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话太满
第二天早上,夏晚晚下楼时,突然有人前来敲门,夏晚晚站在楼梯口,沉思了一会,走上前,打开了门。
开门的那瞬间,一蜂拥的记者和媒体便闯了进来。
围着夏晚晚就是各种发问,她被挤在人群中,用手肘遮挡着脸。
听到了楼下的声响,谭谚走了出来,看见这般场景,立刻皱眉说道:“怎么回事!”
记者们一看见谭谚出来了,纷纷朝着楼上跑去,将闪光灯和话筒都对着谭谚,尖锐的问道:“听说谭总和付静瑜在一起了,是真的吗?”
“谭总之前不是爆出隐婚吗?这个人是否就是付静瑜?”
“刚才楼下的女子和谭总是什么关系?难道她才是隐婚的妻子,而付静瑜……”
话音还未落下,屋内便传出了一阵尖叫声,谭谚来不及解释什么,匆忙跑进屋内,记者和媒体也跟着冲了进去。
房间里,付静瑜尖叫声,并且不断摩擦和抓着自己的身体,大喊:“谚,快救救我,我好痒!”
谭谚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场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付静瑜的浑身上下,都起满了红疹,尤其是脸部已经红肿的看不出本来样貌。
他的脑海中顿时回忆起昨晚的一切,夏晚晚的善解人意,来的那么匪夷所思,她怎么会主动提出要拿饭给付静瑜吃?这根本不说通……
不过此刻谭谚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的事情,付静瑜的情况很不容乐观,再这样下去,有可能会因为过敏而发生呼吸衰竭。
他立刻抱起了付静瑜,朝着门外走去。
可记者和媒体一路跟随,并且提出了尖锐的问题。
“这是付静瑜吗?怎么会在谭总家里?”
“所以隐婚的人是付静瑜?那楼下的女人是谁?请谭总正面回应。”
“到底和谭总真正在一起的人是谁!”
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谭谚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走下楼,可由于记者和媒体来的人太多了,拥挤当中,不小心推倒了夏晚晚。
‘嘭’的一声,她猝不及防,倒在了谭谚的面前,右手撞上一旁的玻璃桌面,顿时红肿了起来,她紧紧咬着唇,顺着谭谚的西裤往上望去……
他如此高高在上,怀中还抱着付静瑜,可她就像一个失败者,倒在他的面前。
那一刻,他的表情很冷……冷到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知道,他明白这件事是她做的,所以他的冰冷,是冲着她来的,不过无妨,在决定做这件事之前,她已经想好了面对这一切。
谭谚很冰冷的迈过她的身子,匆匆朝着外面走去。
一屋子的媒体和记者也跟着跑了出去。
刚才还人多的别墅,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夏晚晚一个人。
她慢慢爬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手,拍打到静脉,已经开始肿胀起来,突然觉得好冷,她蜷缩在角落里,回想起刚才的一切,心里无比平静,却又无比心痛。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不了解,也不清楚,可她知道,谭谚一定会为付静瑜讨回公道,这一次,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会彻底决裂吧……
夏晚晚轻笑了一声,却又猝不及防的落下泪来……
也好,也好,分开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痛苦了。
报道在当天就出来了,各种小道消息和八卦都铺满了t市,记者媒体大量宣传付静瑜毁容和谭谚同居的事情,并且还翻出了付静瑜跟几个富商之间的勾搭。
当天晚上,谭谚回到别墅,一声酒气。
进门时,夏晚晚就坐在沙发上,仿佛等待着谭谚回来。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谭谚冷笑一声:“我真的……好像从未认识过你夏晚晚。”
夏晚晚的心跟着莫名颤了颤:“是,你一直都不认识我。”
“我没想到你会这样。”他缓缓走到她的面前,说出这句话时,他有些心疼:“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一刻,她看见他黑眸中的冰冷和固执,她的心仿佛也跟着进入冰窖:“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他讥讽的看着她:“夏晚晚,我不相信你不懂,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心变得如此恶毒!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你居然变成了蛇蝎心肠!告诉我!”
他本是质问,可质问着,却又忍不住一句一句提高了音量,那个他记忆中柔弱又善良的夏晚晚,好像在这一刻,已经不复存在,坐在眼前的人,是个陌生,而冰冷的人。
他咆哮着,看着他暴起的青筋,她突然很想笑……
原来,付静瑜在他心中,重要到这种地步,原来,她一直都是备胎,只是她眼拙,都没有发现罢了……
不过此刻,她一点也不害怕,对上谭谚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说我恶毒?说我蛇蝎心肠?那么你的静瑜又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他一把捏住夏晚晚的下巴,贴着她的脸,冰冷的说道:“是你做了什么!夏晚晚,回答我,为什么在菜里放了虾,又为什么媒体记者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嗯?”
夏晚晚一把推开谭谚:“在菜里放了虾,确实是我做的,可我不知道付静瑜对虾过敏,至于记者和媒体为什么会跑到这个地方,应该问你才是。”
谭谚冷笑几声,缓缓退后:“你果真……不是我认识的夏晚晚。”
她的心一颤,胸口有些闷疼,却又不得不握紧了双手,笑着说道:“我没做的事情,你不要污蔑我。”
“好,污蔑你,饭菜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你不知情,但是记者和媒体的事情,我会派人去查,如果最终出来的结果是你……”他慢慢的靠近夏晚晚,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么,我对你,彻底失望。”
看着谭谚的黑眸,夏晚晚的心仿佛掉入了冰冷的海底,有什么东西,比一句失望还更让人难过呢?失望了,就对这个人再也不会有感觉,她很清楚,在那时,谭谚说的,是真的……
她缄默着,他缓缓退后,朝着屋外走去。
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沙发上,紧紧握着手机,心里夹杂着不安和痛楚。
谭谚的人脉,她清楚,如果要去查,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就会查到这一切……那么,查到最终的人是她夏晚晚,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谭谚的速度很快,即刻便派人去查了这一切,然而,得到的结果,却令他大吃一惊。
紧接着,夏晚晚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她惴惴不安的接通后,对方笑着说道:“夏晚晚,最近可好?”
听着这玩世不恭的声音,夏晚晚立马猜出对方是谁:“白少杭?”
接到这电话,她有些意外,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她和白少杭再也没有联系过。
白少杭轻哼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最近动作挺大呀,谭谚都派人查到我头上来了。”
夏晚晚一愣,不明就里。
“听说今天头条是付静瑜毁容,隐婚第三者的出现,你可以呀,比我想象的还要狠毒。”
夏晚晚顿时明白了过来,她通报的那个媒体与白少杭有些关联,所以谭谚的人便查到了白少杭的头上,于是才有了这一通电话……
夏晚晚可不认为这是夸奖,她咬着牙说道:“我是狠毒,你如果也想看我的笑话,那就免了。”
“那么激动做什么。”白少杭轻笑一声:“我的意思是……你没我想象的那么柔弱。”
“所以呢?你打算跟谭谚一起联合起来对付我是吗?不过说到头来,付静瑜也是你的旧情人,你要帮她理所应当,不过我告诉你,无论你们怎么做,这件事,我都不会善罢甘休。”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这番话时,沉默了一会。
夏晚晚觉得,白少杭应该是生气了,毕竟付静瑜曾经跟他好过,他会因为付静瑜针对她,她也不会感到奇怪。
可没过一会,白少杭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夏晚晚,你肯定发生了什么吧?不然以你的个性,怎么可能会愿意拿感情来做赌注?你跟我说说,兴许,我能帮上你什么忙。”
夏晚晚的手不由得一紧……白少杭的那些话,就像是寒冬里的暖阳一般,温柔的透射进她的心,最近的压力,最近的不堪和沉重,在他面前,毫无掩饰。
谭谚只知道付静瑜的伤,付静瑜的痛,可他从未问过她的心,到底会不会难受?反倒是白少杭,竟然能在这个时候,将她分析的如此透彻……
她沉默了一会,却拒绝了他的好意:“你能帮我什么?难道你不觉得我阴险又狠毒吗?”
白少杭玩世不恭的笑道:“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老是愿意装作很强大,实际上,是个纸老虎,夏晚晚,在我面前,你别装,我白少杭是什么人,我很清楚,谭谚这件事,我是给你压下来了,不为别的,就是冲着你这份敢和谭谚对抗的精神,我决定帮你。”
原来……只是为了看热闹,夏晚晚冷笑一声:“不必!”
062.真相揭开
“话可别说的这么满,谭谚和付静瑜什么情况,我也有听闻,他们的交情可是很多年了,不是你这种几个月可以比的,你不趁着现在好好的玩两把,等谭谚回过神来,跟你离婚的时候,那你就连玩的机会都没有。”
白少杭这话说的也在理,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只有一个可能,她和谭谚会离婚。
想到这,夏晚晚的心有些闷疼,她握紧了手机,说的:“你为什么帮我,有什么条件?”
“嗯……”白少杭轻哼了一声,笑着回应:“你怎么变得牙尖嘴利的?是不是最近被这件事整的快崩溃了?”
“不用你管!”
“别这么生气,好歹我们也有过命的交情,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帮你。”
跟白少杭做交易,无疑是和恶魔做交易,夏晚晚‘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盲音传来,白少杭愣了愣,拿下手机一看,已经回到了主页面,他不由得一笑:“看你能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夏晚晚的紧紧握着手机,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寂寞和悲凉涌上心头,她不由得环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任由寂寞和安宁吞噬着自己的心灵。
她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谭谚开门进来,看见瘦弱的她,躺在沙发上蜷缩着。
心里的怒火和压力,在那一刻,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略微有些苍白的脸和纤长的睫毛,微微叹息着。
他缓缓坐到她身边,看见她红肿的手腕,轻轻伸出食指抚摸着。
粗粝的感觉让她有些许不适,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唇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喃喃道:“夏晚晚,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的乖巧和温柔……”
她像头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他小心翼翼站起身来,走到一旁,拿出抽屉里的药膏,轻轻为夏晚晚受伤的手涂上。
看着她浅浅呼吸着,他又忍不住伸出手抚摸她的侧脸。
夏晚晚睡得不深,他的触摸让她苏醒过来,那一瞬间,对上谭谚的双眸,两人相识一望,时间仿佛静止,看着她纯净的容颜,他竟然有冲动想要将她拥抱入怀,伸出的手,却始终没有勇气,缓缓落下。
两个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过后,谭谚轻微叹息:“夏晚晚,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同样的,我也很难过。”
夏晚晚愣了愣,紧着唇,不知道该如何接下谭谚这句话。
“我知道你讨厌静瑜,可是……你能不能多一些包容?她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腿有问题,双目失明,我没办法不管她。”
夏晚晚讥讽的笑出声:“谭谚,你何必跟我说这么多,做不做都是你一念之间的事情,我何德何能可以左右你的思想?”
他缄默着,慢慢垂下眼睑,在那一刻,夏晚晚突然觉得谭谚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轻声说道:“晚晚,兴许你不懂,爱一个人有多难,单是这份勇气,已经让我付出太多。”
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晚晚本能的想要反驳,可她突然想起杨思明跟她说过的一切,这才明白过来,谭谚话里的意思……
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谭谚抬头看着她,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喃喃说道:“晚晚,我不想你难做,也不想你痛苦,可是静瑜我没办法不管,你能不能等等我?”
又是一张空头支票……夏晚晚冷下心来,推开谭谚:“等?我能等到什么时候?谭谚,你究竟明不明白,爱情是没有办法容忍第三个人存在的?你如果爱她,你就去娶她。”
“不可能了。”他淡淡回应着,唇角带着一丝笑意:“我已经娶你了,不会娶别人。”
看着谭谚那温润如玉的笑意,夏晚晚的心竟然有了那么一丝柔软。
“等等我,把这件事处理了,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再有第三者出现,好吗?”
夏晚晚愣住,这是第一次,谭谚提出这样的想法,并且……只是对她……
她张了张嘴,依旧不肯放弃:“那……付静瑜怎么办?你那么舍不得她,万一她又出现,万一她又失明?你会不会抛下我,走了?”
谭谚轻笑一声,伸出手摸着她的头顶,继而温柔的看着她:“夏晚晚,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对于静瑜,我有责任,但是对于你,我有照顾你一生的权利。”
他的一字一言,就像一颗颗糖一样,丢在她的心头,引得她小鹿乱撞,她不由得握紧了双手,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你……”
“别这样看着我,我谭谚说的话,从来都是真的。”
“可是……”夏晚晚喃喃道:“万一付静瑜永久失明,你会,如何?”
谭谚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如果她永久失明,我有责任照顾她,但是我想,应该无关爱情……对吗?”
那一瞬间,对上他的黑眸,她仿佛能看见他眼里装着的深情和温柔,她一个不小心,跌入进去,竟然再难以爬出来。
他的眼神太温柔,温柔到她诧异,曾经那个冰冷如霜的谭谚,竟会有这样一面,她以为,只有付静瑜才能够拥有他的温柔……
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发丝:“晚晚,你理解你的心情,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包容……”
这句话,他说的意味深长,其实……不难猜测,谭谚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东西,只是,他不愿意说,难得的柔情,他不愿意毁在自己的手中,他只是要他们之间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仅此而已……
那一晚,她在他怀中入眠,沉睡的前一刻,还能看见他深邃的眼眸,她在想,原来谭谚温柔的模样,竟然如此英俊。
第二天苏醒,谭谚已经消失,夏晚晚有些恍然若失。
医院中,付静瑜的情况很不容乐观,过敏导致呼吸道感染,已经开始出现连锁反应,谭谚站在病房门外,紧紧皱着眉头。
医生检查完后,走出来说道:“谭总,付小姐的情况不好,恢复期会很长。”
谭谚沉默一会,问道:“究竟能不能治好?”
“可以,但是治疗期会很长,并且……”
话音还未落,护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小声的在医生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医生的脸色当场苍白下来。
谭谚察觉事情不对劲,问道:“怎么回事?”
医生欲言又止,手也有些颤抖:“谭……谭总,关于付小姐的失明……医院那里好像有了回复了。”
谭谚一听,立刻抓着医生的手腕:“是谁!”
“这……这需要您自己去看医院的视频,据说是有人冒用护士的服装进入医院,在给付小姐食用的药品中加了不知名的药物。”
竟然真的是有人陷害!谭谚的心有些慌乱,他紧紧抿着唇:“快,带我去看!”
医生颤抖的点了点头,对着护士使了使眼色,护士便在前面带头,带着谭谚去视频监控室里。
这一段路,着实走的有些漫长,谭谚的思绪很乱,他很害怕,这些事情跟某个人有些关系,毕竟药物这种东西,普通人是不会懂得,只有内行人才知道……
但愿,事情不是如他所想……
到了视频监控室里,护士调出了付静瑜住院的那几天的监控,每到中午换班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士出来。
视频里的那个护士,正是谭谚中午都有看见的人。
熟悉的眼神,熟悉的身姿,那时他还在疑惑,为什么一个护士会给他这种感觉,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极了某个人……
当他再次看到视频,看到了那个护士的身影时,他顿时醍醐灌顶,浑身猛地一僵,好似有一股冷气从他的脚底慢慢蔓延了上来,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视频里的人,深怕认错了……
可是,事实告诉他,那个人,就是夏晚晚!
他顿时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付静瑜会过敏,因为夏晚晚已经看过她的病例,很清楚她的过敏源,所以,她在骗他,根本不是她不懂,而是她故意。
在那一刻,谭谚的心里涌出的不是震惊,而是深深的失望……
昨晚,他还在与她温情相待,可今天……却出现这样一幕……谭谚宁可没见过,更不清楚这里面的真相……
他伸出手揉着额头,抿着唇,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气。
护士小姐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小心翼翼的问道:“谭总,您……没事吧?”
谭谚摇了摇头,转身走出视频监控室,拿出手机,毫不犹豫的拨打了夏晚晚电话。
接通后,他无比平静的说道:“夏晚晚,你来趟医院,我有事找你。”
夏晚晚接到电话后,明显感到谭谚话语里的冰冷,沉思了一会,还是赶到了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谭谚就站在走廊尽头,他吸着烟,背影略显得有些颓废。
她缓缓走到他的身边,说道:“谭谚,你找我什么事。”
谭谚回过头,看着她的容颜,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侧脸,问道:“夏晚晚,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063.我算什么
夏晚晚一愣,不明白谭谚话里的意思。
他继续说:“我真的想过和你地老天荒的,你知道吗?”
听到这句话时,夏晚晚的心紧跟着‘砰砰’跳了起来,谭谚的眼神那么认真,那么真挚,她知道,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自嘲的笑道:“可是,夏晚晚,你能回答我,为什么你要给静瑜下这种药!”他狠狠的将手中一小包药丸扔在了夏晚晚么面前:“为什么!告诉我!”
夏晚晚一看到那些药丸洒了出来,她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却依旧挺直了腰杆,沉稳的说道:“原来,你是为了这个事情。”
“所以,是真的?”他紧紧盯着她:“为什么?”
“为什么?”夏晚晚笑着说道:“你应该去问付静瑜,她做了什么!”
“夏晚晚!”谭谚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厉声道:“你知不知道这样是犯法的!静瑜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怨,你要这样对她?她双目失明对你有什么好处?”
夏晚晚一把推开谭谚:“我很清楚,在此之前,我甚至做好了所有准备。”
谭谚冷冷过得看着她,就像看这样一个陌生人:“你真狠心……”他紧紧抿着唇:“夏晚晚,你真狠心,原来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是,比不过你的仇恨,我对于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谭谚的一声声问责,也让夏晚晚的心跟着闷疼,她张了张嘴,看着谭谚失魂落魄的模样,她竟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身后,躲在墙角的付静瑜呜咽了一声,喊道:“谚……”
谭谚回过神望去,看着她光着脚跑了出来,赶紧走到她身边,将她横抱起来:“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一个人呆在病房里,我害怕。”
夏晚晚看着这一幕,心犹如被剖开了一道口子,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谭谚叫住了她:“夏晚晚,你难道不应该说些什么吗?”
夏晚晚缓缓转身,看着他们,尤其是付静瑜时,内心总是忍不住生出仇恨来,她紧紧咬着唇:“我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
“夏晚晚!”谭谚冷冷唤着她的名字,紧接着将付静瑜放下,走到她的面前:“别逼我跟你离婚。”
他如此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熟不知,却在夏晚晚的心中掀起了千涛骇浪。
两个人如此沉默而平静的看着对方,如此近的距离,却感觉两颗心在逐渐的远离……
在那时,夏晚晚很想逃,逃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也不要管,就这样过着吧,可是她知道,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要解决!
她不禁红了眼眶,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其实,从头到尾,你都只愿意相信你眼睛看到的,你没有相信过我。”
谭谚冷笑一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夏晚晚,东西是你放的,你害静瑜到这种地步,你如何让我相信?”
胸口,闷疼,她突然觉得好悲凉,回忆着前世的种种,这一世的真相,站在墙角的付静瑜显得那么柔弱,而谭谚泽在为她声讨,她紧紧闭上双眼,咬牙说道:“你只关心付静瑜,你只相信她是好人,我是做了不堪的事情,我是引起你的反感,可是谭谚,你知不知道她做什么!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她伤害了我,难道我不该反击?难道我就该任由她欺负吗!”
“夏晚晚!”谭谚一声厉喝,猛地扬起了手,却止在了半空中。
可夏晚晚依旧不打算停止:“你想打我?好啊,反正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我也没打算为自己辩解,但是谭谚,如果机会会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手软,或者从一开始,我就应该这么做!”
说完,夏晚晚直接绕过了谭谚走向电梯。
谭谚扬起的手,慢慢滑落,他仿佛失去所有的力气,站在那里,问了一句:“夏晚晚,那我对于而言,算什么?”
他的话语很轻,轻柔的像空气一样,却像重锤,狠狠砸在夏晚晚的心头。
她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说道:“谭谚,如果你一开始想要保护的人就是付静瑜,那么……你不该来招惹我。”
说完,夏晚晚便走了。
空气,仿佛静止,谭谚站在那里,突然觉得胸口好疼……好疼,疼到难以呼吸。
付静瑜摸索着向前走来,喊道:“谚……谚……你在哪里。”
谭谚看着付静瑜,走到她的身边,扶着她:“静瑜……”
“嗯?”
“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付静瑜愣了愣,点点头:“医生告诉我真相了……”
谭谚沉默了一会,说道:“如果你失明,我会陪你一辈子,但是这件事,必须要压下来,夏晚晚不能坐牢。”
付静瑜的脸色微微一变,苦笑一声:“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你心里竟然占有如此地位?”
谭谚一愣,竟无言以对。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不该和你有那君子之约。”
“静瑜……”谭谚反握她的手:“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夏晚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会替她偿还。”
付静瑜缓缓推开谭谚:“所以,你们才是一体,我是外人?”
“静瑜,我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你不是外人,可是……夏晚晚不能坐牢。”
付静瑜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向病房,嘴里喃喃说道:“你变了……你变得让我认不清你,谚,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站在我的角度考虑的,夏晚晚她害我失明,你却还要选择帮她……”
谭谚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握紧了双拳。
走向病房的付静瑜,拿出了手机,拨打电话后,说道:“刚才医院给我通知了,你快点去查一下夏晚晚给我吃的是什么药,再给我拿一瓶过来。”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这些话,惊诧道:“你要死啊,明知道这药吃下去会失明,你还吃,疯了吧你。”
付静瑜冷笑一声:“失明,不也挺好的吗?换来一颗人心,值得。”
挂完电话,付静瑜走到床上躺着,看着已经有些发黑的天花板,喃喃说道:“谚,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一连几天,谭谚都没有再出现,都在医院里陪着付静瑜,并且推掉了大量的工作。
而付静瑜的情况也随之越来越差,过敏的状态没有好转,失明的时间越来越长,昔日那个甜美外表的付静瑜,此时已经变得面色苍白,骨瘦如柴的模样。
谭谚看在眼里,十分心疼。直接找到了医生,医生查看情况后,皱着眉头问道:“付小姐最近是否又服用了之前的药?”
护士拿出病例一看:“没有啊,都是新配的药。”
“那就奇怪了……”医生喃喃说道:“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怎么会越来越加重了呢……”
“到底怎么回事!”谭谚紧紧抿着唇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这恐怕……要问一下视频中的小姐,是否继续给付小姐服用了这种药物,不然,按照这几天的诊断,应该是会有所好转,不可能加重病情的。”
谭谚闻言,神色骤然一变:“你是说……静瑜之所以变成这样,很有可能是继续服用了药物?”
医生点了点头:“应该是……并且这几天付小姐的心情很不好,经常有丢弃药物,放弃治疗的举动,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进行视网膜移植手术。”
谭谚慢慢的闭上眼,只觉得此刻的心情尤为沉重:“好,我知道了。”
医生和护士退出病房后,付静瑜还在休息,她酣睡的面容有些苍白,握起她的手腕时,才发现她竟然瘦弱得如此可怕。
谭谚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发丝,付静瑜慢慢睁开眼,望着谭谚的方向,说道:“谚,为什么我又看不见你了……”
谭谚的心微微抽疼着,看着骨瘦如柴的她,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很快就会看见了。”
付静瑜笑着摇了摇头:“好几天了,我看见你的次数都能够数的出来……谚,我怕我再也看不见你了。”
“怎么会呢,最近你想的太多了,放心吧,会好的。”
付静瑜呜咽了一声,缓缓流出清泪来:“如果真的一辈子都看不见你,那我宁可去死。”
看着她的泪水,谭谚的心无比沉重,他小心翼翼擦拭着她的泪水:“别说傻话,一辈子有多长啊,你现在就没有信心,那以后,你还怎么能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付静瑜愣住,睁着眼睛看着他的方向,泪水停在脸上,讶异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只要你能好,我会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听到这一句话时,付静瑜安心了,她点了点头,喃喃道:“如果真的能一辈子和你在一起,那就算失明,也是值得的……”
“不,我要你好好的。”他轻轻握着她的手:“别放弃治疗,还记得高三时,你曾说过的地方吗?你只要能恢复,我就带你去。”
听到这,付静瑜的眼神一亮:“真的?”
“嗯。”他轻轻点了点头:“所以,答应我,别放弃,如果实在不行,我带你出国。”
付静瑜怔住,紧接着一颗泪水缓缓落下:“出国?”
“如果可以,这几天我会开始着手准备带你出国进行治疗。”
付静瑜紧紧抓着谭谚的手,缓缓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只要有你,无论去哪里,我都心甘情愿。”
谭谚紧紧抱着她,像是回到了高中时期最阴暗的那段时间,两个人只能依靠着对方,汲取对方的温暖。
064.机会来了
谭谚已经三天没有回来,夏晚晚也知道,可能关系走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所以她也没有难过和伤心,毕竟是自己选择的路,怎么样都走完它。
谭谚回来的时候,是第四天,夏晚晚刚从研究室里回到家,开门一看,就见谭谚坐在沙发上,几天不见,他似乎疲惫了很多,下巴长出了些许胡渣,他缓缓的转过头看着她。
两人相识一望,都沉默着。
半晌后,谭谚冰冷的说道:“静瑜彻底失明了,你满意了?”
夏晚晚听到这句话,讶异的瞪大了双眼,她给付静瑜吃的药,只能是破坏视网膜神经,产生间歇性失明,而不会导致失明,并且她已经停药,怎么还会出现这种状况?
看着夏晚晚惊诧的模样,谭谚冷笑一声,丢掉手中的烟头,缓缓站起身来:“夏晚晚,你的心怎么会黑到这个地步?那是一个人,一双眼睛,你怎么下得去手?”
夏晚晚咬着唇,睁大了双眸看着谭谚:“我要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呢?”
“不是你做的?难道是静瑜自己吃药的吗?”
“谭谚。”夏晚晚轻唤他的名字:“我是给付静瑜吃了那药,可是不足以导致失明,如果她的情况不容乐观,其中一定有问题,你可以让医生抽取她的血液做鉴定,如果她的血样中有出现其他药物……”
“够了!”谭谚打断夏晚晚的话:“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到现在都想不透,你和静瑜到底有什么仇恨?值得让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究竟是我一开始没认透你,还是说原本你就是这样的人。”
谭谚的一声声问责,何尝不是给了夏晚晚重重一击,她退后了几步,咬牙说道:“你竟然是这样想我?那一开始,你就不该给我希望!”
“我倒是希望时光倒流,如果真的有机会的,我不会让你踏入谭家一步,让你接近我的可能,都没有!”
谭谚的话,像一把利剑,狠狠的刺穿了夏晚晚的心,她睁大着瞳孔,看着他,却怎么也认不清他的模样:“既然这样……那你还等什么呢?为你的静瑜报仇啊。”
谭谚一把抓住夏晚晚的肩膀,厉声道:“我真想替她报仇,将你送进监狱,一辈子都没办法出来!让你尝尝她受过的苦!”
夏晚晚模糊了双眼,只感觉谭谚抓着她的肩膀,很痛……很痛,像是要嵌入她的皮肤一样……她张了张嘴:“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我现在看到你,我都觉得恶心,厌恶!夏晚晚,如果可以,我现在就会送你进监狱,但是我不能,我会带静瑜去国外做治疗,如果她双目失明,那么,你的眼睛,赔给她!”
夏晚晚怔住,只感觉谭谚的话,像是从云端飘来,又含着利剑,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刺穿她的心,将她的心剖开,展露在世人面前……
在那一刻,她明白了,在谭谚心中,他最爱的人,始终是付静瑜。
“你要拿我的眼睛赔给她?那我怎么办?她失明不关我的事。”
看着她睁着眼睛,却倔强的不流泪,他紧紧抿着唇,一字一句的说道:“与你无关?夏晚晚,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谎,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夏晚晚的情绪到了这一刻,终于濒临崩溃,谭谚怎么能这么残忍,要拿她的眼睛,去给她的仇人?她声嘶力竭的喊道:“凭什么!你凭什么要这么做!你没有权利!”
“我有!”谭谚掷地有声的说道:“夏晚晚,你的所有证据都掌握在我手里,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前程,最好乖乖听话,所以你可以保佑静瑜能够平安的治好,否则你的眼睛,我会亲手挖下来!”
“你……你说什么?”夏晚晚愣了一下,甚至希望自己听到的只是谎言,可当她看见谭谚那双冰冷如霜的眼睛时,她明白了,谭谚说的是真的,如果付静瑜出国治不好,谭谚真的会挖了她的双眼,送给付静瑜。
她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退后了好几步:“你竟然无情到这个地步……”
“无情的人是你,是你把事情推到这一步的,我从未如此厌恶过一个人。但是你,夏晚晚,我厌恶至极!”
夏晚晚缓缓闭上双眼,流下泪水:“我们都未相信过对方,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事实上,我们的关系,如履薄冰,既然如此,那就离婚吧。”
谭谚冷笑一声,缓缓从怀中拿出那张离婚协议,看得出,他已经准备好,并且签好了自己的名字,他将离婚协议和笔扔到了夏晚晚的脸上:“我一直都相信你,是你毁了我的信任,也毁了我对你的感情,现在我对你,只有厌恶。”
冰冷的纸和笔丢在自己脸上时,夏晚晚并不感觉疼,她只是觉得,原来一直说的要离婚,竟然到了今天,来的这么快。
她缓缓蹲下身子,一颗热泪就滴落在了纸张上,看着谭谚飞扬的签名时,她的心,突然很痛……很痛……
终于,她提起勇气,拿起笔,及其颤抖的在白纸上,签下了“夏晚晚”三个字。
在一刻,她明白,他们的关系,走到了终点,前世为了付静瑜,这一世,还是为了付静瑜,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变过。
谭谚冷冷的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夏晚晚终于止不住泪水,呜咽一声,哭了起来。
谭谚紧紧抿着唇,说道:“快滚出这个地方,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如果静瑜有事,你准备好你的双眼,我会亲自来取。”
夏晚晚仿佛失去了所有灵魂,听着谭谚的话,也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她怔怔的看着他,说道:“其实一开始,你打算保护一生的人,就是付静瑜,不是我。”
谭谚冷笑一声:“夏晚晚,我曾经,真的想过要和你过一辈子。”
说完,他拿起那张离婚协议,直接走过夏晚晚的身边:“立刻搬出去,我没有心情等你。”
夏晚晚听到那句话时,泪水连连落下,她喊住谭谚,问道:“那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谭谚停下脚步,静默了许久……许久,久到她以为,谭谚不会回答。
没想到,他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爱过。”
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关门声。
房子,好静……好静,静到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哭声和心跳声。
胸口,好疼……好疼,疼到无法呼吸。
她收拾着,缓缓走上楼,拿好自己所有的东西,不由得,看见自己手上戴着的钻戒,想到那个晚上,他温情的对她说:赔你的。
可是,那个谭谚,不会再出现了……以后他的怀抱会有另外一个女人取代,他的温柔也会有另外一个女人拥有,她没有机会了。
缓缓地,她将那枚钻戒拿下,放在了盒子里,装好行李箱,走出了这栋别墅。
屋外,适时下起了下雨,她回头又看了一眼那别墅,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之前租的房子,并没有退掉,房东人也很好,并没有说什么,继续让夏晚晚住了进去。
那一晚,下起了很大的雨,夏晚晚蜷缩在床上,难以入眠,任由泪水侵蚀自己。
第二天,她没有去研究室,整个人恍惚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在那个时候,她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也分不清自己要做什么了。
听着屋外的雨声,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空了,什么都不剩。
电话响了很久,很久,大概半个小时后,夏晚晚才接通了电话,来人是于子阳。
接通后,夏晚晚并没有做出回应,于子阳激动地说道:“晚晚,你在哪里,快点来一趟研究室。”
夏晚晚刚想拒绝,于子阳又说道:“刚才孟教授接到了国外大学的邀请,对方直接指定要你去国外深造,并且是硕博连读,博士毕业后,你可以直接留在国外,做研究方面的工作。”
夏晚晚愣了愣:“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有机会……”
“是真的,就是上次你写的那论文,已经被国外的名牌大学看见了,对方破格邀请你入学,并且恢复你的学籍档案,你可以本硕博连读!”
夏晚晚还显得有些恍惚,听到这个消息,她整个人是懵的。
她半天没说话,于子阳以为她乐疯了,继续说道:“孟教授现在去帮你在入学方面做出申请,你现在赶紧来一趟研究室,学校要恢复你的学籍了。”
夏晚晚恍惚过后,才猛然回过神来,紧紧抓着手机:“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你不知道孟教授接到这个消息,都在替你开心,你这么有天赋,辍学了多可惜啊,你快点来吧。”
夏晚晚立马挂掉电话,匆匆跑了出去。
赶到研究室的时候,孟教授正高兴的看着档案。
夏晚晚走上前,说道:“孟教授……事情,是真的吗?”
孟教授抬头一看,笑着说道:“晚晚!你的机会来了!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夏晚晚始终还不敢相信:“这……这怎么可能呢。”
“你的那篇论文,在国内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同时在国外也引起了研究学者的重视,经过讨论,对方指定要求你进入大学学习,并且博士毕业后,直接留在国外做人体方面研究。”
“那……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
“三个月后,恢复学籍档案要一段时间,还有一些入学申请的事情要做,都走流程,你放心,这件事是铁定敲下来了,我刚才去确认过了,对方的入学申请书也已经转到了m大。”
夏晚晚脑子一片空白,愣了许久许久,才回过神来:“三个月后……出国?”
于子阳笑着说道:“乐傻了吧,不要太开心,这么好的机会,只有你一个人。”
夏晚晚的梦想,一直是当一名医生,在遇到谭谚之前,都是这样的,可她没想到,在辍学之后,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梦。
065.新的生活
忙……夏晚晚愣住,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忙……忙也好,忙到没时间去想那些东西了,那就可以了……
走出研究室的时候,放晴了。
从她面前飞驰而过的一辆车,她很熟悉,是谭谚的车。
鬼使神差般的,她打了一辆出租车,跟上了谭谚。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莫名其的……
车一路跟到了机场,她静坐在车上,看着谭谚下了车,随后将付静瑜横抱下了车,缓缓走进机场大厅。
原来,谭谚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要和付静瑜出国治疗……
坐在车上,夏晚晚缓缓流下泪水,心里仿佛空了一个大缺口,没了任何方向。
看着夏晚晚哭成这副模样,司机说道:“小姐,您没事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夏晚晚紧紧捂着嘴巴,哭着说道:“司机先生,朝着前面开,不要停。”
司机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只能按照夏晚晚说的去做,漫无目的的开着车,任由风吹散自己的思绪。
兜了一大圈后,才恍恍惚惚的回到了出租房内。
谭谚和付静瑜出国了,她的学籍档案也恢复了,一切,都好像重新开始,她和以前的过往,不再有交集……
沉寂几天后,夏晚晚打起了精神,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三个月后她要出国,虽然孟教授说能够申请全额奖学金,但是夏滢滢的出国留学费用还是很成问题。
所以夏晚晚白天在孟教授的研究室里帮忙,晚上又找了一份夜场的工作。
夏晚晚很忙,忙到几乎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事情,逐渐的,她也开始适应这样的生活了。
夜场并不好混,很多客人会借机揩油,夏晚晚都是能避免尽量避免,可是夜场的老板凤姨,并不是这么想,她是个生意人,今年看起来约莫三十五岁上下,风韵犹存,很是漂亮。
平时有空的时候,她老是跟夏晚晚说:“你啊,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就应该借机会多挣点钱,不要到时候人老珠黄了,你想要做点什么事,都难呐。”
夏晚晚听着这话,只是笑笑,没有当真。
这一天,凤姨笑着走过来,说道:“晚晚,今天你的酒水卖得很不错,这是给你的提成。”
说着,凤姨递过来一叠的钱,夏晚晚愣了愣:“我好像没有卖那么多吧?”
“有的,有位客人买了你的酒水,很大量,所以这是你的提成。”
平时夏晚晚卖酒水的提成大概也就几百,可是这里有几千呢,是谁卖了她那么多的酒水?
她疑惑的接过钱,问道:“是谁买的?我能看看吗?”
“行啊,客人在包厢,还说要你亲自送过去呢,快点吧。”
夏晚晚点了点头,赶紧去前台那里拿了酒水,然后急匆匆地送到了凤姨说的包厢。
推开门进入后,屋内的烟味便冲进了鼻腔。
她猛地咳嗽了一番,旁边就有人喊道:“哟,哪里来的小姑娘,长得好水灵啊。”
夏晚晚微微睁开眼,看着包厢里的人,男男女女都有,抽烟喝酒、唱歌揩油的,都是平常所见的状态。
夏晚晚想送完酒水就出去,可哪里知道定睛一看,坐在沙发上的人,竟然是白少杭。
她愣住,傻傻的拿着酒水,看着他。
白少杭依旧玩世不恭的模样,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快点,我等着喝酒呢。”
“就是,咱们三爷要了你那么多酒,你等什么呢,磨磨蹭蹭的。”
夏晚晚咬了咬牙,原来点她酒水的人是白少杭,这个人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夏晚晚有些气恼的将酒水扔到桌上,冷冰冰的说:“酒水送到了,谢谢惠顾。”
说完,夏晚晚转身就想走。
白少杭冲着她的背影说道:“那么着急走干嘛,给我倒酒。”
夏晚晚不由得握紧了双手,怀里揣着那几千块钱,总觉得烫手得紧。
斟酌了半晌,她才缓缓转身,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将酒水打开,倒入杯中,然后递到白少杭的面前。
白少杭双手一摊,迎上夏晚晚的眼神,笑着说道:“喂我喝!”
“轰”整个房间瞬间就被白少杭这句话给炸开了,男男女女开始调侃:“哟,三爷真是……这就开始泡妞了。”
夏晚晚咬着唇,莫名的受到了屈辱。
可是白少杭毕竟给了她钱,他买的是服务,既然这样,那就干脆做到底,反正,他们之间也只是客人和服务的关系。
夏晚晚慢慢将酒杯递到他的唇边,他噙着淡淡的笑意,接下了夏晚晚的酒水。
耳边传来的是男男女女的哄笑声,夏晚晚的脸色越来越红,屈辱感也越来越重。
喝到一半时,她猛地将剩下的酒水泼到了白少杭的脸上,然后站起身子冰冷的说道:“要喝你自己喝!钱我不要了!”
说完,还将兜里的钱扔了出来,并且“啪”的一声……扔在了白少杭的脸上……
顿时,整个包厢,气氛低到了极点,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无比安静。
所有人都目目相觑,没人会知道一个服务生竟然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将酒水泼到白少杭的身上,还用钱扔他……
白少杭慢慢伸出手,将黏在自己脸上的钱拿了下来,看着自己满身的酒水,他轻笑了一声,说道:“怎么,喂不饱你吗?”
“神经病!”夏晚晚怒骂了一声,走出了包厢!
神经病!神经病!都是神经病!夏晚晚内心怒骂,怎么这些有钱人都是这些恶趣味,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晚晚怒火冲天,直接冲进了卫生间,用冰水泼着自己的脸。
门外,凤姨在大喊:“晚晚,晚晚,你怎么回事啊!刚才有人投诉你说泼客人酒水了,是不是真的。”
夏晚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凤姨,这份工作我不做了。”
说完,夏晚晚直接拿着包朝着外面走去。
凤姨在她身后说道:“怎么回事啊,你说不做就不做了……”
“……”
夏晚晚一言不发,走出门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她一路颓废的朝着自己家里走去,出租房租在三楼,这是跟市区经济发展极为不同的落魄小区。
夏晚晚慢慢的插进钥匙孔,开了门,进屋,倒床大睡。
第二天,夏晚晚洗漱完,准备去研究室,打开门,却发现自己家门前挂着豆浆和面包,一摸,还是温热的。
夏晚晚愣了愣,谁心那么大,还是送错了地方?怎么把早餐都放在她家门口了?
刚好房东走了上来,夏晚晚赶紧拦下,问道:“阿姨,这是谁家的早餐,放我门口了,是不是你的呀。”
那阿姨看了看,‘哦’了一声,说道:“这应该是对门的新房东给你。”
“新房东?我对门不是一直空着吗?”
“昨天刚搬进来的,是个男生,很帅的,高高帅帅的,我还想把我女儿介绍给他呢,不知道他看不看得上眼。”
“男生?”夏晚晚拿起早餐:“拿给我早餐干嘛呀。”
“你傻呀,对方给你就拿着呗,一片心意,反正以后都住在一个地方,你总不能拒绝吧,看模样,人很好的。”
夏晚晚沉默了一会,将东西提在了手上……算了,也是对方的一片心意。
关了门,夏晚晚就直奔研究室。
劳累了一早上后,夏晚晚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然而,挂在门口的又是一份午餐。
奇怪了,是隔壁的人送的吗?热腾腾的,像是刚才送过来的,他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
不管了,反正夏晚晚现在也是缩紧裤腰带过日子,能蹭一顿饭是一顿饭。
正当夏晚晚吃着隔壁邻居送的饭时,大门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囫囵吞下饭后,匆匆走到门那里,开了一条缝,伸出头去看。
门外的人,是个陌生人,手里还提着东西,夏晚晚警惕的看着他:“你是干什么的。”
“小姐,我是来装热水器的。”
“热水器?”夏晚晚愣住,她可没有叫人装什么热水器,这栋房子老旧,洗澡有的时候确实挺麻烦,可她没有那么多钱,去叫人装热水器呀。
“你确定是我?”
“确定呀,钱都付了,这天越来越冷,没热水器可不行。”
夏晚晚愣神的瞬间,那人又道:“别愣着了,小姐,我们还有工作要做呢,快点给你装完,我们要走了。”
“哦”夏晚晚半信半疑的开了门,几个陌生人走了进来,在卫生间装了热水器后,就走了,一系列的动作,搞得夏晚晚莫名其妙。
难不成是房东良心发现?给她装了热水器?
夏晚晚想了想,本来打算去问房东的,但是……万一不是房东,那这钱不是她要出?算了算了,还是别问了。
吃完了饭,夏晚晚又匆匆出了门。
刚走出小区不远处,一辆敞篷轿车‘嗖’的一声,停在了夏晚晚的面前。
她愣住,望去,正见白少杭坐在驾驶座上,慵懒的语调说道:“夏晚晚,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夏晚晚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白少杭轻笑一声,跟在了夏晚晚的背后,并且一直按鸣笛。
一路上的行人纷纷看了过来,夏晚晚觉得羞赧,转过头喊道:“你想怎样!”
“上车!”白少杭笑道:“你不上车,我就一路跟着你。”
无赖!简直就是无赖!夏晚晚咬了咬牙:“算你狠!”然后紧跟着上了白少杭的车。
白少杭看了看她生气的脸,轻笑了一声,开车走了。
路过露天广场时,高大的屏幕正播放着一段视频。
名为:谭氏总裁携着多年女友付静瑜于美国就诊,据悉,付静瑜已经怀孕。
066.重回酒吧
看到这个新闻,夏晚晚还是心疼了,她沉默着,没有言语。
白少杭时不时打量着她的神情:“怎么,原来新闻是真的啊,你跟谭谚,离婚了?”
夏晚晚慢慢闭上眼:“我不想谈论这个。”
“离得好,谭谚不合适你,要我说,这婚早该离了。”
夏晚晚咬着牙,怒瞪了他一眼:“你整天没事做吗?不是在夜场混,就是在街上乱逛,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无聊。”
她生气的样子,没有想象当中的可怕,反而显得可爱,白少杭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却被夏晚晚给躲了过去:“别碰我!”
“行,不碰你,不过呢,你以后必须坐我的车去上班。”
夏晚晚冷冰冰的盯着他:“你是不是有病啊,喜欢当司机是吗?”
白少杭漂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笑道:“对,我就喜欢给人当司机!”
“神经病!”夏晚晚恶骂了一句,转过头,干脆不看他。
微微的清风拂来,她蜷缩在座椅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干,又或者是心太疼,她不知觉的落泪了,一滴一滴落在手心。
白少杭隐隐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轻轻咳嗽了一声:“喂,夏晚晚,你晚上还去不去那里工作了。”
夏晚晚抹掉泪水,说道:“不去!”
“那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夏晚晚冷笑一声:“你有那么好心?”
“就是去昏南酒吧打工,也是卖卖酒水什么的,不过比你那个地方好多了,至少客人没那么大胆,随便揩油,怎么样?”
也是,她离开了那份工作,等于少了一份收入,将来夏滢滢出国读书用的钱,不知道还要多少呢,能打一份工是一份工。
斟酌好一会,她才说道:“那你打算给我多少工资?”
白少杭没想到她应得那么快,那么直白,不由得感叹:“只有钱能让你跟我说话。”
“别废话,给多少钱。”
“要不,我包养你吧,你一个月给你这个数。”说着,白少杭五指伸了出来:“怎么样,你打十年的工都打不到这个数的。”
夏晚晚瞪了他一眼:“有你这样的老板,手下做事的肯定很辛苦,还是算了,免得被你卖了都不知道。”
白少杭笑了一声:“行了,不跟你开玩笑,昏南酒吧真缺人,你去吧,一个月给你五千。”
“五……五千?”
“嫌少?”
不,是太多了,五千她得卖多少酒水才能卖到这个数?
夏晚晚将自己的吃惊掩盖了下去,看着他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我就去上班。”
白少杭嗤笑道:“怎么会有这么爱钱的女人。”
“有钱舒服!有钱舒坦!我现在宁可抱着钱睡觉,也不要抱着男人!”
“那是你没有享受过,你要抱我睡一个晚上,保准你要人不要钱。”
“神经病!停车!”
白少杭哈哈大笑:“你就这么跟你老板说话啊,我说的可是真的,你要不要试一个晚上。”
夏晚晚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看到了m大,她立刻喊道:“快停车,不停车,我就跳车!”
“你跳啊,跳了我直接扛回家给我当充气娃娃。”
夏晚晚猛地闭上眼,告诉自己,这个人是个变态,她不能跟他多说话,并且他是老板,她不能跟他顶撞。
努力的给自己灌输了想法后,她镇定的睁开眼,平静的说道:“能停车吗?”
“行啊,亲我一口就停车!”
“这是你逼我的!”夏晚晚咬着牙。
白少杭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好像一点也不怕夏晚晚的威胁。
夏晚晚立刻站了起来,大喇喇的将脚踩在车门上,指着白少杭说道:“快停车!不停车我就跳车!”
白少杭一看情况不对劲,夏晚晚来真的!他一个急刹车,停在了m大门前,怒吼道:“夏晚晚,你疯了!要跳车也找一个好地方,跳在马路中间你想害死谁啊!”
夏晚晚冷笑了一声,缓缓的梳理好自己的衣服,走下车,‘嘭’的一声,关上车门,末了,还弯腰说道:“多谢老板,晚上再见。”
说完,毫不留情的走进了m大。
白少杭怒不可遏的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真是疯女人!”
夏晚晚全然将他的恶言恶语抛在脑后,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因为工作回来了,代表她的生活不成问题。
一天工作完后,夏晚晚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昏南酒吧,这是她和白少杭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没想到,峰回路转,又再次回来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夏晚晚走进了昏南酒吧。
里面的一切还是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她走到吧台前,问道:“你好,我是新来的服务生,请问,你们经理在哪里?”
吧台小哥抬头一看,笑着说道:“是夏小姐吧?三爷已经打过招呼了,您去前面的换衣间去换下衣服就可以上班。”
这么快?夏晚晚点了点头,走进了换衣间,换好衣服后走出来,吧台小哥指着前方说道:“你的工作呢,主要就是清洁那些桌子,等客人走了,擦擦桌子就行。”
“可是……”夏晚晚有些不解:“就只要擦桌子就行了吗?不需要做别的工作?比如卖酒水什么的。”
“哦,这些都不用的,我们有专业的人员在做这些事情,你刚进来,卖酒水怕是你做不来呢,先从简单的做起。”
夏晚晚点了点头,拿起桌布站在一旁,等着那些客人走后擦桌子。
可是等着等着,夏晚晚越发觉得奇怪。
为什么这些客人……都不点东西?纯在聊天?什么情况?来酒吧不消费?
放眼望去,整个昏南酒吧,居然没有一桌的客人是点东西的,每张桌子都十分干净,根本不需要擦拭。
夏晚晚觉得不对劲,走到吧台前,小声说道:“哎,这些客人怎么都那么奇怪,进来也不点东西?”
吧台小哥笑道:“哦,可能是歌手的演唱太好了,他们忘情了,都没点东西呢,待会就会点了。”
是吗?会有这样的人吗?一个也就算了,可是整个昏南酒吧的人都没点东西呢!
门口处,两个黑衣人正站在门口,对着进入昏南酒吧的人说道:“要进去,就不准点东西,桌子要保持干净,脏了自己擦,如果让我们发现你敢弄脏桌子,小心你的腿。”
有一部分的客人被吓跑了,有一部分的客人还是坚持进来了。
白少杭坐在二楼,通过挑空的地方,能够看见整个大厅的一切。
尤其看到夏晚晚那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旁边的人目目相觑,都不知道白三爷为什么对着一个地方傻笑不止……
过了半晌,白少杭打了一个响指,说道:“去,给那个服务生端个冷饮,别让她一直站着。”
“啊?”那人愣了愣:“三爷,您……您给一个服务生开五千的工资,不让她做事,还让她吃东西,坐着?”
白少杭的脸色顿时一变,狠狠的踢了那人一脚,厉声道:“让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干什么!”
那人连滚带爬的走下了二楼,去吧台点了一杯冷饮后,走到夏晚晚的身边。
此刻,夏晚晚正无聊的玩着自己的手指,男人突然出现,吓到了夏晚晚,她惊恐的看着人高马大的男人,说道:“你是谁啊,走路怎么不出声。”
男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叫李翰天,这,这是我给你点的,你坐一会吧,别老站着。”
夏晚晚一听,以为对方又是来揩油的,她摇了摇头:“不行,我要工作的,待会让经理看到了可就不行了。”
“哎哟,姑奶奶,您就坐一会吧,我看着你这样……我心疼……”
夏晚晚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从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嘴里听到心疼这两个字,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你别靠近我,你有什么企图。”
“没企图,就是看你一个小姑娘打工也不容易,我也是在三爷手下做事的,感同身受,所以才想让你坐一会,而且三爷现在不在酒吧里,你别怕,这里没人会说的。”
“真的?”
“真的!”壮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夏晚晚确实也站累了,听到这句话,心也有痒痒的,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说道:“那我就坐一会,一会就起来。”
“放心吧。”壮汉笑着,还将冷饮递给了夏晚晚。
白少杭看着这一幕,唇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可当他看见那李翰天还一个劲的盯着夏晚晚看的时候,他脸色骤然一变,说道:“李翰天干什么呢,他不要命了,动手动脚。”
旁边的黑衣人目目相觑,总觉得此刻的白少杭跟平时不太一样……
总之,夏晚晚第一天上班,就一个字,爽!没人骂她,全程坐着,并且酒吧的气氛怪怪的,每个人都对她很恭敬,难道白少杭对员工有这么好?
夏晚晚以为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十点就下了班,高高兴兴的往家里走去。
这头刚刚关上了门,门外突然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
‘哐’‘哐’‘哐’,一声比一声重。
“夏晚晚,开门啊,有人追过来了。”
这声音……怎么那么奇怪,好像是,白少杭?
067.两清
夏晚晚有些犹豫,上前将门开了一条缝,伸出头来一看,站在门口的真是白少杭。
她有些诧异,白少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有些警惕的抓着门:“你怎么会在这?”
白少杭猛地将门推开,喊道:“有人追过来了!快关门!”
看着他惊恐的模样,夏晚晚也有些害怕,赶紧关上门后,紧接着将灯也关上。
黑摸摸的房间里,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夏晚晚小声的问道:“谁在追你?”
“不知道!”
夏晚晚慢慢的闭上眼,这才察觉自己被耍了,她猛地将灯打开,冷冷的看着白少杭:“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白少杭玩世不恭的笑道:“一路跟着来的咯。”
夏晚晚咬着牙说道:“出去!”
白少杭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摊了摊手:“你要赶走你的老板,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夏晚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坐到他的对面:“那么,你想怎么样?”
白少杭凑过身子,与夏晚晚对视:“今天早上说的事,你不考虑一下吗?我可是不轻易包养人的,如果你觉得价钱不合适,我们可以再谈。”
夏晚晚冷冷笑了一声:“原来你那么重口味,喜欢离婚的女人。”
“嗯,只是除了你。”
夏晚晚觉得白少杭的脸皮已经厚到了跟城墙一样!她咬着唇说道:“你喜欢离婚的女人去婚姻介绍所,一抓一大把。”
白少杭呵呵笑了一声,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夏晚晚,漫漫长夜,独守空房的滋味可不好受,我们可以一起躺在床上,聊星星,说月亮……”
夏晚晚无比冷静的走到门口,将大门打开,冷冰冰的说道:“请你走,我要睡觉了。”
“这么无情?我给的价格可是很高的,你不考虑考虑?”
夏晚晚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害怕在下一秒会忍不住冲上去揍他一顿,她慢慢闭上眼,冷静的指着门外:“快点走,不然我报警!”
“真薄情……”白少杭轻声念了一句,却没有丝毫怪她的意思。
走到门边时,他弯下身子,轻轻贴在夏晚晚的耳边说道:“寂寞的话,来找我……我随时奉陪……”
夏晚晚猛地睁开眼,恶狠狠的瞪了白少杭一眼,然后‘嘭’的一声,毫不留情的关上门。
白少杭碰了一鼻子灰,却也没有生气,笑着摸了摸鼻子,转身开了隔壁的房门。
进门后,手机开始作响,拿起电话一看,他的神色微微一变,接通后,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白少杭嬉笑的面容逐渐褪去,沉稳的说道:“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如果真让他进来,对方少了什么,你就赔什么。”
“可是,三爷,这件事,是老爷说的。”
“老爷?”白少杭愣了愣,继而不屑的嘲讽道:“老爷子最近管得事情越来越多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小心翼翼的回道:“三爷,我觉得还是不要惊动老爷的好。”
“嗯……”白少杭轻哼了一声:“他除了这点爱好,也没有别的了,这样吧,送几个女人过去给他,这件事压下来,还有……最近有尾巴,看看是谁跟着。”
“是,三爷,您要多注意,还有,最近听闻您在追一个女人,我害怕对方是……”
“好,就这样。”白少杭先按掉了电话,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然后坐在沙发上,秀气俊朗的外表带着一丝不羁,喃喃说道:“夏晚晚……夏晚晚,你究竟是什么人……”
…………
第二天本来是要到研究室里帮忙的,可是孟教授突然说有事要出差,所以今天白天,夏晚晚都准备呆在宿舍里。
但是白少杭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来的消息,知道她今天没事做,便打来了电话,说道:“夏晚晚,酒吧很忙,快点来帮忙。”
“酒吧白天开门吗?”
话刚说完,白少杭就挂断了电话,夏晚晚咒骂了一句,拿起包匆匆赶到了昏南酒吧。
赶到酒吧时,空无一人,只有服务生在做事,夏晚晚急忙放下包,问道:“怎么回事?白天也开业吗?”
几个服务生看了看,说道:“不是,今天晚上不开工,所以白天要把工作做好。”
“晚上不开工?关门吗?”
“嗯。”服务生点了点头:“今天晚上不开门。”
夏晚晚奇了怪了,晚上不开门,白天来干活?什么道理?
正当她准备打扫卫生的时候,突然一群人冲了进来。
夏晚晚定睛望去,全是人高马大的汉子,有一些人,她还有些印象,因为对方正是那天在ktv里打伤白少杭的那些人!
夏晚晚不禁缩了缩脖子,躲在人群中。
那天强行要拉着夏晚晚的男人走了出来,喊道:“白少杭呢?去哪里了?”
经理赶紧走出来,赔笑道:“哟,这是打哪儿的稀客呀,白老大,您怎么会有空来我们这?”
白老大一把提起经理的衣服,冷声:“白少杭呢?叫他滚出来?”
“我……我们三爷,今天没在店里,他有事。”
“妈的!”白老大一把推到经理,厉喝道:“白少杭,你给老子滚出来,打了我的人,还抢了我的生意,你他妈到底想怎样!有本事出来说!别缩头缩脑的躲在背后!”
店内的服务生各个都低着头,有些害怕,夏晚晚也赶紧低着头,深怕被人发现自己。
白老大看着四周都没有白少杭的身影,立刻摔碎了旁边一堆的酒瓶,怒喊:“白少杭,你给我滚出来!”
“一大清早的,你在做什么?”
楼上,突然出现了一抹低沉的嗓音。
众人闻声望去,看见白少杭难得的穿了一身西装,帅气无比的站在阁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老大,冰冷的说道:“你找我做什么?”
那一刻,夏晚晚感觉自己好像看错了人一样,为什么今天的白少杭和平时的他并不同?身上顽劣不堪的气质已然褪去,清秀帅气的面容带着高傲与睥睨。
白老大拿起一旁的酒瓶冲着白少杭而去,怒喊:“你这个杂种!孽种!居然还敢出现,抢了我的生意,你把我的生意还给我!”
李翰天和几个壮汉立刻拦住了白老大,冲突中,李翰天喊道:“白老大,您最好别动气,伤了我们三爷,这个代价,怕是你承担不起。”
白少杭冷冷的看着白老大,鄙夷的勾了勾唇:“像只疯狗一样,自己没本事做生意,反倒怪我头上。”
“你!”白老大被白少杭这一句话噎得,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少杭越过他的身子,走到沙发面前坐下,冷冷的看着他:“滚出这个地方,别让我动手。”
“妈的!贱种!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白老大直接掏出了刀子,冲着白少杭而来,李翰天和壮汉纷纷拦住了白老大。
彼时,白老大带来的人也冲了上来,一时之间,整个昏南酒吧乱作一团。
夏晚晚站在一旁看着这场景,吓得说不出话。
然而,最让她惊诧的是……平日跟她一起做事的服务生,竟然身手那么好,白老大的几个手下还没出手,几个服务生就已经冲上去擒住了他们。
她以为……他们不过是来这里打工的孩子,没想到,各个身怀绝技。
看着被擒住的白老大和手下,白少杭冷冷的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手里端着一杯酒,随手就泼在了白老大的脸上:“这杯酒,敬你,别说我不尊敬长辈。”
“白少杭!”白老大厉喝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你不过就是一个杂种,孽种,你妈妈就是个贱人,要不是她下药上了爸的床,你能够出生?你能够这么安稳的坐在这里?你跟你妈一样,都是贱人!”
白少杭的目光突然变得极其冰冷,就像是冷到了骨子里一样。
夏晚晚见过玩世不恭的他,见过桀骜不驯的他,却从未见过如此冰冷如霜,浑身充满杀意的白少杭……
他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灰尘,一步一步走到白老大的面前,看着他赤红的双眼,阴冷的笑着:“知道……你的孩子怎么死的吗?”
那一瞬间,白老大的神情骤然一变,傻傻的看着白少杭那么几秒,随后便像发了狂一样,冲着白少杭怒喊:“是你!是你!是你杀了小淼!”
“你杀了我妈,我杀了你女儿,两清。”
白少杭说的如此云淡风轻的,就好像一切事情与他无关。
夏晚晚听着这如此激烈的言语,心里的起伏已经不能表达,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外表如此阳光的白少杭,双手竟然沾过血腥。
那时,她才明白,原来……白少杭是私生子,原来,他的妈妈实在他哥手里。
白老大发了狂,一直冲着白少杭的冲去,可是却被李翰天给拦了下来,他指着白少杭的头说道:“你敢杀了小淼,总有一天我会拿你的项上人头去祭奠她!并且会像当初杀死你妈一样!”
“嘭”的一声,白老大话音刚落,白少杭一瓶酒就打在了白老大的头上,冷冷说道:“上次的事情,你还没有得到教训,你还想对我动手,那么,今天我就让你走不出这个地方。”
“白少杭,你敢这样对我,爸会杀了你的!”
白少杭冷冷勾了勾唇,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看着他,吐出两个字:“试试。”
话音落下,李翰天和壮汉们便提着白老大朝着旁边的暗门走去。
夏晚晚看着这一幕,才惊恐发现,她平时换衣服的地方,有个暗门……
068.很重要的婚礼
屋内,传来了各种打骂、叫喊声,听得人心惶惶……
她看着白少杭,突然觉得,他根本不是想象当中的不堪少年,他的身上,也隐藏了很多的往事,只不过,他善于隐藏,不愿意和别人说,又或者,是事情伤了他太深,才会让他如此懂得保护自己……
白少杭放下手中的东西,缓缓走上楼,他并没有看夏晚晚。
沉默了好一会,她才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迎上阶梯,二楼,白少杭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略显萧条的背影,不似平常的玩世不恭。
她踌躇了好久,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半晌过后,她张了张嘴,小心翼翼的说道:“你没事吧?”
白少杭的神情微微一闪,笑着回应:“我能有什么事?”
夏晚晚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右手轻轻覆盖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其实你要是难过,可以说出来……”
白少杭冷冰冰的笑着:“我像是会难过的人吗?”
夏晚晚轻轻咬了咬唇,坐到他的旁边,顺着他望去的方向看着:“其实我妈去世的时候,我也很难过,我觉得她的车祸是有人故意为之,并不是警察说的普通事件,我没有能力去查,我只能听我妈的话,要好好活着。”
白少杭的神色动了动,缄默着,说道:“她是个很善良的人,不是故意爬上我爸的床。”
“我想也是。”夏晚晚淡淡的笑了笑:“虽然你顽劣不堪,可是你很善良。”
“第一次有人说我善良。”白少杭自嘲道:“在社会上呆久了,很多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难得见他感慨,更难得见他有如此正经的一面,夏晚晚小心翼翼的说道:“今天是你母亲祭日吧?”
白少杭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嗯,她就死在今天,被白老大绑起来,扔到海里喂鱼了,最后我连她的尸骨都没有找到。”
他说的如此云淡风轻,可是夏晚晚知道,他的心里肯定饱尝了很多的情绪,那时,她突然有些了解他外表的玩世不恭,可能只是他保护自己的本能……
她突然有些心疼白少杭。
“你爸不知道这件事吗?”
她问的很小心,他却淡淡笑了笑,没有言语。
她觉得他的笑里,包含了鄙夷和不屑,虽然她不懂,这代表了什么。
过后,他匆匆离开了昏南酒吧,而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
夏晚晚不知道白少杭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是因为太累,不知不觉的在椅子上睡着了,再次苏醒,白少杭已经不见。
据说,白老大被揍得很惨,最后是被人抬着出去的,白少杭终究还是留了他一条命。
夏晚晚没想到平日里那些服务生,手脚那么好,听着屋外淅沥沥的雨声,夏晚晚问道:“你们知道三爷去哪里了吗?”
大家都摇了摇头,纷纷表示不知情。
后来,李翰天说:“三爷可能会在凌海,只是今天下雨……”
凌海,夏晚晚愣了愣,刚才白少杭说过,他母亲是被人扔到海里的。
夏晚晚要了一把伞,朝着凌海走去。
其实凌海并不远,就在西郊,夏晚晚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白少杭要把昏南酒吧开在这个地方,因为这里距离凌海很静,一条街的距离。
雨下的很大很大,大的走几步路都会溅一身的水,她湿了裤子,走到了凌海。
远远的,她看见白少杭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凌海的边上,浑身充满了阴郁的气质,他穿的很帅气,还打了领带。
夏晚晚不敢上前打扰,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他没有撑伞,任由大雨侵蚀着自己的身体,仿佛在他眼前,一片美好景象正在缓缓展开。
“都说您聪明,我觉得您一点都不聪明,明明被人陷害送上了爸的床,还要被人污蔑,到死了也没有个全尸。”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可是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忧郁和难过。
“您说为了我留在白家,十几年下来,不是这受伤,就是那被人打了,生活过的跟佣人没什么区别,唯一一点好处就是,爸对我很好,这也就是您希望看见的吧。”
他讥讽的笑了笑,慢慢垂下头,拿出怀中已经泛白的照片:“您瞧您,死前没照什么相片,让我连怀念您的机会都没有。”
他用手擦了擦上面低落的雨水,然后很爱怜的悟在自己的胸口,望着远处,迷离的雨,拍打着他的双眼,他喃喃说道:“这辈子,我最痛心的,就是没让你离开白家,我宁可不要这个身份,跟你吃糠咽菜,也不愿到现在,我是个没妈的孩子。”
他缓缓垂下头,唇角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
身后,夏晚晚走上前,踮着脚,努力将雨伞够到白少杭的头上。
他没有回头,望着远处,问道:“这片海,好看吗?”
“嗯,很好看。”
“我妈生前最爱来这个地方,她说这是她和爸第一次相遇,我爸足足比我妈大了一轮,我妈还是情不自禁的爱上他了,只可惜……我爸是个花心种。”
夏晚晚喃喃道:“白少杭……”
“听……海风吹来的声音……”
夏晚晚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撑伞,因为泪水夹杂着雨水,才不会被人看见脆弱的一面。
她扔掉手中的雨伞,站在白少杭的身边,望着远方:“我想我妈应该希望我开心。”
他淡淡笑了笑,伸出手,从后面抱住了夏晚晚。
那一刻,他报的很紧很紧,紧到夏晚晚觉得很疼,但是她没有喊出来,因为她听见从后面传来了低沉的哭声。
原来,他真的是个孩子,只是太顽劣,他的内心,甚至比孩子还天真浪漫,只是他努力地希望自己长大,不要因为没有了母亲,而受别人的欺负。
夏晚晚莫名其妙的也跟着哭了,兴许是感同身受,因为她想起了自己过世的母亲。
“我妈会不会因为我做了这些事,而难过?”
夏晚晚摇了摇头,用手轻轻摸着他的头发:“不会,她知道,你要保护自己。”
“夏晚晚。”他带着鼻音,唤着她的名字。
她愣了愣,轻轻‘嗯’了一声。
他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就这样好不好,我害怕孤独。”
他说这话的时候,夏晚晚突然想起了谭谚跟她说过那句话:“夏晚晚,别骗我,我害怕失去。”而现在,白少杭却说,他害怕孤独。
原来,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时,她的内心感到无比悲凉,转过身,紧紧抱住白少杭,任由雨水侵蚀自己的身躯:“别怕,我在。”
短短四个字,却好像给了他力量,他紧紧回抱夏晚晚,在她耳边说道:“我希望你一直都在。”
两个孤独而寂寞的人,在那时,仿佛找到了一个相汇的焦点,他们紧紧的相拥,只是因为他们想要得到温暖而已。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雨淋得太多,夏晚晚回去之后,便发起了高烧,一直没褪。
白少杭的情况也很不好,据说回去之后被白老爷狠狠训斥了一顿。
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的事情了,夏晚晚请了五天的假后,回到了昏南酒吧上班。
李翰天和几个服务生都在,看见了夏晚晚的身影,大家的神情都有些隐晦。
夏晚晚问道:“我是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李翰天猛地摇了摇头,说道:“嫂子,噢……不,不是,那个夏小姐,你不是还生病吗?应该在家休息,怎么来上班了。”
“不上班能行吗?不是说没来一天就扣多少钱?”
李翰天立刻怒斥道:“这是谁说的!我们这没有扣钱的规矩!您想睡多少天,睡多少天,工钱照发。”
夏晚晚笑了笑,全当李翰天在跟她开玩笑。
一转身朝着换衣间去换衣服的时候,白少杭就站在她的跟前,依旧穿着一身白t恤和牛仔裤,阳光帅气的看着她,说道:“不是生病吗?怎么还来上班?”
“我怕你扣我钱。”
夏晚晚笑着走进换衣间:“钱可是我的所有,我不能再懒下去了。”
白少杭一个反手,抓住了夏晚晚的手腕:“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啊!不上班了吗?”
白少杭痞痞的勾着唇:“那个比上班重要多了。”
话音落下,白少杭就拉着夏晚晚直接朝着外面走去。强行拉上车后,白少杭开动引擎,朝着前方开走。
夏晚晚皱着眉头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去个好地方,噢,对了,要带你去换个东西。”
突然,白少杭加快了速度,夏晚晚紧紧抓着安全带,喊道:“你疯了吗!到底要去哪里!”
白少杭轻笑一声,摸了摸她的头,直接将车开到了西街的一家店。
停好车后,白少杭拉着夏晚晚直接进了店面。
店是婚纱店,t市最有名的,夏晚晚知道,是因为谭谚曾经带付静瑜来过这里,这是他们还没结婚前,她偶然看见的。
“婚纱店!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白少杭将她压在了椅子上,打了一个响指:“把她给我弄成t市最漂亮的女人,没弄好,砸了你们的招牌。”
又是一句无赖的话,好像前几天那个忧郁的白少杭根本只是幻觉。
夏晚晚咬了咬牙:“白少杭,你究竟想做什么!”
白少杭慢慢弯下腰,捏了捏她的脸,说道:“去参加一场婚礼,很重要的婚礼,不要给我丢人。”
069.疯狂和报复
“婚?婚礼?那你叫我干什么!”
白少杭直接无视了夏晚晚的疑问,坐到一边的沙发坐下,打了一个响指:“快点开始,我的时间没多少。”
夏晚晚不明就里的就被一群人给压了下来,就因为白少杭的这么一句话。
几个化妆师围了上来,对夏晚晚指指点点的,一会折腾头发,一会折腾脸,夏晚晚本来是想生气的,可是她一转头,发现坐在沙发上的白少杭已经不见人影了……
约莫三四个小时的摆弄,夏晚晚被人推进了更衣室,并且拿了一件浅粉色的晚礼服给她,要求她换上,这个场景,真是像极了白少杭上次带她去晚会的场景……
换上晚礼服后,夏晚晚走了出来,四处看了看,依旧没有看见白少杭的身影。
她拦下了一个工作人员,问道:“三爷呢?”
“三爷在楼上等您。”
夏晚晚点了点头,捂着胸,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朝着楼上走去。
楼上的外边是个小阳台,很漂亮,她远远的看见白少杭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打着领带,坐在椅子上,很是惬意的喝着咖啡,他的举止很优雅,优雅到让夏晚晚诧异,这跟他平时玩世不恭的模样,大相径庭。
兴许是听见了声音,白少杭朝着这边望来,看见了夏晚晚站在阶梯上。
她穿着淡粉色的晚礼服,晚礼服的设计别出心裁,腰间以镶钻为装饰,间以刺绣为主,腰部为下均参与了民间传统刺绣,与晚礼服的颜色搭配,并且撞色出彩,欣长的身姿,窈窕迷人,裙长到脚踝,配上白色水晶高跟鞋,显得十分美丽大方,妆容清丽,犹如锦上添花。
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见过化妆的夏晚晚,这么一看,真是不由得感叹,夏晚晚真的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身材更是比例分明,该凸的地方凸,美艳不可方物。
白少杭的眼里流出惊艳,足足打量了夏晚晚好几分钟,才惊叹道:“果然人靠衣装。”
夏晚晚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问道:“你把我弄成这样做什么?”
白少杭笑了笑,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圆鼓鼓的大眼睛,忍不住捏了她的脸:“走,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牵起了夏晚晚的手,朝着楼下走去。
出了门,白少杭直接将夏晚晚压到了车上,开车走了。
到现在,他都没有说究竟要去哪里,不过看这打扮,应该是要去是什么晚会之类?可是白少杭身边的莺莺燕燕可不少,为什么只挑她?
夏晚晚时不时打量着白少杭的神情,却见他唇角含笑,那笑,有些诡异,有些渗人。
约莫十几分钟后,车停靠在了一栋别墅面前,别墅很大,外表看来像是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古典气息很浓重,别墅旁边是一个花园,里面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大家各个都穿着晚礼服和西装。
白少杭牵着夏晚晚的手,朝着里面走去,夏晚晚提着晚礼服,小声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婚礼。”白少杭淡淡回了一句:“一个朋友的婚礼。”
白少杭和夏晚晚徐徐走到了花园中心,在花园里,已经摆了场地,专门结婚的台子和司仪,四周还放着各种食物和红酒。
新娘兴许看见了白少杭的身影,缓缓提着裙子走了出来,站在她身边的人,是新郎,两个人很配,俊男美女类型。
新娘走过来,说道:“少杭,好久不见。”说完,看了看夏晚晚,讶异道:“这是……你女朋友?”
白少杭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是,不过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
“未……未婚妻?”新娘有些诧异,仔细的打量着夏晚晚,喃喃道:“竟然也有人会让你收心……”
夏晚晚有些羞赧,不知道白少杭为什么要这么说,只觉得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间,握得特别紧。
新娘的情绪好像也不怎么好,听到这句话后,便和新郎走开了。
夏晚晚隐约看见白少杭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的神情,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认识新娘?”
“嗯,初恋女友。”白少杭淡淡回道:“结婚了,总是要来恭喜的。”
难怪,白少杭今天打扮很特别,夏晚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少杭贴着她耳边,轻声说道:“吃醋了?”
夏晚晚皱了皱眉,怒瞪了他一眼:“别贫,行吗?”
白少杭抿唇笑了笑,叹了口气:“阿怡是我初恋女友,或者说真实点,应该是我暗恋她。”
夏晚晚‘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算初恋女友?你也会暗恋人?”
白少杭没有介意夏晚晚的嘲讽,他点了点头:“她不爱我,我曾经送过她一条丝巾,粉色带着一头小猫,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她接下来后,当着我的面扔掉了,后来我想报复她,于是拼命的找女人,没想到到头来,她根本不介意……”
夏晚晚听到这话,笑意慢慢收敛:“你……”
白少杭笑着轻轻挽着她的腰:“别用这样眼神看我,当心我现在就把你给吃了。”
夏晚晚推了推他的胸口,警惕的捂着胸:“你这人怎么老是油腔滑调的,你要是正经一点,说不定那个阿怡就会跟你在一起了。”
“不可能。”白少杭斩钉截铁的说道:“阿怡就算是没跟这人结婚,也不会跟我在一起。”
“为什么?”
白少杭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夏晚晚不由得望向了新娘,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丝感慨,原来所有的人,一开始并不都是无情的人,只是世事变迁,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罢了。
席间,她去了一趟卫生间,在卫生间里撞见了新娘,两个人站在洗手台上洗着手,气氛有些尴尬。
新娘看了看,开口问道:“你是……小杭的未婚妻吧?”
“小……小杭?”夏晚晚愣住,突然才回过神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新娘笑着说道:“你别紧张,小杭平日是胡闹了些,可是为人还是很善良的,你跟了他,一定很幸福。”
夏晚晚尴尬的点了点头。
新娘洗完了手,从包里拿出了一条丝巾擦拭着自己脖子间的汗渍,夏晚晚一看,是一条粉红色的丝巾,带着……一头小猫。
夏晚晚惊诧了,白少杭不是说给新娘的丝巾,她当着他面丢了吗?
夏晚晚不由得指了指她手上的丝巾,问道:“你这……丝巾,哪来的?”
“哦,朋友送的。”说完,新娘的神色有些奇怪,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回应夏晚晚:“一个,很珍贵的朋友送的。”
夏晚晚觉得这并不是幻觉,她直觉告诉她,阿怡喜欢白少杭,要不然她为什么要留着白少杭送给她的东西?
夏晚晚惴惴不安的回到了现场,白少杭坐在椅子上,身边的莺莺燕燕多的不行。看着白少杭有说有笑的,夏晚晚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白少杭一个余光看见了她的身影,赶紧推开了身边的女人,说道:“小野猫,你跑到哪里去了,快到我这里来。”
看着如此油腔滑调的白少杭,夏晚晚沉默了很久,然后才走到他的身边。
白少杭用力一拉,她猝不及防的倒在他的怀中。
看着白少杭带着笑意的俊颜,她皱着眉头问道:“白少杭,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爱人?”
白少杭愣住,神色一闪,岔开了夏晚晚的话题,拿着红酒放到她手中:“来,喝酒,今天要尽兴。”
夏晚晚觉得,白少杭在逃避,他在逃避这个问题,就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宾客到了之后,司仪开始在前面主持婚礼,白少杭坐在很后面,席间,还带着墨镜,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夏晚晚知道,他这个人,爱装,带着墨镜,肯定是在掩饰什么。
当看见新娘和新郎交换戒指的时候,白少杭猛地拉着夏晚晚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夏晚晚小声呼喊道:“你要做什么?”
“看腻了,回去吧。”他淡淡的抛下这句话,直接拉着夏晚晚出了门。
上车后,他毫不犹豫的开了引擎,朝着前方开走。
夏晚晚看着他的侧脸,垂下眼眸,说道:“你还喜欢阿怡吧?”
“不喜欢了。”
“不喜欢为什么要走。”
白少杭沉默着,不准备回答夏晚晚这个问题。
“如果,如果阿怡也喜欢你呢?”
这个假设,不由得让白少杭笑了笑:“不可能。”
“可是我看见她留着你送给她的丝巾,看模样有些发白,应该是一直都留着。”
“呲”的一声,白少杭猛地将车停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夏晚晚:“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为什么!”
白少杭疯狂的打了方向盘一下,那个模样,惊着了夏晚晚,大概是没能料到他突然会发疯,她张了张嘴,说道:“如果你爱阿怡,就不该跟那些女人有来往,让她伤心。”
“你懂什么,夏晚晚!”白少杭一把捏住了夏晚晚的下巴,然后猝不及防的时候,猛地吻上了她的唇,激烈中,他将她的手按压在座椅上,开始疯狂的撕扯她的衣服。
夏晚晚没想到白少杭的举动来的如此疯狂,她能感受到白少杭正脱下她的扣子,她猛地咬住了他的唇,腥甜的味道涌进了口腔,白少杭吃痛的退后了,他的唇角正缓缓溢出血液。
夏晚晚则衣衫不整,惊恐的睁着眼睛,看着白少杭。
白少杭冷笑着擦掉了血液,说道:“害怕吗?这就对了。”
“你这个疯子!你疯了吗!”夏晚晚双手不断的拍打在白少杭的身上,他一把抓住夏晚晚的双手,厉声道:“我就是疯了!阿怡不爱我,是因为她是我姐姐!亲姐姐!”
夏晚晚愣住,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他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她是我亲姐姐,同样的,她没有身份,因为她是私生子!”
“那……你……”
“我已经不爱她了,所以,夏晚晚,别去探测别人的内心,经不起考验的,就好像我对你。”他说着,欺身上前,将她禁锢在座椅上,对上她的双眼,说道:“你别考验我,我经不起考验。”
“你……”
话音未落,他再次吻上了夏晚晚的嘴唇。
这一次,带着疯狂和报复。
070.谭谚结婚了
“啪”的一声,夏晚晚狠狠的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白少杭的脸上。
他微微侧过了头,碎发散乱,夏晚晚则捂着胸口,红了眼眶:“如果你真爱阿怡,就不会拈花惹草,说到底,你根本不爱她,你爱的是你自己。”
说完,她开了车门,走下车,毫不犹豫的朝着前方走去。
白少杭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用力的拍打着方向盘,怒火充斥着双眼……
夏***脆脱下了高跟鞋,提起裙摆朝着前方走着,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只知道要离开这个地方,可谁能想到,往下走,绕过街道,竟然就是一所学校。
看着形形**的百姓,夏晚晚愣在原地,这所学校,是夏滢滢所在的学校。
晚边,正好放学。
学生们正背着书包走出来,她站在远处看着,看见了夏滢滢挤在人群中,而站在校门口的人,是于子阳。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朝着夏晚晚的方向走来。
走近了,三人才对上了眼,夏滢滢和于子阳讶异的看着夏晚晚,看见她穿着晚礼服,光着脚站在地面上,不忍皱起眉头,喊道:“姐姐,你怎么了?”
夏晚晚摇了摇头,赶紧穿上了高跟鞋:“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于子阳闻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说道:“那个,m大离这里也挺近的,就送送你妹妹,女孩子家家的,不安全。”
夏晚晚能够听出于子阳话里的意思,杨枫宇的事情还没过,虽然夏晚晚并没有跟他说杨枫宇是来做什么的,可是于子阳也能猜出一些事情,肯定是对夏滢滢不利的,所以他就自告奋勇,每天来接送夏滢滢。
夏晚晚有些感激的看着于子阳:“谢谢你,这么关心滢滢,这些日子我太忙。”
“姐姐没事的,噢,对了,姐夫最近还好吗?”
夏滢滢压根还不知道夏晚晚和谭谚离婚的事情,于子阳却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因为他看见夏晚晚脸上闪过一丝难过的神色,赶紧岔开话题:“今天老师教给你的作业会做吗?”
夏滢滢摇了摇头,有些沮丧的说道:“不会呢,难死了!要不子阳哥你教教我吧?我实在是做不来。”
于子阳笑着说道:“好,我教你。”
夏滢滢一听,立刻挽着于子阳的手,笑着说道:“那去我家吃饭吧,吃完了以后你就教我作业!”
“滢滢!”夏晚晚厉喝了一声:“子阳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你别为难人家。”
夏滢滢有些不情愿的撒开手,‘哦’了一声。
于子阳笑道:“没事的,晚晚,滢滢高三了,学业压力大,我教教她,也没关系,反正我晚上也没事干。”
“就是就是!子阳哥都这么说了,那赶紧我去家。”
夏晚晚看着夏滢滢天真浪漫的模样,心里有些羡慕,问道:“爸呢,最近怎么样?”
“嗯,爸现在心情好多了,每天会做做饭,看看电视,散散步什么的,看样子,没什么大碍了。”
夏晚晚闻言,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没有以前那么多的事情去想。”
“那姐姐,你也一起回去吧,爸爸好久没见你了。”
也是,夏晚晚是很久没有看过家人,这些日子太忙,忙的她没有时间去想事情,微微叹息一声,跟着夏滢滢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夏临煮好了饭菜,一开门,见夏晚晚也站在门外:“晚晚?快进来!”
夏晚晚点了点头,三个人进了门。
于子阳不好意思的弯了弯腰:“伯父好,初次登门,也没送点什么东西。”
夏临看了看于子阳,夏滢滢赶紧解释道:“子阳哥是姐姐的同学,来教我作业的。”
“哦……那快进来,赶紧来吃饭,我今天刚煲了汤。”
三个人拖鞋进门后,夏晚晚进屋换了夏滢滢的衣服,夏滢滢在一旁问道:“姐姐,你今天是去参加什么舞会吧?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跟姐夫一起去的呀?话说我好久没看到姐夫了?最近有在娱乐杂志上看过他,说什么跟女友去美国登记结婚什么的,真是搞笑,现在那些娱乐记者都不看看自己报道的是真还是假吗?真正的谭太太在这呢,什么美国,乱七八糟的。”
夏滢滢自顾自的说着,却没看见夏晚晚全然发白的脸,她缓缓坐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滢滢,你看见你媒体报道谭谚在美国跟人登记结婚?”
“是啊,我说这些媒体记者真是的,得着什么料就爆,也不管真假,哎,你说姐夫会不会告他们呀。”
谭谚和付静瑜登记结婚了?
夏晚晚的心突然骤疼起来,她闭上眼紧紧捂着胸口,只感觉有一把钝刀在割着自己的胸口。
身后无人回应,夏滢滢这才注意到夏晚晚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她问道:“姐姐,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夏晚晚摇了摇头:“我没事,你跟爸说我不吃饭了,还有,今晚我就睡这吧。”
“行啊,那你就睡这吧,反正你也好久没跟我们一起住了,爸爸和我都怪想你的。”
夏晚晚点了点头,直接躺倒在床,然后捂着被子,想到谭谚真的娶了付静瑜,并且他们以后会组建一个家庭,这种感觉,让人透不过气来,她紧紧捂着被子,突然眼眶一红,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谭谚……原来要从你将我的心里挖走,是这么痛苦。
门外,夏滢滢和夏临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夏临刚端了汤来,问道:“晚晚呢?叫她出来吃饭了。”
“哦,姐姐说不舒服,要休息,待会晚点我给她端汤喝。”
夏临闻言,点了点头,看着于子阳说道:“你多吃点,家常小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没事的,伯父,很好吃,我很喜欢。”
夏滢滢看着于子阳的模样,笑出了声。
吃完饭后,夏滢滢拉着于子阳进入房间,两个人就着一张桌子,开始做作业。
夏滢滢拿着数学题问道:“子阳哥,你看看这题,我觉得好难呀。”
于子阳将题目拿过来一看:“这就难了,那高考怎么办。”
“啊,你别提高考,我现在一想到高考就在害怕,姐姐好像把希望都放在我的身上,我要是考不好,就真的完蛋了。”
于子阳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她跟夏晚晚还真不是一个性格,如此天真活泼,实在让人不得不爱。
“那我以后有空就来帮你补习,督促你成长。”
夏滢滢一听,双眼顿时跟发了光一样:“你说真的?”
于子阳点了点头:“嗯,不过你得好好听讲,这距离高考也没多久了,转眼都到了十一月,快十二月了,你再不赶紧努力,真来不及了。”
“嗯!我一定认真!”夏滢滢拍了拍胸脯:“只要你每天来教我,我一定好好做题!好好念书。”
于子阳轻笑出声,不由得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顶,却不知想到了什么,默默将手放下:“嗯,你要加油。”
于子阳开始给夏滢滢复习功课,于子阳的温和的解释和循循善诱的教导方法,很快就将夏滢滢不懂的地方梳理清楚了。
夏滢滢时不时打量着于子阳的面容,虽然跟谭谚比,不能有他那么英俊,可是他长相清秀,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更加儒雅,她喜欢这样儒雅、有文化的人,看起来舒服……
夏滢滢看着于子阳,看入神了,于子阳问她问题的时候,她没有回答上来,于子阳觉得不对劲,望去,正看见夏滢滢痴迷的盯着自己看,他愣了愣,问道:“滢滢,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夏滢滢回了神,尴尬的‘哦’了一声,说道:“没事,就是想东西想入迷了,对了,子阳哥,这周末我刚好没事,要不我们出去散散步吧?你有空吗?”
“这周末?”于子阳想了想:“应该不行,和同学约好去研究室做实验。”
夏滢滢皱了皱眉:“做实验有什么好的呀,周末就应该出去走走,你们都大学了,还那么紧张呢,我高三都没说话呢。”
“你这小丫头,哪里来这么多想法,还是赶紧读书。”
夏滢滢不听劝,还从包包里拿出了两个小玩偶,说道:“你瞧,子阳哥,这是我前天路过一家店的时候,玩娃娃机抓的,一男一女,你一个,我一个,好不好?”
说着,夏滢滢就将男的递给了于子阳。
于子阳皱了皱眉,严肃的说道:“滢滢,你这样可不行,读书要紧,知道吗?这些东西不能乱玩。”
“怎么就乱玩了,你一个挂在身上,我一个挂在身上,这不挺好的吗?”
于子阳摇了摇头:“我不挂这东西,太幼稚了。”
夏滢滢突然有种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感觉,这于子阳怎么跟个木头脑袋似得,她都暗示的那么明显了?他还不懂她的意思?
“你就挂着吧。”夏滢滢央求道:“你就挂着吧。”
“我不挂。”于子阳说着,拒绝了夏滢滢,同时,电话来电,于子阳将手机拿了出来,夏滢滢一看,是个老式手机,按键的,一百多块钱就能买到。
现在这个时代,谁还用这样的手机?她愣了愣,看见于子阳接通电话后,说道:“哦,是邱悦啊,怎么了吗?你说明天那事啊,行了,我记着了,你别迟到就行,放心吧,东西我带着呢。”
怎么这语气怪怪的,像是女人的声音啊?老式手机就这一个特点,对方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大声。
071.谎言
难怪周末不和她出去玩呢,原来是佳人有约!夏滢滢气恼的抓着玩偶,还见于子阳在那里打电话,一气之下,一把抢过于子阳手中的电话,然后按掉:“教我作业呢,干嘛和别人说话!”
“滢滢你……”于子阳略有生气的看着夏滢滢:“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怎么就不能了,你和女同学打电话,打的开心是吧,那你走,我不要你教我读书了!你走!”
“滢滢,你怎么了?”于子阳不知道夏滢滢为什么生气,这火来的莫名其妙,让他摸不着头脑。
夏滢滢还越来越得劲了,将书都翻到了地上去:“我不读了!我不读了!你走!”
门外的夏临听到屋内的声音,轻轻敲了敲门:“怎么了这是?”
于子阳看着情况,怕是继续发展下去,夏滢滢的脾气只会越来越大,无奈之下,他默默的将地上的书捡起来,放进书包,说道:“滢滢,你心情不好,那我就先走了,书本上我都给你做了笔记了,你自己看看吧。”
说完,便走出了门,对夏临弯了弯腰:“多谢伯父招待,我就先走了。”
于子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夏滢滢气恼的用手敲了敲桌子,骂道:“呆子!哄哄我都不知道!谁要你走啊!你会跟别的女人出去玩,就不懂得和我出去玩吗!”
于子阳走后,夏滢滢哭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放学后,于子阳依旧雷打不动的在学校门口等着夏滢滢出来。
夏滢滢正和同学有说有笑的,一出来看见于子阳的身影,夏滢滢的脸色顿时一变,走到他跟前,冷冰冰的说道:“你来干什么!”
于子阳笑了笑:“滢滢,我来接你放学呀。”
昨天她都这么对他了,今天还是依旧站在门口等,难不成于子阳也对她有点意思?夏滢滢这么一想,脸色有些好转,身后的同学聚集上来,叽叽喳喳的说道:“滢滢,这是谁呀,不会是你的追求者吧。”
“我看是,滢滢你可真面儿大,学校里是校花,出了校门都还有人追。”
夏滢滢有些得意的看着于子阳,说道:“听见了吗,我是校花,很多人追我的!”
于子阳摸了摸脑袋,他知道滢滢长得漂亮,是校花不足为奇,可是他听这话,怎么怪怪的?
“滢滢,现在还是读书重要,你姐姐可把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呢。”
夏滢滢一听,脸色骤然一变:“你这呆子!”
“怎么又生气了?”于子阳皱了皱眉:“滢滢,你到底怎么了?这两天怪怪的,是谁欺负你了吗?”
夏滢滢一把推开于子阳:“你就知道读书读书!我不要你教我了,我自己会做!”
“滢滢。”于子阳这会瞧出夏滢滢生气了,他赶紧追了上去,抓着她的手腕,问道:“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呀。”
夏滢滢被气红了双眼,甩开于子阳的手:“不用你管!”
说完,朝着前方疯狂的跑去,留下一脸疑惑的于子阳。
身后的拐角处,几个黑影蹲在阶梯上,冷冷的看着于子阳和夏滢滢的背影。
“哥,要不要动手?”
“不,时间还没到,对方没通知,等等再说。”
…………
夏滢滢疯狂的朝着家里跑去,直到冲进家门后,这才控制不住泪水,哭了起来,又害怕被夏临看见,只能钻进了房间里,放声大哭。
夏晚晚也一个晚上没睡,睁着眼睛到天亮,一听见哭声,神经紧绷的坐起来,看见夏滢滢蹲坐在门前哭着。
她皱了皱眉,走上前,问道:“滢滢,你怎么了?”
夏滢滢抬起头,‘哇’的一声,抱住了夏晚晚,哭了很久很久。
夏晚晚没有问她为什么,因为她能感觉出夏滢滢很难过,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好不容易,夏滢滢安定下来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姐姐,我喜欢于子阳。”
她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没有一丝害怕和羞臊,仿佛理所当然,夏晚晚有些讶异,她从来没看出夏滢滢对于子阳有这种情感:“滢滢,你……”
“我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他,虽然他没有姐夫帅,也没有姐夫有钱,可是他很关心我,还有,他做题很厉害,尤其是数学。”
听着夏滢滢说这话,夏晚晚惊诧这一世的夏滢滢居然没对杨枫宇动心,不禁摸了摸她的头顶:“这就是你爱子阳的理由?”
夏滢滢摇了摇头:“还有很多,不过……他在学习方面是天才,在感情方面是蠢材!我都那么暗示他了,他还不懂!”
“滢滢……”夏晚晚轻声唤道:“你还高三,马上高考了,别多想这些,再说了,感情哪里是一方面的事情?子阳他要是对你不动心,你也无可奈何。”
“哼!那我就缠着他!缠到他喜欢上我为止!”
夏晚晚愣住,她从来没有想过夏滢滢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知是不是打自己的脸,两姐妹的个性差异竟然这么大,夏滢滢实在是行动派,她苦笑一声:“滢滢,如果他不爱你,缠着他只会让他看不起你。”
“姐姐,我觉得感情是要争取的,缠着他只是手段而已,我可不管过程怎么样,只要结果是好的,就是好的,我也不管他会不会爱上我,我总要去试试!”
夏晚晚突然沉默了,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事情,突然有些伤感。
如果感情能争取,她和谭谚,还有机会吗?
转念一想,她又自嘲笑了笑,谭谚和付静瑜已经结婚,她还在想什么?
夏晚晚下午就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她不想让夏临和夏滢滢多疑,回到家后,也没有再去昏南酒吧上班,也没去研究室。
三天后,夏晚晚接到了李翰天的电话。
“夏小姐?你怎么不来上班呀?最近酒吧很忙,你赶紧过来吧。”
夏晚晚沉默了一会,说道:“翰天,我不想去上班了,你帮我跟三爷说一下吧。”
“哟,这可不行,你还是自己跟三爷说吧,毕竟你是三爷招来的人。更何况,咱们酒吧福利也不错,三爷还说最近要涨工资呢,你真不打算做,在外边是找不到工作轻松,工资又高的工作了。“
夏晚晚叹息了一声,钱是千古问题,没了钱,寸步难行,想到现实的种种,无奈之下,夏晚晚又只能去昏南酒吧上班。
到了酒吧时,并没有看见白少杭的身影,夏晚晚惴惴不安的打量着四周,自从那天过后,她和白少杭没有再说过话,如果再见面,应该会很尴尬……
换了衣服后,夏晚晚走出来,灯红酒绿的世界,震耳欲聋的音乐,二楼挑空处,一抹身影站在那里,难得穿着白衬衫,身高笔挺的站在那里。
两个人目光相撞,都有些尴尬,夏晚晚赶紧低头,去前面拿了桌布去擦吧台。
白少杭看着她闪躲的目光,心里也不是滋味,那天怪他太冲动,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要逃避,也是理所当然。
白少杭缓缓走下楼,坐到吧台前,俊俏的外表很快就吸引来了莺莺燕燕,她们各个身材妖娆,穿着火热的坐在白少杭身边。
白少杭看了看夏晚晚的脸色,缓缓推开她们,说道:“以后别碰我,我有未婚妻。”
“哟,三爷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您不是说要一辈子要在花丛中度过吗?怎么收心了。”
那女人说着,还用手指点了点白少杭的胸膛,却被他躲了过去,冷笑一声:“可别当做玩笑话,你们知道的,我说话,一言九鼎。”
女人们目目相觑,都不知道白少杭这是发了哪门子疯,突然要收心了。
看着忙碌的夏晚晚,他缓缓走到她身边,两个人都有些不自然,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过后,白少杭故意咳嗽了一声,说道:“这几天都没来上班,人手不够了。”
夏晚晚愣了愣,话虽这么说,可是他的眼睛也不敢看着她,像是有些害怕和尴尬,她沉默一会:“做完今天,我不做了,你把工资给我算一下。”
“你真要走?”
夏晚晚点了点头。
白少杭抿着唇,说道:“这个月的钱,我给你翻倍,那天的事,我也可以跟你道歉……”这是他能做的最大限度的地方,要知道,让他开口道歉,这可是第一回。
夏晚晚哪里能不知道,白少杭这样的人,要他低头认错,比上青天都难,叹息一声:“这不是钱的问题,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
“朋友。”白少杭直接接下了夏晚晚的话:“我们可以做朋友,对吗?”
夏晚晚愣住,看着他的黑眸,点了点头。
白少杭唇角微微上扬:“那……晚上我送你回家吧,我顺路。”
夏晚晚沉默着,并没有答应。
白少杭缓缓的靠在一边的吧台上,看着她清纯的侧脸,感叹道:“你说得对,我是个只爱自己的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阿怡。”
夏晚晚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手中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072.你和谭谚的不同
“阿怡结婚,你爸没来。”
白少杭笑了笑,笑意中带着一丝嘲讽:“我爸压根都不知道阿怡是他女儿呢。”
“那……”
“只有我知道,因为我爸睡了我小姨。”
说出这样爆炸性的事情出来,夏晚晚惊呆了。看着她吃惊的神情,白少杭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继续说道:“很可笑吧,不过我小姨是个聪明人,被我爸睡了之后,就走了,其实她怀孕了,没有告诉任何人,后来回来,将事情跟我妈说了,我才知道,阿怡是我亲姐。”
听过荒唐的事情,没听过这么荒唐的事……夏晚晚简直不敢想象,居然会有人这么丧心病狂,把自己妻子的妹妹睡了。
“你爸……怎么会这样。”
白少杭点了点头:“他就是这样,兴许我外边还有好多的亲姐妹亲兄弟我都不知道呢,我妈不比我小姨聪明,她就想着要给我一个白家身份,于是在白家吃苦受累的,最后还惨死,我是有了白家三少爷的身份,可是我没妈了。”
夏晚晚不知道如何安慰白少杭,这样的事情出在自己身上,可想而知那种无奈和痛苦,她不由得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有你小姨啊,她是你的亲人。”
“小姨啊……她其实很恨我,她觉得我是白家的人,连面都不肯见,阿怡也是,被小姨唾弃,我妈死后,小姨就自己走了,扔下阿怡,为了让阿怡好好活着,我经常会偷拿白家的东西出去,还偷了钱在外面租了房子给她住,我们的感情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可是阿怡也喜欢你……”
“就像你说的,我也不知道我的爱这究竟是爱阿怡,还是害了阿怡,她因为没有身份,不能读书,一直都在江氏打工。”
夏晚晚喃喃道:“江氏……江氏不就是那天那个……。”
“嗯,阿怡小小年纪就在那里做保洁,因为她没有文凭,也是上天眷顾,江氏小公子看上她了,要娶她为妻。就是那天看见的新郎,她也算是苦尽甘来吧,做了那么多年的保洁,终于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祝福她。”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夏晚晚能看见他眼里流露出些许的悲伤,这事搁在谁身上,能不难过,亲姨留下的女儿,从小相依为命,曾经的爱慕,最终也变成了回忆。
“这样不是最好的结局吗?还是说,你还想着阿怡,所以……”
白少杭淡淡一笑:“不想了,很早就不想了,因为阿怡嫁给江氏的人,总比跟我在一起好,最重要的是,感情太深,分不清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就像谭谚和付静瑜,你说他们是真爱吗?”
一句话,居然抛到了夏晚晚的身上,她脸色一白,紧紧抿着唇。
“其实我觉得他们未必是真爱,他们的事情,各大娱乐报刊都在报道,高中时期的事情被挖了出来,我觉得,这两个人都是在寂寞的时候,碰巧遇见了,相互取暖而已,和我跟阿怡挺像,但是我分得清,可谭谚分不清。”
夏晚晚紧紧抓着桌布,喃喃说道:“分得清怎样,分不清又怎样,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不同意你说的话,谁知道人生漫漫,会发生什么?”
夏晚晚摇了摇头:“我不和你说这些了,我去做事。”
白少杭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句:“如果,谭谚回来了呢,你会怎么样。”
谭谚……回来……夏晚晚慢慢闭上眼,努力克制着胸口的疼痛蔓延,回道:“形同陌路,不复相见。”
白少杭轻笑出声,晃着手中的酒杯,喃喃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放下一个人,有那么简单?”
做完事情后,接近凌晨,夏晚晚才一个人回到了出租房内,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倒下大睡,可睡着睡着,她突然梦到了谭谚。
她看见谭谚牵着付静瑜,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缓缓朝着她走来,说道:“夏晚晚,我和静瑜有孩子了。”
“不……不,这不是真的……”夏晚晚突然情绪失控,猛地惊醒。
一看四周,是窄小破乱的出租房,她满头大汗,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梦。
为什么又会梦到谭谚……难道,这些日子下来,还不足忘记他吗?
翻开日历一看,距离谭谚离开已经一个多月,天也越来越冷,他走的时候,她还穿着短袖,现在已经换上长袖了。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下去,到了十二月,圣诞节前夕,白少杭送给夏晚晚一条围巾,他说:“你这女人,长得那么好看就是不懂得打扮自己,省那点钱省来做什么,人生嘛,就是要懂得享受……”
这个观念,夏晚晚不敢苟同,再有一个多月,她就该出国了,兴许过年都在国外过,她要多存点钱。
日子很平淡安稳的过着,白少杭也没有再来折腾夏晚晚,这一天,夏晚晚收工了后,准备回家,接近凌晨,下雪了。
雪花一片片落下,她站在街头,看着昏黄的路灯,突然感觉十分寂寞和孤独,她只能紧紧的包裹着自己,朝着家里走去。
回到家时,门口放了一杯热牛奶,温热的,她拿起来的时候,正好温暖手心,四周一切都很安静,她在想,这应该是对门的人送的,这个邻居她没有见过,可是时不时的总是会关心她。
夏晚晚的心也跟着这杯热牛奶温热了起来,走进屋,洗漱了一下,躺倒床上却还是没有睡意,脑海里想着的都是赚钱和存钱,偶尔会想起谭谚,但是时间过得太快,有的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没有重生过。
最近也瘦了很多,白少杭开玩笑说,再瘦下去,就可以把她挂起来当风筝玩,她笑了笑,没有理会,压力大了,确实会瘦,所以也不怕在深夜里吃东西。
饿了就泡了一碗泡面,坐到客厅里看电视。
电视到了午夜,都是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吃的津津有味,这些日子以来,她觉得泡面是唯一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又不用花太多的钱。
放到一半时,突然画面闪到了重播的娱乐新闻,视频里出现的人,是许久未见的谭谚和付静瑜。
她突然愣住,吃的面还挂在嘴边。
视频里的谭谚,穿着黑色的风衣,人很精神,很英俊,他的身边是付静瑜,戴着墨镜,应该是在恢复期。
当记者问起谭谚是否回国时,谭谚冷冷回道:“暂时没有回国的打算,并且会将重心转到国外。”
“那之前在国内传闻m大的某学生是谭总的妻子,您并没有否认,所以这件事……”
“是乌龙事件,请各大媒体以后看准之后再报道,否则我会追究其法律责任。”
“那谭总现在是要和付小姐结婚了吗?”
“有打算,如果结婚的话,会请各位媒体来的。”接着话的人,是付静瑜,谭谚紧紧抿着唇,没有反驳。
夏晚晚‘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突然也没了胃口,转身进了房间,倒在床上,泪水也跟着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原来女人真的是个感性的物种,谭谚已经忘了她,并且有了付静瑜,而她还是在这里打转,想着他,真可笑……
翻来覆去,一夜失眠,为了赚更多的钱,夏晚晚几乎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拿来打工,吃饭全靠泡面,早上从研究室里出来,中午就去送报纸、牛奶,下午又回到研究室,晚上就去酒吧打工,如果酒吧早点结束,她还会去找一份夜场的工作。
为忙而忙,只有一个原因,她不想让自己想太多。
中午去送牛奶的时候,白少杭打了电话给她,有些怒意:“你这些天都在干什么?这么冷的天气,你还在外面打工?”
“你怎么知道我在打工?”
“夏晚晚,你疯了吧,你想钱想疯了吗?一天要打几分工啊!你这么缺钱我给你!你现在就给我回来睡觉!”
夏晚晚猛地挂掉了电话,骂了一句:“神经病。”
可白少杭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夏***脆把电话关机,骑着摩托车去送牛奶。
送牛奶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固定路程,最后一家是一个有钱人家,一栋别墅很大,但是没见过主人长什么样,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每天会出来散散步。
夏晚晚将牛奶放到了旁边的小木柜里后,准备转身离去,那个老者突然开了门走了出来,说道;“丫头,能不能帮我送个东西给我主人?”
夏晚晚愣了愣,那老者以为她想要钱,就解释道:“你帮我送,我给你路费。”
夏晚晚这才缓过神来:“哦,送东西啊,好啊。”
那老者点点头,从怀中拿了一个小盒子递给夏晚晚:“我家主人在红酒店的七楼,你送到那边后,送给一个叫:木月的丫头。来,这是给你的报酬。”
说着,他将一叠钱拿给了夏晚晚。
沉甸甸的……夏晚晚刚想说话,老者就关上了门。
红酒店……那不是谭氏的产业吗?她还曾经和谭谚去那里吃过饭……
073.妄自菲薄
红酒店这个地方,夏晚晚根本不想来,这里有关谭谚的回忆,想想都觉得沉重,只希望杨思明不会出现,她安全将东西送到,就离开。
红酒店七楼是一个百平米的娱乐场所,夏晚晚坐着电梯到了七楼后,大门正紧闭着,里面传来悠扬的音乐,像是有乐队在进行演出,她轻轻推开了门,才发现,里面是一场酒会,上流社会的酒会。
大家都穿着晚礼服,打扮隆重,只有夏晚晚穿着送牛奶的制服。
她的突然闯入让众人不禁将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露出错愕的惊诧的目光,看着大家的审视,夏晚晚不自然的说道:“那个,我找木月小姐,给她送东西的。”
“这是谁啊,红酒店能够让人随便进来吗?”
“送牛奶的,没看见她身上穿着制服啊。”
“奇怪了,送牛奶的跑到这种地方来,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大家议论纷纷,夏晚晚觉得站在那里十分尴尬,正当她想离开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走了出来,冷冷的打量着夏晚晚:“哟,这不是三爷的女朋友吗?”
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人十分不适,她抬头望去,见那人长相貌美,穿着淡蓝色的晚礼服,身材妖娆,那张脸,她有印象,曾经在昏南酒吧,她见过她,那时,白少杭说她是她女朋友,徐薇。
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到徐薇,夏晚晚淡淡的说道:“木月小姐没在就算了,我先走了。”
“等等!”徐薇叫住了夏晚晚,并且走到她的面前,将手中的红酒泼到了夏晚晚的身上。并且理直气壮,没有一丝愧疚。
夏晚晚猛地退后两步,诧异的看着徐薇。
身后传来哄笑声,徐薇也紧跟着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富家女,想不到三爷口味变了,喜欢这种穷人,当初当着三爷的面,赶我走,现在,我奉还给你。”
大家也跟着议论和嘲笑了起来。
“原来徐小姐之前说三爷喜欢清汤寡水,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是真的。”
“瞧她那样,红酒店这种地方,她凭什么进来。”
夏晚晚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怒气埋藏在心里:“徐薇,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赶你走,你泼我红酒,两清,以后我不会就这么让着你。”
徐薇忍不住笑出声来:“让我?你能怎么让?我徐家产业单单是一笔交易就能砸得你一辈子都不用吃饭,送牛奶?你能送到什么时候才有资格和我作对比?”
夏晚晚紧紧握住了手:“我是没办法和你一样有钱,但是徐薇,你也别侮辱人。”
“侮辱人?你当初当着三爷的面欺负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侮辱人?今天我倒要看看,什么才叫侮辱人!”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冰冷而低沉的嗓音:“徐薇。”
熟悉的声音如同一股寒气,笼罩着徐薇的全身,她缓缓转过头望去,看见大门处正站着她爱慕已久的白少杭。
他的目光冷冽,不带一丝感情,冰冷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她张了张嘴,有些焉了气:“三……三爷。”
“最近徐家是不错,生意蒸蒸日上。”
徐薇这么一听,脸色顿时发白:“三爷……这都是多亏了您,要不是您给介绍,徐家不会有今天。”
“你也知道。”白少杭冷冷的笑了笑,直接越过徐薇,握住夏晚晚的手腕:“那么,跟你比起来,我的一单生意,究竟能不能比你徐家一单生意大呢?”
徐薇浑身微微发抖,不住的点头:“三爷出手,自然是大。”
白少杭阴鸷的看着她,逐渐收敛了笑意,握着夏晚晚的手走到徐薇面前:“你最好记住,我不喜欢女人耍小动作,尤其是对她。”
说完,徐薇神色骤然一变,脸色发白的望着白少杭,他冰冷的眼眸里,除了陌生,还是陌生,她浑身一僵,愣在那里,已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身后的名流千金,看到这番场景,自然也能猜到些什么,目露惊诧和打量,谁能想到,一个送牛奶的人,竟然能和白三爷有关联?
白少杭微微转过头,看着坐在沙发上喝着果汁的人,说道:“木月,游戏玩过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木月手一顿,放下手中的果汁,站起身来,走过去。
夏晚晚这么一听,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木月原来在现场?
她望去,正见一个十**岁的少女走了过来,她打扮俏丽,和这里的人穿着都不太相同,一件破洞牛仔裤和短袖,看起来像个高中生,只是她的目光让人有些不舒服。
一张嘴,就是甜甜的音调:“好久不见了,三哥哥,你就这么对我呀,这个送牛奶的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白少杭冷冷一笑,从夏晚晚的手中接过那个盒子,扔到木月手中:“你要的东西,还有,别跟我套近乎。”
木月撇了撇嘴,喃喃道:“好狠心啊,就这么对我。”
“别人叫你,你也只是袖手旁观。”
木月闻言,故作叹息:“我只是不知道她是谁,更何况,所有人都要叫我木小姐,她直呼我名字,我不开心,不想应她,不行吗?”
白少杭抿了抿唇,古怪的一笑:“行,你都可以,就怕你妈知道你今天不上学,跑到这种地方来。”
木月脸色一黑,立刻变了语气:“你可别威胁我,你打了你家大哥的事,我还没说呢。”
“尽管说,不说,你就不是人。”白少杭满是不在乎,直接牵着夏晚晚的手,朝着外面走去:“以后都小心点。”
走出了门外,白少杭这才放开了夏晚晚的手,问道:“为什么还要打工?给你的工资不够吗?”
夏晚晚垂着头,看着被打湿的衣服,说道:“我去洗手间,你先回去吧。”说完,夏晚晚转身走进一旁的洗手间里,白少杭看着她的背影,又是无奈,又是可气。
进了洗手间后,她用水淋湿了自己的脸,看着镜子,不由得连自己都自嘲了起来。
身后,木月靠在一旁,说道:“你不是一般人吧。”
夏晚晚一惊,回头望去,神情显得有些警惕。
木月笑着走过去:“别这么看我,我见过你,在杂志和电视,你是m大的学生,你有一篇很厉害的论文在学术界引起反响,并且,你很厉害,不应该只是送送牛奶这种工作,以你的能力……”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木月抿唇一笑,低头看着夏晚晚的手腕:“你手上这条手链价值不菲,卖了钱恐怕能买下徐薇的所有产业。”
手链……夏晚晚下意识的握住了手。
“别挡着,有眼力劲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u设计的手链,全球仅此一条,听说被谭谚给‘私吞’了,我还不相信,原来他送给你了?”
夏晚晚紧紧抿着唇:“我不想跟你说这个,我要走了。”
木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悠悠说道:“我和谭总的关系可不一般,你不想知道他最近在国外怎么样吗?”
又是谭谚,夏晚晚慢慢闭上眼:“我不想知道他的事情。”
“真无情。”木月念了一句:“你真不想知道?他……和付静瑜……”
夏晚晚猛地盯着木月,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想听!我也不想知道他的事情,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说完,夏晚晚直接走出了洗手间。
木月依旧不肯放弃,冲着她的背影说道:“你不想听的话,以后会后悔的。”
“我听了才会后悔!”
“谭总和付静瑜有孩子了,据说还是双胞胎,听说一个要取名为谭柔,一个要取名为谭离,还有啊,谭总马上就要回国为付静瑜举办婚礼,他说要给她办一个盛大的婚礼,要让她风风光光的嫁给他为妻。”
“够了!”夏晚晚猛地喊了一声,慢慢转身,赤红着双眼盯着她:“我一点都不想听他们的事情。”
木月古怪的笑着:“还听说,付小姐的眼睛没治好,过段时间要回国,谭总说了,回国呢,就会治好眼睛,你说说,什么东西出国了不能治好,却要回国治呢?”
看着木月的笑意,夏晚晚浑身一阵一阵的发冷,眼睛……她的眼睛,谭谚说过,如果付静瑜的眼睛治不好,那么,她的眼睛要还给她……
夏晚晚的脑子突然一片发白,摇摇晃晃的转身走去。
木月还冲着她的背影说道:“啊,你说真奇怪,国内的医疗水平比国外还先进啊,要回国就治好眼睛,那出国做什么?”
夏晚晚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只觉得两只脚被灌了铅了一样,十分沉重。
门外,白少杭正靠在墙边等待,夏晚晚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走吧,回去。”
白少杭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了?脸色那么不好?”
夏晚晚摇了摇头,心情无比沉重,木月刚才说,谭谚给他的孩子取了名字,一个叫谭柔,一个叫谭离。
可为什么……这一世的柔儿,却化作了付静瑜的孩子……
074.意会不可言传
她抬头看着他,问道:“一个人,没了眼睛会怎么样?”
白少杭愣住:“为什么这么问?”
夏晚晚突然笑了一声,笑的凄凉,她摇了摇头:“没了眼睛,看不见东西,也看见这个世界了……”
话音刚落,她望着他,红了眼睛,双脚迈了一步,却突然重心失常,‘嘭’的一声倒了下来,白少杭猛地抱住了夏晚晚,喊道:“夏晚晚,夏晚晚!你怎么了。”
她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喊她,她没了方向,只能紧紧抓着他的手:“别拿走我的眼睛,它是我唯一可以拥有的东西……”
白少杭赶紧抱着夏晚晚冲到了医院,医生立即开始对夏晚晚进行检查。
白少杭心慌慌的站在门外走来走去,他越发的觉得不对劲,一个电话打给了木月,问道:“你刚才去洗手间和她说了什么!”
木月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没说什么,就是说谭谚要回来举办婚礼,还说付静瑜怀了孩子。”
“你……”白少杭紧紧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木月,她要是有什么事,你完蛋了。”
“能怎么样。”木月的语气很平淡:“我说的事实啊,按照谭氏的地位,谭谚回国举办婚礼那可是大事,就算我不说,她也会知道,与其这样,还不如我跟她说呢。”
“你不说,我可以压下来!你为什么要多嘴!”
木月笑了笑:“三哥哥,你什么时候那么乐观,我调查过,这个女人的专业技能非常强,在学校年年都是全额奖学金,你看看她的能力,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全球最顶尖的医生,到时候她要什么男人没有?我这是帮你呢,让她死了这颗心,你不就能好好追她了吗?免得以后她成为了那样的人,你啊,恐怕她都看不上。”
“真是谢谢你的好心!”白少杭咬着牙说道:“就算她成为了那样的人,我也有能力配的上她。”
“当然,三哥哥的能力我是相信的,不过谭氏也不是好惹的,尤其是谭谚,谭氏的产业几乎遍布全球,如果你们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而出新闻,呵呵,那可就好玩了。”
“木月,你最好管好你的嘴,不然你母亲那边,有你好受的。”说完这句话,白少杭猛地挂断了电话。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医生出来了,交代了几句就离开,大概是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贫血。
白少杭听到贫血,心里有些心疼,走上前看着她,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边,抚摸着她的脸,喃喃道:“你这个傻丫头,那么多钱拿来做什么,不懂得吃好一点。”
这个时代了,还贫血,说出去,多让人笑话。
每天打那么多工,有什么意思呢?真的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不让自己想那么多的事情?
缓缓的,夏晚晚睁开了眼,鼻腔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她知道,自己在医院,转过头看着白少杭。
两个人目光相撞,他轻声问道:“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夏晚晚摇了摇头:“三爷,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嗯,你说。”
“我给你我所有的钱,你帮我找个人,一辈子替我照顾我爸和滢滢。”
白少杭一愣,心猛地揪紧:“你这话什么意思?”
夏晚晚摇了摇头,没有言语,她很清楚,如果真如木月所说,那么谭谚回国,会来找她要她这双眼睛还给付静瑜,很快,她会失去这双眼睛。
她没法出国,也没法继续工作,她会成为一个废人,作为一个废人,她没有要求,只能是远离这个地方,然后自生自灭。
白少杭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声安抚:“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他慢慢靠近她:“别怕,我可以帮你讨回来。”
夏晚晚笑了笑:“不用,我没有欠人,别人也没欠我,不需要讨。”
不知道为什么,白少杭觉得此刻的夏晚晚好像失了灵魂一样,双目无神,如同一幅躯壳,他微微皱着眉头,握着她的手,然而,她也没有躲开。
他只是心疼,这个傻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夏晚晚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银行卡,留了一点现金给自己:“三爷,麻烦你了,这是我最后拜托你的一件事。”
“你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
夏晚晚摇了摇头,倒在床上,捂着被子,只觉得眼皮无比沉重,可是她不敢睡,能多一分钟看这个世界,就多一些回忆,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
白少杭无奈,只能按照夏晚晚说的去做。
输了液,夏晚晚回到了出租屋,拿出白纸和笔,开始写下道歉信,这封信是给孟教授的,让他失望了,对不起,还有一封是给夏临和夏滢滢,她决定要离开这个地方,自生自灭,与其让他们发现自己没了双眼,还不如不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哦,对了,还有对门的租客,虽然没见过他,可是他一直都有默默的关心她。
夏晚晚写好信后,装进信封里,开了门,走到对门的门前。
她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她冲着里面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很感谢你这一段日子的照顾,你给的东西我都有吃,还有你送的手套,很温暖,快冬天了,很适合我……”
她低着头,摸着自己戴着的那双手套,一刻晶莹的泪水滴落在手套上,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我很可能要走了,所以很谢谢你的照顾,不管你有没有在里面,也不管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这一段话,我都要谢谢你。”说完,她深深的鞠了一躬,几乎用尽全力,然后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
彼时,对门的门打开,白少杭站在那里,脸色冰冷,喃喃说道:“你要去哪里,夏晚晚?”
进门,是冰冷的卧室,没有一个人,她静静的看着四周,红了眼眶。
多美好的世界,多美好的景象,很可惜,她无缘再见。
没了眼睛,能做什么?她已经想好了,等谭谚取走她的眼睛,她就买最快去l市的车票,听说那里有一片海,很漂亮,那里的人靠打鱼为生,她在想,兴许她能在那里当个医生,又或者,守着那片海。
她慢慢的摘下了手上的手链,放到了戒指的盒里。
当日晚上,夏晚晚到昏南酒吧上班的时候,李翰天小心翼翼的跟她说:“晚晚,今天三爷的情绪很不对劲,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夏晚晚愣了愣,今天本来是打算和白少杭辞职的,再做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听到李翰天这么说,她便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楼上走去。
楼上有个小办公室,一般只有白少杭能进去,夏晚晚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丢东西的声音,并没有人回应,她觉得不对劲,便打开了门,看见白少杭坐在桌前,地面一片狼藉,桌子上还有好几瓶烈酒,一屋子的酒味。
她皱了皱眉,走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白少杭缓缓抬起头看着她,双眼充满了血丝:“夏晚晚,我快不行了,我得绝症了。”
“得绝症?”夏晚晚有些讶异:“什么症状,医生怎么说?快给我看一下。”
说着,夏晚晚要上千把脉,白少杭一个反手躲了过去,颓废的说道:“反正就是快不行了,剩下的日子,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你要不要陪陪我?”
“这……”夏晚晚显得有些犹豫,本来她是离开的,可是白少杭……为什么那么凑巧得了绝症?
白少杭抓了抓头发,喃喃道:“算了算了,得了绝症,大家都不想靠近我,我自己走算了。”
“你到底什么病,病例给我看一下,如果是良性,去医院治疗就行了。”
“病例我撕了,反正也是要死的人,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剩点时间去看看这个世界。”
夏晚晚慢慢垂着头:“你别放弃治疗,一般发现得早,是可以治的,你去医院再做做检查吧,我可以……帮你……”
“你可以帮我什么?”白少杭接下她的话,真挚的看着她。
夏晚晚淡淡笑了笑:“你需要我帮什么,就帮什么吧,你应该还是早期的,再去做个检查,病例拿回来,我帮你看看。”
白少杭抿唇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呢,就帮我治疗,暂时别走,行吗?”
“走……”夏晚晚恍惚的说道:“我现在还能去哪里?”
她现在要是跑了,以谭谚的能力,抓她回来是小事,可是后果,她不敢想象。
白少杭看得出夏晚晚的顾虑,他吊儿郎当的坐在沙发上,说道:“我这病,可没那么好治,我是把所有希望放在你身上了。”
夏晚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做事,你休息休息,最近不要到处乱跑。”
白少杭难得乖巧的点了点头,像个孩子一样,夏晚晚会心笑了笑,转身走出门。
刚关上门的瞬间,电话突然想起,来电人是陌生号码,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夏晚晚,我是木月,听说你在打工,我这里有份工作,你要不要做?”
“不用。”夏晚晚冷冰冰的回道,正要挂断电话,木月又道:“啊,听说,谭总三天后回国举办婚礼。”
075.不必说太明白
再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夏晚晚已经疲惫不堪,想起木月说过的话,她竟然有种快点希望谭谚出现,然后将这些事情处理完,她好脱身离开这个地方。
有的时候,她觉得重生是上天对她的弥补,弥补谭谚曾经对她的冷淡和无视,可是有的时候,她又觉得,这是一种惩罚,惩罚她痴心错付。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她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付静瑜做的一切,她不能原谅,谭谚始终要护着付静瑜,从这点上来说,她和谭谚不可能再有交集。
身体累,心也跟着累。
凌晨,四周很安静。
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她觉得是房东,因为她这个月没交房租,夜夜晚归,房东也没抓到她,现在终于等到她了,应该是来催。
夏晚晚走上前,开了门,却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人,是白少杭。
他右手靠在门边,慵懒的笑着:“嗨,夏晚晚。”
她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你来我家做什么?”
“不是说要帮我看看病吗?”
“可是……”
“别可是了。”白少杭直接绕过夏晚晚,走了进去:“我都快死了,你还在可是,说好要照顾我的,快点来吧。”
夏晚晚无奈的笑了笑:“三爷,您就算要看病,也没必要住到我家来,何况这地方那么小,实在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要看病,明天请早。”
“哎……”白少杭故作叹息一声,幽幽说道:“都是将死之人了,还要被赶,没人比我可怜。”
夏晚晚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走到他身边,直接拿起他的胳膊,把起脉来。
诊脉过程,很安静,白少杭笑着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我还有多少天可以活?”
夏晚晚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好像是普通感冒啊……”
“肯定不是!”白少杭一口反驳:“我今天去查了,确定是绝症,具体是什么,我也没看清楚,反正肯定不是感冒。”
“真的?”
白少杭点了点头:“当然。”
夏晚晚将他的手放了回去,说道:“那我明天去给你配点药,你把病例拿给我看一下。”
她刚起身,白少杭一把抓着她的手。
她回眸望去,撞进他幽深的眼眸中:“夏晚晚,我留下来,陪你。”
夏晚晚叹息一声:“都到这个时候,就别贫了,快点回去吧,这么冷的天,我这里没有空调,你会受不了的。”
“夏晚晚。”白少杭突然认真的叫着她的名字。
她坐了回去,看着他,缓缓说道:“三爷,我很感谢你,但是有些事情,始终是要结束的,就像一开始,它就已经注定了结局,无论大家怎么改变,都是一样。”
“可是没有事情是注定的,有的只是大家不愿意去改变。”
夏晚晚低头笑了笑,笑意里有些许辛酸。
他觉得,她在哭,眼睛有些发亮。
可最后,她还是吸了吸口气,说道:“太晚了,回去吧,明天我给你开一些感冒药,吃吃就好。”
“夏晚晚……”他轻唤她的名字。
她淡淡笑着,走到大门,将门打开,一股冷风灌进来,确实冷,这个地方,冷的让人害怕。
白少杭走到她的身边,两人沉默着。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不正经?”
夏晚晚点了点头,又紧跟着摇了摇头:“不认识你的人,觉得你不正经,认识你的人,会知道,你是个很善良的人,就像今天。”
白少杭突然有些心疼,眼前这个丫头实在太细心,什么都想到了,却唯独没想到自己,他蓦然伸出双手,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她没有闪躲,任由他抱着。
天,很冷,他觉得抱着她,温暖一些。
“夏晚晚,别这么对自己,我会心疼。”
她的心,跟着跳了跳,觉得鼻头一酸,眼前有些模糊:“嗯,我会对自己好。”
他最终,慢慢放开了她,用手指轻轻擦着她滑落的泪水,有些温热。
“女孩子别这么要强。”
她点了点头,用力的‘嗯’了一声。
他的心突然有些空荡荡的,走出门口,却又再三犹豫,回过头,望着她:“一辈子很长,你可以慢慢忘记他,一天一点就足够。”
关上门,背靠着,屋子里很冷,真的如同白少杭说的,这个地方,冷的会让人感冒。
门外,他缓缓伸出手,抚摸着紧闭的大门,喃喃说道:“其实开始,我真的对你没兴趣的,夏晚晚……被爱的感觉不好,爱人的感觉,也不好……”
那晚,很冷,很冷,下了一整夜的雪。
夏晚晚蜷缩在床上,彻夜难眠。
她在想着婚礼是什么,因为重生两世,她都没有体验过,可能现在会有一些不同吧,毕竟谭谚和付静瑜要举办婚礼了,她如果有幸的话,可以看见。
紧接着几天,夏晚晚什么地方都没有去,不去研究室,也不去昏南酒吧和打工场所,她觉得剩余的时间就应该坐在房间里,看看自己喜欢的电视,累了就上床玩手机,不要想太多的东西。
三天后,她决定出门了,换了一件自己最爱穿的白色羽绒服,这是夏氏还没倒闭的时候,爸爸给她买的,也是这一段时间瘦的太多,穿上羽绒服了,居然还瘦得没形。
她在想,兴许谭谚看见她,认不出她了。
走出门,外面正下着雪,一阵冷风刮来,她觉得异常的寒冷,不禁缩了缩脖子。
到了街上,行人也寥寥无几,她打开电话,拨通了木月的手机。
木月懒洋洋的接通电话后,带着鼻音说道:“夏……夏小姐……这么早,找我什么事?”
“你说,今天谭谚要和付静瑜回国举办婚礼。”
木月‘哦’了一声:“谭总和付静瑜啊……他们今天应该回来了吧,要不你去谭氏看看?”
夏晚晚挂断了电话,冒着风雪,朝着谭氏走去。
与其让他主动找她,还不如她送上门,了了这件事情,她不想再被折磨,她真的想和这里的所有事情,一刀两断。
谭谚没在的日子,所有事情都是杨思明在打理。
到了谭氏后,夏晚晚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站在大厅等了一会,始终没有勇气去叫杨思明。
徘徊了好一会,正准备离去的时候,杨思明匆匆赶了下来,看见站在谭氏大门的夏晚晚,他有些诧异,喊了一句她的名字。
夏晚晚回头,看着杨思明,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
杨思明皱着眉头看着她:“你找我吗?这么冷的天,怎么没在家呆着?”
夏晚晚笑了笑,问道:“谭谚回国了吗?”
“谭谚……”杨思明迟疑了一会:“你找他……有事?”
“没事,就是问一下……”夏晚晚尴尬的笑着,双手紧握,埋藏在心里的话,终究还是忍不住:“那个……杨思明,能不能问一下,谭谚是不是要和付静瑜结婚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晚晚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杨思明紧跟着沉默,看他的表情,夏晚晚也能猜个几分。
有些事情,不必说的太明白。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太冷,她觉得自己眼眶有些热。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做事。”
说完,夏晚晚转身离去,外面正下着大风雪。
杨思明皱了皱眉,喊道:“你最近在做什么,瘦了那么多?要不要……”
“不要!”夏晚晚果断接下他的话:“我很好,我自己可以。”
看着她瘦成这样,杨思明有些难过,之前多水灵的女孩,现在变成这样,能看得出,这一阵过得并不好。
他赶紧从前台拿了一把伞,匆匆跑到她跟前,将伞放到她的手里:“这天那么冷,还下着雪,你得撑伞,不然会感冒的。”
夏晚晚低着头,喃喃说道:“谢谢。”
说完,她越过他,走在风雪当中,并没有撑伞,犹如失去灵魂。
杨思明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其实,他曾经真的爱上你,现在……”他缓缓垂下眼眸:“祝你幸福吧。”
大风雪里,寒风刮过她的脸,刺骨的冰冷,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真正冷的,是心。
风雪越来越大,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一辆车,打滑后,毫无征兆的朝着夏晚晚驶来。
她压根没看见,只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后,腰部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感,紧接着,她倒在漫天风雪中,缓缓失去意识。
睡梦中,没有寒冷,也没有难过和疼痛,她沉睡了很久很久,再次苏醒的时候,是在医院,守着她的人,是白少杭。
“怎么那么不小心。”
她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吗?”他微微笑着,笑容很温暖:“你好好休息。”
她点了点头,看着白少杭走出了病房。
他很小心的关上么房门,只是,她隐约听见他说:“我知道怎么处理,如果你清楚背景的话,去查一下为好,还有……我最讨厌的就是这样,你要是愿意,最好一辈子都别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