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别窥探我的内心
“好!你真是好样的!”谭谚咬着牙说道。
门外,付静瑜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抓着夏晚晚的手,哭着说道:“求你了,求你救救无心,他真的快不行了!”
这是第一次,夏晚晚看见付静瑜这么慌张,她微微皱了皱眉,付静瑜就跪在了地上,不断的磕头:“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无心真的快不行了,我不能失去他!”
‘嘭’‘嘭’‘嘭’一声又一声的磕在地面上。
谭谚一把抓住夏晚晚的手,冷冰冰的说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夏晚晚,你这五年学到的东西就是冷血无情吗?”
她一失神,门外的护士跑了进来:“副院长,孩子真的不行了,已经出现呼吸困难!”
夏晚晚猛地甩开谭谚,走出室内:“快,立即准备手术!”
医院开始进入紧张筹备状态,夏晚晚换好无菌衣服后,一头栽进了手术室。
付无心的情况确实很不好,紫癜发作不说,心脏病还很严重,小小的年纪,竟然承受了这么多本不应该承受的东西。
夏晚晚有些紧张,毕竟这么小年纪要做这样的大手术,危险程度还是很高,不容小觑。
室外,付静瑜正在焦灼的等待中,谭谚看着她额头流出的血液,轻轻叹息一声:“你也去包扎一下,夏晚晚肯出手,应该没什么问题。”
付静瑜喃喃说道:“不行……无心见不到我会紧张的,夏晚晚……我不相信她。”
谭谚突然有些心疼付静瑜,刚才那一刻,她竟然真的抛下了所有的尊严跪在夏晚晚的面前,要知道,他认识她那么多年,从未见过她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一个人,这第一次。
手术很漫长,从白天一直做到了晚上八点,还没有出来。
直到了晚上九点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突然暗了下来,门开了,护士推着付无心走了出来,急匆匆的转到了icu重症监护室。
夏晚晚最后一个出来,出来的时候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付静瑜一把抓着她的手腕,问道:“无心怎么样!你到底救活他没有?”
夏晚晚头晕脑胀的,昏昏沉沉的没有回应。
付静瑜情绪上来,用力抓着她的肩膀,喊道:“我问你话呢!无心到底怎么样了!”
摇曳了几下,夏晚晚喃喃说道:“他的情况不好,手术后要转到重症监护室里观察,还没渡过危险期。”
付静瑜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如果无心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你好看!”
说完,提起包就走了,谭谚看着她面色苍白,忍不住皱起眉头,走到她的面前,本想递过一张纸给她。
谁想而知,她重心失衡,浑浑噩噩的倒了下来。
不偏不倚,倒在他的怀中。
那时,他的心有些颤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情绪翻滚着,五年了,这五年的时间里,他曾想过很多次会和她见面的场景,谁都无法预料将来的事情,就像现在,他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她会倒在他的怀中,亦如当初。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轻轻安抚她,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冷冰冰的说道:“谭总,你在做什么?”
谭谚回头望去,正见白少杭站在他的身后,目光阴鸷的看着自己。
他冷冷一笑,将夏晚晚推到他的怀中,拍了拍自己的手:“你的人,你自己看好。”
白少杭抱过夏晚晚,看着谭谚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异样。
刚才的谭谚,眼神很温柔,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怕是……
他低头看着夏晚晚,心疼的擦着她的汗水,喃喃说道:“你啊,一做起手术来,就没完没了,自己也不懂得照顾自己。”
说完,他横抱起夏晚晚,朝着前方走去。
浑浑噩噩,不知道睡了多久,夏晚晚才苏醒过来。
睁开眼,就看见窗户口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人,他的身材很好,身高约莫一米八五左右,侧脸很英俊,她不由得看入了迷,这么多年,他的容颜始终没有多大的变化。
白少杭微微转身,看着夏晚晚正望着自己,不由得笑道:“一醒来就用这种勾人的眼光看着我?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夏晚晚抿唇一笑:“别贫了。”
说完,她慢慢坐起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看你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来瞧瞧怎么行?”他摸了摸她的额头,皱起眉:“你自己都发烧了,不知道吗?”
夏晚晚摇了摇头,后知后觉:“发烧了吗?做了一天手术,还真不知道。”
白少杭有些心疼:“那么拼命做什么?昨天还说不管呢,今天就拼死拼活的了。”
夏晚晚叹息一声:“这叫做到了关键时候,身不由己。”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了喧闹的声音,由远至近,不多时,门被‘哐’的一声打开,付静瑜冲了进来,喊道:“夏晚晚,我的无心怎么了!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夏晚晚头脑还有些发蒙,不知道付静瑜究竟在说什么。
护士和医生也纷纷赶过来劝阻:“付小姐,请不要在这里大喊大闹的,我们院长需要休息。”
付静瑜一把推开她们:“什么破院长,根本就是流氓!我的无心还没醒过来!夏晚晚,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陪葬!”
白少杭目光冷冽,猛地上前抓住付静瑜的手:“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我的妻子要是有什么事,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付静瑜睁大了瞳孔看着白少杭,不禁有些后怕的缩了缩脖子。
当年,她也是和白少杭有交情的,他的手段,她又怎会不知?
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谭谚缓缓的走了进来,冷冰冰的说了三个字:“放开她。”
白少杭的目光幽幽的望向了谭谚,冷笑一声,猛地将付静瑜推到谭谚的怀中,继而拍了拍手:“你最好看好你的妻子,别到处乱咬人。”
“谚……”付静瑜无辜的望着谭谚,喃喃说道:“我就是担心无心,来问一下罢了,谁知道……”
谭谚微微点了点头,望向了夏晚晚:“我很感谢你救了无心,但是我谭谚的人,你最好不要妄动,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了。”
夏晚晚冷笑一声,这算是狗咬吕洞宾吗?果然过了这么多年,这两个人的性格还是一模一样,一点儿都没变,难怪能成为夫妻!
“我就算动了,你又能怎样?谭谚,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说这些,你儿子半条命还在我的手里,你要想他活着,最好说些好话,否则……”
谭谚冷冷勾了勾唇:“你且试试。”
说完,他牵着付静瑜转身就走。
付静瑜心有不甘,打量着谭谚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道:“谚,就这么放过她吗?她的气焰那么嚣张,我们不灭一灭她……”
谭谚一言不发的拉着付静瑜走了。
期间,他的脸色很难看。
直到坐到了车上,他才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付静瑜觉得不对劲,问道:“谚,你怎么了?为什么……你好像有些担心夏晚晚……”
谭谚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付静瑜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说道:“别在我的面前提起夏晚晚,谁,都不能!”
那一刻,他眼里的冰冷就像是刺骨的寒风一样,深深的让付静瑜震撼,她突然有些怀疑谭谚的目的,国内外那么多的医生,他手上有那么多的资源,这世界上不只是夏晚晚能够治疗付无心,即便难找,他谭谚出马,还是能够找到,可偏偏为什么要夏晚晚来医治?
难不成……谭谚是故意要找夏晚晚的吗?为什么……
她不禁咬了咬唇,说道:“谚,五年了,夏晚晚这三个字,你从未提过,我想问问你,这五年,你究竟有没有忘记她?”
谭谚冷笑一声:“忘记?这两个字,应该问问你,是人为的手段更厉害一些,还是本身的手段更强悍一些,你心里最明白不过,所以,我告诉你,别试图窥探我的内心,你会后悔的。”
最后那几个字,他说的诡谲又可怕,付静瑜不禁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你……”
谭谚扯了扯衬衫的口子,冷冰冰的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如果你还想好好当你的谭太太。”
说完,他开了车,奔驰而去。
医院里的夏晚晚,还有些懵懂,付静瑜这么跑进来大喊大闹的究竟在做什么?
她穿了鞋子,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外,里面的孩子,叫做无心,不是谭柔,也不是谭离,叫做付无心,起初她很奇怪,为什么谭谚没有取这两个名字。
而且,她发现了一个很诡异的事情……这个孩子身上,有很多伤痕,大多数集中在腹部和大腿内侧,不仔细观察的话,发现不了。
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症状?
谭谚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转念一想,她又笑出了声来,谭谚的孩子,关她什么事?她居然对他的孩子有了怜悯之心,真可笑。
092.无欲无求
虽然孩子是谭谚的不错,但是她亲手接下了这个手术,自然不能马虎。
刚走开了一小会,护士说无心的情况不好,她又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只是当她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外的时候,站在门口的人,却是一个她久违了很久的一个朋友。
他凝望着里面的无心,一脸惆怅。
夏晚晚微微皱了皱眉,喊了一句:“杨思明?”
杨思明猛地转身,两个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惊诧和讶异,尤其是杨思明,上下打量着夏晚晚好一会,才说道:“你……你是夏晚晚?”
夏晚晚点了点头,杨思明倒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和以前一样,只是五年过去了,他倒是有些白头发了,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天天工作,有白头发也很正常。
杨思明似乎有些害怕看见夏晚晚,他含糊了几句:“原来你就是刚上任的副院长,好久不见,你变了很多。”
“你也是。”夏晚晚笑着附和了一句,问道:“你来看无心?”
杨思明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噢……那个谭谚交代我过来看看,我正好手头上没事,就过来瞧瞧,孩子还好吧?”
“嗯,还好,求生意志很强,熬过这一关卡活着希望很大。”
“那就好……那就好……”杨思明喃喃自语,走上前握住了夏晚晚的手:“那,无心就交给你照顾了,我知道你和谭谚、静瑜的关系不好,可是人命关天,我相信你不会放任不管的。”
这话,说的有些怪异……夏晚晚不由得皱起眉头,刚要说话,杨思明便接了一个电话,然后风风火火的留下一句:“晚晚,我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对了,那个无心啊……他不能吃虾和糖,会过敏,谭谚和静瑜这些日子都很忙,可能没空过来,你就多招待一些,我要是有空会过来看看。”
说完这句话,杨思明就走了。
夏晚晚微微皱起眉头,付无心过敏的源头,他怎么知道?
有些奇怪……
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束鲜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愣住,抬头望去,白少杭笑着说道:“白太太,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回家了,留我独守空房,这样真的好吗?”
夏晚晚抿唇一笑,将花接了过来,花是玫瑰花,粉色的,鲜嫩欲滴,很漂亮。
“怎么,你跟小柔是不是又吵架了?”
“哪敢。”白少杭宠溺的抱着她,低头汲取她的馨香:“想你了。”
“少贫嘴,这才一天。”
白少杭笑了笑,回眸望着重症监护室里的付无心:“那孩子情况怎么样?”
夏晚晚微微收敛了笑意,摇了摇头:“并不好,熬不过去……很可能就……”
看着她有些忧愁的面容,白少杭轻声安抚:“没事,你尽力了。”
夏晚晚叹息一声,心里很是疲惫,本来打算今天回家的,可是手头上好几个病人都在重症监护室,无奈之下,只能催促白少杭回家,小柔怕黑,家里只有个保姆陪着,晚上她一个人睡,会害怕。
白少杭哀怨的说道:“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让小柔出生,地位都比我高了,我宁可抱着你睡,也不要抱着她。”
夏晚晚怒瞪了他一眼:“这是个爸爸会说的话吗?”知道他是开玩笑,她不由得笑了一声:“行了,快回去吧,小柔还在家等着你呢。”
话音刚落,白少杭一把抱起了夏晚晚,将她的双腿盘在自己的腰上,然后大喇喇的走在医院的走廊,夏晚晚惊恐的叫了一声,然后双手捶打在他的肩上:“白少杭!快放我下来!”
白少杭笑着说道:“亲我一下,我就放你下来。”
说着,还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虽然已经是晚上,可是值班的护士还在,夏晚晚有些羞臊的打了他的胸膛:“这人都在,你怎么这样啊!快点放我下来!”
白少杭在夏晚晚面前,永远都是孩子脾性,他摇了摇头:“这个买卖不划算,亲了我才算回本。”
白少杭还觉得不够,抱着她来回的在走廊里走动,护士们开始指指点点,夏晚晚的脸色羞臊得不行,只能一口亲在他的脸上,怒气冲冲的说道:“可以了吧!快点放我下来!”
看着她略微生气的脸,白少杭内心尤为满足,将她放下后,说道:“这这是开胃小菜,以后不回家,就这么办!”
“你!”夏晚晚怒瞪着他:“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对自己老婆,我乐意!”白少杭笑了笑,摸摸她的头,转身离去,离行前,还说了一句:“你自己小心,有事打我电话,我随叫随到。”
走廊尽头,一抹幽深的双眼正望着他们,当他看见夏晚晚亲吻在白少杭的脸上时,他的眼里流露出一丝落寞的神情。
白少杭走到拐角处,笑容慢慢消失,冰冷的说道:“谭总,你究竟想怎么样?”
谭谚慢慢走了出来,看得出,他的脸色很不好,微微滚动着喉结,声音沙哑:“这些年,她过得好不好?”
“拜你所赐,她过得很好。”
谭谚慢慢垂下眼眸,喃喃说道:“好,就好……”
白少杭忍不住皱起眉头,冷冰冰的看着他:“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说的,既然她现在是我的人,你就休想动她。”
谭谚笑了笑,从怀中抽出香烟,点燃后,微微靠在墙上吸了一口,缭绕的烟雾显得有些颓废,他缓缓吐出,说了一句:“我相信你,才把她交给你,但你们回到t市,是个错误的选择。”
“我白少杭有能力保护她。”白少杭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大家都不要再提,你如果不想伤害她,就不要事情告诉她,让她蒙在鼓里,也好。”
谭谚笑了笑,掐断了香烟:“我从头到尾,都没想告诉她。”
白少杭冷笑一声:“这样最好,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还有,让你的妻子动作小一些,如果她敢在后背捣鬼,别说我不给你面子,夏滢滢的事情,我还没打算了结。”
“夏滢滢……”谭谚喃喃念着,神情有些恍惚,夏滢滢啊……夏晚晚的妹妹,这个名字现在听起来,好像也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他微微仰起头,看着灯光:“这件事,你不必插手,我自有主张。”
白少杭冷笑一声,转身走下楼。
走廊尽头,灯光明亮,她坐在桌子上,一本书籍,一本病例,她喜欢喝浓茶,因为晚上要值班,所以养成了这种习惯,当然,这种习惯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她的胃会不舒服,长年累月下来,便有了胃疼的毛病。
半夜三点,她的胃疼得不行了,脸色有些发白。
起身去茶水间倒了些水,头居然有些昏沉。
缓缓走进办公室里,护士们又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院长,重症监护室里的那个孩子,情况有变化。”
她一听,又放下手中的东西,匆匆赶到重症监护室,付无心的情况很不好,呼吸不畅,并且手术后很有可能有并发症,夏晚晚忍着痛楚,采取了应急措施。
好不容易将濒临死亡的付无心又拉了回来,她早已脸色苍白。
看着付无心纯真的面容,她冷笑了一声:“跟你爸爸一个德行,专门爱折腾人,果然是遗传。”
说完,她缓缓走了出来,却发现头昏脑涨的情况更加严重,护士在耳边说什么,她早已听不清,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要拨打白少杭的号码。
可谁能想到,她连号码都已经看不清楚。
她不由得捂紧了胃部,一阵痉挛,她的脑袋跟着发白,向后倒去,一双大手稳稳当当的将她接住。
朦胧中,她仿佛隐约看见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很高大,很熟悉……她感觉他轻飘飘的抱起了她,他温热的怀中,有股淡淡的香气。
对了,还有他略微带着胡渣的下巴,也很熟悉……她不由得伸出手碰了碰,轻轻呢喃了一句:“你是谁?”
那人并没有回应,抱着她进入了房间,胃部的疼痛依旧,那人慌慌张张的从她的抽屉里找到了药,端来了热水,扶起她,将药和着水给她灌了下去。
她一直抓着那个人的手,因为觉得异常温暖,她仿佛还听见那个人说了一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能好好照顾自己。”
声音很熟悉,可她就是想不起来,浑浑噩噩当中,那带有余温的手,消失了,她彻底昏迷了过去。
再次苏醒,已经是第二天的六点,办公室的门大开着,被风吹得‘哐哐’作响,她看着自己躺在病床上,而桌子上,放着一杯白开水和拆开的胃药。
昨晚的一切,仿佛朦朦胧胧的在脑海浮现,好像有个人……抱着她进来了?
那个人是谁?
她走出办公室,找到值班的护士,问道:“昨天我怎么睡过去了?有谁进来了吗?”
护士摇了摇头:“没有啊,昨天院长看完那孩子就说累了,我一看院长已经躺在病床上休息,就没叫您,怎么了吗?”
093.无法无天
付无心在医院接受治疗,期间谭谚没有再来看过他,付静瑜也以忙为借口,没有来过医院,反倒是杨思明,来的勤。
只要是夏晚晚值班期间,都能看见杨思明的身影,一来二去的,夏晚晚觉得有些奇怪了。
今天,杨思明又是趁着下班时间赶到医院来,手里还提着苹果和粥。
夏晚晚走到他的身边,不经意的问道:“你很关心付无心?”
杨思明神色有些不自然,微微点了点头:“他毕竟是谭谚和静瑜的孩子,我跟他们那么多年的朋友了,孩子受苦我也心疼。”
“也是,谭谚这个人冷血无情,做他的孩子,也没什么好下场,付静瑜更别说了。”
杨思明闻言,微微叹息一声:“晚晚,你也别这么说,谭谚他……他还是很好的,只是他这个人,你懂得,很多事情都藏在心里,不肯说出来,你既然已经和三爷结婚,这话我就不好说了,毕竟你们也不会再有交集。”
夏晚晚淡淡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这么多年了,你还单身吗?”
杨思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嗯,还单身呢。”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夏晚晚正打算回办公室里休息一会,可谁知,就在她转身的那瞬间,突然一群人冲了进来,抓着一个护士就问:“付无心在哪个重症监护室?”
那些人各个身强力壮,来的约莫也有十几个,夏晚晚一看事情不对劲,赶紧对杨思明使了使眼色,让他去打电话给谭谚,然后走上前,说道:“你们是谁。”
“别管我们是谁,付无心在哪里?”
夏晚晚冷冷说道:“这里没有什么付无心,你们快点走,不然我要报警了!”
那人上下打量了夏晚晚一眼,说道:“看样子是个医生,抓起来,一间间找!”
话音刚落,那些黑衣人便动手上前,抓住了夏晚晚的手腕,她顿时感觉不好,立刻大喊了一句:“快点报警!”
护士和医生乱作一团,报警的报警,去找人的找人,可这些黑衣人却完全没当一回事,一间一间的开始找起了付无心。
杨思明慌慌张张的拨打了谭谚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杨思明走到那黑衣人的面前,将电话递给他:“谭总的电话。”
黑衣人一愣,接过杨思明的电话。
夏晚晚不知道这些人和谭谚究竟是什么关系,总之她看见那个黑衣人接通电话后脸色并不是很好,沉默了一会,他说了一句:“这又不是第一次了,谭总,我们也是为了您好。”
还没说个两三句话,黑衣人就挂了电话,冷冷的看了一眼夏晚晚,然后放开她。
护士和医生都拿起了家伙,如果警察还没到之前,这些人就要带走付无心和夏晚晚,那他们也准备强攻。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说道:“今天就算了,我们走!”
说完,黑衣人三三两两的散去,医院一片狼藉,夏晚晚的心惴惴不安,看着他们的背影,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事。
杨思明缓缓走到她的身边,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夏晚晚问道:“你知不知道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找付无心?”
杨思明脸色苍白,喃喃说道:“是姚明珠的人,前天听说她要回国了,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她动作那么快。”
“姚……明珠……”这个名字,夏晚晚印象深刻,前世里那个刻薄凶狠的婆婆,之前还强迫她签下离婚协议,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真的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不禁裹了裹自己的身子,隐隐觉得有些寒冷:“姚明珠回国为什么要找付无心?这不是她的孙子吗?”
刚才那些黑衣人,显然不是好人,这么凶神恶煞的闯进来,另有一番目的,只是这个目的,夏晚晚并不清楚。
杨思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突然,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匆匆留下一句:“晚晚,我还有事先走了,无心你帮忙照料一下,谢谢!”
杨思明风风火火的走了,夏晚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不踏实。
然而,杨思明走了没多久,谭谚就匆匆赶到了医院,他的神情很慌张,夏晚晚没想到,运筹帷幄的谭谚,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就站在走廊尽头,当他的目光望向她的时候,仿佛松了一口气。
慌张的神色也逐渐安定下来,他一步一步走向她。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像是隔了一条银河一样,他抿着唇,许久没有说话。
倒是夏晚晚先开了口:“姚明珠要找付无心,为什么?”
谭谚微微愣住,喉结滚动着,像是隐藏了许多的话语,可最终,却化作一句:“想孙子了,来看看他。”
夏晚晚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你们这父母是怎么当的,孩子住院那么多天,硬是没人来看过他,我看,也就杨思明有点心,你和付静瑜,都是白眼狼!”
这分明是骂他的话,谭谚却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好,我知道了,以后会来多看看他。”
夏晚晚点了点头,不过转念一想,这话怎么听得那么奇怪?她赶紧又补充了一句:“你母亲那么厉害,干脆就让她带到国外去治疗。”
谭谚脸色微微一变,却也应承下来,轻轻的说了一个:“好。”
夏晚晚突然觉得有些怪异,这谭谚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说话?她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沉默些许时候,她说:“这样吧,我给你开个出院手续,你带你孩子走。”
这是她给他的最后忠告,姚明珠找上门来,还用这种手段,说明她根本就不是有心要看付无心,这个女人她太了解不过,阴狠毒辣,行事作风完全诡诈,就连自己的老公也不肯放过,为的就是抚养权。
这样的姚明珠带着人冲到医院来,能是什么好结果?
谭谚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嗯,我这就去办出院手续。”
夏晚晚没想到他应允的那么快,转身给他开了出院手续,谭谚派人将还在重症监护室里的付无心带走了,走之前,谭谚对着她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夏晚晚,希望你和白少杭能够天长地久。”
他说这话时,隐约包含着某种情绪,只是她看不透。但她知道,这不是祝福。
谭谚立马将付无心带到了另一所医院,当天晚上,姚明珠并连夜回了国,直奔谭家老宅。
多年没有回国,如今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心里充满了冰霜,傍晚下了些小雨,院子里沾了些露珠,管家约莫五十上下,走上前擦了擦门把上的水渍,然后拿出钥匙把门打开。
姚明珠今年四十八,穿着一身褐色连衣裙,烫着卷发,面容姣好,只是那双眼睛过于精明,若非如此,真的看不出对方的年龄,她缓缓踩着高跟鞋走了进去。高跟鞋发出的声音让人心生恐惧,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敢开嘴说话。
反倒是站在姚明珠身边的女人,笑意盈盈的握着姚明珠的手,说道:“姨母,这家真好看,跟小时候见得一模一样。”
姚明珠看了她一眼,不苟言笑的脸居然露出了一丝温柔:“湘灵,马上就要见到你的谭哥哥了,你开心吗?”
黄湘灵点了点头,她模样清丽绝伦,绑着一条马尾辫,穿着淡黄色的连衣裙,身材欣长,若说美人之所以是美人,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气质,黄湘灵的气质很是出尘,一看便是上流社会出生的千金小姐。
“姨母,谭哥哥这么多年都没有来见我们,是不是讨厌我们了?”
“瞎说什么。”姚明珠正颜厉色:“他不敢!”
话音刚落,住在楼上的付静瑜便听到了声音,她以为是谭谚回来了,欢欢喜喜的换了衣服,匆匆跑了出来。
可谁能想到,站在客厅里的人,并不是谭谚,而是……姚明珠。
付静瑜浑身一颤,笑意逐渐消失,慌慌张张之下,竟然想要逃走,刚一个转身,姚明珠冷冰冰的冲着她的背影说道:“我儿子真的娶了你做老婆?”
付静瑜脸色猛然苍白,姚明珠这个人,可是个狠角色,当年她和谭谚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姚明珠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让她离开谭谚,可她偏偏就是不肯,谭谚后来长大成人,手握实权,她以为姚明珠没法管着谭谚了,这才敢肆意妄为。
可……谁能告诉她,已经定居在国外的姚明珠,为什么会回国?
她定了定心神,转身看着姚明珠,理了理头发:“没错,谭谚就是娶了我。”
姚明珠的唇角隐隐扬起一丝古怪的笑意,看的付静瑜浑身发抖,这个女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单是看你这么一眼,就能让你浑身不自在。
前也是死,后也是死,倒不如博得谭谚多一点的关注。
想到这,付静瑜缓缓走下楼,当她的目光看到黄湘灵时,脑海一个激灵……
黄湘灵……好像是姚明珠在国外收养的一个养女,之前隐约听谭谚提过,但又好像不是。
她走到姚明珠面前的时候,双目对视间,姚明珠毫不客气的扬起了手,狠狠的给了付静瑜一巴掌!
‘啪’的一声,猛地让付静瑜猝倒在地,嘴里传来的血腥味让她不由得皱起眉头,她惊恐的回头看着姚明珠。
“就你这样的货色,也敢跟我儿子在一起?真是无法无天!”
094.最好不要做事
脸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感,她心有不甘,曾几何时被人这样打过?她不禁咬着唇说道:“我和谭谚怎么过,关你什么事,你就算是他的母亲又如何!和他过一辈子的人是我!”
姚明珠冷笑一声,缓缓走到她的面前,使了使眼色,旁边的男人立刻揪住了付静瑜的头发。
顿时,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头皮传来,她‘啊’的尖叫了一声,姚明珠紧接着又给来她一巴掌,凛若冰霜:“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爬上我儿子的床,这样的女人,赶紧给我解决掉。”
抓着付静瑜头发的男人点了点头,从怀里抽出了匕首,付静瑜的瞳孔瞬间放大,浑身开始颤抖,她惊恐的看着姚明珠:“你……你要做什么?你杀了我……谚不会善罢甘休的!”
姚明珠冷笑了一声:“我儿子,最听我的话。”
话音刚落下,男人就拿刀凑近了付静瑜,她尖叫了一声,疯狂的抵抗着,嘴里不断的喊着:“救命!救命!救救我!”
混乱之中,男人的刀划破了付静瑜的手臂、小腿还有脸部,血液缓缓流下,挣扎中,还把旁边的花坛打碎在地,落了一地的叶子。
黄湘灵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皱起眉头,走到姚明珠身边,说道:“姨母,放过她吧,您不是说这栋房子有您的回忆吗?留了血腥味,就不好了。”
姚明珠爱怜的摸了摸黄湘灵的脸:“你不知道,这个女人从高中时期就缠着你谭哥哥,我已经劝阻过很多次了,她偏偏不听,如果现在不给她一点教训,你的谭哥哥,就真的没法回头了。”
黄湘灵闻言,神色显得有些哀怜,默默的望向了付静瑜,没了言语。
就在此时,大门突然打开,屋外又下起了大雨,谭谚撑着伞,缓缓走了进来。
姚明珠坐在沙发上,喝着热咖啡,黄湘灵陪伴左右,地面上,一片狼藉,还有被划伤挣扎的付静瑜。
他的神色微微一变,收了伞,外面突然电闪雷鸣,照的屋内一片明亮。
付静瑜看见谭谚的身影,疯狂的扭动起来,嘴里喊道:“谚,救我……救我!”
看着付静瑜身上有多处伤口,谭谚的眉头一皱,抓住那男人的手,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放开!”
男人并不敢擅自做主,目光看了看姚明珠,她点了点头后,男人才放开了付静瑜。
那一瞬间,付静瑜猛地站起身来,紧紧的抱住了谭谚,哭着说道:“谚……他们要杀了我!他们要我离开你!”
谭谚伸出手,面无表情的摸了摸付静瑜的头,轻轻的为她撩开头发,继而将目光望向了姚明珠:“您什么时候回国,也不招呼一声,一来就给我这么一个大礼,合适吗?”
姚明珠冷笑一声,慢慢放下手中的瓷杯:“儿子,这么多年没见,你变了很多。”
“如果可以,但愿不要相见。”
姚明珠的神色骤然一变,却又慢慢的舒展开来,目光幽幽的望向了躲在谭谚身后的付静瑜:“你的消息,压得可真好,之前我以为你结婚是假的,还让律师跑了一趟,没想到,结婚是真结婚,只是人不同而已。”
谭谚眯了眯眼:“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姚明珠笑了笑:“意思就是,这个女人配不上你,她的身份我查过,家徒四壁,而且还是混娱乐圈的,身子有多脏就不用我说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儿子,你的心肠什么时候那么好,开起慈善来了?”
姚明珠这话,不禁让谭谚觉得不适,更让付静瑜觉得心痛!不错,她就是混娱乐圈的,就是家徒四壁!又能怎样!站在她眼前这个天之骄子,还是她的丈夫呢!姚明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让整个客厅陷入了一种诡谲的境地,黄湘灵赶紧出来打了圆场,说道:“姨母,谭哥哥,你们都多久没见面了,怎么一见面就这样,都吓着我了。”说着,她望着谭谚笑道:“谭哥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湘灵啊,小时候我们还在这个房子里玩过躲猫猫呢。”
谭谚的目光幽幽的望向了黄湘灵。
眼前这个女人,他记忆并不是很深刻,小的时候姚明珠对谭谚很严格,他几乎没有什么玩伴,唯一的玩伴是小姑姑给他的一个动漫玩偶,他一直都保留着。
但是……黄湘灵?他真的不记得。
看着谭谚的目光有些陌生,黄湘灵不由得上前挽住他的手臂,他微微皱眉,躲了过去。姚明珠的脸色当场就难看下来,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湘灵这么多年一直都想着你,念着你,你倒好,娶了妻子不说,还这样对她!”
谭谚冷笑一声,对上姚明珠的视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态度,很明确,就是我的事,您少管,您也管不了,如果你今天敢对静瑜做什么,那么,明天您在国外控股的公司会不会出现震荡,我就不好说了。”
姚明珠的瞳孔猛地放大,站起身来,脸色发白,似乎没想过谭谚会如此顶撞她!
黄湘灵赶紧扶着姚明珠,安抚道:“姨母,您别生气,谭哥哥这是在和您开玩笑呢。”说完,又冲着谭谚说道:“对吧,谭哥哥,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谭谚微微弯着唇角:“您试试看,是否如今的我,还是当初您握在手中的傀儡。”
说完,他牵着付静瑜走上楼,边走边说:“别来打扰我,也别干涉我的生活,毕竟我的血液里有您的基因,要是做起事来,应该和您一样,冷血无情。”
最后这几个字,是在警告姚明珠!
她浑身一颤,猛地跌坐在沙发上,大口喘息着。
黄湘灵赶紧递上了茶水,安抚道:“姨母,您别生气,谭哥哥就是太久没见您了,话都不会说了,我待会去跟他谈谈,等他静下心来,就会明白您的好了。”
姚明珠摇了摇头,喃喃说道:“那个女人,真是个狠角色,这么多年了,硬是没让我儿子抛弃她!”
黄湘灵闻言,神色也有些不自然,双手微微握紧……
谭谚一路牵着付静瑜回到了房间,付静瑜呜呜咽咽的进了门,刚一进门,就紧紧的抱住谭谚,哭着说道:“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她抱得很紧,很用力,看得出,确实受了不少惊吓。
谭谚微微皱眉,轻轻推开她,看着她身上显露的伤痕,不由得皱起眉头,从一旁拿来了药盒,说道:“你先处理一下伤口吧,别感染了。”
付静瑜缓缓落泪,点了点头后,却又紧紧的抱住谭谚:“我不要你走了,你就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只要你。”
谭谚低头看着她的双手,慢慢的推开她,看着她落泪的模样,仿佛当年,不禁叹息一声,拿出纸巾:“别哭了,这种事以后不会发生了。”
付静瑜摇了摇头:“我不相信,我就要跟着你。”
谭谚长叹一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就说了一个句话:“你多注意。”
挂断电话后,谭谚说道:“这样吧,搬出去住,反正这栋房子也是祖上留下来的。”
“搬……搬出去住?”付静瑜愣了愣:“住哪里呢?住在你的那栋别墅吗?”
谭谚摇了摇头:“不,我会另外买一套房子,你先住进去,无心我已经转到别的医院,暂时不用担心。”
付静瑜咬了咬唇:“我们为什么要搬走?我是你的妻子,住在这里有什么错。”
谭谚微微笑了笑,走到她的身边:“你没错,我也没错,错就错在,我不该是谭家人。”
付静瑜突然觉得他的笑容有些苍白无力,就像是他无法改变的一个事实,一个真相,她不由得握住他的手,说道:“可是你妈不认可我,我怕……”
他轻轻用手指抵住了唇部,示意她别继续往下说,右手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十分爱怜,这是这五年来,他对她展露出,最柔情的一面。
姚明珠的作风一直都是雷厉风行,她知道谭谚有一个儿子,名叫付无心,现在在动手术,为了查到付无心的下落,姚明珠干脆从头开始查,查到了夏晚晚的身上。
当天早上,一个女士和几个男士走到了夏晚晚的办公室,问了一句:“您是否是副院长,夏晚晚?”
夏晚晚以为对方是患者,指了指门外:“看病先挂号。”
然而,话音刚落下,几个男士就直接提起了夏晚晚,朝着外面走去。
几个男士力气很大,抓她就跟抓小鸡一样,毫不费力。
夏晚晚察觉不对劲,喊道:“你们是谁!要做什么!放开我!”
无论她怎么喊,怎么闹,那几个人就是不肯放手,一路上的医生和护士看的心惊肉跳,纷纷出来阻拦,却被那名女士和男士拦了下来。
主要的两个人,抓着夏晚晚上了车。
夏晚晚一看这情势,暗中拨通了白少杭的电话。
电话拨通,白少杭还以为夏晚晚来训斥他没有给小柔吃东西,不由得笑道:“可以了,我的白太太,小柔吃得肚子都大一圈了。”
然而,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夏晚晚的尖叫声:“你们要做什么!带我去哪里!”
白少杭的笑意猛然收敛,右手紧紧握住了电话,仔细听着对方的说话声。
095.你究竟为了什么
夏晚晚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手机开了还没一会,就被对方察觉,没收了手机,并且挂断了电话,夏晚晚慌张了起来,喊道:“你们最好不要对我做什么,以我在医学界的权力,我死了,你们都得陪葬。”
夏晚晚在故意恐吓他们,然而对方并不在意。
车开了约莫二十几分钟,就停了。
居然是停在谭家老宅。
她愣了一会,那些人就压着她走了进去。
为什么会是谭家老宅?压她的人,是谭谚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时之间,夏晚晚的脑海里闪过很多个念头。
然而,当她进入了大厅的时候,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所有的回忆纷纷涌上心头。
是了,这个地方,曾经有过她美好、痛苦的回忆,在那里,谭谚曾经允诺过她一生,并且给了她一枚戒指,还有,谭谚冷冰冰的给了她离婚协议,让她滚,让她离开。
所有的回忆,都在这……
然而,最让她觉得震惊的,不是故地重游,而是坐在客厅里的人。
她就是夏晚晚印象里最严肃、最可怕的人,姚明珠。
她不由得想起了杨思明所说的话,原来都是真的,姚明珠回国了,那她回国的目的是什么?
在夏晚晚打量她的同时,姚明珠也用精明的眼神看着她,缓缓笑道:“夏医生,你好。”
夏晚晚心里有些不安,故作不明的问道:“你是谁,找我来做什么?”
“听说,你之前救治了一个孩子,叫做付无心。”
夏晚晚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姚明珠找她,是为了付无心?她悬着的心微微松了一点,却又转了语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刚回国没多久,手头上接的病人也不多。”
“不知道不要紧,最怕的是,知道装作不知道。”姚明珠的眼神里带着笑意,可是那笑意却能让人不寒而栗。
夏晚晚不由得裹紧了衣裳,突然很好奇,为什么姚明珠要找付无心?费这么大的力气,谭谚又为什么不让付无心和姚明珠相见?这两个人实在太奇怪了。
不过更让她奇怪的是,姚明珠,好像……根本不认识她,她之前不是还找过律师跟她谈判离婚吗?
她定了定心神,说道:“您既然知道我,那肯定也对我有些了解,我不是什么病人都接,而且以你今天这种态度,我想是谁都不会好脸相待,在商场,我是没法说上话,但是在医学界,您想动我,也得有几分能耐。”
姚明珠微微皱起眉头:“你倒还是个有脾气的人,不过也是,有能力的人,脾气大些无所谓,就怕是没有能力,脾气还大的惊人。”
夏晚晚冷笑一声:“您说得对,所以今天这架势,不知道您……”
话音刚落下,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大门‘哐’的一声被踹开!几个黑衣人也相继倒地,他握紧了双拳,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门口。
夏晚晚惊恐的看着他,那时,四目相对,他见她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穿着雪白大褂,紧张的神色微微松懈下来,继而将目光望向了姚明珠。
“您这是做什么?”
姚明珠对谭谚的突然出现,并不感到意外,她笑着说道:“你不告诉我付无心在哪里,我就只能一点点慢慢查,这个医生,救过付无心,对不对?”
谭谚的双眸突然变得冰冷无比,就像是从幽深的冰潭,浑身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寒意,那一刻,姚明珠突然有些害怕得后退,这样的表情,她从未见过。
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前,邪恶的眼神里包含了无数的冰冷。
她突然意识到,曾经那个她控制在掌心的小娃娃,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如今的他,有能力、有权利、有地位,是商场里的大鳄,她缓缓退后,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句的说道:“别逼我,我爸的事情,我没打算就此了结。”
那一刻,姚明珠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指着谭谚,嘴唇有些颤抖:“你……你知道了……”
谭谚勾了勾唇角:“您说呢?傻子不是那么好当,聪明人也一样。”
说完,他直接走向了夏晚晚,看着她,双手握紧,距离她不过咫尺的时候,伸出的手,却缓缓缩了回来,冰冷的说道:“你是什么医生,以为你救治过什么孩子,就能跟我连上关系吗?这种手段我见多了,快点滚!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就没有这么好过了!”
夏晚晚愣住,不知道谭谚为什么突然对她恶语相向,错愕之际,门外突然走进了一个身影,他拍了拍手,说道:“好一场大戏,我没来,真是可惜了。”
夏晚晚望去,来人是白少杭,她皱了皱眉,走到他的身边。
白少杭打量着夏晚晚,轻声问了一句:“有事吗?”
夏晚晚摇了摇头。
姚明珠一看白少杭,愣了半晌,说道:“你……你是……白家……三少爷?”
白少杭微微一笑:“姚女士还记得我,可谓是我的荣幸了。”
姚明珠这下愣住了,这夏晚晚究竟是什么人,和白少杭怎么能扯上关系?
“你……你们。”
白少杭紧紧握住夏晚晚的手,冷冷的看着姚明珠:“姚女士刚一回国,就请了我的夫人上门,本来作为晚辈,这种事,应该我们先来,没想到,您倒是先下手,我的夫人没给您添乱吧?”
白少杭的话,阴阳怪调的,姚明珠的神色骤然一变,压根没想到夏晚晚会是白少杭的妻子,白家的势力她也是知道的,尤其是这个人人都称白三爷的白少杭,早年间手段是及其厉害,多少人见了他都得绕着走?
姚明珠突然觉得额头的神经在突突的跳着,她尴尬的笑了笑:“原来是三爷的妻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早年我和你爸也有生意上的往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你爸的身体可还好?”
“好着呢,您哪天要是有空,不如去看看他,就在东郊的别墅里玩着呢。”
姚明珠笑了笑,客气的回应了一句:“行,哪天有空,你啊,和我一起去,对了,还有夏医生,这多年没见了,确实该见一面。”
白少杭冷笑了一声,吐了四个字:“恭候大驾。”
说完,他牵着夏晚晚走了出去,目光对谭谚对视的时候,两个人仿佛有种敌意在暗中涌动着。
姚明珠看着他们的背影,笑意逐渐笑意,不由得咬牙说道:“白三爷居然也会娶妻?他当年不是花心的要命,身边女人多的不行?”
谭谚回眸看着她,讽刺了一句:“人会变的,尤其是人心。”
姚明珠不由得握紧了双手,这个白少杭,她还真得留心,如果回到t市,这个人不得不防,早年白家是靠白家老爷起家,可到了后面,这个白少杭的名声已经越过了白家,年纪小,手段残忍、厉害,爱好风流,都是他的特点,但是……为什么他会结婚?
不对,这个夏晚晚好像也有点问题。
刚才她进来的时候,神色很不对劲……这个人,她得要查个清楚。
谭谚缓缓走到二楼阳台,阳台外,他看着白少杭牵着夏晚晚走了出去,车停在门外,他并不打算开车,不知道他在夏晚晚的耳边说了什么,她娇俏的笑了一下,用手锤了他,他紧紧抓着她的手,将她抱在怀中。
二人就沿着那条路,缓缓走下去,就好像,走到了地老天荒一样……
谭谚看着他们的背影,眼里逐渐流露出一丝的笑意和苦涩……
身后,黄湘灵慢慢走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远处,是白少杭和夏晚晚的身影,她开了口,说道:“谭哥哥,你在看什么?”
谭谚猛地转身,警惕的看着黄湘灵:“你进来做什么?”
黄湘灵笑了笑,走到他的身边:“想和谭哥哥聊会天。”
谭谚不由得皱起眉头:“我没空。”
说完,谭谚准备转身离去,黄湘灵伸手拉住他的手,谭谚猛地甩开了她,那瞬间,她顺势跌在了地上,旁边摆放着一个玻璃球,也间接的倒下、破碎,碎片扎入她的手掌中,流出了血液。
她睁着无辜的眼睛望着谭谚,喃喃说道:“谭哥哥,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谭谚看着她的手心流出血液,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也不是一个善于说话的人,只能蹲下身子,将纸巾递给她:“你自己擦一擦吧。”
话刚落下,黄湘灵伸出手,轻轻抱住他的腰,喃喃说道:“我不擦,谭哥哥给我擦。”
谭谚冷冷的将她的手拿了下来,她却固执的抱着他的腰身,谭谚长叹,看着她天真无邪的双眼,说道:“你年纪还小,很多事情不懂,我妈也是,她老了,很多事情也不清楚,湘灵,人最重要的,还是要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她讶异的看着他,咬咬唇说道:“我只是想让你记起我而已,有这么难吗?”
“记一个人很累的,就如同忘记一个人。”
096.怎么能和她在一起
白少杭把车丢给司机,自己带着夏晚晚沿途走回去。
他握着她的手,漫不经心的说道:“姚明珠这只老狐狸,回到了t市也不安宁,她在国外的势力再大,回到t市,还得听我的。”
夏晚晚笑了笑,白少杭没有别的,就是爱不正经:“你还能和她对着干呀,她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
“嗯。”白少杭点了点头,装作一副十分正经的模样:“不过我的事,都听你的。”
夏晚晚的心里觉得有些甜,这么多年过去了,白少杭对她真的没话说,不仅隔绝了身边的所有女性,还天天守在她的身边,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跟着她,回到t市,他还曾经叫嚣过,回来就和小柔联合起来反抗她。
想到这,夏晚晚微微一笑,握住了白少杭的手,说道:“上次的结婚周年纪念,你还没好好的给我过呢。”
白少杭一听,微微携着坏笑:“怎么?要不咱们去环游世界,把小柔扔在家里?”
夏晚晚闻言,粉拳锤了他一下:“没个正经,小柔要是有什么事,你死定了。”
“我哪敢,要了我的命也不敢这样做。”白少杭宠溺的抱住她:“我这一生,都栽在你手上了,你得负责。”
听着他的话语,夏晚晚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多年前的伤痛,也仿佛在他的安抚下,逐渐痊愈,看着这个曾经给她带来不堪回忆的城市,她突然多了一丝感慨。
回到家中的时候,小柔正在沙发上酣睡着,保姆张姐走了过来,说道:“夫人,小柔老是吵着要见你。”
夏晚晚闻言走了过去,看着小柔酣睡的面容,轻声说道:“这阵子麻烦你了,张姐,我和少杭都那么忙。”
张姐笑了笑:“没事的,就是小柔老是见不到你们,心情很不好。”
白少杭走到夏晚晚的身边,长叹一声:“你可千万别露出这样的表情。”
夏晚晚哀怨的望着他:“你舍得让她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吗?”
白少杭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尖,佯作生气:“只会用这招对付我,说吧,你想怎么样,带着小柔上班吗?”
夏晚晚抿唇,表情显得有些狡黠:“可以吗?”
“我说不行你肯定还是会带,所以我能说什么呢?”
夏晚晚轻笑了一声,双手绕过白少杭的脖间,亲昵的在他脸上留下淡淡的吻:“谢谢你,少杭。”
他大手一用力,将她的蛮腰拉近,靠近自己的胸膛,四目相对间,他噙着不怀好意的笑,沙哑的说道:“只有一个吻而已?”
夏晚晚用力的推了推,小声说道:“张姐在这呢,别闹!”
“张姐在这怎么了,就算是t市所有的人站在这里,我也会这样做。”
话音落下,夏晚晚脸色绯红,紧张的看了看张姐:“别闹了,待会小柔醒了。”
白少杭幽幽叹息一声,十分不舍的放开了手:“张口闭口都是小柔。”
夏晚晚笑着,抱起熟睡的小柔,朝着楼上走去,望着她的背影,白少杭的脸上微微呈现出丝丝宠溺。
到了傍晚时分,屋外,适时又下起了大雨。
‘轰隆’一声,磅礴大雨,雨水冲刷着窗户,望着屋外的场景,谭谚的神情十分冰冷,身后,姚明珠坐在椅子上,怀中抱着一只黑猫,十指染着鲜红的颜色,缓缓的抚摸着那黑猫的身体。
室内一片沉寂,半晌过后,姚明珠说道:“那个夏医生,不一般吧?”
谭谚的神色一紧,冷笑道:“她确实不一般,三爷的妻子,您说呢?”
姚明珠笑了笑:“儿子,你是我从小带大的,你的事情,我很清楚,那个夏医生出现的时候,你的神色很不自然。”
“是吗?”谭谚缓缓转身看着她:“每个能给我带来利益的人,我都会这样,是学您,不是吗?”
姚明珠微微皱着眉头,手中用了力,猫儿跟着叫唤了一声。
“你别跟我说这话,我问你一件事,五年前,你曾经传过结婚的消息,并且有人称,你的妻子是m大的高材生,我今天打听了一下,真是不偏不倚,正好是夏医生,你说说,这是巧合,还是……”
谭谚淡淡笑了一声,颇有几分讽刺的意思,走到她的面前坐下,意味深长的说道:“您老了,很多事情,真的已经不清楚,也不在您的掌握之中了,驰骋商场那么多年,您还相信一个八卦新闻?”
姚明珠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谭谚继续说道:“我谭谚要什么女人没有,一个嫁做人妇的女人,我会看得上吗?”
“是吗?我之前可确确实实找过一个律师来家里问过。”
谭谚缓缓靠到身后的椅子上:“那之后呢?问到什么了?”
看着他如此笃定的模样,反倒是自己显得疑心,她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甘的回道:“那个律师之后就辞职了,了无音讯,并没有给我回应。”
“没有回应的事情,您也大费周章的去查,真的还当我是个孩子吗?”谭谚冷冰冰的说着,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衬衫:“不要拿我当傀儡,外界的流言,你最清楚,能信几分,你自己揣度。”
说完,他便朝着楼上走去,只是那一步一步,走的有些艰辛,双手不由得冒出了汗水,多少年下来,他遇过多少的大事,都没有像刚才那样心慌过……
楼梯口上,黄湘灵一袭红色长裙站在那里,长发飘飘的看着谭谚。
他停下身子,与她对视,她笑着,缓缓将手里的玻璃球递给谭谚:“谭哥哥,你看,这个玻璃球跟我们小时候玩的一样,你记得吗?”
他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黄湘灵和别的女人不同,她的身上总有一股出尘的气质和空灵的眼神,让你看了,舍不得骂,舍不得打。
他摇了摇头,说道:“湘灵,晚了,回去歇着吧。”
黄湘灵笑了笑,走到他的身边:“谭哥哥,你就看一眼吧,你看了肯定会记起我的。”
谭谚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姚明珠瞪了谭谚一眼,训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湘灵想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冰冷的对她?你知不知道她为了回国,都推到了保送国外读书的机会。”
谭谚一愣:“读书的机会?”
“湘灵知道我打算回国,于是报了国内的学校,推掉了国外保送的机会,你说说,哪个人能做到湘灵这个份上?”
黄湘灵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谭谚,轻声说道:“谭哥哥,你别听姨母乱说,我就是想回国的。”说完,又加了一句:“不是为了你,就是想回国而已。”
这话说的,谁都不会相信,她眼里看到的希望,全是谭谚。
然而,他最讨厌的也是女人的付出,他生性薄凉,女人这种生物,他是能不靠近就不靠近,多年来一直洁身自好,女人为他付出再多,他也觉得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他突然想起了夏晚晚,当年她也是为了家庭放弃学业,选择当他的谭太太,如今,黄湘灵也是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往事,谭谚对黄湘灵多了几分的垂怜,他望着她说道:“如果能回去,还是回去吧,读书重要一些。”
黄湘灵天真的笑了笑:“我不回去,我就跟着谭哥哥,直到你记起我为止。”
他无奈,正欲转身离去,却又突然看见黄湘灵的手溢出了血,这是下午的时候,她被玻璃碎片扎伤的伤口,他记得,伤口很大,她却没有哭。
“你的手……”谭谚微微皱眉:“怎么没处理吗?”
黄湘灵低头看了看:“没事的,不疼。”
她天真的笑,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斟酌了几分后,伸出手牵着她走上楼,说道:“我带你包扎一下。”
黄湘灵讶异的看着他,唇角露出甜甜的笑意。
然而,刚走上楼的瞬间,付静瑜就站在转角处,冷冰冰的盯着黄湘灵。
她的眼神幽怨又可怕,带着一股杀意。
“静瑜,你做什么?”
付静瑜死死的盯着黄湘灵,当她看见谭谚握着她的手时,突然像发了狂一样:“谚,你怎么能牵着这个小贱人呢!她可是要杀了我啊!你怎么能和她在一起!”
黄湘灵被付静瑜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着了,赶紧躲在谭谚身后,惊恐的看着付静瑜。
付静瑜见她躲在谭谚身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直接扬起了手,叫嚣着:“你放开我的谚!你这个贱人!我才是他的妻子!你在做什么!贱人!”
她扬起手,正欲落下,谭谚赶紧拦了下来,姚明珠厉声呵斥:“你算个什么东西!湘灵也是你可以叫的吗?快来人,把这个贱人的嘴巴给我撕下来!我要好好的惩罚她!”
说着,站在一旁的黑衣人纷纷走了上去。
付静瑜这么一看,气焰顿时就焉了,她睁着眼睛,躲在了谭谚身后,说道:“别动我!我是谭氏的少奶奶,你们算什么东西!敢动我!我让你们都倾家荡产!”
姚明珠冷笑一声:“好,看你这个谭氏少奶奶大,还是我这个谭氏董事长大!今天就把她的嘴皮给我撕下来!”
097.做你的挡箭牌
付静瑜惊恐的看着那些黑衣人,嘴里喊道:“谚!快救我!他们要杀了我!”
此刻的付静瑜,已经没有了荧幕前的光彩,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瘦了很多,脸上的颧骨突出,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之前那个风光无限的娱乐圈影后。
谭谚皱着眉头,将付静瑜护着身后,冷冷说道:“今天谁敢动她,明天也就不再出现在t市了。”
谭谚的话,让人不寒而栗,黑衣人果然停下了身子,有些犹豫。
谭谚直接拉着付静瑜走下楼,越过众人:“我会搬出去,还有,这个女人是你儿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果你还不想断后的话,就不要逼我。”
姚明珠怎么也没想到,几年没见,谭谚变得越发的不受控制,她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他凛若冰霜:“你真要为了她,顶撞我?伤害湘灵?”
谭谚的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湘灵,显然,她的神色有些难过,眼神有些哀伤。
谭谚并没有做过多的犹豫和停留,付静瑜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会出毛病,想到这,他立刻牵着她走出门,扔下一句:“我不像你,无情无义。”
屋外,磅礴大雨,坐上车后,谭谚直接开了车出去,付静瑜的精神显然还是紧绷着,她紧紧抓着谭谚的手,说道:“我们要去哪里?是不是永远都远离他们了。”
谭谚点了点头,并没有言语。
车开到一处公寓停了下来,谭谚带着付静瑜上了公寓顶层后,走进一间房,放里面竟然还有一间隔离室,透明的玻璃窗里头,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口鼻都插着管,她瞳孔猛然放大,走上前说道:“无心……”
“不错,无心。”谭谚看着玻璃窗里的付无心,缓缓说道:“静瑜,你就在这好好照顾无心,没人会来打扰你。”
付静瑜转身看着他:“那你呢?”
“我还有事。”说完,他转身离去,付静瑜走上前抱着他,流下清泪:“你不要走,我害怕……我害怕你一走,就再也看不见你了。”
他看着环抱着自己腰间的手,本来是想着要拿下,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并没有出手,任由付静瑜抱了好几分钟后,他才说道:“这里很安全,没人能找到你,最重要的是无心。”
“不,我不要,我就要你!”
谭谚无奈的叹息一声,强硬的将她的手拿下后。转身抓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道:“静瑜,我现在能给你的,只有这个,别的……我没办法给。”
“为什么没办法?”她看着他,泪水连连落下:“所以,你变了是吗?”
谭谚躲过她的眼神,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五年了,这五年里,你对我冷淡,我不是不知道,我是装作不知道,谚,我们一起走过了十年了,我们认识十年了!当初那个说要带我去天涯海角的人,难道,已经不在了吗?”
这些话,确确实实他曾经说过,记忆里,那是年少时期,他曾允诺下的,只是现在回忆起来,那些东西,竟然开始有些模糊……他已经有些分不清楚,那些美好,究竟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他苦涩的笑了一声,只觉得心头闷疼:“静瑜,人心很奇怪的,你以为你遇见的是一生,可那只是一瞬,你认为的一瞬,兴许是你命定的一生。”
她摇了摇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只想问你,当初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他长叹着,无能回答她这个问题:“我先走了,你有事打我电话。”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她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流下清泪,年少时的美好,到了现在,一切成为幻影。
她拿出手机,面无表情的拨通了一个号码:“我好累,你能过来陪陪我吗?”
谭谚没回去,而是将车开到了白少杭的别墅门前,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雨还在下,而窗户上的灯光还未暗,他看见一抹倩影站在窗户前,短发飘然,他记得,她喜欢长发,可不知道,短发更适合她,显得俏皮、可爱。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居然雨夜了,还能望着天空发呆。
身后,高大的身影靠近,不知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她娇俏的笑了笑,两人转身走进屋里。
他看了那一眼,便开了车走了。
窗户内的白少杭看见昏黄路灯下的车行驶而去,夏晚晚问了一句:“谁开车回来了?是不是爸?”
白少杭挡住她的视线,笑道:“我爸可在女人窝里出不来呢,这个房子只有我们,你在想什么呢。”
说完,刮了刮她的鼻尖,然后将她抱在肩膀上,扯了扯衬衫,说道:“今天我要好好的折磨你,不许叫小柔!”
一声尖叫声传来:“白少杭,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咬你了!”
“咬吧,是咬胸口,还是咬脸?”
“无耻!”
“又不是第一天这么无耻了。”
“……”
车开上了高速公路,谭谚的手机突然嗡嗡作响,按下接通键后,电话那头,传来杨思明冰冷的声音:“谭谚,你在哪里?”
“怎么了?公司出事了吗?”
“不是,我问你,你妈回来了,对吗?”
谭谚笑了笑:“你知道了。”
“所以,静瑜被欺负了,是吗?”杨思明的声音陡然降了几度。
谭谚微微皱起眉头:“怎么了吗?”
杨思明不由得握紧了手机,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怎么了,静瑜差点被你妈杀了,对吗?”
“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杨思明终于忍不住:“你当初娶静瑜的时候,不是说好要保护她一辈子吗?为什么你妈要杀了她,你却还无动于衷?这还是你吗?你怎么变得那么冷血无情?哦……不,你原本就冷血无情!夏晚晚就是被你气走的!”
谭谚的目光不由得一冷:“杨思明,你最好搞清楚你在说什么,静瑜和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是,我是不该插嘴,可我跟你们那么多年的交情,我能不说吗?你把静瑜置于什么境地?任由你妈骂她?打她?现在还让她一个人独守空房,是吗?”
“静瑜打电话给你了?”
“不行吗?如果她不打,我都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前觉得你只是性子冷漠,现在我终于发现了,你根本就是冷血无情!跟你妈一样的冷血无情!”
谭谚的心,隐隐的发疼,这么多年的兄弟,一起走过那么艰难的路,如今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闭上眼,却在那一瞬间,路面打滑,车猛地撞向了一边的树桩。
他赶紧放下手机,努力的控制方向盘,然而大雨磅礴的夜晚,路面,最容易打滑。
他出手制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嘭’的一声,深夜的高速公路,传来了一声巨响,车头狠狠的撞进了树桩,车头‘呲’冒出了烟雾,谭谚的头部出血,神智涣散,朦朦胧胧间,他拿起了手机,电话那头依旧是杨思明的怒骂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为了保护夏晚晚,才拿静瑜做挡箭牌的,我告诉你,静瑜不是玩具,不是你爱情的牺牲品,如果你开始就不爱她,就不该这样对她,谭谚,你听见了吗?谭谚!我在跟你说话。”
他听见了……听见了……可是他想用力的去够手机,却够不着,气若游丝的说了一个字:“我……”
之后,就是陷入无边的黑暗当中。
杨思明见对方沉默,气恼的拨通了夏晚晚的电话。
半夜一点,夏晚晚已经熟睡,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了她一跳,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杨思明,他居然也存着她的号码,没有删掉。
拿起接通后,杨思明怒火冲天的说道:“夏晚晚,我问你,你还爱不爱谭谚。”
迷迷糊糊的,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夏晚晚喃喃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你还爱不爱谭谚!”
这一次,她听清了,因为杨思明用喊的喊了出来。
她的神智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睁大了眼睛望着黑暗的角落里:“你……你说什么?”
“我问你,你还爱不爱谭谚!”
爱……不爱谭谚?夏晚晚愣住,一时之间,竟然难以回答这个问题,无可否认的是,谭谚确实扎根过她的心里,很深,很深,甚至有一段时间,她曾经痛苦的无法自拔。
但是,当有人正视的问出这个问题时,她却沉默了,那一刻,她感觉到无比的害怕,因为这个答案,她居然无法给出。
她恐慌的问道:“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谭谚他……还爱……”
话还没说完,夏晚晚的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来电的是医院值班的护士,这是紧急电话,一般是不会拨通,夏晚晚知道出事了,赶紧挂断杨思明的电话。
“夏医生,快点来医院吧,有一个患者出了车祸,是……是谭氏总裁,刚才张主任宣布脑死亡!您赶快来看看!他的身份是不能死的。”
护士慌慌张张的说完后,挂断了电话。
夏晚晚的手机从手里滑落,脑子一片空白。
098.可能会放弃吧
电话挂断,门突然打开,白少杭站在门前,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谭谚出了车祸,所有媒体都聚集在医院。”
果然,事情是真的,夏晚晚立刻拿了一件衣服,朝着门外走去。
白少杭握住她的手:“我陪你去。”
夏晚晚点了点头,出了门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此事的医院已经被媒体和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夏晚晚赶到的时候,整个医院乱作了一团,张主任慌慌张张的走过来说道:“院长,您总算是来了,几个专家都在里面进行抢救,就等您了。”
夏晚晚走进无菌室里说道:“立刻准备进行手术,多派一些人站在门口守着,别让那些媒体记者坏事。”
夏晚晚匆匆进了无菌室换了衣服后,就一头栽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谭谚面色苍白的躺在手术台上,那个呼风唤雨,运筹帷幄的人,如今就这样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夏晚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过去。
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在积极准备救治谭谚的同时,姚明珠和黄湘灵也得到了消息,匆匆赶到医院,看见这番场景,她训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儿子怎么会出车祸?”
旁边的黑衣人走上前,轻轻在姚明珠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的脸色骤变:“车祸是人为?”
黑衣人点了点头。
姚明珠不由得握紧了双手:“竟然敢动谭氏的总裁,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立刻给我彻查!”
话音刚落下,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影,大家都还没看清对方是谁,她就双脚一软,瘫坐在地上,面部呆滞。
她衣服凌乱,外面还下着雨,看得出,她没有撑伞跑过来的,气色不好,浑身颤抖,眼里充满了恐惧,嘴里喃喃说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死……”
来人,竟然是付静瑜。
姚明珠狠戾的瞪了她一眼,说道:“好啊,我儿子前脚带你走,后脚就进了医院,你倒是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我今天非得要拔了你的皮!”
付静瑜压根没听见姚明珠在说什么,她只听见了谭谚死亡的消息,内心充满了无数的恐惧和害怕,她缓缓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自顾自的说着:“谚,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
姚明珠使了使眼色,几个身强力壮的黑衣人就走上去,抓着付静瑜的双手就朝着门外的拐角处走去,付静瑜依旧疯疯癫癫的喊着:“不要,不要让我离开谚,我要和他在一起,不要!”
付静瑜被拖到了拐角处,黑衣人双手一绑,用布条塞住她的嘴,然后用力的捶打在她的脸上,腰上和腿上。
剧烈的疼痛传来,她只能呜咽一声,什么话都喊不出来,任由对方打了好几分钟。
之后便是头昏脑涨,什么都看不清。
杨思明得知消息后,也赶到了医院,电梯上下的人数太多,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走楼梯,没想到走到八楼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围着付静瑜群殴!而且她嘴上塞着布条,根本没法出声!
杨思明的瞳孔猛然放大,跑上前,给了那黑衣人一拳,将他击倒在地后,抱起被打晕的付静瑜。
她的面色已经苍白,失去了意识,嘴角也流出了血液,杨思明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双目赤红的看着那些人,怒吼:“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说完,他抱起了付静瑜走了进去,姚明珠和黄湘灵就站在急救室的门外。
杨思明看着这一切,突然明白了过来,他讥讽的笑着:“这就是你们谭家的手段吗?这样对待一个女人?”
姚明珠上下打量着杨思明,这个男人眉清目秀,跟以往资料里的某一人有些相似,她恍然大悟,说道:“你是杨思明,谭谚的同学。”
姚明珠很早就将谭谚身边所有的人都调查个清清楚楚,她知道杨思明,一点都不奇怪,反倒是杨思明,冷笑一声:“能听见姚女士嘴里喊我的名字,实在是我的荣幸,但是,姚女士这样对一个女人,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这个女人,是你儿子的妻子!”
“妻子又如何,她能给我儿子带来什么呢?家徒四壁,一无是处,除了脸皮长得好看些,能勾搭男人的手段厉害些,她还有什么?”
姚明珠句句都戳中了杨思明的心,付静瑜的身世确实不堪,可是也没有不堪到这番境地,他不由得握紧了双手:“您最好记清楚,您还有个孙子,不要让您的孙子将来恨您。”
说完,他转身离去。
姚明珠看着他的背影,幽幽笑着:“谁知道,那个‘孙子’究竟是不是谭家人?”
杨思明的身子一颤,猛地停了下来,他双唇颤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怀中,付静瑜像是恢复了一些意识,她紧紧抓住杨思明的手,喃喃说道:“别走……我要看谚活着……”
杨思明紧紧咬着牙,看着她面色苍白的模样,心如刀割。
最终,所有的怒气都只能化作一句:“好,我不走,我带你去病房呆着。”
黄湘灵看着杨思明的背影,轻轻说道:“说起来,当初李叔叔给姨母看无心的照片时,不觉得像谭哥哥,现在看了这个人,倒觉得无心有些像他呢。”
姚明珠冷着脸,没有言语。
黄湘灵故作惊恐:“对不起,姨母,都是湘灵乱说了,只是湘灵真觉得无心不像谭哥哥呢……”
“是,是不像他。”姚明珠冷笑一声:“所以才要找到那个孽种,看看是不是谭家的种,如果是,就留下,把那个女人赶走,如果不是……”
黄湘灵慢慢垂下眼眸,不敢看姚明珠眼里的狠戾,她紧紧握住姚明珠的手,安抚道:“姨母,事情还没有结论,您可千万别动气,现在最重要的是,谭哥哥的安全。”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夏晚晚的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护士急忙给她擦汗。
手术整整进行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才结束。
灯暗了,手术室门开了,所有人的聚集了过来,问道:“谭谚怎么样?”
夏晚晚面色苍白,白少杭直接越过人群,将她抱入怀中,轻轻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夏晚晚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没事,然后说道:“谭谚的情况很不容乐观,确实有脑死亡的现象,接下来几天重点观察,如果不行,只能宣布脑死亡,你们家长要有心理准备。”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用尽了全力。
所有人的脸色都很不好,姚明珠更是眼色一白,就晕了过去,黄湘灵尖叫了一声,顿时整个手术室门外,乱作一团。
白少杭心疼的看着夏晚晚,直接横抱起她,朝着外面走去。
夏晚晚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像只乖巧的小猫一样,躲在他的怀里,居然一下就睡了过去,白少杭舍不得放手,就坐到病房里,一直抱着她。
他轻轻的在她额头留下一吻,喃喃说道:“晚晚,我希望你一生都快快乐乐,不要有烦恼和忧愁……”
另一边的病房里,付静瑜的神智开始清醒,杨思明心疼的用药水擦拭她的伤口。
她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谚呢?他怎么样了?”
杨思明紧紧抿着唇,冷冰冰的说道:“刚才夏晚晚说,过几天再不好,宣布脑死亡。”
付静瑜的神色,当场愣住,她笑着说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不对!”杨思明猛地站起身来,一字一句的说道:“谭谚就是死了!他就是要死了!你就算再怎么祈祷。他也会死!”
“不!”付静瑜怒喊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疯狂的朝着外面跑去:“我的谚不会死,他不会死!”
杨思明紧紧的抱住她,露出痛苦的表情:“你究竟还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现在了,你还看不清局势,谭谚对你这么残忍,你却还记着他。”
付静瑜猛地推开杨思明,赤红着双眼说道:“我就是爱他,我就是一辈子都爱他,不管他是死也好,活着也好,都是我付静瑜的人!”
杨思明看着她如此疯狂的模样,冷笑了一声:“你的人?别妄想了,付静瑜,谭谚从头到尾都在用你挡箭牌,做夏晚晚的挡箭牌,你以为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这本该都是夏晚晚一个人来承受的,可是现在,却都变成了你!”
付静瑜讥讽笑了笑:“你在嫉妒我和谚的感情!你别忘记了,谚当年是怎么一手托你上谭氏的,你有今天,都是谚的功劳!”
说完,付静瑜转身离去,杨思明冲着她的背影说道:“不错,我有今天,谭谚有很大的功劳,可是你也别忘记……”他缓缓走到付静瑜身边,贴着她的耳边说道:“当初,你是怎么威胁谭谚,让他和夏晚晚离婚,跟你结婚的,你们这一场婚姻,是你抢来的!”
付静瑜猛地瞪着杨思明:“你如果想说,那你就去告诉夏晚晚,告诉她,当初谚跟她离婚是我威胁的,你去说啊。”
杨思明冷笑一声:“我没那么傻,静瑜,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杨思明伸出手,微微抚摸着她的脸:“你还不明白,谭谚根本就在报复你,他报复你被迫让他离开夏晚晚,被迫让夏晚晚恨他,所以他放任着姚明珠打你、骂你,他根本就不爱你,你怎么还那么傻,愿意相信他?”
“因为我爱他!”付静瑜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这一辈子都爱他,不管他对我做了什么!”
“可是你不想知道,谭谚为什么给无心取名叫无心吗?”
付静瑜身子一僵……
“因为……”他冷笑着开口:“他很早就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他很早就知道,那个晚上,进你房间的人,是我。他从头到尾都没碰过你,他这一生,唯一碰过的人,就是夏晚晚。”
099.病危通知书
她惊恐的看着他,双唇颤抖:“你……你的意思是,谚很早就知道……”
“不错,他根本从头到尾都知道,无心无心,就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心!”
话音落下,她浑身瘫软,跌坐在地,嘴里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灌醉他?男人没那么傻,做了没做,会不知道,静瑜,你别天真了,谭谚这个人,根本就不爱你。”
“不会的!不会的!”她尖叫着:“就算这段婚姻是我抢来的,我也会好好经营,他会爱上我的。”
杨思明冷笑一声:“那你就继续等着,看着,我就怕你到时候,没有命继续!”
门外,一阵冷风刮过,吹得医务室的门‘哐哐’作响,夏晚晚猛然从白少杭的怀中惊醒,白少杭轻轻抱着她,说道:“怎么不再睡一会。”
夏晚晚惊恐的看着他,说道:“谭谚,死了?”
白少杭摇了摇头,摸摸她的头发:“你害怕谭谚死吗?”
夏晚晚闻言,沉默了一会,说道:“他一死,整个t市的经济会瘫痪。”
白少杭抿唇一笑:“你什么时候关注起这个事情来了。”
夏晚晚努努嘴:“你不能别损我吗?”
“不损你,那亲亲你好不好?”他沙哑的说着,淡淡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她没有躲开,双手抱住他的腰,喃喃说道:“少杭,回到t市,我总觉得很不安,要不然等忙完这一阵,我们还是出国定居吧。”
“出国?”白少杭有些讶异:“你想好了吗?”
夏晚晚笑着点了点头,十分憧憬的望着窗外:“五年前你就说,如果等有一天我心静下来了,你就带我去环游世界,对吗?”
“对。”他笑着,带着宠溺。
“那……”她握住他的手:“说好了,忙完这一阵,我就放下所有东西,我们带着小柔,去环游世界。”
他笑了笑:“那院长怎么办?他可是聘请了你一年的。”
“唔……”她仔细想了想,狡黠的笑道:“没办法了,我只能做个逃兵。”
看着她还能露出笑意,白少杭的心微微松了一些,紧紧的抱着她,像是抱着一块珍宝一样:“你说什么,就做什么,带着小柔,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嗯。”她安逸的窝在他的怀中,两人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不知道为什么,夏晚晚的心,有些慌乱,白少杭的怀抱很暖,她躺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内心的不安,竟然也舒缓了不少。
过了好一会,他突然问道:“如果谭谚真的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她倒在他的怀中,想了半晌,坐起身子,趴在他的胸口,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如果我说不难过,你会相信吗?”
他摇了摇头。
“我会难过,不仅因为我认识他,更因为我是医生。”她义正言辞的说着,反而让他的心有种暖暖的感觉。
五年了,他一直不敢去触碰她的内心深处,他知道,那里肯定伤的很深,多问一次,她就会受到伤害一次,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现在,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忍不住抱住她,将她压在身下,轻轻贴着她的耳边沙哑的说道:“很好,白太太,这个答案我喜欢。”
夏晚晚用小手推了推他的胸口:“快起来,在医院呢。”
他反握她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你知道的,我最讨厌世俗的戒律。”
说完,他的手在她的腰间挠了挠,夏晚晚忍不住笑了一声后,赶紧捂住嘴巴,警惕的看着门外,怒瞪了白少杭一眼:“你快起来,门外是人命关天,你就在这里面……”
“不行吗?”白少杭的眼神越发的幽深,右手撑着穿面,静静的看着她。
不得不承认,白少杭的脸俊美到了极点,夏晚晚用手捂住他的眼睛:“现在,我也要把你的话还给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故意问道:“为什么?”
她狡黠的说了一声:“我怕我忍不住。”说完,她就用力的顶了他的胸口一下,趁着空隙,猛地推开白少杭,匆匆跑下床,脸色绯红:“好了,我要去看病人了,不跟你闹。”
白少杭躺在床边,宠溺的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早上,夏晚晚刚宣布了谭谚的事情,姚明珠下午就决定将谭谚带出国治疗,张主任和几个医生都在劝阻。
夏晚晚见此场景,走上前说道:“姚女士,您要出国治疗,我并不反对,但是您要知道,谭谚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出国的途中很有可能会产生反应,而且这种手术,国内外只有三个人能治,我就是其中一个。”
姚明珠上下打量着夏晚晚,满脸的质疑:“你能吗?你能怎么会宣布我儿子脑死亡的事情!”
“这件事,我很遗憾,但就算您出国,也只会加重谭谚的病情,接下来几天,你们就好好陪着他,如果他有意识,就多跟他说说话,兴许他还有机会。”
姚明珠狠戾的看着夏晚晚:“你这个庸医!我儿子不会死!他不会有事。”
白少杭缓缓从一边走出来,双手插着口袋,冷冰冰的说道:“姚女士,请注意你的措辞,小心我告你诽谤。”
姚明珠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即便白少杭是白家的人,到了这个关头,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给他面子:“好,看看是谁告谁,我跟你说,如果我儿子死了,你们,我都不会放过。”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有些凄凉。
夏晚晚皱着眉头,抱着双手,白少杭走到她的身边,说道:“别理她,这个老家伙一直都是这样,心高气傲的,谁都瞧不上。”
夏晚晚笑了笑,并没有言语,转头望了望重症监护室。
谭谚……情况真的不好……
当夜,是夏晚晚值班守夜,睡意来袭,她微微的倒在桌子上,然而,梦中的场景突然令她惊醒,满头大汗,她抬起手一看钟表,已经是凌晨四点,护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道:“院……院长,谭先生……怕是……”
她一听,立刻推开凳子,朝着重症监护室走去,谭谚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双手紧握,而旁边的心电图已经开始出现平缓的状态。
她皱起眉头,说道:“立刻准备电击,还有……”她顿了顿:“去通知家属,下达病危通知书……”
护士点了点头,出去后拨通了谭家老宅的电话:“谭总不行了,请家属立刻来医院签下病危通知书。”
挂断电话没多久,姚明珠和黄湘灵就匆匆赶来,付静瑜并没有离开医院,就在走廊的病房里头,谭谚快死的消息,传来出来,一时之间,又是引起一场热议。
所有的人都聚集在重症监护室门外,姚明珠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握着黄湘灵,平时高高在上的她,在这一刻,终于也露出了恐慌的神情。
黄湘灵皱着眉头,眼眶有些红,看得出来,应该哭过一段时间。
十几分钟之后,夏晚晚走了出来,面色也很不好。
所有人聚集过来,翘首期盼的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拿出手中的文件递给姚明珠:“签吧,人不行了。”
姚明珠一听,只感觉眼前一黑,倒了下去,黄湘灵赶紧扶着她,哭着说道:“姨母,您可千万不能有事!谭哥哥还在等着您呢。”
姚明珠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黄湘灵落泪的模样,喃喃说道:“谭谚……真的不行了吗?”
黄湘灵一颗颗泪落下,转身望着夏晚晚:“医生,请你再救救谭哥哥吧,你一定能行的。”
夏晚晚摇了摇头:“我很遗憾,抱歉,我救不了他。”
“庸医!庸医!”人群中,传来一声怒骂声,众人望去,那人是付静瑜,她浑身颤抖的站在那里,双目赤红的瞪着夏晚晚:“你这个庸医!谚没有死!你凭什么下病危通知书!”
杨思明上前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静瑜,够了!”
付静瑜猛地推开夏晚晚,然后冲进病房。
夏晚晚并没有阻拦,谭谚的时间确实不多了,付静瑜如此爱他,当然接受不了这个结果,让他们多说说话也好。
付静瑜冲到了里面,看着面色苍白的谭谚,她‘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病床前,眼前一阵模糊,哭着说道:“你怎么能死?你怎么能死?”
没人回应,病房里的安静,是会让人恐惧的。
付静瑜上前缓缓握住他的手,喃喃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知道这五年你过得并不开心,你甚至连和我说一句好话的时间都没有,你总是很忙,忙着忘记一些事情……杨思明说,这段婚姻是我抢来的,可是我想说,即便是抢,我也要留你在我身边。”
谭谚,始终闭着双眼,没有言语。
付静瑜继续说道:“你怨我,我知道,可是你用这种方法离开我,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她哭的撕心裂肺,跪在他的床前。
夏晚晚看着这一幕,胸口隐约发疼,那个高高在上的谭谚,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突然,付静瑜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跑去。
她踉踉跄跄,还不小心撞到了夏晚晚。
犹如得了失心疯一样,没了方向,看着她的背影,夏晚晚突然觉得很伤感,一个人的生命,竟然就这样结束了……对方是谭谚。
付静瑜疯狂的朝着外面跑去,疯狂的跑,争分夺秒的跑!
跑到谭家老宅时,她冲到了阁楼上的书房,这个地方,他从不让任何人进入。
她进去后,里面摆放着一张桌子、一个书柜,书桌上摆放着几本书。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坐到书桌前,前面正放着一本书:如果时光倒流。
她突然鼻子一酸,落下泪来,旁边的小柜子,锁着,她拿了锤子,砸开了。
打开小柜子一看,里面放着一枚心形戒指,还有一张素描画。
那张素描画,画着的人,正是谭谚。
是当初,谭谚从夏晚晚的抽屉里取出来的。
付静瑜绝望的闭上双眼,然后拿上这两样东西,朝着医院疯狂的跑去。
100.回忆不堪
夜色朦胧,医院早已乱作一团,所有平时和谭谚有过交集的人,纷纷都赶到了医院,大家都知道,谭谚已经快不行了。
姚明珠昏厥过去,更是令人心惶惶,毕竟姚明珠是谭氏的董事长,她要是也跟着倒下,谭氏就真的完了。
付静瑜赶到医院的时候,场面十分沉重,所有的人脸上都有悲伤和绝望,尤其是姚明珠,感觉在这几个小时里就好像老了好多,面无血色的坐在那里。
付静瑜走上前,夏晚晚看着她,小声说道:“他不行了,你叫无心来看看他吧。”
付静瑜冷笑一声,瞪着夏晚晚:“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说完,她直接开了门,走了进去,并且将门反锁。
整个病房,就剩下了她和谭谚两个人,她静静的看着他的面容,走到他的身边,拿出手里的戒指和素描画,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五年了,你这五年都不愿意碰我,就是因为这个吧?”
她慢慢的将素描画打开,里面还夹着一个小信封,打开后,上面寥寥无几的写着几个字:愿你安好,此生不再忧愁。
她几乎是颤抖的念着这几个字,而后慢慢将目光望向他:“所以,你背负了所有,就是换她一生安好?”
黑暗之中,他看不见,也摸不着,仿佛在一个无边的世界里打转,他突然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黑暗又残酷的小时候,母亲老是将他关在屋子里,让他学习,让他读书,他只要说他想爸爸,就会被狠揍一顿。
打了多次之后,他就学乖了,他知道,不说爸爸了,他将爸爸放在心里,可是记忆中的母亲,依旧严厉,还有小姨,比母亲更加严厉,只要母亲不在家,就会想方变法的来打他。
被打的最惨的一次,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他记得母亲说:“你跟你爸一样没用!果然骨子里流的都是一样的血!被打了不懂得还手,活该!”
他哭着说:“妈妈,我想爸爸。”
那次,他母亲又打了他一巴掌,警告他:“再说你想爸爸,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那一巴掌,给他的童年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十八岁那年,他读高中,父亲死了,死于车祸,他没哭没闹,母亲很是高兴,摸着他的头,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能和我抢你了。”
他看着母亲的笑,浑身发冷,那是一种胜利的微笑,他觉得很古怪,所以出了点钱,让人去查,结果是,父亲的死,是母亲造成的。
得知消息的那天,他觉得世界崩塌了。
他靠着意志挺了过来,
后来,长大了,他的性子变得越发的冷漠,行事作风开始越来越怪异,所做的事情都不留任何余地,除非对方有利用价值。
直到他遇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长得很漂亮,性格很乖巧,她总会说:“老公,我做了饭,你回来吃吗?”
他在想,这个人威胁他做了他老婆,那他就要毁掉她的所有,然后榨干她所有的利益,因为母亲说过,世界上所有的东西,无非只有一样,那就是利益。
可是这个人,很不同,无论他对她做了什么,她总是听他的话,他累了,她会难过,他生病了,她会守在他的身边照顾,他要是发火,她就默默忍受……
这个女人,傻到了极点……他越来越不喜欢她了,就连利益也让他无法和她过下去。
他觉得自己爱着的人,是陪着自己度过最痛苦的时光的人。
但是,对方要的不是爱情,而是事业,他一等再等,等了五年,她终于答应他结婚,所以他决定回家和那个傻女人摊牌,这个傻女人真蠢,他都带人登堂入室了,她还说要给他做饭。
那一刻,他的心,有些闷疼,毕竟生活了五年,他……竟然有些不忍。
然后,他看见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浑身是血,他那一刻,竟然在想,没了孩子也好,她可以带着第一个孩子,出去生活,他会给她一笔钱。
可谁知,她要爬到楼上去。
他爱的人说,她上去看看,然后打电话给医院。
于是他就坐在楼下,席间,他听见他爱的人说:“我也有孩子,你没了孩子不关我的事。”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傻女人,都成这样了,还要吵架,拌嘴,赶紧去医院吧,带着孩子远走高飞,我要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不知道怎么回事,楼上传来了一声尖呼声,他突然看见那个傻女人从阳台外掉了下来,孩子尖叫着,哭了出来。
他错愕的看着她的面容,当场愣住,她的眼神很冰冷、陌生,到最后渐渐失去温度,最后遗留的,是她的不甘和心痛。
他愣了很久、很久……
他爱的人匆匆跑下楼,说道:“刚才……刚才她要推我,她要伤害我的孩子,我是不小心……”
他捂住了她的嘴,神志不清的站了起来,缓缓走了出去。
屋外,阳光很大、很大,他看着她冰冷的尸体,那一瞬,胸腔里竟然充满了疼痛、错愕、震惊……还有……难过。
他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走的及其漫长……
直到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的血液已经染红了整片草地。
他突然感觉眼前有些朦胧,缓缓蹲了下来,轻轻说了一句:“你还煮饭给我吃吗?”
傻女人不再回应,没有了……再也没有了,那个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时间,都想着做饭给他吃的傻女人,走了……其实,他没有告诉她,她是这辈子,对他最好的人。
他的胸口,一阵一阵的发疼,慢慢的翻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睁着的眼睛,他知道,她不甘心。
他缓缓的抱着她,然而一点一点的用力,到最后,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将她抱在怀中,喊道:“快叫救护车!快点!”
他突然清醒过来,猛地抱起她,朝着屋外跑去,喊道:“你别死!你别死!”
傻女人不再回应,只有漫天的红色,染晕了他的眼睛。
他爱的人说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救她!”他猩红着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救活她!”
“救活了之后呢?”
他顿了一下:“我要赔她一条命!”
那个男人抱着傻女人走了……
谭谚的记忆突然由模糊到了清醒,他的心突然跳了跳。
付静瑜拿着那枚戒指,冷笑一声:“你留着这枚戒指有什么用?她根本就不会回来,而且,她根本就不爱你了,她爱的人,是白少杭!你懂吗?”
屋内一片静寂,她贴着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只能是我付静瑜的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不会让你死的,如果你一定要死,那么我第一个,就弄死夏晚晚,我要让她成为t市最大的笑话和笑柄!”
他的手,突然动了动,她如同鬼魅一般,与他十指相扣:“你知道我会怎么对她吗?我会像对夏滢滢一样的对她,而且我还要拍照片、视频,传播到所有人的手上,我让她的名誉扫地!”
黑暗中,一双无形的双手紧紧抓着他的喉咙,他拼命的挣扎,拼命的挣扎,所有的画面闪过,他仿佛看见了那个傻女人的身影。
她在哭……对,她在哭,她说:“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
他的心,闷疼……一阵一阵的闷疼,他张了张嘴,不懂得为自己解释,只能说:“那你就恨我吧。”
耳边,付静瑜继续说着:“还有,无心,对了,无心,你虽然知道他不是你的孩子,可是你还是这么对他,是因为杨思明吧,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个人的心,是热的,你知道杨思明跟你多年的好友,你不想让他的孩子没有身份,所以你不拆穿,对吗?”
“但我告诉你,谭谚,如果你死了,我连无心,我都会下手,而且我现在就可以掐死他!”
这句话,就像魔音一样,传到他的耳朵里,他的世界突然一片清明,那个傻女人突然笑了,因为她转身投入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怀中。
耳边传来了‘滴滴’的声音,付静瑜猛地一变,看着旁边的心电图,冷笑一声:“果然只有这种办法,才能刺激你,对吗?”
她慢慢将素描撕碎,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将那枚戒指放到口袋中,站起身来,打开门说道:“快点,谭谚有了生存迹象了!”
屋外的人听见,顿时精神了起来,夏晚晚立刻说道:“准备手术!所有人打起精神来!”
付静瑜冷冷的看着夏晚晚,古怪的笑了笑:“夏晚晚。”
她停下身子:“有事吗?”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别想和谭谚在一起!”
她皱了皱眉,觉得付静瑜有些神经,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话,她没有理会,转身进入病房,立刻准备起了手术。
姚明珠听见谭谚有了生存迹象,猛地回过神来,说道:“我的儿子有生存迹象了?”
黄湘灵紧紧握着她的手:“对,刚才说谭哥哥有了生存迹象了。”
室内,夏晚晚看着谭谚,却见他的眼角,缓缓流下了一滴泪水……
101.有什么愧疚感
手术过程中,谭谚的求生意志突然强了很多,他似乎也正努力的想要清醒。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夏晚晚虚脱的走了出来,拿下口罩。
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姚明珠神色紧张的看着她:“怎么样?”
夏晚晚沉默一会,说道:“谭总的求生意志很强,已经抢救过来,但是能不能苏醒还是一回事,这几天你们家长多和他说说话,他会听得进去的。”
姚明珠一听谭谚无事,顿时舒了长长的一口气,整个人也差点向后倒,黄湘灵激动的握着她的手,说道:“姨母,谭哥哥总算没事了。”
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唯独除了付静瑜。
她的神色很冷淡,就靠在墙边,冷冰冰的盯着夏晚晚,那种眼神里带着一丝诡谲,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夏晚晚有些诧异,谭谚没事,她不应该是最高兴的吗?为什么还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好像一开始她就知道,谭谚不会死一样……
白少杭越过人群,走到夏晚晚的身边,轻声说道:“累不累?”
夏晚晚摇了摇头,余光,始终还是在看着付静瑜,因为她的眼神,太古怪……
众人欢呼中,夏晚晚和白少杭越过人群,走了出去,经过付静瑜的身边时,她极其小声的说了一句:“别高兴得太早。”
夏晚晚的心莫名跟着一颤,白少杭紧紧握着她的头,冷冷的看着付静瑜:“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得罪了我,谭谚也保不住你。”
付静瑜冷笑着,却没有言语。
当天晚上,所有人都在医院守夜,姚明珠和黄湘灵坐在病床前,跟着谭谚说着小时候的事情,希望能够唤醒他,可是沉睡中的他,依旧没能清醒过来。
第二天,姚明珠和黄湘灵都去休息,付静瑜缓缓走进病房,此刻的谭谚,已经有了生命体征,她坐在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你为什么还不醒来?你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回应她的,是无边的沉寂。
“我们以前不是很开心的吗?高中时期,我陪你度过那么艰难的日子,你不是说过要照顾我一生一世吗?现在却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说完,她苦笑了一声:“我忘记了,你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你了,那些誓言,你肯定已经忘记,曾经陪你度过的日子,你也已经遗忘。”
话音落下,她缓缓站起身来,看着他英俊的面容,眼里充满了难过和悲伤。
屋里,又只剩下了他一人,他在睡梦之中,反反复复的一直看见那个男人和傻女人的事情,他老是梦见那个傻女人天天守在家里等着那个男人回家,有时等到了半夜,她就睡在沙发上。
他回来了,她会高兴半天,无论多晚,她都会起来说:“老公,我给你热热饭吧,你爱吃醋对不对,我在菜里都放了醋了。”
男人总是一副很不厌烦的样子:“我不想吃你做的饭,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烦人?”
傻女人很难过,可是她每次都将难过放在心里,她说:“你不吃没关系,我就是怕你身体受不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闪闪的,他知道,她在哭。
他知道,这是傻女人坚持给他做了三年的饭,他没有一次回家吃。
她的泪光,就像某种催化剂,他记忆中,这个傻女人,几乎是不哭的,所以,那天晚上,看着她哭的模样,他的心,隐约有些发疼。
其实不过是一顿饭而已,何必哭呢?兴许是不想看见她哭,他点了点头:“好,你拿来,我吃。”
傻女人听到这话,高兴的笑了,立刻去厨房将一直热着的饭菜端了出来,他意料之外,全是他喜欢吃的东西,他不爱吃牛排,会过敏,她之前做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做,他爱吃醋,所有的菜里都有醋,他爱吃面条、爱吃虾、爱吃鱼,都有……
他突然难以下筷,他抬起头一看,那个傻女人,正用一种十分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于是,在她的期望中,他吃了,那一刻,内心的波动让他有种难过的心情。
不仅仅是因为她做的菜十分符合他的胃口,还是因为这个傻女人,真的对他太好了。
三年了,他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全是这个男人和傻女人的画面。
谭谚的眼珠开始微微转动。
门外,一个娇俏玲珑的小孩子,抱着一个玩偶跑了进来,看模样,像是误闯。
她绑着马尾辫,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蕾丝连衣裙,粉雕玉琢的,像橱窗里的小娃娃一样可爱,她跑了进来,大大的眼珠打量着四周,软糯的声音喊道:“妈妈,你在哪里呀……”
小女孩在病房里,没有看见自己的妈妈,看见了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她缓缓走了过去,抱着娃娃,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
她看见他的右手在动,她伸出小小的手,勾住他的小拇指,奶声奶气的说道:“叔叔,你在玩什么?为什么躺着?”
她睁着圆润的大眼睛,看着那病人,歪着脖子打量着,她突然兴起,搬来旁边的凳子,脱了鞋子,爬上床,蹲坐在他旁边,说道:“你在玩什么游戏?睡觉游戏吗?”
没人回应她,她用手戳了戳他的脸:“我陪你玩呀,叔叔。”
她笑着,安然的躺在了他的身边,抱着怀中的娃娃,喃喃说道:“叔叔,我找不到妈妈,我好害怕呀,我陪你玩游戏,你可不能走哟。”
她说着,慢慢闭上了双眼,小小的手,扣住他的右手,竟然不知不觉中,缓缓熟睡过去。
当夏晚晚去病房巡视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小柔蜷缩在谭谚的身边,安详的睡着,而谭谚的双手……竟然紧紧的抱着她……
这是一种无意识状态。
她的心,突然有些‘砰砰’的跳着,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将谭谚的手拉开,轻轻抱起了熟睡的小柔,动作轻柔,可是还是弄醒了她。
睁开眼睛,她小手紧紧抓着夏晚晚,软糯的喊了一句:“妈妈……”
她紧紧抱着她,问道:“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你爸爸呢?”
“爸爸刚才打电话呢,我想找妈妈,迷路了……”
看着她惺忪的睡眼,她舍不得责怪,只能将她抱在怀中,朝着外面走去,边走边说:“这是病房,小柔不能随便乱走的,知道吗?”
小柔趴在夏晚晚的肩膀上,看见了自己遗留在谭谚身边的小娃娃,她伸了伸手,想要拿住那个娃娃,可是她却看见那个睡在床上的叔叔,紧紧的抱住了她的那个娃娃,她在想,叔叔也喜欢那个娃娃,那就给他好了。
走出病房,夏晚晚忍不住皱起眉头:“你爸爸真是的,把你带到医院,又不管你了。”
小柔哼了一声,趴在她的肩膀睡了。
没多久,白少杭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夏晚晚训斥道:“你怎么回事啊,把小柔带到这种地方来,你知不知道她刚才趴在谭谚的身上睡着了。”
白少杭讶异的看着小柔,笑着说道:“小柔还真懂事,知道什么地方最好睡觉。”
“别贫了。”夏晚晚瞪了他一眼:“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白少杭的目光微微闪躲,捏了捏她的鼻尖:“没干嘛,家里来了电话,有点事需要处理。”
“什么事那么着急?”
白少杭的笑意微微收敛,显得有些严肃:“白靖在国外惹了事,爸叫我去处理。”
白靖就是白老大,之前夏晚晚有见过,在ktv里,曾经还对她动过手。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白靖又惹事?怎么每次都让你去擦屁股?”
结婚这五年,白靖做过的事情,夏晚晚可都是数不过来,每一次都是白少杭出手去替他擦屁股。
听到这,夏晚晚可不乐意了,她说道:“你不能去,你要是去了,我也跟着去。”
白少杭笑着说道:“你跟着我去,那我可就没心事做事了,我的心就天天扔在你这了,那怎么办?”
夏晚晚白了他一眼:“到这时候了,还贫,反正这事我不同意,你不准走。”
白少杭叹息一声,实在挨不过夏晚晚这责怪,总觉得心里暖暖的,他伸出手,抱住她和小柔,说道:“好好好,不走了,好吗?白靖就算惹了天大的事,我也不管了,让老爷子管去吧,反正他手上那么多资源,要给他儿子擦屁股,那还是很容易的。”
听到这,夏晚晚点了点头:“这就对了,你啊,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带着,白靖老是这样,都三十多岁了,做事不经大脑,再这样下去,你干脆做他保姆算了。”
听到她如此义愤填膺的回答,白少杭忍不住亲了她一口:“你啊……让我说什么好,你对我越来越好,我可是会有愧疚感的。”
“你有愧疚感?”夏晚晚笑了笑:“你能有什么愧疚感?”
白少杭笑着,并没有言语,目光幽幽的望着病房里的谭谚,带着笑意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深色……
102.别想得到我的心
小柔很乖巧,第一次来到医院,对所有事物都感到很新鲜,到处乱跑,夏晚晚又要工作,抓斗抓不住,只能怒骂白少杭:“赶紧带她回家!”
白少杭笑着说道:“她喜欢,就多呆一会。”
夏晚晚瞪了他一眼:“你就这么宠着她吧,等她长大,我看你怎么办。”
白少杭及其宠溺的说道:“那就宠她一辈子好了。”
这话说的,夏晚晚都没发回,只能任由他爷俩去了。
白少杭抱着小柔走到谭谚的病房门外,指着谭谚问道:“小柔刚才躺在那个叔叔怀里睡了?”
小柔乖巧的点了点头:“嗯,叔叔在玩睡觉游戏,我也要玩。”
白少杭摸了摸她的头顶,紧接着又亲了她一口:“乖宝贝,爸爸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
“好。”小柔奶声奶气的回道:“那叫那个叔叔也起来玩。”
顺着小柔的手指望去,她指的正是病房里的谭谚,白少杭握住她的小手,说道:“叔叔不能玩,等叔叔醒来再陪你玩,现在爸爸带你玩,去坐玩具车好不好?”
“不要不要!”小柔拼命摇着头:“我要叔叔跟我们一起玩,要叔叔。”
这地方可是重症监护室,白少杭轻轻捂着她的嘴:“好了,宝贝不闹,不然妈妈要生气了,回家打你屁股。”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也打了她一下。
本来是很轻柔的,可小柔不知怎么的,就哭了起来。
白少杭平日最怕小柔哭,她出生那会,哭个不停,几乎是从早到晚的都是哭,他一个大男人,真是为了哄她,什么招都使了,所以这一辈子,真是留下阴影。
他赶紧安慰着,哄着,可小柔却越哭越大声。
声音透过玻璃传了进来,在里面招呼谭谚的护士突然看见一直沉睡的谭谚睁开了眼睛。
就像一个没有任何情绪的木偶一样,躺在那里,睁着眼睛。
她立刻按下床头的按键,夏晚晚那头就得知了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一看见小柔在门口哭着,白少杭束手无策的模样,她忍不住皱起眉头:“你看你,都说了,别带她来,现在好了吧。”
白少杭也没想到这小姑奶奶会来这一招啊,他明明什么事都没做。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拿着听诊器走了进去,谭谚就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有些不自然。
夏晚晚拿着听诊器上前听了听,心脉一切都还正常,只是这眼睛……
她默默的看着他,正欲打算检查,可随知道,那双眼睛慢慢的望向了她,逐渐有了温度和情绪。
她张了张嘴,说道:“谭谚,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他很缓慢,却也点了点头,沙哑的发出:“记得。”
夏晚晚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她转身对护士说:“立刻通知家属,病人已经醒了。”
护士立刻出去拨打电话。
夏晚晚也准备出去开一些药给谭谚。
可谁知道,他突然说了一句:“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身子一僵,停了下来。
“在梦里,我对你很残忍。”他的声音嘶哑,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
夏晚晚不由得皱起眉头,转身看着他,他却像是在回忆什么,沙哑的继续说:“我没想到,我会这么残忍,你恨我,是应该的。”
只是,为什么偏偏在你爱上我后,我又亲手扔掉了这一切?
这句话,他始终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明白,他和她之间,隔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再次醒来,能够看着她的身影,他突然才明白,夏晚晚真的为他付出太多太多,多到他难以想象,而在以前,他竟然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
夏晚晚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话,他在她的面前,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兴许,她认为这是大病初愈,神智还没恢复,于是回道:“你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这些天……付静瑜,很关心你,天天在守夜。”
说完这些话,夏晚晚就走了。
没多久,付静瑜第一个进来,神色慌张,当她看见躺在床上的谭谚时,她急匆匆地走了过去,握着他的手,说道:“谚,你没事吧?还有哪里不舒服?”
谭谚慢慢的转过头看着她,将手从她的手里抽离出来。
那举动,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她突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冷笑一声:“怎么,刚醒来就这样对我?你别忘了,这些天可是我守着你,你能醒来,也是我的功劳。”
谭谚并没有言语,沉默着,一双眼睛如同深潭一样,幽幽的望着窗外。
付静瑜微微皱起眉头,走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他的视线:“你到底想怎么样?五年你对我冰冷也就算了,现在你从鬼门关走回来一趟,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你知不知道……”说到这,付静瑜哽咽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多害怕你走……”
谭谚冷冰冰的吐了两个字:“你走。”
付静瑜一愣,继而讥讽的笑道:“你让我走?”
付静瑜猛地抓住他的手,坐在他身边:“不可能!我不会走的!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谭谚冷冷的看着她,刚从鬼门关走回来,浑身的力气还没有恢复,一时之间要推开她,还有些困难,他干脆说道:“你不走,就离婚。”
那一瞬,她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震惊的看着谭谚,什么话都说不上来。
离婚……这个词,就像一把利剑,狠狠刺穿了她的心,她真没想到,谭谚会说出这种话来,而且还是他刚刚醒来,就说了……
她冷冰冰的盯着他,缓缓附在他的耳边,说道:“你要跟我离婚,你确定吗?”
谭谚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谭谚说的话,什么时候假过?”
付静瑜似乎也一点不害怕,她诡谲的笑着,食指轻轻的勾着他的胸膛,喃喃说道:“可你别忘记了,还有夏晚晚呢……”
他的神色骤然一变。
她的手指解开了他的衣扣,继续说道:“夏晚晚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用我们的婚姻换来的,如果你想让夏晚晚一无所有……那么,你就离婚,我把当年的事,全抖出来,大家都不要好过。”
谭谚冷冷的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似乎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彻底看清了付静瑜的面孔,她是彻头彻尾的坏人,手段残忍不说,竟然还用这种方法绑着他。
他气得脸色苍白,却浑身无力,无法动弹。
她笑着,手指已经模进了他的胸膛,一寸一寸的肌肤。
“你可以恨我,没关系,我今天也就跟你摊牌了,谭谚,你爱夏晚晚,那么,你能够无私到用你一生婚姻去换吗?”
他浑身不住的颤抖,睁着眼睛盯着她。
她笑着抚摸:“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如今,你浑身无力,我想做什么都行,夫妻该做的……事情……反正我们从来都没做过,我也想试试,你谭总到底是什么滋味。”
“你……”谭谚紧紧抿着唇:“你怎么变成这样?”
“我怎么变成这样?”付静瑜眯了眯眼,冷笑一声:“都是你给逼的!你不允许任何人进的阁楼,里面居然放着你和夏晚晚结婚的戒指,当我是什么?白痴吗?谭谚,这段婚姻是我抢来的,但是我告诉你,你这一辈子,都是我付静瑜的人,你休想跟夏晚晚过,她爱的人,根本不是你!”
谭谚冷冷的看着她,突然才明白过来,付静瑜一直都是这张面孔,是他以前没有认清楚罢了。他咬着牙说道:“你进入阁楼了?东西呢?”
“东西?”付静瑜笑着说道:“画像……我撕了,戒指……我扔了。”
他的双眼突然充血,就像一只困兽、猎豹一样,死死的盯着付静瑜,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竟然敢把我的东西扔了!”
付静瑜勾了勾他的腹肌,回答得极其自然:“嗯,扔了,让你不再有思念她的机会,你这辈子,下辈子都是我付静瑜的人。”
他气恼的想要翻身而起,可是浑身僵硬无法动弹,他努力了好久,却只能躺了回去。
付静瑜像个胜利者一样的笑着,可眼角里,却缓缓有些湿润。
谭谚那么努力,真的就是为了夏晚晚,仅仅一张画像,一枚戒指,就能让他情绪如此激动,她在想,如果谭谚此时有力量,是不是会起来杀了她?
她想,应该会,因为谭谚的眼里,有很浓烈的杀意。
她笑的更开心了,笑的流出了眼泪:“怎么,你就算起来又能怎样?东西我都扔了,噢……对了,夏晚晚和白少杭也有一个孩子了,你知道吗?那孩子长得水灵灵的,特别漂亮,像个小公主。”
谭谚睁着瞳孔,双目赤红的盯着她。
“还有……如果你敢和我离婚,夏晚晚一无所有的话,她的孩子,也会跟着一无所有……”
她的话,如同鬼魅,倾入他的身体,毫不费力。
他挣扎的双手,就像触碰到了什么,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
缓缓的,他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死一般的静寂,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
付静瑜冷笑着:“现在,你还要离婚吗?”
谭谚的目光幽幽转动着,盯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可以不跟你离婚,但是,这一辈子你都别想得到我的心。”
103.恶有恶报
付静瑜不由得握紧了双手:“没关系,反正你的人是我的,就行!”
话音刚落下,门外就传来一声冷笑,回头望去,正看见姚明珠和黄湘灵走了进来,付静瑜的脸色猛地苍白,微微退后了几步。
姚明珠冷冷盯着她,双眼犹如锐利的雄鹰一般:“你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我儿子究竟能不能和你离婚!”
付静瑜的脸色一白,双唇微微颤抖。
姚明珠这个女人,她非常害怕,这个女人在t市的名望不说,她的所有事业全在国外,并且在国外的势力非常强大,她可以接着谭谚的力量和姚明珠拼一把,可是她知道,姚明珠要弄死她,如同捏死一头蚂蚁。
她害怕的低着头,有些不敢看她。
黄湘灵笑着说道:“姨母,你太凶了,这毕竟是谭哥哥的妻子呀。”
黄湘灵不说还好,一说姚明珠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狠戾的说道:“我给你十天的时间,你们十天内离婚,如果不离婚,我保证,你的弟弟和你所有的亲戚,都会在t市消失!”
付静瑜惊恐的看着姚明珠……
这个女人,果然将她的背影查的清清楚楚。
她心慌意乱,口不择言的说道:“你……你最好不要对我做什么,谚,你看看你妈妈……”
付静瑜将希望托付在了谭谚身上,他却皱着眉头,并没有理会。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谭谚对她失望了,他此刻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她惊恐的说道:“我不会和谚离婚的,你们休想让我和他离婚!”
姚明珠冷冷笑了笑:“看看你是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湘灵,交代下去。”
黄湘灵忧心忡忡的望着付静瑜,轻声说道:“姨母,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
“太过?”姚明珠凛若冰霜:“她不是不肯离婚吗?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她的能耐有多少,能守得住谭太太这个位置多久。”
付静瑜瞪着双眼说道:“你要对我做什么!”
姚明珠并没有回答,只是她那高深莫测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她缓缓走到谭谚身边,摸着他的手:“儿子,妈妈都会给你解决好的,你放心。”
站在一旁的黄湘灵依旧像个天真的小女孩,笑着对付静瑜说道:“你别担心,姨母就是喜欢吓唬人,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付静瑜觉得……黄湘灵比姚明珠更恐怖,这个女人看似人畜无害,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由暗示性的……这个女人的手段,一定比姚明珠更高。
付静瑜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拿起了包包,匆匆跑了出去。
谭谚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背影,说道:“你打算怎么对她?”
姚明珠笑意盈盈:“没做什么,毕竟是你妻子,妈妈能做什么呀,儿子,你刚醒,什么都别管,妈妈会替你做好一切的,你放心。”
姚明珠的笑,和多年前害死谭谚父亲的笑一样,那么古怪,渗透着诡异……他微微皱起眉头,付静瑜他确实恨,可是,他们认识那么多年……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对她下手的原因,毕竟十年的感情不容易,她曾经陪他度过那么黑暗的时期。
付静瑜匆匆的跑出了医院,立刻打电话给了付宵。
电话接通后,付静瑜喊道:“付宵,你在哪里?”
付宵慵懒的声音传来:“姐啊……我还在赌场呢,有事吗?哦……对了,你再给我打点钱,我又没钱了。”
“你这个败家子!”付静瑜恶狠狠的骂道:“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躲?躲什么?我又没有欠债,那些钱你不是都帮我拿去还债了吗?”
付静瑜哪里有时间和他解释那么多?姚明珠这个人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她要是动起手来,真的会让她的亲人在t市消失!
她身上的伤还有褪去,她心里是明白的,所以才那么急匆匆地给付宵打电话。
“你别问那么多,快点找地方躲起来,别在赌场里面了!”
“哦……”付宵拉长了话音:“知道了,哎呀!我又赢了!哎……你们是什么人,对,我是付宵,啊!你们做什么!”
突然,电话传来一阵噪音,付静瑜的脸色骤然苍白,她紧紧握着手机,喊道:“付宵!付宵!”
然而回应她的,是无边的忙音。
她立刻朝着付宵常去的赌场跑去,他可是她唯一的弟弟啊,他就算再没用,对她再不好,也是她唯一的亲人啊!
她一路疯狂的跑着,最后干脆脱下高跟鞋拦下一辆车,朝着赌场而去。
十几分钟后,付静瑜到了赌场,而此时的赌场,早已人去楼空,平时热闹的场地,也变得清净无比。
现场,一片狼藉,她所望之处,能被打碎的就打碎,打坏的就打坏。
付静瑜紧紧捂着嘴巴,惊恐的走了进去。
在宽广的地面上,她看见付宵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中,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衣服裤子被人扒个精光,整条腿被打的乌青红肿,脸部已经出血,血液流了一地,四周的凳子都被打断了好几把,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有多恐怖。
她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泪水缓缓流了出来,喊道:“付宵……”
付宵微微睁开了双眼,右手伸了起来,她慌忙走到他身边,扶起他,抹掉他身上的血液,说道:“付宵,你说,你要说什么,姐姐都听着,你要钱对不对?”
付静瑜赶紧从包里拿出了一叠钱递给付宵。
付宵摇了摇头,一口血又喷了出来,付静瑜紧紧抱着他,手里的钱落了一地,散在了血液里,染红了。
她哭着说道:“付宵,你别死,姐姐赚钱给你用!你别死!”
付宵摇了摇头,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仔细一看,他满嘴的牙竟然都被打掉!口腔里一片模糊,话都说不出清楚,一边的木棍上沾着血液和牙齿,看得出,是用这根木棍打他的口腔。
付静瑜抓着那根木棍,目光里充斥着恨意和泪水,她咬着牙说道:“姚明珠!”
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慌慌张张的翻出包,按下电话。
电话接通后,付静瑜喊道:“夏晚晚!你快点来救救我弟弟,我知道,只有你能救他!”
夏晚晚接到付静瑜的电话还有些奇怪,她皱了皱眉,说道:“不好意思,你的人,我不治。”
说完,正准备挂断电话。
付静瑜咬着牙说道:“算我求你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救救我弟弟!”
“求我?”夏晚晚笑了笑,把玩着手里的笔杆:“你求我有什么用呢?夏滢滢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夏……夏滢滢……”付静瑜身子一僵,只感觉浑身发冷:“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夏晚晚冷笑一声:“你不懂没关系,你就记住了,你的人,我不治。哦……对了,忘记告诉你,我所治疗过的病人,只要还有一口气,我都能给治活。”
“所以,你在报复我吗?”
夏晚晚笑着说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对滢滢做的事情,不及现在我做的百分之一,我告诉你,想让我出手治疗你的人,不,可,能。”
付静瑜此刻真的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恶有恶报,当年对夏滢滢做的那些事情,没想到今日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偿还了回来,她不由得握紧了手机,说道:“我求你了,我求你了,只要你愿意治疗付宵,我愿意……我愿意给你妹妹磕头认错,我也愿意去警察局自首!”
夏晚晚听到这句话,有些讶异,她怎么也没想到,付静瑜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自首?她会自首?
夏晚晚显然不相信:“我凭什么相信你?自首?你肯吗?还有,我对你有种天生的厌恶感,即便你不做这些,我也不愿意替你的人做手术,滢滢的事情,你最好去警察局自首,不然……后果你可能没法承担。”
“你就是个恶人!”付静瑜咬牙说道:“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难道救人不是你的职责吗?我给你钱,我还给你下跪,你还想怎么样?”
夏晚晚抿唇一笑:“付小姐,我想你误会了,国内外多少人想要我出手治疗,我都没答应,价格出的再高,又如何?治不治疗都得看我的心情,更何况还是为你治疗呢?”
“夏晚晚!”付静瑜怒喊着她的名字,内心的无名火已经涌到了心头,但是看着怀中付宵已经奄奄一息,她又不得不掩下那口气,哀求道:“我求求你,夏晚晚,你就算再恨我,不要把人命当做儿戏好不好?”
“人命?儿戏?”夏晚晚讥讽的笑了笑:“这些在你眼里,还是原本的意思吗?你有当人命是人命吗?当初滢滢的事情,你怎么下得去手?现在又说儿戏?我告诉你,付静瑜,滢滢的事情,我不打算了结,你呢,好自为之。”
说完,夏晚晚打算挂掉电话。
付静瑜突然说道:“夏晚晚,你不想知道,谭谚当年和你离婚的真相吗?”
104.许久未见的人
夏晚晚笑了笑:“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反正他从头到尾爱的人都是你。”
付静瑜咬着牙说道:“你现在对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不好意思,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说完,夏晚晚挂断了电话。
付静瑜听着手机传来的忙音,泪水缓缓落下,怀中的付宵早已没了声息,她紧紧抱着付宵,哭着喊道:“对不起,付宵!都是姐姐害了你!对不起!”
付宵浑身是血的躺在血泊中,再也没有回应……
付静瑜就这么傻傻的抱着他,抱了很久很久,几个小时后,她浑身是血的站起来,冷冷的看着付宵,说道:“你放心,姐姐一定给你报仇!”
说完,她穿上了高跟鞋,朝着外面走去,起初只是正常走路,后来慢慢的就加快了速度,疯狂的朝着医院跑去。
姚明珠!我一定要你陪葬!
她匆匆的赶到医院后,姚明珠和黄湘灵都还在病房里,她浑身是血的出现,惹得很多护士和医生注目,她一步一步的走到病房里,冷冷的盯着她们,如同鬼魅一般,阴冷的说道:“你们做的可真好!”
姚明珠连头都没抬:“哪来儿的血腥味,还不赶紧把垃圾扔出去,臭死了。”
黄湘灵打量着病房里的氛围,站起身来笑道:“付小姐,你这是摔哪了,浑身那么多血,快点去医生那里看看吧。”
付静瑜冷冷的盯着黄湘灵,看着她人畜无害的模样,冷笑:“你的手段真是高啊,黄小姐,你们可真厉害,杀人是犯法的,你们懂不懂!”
姚明珠闻言,手里削着的苹果突然顿了一下,她放下削皮刀,目光幽幽的看着付静瑜:“犯法?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
“姚明珠!你别以为我会怕你!我要告你!我要告到你坐牢为止!”付静瑜开始撕声裂肺的吼叫着,只不过话音刚落下,就被门外的几个黑衣人反扣双手,捂住了嘴巴。
姚明珠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缓缓走了过去。
付静瑜睁着瞳孔,双眼里充斥着怒意和杀意。
姚明珠就这么阴冷的笑着,然后扬起手,‘啪啪’两声,在付静瑜的脸上左右开弓。
顿时,一股剧烈的疼痛在脸上蔓延开来,口腔里也隐约有着一股血腥味。她被人捂着嘴巴,没法说话,只能‘呜呜’的闷哼不停。
姚明珠拍了拍自己的手,说道:“你还有十天的时间和我儿子离婚,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今天这件事,只不过是开胃菜罢了,你的底细,我已经查的一清二楚,跟我斗,你嫩着呢。”
付静瑜惊恐的看着她,将目光望向了躺在病床上的谭谚,她呜咽着,挣扎着,他却如同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谭谚轻轻说道:“妈,别把事情闹大,如果你想把重心移回t市的话。”
那一瞬,她望着他,投去了激动地目光,可是他依旧平静。
那时,她突然明白,这是谭谚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这件事之后,兴许真如他所说,她这一辈子,都别想得到他的心。
姚明珠走到谭谚身边,亲昵的握住他的手,安抚道:“儿子,你别被这个狐狸精给骗了,她这种混迹娱乐圈的,最会说假话了,你就听我的,好好养病,我会替你解决一切的。”
谭谚慢慢闭上眼,只觉得心很累、很累,英俊的脸上也露出了疲惫。
付静瑜看着他闭上双眼,就知道,他不会再管这件事了,顿时,内心一片凄凉。
姚明珠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怎么样,现在要离婚吗?”
黑衣人放开了她的嘴,她口齿不清的吐出两个字:“不离!”
“很好,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把她给我扔出这个医院,我不想看见她。”
黑衣人立刻抓着付静瑜朝着外面走去,付静瑜口齿不清,咿咿呀呀的喊道:“姚明珠!我要告死你!告到你们谭氏破产!”
姚明珠听着她的话,冷笑着:“嘴皮子倒是厉害,不知道接下来还能不能说话。”
付静瑜被拖拽着出去,途径的护士和医生看见这个场面,都是装作看不见,谁都知道,姚明珠的势力,虽然她的重心一直都是在国外,可是这个女人在t市握着的权利不可小觑,大家也只能当个瞎子,不愿掺和进去。
夏晚晚就站在走廊尽头,看着付静瑜被拖拽了出去,四目相对间,付静瑜咬牙说道:“夏晚晚!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
夏晚晚轻轻笑着,完全不在意,她的右手,指着另外一个房间,那里,是停尸间。
付静瑜突然明白过来,惊恐的瞪着她,喊道:“放开我!我要看我弟弟!放开我!”
夏晚晚冷笑着,走到她的跟前,睥睨说道:“嗯,想看你弟弟?”
“夏晚晚,你不得好死!”付静瑜口齿已经流出了血液,她瞪着她说道:“庸医!不得好死!”
“还是赶紧带走吧,留在这里也是打扰病人,哦,对了,你弟弟呢,我会让停尸间的护士好好照顾的。”
付静瑜双目赤红,拼命的挣扎:“贱人!贱人!贱人!”她连喊了三声之后,就被黑衣人拖了出去。
声音越拉越远,夏晚晚冷笑一声:“这是你该得的报应!”
她缓缓转身,走到了一旁的停尸间。
停尸间里的温度很低,因为考虑到尸体腐烂的原因,在中央大厅就放着一具尸体,那具尸体,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脸也浮肿的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她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面无表情。
付宵,这个人,她曾经在医院见过,一个赌徒罢了,没想到,结局竟然是如此悲惨,被人活活给打死,但是这一切,都是他的应得的,谁让他是付静瑜的弟弟呢?很多事情,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结果。
也好,姚明珠既然会动手,那也就省的她费力气。
付静瑜被人拖拽赶了出去后,黑衣人贴着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我们董事长要你记着,这件事如果捅出去,她保证能让你生不如死,你自己好好掂量吧,是和谭总离婚呢,还是继续这样下去。”
付静瑜的双眼充满了血丝,她冷冷的说道:“我是不会和谭谚离婚的!”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您就小心一些吧,还有,医院您就别来了,免得,我们动手。”
说完,他们用力推了她一把,付静瑜就狼狈的跌倒在医院门前。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多了很多媒体和记者纷拥了上来,对着她一顿拍,拍得付静瑜都有些懵了,她明明都宣布要暂别娱乐圈,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记者和媒体?
她突然意识过来,这是姚明珠的手段!
她赶紧捂着脸,爬了起来,匆匆的从媒体和记者中跑了出去,然后媒体和记者依旧不肯放过她,追着她跑,还问道:“听说付小姐在娱乐圈是专门陪酒的是吗?”
“付小姐能解释一下你和富商李先生是什么关系吗?你背叛了谭总对吗?”
“付小姐,听说你有个赌徒弟弟,谭总所有的钱都给你弟弟拿出还债了,是吗?”
一堆一堆的问题,全部向着付静瑜抛来,她惊慌失措,踉踉跄跄的朝着马路对面跑去,也不管究竟是不是红灯,她已经脑子空白,什么也顾不上了,狼狈的背影,映入了站在高层的姚明珠眼里,她冷笑一声:“做得好,就是要让她声名俱裂。”
黄湘灵忧心忡忡的说道:“姨母,会不会太过分了,她毕竟为谭家生过孩子呀。”
姚明珠拍了拍黄湘灵的手:“你啊,就是太单纯,太天真,以后如果扶持你做谭太太这个位置,怕是要给你谭哥哥欺负呢。”
一听到这个,黄湘灵不由得红了双颊,娇嗔道:“姨母又在开湘灵玩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谭哥哥也不知道会不会娶我。”
“他会的。”姚明珠胸有成竹:“我儿子最听我的话。”
付静瑜踉跄的跑到了马路对面,总算是摆脱了那些媒体和记者,可是此时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她慌慌张张拿了出来,一看号码,浑身不住的颤抖。
她缓缓接通后,对方就掐着口音喊道:“静瑜啊,我们家来了好多人,说是要砸了我们家!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啊!”
对方口音很浓重,一听就是地道的农家人,这是付静瑜的婶子,虽然她身边的亲戚基本在父母离世后就和她脱离了关系,但是婶子一家对她还算可以,早年的时候也塞过几百块钱给她读书,她都记着,成名之后,还亲自给了婶子好几万。
其实她们平常不联系,偶尔逢年过节的,她的婶子还会记着她,给她送一些家乡的食物过来。
没想到……姚明珠竟然查到了她婶头上去,完了……完了……
付静瑜脑子一片空白,紧紧抓着头发,惊恐的喊道:“你……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一切,陷入静寂……
白家别墅
白少杭自从回到了t市后,干脆做起了闲散人员,什么事也不做,什么事也不理,一天到晚的陪着小柔玩,他将小柔放在肩膀在,抓着她的双手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小柔好不好玩啊,咱们坐飞机咯。”
小柔‘咯咯’的笑个不停:“好玩,好玩。”
白少杭听着小柔的话,不由得笑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成为一个奶爸?他想都不敢想。
父女两正玩的开心,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白少杭忍不住皱起眉头,谁那么扫兴,在这个时候跑来?
他抱着小柔走到门前,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女人,她留着微卷的长发,带着一顶遮阳帽和太阳眼镜,她微微笑着,脸上还带着浅浅的两个酒窝。
他讶异的指着她:“你……”
女人摘下太阳镜,笑着说道:“三哥哥,好久不见啊,忘记我了吗?”
“木月?”白少杭惊讶的喊道,上下打量着她:“五年不见,长大了,不错,有女人味了。”
木月‘嘻嘻’一笑,走上前说道:“三哥哥,你真不仗义,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白少杭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嗯,还和以前一样矮,没什么变化。”
木月气恼的推开他,可是余光却瞄到了站在他腿旁边的小柔,她‘哇唔’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蹲下身子抱起小柔:“好可爱的小丫头啊,是你女儿吗,三哥哥。”
白少杭看着她宠溺的模样,笑道:“看来你跟我宝贝一样,也是个孩子,算了,今天我没事,带你们出去兜兜风。”
木月笑眼弯弯的看着他:“我就是来找三哥哥玩的呢。晚晚姐不在家对不对?”
白少杭轻笑了一声,关上门后,走到院子里,带着木月和小柔坐上了跑车,打算出去溜达一圈,这几年没见木月,还真是长大了不少,当年还是个高中生模样,现在就已经变得有女人味了。
白少杭将小柔放到自己的双腿上,系上安全带,木月亲昵的挽住他的手,白少杭推开她,说道:“我是有妇之夫,你可别乱来啊。”
木月努努嘴:“哟,三哥哥,你还真是性情大变啊,以前女人大把大把,现在就连我碰一下你都不行。”
白少杭笑了笑:“对,就是不行,我啊,就是喜欢我老婆一人,你们谁都别碰我,碰我跟你急。”
木月佯作生气:“哼,好歹我和你一起长大,你竟然这样对我。”
“我和你一起长大?”白少杭上下打量着她:“你可别乱说,我大你八岁呢,快三十了,没法跟你一起长大。”
木月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道:“真是妻管严!以前风流的三哥哥哪里去了。”
虽然木月说的笑声,可是白少杭还是听进去了,他玩世不恭的说道:“我就是喜欢当妻管严,你要是不高兴,也可以去找个男人结婚,免得你妈一天到晚的担心你。”
木月干脆双手环抱着,不理他,小柔坐在白少杭的双腿上,留着口水,奶声奶气的喊道:“姐姐……漂亮。”
木月一听,笑着说道:“哟,这小丫头嘴真甜。”
白少杭得意的笑着:“也不看看是谁的孩子。”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信啊。”白少杭扫了木月一眼,抱着小柔说道:“爸爸帅不帅?”
“帅……”小柔留着口水,双手扑腾着:“爸爸帅,爸爸帅。”
“我的宝贝真乖。”白少杭紧紧的抱着小柔亲了她一口,然后在木月的白眼中,他‘哈哈’大笑,开心的开着车走了。
白少杭和木月也五年没见,于是带着她兜了整个t市。
到了傍晚的时候,白少杭停在了郊区,看着钟表说道:“时间太晚了,我要去接晚晚,你自己回家吧。”
“哦……”木月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两个人走下车,本来还想寒暄几句,可谁知,一旁突然传来了喧闹声和尖叫声。
两个人望去,前方是几栋老民宅,郊区的老民宅有很多,大部分都被拆迁了,唯独这个地方还留着,据说是几户人家都不愿意拆迁,做钉子户。
白少杭仿佛听见有一个人在喊:“救命!别打了!救命!”
木月神经兮兮的说道:“三哥哥,什么情况啊?”
白少杭皱了皱眉,将小柔放到她怀里:“别乱走,我去看看,谁在t市胆子那么大。”
白少杭缓缓靠近,看见了一群黑衣人正围着一户人家群殴,四周的邻居全部关上窗门,当个哑巴,什么也不说。
靠近之后,几个身强力壮的人也发现了白少杭的身影,立刻认了出来,点头哈腰的说道:“三爷,您……您怎么在这?”
白少杭皱了皱眉:“你们胆子挺大啊,谁又欠钱不还了?”
那人笑了笑,小声说道:“是付静瑜,您懂得。”
“付静瑜?”他眸光一闪,笑了笑,拍拍那人的胸膛:“刚好,省的我出手,我还有个仇憋着劲没报呢,你们既然出手了,那我就不插手,你们继续。”
说完,白少杭转身离去。
身后,仿佛有个人大喊:“三爷是吗?救命!我求求你救救我,我愿意去自首,我愿意当牛做马,只要你说。”
105.罪有应得
身后传来的是付静瑜的声音,她接近崩溃和绝望的声音。
白少杭缓缓回头,在昏暗的房子门前看见一对夫妻被打的鼻青脸肿,付静瑜也衣衫不整的蹲坐在地上,透着昏黄的白炽灯,他看见她满是泪痕的望着自己。
他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掉头走了回去。
那一刻,付静瑜以为白少杭决定要对自己出手相救,她喜极而泣,喊道:“三爷,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你就帮帮我吧!”
白少杭一步一步的靠近,这栋房子看起来很破旧,外头是红砖,没有修葺过,内部就更别说了,一股子霉味,用的还是昏黄的白炽灯,地上的一对夫妻已经被打的说不出话来,男的已经昏厥过去,女的还在骂骂咧咧,说的是方言。
付静瑜立刻跪在了地上,紧紧抱住了白少杭的双腿,说道:“三爷,我求求你了,我知道整个t市只有你敢和姚明珠对着干,我求求你了,帮帮我。”
“帮你?”白少杭冷笑一声,慢慢弯下腰,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打量着她的面容,啧啧了几声:“瞧瞧,多美的一张脸,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境地呢?”
此刻的白少杭就像一个恶魔,他的笑,隐藏着冰冷,她知道,现在,她没有路可以退,白少杭,是她唯一的可能。
她慢慢抓住他的衣袖,说道:“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跟夏晚晚道歉,去警察局自首,都可以,我求求你,去跟姚明珠说,不要再继续了。”
白少杭冷冷甩开她的手:“你和姚明珠的事,自己解决,她不过就是不想你和谭谚再在一起罢了。”
付静瑜苦笑一声:“姚明珠是什么人?我就算和谭谚离婚了,我的下场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只有抱着谭谚,我还有可能生存。”
“呵呵……”白少杭讥讽的笑了,他蔑视着付静瑜:“既然你是这么想,那就这么做,关我什么事?我不喜欢插手。”
“不……”付静瑜见白少杭转身要走,立刻抱住他的双腿,哭着说道:“三爷,我求你了,你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给你,我可以不把当年夏晚晚的事情说出来,我也可以……”
然而,话音还未落下,白少杭扬起手,狠狠的给了付静瑜一巴掌。
‘啪’的一声,付静瑜猛地摔倒在地上,她紧紧捂着脸,感觉自己的口腔里疼痛万分,她惊恐的看着他,见他擦了擦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以为你真的有能力对付夏晚晚吗?谭谚就是太害怕会伤害到夏晚晚,所以才会跟你妥协,我白少杭不同。”他冷冷的侧着脸,盯住她:“敢威胁我?我他妈让你立刻消失。”
付静瑜此刻才明白,白少杭确实和谭谚不同……这两个人太不同了。
她求他,无异于玩火……
白少杭一边擦拭着手,一边朝着外面走去,月色已经朦胧,四周无比安静,他走到那黑衣人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个女人还可以,兄弟们要是喜欢,玩几把回去也行。”
那黑衣人摸着嘴,笑了笑:“三爷的意思是……”
“别玩死就行,留条命,拍个照片给我。”
“哎,是,我们知道了,您走好!”黑衣人鞠躬哈腰的说道。
黑夜里,他缓缓走出那栋民宅,车就停靠在路边,小柔还砸着嘴,看见白少杭的身影了,就伸出双手,奶声奶气的喊道:“爸爸抱……爸爸抱……”
“小柔乖。”白少杭笑着走到木月身边,抱过小柔,亲了她的小脸蛋一口,宠溺的说道:“乖宝贝,想爸爸没有?”
“想爸爸……想爸爸……”小柔说着,还流着口水。
木月伸长了脖子看了看黑暗深处,问道:“三哥哥,你怎么去那么久啊,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白少杭看了一眼,说道:“没事,今天心情好,刚才晚晚发短信说要值晚班,我再带你们去溜达一圈。”
木月一听白少杭又有时间了,开心的说道:“好嘞,走!我要去吃好吃的!”
车开走了,黑暗深处,传来了尖叫声。
付静瑜被几个黑衣人扒光了衣服,她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叫喊:“救命!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然而,四周的邻居都知道对方惹不起,全部关了窗门,躲在床上,捂住耳朵,当做没听见。
黑夜里,几个身强力壮的黑衣人,借势拔掉了付静瑜的衣服,然后将她抬起扔进了一边的黑暗小房间里,这是付静瑜婶子平时睡觉的地方,里面就放着一张桌子,一张床。
付静瑜被扛起扔到床上,顿时头晕眼花的,还没看清,就被几个壮汉压了上来。
她拼命的挣扎,喊道:“你们别碰我!我老公是谭氏总裁,他一定会杀了你们的!”
那些男人平时都是高度紧张的工作,陪着姚明珠身边,几乎没有空闲时间,现在突然有个女人可以给他们解解渴,他们求之不得,哪里顾得了她说的那么多。
几个人的双手就按了上来,就着她光滑的肌肤,笑道:“你就叫吧,越叫咱们哥几个就越开心!”
“就是!还谭氏总裁呢!”男子‘啪’的一声,给了付静瑜一巴掌:“你以为你高攀得上吗?人家是全球经济的掌舵者,你是谁,一个二流的戏子,还家徒四壁呢!”
说着,几个大男人哈哈的笑了起来,手下的力气用的更大了,把付静瑜的腰给掐青了,大腿也给打青了。
晕晕乎乎之中,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痛传来,她忍不住‘啊’的叫出来,拼命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哭着喊道:“我让谭谚杀了你们!我要让他杀了你们!”
对方哼哼哧哧的完事了,又一个男的压了上来。
付静瑜声音都喊嘶哑了,就是没有人来救她,浑身上下还有好几双手在摸着,她突然感到绝望,就任由对方做着,眼角的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她想起多年前,曾经雇人这样对过夏滢滢,那时,看着那些照片,她笑的不能自己。
可谁能想到,这样的事情,会轮番在自己身上上演,她突然呜咽一声,忍不住心里的悲痛,再一次哭了出来,身上已经没有知觉,只感觉像跟木棍在捅着自己的身体。
她呜呜咽咽的说道:“轻一点,求你们了。”
然而,话音刚落下,又是一巴掌。
她捂着脸,嘴角缓缓流下血液,胸口还有两双大手,她的泪水忍不住落下,她知道,这肯定是白少杭走前的交代,多年前,夏滢滢的事情一出来,他就曾经要杀了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压了下来,应该是谭谚做的。
没想到,她始终逃不过,夏晚晚她究竟有什么能耐,能够让这两个男人都为她痴狂?她不甘心!不甘心!
但是,不甘心又能怎样……她现在,只能躺在这里,任人把玩……
几个小时后,付静瑜的婶子醒了过来,那些暴徒早已消失不见,她缓缓走进里屋,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看躺在床上的付静瑜……她慌慌张张的拨通了电话。
杨思明接到电话后,就风风火火的赶来了,到了现场一看,立刻问道:“静瑜呢?”
那婶子用方言说了一句话,指了指屋内。
杨思明缓缓走了进去,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捂着鼻腔。
房间很暗,但是透过月光,他能看见床上的场景……
那是令他不敢去看,触目惊心的场景……他当场吓得脑袋空白,身子一僵,就站在那里,不敢妄动……
床上的付静瑜,像是没了灵魂,躺在那里睁着眼睛一动不动,身上的痕迹还说明着之前发生过的场景……
杨思明捂住了嘴巴,惊恐的看着她。
付静瑜大概察觉到了有人进来,她的眼珠微微转动着,双唇一张一合。
杨思明赶紧走了过去,抱起她,然后将床上的被子翻出来盖在她的身上,说道:“你说什么,你要说什么。”
她轻轻呢喃着,留下三个字:“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杨思明紧绷的弦突然之间断了,内心崩塌,紧紧的抱着付静瑜,哭着……哭着,起初小声的哭泣,到最后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大声,甚至到后面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
“为什么!为什么!”他一拳一拳的捶在床上:“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婶子端着热汤缓缓走了进来,普通话说得磕磕巴巴的。
“那啥……你喂她吃点,哎哟,真是造孽啊。”
杨思明接过热汤,送到付静瑜的嘴边,唇角的血液已经凝固,她并没有张嘴,看着她浑身青紫,杨思明忍着痛楚,横抱起她,说道:“婶子,谢谢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再找我,我现在要带她去医院!”
婶子点了点头,杨思明抱着付静瑜就冲了出来。
黑夜里,他开着车,好几次都看不清路,看着躺在副驾驶上的付静瑜,他一次又一次的崩溃得大哭。
好不容易将车开到了医院,医生一看这情况,说道:“这得赶紧报警啊!”
杨思明咬着牙说道:“不能报警!”
医生一听这话,心里大概也有个底了,遭受这样的暴虐,还不能报警,肯定有问题,他点了点头:“这样吧,我看她情况不好,先去精神科看一下。”
“精神科?”
“你看她不哭不闹的,肯定有问题,赶紧去看吧,早些治疗,说不定还能好。”
杨思明点了点头,立刻抱着付静瑜朝着精神科走去。
几个小时后,白少杭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打开一看,是几张照片,他翻阅过后,唇角微微上扬,转身抱住小柔亲了几口,说道:“爸爸今天开心,小柔亲爸爸一下好不好。”
说完,把脸凑了过去。
小柔撅起嘴巴,在白少杭帅气的脸上留下一吻:“爸爸不乖……”
他捏了捏她的小脸:“还敢说我坏话。”
木月忍不住皱起眉头看他:“这吃饭呢,你不要一会是护妻狂魔,一会是亲娃狂魔好不好?”
白少杭笑道:“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去找男朋友啊,没人拦着你。”
木月瞪了他一眼:“我倒是想找,我妈非得让我大学毕业以后再找,我有什么办法。”
“那就不管我的事咯,我就是爱我家宝贝。”
说完,将小柔放在自己的双腿上,又亲了几口。
木月忍不住白了几眼:“谁能想到曾经如此不羁的三爷,也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