
夏滢滢突然鼻子一酸,落下泪来,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模糊了双眼。
一百块,根本不算什么,他明明有七八万的钱,却舍不得给自己买一件衣服,仅仅只是一百块的衣服。
夏滢滢低着头,跟着他朝着前面走,很久没有出来了,对于社交,她有种恐惧感,可是跟在于子阳的身后,她莫名觉得安心。
身后,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跟着他们,车内坐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司机冰冷的说道:“前方注意,小姐要什么,你们给买什么,刚才那家店的衣服都给包下来,以其他形式送过去,千万别让她发现。”
坐在副驾驶的黑衣人说道:“前几天医院的事查清楚了,主子交代下来,事情压下后,回去动手。”
司机点了点头,看着前方。
于子阳一路牵着夏滢滢,他握得很紧,生怕她会离开。
而此时,经过人多混杂的农贸市场时,在人群中突然哄乱了起来,两个人停下身子望去,看见一个穿着褴褛,浑身淤青红肿的男人在人群中疯狂的跑着,一边跑,一边喊:“救命!救命!别打我了!我不敢了!我求求你们,别打我了!”
他一边跑,一边将旁边的摊子给打掉,身后,似乎有人在追赶他。
越跑越近……夏滢滢看清了那个人的面貌。
是那个晚上……对她施暴的其中一个男人……顿时回忆如同海水一般在脑海中翻滚着,她的瞳孔猛然变大,双手不由得抓着头发,嘴里开始喃喃喊道:“不……不……不是……”
于子阳也发觉不对劲了,这个男人的面容,很熟悉!当他看见夏滢滢慌张的模样时,他猛然缓过神来,紧紧的抱住了夏滢滢。
车后的车辆看到那男人的面容时,顿时喊了一句:“快去抓3号,3号跑出来了!”
087.回国担任
农贸市场一片混乱,夏滢滢惊恐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缓缓的跌坐在地,于子阳紧紧的抱着她,捂着她的双眼,在她耳边说道:“滢滢,别怕,那人只是过路人。”
看他心里清楚,这张脸,他记忆深刻。
周围越来越乱,那个男人浑身是伤的到处跑,打翻了很多的摊子,但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出现,他们身强力壮,三两下的就将那个男人给抓住,并且当众使用了电棍。
夏滢滢突然‘啊’的叫了一声,猛地站起身来,朝着人潮汹涌的街道外跑去。
于子阳惊着了,立刻去抓夏滢滢,然后此刻的人潮越来越多,都挤过来看热闹,这么一挤,于子阳就和夏滢滢彻底分开了,他拼命的拨开人群,却也只能看见夏滢滢疯狂朝着前面跑去的背影。
他怒喊了一句:“滢滢!回来!”
夏滢滢越跑越远,于子阳惊恐又慌张,拼命的挤出了人群,然而,此时的大街,已然没有了夏滢滢的身影。
于子阳站在街头,脑子一片空白,这里四通八达,人流量和车辆都很多,他慌了手脚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个大男人,站在街头,手足无措。
突然,他想起来,夏滢滢曾经说过,她最喜欢看海,于是他一个转身就朝着西郊的海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滢滢,你在哪里!快点回来!滢滢!”
他的脚瘸了,并不能跑的很快,赶到西郊的时候,满头大汗,天色也已经黑了。
四周,很安静,安静的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他缓缓的走到沙滩上面,面对着海风和海浪声,他四处寻找,拼命的喊着:“滢滢,你出来……我错了,我不该带你出来!滢滢!”
四周传来的,只有他自己的声音,他越找越崩溃,这些日子来的压力全部涌上心头。
看着黑森森的海面,他哭着喊道:“你是不是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你是不是真的要抛下我?”
回应他的,还是自己的声音。
他缓缓点了点头,然后猛地朝着汹涌的海水扑去。
黑暗的海水就像是一双大手,紧紧的抓着了于子阳,刚才的呼喊声消失,空旷的沙滩上也没了人影。
突然,一抹身影蓦然出现,猛地朝着海水里游去,嘴里拼命喊道:“我不跑了!你出来!”
她奋力的游着,朝着幽深的海水里游去。
不多时,她的手像是触摸到了什么东西,黑暗当中,她努力的抓着那个东西,然后拼命的朝着岸边游去。
终于,她拖着那人的身体到了岸边,然而,于子阳早已昏迷,夏滢滢用手按着他的胸腔,拼命的按压,哭着说道:“我不跑了!你快点醒来!你不是说过要陪我高考吗?我现在就乖乖的回去读书、高考,好不好!”
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可是那人始终闭着眼睛。
夏滢滢的情绪开始有些崩溃,她知道自己任性,知道自己过分,可是她内心也隐藏了很多的压力,不是她不愿意说出来,而是有的时候,她没法和于子阳说。
现在,看着他冰冷冷的躺在这里,夏滢滢的脑海当中闪过很多的画面,他的好,他的温柔,他的专情,她不由得,慢慢蜷缩起双脚,坐在他的旁边,呜咽一声,哭了起来。
开始是细微的哭声,后来,越哭越大声。
耳边只有海风和波浪声传来,她哭得泣不成声,一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虚弱的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夏滢滢猛地睁开眼,看着地上的于子阳。
微弱的月光下,她看见他眯着眼睛,唇角带着笑意。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轻轻喊了一句:“子阳哥?”
“嗯。”他点了点头。
那瞬间,她犹如发了疯一样,紧紧的抱着他,大哭:“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真的吗?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夏滢滢哭着点了点头,刚才那一刻,于子阳消失在无边的海水里时,她突然才明白过来,一切,都比不过生命,于子阳如果在刚才就死了,她不敢想象自己今后的生活会如何继续。
他轻轻说道:“夏滢滢,生命如果只有一次,那我更愿意活的开心一些,毕竟死亡的感觉并不好,人生还很漫长,挫折和困难谁都会遇到,你不能自暴自弃,如果继续这样,我会崩溃,你也会崩溃。”
这是第一次,他如此语重心长的和她说话,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我再也不这样了。”
那天,天气突然没有那么寒冷了,夏滢滢扶着于子阳一步一步走了回去,在路上,她突然说道:“我会好好读书,好好参加高考。”
昏黄的路灯下,他看着她的侧脸,微微一笑。
那一晚,月影斑驳,脚下的路越走越远,她的心开始无比清明,生命确实凌驾于一切之上,颓废只会让人消弭,于子阳如果死了,为她而已,为她的懦弱而死,她该如何是好?那时,透着月色,她紧紧握住了双拳,在心里暗下狠誓,一定不能辜负所有人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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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的光阴,究竟有多长,长到有的时候,她会怀疑这仅仅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看着手里的飞机票和聘书,夏晚晚的心情无比平静。
七年的学习生涯,硬是给她压缩到了五年结束。
旁边,白少杭轻轻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感叹了一句:“还是靠着你舒服。”
夏晚晚淡淡一笑:“怎么,还睡得着?”
白少杭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快回t市了,有些担心。”
是啊,五年了,终于要回t市了,这五年里,她成为了国际上最年轻的女博士,t市市立医院院长亲手下了聘书,邀请她回来当任副院长,本意是拒绝的,可是想起爸爸和滢滢,夏晚晚还是有些放下不下,走了五年了,这五年里,不知道他们过得可安好?可幸福?
飞机,掠过白云和阳光,望着窗外的风景,她长叹一声:“没什么好担心的。”
白少杭淡淡一笑,笑意中隐藏着些许的落寞。
此刻,t市市立医院,空降副院长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医院。
护士们扎堆在一起讨论。
“听说了吗?医院空降了一个副院长,据说是个女的,非常年轻。”
“我听说了,但你们肯定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头。”
“来头?什么来人?”
大家顿时来了兴致,围了过来,那个护士扯了扯嗓子,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个副院长来头可大了,国外著名l大学医学院的女博士,今年仅仅只有二十五岁,在国外非常有名,据说已经达到了顶尖医生的水准,找她看病的人,多不胜数,可她不是什么病患都接。”
“l大学医学院!”大家不忍惊呼,这个学校可谓是所有学医者梦寐以求的学习圣地,能够进入这所学校读书,且先不说能力如何,单单是能进去,都已经代表你已经高人一等。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来我们医院?这样的研究人才应该在国外专门从事研究工作。”
“据说是院长亲自去请的,三顾茅庐,懂吗?足足去了国外三次,下了三次的聘书,才能邀请这个女博士来我们医院工作一年。”
“才一年?”大家错愕。
“一年已经了不起了,你还想怎么样,这样的人,能来这个地方,都已经是我们医院的福气。”
这话说的也在理,不要说一年,就是半年,也足以让人震惊,二十五岁的女博士,大家的兴致越来越高,都想看看这个女博士究竟长得怎么样。
夏晚晚下了飞机,直接奔赴t市市立医院,走进医院后,直接走进院长室。简单的白色t恤加牛仔裤,一头齐肩短发,若是不知道的人,还是以为是高中生。
院长也是m大毕业的高材生,担任t市市立医院院长多年,得知m大的学生夏晚晚在国外l大学就读,并且博士毕业,他连赴了三次,诚邀夏晚晚回来,她本来很是抗拒,后来兴许是院长的诚意很足,夏晚晚答应回来工作一年,一年后将会出国,专门从事研究工作。
院长笑呵呵的走上前,握着夏晚晚的手,略显激动:“你总算回来了,这些日子我老是担心受怕的。”
夏晚晚笑了笑,摘下墨镜:“院长,我既然已经答应你回来了,自然会做到,都收了您的聘书了,难不成还抵赖不成?”
院长微微一笑,走出门口:“来,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办公室。”
“嗯。”她点了点头,跟在院长身后。
副院长办公室设在五楼,隔壁就是妇产科,楼上是儿科,院长也是有心,将办公室隔开得有些远,让她不必听到患者哀嚎的声音,办公室也是经过精心打理,室内很宽广,放着书柜、书桌还有呈示品和花坛,前方是落地窗,一拉开就能看见t市的风光。
院长说道:“这个地方,你满不满意?不满意你直说,我给你再换。”
夏晚晚摇了摇头:“很满意,我很喜欢。”
“行。”院长拍了拍手:“那这样,你先休息,我待会让护士给你把上班的行程表给你拿来,你自己规划时间。”
院长走后没多久,一个护士走了进来,那护士长相也算是清秀,约莫二十上下,很是年轻,手里拿着夹板走了进来,目光时不时的打量着夏晚晚。
她看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副……副院长?”
夏晚晚点了点头,坐到椅子上:“嗯,把夹板拿过来我看看。”
真是副院长?护士吓了一跳,这跟想象中那种又严厉、长相又丑的副院长不同啊!这分明就是跟她不相上下的小丫头,这么年轻?是真还是假。
过了一会,护士还是没过来,夏晚晚咳嗽了一声,加重了语气:“你好,把夹板拿过来我看看。”
护士这时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战战兢兢的把夹板送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夏晚晚,她留着齐肩短发,模样清丽,皮肤很好,很光洁,看不出有一丝瑕疵,这样的她,居然已经二十五?看不出……实在看不出。
088.大吃一惊
夏晚晚看着夹板上的行程,微微皱了皱眉,这刚回国,以为会能轻松一会,没想到,一回来就是马不停蹄的工作,行程表安排的满满当当。
她点了点头,将夹板放到一旁的书柜上:“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护士大概看出了神,一时之间还没缓和过来,还是夏晚晚咳嗽了一声,她才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是,那副院长您先休息。”
说完,护士匆匆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一出门,走到护士台前,那些护士就围着她,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又老又丑?”
“对啊,是不是那种特别严厉,看着就像那种更年期的女人?”
护士摇了摇头,懵着脸说道:“不……副院长长得很漂亮,根本不像二十五,她要是不说,我以为她是高中生,她皮肤还很好,你们说,奇了怪了,做我们这一行的,白天黑夜两班倒,我们的皮肤粗糙的要命,她的皮肤怎么就那么好,好像一掐就能出水。”
“真的吗?你可别开玩笑,我还真没见过什么院长这种级别的人,有好看到哪里去,咱们院长不就是都已经地中海了吗?”
说着,大家掩唇一笑,院长已经四十岁,但是头发稀疏,基本上就是朝着地中海的方向发展,几个护士长和主任级别的,别说男的,就是女的也让人感到是一副快到更年期的模样。
护士摇了摇头,说道:“真的,副院长真的特别漂亮,哎哟……我没法形容,等你们看了就知道了。”说完,又不禁感叹一番:“哎,你们说,这世界上怎么好事都让一个人给占了,长得那么好看,还是女博士,又是副院长,我们做了那么久,还只是个护士。”
大家呵呵一笑:“行了,你就别yy了,快点去做事吧,十号病床的病人输液快输完了。”
护士点了点头,大家开始忙碌起来。
副院长室内,夏晚晚端着热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这个久违的城市,心里不禁感慨万分。
五年没回来了,再次回来,这个地方,依旧没有变化,市中心是谭家老宅,往西走是m大,在往东走是谭氏集团,拐弯就是夏滢滢就读的高中。
不过五年前,夏滢滢顺利通过高考,成绩并没有太好,毕竟那件事影响得很大,但是也不会太差,最终上了t市的t大,就读视觉传媒,今年已经开始实习,据说在一家公司里当摄影师。
于子阳今年也应该大学毕业,七年的医学生涯,也走到了光明的时刻。
五年,确实让她变了很多,现在回忆起以前的往事,她不禁笑出了声,原来年轻时候的不甘和退步,都只是因为那时的她,太单纯,如果事情一开始就不是这样抉择,兴许,也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出现。
此时,谭家老宅。
五年的变迁,并没有给这栋别墅添了太多的变化,只是住在这里的人,早已不是当初的人。
付静瑜坐在大厅,双眼无神。
她已经记不得这是谭谚多少久没回家了,好像在记忆中,他一个月,会回一次家,也有可能是二三个月,甚至半年,都有可能,总之,要见他,难如登天。
她的心,越来越空虚,越来越寂寞,这不是她想象当中的婚姻生活。
谭谚不该是爱着她?宠着她吗?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成了这个样子?
楼上,响起了皮球的声音,不多时,便看见一个皮球滚下了楼梯,一个长得雪白干净的孩子跑了出来,抓着那个皮球玩耍。
付静瑜冷冰冰的看着他,训斥了一句:“无心,回屋,别在这里玩。”
付无心看了看付静瑜,乖巧的点了点头,拿起皮球转身进屋。
付静瑜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什么,唇角露出了笑意,对着付无心说道:“无心,别回屋,来妈妈这里。”
付无心停了一下,然后高兴的下了楼,妈妈平日对他很冷淡,和他说话也是不冷不热,难得对他露出笑意,付无心很是开心,屁颠屁颠下了楼,跑到付静瑜的面前,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句:“妈妈。”
“真乖。”付静瑜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顶,从怀里拿出一颗糖,问道:“无心想不想吃糖?”
付无心舔了舔嘴,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神情落寞的模样,实在惹人垂怜。
付静瑜笑着摸了摸他的手:“怎么?是想吃,还是不想吃?”
付无心努努嘴:“谭叔叔说过,不能吃糖,吃糖会痛痛。”
付静瑜的神色猛然一边,狠狠的拍了付无心的手,怒斥道:“都说了,不要叫谭叔叔,要叫爸爸!”
付静瑜用力一打,付无心瘪瘪嘴,然后大声的哭了起来。
付静瑜忍不住皱起眉头,喊了一句:“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难怪你爸爸看见你都不回家!都怪你这个扫把星!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生你下来!气死我了!”
付无心哭的越发大声了。
付静瑜的心难以平静,恼怒之下,她剥开了那糖纸,将糖塞到付无心的嘴里,说道:“吃糖!现在不准哭!”
孩子毕竟还只是孩子,遇到点好吃的,就忍不住诱惑。
刚刚还哭的满头大汗的付无心,吃到了糖,立马就止住了哭意,硕大的泪珠横挂在脸上,嘴里唆着那糖,喃喃说道:“好吃,糖好吃。”
付静瑜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怒骂一句:“扫把星,就知道吃!”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糖被付无心吃下了肚,付无心的脸色开始逐渐惨白,捂着肚子,浑身抽抽,他跪在付静瑜的面前,虚弱的喊道:“妈妈,我难受。”
“难受?”付静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拿出电话给付无心:“打给你爸爸,说你紫癜发作,让他回来看你。”
付无心听话的打开了手机,拨通了谭谚的电话。
谭谚没有接听,付无心小心翼翼的看着付静瑜:“妈妈,爸爸没接。”
“没接你不会再打吗!”付静瑜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继续!”
“哦。”付无心苍白着脸色,又再次拨通了谭谚的电话。
这一次,谭谚接通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很忙,没空,有事晚上说。”
正要挂断,付无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喊道:“谭叔叔,我浑身难受,你快回来看看我吧……”
付静瑜一听电话打通了,***过手机,焦急的说道:“谚,这孩子顽皮,又不知道去哪里偷吃了糖,现在紫癜过敏,快要不行了,你能不能回来看看他!”
谭谚一听,忍不住皱起眉头:“不是把家里的糖都拿走了吗?怎么还会偷吃?”
付静瑜神色闪躲,喃喃说道:“我不知道,指不定是在幼儿园的时候,老师给发的,这孩子就藏起来了,现在紫癜发作,口吐白沫了。”
“你打电话叫老宋过来,我立即回家!”说完这句话,谭谚掐断了电话。
付静瑜冷冷的笑了笑,看着已经不行了的付无心,她缓缓抱起他,安抚道:“你乖,你最乖了,爸爸要是问起你是怎么吃得糖,你就说,是老师给发的,你偷藏起来了,记住了吗?”
付无心点了点头,喃喃说道:“记住了。”
付静瑜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抱着付无心上了楼。
半个时候后,谭谚和老宋一道回了家,急急忙忙上了二楼,看着付无心这个情况,老宋拿出听诊器检查了一番。
谭谚皱着眉头站在那里,付静瑜哭的满脸是泪,喃喃说道:“都怪我,都怪我没看好他,让他吃了糖,都是我的错……”
谭谚看了一眼付静瑜,叹息一声:“别多说了,听老宋怎么说。”
老宋做了一番检查后,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说道:“谭总,小少爷这个病……我等,实在是没有能力治疗。”
付静瑜哭着喊道:“老宋,你得帮帮无心,这孩子命苦,出生就是先天性心脏病,现在又有过敏紫癜,你得救救他,不能让他死。”
老宋叹息一声,对着谭谚说道:“这么小的孩子,要承受这么多的病痛,我确实也是心疼,不过他年级太小,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有很大风险,本来可以等到年纪大一些再做,但偏偏他又有过敏紫癜,这就加重了他的风险,很有可能……挨不过这几年了。”
听到这句话,付静瑜浑身瘫软,一下子坐到了地面上。
谭谚冷冰冰的问道:“还有什么办法?钱不是问题。”
“这……”老宋迟疑了一会:“能做这样高风险的手术,并且保证存活率,国内几乎没有人,国外的话……有一个人能够接手。”
“谁!”
“国内外顶尖医生,夏晚晚。”
“夏……夏晚晚。”付静瑜听到这个名字,浑身猛地一僵。
五年了……这五年她没有再听过这个名字,她甚至一度以为,这个名字从此以后会消弭在他们的生活当中。
但谁能想到,五年之后,她会在老宋的嘴里听到夏晚晚这三个字。
谭谚的神色也不由得一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老宋继续说道:“这个夏晚晚,今年博士毕业,在国外揽获多项荣誉,曾在国外参与一项重要研究时,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要知道这项研究,在国外已经研究了七年,还没有人能突破,夏晚晚仅仅用了三年时间,被国家颁予殊荣,她的医术精湛,求医之人,多不胜数,但是她一年仅仅只接几项重要手术,还是为国家重要人士,如果有她当任主刀医师,这个孩子的存活率,我敢保证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089.你还是夏晚晚吗
“她现在被t市市立医院的院长聘请回国,担任市立医院的副院长,时任为一年,她回国的消息应该被大量的媒体进行报道,如果她愿意为小少爷进行手术,那么你们就不用担心,她的能力,达到了顶尖水准,希望非常大。”
听到这个名字,两个人都有些恍惚,尤其是谭谚,好多年了,五年了,这个名字仿佛只有在五年前提及过,现在,再次听到她的名字,竟然已经是这样一番场景。
付静瑜愣了许久,她皱着眉头,始终不敢相信,抓着老宋的手,说道:“你说……夏晚晚?那个……曾经是m大学生的夏晚晚?”
老宋点了点头:“不错,就是她,如今她已经是国际上知名的医生,她出手,孩子就有希望。”
“怎……怎么可能。”付静瑜一步一步的后退,喃喃说道:“夏晚晚,怎么会是顶尖医生?她分明就是一个打工妹,穷人!什么都不是!”
谭谚二话不说,直接抱起了付无心,冰冷的说道:“不管她是谁,只要能救活无心就可以!现在立即去t市医院!”
谭谚风风火火的下了楼,付静瑜这时才缓过神来,慌慌张张的拿了包,跟着谭谚下了楼。
两人开着车,直奔市立医院。
可付静瑜分明看见谭谚的双手在颤抖,他的神情很不自然……他对夏晚晚……难道还没忘记?五年的时间了,他还在想着她吗?
付静瑜的心,突然很不安,看着怀中的付无心,她喃喃说道:“谚……要不,别找夏晚晚了,她万一不行……”
“老宋在医学界呆了这么多年,他说的话,我相信。”谭谚冰冷的回了一句:“如果要无心好好的,能早做手术,就尽量早做。”
付静瑜被噎了一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她心里很不甘,只希望这个夏晚晚,并非是他们所想的那个夏晚晚,否则……五年的变迁,换来的居然是重头再来。
她不由得握紧了双手,惴惴不安的看着前方。
车一路行驶到了市立医院,谭谚停好车后,带着付静瑜和付无心,直奔院长室。
院长和谭谚时老交情了,一看到一家人都出现,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赶紧询问道:“怎么回事,孩子又出问题了吗?”
付静瑜哭哭啼啼的说道:“孩子得了紫癜,又有先天性心脏病,老宋说不行了,让送医院来。”
谭谚紧紧抿着唇,问道:“夏晚晚是不是回来了?担任你们医院的副院长。”
院长一愣,没想到谭谚那么直白,沉默了一会后,点了点头:“不错,夏晚晚回来了,我亲自下的聘书,怎么,你们打算找她做手术?”
“没错,听说她现在医术了得,老宋说这种高难度的手术,只有她能做。”
院长点了点头,附和道:“确实……这样的手术,我们没有一个人敢下手,但夏晚晚能行,这样吧,你们去五楼的副院长室找她,我不敢保证她会接手,这几年她接手的全是大手术,病人也都是身份尊贵,都得听着她来,所以……”
“我明白!”说完,谭谚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付静瑜紧跟其后,泪水连连:“谚,院长这话什么意思?找她看病还得看她心情不成?她算什么东西。”
谭谚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开了电梯,朝上走。
期间,他的神色很不对劲,双手紧握,电梯门开了,他却迟疑着没有走出来。
付静瑜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张了张嘴,像是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走了出来,付静瑜的神色多少有些落寞。
副院长室就在走廊尽头,然而这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他却走得十分艰辛,五年了,五年改变了什么,改变是心,还是容貌?遥想多年前,他们的针锋相对和剑拔弩张,如今却已化为粉末和记忆,再次相见,会是什么场景?
直到走到了门前,他才觉得这种气氛,非常的紧张,迟疑了许久,才缓缓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了走动声,很快到了门边,门一开,站在眼前的人,是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小丫头,年纪看着不大,若不是她穿着一身雪白大褂,兴许会认为她是护士,又或者是学生。
五年不见了,她变了很多,当初的长发已经不见,留起了短发,十分俏皮清新。
令她没想到的,站在门口的人,会是五年前让她撕心裂肺,痛的无法言喻的谭谚和付静瑜。
五年前的匆忙离去,她曾许下诺言,若有一日回来,终会要他们一笔一笔的偿还,所有的恩仇怨恨,都会得到解决。
没想到,五年后,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不是没有感触,而是如同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还要冰冷。大家的眼里都闪过一丝诧异和震撼。
付静瑜浑身微微颤抖,看着眼前的人,喃喃说道:“你真的是夏晚晚?”
夏晚晚淡淡一笑,透过谭谚,一字一句的说道:“好久不见,谭太太。”最后这三个字,她说得很重。
谭谚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听说你现在医术精湛,那么现在能不能安排手术?”
“你在求我吗?”夏晚晚高傲的抬起头看着谭谚:“你知道,要让我救治一个人,很难。”
谭谚不由得握紧了双手,此刻,站在他眼前的夏晚晚,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那个夏晚晚了,她的目光里充满了坚强和高傲,如果不是曾经认识过她,他会怀疑这是一个陌生人,在她身上,找不到一丝以前的身影。
“无心的情况很严重,医者仁心,他还小,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他身上去。”
“无心……”夏晚晚喃喃念着,看着付静瑜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孩子,她不由得笑道:“是你的孩子?那我更不能治了,我这双手金贵得很,凭什么要为你们治疗。”
说完,夏晚晚转身就走,谭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那瞬间,她猛地一甩,冷冰冰的看着他:“别碰我,别忘记几年前,你是怎么对我的,现在想让我救人,你只有两个选择:一、另找他人,二、就看你的孩子能不能等得起,等到我心情好了,指不定会出手替你治一治。”
“夏晚晚!”谭谚抿着唇,盯着她:“你怎么变得那么冷血,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以前?”夏晚晚冷冷的笑了笑,拍拍被谭谚抓过的手腕:“不好意思,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医者仁心,你送给别的医生吧,我夏晚晚,并不是一个拥有医者仁心的人。”
付静瑜没想到夏晚晚会变得如此趾高气昂,正如谭谚所想的那般,如果不是曾经认识过她,真的以为,站在眼前的人,根本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陌生人。
她不禁咬了咬唇,抓着谭谚的手,恶狠狠的盯着夏晚晚:“这种人,当什么医生都不知道,谚,我不相信无心的病只有她能治,我们去找老宋!不必求她!”
谭谚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徘徊。
这真的是夏晚晚?会是那个柔弱、乖巧的夏晚晚吗?五年的光阴,竟然能改变她这么多……
夏晚晚的目光始终冰冷,不带一丝情绪。
谭谚沉默了半晌,才将目光缓缓从她身上移开,转身说道:“好,我们走。”
夏晚晚淡淡笑着,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喃喃说道:“几年前,你们想过会有这一天吗?”
付静瑜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羞辱,她咬着牙说道:“谚,夏晚晚这么对我们,我一定要她……”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谭谚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你最好不要做什么小动作。”
“为什么!她都这样,你还要帮着她?难道这五年里,你根本就没有忘记过她吗?”
谭谚猛地伸出手,紧紧抓着她的下巴,冰冷的黑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别跟我五年前的事,我需要忘记,你也需要。”
他的眼神……冰冷而阴鸷,仿佛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杀意,她浑身一震寒冷,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不敢再于他顶撞。
谭谚猛地放开她,转身离去。
付静瑜大口的吸着气,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慢慢升起。
战战兢兢的回到家后,谭谚又再次消失了,回想起刚才的一切,付静瑜的心久久难以平静,她高傲了那么久,如今被夏晚晚将了一军,这口气她哪里咽得下?
她默默的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紧紧抓着手,说道:“我要爆一个料,关于谭氏总裁和刚回国的夏晚晚。”
电话那头慵懒的传来一声:“你说什么?谭氏总裁和夏晚晚?”
付静瑜点了点头:“没错。”
“你说的,不会是那个获得国际认可的主刀医师夏晚晚吧?”
“没错,就是她!”
电话那头的人,不忍笑了笑:“不好意思,这个料我接不起,一个是产业遍布全球的谭氏大鳄谭谚,一个是医学界的泰斗人物,夏晚晚,这两个人,我都惹不起。”
“夏晚晚她什么时候称为医学界的泰斗人物?你可别跟我开玩笑,这个人,我最了解不过。”
那人呵呵一笑:“你了解?但比不上我了解,我们都是走这些娱乐八卦的事情,夏晚晚这个人在五年前确实一滩烂泥,可是这五年过后可不一样,她在国外参与研究时,打破了传统的手法,这项研究使得国际上对于她的认可程度,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撼动的,她如今在医学界算是扛起半壁江山,并且她的势力和权利都不是我能抵挡的,你让我得罪她?我还想多活几年。”
“你……”付静瑜怎么也没想到,对方这个平时只拿钱做事的人,居然也会拒绝拿钱做事?
“总之一句话,谭氏老总我得罪不起,医学界的泰斗人物我也得罪不起,这个料我不接,而且我也告诉你,没人会接。”
说话,‘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付静瑜紧紧握着手机,目光冰冷的看着前方。
夏晚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五年,真的足以让你脱胎换骨?
090.跪下求我
上了一天的班,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夏晚晚提着包坐上车,往家里赶。
白少杭早知道要回来,通知了佣人,把家里打扫好后,才住进来,别墅就在西郊,距离市中心还有一段路程。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钟,她刚打开门,一个粉糯的小团子就扑了上来,直喊:“妈妈,我想死你了。”
夏晚晚不由得蹲下身子,紧紧抱着那个小团子:“怎么,才一天就这样想妈妈了?”
“嗯!”小团子用力的点了点头,夏晚晚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问道:“爸爸呢?”
小团子指了指楼上的房间,小声说道:“爸爸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不让我告诉你。”
夏晚晚抬头望去,楼上的房间正亮着灯,她摸了摸小团子的头,小心翼翼的走到楼上。
然而,还没靠近房间,一双大手紧紧揽住她的腰间,下一秒,她就稳稳当当的被压在墙上,而站在她面前的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帅气的面容上携着淡淡的笑意,亲昵的在她耳边说道:“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夏晚晚故作思考,‘唔’了一声:“你的生日?”
对方摇了摇头,索性咬了她的脖子一口,她叫唤了一声,喊道:“结婚纪念日!”
他得意的点了点头,却还是不肯放开她,又是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小团子慢慢吞吞的走到两人的身边,说道:“爸爸、你又在欺负妈妈……不准咬妈妈。”
白少杭和夏晚晚相视一笑,白少杭蹲下身子,捏了捏小团子的脸:“爸爸没有欺负妈妈。”
小团子嘴一瘪,圆滚滚的大眼睛仿佛要落下泪来,白少杭心疼的抱起她,安抚道:“好了好了,小柔最乖了,爸爸没有欺负妈妈,不哭了啊。”
看着白少杭的举动,夏晚晚不禁掩唇一笑。
他皱起眉头,瞪了她一眼:“知道看我笑话了是吧?”
夏晚晚急忙挥手解释:“不……是我实在没有想到,平时高高在上的白三爷也会有举手投降的一天。”
白少杭十分宠溺的说道:“也就只有你会让我这样。”
“那我呢?”小团子适时的问道,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白少杭,他苦笑一声,亲了小团子一口:“对,还有你。”
小团子开心了,回亲了白少杭一口,说道:“爸爸,我喜欢这个地方,咱们以后能不能就在这里住下?”
“行,小柔喜欢,咱们就在这里住下。”白少杭摸着她的头顶,回眸望着夏晚晚:“今天谭谚来找你了?”
夏晚晚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嗯,他的孩子……生病了。”说着,她不由得笑了一声:“你的人脉还真广,我前脚刚见过他,你后脚就得知消息了。”
白少杭放下小团子,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轻飘飘的说了四个字:“不得不防。”
“你以为我还会和他有什么关系吗?”夏晚晚绕过他,走到沙发前:“如果说一定要有关系,那就只剩下一个,报仇。”
白少杭幽幽的叹息一声:“我宁可你不要报仇,一辈子都不见他。”
这话的深意,夏晚晚了解,他的害怕,她也清楚,时隔多年,再次相见,她唯一恨的和怨的,就是当年夏滢滢的事情。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彼此都有心事。
不一会,夏晚晚的电话响了起来,按下接通键后,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夏晚晚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是谭谚。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没有换手机号码,而他……还一直存着她的号码吗?
彼此沉默了很久,对方终于开了口:“夏晚晚,无心真的病的很严重。”
果然,对方是谭谚。
夏晚晚冷冷的勾了勾唇:“怎么,你想让我出手治他?”
“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夏晚晚冷笑一声:“钱?我夏晚晚也不缺钱,你想让我出手,除非你叫付静瑜亲自来和我谈。”
“你想怎样?”
“就这么一个条件,明天早上,副院长室,付静瑜一人来,她要是不来,我就不治。”
说完,夏晚晚挂断了电话。
谭谚紧紧握着手机,目光冰冷的看着前方。
五年了,她真的变得连他都不认识……她真的是夏晚晚吗?
付静瑜坐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说道:“谚,怎么办,无心快不行了。”
谭谚的目光幽幽的望着躺在床上的付无心,他抿着唇角,一字一句的说道:“明天早上,你去市立医院的副院长室找夏晚晚。”
付静瑜一愣,泪水横挂在脸上,怔怔的望着谭谚:“你说什么?让我去找夏晚晚?”
“这是她唯一的条件,出手救无心的条件。”
“可是……”付静瑜一下懵了,忘记了哭,结结巴巴的说道:“为什么是我?”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你。”谭谚冷冷的看着她:“你最好按照她说的话去做,无心必须活着!”
付静瑜神色猛然一变,夏晚晚提出要单独见她,其中肯定有猫腻,她紧紧的抓住谭谚的衣袖,哀求道:“夏晚晚她肯定另有心思,谚,你不能让我去。”
“你想无心死吗?”谭谚的语气及其冰冷,慢慢垂下眼睛望着她:“就算是鸿门宴,你也非去不可。”
他冰冷的眼眸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她一望,惊恐的不能言语,只能垂下头,低声哭泣起来。
第二天一早,当夏晚晚来到副院长室的时候,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谭谚和付静瑜。
她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开了门,谭谚的手抓住她的手腕,说道:“夏晚晚,你别搞什么花样。”
夏晚晚猛地甩开他的手,冷笑一声:“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谭谚,如今主动权在我手里,就算我耍花样,你,也得接着。”
说完,她冷冷的看了一眼付静瑜,诡谲的笑了笑:“请吧,谭太太。”
付静瑜惴惴不安,抱着付无心,缓缓走进了室内。
关上门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目光相撞,室内的气氛一片有些凝固,夏晚晚的神色始终保持着一股神秘,付静瑜被她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开了口,问道:“你究竟想怎样,夏晚晚。”
夏晚晚勾了勾唇角:“我不想怎样,你的孩子情况很严重,不手术的话,活不了几年,这种大型手术,别说国内,就算是国外也没几个人敢给你做,除了我。”
付静瑜一愣,心里惶恐不已,夏晚晚仅仅只是看了几眼,就知道无心的情况,她不由得握紧了双手,咬牙说道:“你到底想怎样!谚就在门口,如果你敢对我做什么的话……”
“你以为谭谚此刻能帮得了你吗?”夏晚晚笑道:“在这里,我说了算,至于你,我想你有两个选择,第一,说出当年你迫害滢滢的全过程,去警察局自首,第二,你跪下来求我。”
付静瑜的神色骤然一边,猛地站起身来,呵斥道:“你疯了吗?夏晚晚!叫我跪下来求你?门都没有!什么自首,什么迫害,你有病!”
说完,她气恼的转身就走。
夏晚晚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的孩子,时日真的不多了,你选择的机会,也不多了,看你是要救你孩子呢,还是救你自己。”
“疯子!”付静瑜怒骂了一句,猛地打开了门。
谭谚就站在门口,付静瑜一下子就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呜咽道:“谚,夏晚晚欺负我,她让我下跪求她,才肯救无心。”
谭谚的目光幽幽的望向了里面,夏晚晚就坐在沙发上,淡淡的笑着。
他紧紧抿着唇,说道:“夏晚晚,你恨我可以,但是别牵扯到孩子身上。”
谭谚的目光依旧,如同当年,那么的冰冷和陌生,如果站在他面前的,还是当年的夏晚晚,会不会因此难过和伤心?
她缓缓站起身:“看是你的妻子重要,还是你的孩子重要。”
“夏晚晚!”谭谚咬着牙说道:“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这样的选择,难道就是你这个当医生该做的事情吗?”
“我不该做的事情多了,第一个,就是帮你的孩子治病,所以这不是选择题,我没有义务,开门走好,恕不远送。”
谭谚紧紧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真是变得,连我都认不清。”
夏晚晚淡淡一笑,并没有接话。
仁慈这种东西,她早就忘记了,因为这个后果,她承受过一次,所以她太明白,仁慈的后果就是让自己受伤,所以这一次,她宁死不从。
付静瑜哭着说道:“谚,我们去找老宋吧,孩子真的快不行了。”
“先安排住院,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夏晚晚能做这个手术!”说完,谭谚带着付静瑜转身离去。
室内,又是一片冰冷,她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喃喃说着:“你欠我的,欠滢滢的,我都要一笔一笔讨回来!”
静默了一会,室外,突然传来一声哀嚎声,谭谚慌慌张张的走进来,咬牙说道:“夏晚晚,无心不行了,你究竟要怎样才能动手术?”
夏晚晚转身望着他:“让付静瑜进来,跪下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