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阴狠相逼,歹毒
婉玉陪着显希在院子里散步,走到一处偏僻的所在,婉玉才小声地说:“公主,这几日看得出单于对您百般呵护,虽说以南公主和倾云公主左右夹攻,可他都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公主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啊?”
显希目光空洞地盯着远方,其实她的心里也是百般的纠结。冒顿对她是很好,可却从未说过让她回去的话。倒是倾云公主盯得紧,日日地缠着冒顿。而冒顿并没有明显地拒绝。
在这样纷杂的关系中,她还要尝试一下那次失败的远行吗?
想到这里,她很是落寞地说:“婉玉,单于对我也仅仅是一时的冲动而已。倾云说得对,自古君王哪个不爱美人?和倾云公主相比,我自叹弗如。就是以南,也是比不过的。岁月悠悠,我早过了向住的年纪,又怎敢再次远赴北土?所以,我倒是有一事相求。”
婉玉听了,吓得立刻施礼说:“公主尽管吩咐就是,何来相求一说啊?”
可不可以让凡宇过来一下,我有事请他帮忙。
“哦,我会想办法的。”婉玉点头。尽管不知道公主为的何事,但看她严肃的表情,想必也是重大的事情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见倾云公主正坐在当中等她。显希一愣,急忙施礼道:“姐姐怎么会过来?”
倾云不屑地白了她一眼说:“汉帝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又哪里来的姐姐?以后,你只叫我公主即可。”
显希一听脸色顿白,她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倾云这个时候倒是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显希的面前说:“这几日,你也看到了。我是真的喜欢单于。哪儿哪儿都喜欢。若是你识相的话,趁早和他划清了界限,不要让他对你再有分毫的期待。若是我顺利地去了北土,自然不会亏待于你。否则,你阿母还在宫中吧?我不敢保证她是否还会活着再见你。”
显希立刻皱紧了双眉说:“倾云公主,我们的事情自然是自己解决,为何要牵扯到我阿母呢?”
倾云再次撇了撇嘴说:“自己解决?你明知道我喜欢单于,还和他行翻云覆雨之事,你究竟置我于何地?我这样明明白白地警告你,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否则,我私下里要了你阿母的命,你又哪里去说理?”
显希紧紧地握着双拳,倾云公主说的没错,在宫里弄死一个人都不抵一只蚂蚁。皇后之所以没有放阿母出来,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派上用场吧!
想到这里,她悲愤地看向窗外,不是她选择什么的问题,而是别无选择。
“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你母后放我阿母出来。以后,我们走得远远的,再也不碍你们的眼。否则,哪怕拼死一搏,我也不会让你如愿的。”显希小脸涨红地立在那里,甚有一番飒飒英气。
倾云公主竟一时看呆了,都说显希丑陋,可为什么她每多看一眼,就多一分压迫呢?
“好,你也是痛快之人。我现在就回去禀明母后,立刻放你阿母出来。”说完,倾云公主转身就走。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显希实在是不放心,除非亲自带阿母出来,否则,谁知道倾云公主又会起什么事端?
倾云公主听了讥讽地一笑,显希也是太单纯了,若是自己使诈,她还有挽救的余地吗?只是她都答应了离开单于,自己也没有必要为难她。
“好,我们一起走。”当倾云带着显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冒顿站在门外。
倾云吓了一跳,立刻转头看向了显希。
“你们要去哪里?”冒顿听说倾云到了显希的房间,唯恐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一直都站在门外。
“那个,我,我想阿母了。正好姐姐可以带我去见阿母,用不了多久,我自然会回来的。”显希心虚地低下了头。
“嗯?你想见阿母可以自己去。为什么非得别人陪着?”冒顿的眼里闪着犀利的眸光。
“单于,您有所不知。她阿母昨日病了,一直念着显希。我也是心急,所以没来得及跟您禀报。”倾云立刻上前施了礼。
“那让人跟着你过去!”冒顿冷厉,容不得两个人拒绝。
一路上,显希万般地焦虑,她本想着带着阿母直接逃走。可现在有人跟着如何是好?
倾云公主一直是紧抿着双唇,她的心里很生气。冒顿就这么在乎显希吗?只是回个宫而已,却也派人护着?
一路无语来到宫中,倾云先是见了皇后,将自己的意思说得清楚。皇后紧紧地皱着眉头说:“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需要和你父皇商量一下。”
倾云当时就不高兴了,气愤地嚷道:“有什么好商量的?上次若不是你们,我怎么可能错过了单于这么好的夫君。还让那个丑女白白地捡了个便宜。这次,我竟然落到要用计去拴住单于的心。哪个公主像我这样可怜?”
皇后听了,顿时万般地自责。上次若不是担心自己的女儿无法承受劳顿之苦,无法面对单于的阴晴不定,她又如何会将远嫁的事情拱手让人?
想到这里,她立刻上前心疼地搂住女儿说:“好了好了,母后答应你就是。只不过,这显希离开了,单于就一定会娶你吗?”
倾云听了,破涕为笑地说:“至少眼不见心不烦,没有她在单于的面前晃悠,单于的注意力自然会转移到我的身上。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他乖乖地躺在我的身侧。”
见女儿这样自信,皇后自然是欣喜。再说,显希已经回来了,留着她阿母在宫中也确实没什么用,而且平日里见了,还略有尴尬。
“来人,请紫云过来!”皇后重新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紫云就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皇后笑着说:“妹妹请坐。”
紫云的心一直悬着,因为在宫里呆了这么久,皇后也从未单独叫过她。莫不是显希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紫云忐忑不安的样子,皇后笑了笑说:“妹妹不必惊慌。因为显希在外面甚是想念于你,所以特地请求倾云向我禀明想要带您去宫外生活。只是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紫云一听,顿时狂喜不已。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在宫外生活她想都未敢想,但不知显希因何这样做?她也从未对自己透露半分。
皇后见了,心下了然,便顺势地说:“既然妹妹没有意见,那就让倾云带路吧!显希或许都等得急了呢。”
“多谢皇后!”紫云紧走几步,跟上了倾云公主。
两个人七转八拐地来到了宫门,却并不见显希的影子。紫云忍不住地问:“公主,显希她——”
话音未落,只见显希从一棵树上跳下来,几步来到阿母的面前说:“刚才来的时候,我和倾云公主乘的是一辆马车。现在,先请阿母乘另外一辆马车出去,您只需走上几里路,然后在左侧的岔道上等我即可。”
紫云立刻皱了皱眉头问:“你为何不与我一起走?”
显希笑了笑说:“外面有单于的人盯着。我要和倾云公主一起出去。之后再伺机离开去找您。”
“哦。”紫云虽不知原因,但也不便深问。只得按照显希说的,坐上了一辆马车先行离开。
这个时候,倾云才带着显希坐上了刚才的那辆马车从另一个宫门出来。
冒顿的人见两个人出来,也就远远地跟着,并不上前。
车至半途的时候,显希瞅准那个护卫没有注意之际,一处翻身下来躲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倾云公主不紧不慢地回到了单于的驻地。这几日,倾云公主越发地放肆了,竟然连宫里都不回,而是直接住到了单于旁边的房间里。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冒顿照例去显希的房间看她有没有起床?
当他看到床铺空空的时候,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转身奔向了倾云的房间。连门都没敲就进去了。
倾云正在更衣,见有人冲进来,直接护住了前面,大声地尖叫起来。
冒顿眼睛一闭,是他太过鲁莽了。他伸手拉门打算出去。可下一秒,倾云竟直接扑了过来。
原本还惊吓着,可看清了来人,倾云竟笑了。这真是找都找不到的好机会啊!
她紧紧地贴着单于,轻声细语地说:“单于,这一大早的跑到我的房间里,是想要做什么吗?其实,倾云的心早已经给了单于。其它的还有所顾忌吗?单于,让倾云为您更衣吧!”
说着,就伸出了玉手直接向单于伸来。
“住手!”单于从旁边蓦地扯过被子,紧紧地将倾云包上,这才睁开了眼睛,阴沉地问:“显希呢?”
“啊?她怎么了?”倾云迷茫地摇头,还以为单于是为了她而来,原来竟是因为那个丑女。
这一刻,她满腔的愤意顿时暴发,眼泪也不住地落下来,“单于一大早地过来,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可这会儿却在倾云的面前提起另一个女子,您让倾云如何苟活?”
说着,她随手拿起了身边的佩剑,猛地向脖颈抹去。
冒顿见了,立刻扑过去。她这是干什么?
倾云没有防备,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冒顿竟直直地压着她。
正在这个时候,房门一开,汉帝和皇后竟双双地站在面前。
第一百零七章 鸡犬不宁,震怒
冒顿的眸光暗了暗,他立刻起身很是不悦地问:“进来都不知道敲门吗?”
汉帝张了张嘴,他怎么知道单于在这儿?他进自己女儿的房间无须太多的礼节吧?况且刚才听到里面有争吵的声音,一时心急就进来了。可现在怎么说?
皇后倒是反应得快,立刻笑着说:“单于莫怪,刚才听到里面有动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是一时心急。只是,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汉帝也点了点头,他很想知道目前是什么情况?
冒顿冷笑了一声说:“显希丢了。我是来向倾云公主要人的,必竟昨天她是和你一起去的皇宫。不是吗?”
“可是我们昨天一起回来的呀!”倾云急急地辩解着。
这样说的时候,倾云也飞速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否则,让别人看了去成何体统?
“她母亲的病可好些了?”冒顿突然地问道。
“哦,好多了好多了。”倾云额上的汗已经渗出来。必竟父皇不知道呀,千万别说拧了。
果然,汉帝皱了皱眉头说:“紫云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皇后立刻回禀道:“只是一时偶染风寒,太医已经看过了,无妨。显希这丫头孝顺,昨日进宫看望阿母也是情有可原。”
冒顿立刻沉声地问:“昨日真的回来了?”
“当然了。单于不是让人跟着吗?他可以作证。”倾云底气十足地站在那里。
冒顿压了压火气,这才说:“我要急着找显希,若是在长安找不到,我不介意遍布兵士,直到翻到为止。”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倾云的房间。
皇后吓了一跳,看着单于走远了,这才伸手拉过了倾云问:“单于真没你如何?”
“是,他只想找到显希。是女儿硬巴着他不放。还以死威胁,可他竟不为所动。真是气死我了。”倾云的怒意无处发泄,只得跟母后发着牢骚。
汉帝清冷地站在那里,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紧紧地盯着皇后,他不悦地问:“你们背着我究竟做了什么?若是真如单于所言,那汉国的威望何在?我的颜面何存?”
直到这个时候,皇后才意识到后果很严重。不敢有所隐瞒,只得原原本本地向汉帝说明。末了,她抹着眼泪说:“看在倾云喜欢单于的份儿上,我们就帮她一把吧!”
汉帝气得一掌拍在墙上,恨恨地说:“你怎么如此糊涂!在他没有解决好和显希的关系之前,谁能插足进去?哪怕是以南公主,现在不也是没有任何名分吗?你以为单于真的忘了显希?若是如此,他何必大费周章地将显希掳来带他四处游逛?真是妇人之见!”
皇后听得是张口结舌,倾云也是吓了一跳。若真是如此,她可是惹了**烦。必竟是她威胁显希离开的。
想到这里,她立刻扑到汉帝的怀里,“哇”地大哭起来,“父皇,都怪女儿考虑不周,还连累了母后。可是显希确实是离开了,她去哪里我都不知道。这要如何去找?若是单于真的翻遍长安城,那汉国的威严何在?这可如何是好?”
汉帝一把推开了倾云,气愤地说:“孽障!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女儿?”
生气归生气,可还是想办法。汉帝急急地回了宫,立刻召集大臣拿主意。
坐在龙椅上,汉帝真是有几分庆幸,亏得皇后一时心血来潮,要去看看女儿。否则,还不知会出什么样的事情?若是单于再逼问下去,估计倾云是顶不住的吧?
汉帝这边正在想办法,单于那边已经行动了。凡是长安城的女子,无论是谁,一律要从单于的驻地经过,待那些兵士辩认过后方可自行其事。否则,若是发现没有被辩认过的女子,格杀勿论。
一时之间,长安城人人自危,不明白匈奴人为何会如此张狂?难道要有战事发生了吗?
汉帝闻讯,气得当场吐血。他没想到单于因为显希竟然会这样对他。
带着一队人马,汉帝再次来到单于那里,刚一进门,就见单于冷着脸,连头都没抬地问:“还是没有消息吗?若是三日之内见不到显希,我不介意踏平长安。”
“单于,休得无礼。再怎么说这也是汉国的疆土,如何容你放肆?”汉帝是真的动怒了,若是再没有威严,岂不是让匈奴人笑话了?
单于傲慢地走过来,冷冷地问:“是谁放肆在先?在我的眼皮底下竟敢使诈帮助显希逃走,这笔帐我还没来得及算。既然汉帝前来,就先解决这件事情吧!”
“你——”汉帝一时语塞,倾云啊倾云,你真是给我添了大乱。
想到这里,他压了压火气说:“既然是在汉界,那么单于的事情还是让我来处理吧!我保证在三日之内让显希站在你的面前。”
冒顿听了,微微地沉吟着,末了才勉强地答应说:“既然汉帝出面,我就给你这次机会。但若到时,显希还没有回来,先前的事情一并计算。我单于纵横大漠南北,什么样的风沙没见过。其实,此次前来,不瞒汉帝,我只为显希而来。如今,她人不见了,你要我如何淡定?”
“可是你带着以南公主,还和倾云若即若离,这是为什么?”汉帝不免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冒顿邪肆地笑道:“欲擒故纵明白吗?我就是让显希难受,让她知道并非她不可。但最后,我想要的依然是她。原本我没想这么早暴露我的真实目的,但倾云公主却等不及了,暗地里威胁显希离开。这就怪不得我了。本来还想谢谢她帮我演戏,可现在,她连命都难保了,不是吗?”
汉帝听得心惊胆颤,原来如此!他就奇怪着堂堂匈奴单于竟没事跑到汉国闲游,怎么听都有些别扭。他想了想还是问道:“若是真的因为显希,单于大可不必如此费神,只是过来带走即可,不是吗?”
冒顿摇了摇头说:“显希的性子刚烈,若是可以,当初我就不会放她离开。如今,她的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我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想让她想起我曾经的好,想让她心甘情愿地跟我走。而不是强制。汉帝能明白吗?”
汉帝再度看向了单于,他何时这般细腻了?在他的印记中,单于向来是雷厉风行,并无半点废话。对待身边的女人,更是没有耐心,稍有不顺便会弃之。可现在是怎么了?
或许是看出了汉帝的疑惑,冒顿再度冷笑着说:“传言必竟是传言。那些惩罚倒是真的,可是我却从未真正碰过任何一个女人,除了显希。因为她们只是我的调味品,并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女人必定是要生下子嗣的。否则,我宁愿空缺。”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传来一片唏嘘,没想到单于还是一个专情的人。
汉帝也是无比地惊诧,若早知如此,自己说什么也要让倾云嫁过去。这样威魅的男子实在是自古难寻。
汉帝稳了稳心神,这才平静地说道:“显希的事情,我自为尽力,还请单于早些歇息吧!”
单于点头,其实他也不想浪费人力,只是若不行动,汉帝必会懈怠,尤其是那个皇后,说不定又和女儿想出什么计谋挤兑显希。
当下之急,就是尽快找到显希,并带着她离开。呆了这么久,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本想再刺激一下小丫头,没想到她竟然顺势逃跑了。
冒顿一气之下,竟然将那个失职的属下给杀了。这下跟来的那些匈奴兵士终于明白了单于的用意。原来 ,以南公主,倾云公主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单于真正喜欢的还是那个虑瑶公主啊!
再说显希,带着阿母一路狂奔,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先到e城,找到延增,然后再找到那个蒙巾之人,她必须要赶在单于之前离开汉国。
显希清楚,她这次逃走,不管单于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必定会派人追来。单于的霸道她是太了解了,哪怕他不要,也绝不容许有人挑衅他的底线。
紫云看着女儿着急的样子,只得轻声地问:“显希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母,我们到e城以后,要跟着一个蒙巾之人离开。前几日,在比武招亲时,女儿不敌,只得依言嫁了。我会将阿母稳妥地安置好,然后,我还要再度去北土。只有那里,我才是安全的。单于不会想到,我竟然又回去了。否则,他会抓到我的。”显希的思维有些混乱,也不知阿母听清楚了没有?
紫云叹了一口气说:“显希,虽然单于对你无情,可是这次过来,处处针对于你。我老了,但是眼睛却亮得很。若是他真的不喜欢你了,不会这么费尽心思地找你。以他堂堂单于的身份,至于在汉国停留这么久吗?而且还是无所事事。汉都的景致再美,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魅力吧?”
显希蓦地转过头来,眸光复杂地问:“阿母,您的意思是?”
紫云微微地一笑,“女儿,若是我没有猜错,此刻的长安定是鸡犬不宁。用不到三日,自会有人找来。不论你藏到哪里。”
第一百零八章 大吃一惊,气愤
显希听了,心里蓦地一紧,阿母分析的似乎很有道理。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答应倾云公主的事情就要遵守承诺,否则,她不会放过阿母的。
想到这里,显希笑笑说:“无妨,只要我嫁给了蒙巾之人,他再暴躁又能如何?”
紫云叹了一口气问:“女儿,你对单于真的再无半点情分了吗?若是他肯道歉,你都不能原谅吗?”
显希的眼里是一片迷茫之色,她喃喃地说:“阿母,今非昔比,他的身边已经有别的女人了。先前我一个人的时候都不能得到他的喜欢,如今,再回去,我又有什么好结果呢?已经回来一次了,还能再回来吗?若是那样,女儿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紫云见女儿如此地担忧,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个人一路疾行,总算在天黑之前到了e城。
成富商见到显希吃了一惊,她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显希下马,拉着阿母说明了来意。成富商点头,却又摇头说:“我们都老了,北土虽好,却难以忍受一路的颠簸,再说北土的气候也不是我们能承受的。若是你阿母不嫌,留在我这里是没有问题的。”
显希施礼,甚是感谢。其实,在来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要将阿母放到成富商这里,一则离长安较远,二则吃喝无忧。省得她惦记。
这会儿,见成富商已经欣然应允,她便打开了身边的一个箱子,里面是满满的银子。她再度施礼说:“这些银两权当是阿母的生活费用,若是不足,日后,我定将派人送过来。”
成富商一看就不乐意了,他连连地推拒说:“当初,姑娘也帮过我。尤其是这次还会和五月一同前往北土。怎么说也是个伴儿,省得我担心了。再说,只是多个人吃口饭而已,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显希笑笑说:“那就将银子存放到这里。我总不能带着它去北土。因为您已经给我准备好嫁装了,可不许不算数呢。”
成富商听了,哈哈大笑地说:“那是自然。而且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了。所以,切莫再说见外的话。放心吧!我会好好地照顾你的阿母的。”
听到这里,显希浮着的心这才放下。
找到五月的时候,她正在房里练功。看到显希,她惊喜地扑过来,连连地问道:“姐姐,你怎么来了?离去北土还有些时日呢。”
“嗯,我有些急了。因为我在长安惹到了**烦,现在急着赶快起程。那个延增可在e城?”显希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她不想希望落空。
五月听了,立刻点了点头说:“姐姐来的正是时候,延增昨天才回来。刚才我俩还切磋功夫呢。”
“那妹妹带我去见他可好?”显希只怕节外生枝,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延增。
五月虽然疑惑,但看着显希焦急的样子,只得点了点头。
两个人来到了延增的住处,他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书。见显希过来了,蓦地一惊。
“公——”想了想,他还是改口说:“姑娘,这么晚了过来可是有事?”
显希转身看了一眼五月问:“我能单独和延增说几句话吗?”
“哦。”五月虽然不愿离开,可也不想给别人添乱。出来以后,她一个人直接回到了前院。
延增见五月离开了,这才走过来,施了一礼说:“公主,您怎么过来了?”
“呃,我想好了。你哥哥在吗?我要嫁给他。最后是立刻起程。”显希说得急促。
延增一愣,很是不解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长安惹到了麻烦。唯恐单于追过来,所以我想尽快地离开这里,行吗?”既然延增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也没有必要遮掩。
原来如此!延增沉吟了一下,还是说:“公主来的不巧,我的那个哥哥回来最快也要两日。不如,公主暂且住在这里。一有消息,我立刻禀告。如何?”
“两日?那岂不是危险了?”显希急得不行。
延增只是紧紧地盯着她,她就这么不想见单于吗?她是真的喜欢哥哥了?
思考了片刻,显希再度问道:“我们可否提前起程。等你哥哥回来之后,让他去追我们可好?”
延增一听就笑了,“公主,您这想嫁也太心急了。夫君都没见到,人就先去北土了。怎么说也是让公主受了委屈。”
显希自嘲地笑笑说:“这也是被逼的啊!谁知道那个单于会不会追赶于我?”
延增听了,拧了拧眉问:“公主,听闻单于已经将您掳去负责游玩一事。怎么突然就变了呢?莫不是公主临时起意,悔了约定?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显希听了,只得叹了一口气说:“实不相瞒,我原想着硬着头皮捱到单于离开,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倾云公主竟看上了单于,说什么都要嫁给他。她还威胁我,若是不成全她,就会对我阿母下手。其实,我本就对单于寒心了,又如何非得走回头的路?再加上倾云的施压,我更是想逃离。”
“那公主就真的忍心将单于拱手送人?而且还是那个倾云公主。”延增的脸色不由得沉了沉。
显希听了,也是脸色一白。她无奈地笑道:“你知道什么?单于现在不仅有了以南公主,也有娶倾云的打算。他拿我当遮拦,只是敷衍而已。可能现在,他巴不得立刻娶了倾云。这个时候,我知趣地离开,对他不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延增摇了摇头说:“我也是刚刚从汉都回来,我看到的景致是长安城内的所有女子必须要在匈奴的驻地前经过接受检查。若是有不经过者,查到立斩。一时之间,长安城人心慌慌。汉帝也是极没有颜面。”
“什么?”显希立刻瞪大了眼睛。冒顿竟然这般无礼?
“而且,我还听说单于得知你逃跑了,异常震怒,说是若三日没有找到您,将踏平长安。”延增说完,再度看向了显希。她真的还能淡定吗?
显希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冒顿到底想干什么?他明明是左拥右抱,这会儿大张旗鼓地给谁看呢?
他真的会踏平长安吗?难怪他带了那么多的精骑,原来是早有打算。都是自己太大意了,或者说太低估了冒顿的心思。
“公主,所以,既便是我哥回来了,您还是执意要去北土吗?”延增丝毫不给显希犹豫的机会。
显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延增,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延增挑了挑眉,他不认为这个时候,显希还能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公主请讲!”
“您可不可以再探探情况,之后,我再想办法可以吗?”显希其实主意已定,那就是不管冒顿如何折腾,她是不会再重蹈覆辙了。那样忐忑不安的日子真的不是她所希望的。
“好。”延增竟意外地答应了。
回到自己暂时住的地方,显希是辗转反侧。她真的没想到冒顿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但转念一想,堂堂单于,竟让掳来的人莫名地逃跑了,脸上怎么说也是无光。他只不过是一时气愤而已。或许倾云哄几天就过去了。
一夜无眠,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延增倒是早早地就来了。
“情况如何?”显希立刻站起来问。
“禀告公主,汉帝已经撒下大网,三日之内必须见到公主您。否则,两国就真的要开战了。现在,外面的百姓都在抱怨您,有些话实在不怎么好听。”延增不住地摇头。
什么?显希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临时起意就惹下了这么大的祸。冒顿就不能放她一马吗?他明明不喜欢她,为何如此地折磨她呢?
若是因此两国开战,她势必成了历史的罪人。私情可以缓缓,可是国刻不容缓啊!
想到这里,她腾地抽出了长剑,横眉立目地说:“我要去找单于拼命!为何要这般害我?”
延增立刻上前阻止说:“公主小声!万一被人听了去,就不好了。”
显希这才压了压火气问:“难道我真的就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吗?”
延增不语,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
“好,我这就回到汉都。我会当面和单于说清楚。只是你一定要等我。尤其是你哥哥回来,一定要等我。我必须跟他离开。”显希千叮咛万嘱咐,唯恐延增失信。
“好,公主请!”延增说着向旁边闪了闪。
显希出来的时候,顿时张大了嘴,面前的马车正是宫里的呀!
她蓦地转身,疑惑地看向了延增。
延增摇了摇头说:“汉帝已经铺天盖地地派下人来,公主自己回去自然是好事,否则,他们就会进去抓人了。我也是很无奈。还请公主原谅!”
显希紧紧地咬着双唇,突然眼泪就流了下来。她不知道回去面对的是什么?单于的戏弄?倾云的憎恨?汉帝和皇后的阴冷?反正,前路凶险,她突然发现得罪了冒顿并不是一件聪明的事情。
显希刚刚在马车上坐好,那些护卫便扬鞭飞马,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向汉都驶去。
第一百零九章 半路遭劫,危急
此刻,倾云阴沉着脸站在窗前。昨日汉帝已经将单于的意图向她说明,为的就是阻止她不要再有什么期待。
可越是这样,倾云那颗不安分的心就越发地无法平静。她自从见到单于就已经芳心暗许,这次是多么难得的一次机会。她甚至做好了适应单于阴晴不定,冷漠凶残的准备。只要单于肯带走她,一切都不是问题。
现在看来,单于并非传闻中的那样可怕,相反他还是一个专情的人。可是显希有什么好,她哪一样能与自己相比?容貌丑陋,出生低微,教养粗俗,而自己集万千呵护于一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面容娇好,温婉懂礼,无论单于带她去何种场合,只会增色,不会添乱。单于有什么不满意的?
是不是显希不存在了,单于就会改变了心意?
“公主,请您用茶!”一个侍女过来,小心翼翼地说。
必竟这几日公主的心情不好,凡事都需谨慎,若是有了差池,丢了性命也有可能。
“嗯,去叫我的两个护卫过来。”倾云端起茶杯,轻轻地抿着上好的茶水。她真的没有时间再等了。
不多时,两个穿着紧身衣服的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敢问公主有何吩咐?”一个瘦高的人拱手出声。
“听说父皇已经撒下大网去找那个虑瑶公主了。有消息了吗?”倾云淡淡地问。
其实,她的心里是有底的,汉都这么大的动静,还愁找不到一个人吗?何况是圣旨传下。显希必定是无处藏身。
“回禀公主,已经找到虑瑶公主了,此刻正在返回长安的路上。”另一个人立刻上前一步说。
“哦?这么快!是在哪里找到的?”倾云还真是想知道显希到底跑出了多远?
“是在e城。宫中的马车已经前去迎接了。”那个人继续说道。
倾云听了,冷笑一声说:“你们一直跟着我,应该知道此刻我想的是什么。若是那个虑瑶公主不除,我便无法顺利地嫁给单于。与其让她继续丢汉国的脸,为什么我不能前往北土呢?”
“公主,您武貌兼优,定不是那个虑瑶公主可比的。单于只是一时迷了心志,他会发现您的好。”瘦高的护卫再度出声。
倾云满意地笑笑,“嗯,如此甚好!你们现在立刻去拦截虑瑶公主,我要她死在半路。可有困难?”
“是。请公主静候佳音!”两个人说完,一起转身离开。
倾云这才坐下来,悠闲自得地品着香茶。
皇后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两个护卫的背影,眉头不禁轻轻地锁起。
见母后来了,倾云立刻起身,微笑着说:“这是刚泡的上等的茶叶,请母后品尝!”
皇后坐下来摆摆手说:“事情我都听说了。女儿啊,我有一事提醒你。切不可做些出格的事情,显希虽然丑陋,但毕竟与单于接触过,许是日久生情呢。若是单于眷恋,我们再如何也是没用的。除非单于彻底地转变心意,才可见机行事。”
倾云听了,立刻眼圈一红,她上前拉住皇后的手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女儿活该嫁不出去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却被那个丑女占了先,真是气死我了。”
倾云一提起这个,皇后就头痛。当初若不是偏袒自己的女儿,如何能让显希代嫁?如今,事已至此,倾云却非单于不嫁,着实让汉帝和皇后大伤脑筋。
皇后轻轻地拍着倾云的后背说:“凡事不可心急。我们可以让显希回来,看看单于的动静。若是他真的要显希,你父皇也可以趁机让他带你一起离开,这不也很好吗?若不是,一切就顺理成章了。所以,不管如何,你都是会嫁过去的。不是吗?”
倾云一听就不乐意了,她拉着皇后的手摇晃着说:“我就做单于唯一的阏氏,不会与人分享。要么显希死,要么我死。”
“唉呀,女儿,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怎舍得你离开?”皇后一听顿时吓得不轻。这个女儿的脾气她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从小至大,想要月亮就从未给过星星。如今,她也绝不是负气一说,这可如何是好?
看到母后心急的样子,倾云竟嫣然一笑,她附在皇后的耳边低声地说:“哪怕单于再喜欢显希又如何?若是她被劫匪杀死在半路,又能怪得了谁?”
皇后一惊,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她结巴地问:“女儿你——”
“母后,这件事情你全当不知。出了事,我一人承担。”皇后听了,不住地摇头。可事已至此,她想阻拦还有用吗?
显希一路困倦正在眯着眼,突然听到外面有“沙沙”的动静,听脚步声不会少于百人。
她立刻警觉地提起了长剑,刚刚拉开车门,就见数只飞镖射向了自己。赶车的车夫早已中镖身亡。几匹马因为受到惊吓,立刻狂嘶着飞奔起来。
显希一惊,若是不及时地跳下马车,必将小命不保。想到这里,她一边躲闪着飞镖,一边起身打算跳下马车。
可是她还没有站稳,几个黑影一闪,齐齐地向她扑来。
暗叫一声“不好”,显希顺势滚落下去。那辆马车还在继续飞奔。而显希尚未爬起,却被几个黑衣人用剑封在了地上。
护着马车的几个宫里护卫正在和外围的一群黑衣人厮杀,根本无顾及到显希。
看着闪着寒光的利剑,显希沉声地问道:“来者何人?我们素日无冤!”
其中一个哈哈大笑地说:“公主,我们是无冤无仇,可是您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若是属下有什么不敬的地方,还请公主在阎王的面前替我们美言几句。”
显希一愣,他们不是劫匪!那是谁?突然,她的眸光犀利,不敢相信地问:“是倾云公主让你们来的?”
那个人一愣,既而满不在乎地说:“既然您猜到了,我们也不敷衍。倾云公主喜欢单于,虑瑶公主为何不成人之美呢?若是早些醒悟,何必遭此大祸?但请公主放心,倾云公主并没有赶尽杀绝,您的阿母还是安全的。”
这个时候,一个尖下巴的人厉喝道:“你哪那么多的废话!还不快动手?若是公主怪罪下来,你的脑袋不要了?”
话音一落,那些人毫不含糊再次齐齐地刺向了显希。原来如此!
虽是心里难过,但眼前最重要的还是保住性命吧!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显希与他们硬拼并不占优势,她虚晃一招,打算用上“飞凌功”,只要远离他们的范围,她就有机会顺利地回到长安。
“击落她的长剑!”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然后,几枚暗镖陡然地飞来,显希没有防备,想要全部躲过已经不可能。就在她纠结是挨上一镖用出“飞凌功”,还是全力躲过,再找机会脱身的时候,一道人影自远处飘来。
在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身子一轻,那个人已经提着她顺利地跳出了圈外。
那些护卫大惊,后面的人再度增援过来,一时之间,在通往汉都的主路上,显希与后来的这个人力战百名护卫,直杀得震耳欲聋。
“你先走!我来断后!”那个人猛然地出声,显希一下子听出来他是延增。
因为他蒙着黑巾,显希一时还真没有认出。
这会儿,见战况越发地危急,她立刻摇头地说:“不,我和你一起迎战,怎能丢下你不管?”
延增听了心急地说:“还真是笨!我一个人出来护送着你。没想到还真出事情了。你立刻返回e城,通知我带来的那些人。他们过来,我们就安全了。否则,就算你有十个飞凌功,也架不住他们的车轮战。”
显希听了,顿时有些犹豫,她抖着声音问:“可是你一个人如何能——”
两个人正说着话,不知是哪里飞来的暗镖正好打在了延增的左臂上。
他“嗷”地一声痛呼,伸出右手刚想拔镖,却有几十个护卫杀向了他。
显希大惊,延增不是汉国人,自然不知飞镖的险恶。那上面都是淬了毒的,若不是及时救治,几个时辰便会命绝身亡。
看到这里,显希大喝一声说:“他们是奔着我来的,还是你快走!”
“不,我答应过我哥,无论如何都会护你周全。若是你没有来到e城,便不关我的事。可现在,我有责任保护你。”延增虽是抵挡着那些人,但体力已经明显不支。
眼看着两个人小命不保。就在此刻,四周突然亮起了火把,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
领头的那个紧身之个身材娇小,但武功了得。只是几个回合,就杀得那些护卫连连后退。
后面的人见了更是大批地上前,人数竟比前来杀害显希的护卫还多。
延增见了,担忧的神色终于不再,他笑着说:“还是有女人好,我的五月来救我了。她竟然能叫得动我的属下,也是厉害了。”
这个时候,五月已经翻身下马,直接奔向了延增,小心地扶着他走到了一边。不知拿出了什么东西,总之一阵忙活,延增渐渐青黑的脸色终于有了血色。
显希远远地见了,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
“小心!”延增冲着她大喊了一声。
第一百一十章 再生一计,恶毒
因为分神,显希还是被流剑划伤了左臂,她痛得低呼了一声,差点儿摔下马来。
延增一急,就想上前。五月按住了他说:“无须夫君亲力亲为,看我的就好。”
说完,她再度上马,冲到显希的近前,高声地说:“姐姐勿慌,快快退下!”
显希见了,只得轻笑着虚晃一招,连连地后退。这个时候,早有人过来上前帮她包扎。
延增轻蹙了眉头,急切地问道:“公主的伤势如何?要不要紧?”
显希摇头说:“无妨!是我大意了。”
“嗯,此次回往宫中,路途凶险,不知是什么人要对公主下手?”延增懊恼,若是早些猜到,公主定不会受伤。大哥知道了不知会如何心疼?
再抬眼时,两路人马已经是杀得难解难分。先前的黑衣人明显不占了优势。见一时想杀显希已是不可能,领头的那个黑衣人大喝一声,所有的属下便悉数撤退,转眼之间便没了踪影。
这个时候,那些接显希的护卫也接连着回到了马车的旁边,看到公主受伤了,他们立刻大惊。汉帝明确吩咐要毫发无损地带回公主,可这下如何交差?
显希见了,轻轻地摆摆手说:“此事与尔等无关,我自会禀明汉帝。”
为了怕再遇劫杀,五月与延增一路护着送显希安全抵达汉都。
此时,在宫中,倾云不安地来回踱着脚步,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中护卫,怒不可遏,抬脚就是一阵乱踢。
“一群没用的东西!只是一个显希,就对付不了。宫里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何之用?”倾云说着,抽过旁边的长剑就要刺向他们。
这个时候,那个领头的黑衣人站起,小心地禀告着说:“公主息怒,以我等的武功,拿下虑瑶公主并不在话下。可是后来又来了许多人。其中一个还不是汉人。他们的武功了得,人数众多。实在蹊跷。”
“哦?有这等怪事?”倾云不屑地冷哼,只是一个丑女而已,竟然老天都在帮她?
“可查明了是些什么人?”倾云阴沉着脸问。
“听说前些时候e城比武招亲,来了几个匈奴人,其中两个很是厉害。属下怀疑是他们所为。对了,里边还有一个女子,功力甚是奇幻。当是汉国之女。若是没有猜错,她应该是成富商之女。至于是哪个,就不晓得了。”领头的黑衣人禀告完,立刻后退了几步。他不知这个意外能否保得住这些人的脑袋?
倾云“嗯”了一声,原本简单的事情现在却越来越复杂了。若是真和匈奴人有关,自己还真得见机行事。必竟惹到了单于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她恨恨地挤出了一个字“滚!”
那些人听了,惊喜不已,纷纷地站起逃了出去。唯恐一个懈怠倾云公主再改了心意。
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没有头绪,眼见着显希顺利回来,她该如何是好?
正在焦虑着,皇后闻讯过来。
“母后!”倾云说着,眼泪扑簌簌地滚落,她几步跑过去,趴到了皇后的怀里,委屈地说着已经发生的事情。末了,她撒娇地说:“我就是要嫁给单于,显希坚决不能留下。可是现在我要怎么办?”
皇后心疼地搂着女儿,原本已经纵容一次,如今失利,会不会引起单于的怀疑?再说,这件事情都没有和汉帝商量,真的弄出来什么动静,自己能否收场?
看着母后的犹豫,倾云很是不满地起身,抱怨地说:“都这个时候了,母后难道不想帮女儿了吗?显希马上就要进宫了。我是不是一点点的机会都没有了?”
皇后的心很乱,她犹豫着还是咬了咬牙说:“派两个护卫去宫门迎接,然后你先见她。如此这般,甚好!我先去你父皇那里拖延时间。”
倾云听了,顿时心花怒放。她紧紧地搂着皇后的手臂说:“还是母后最最疼我。您放心,这次,她一定不会逃过我的手掌心。”
没一会儿,显希的马车就在宫门口停下。她自里边走出来,回头看向了延增和五月说:“我会向汉帝禀报二位相护之事,请与我一起进去吧!”
延增摇了摇头说:“我是匈奴人,进去多有不便。不如就在宫外守候。若是有个风吹草动,也好见机行事。”
五月倒是走过来说:“原本是羡慕着宫中的女子,穿戴奢华,礼数周全,大方适度。没想到却危机重重,令人忐忑。或许正如姐姐猜想的那样,是宫中有人要置姐姐于死地。既然如此,五月便陪您走一遭。”
显希点头,不知怎么,有五月在身边,她竟一下子安心了不少。
两个人下车刚要进入宫门,便出来几个护卫,甚是有礼地说:“倾云公主已经等候多时了,请先去她那里叙旧。”
显希的心蓦地一悬,她要见自己?
五月不明所以,小声地问道:“倾云公主是哪一个?汉帝唯一的女儿吗?姐姐何时与她走得近了?”
显希见那些护卫离得远,便小声地附在她的耳边说:“实不相瞒,此次离开汉都,一则是为了躲避单于;二则也是因为倾云公主的胁迫。她喜欢单于,便希望我离得远远的。”
五月听了,顿时讽笑,她偏着头问:“她可是花容月貌?”
显希点头,感慨地说:“胜过姐姐千倍!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应该是男子喜欢的那种。”
“那单于的态度如何?可对她有过亲密之事?”五月问得详细,让显希有些措手不及。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都没有注意,应该是没有。”
五月再度轻笑,拍了拍显希说:“姐姐不必多虑,倾云再有心思,也未必会赢得单于的眷顾。倒是姐姐,还是多想想见到单于时如何自保吧?”
说完,五月竟兴灾乐祸地笑起来。
显希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她怎么有些落井下石呢?
一路里疾行,很快就到了倾云的寝宫。
显希还未走进去,倾云就迫不及待地迎了出来。只是发现她身边的五月时,不禁皱了皱眉头问:“这位姑娘是?”
显希笑笑说:“她是我的朋友,叫五月。”
倾云立刻拉着五月的手问:“若是没有猜错,是你护着显希回来的吧?我也是刚刚听说这件事,心里担忧得不行。所以才会赶在父皇见显希之前,找点儿时间与她叙旧。”
五月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说:“无妨,姐姐有事,我自当全力。”
倾云尴尬地笑笑,只得转头看向显希说:“没想到在汉都的脚下,竟也有劫匪了。我定会禀告父皇,为妹妹作主。”
显希摇了摇头说:“只是一个意外。现在已经没事了。”
倾云眼尖地看到了显希的胳膊受了伤,她立刻尖叫着说:“还说没事?这都伤成什么样了?我立刻叫太医过来。”
显希伸手想要阻止,可根本没用。
五月不言语,只是清冷地站在一边。
没一会儿,一个太医急急地赶过来,看到显希的伤势,皱了皱眉头说:“虽说无妨,但换药还是要及时。宫里有上好的外敷之药。烦请公主移驾,重新换药为好。”
显然下意识地看向了五月,她微微地一笑说:“别看姐姐经历过大风大浪,这换药一事还需我要在场。若真如太医所言,姐姐换了就是。”
“这——”太医抬头看向了倾云公主。
“五月姑娘,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太医用药,是不能让闲杂人等在侧的。你还是陪我在这里等着。用不了多久,显希就会回来了。”倾云说着伸手拉过五月,转身吩咐着上茶。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那么麻烦。汉帝还在殿中等着。我们先去见汉帝吧!”显希说着已经起身。
倾云倒是笑了笑,拍了拍显希说:“急什么?父皇正在殿中与大臣议事,少说也要一个时辰。否则,我怎么敢占用父皇的时间?”
“虑瑶公主请!”那个太医再次施礼。
无奈,显希只得跟着太医去了隔间。
五月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她和倾云还真没什么好说的。倒是倾云很是热情地奉上了茶水,这才笑着问:“妹妹家可是一个孩子?”
“哦,还有姐姐。”五月也不敷衍。
倾云沉吟了一下,还是说:“听闻昨日显希遇刺的时候,是有匈奴的人相助,真有此事?”
五月漫不经心地说:“公主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我都没有弄清楚呢。”
见她不愿意回答,倾云也不勉强。又命人端上来许多好吃的点心。
“请五月妹妹品尝!宫中的美食非常人所能享有。若是妹妹喜欢,来宫中如何?我自会待你如亲妹妹一样。”倾云直觉里感到这个五月并不寻常,她的眼神犀利,气势不凡,若是真来宫中,也不失为己所用。
五月笑笑说:“真是让公主失望了!几日之后,我便会远嫁北土。我的夫君是不会让我留在这里的。”
“啊?你要嫁给匈奴人?”倾云还真是惊讶得不行。若是一般的女孩子不该早就哭哭涕涕了吗?
五月笑笑说:“凡事都讲规矩。比武招亲,我技不如人,自然是要远嫁。再说,我喜欢我夫君。别说是北土,就是再远的路程,我都会跟着他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险境丛生,淡笑
两个人南辕北辙地说了一会儿话,就见那个太医带着显希回来了。
倾云上前打量了一番,这才笑笑说:“这我就放心了。虑瑶公主,父皇一定是等得急了。姐姐我就不留你了。”
显希点头,这才带着五月赶往大殿。与此同时,冒顿也听说找到了显希,他立刻穿戴整齐地赶往宫中。
此刻,皇后忐忑不安地向门口张望着。见显希终于来了,立刻笑着说:“这孩子,还真是矜持呢。”
上了大殿见过汉帝,显希直接拉了五月坐在一边。
汉帝稳了稳心绪,若是先前,他一定会嘘寒问暖,可是现在,因为倾云的事情,他竟然有些怨怒显希了。再想起单于的威胁,他更是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显希,你可知罪?”突然的一声吓得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显希站起,茫然地回道:“不知。若是因为我擅自逃离,那也是有原因的。”
皇后心里一惊,急忙插话说:“好不容易找到了显希,您就别吓她了。”
汉帝疑惑地看向了皇后,难道女儿的事情她不急吗?为何又对显希这么贴心了?
这个时候,汉帝才发现显希的左臂上受了伤,不由得惊问道:“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呃?这个?昨晚显希在回宫中的路上遭到了伏击,竟不知何人要这样对我?”说完,显希黯然地垂下了头。
汉帝果然震怒,在汉都的附近竟有这样的事情,那还了得?他刚要下令命人前去彻查,就被皇后拦下了。
“皇上息怒。如今,虽说汉国富裕,百姓安康,可也难免有些山匪出动。好在显希幸运,竟安全地躲过了。一会儿让太医过来好好地诊治一下便是。”皇后说着用手轻轻地拉了拉汉帝的衣袖。
仿佛明白了什么,汉帝难以置信地看了皇后一眼。既而长出了一口气说:“那就立刻宣太医过来!”
“不用了。刚刚进宫的时候,倾云姐姐已经帮我叫过太医了。”显希立刻拦住了汉帝。
“什么?倾云见你了?”这下汉帝更是云里雾里的。
“嗯,姐姐听说我遇到了劫匪,就先看看我。所以这才晚些时候见陛下。”显希不动声色地看着汉帝的表情,原来他竟一无所知。
皇后听了,稍稍地放下心来,她笑着说:“倾云这丫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看你出事,还是担心得不行。其实,也莫怪你父皇生气,你这偷偷一走,单于大怒,毫不客气地向你父皇施压。他生气也是难免的。”
“多谢陛下!”显希淡然地轻笑。
这个时候,皇后才掩面轻泣地说:“显希,母后知道对不起你。当初,明知单于阴晴不定还非要显希代嫁过去,只是因为母后就倾云一个女儿,实在不敢冒险。事实证明,母后当初的判断并非没有道理,虽然显希在北土为自己争得了地位和尊严。但终究还是摆脱不了北狐的命运。这次侥幸回来,母后本以为可以让你平静地生活,谁知单于又来,还对你纠缠不休。母后就算再心疼倾云,也不能拿别人的孩子不当孩子,所以才力劝倾云要有一个姐姐的样子。”
显希不语,只是静静地听着,她想知道皇后究竟想说些什么。
汉帝在一边也被皇后感动,不停地点头。
皇后抹了一把眼泪说:“尤其是闻讯你昨晚遇到了劫匪,更是心疼不已。否则,以倾云的傲骄,又如何肯帮你请太医?”
“多谢姐姐!”显希立在那里,依旧平静地听着。
“所以这次,无论单于怎样威逼,都希望显希挺住。实在不行,母后便让倾云代你去北土,至于单于会对她如何,那都不是我所能操心的了。倾云也同意了。哪怕她还有顾虑,但你是妹妹,已经走了一回,便不能再去。于公,汉国不能落下偏袒女儿之实,让邻国笑话。于私,你也是紫云唯一的女儿,这几年她在宫中本本分分,也该享受女儿在侧的欢愉。”说完,皇后转头看向了汉帝,眼里还挂着泪滴。
其实,皇后说的话已经很清楚了,就是即使显希回来了。那么面对单于的施压,也希望她能顾全大局,将去北土的机会让给倾云。
五月听了,顿时就不高兴了。她是看皇后怎么都不顺眼,难怪那个倾云公主也是一脸的傲骄呢。
想到这里,她腾地起身,上前拱手说:“参见陛下!我是显希的妹妹,虽不是亲的,却胜似亲人。当初在e城比武招亲之时,并不知她是赫赫有名的虑瑶公主。否则,也不会有所放肆。还让显希代嫁。她经历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也听闻不少,我对姐姐是敬佩的。不管怎么说,她让汉国和匈奴的百姓安乐富裕,而不是战火绵绵。”
说到这里,五月抬眼看了一眼皇后,继续说:“好不容易单于来了,而且还是冲着姐姐来的。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这说明单于后悔了,悔不该让姐姐离开。他之所以凡事兴师动众的,无疑就是彰显着喜欢姐姐。若是他们能和好如初,那是天大的喜事啊!经过了那么多的劫难,单于再怎么样凶残,也必定不会对姐姐再那般无情。五月实在不知,皇后担心的是什么呢?”
这个时候,皇后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而五月竟然笑着说:“单于明明喜欢姐姐,您却非得让什么倾云顶上。那是为何?若是单于喜欢也罢了,若是单于嫌恶,岂不是更丢汉国的脸?再说姐姐在匈奴做了那么多有意义的事情,匈奴的百姓是希望姐姐能回去的。而单于莫名地带着一个另外的公主回去,怎么说也解释不通啊?这点道理若是单于不懂,那就是玷污了他的智商。”
说完,五月很是无辜地坐下。
汉帝挂不住脸了,沉声地问道:“你可是成富商之女?”
五月吓了一跳,立刻又站起来说:“我只是替姐姐说了几句话,汉帝不会找我家人的麻烦吧?若是那样,还真是有损汉帝的威严了。”
“你——岂能如此无礼!”皇后腾地站起,她没想到显希没说什么,旁边的这个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的。
五月一听,立刻轻笑着说:“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哪里无礼了?敢问汉帝,这大殿之上难道只能说虚话不成?”
此言一出,下面的人全都忍不住笑起来。有的不敢大笑,简直是忍到内伤。
皇后的脸色越发地难看,她紧绷着脸说:“事情可能并非你说的那样简单。若是单于果真非显希不可,当初为何会残忍地射杀?又为何会放她离开?其实现在想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护女心切,将显希推出来。最重要的是若是显希容颜娇好,也许不会有事。错就错在显希并非美丽女子,单于能让显希陪伴了那么长的时间也是格外开恩了。自古哪个君王不爱美人?何况当初还是显希非要前往北土,单于当时的厌恶足够明显。这些殿上之人均可作证。”
“那又如何?单于今日来此,要的依然是姐姐啊!”五月满脸的不服气。
“口是心非也是可能的。堂堂单于能说另娶一个公主吗?适时地表一下专情也是安抚人心的表现。若是倾云公主过去了,可能事情会大不一样。所有汉国的臣民都知道,倾云自小便是琴棋书画样样精学,各国礼仪熟知于心。且有闭月羞花之貌。无论陪着单于出使到哪里,只会凭空增色,不会留下是非口舌,又有什么不好呢?若是单于倾情,那汉匈两国还会担心日后战事的纷扰吗?”皇后说完,得意地一笑。
两边的大臣纷纷点头,皇后言辞深刻,确有几分道理。正如皇后所言,哪怕显希再回北土,也还是会因为丑女的印象不得单于的欢心。到时候,谁又知道发生什么事呢?
倒是倾云公主,可以一改不利的局势。她的出现,也会让邻国眼前一亮,再不敢说出汉国的什么不是。
显希见大家纷纷窃窃私语,只得无奈地一笑,“谢陛下和皇后的关心。显希和你们的想法一样,若是单于肯放过显希,那我将不胜感激。”
“姐姐,你怎么可以轻易地放弃?单于明明喜欢的就是你啊!”五月真是要急死了。
难道显希没看出来皇后是非要将亲生女儿塞给单于吗?
显希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么多的讨论似乎没有任何的意义,关键还是得听单于的吧!是他找阏氏,别人再急有用吗?
皇后听了,微微地点头说:“还是显希明事理知大局。你放心,若是单于肯带倾云离开,日后你必是我唯一亲生的女儿。所有的大臣作证,若是我对显希有半分懈怠,宫刑伺候。”
“恭喜虑瑶公主!”那些大臣立刻上前附和。
五月嫌恶地皱起了眉头,这就是皇家吗?因一己私利,可以将别人推来推去。当初,汉匈两国边境危急的时候,倾云公主在哪里?听闻单于残暴嗜血的时候,皇后怎么不这样替人着想了?
这个时候,有人禀报单于来了。
一时之间,所有的大臣都禁了声。一场最艰苦的交战开始了,他们甚至有些期待。虽然有人仍然希望显希回到北土,可目前的情势似乎有些困难啊!
他们自然明白皇后的心思,今日这样替倾云公主争取,原因无它,只是因为倾云公主喜欢那个单于了。唉,长得威魅还真是资本,他那样凶残,到底哪里好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时逆转,惊诧
冒顿没想到显希竟会这么快回来,他迫不及待地上了大殿。不知为何,冒顿所过之处竟是让人感觉无比地压抑。他的气场太过强大,想要无视都不行。
显希蓦地侧头,他全身装扮起来竟越发地妖孽了,难怪倾云公主费尽了心思要嫁。可他终究不属于自己,且不说曾经的过往太过心伤,她真的不想再冒险前行。就是皇后那里,也不会轻易地放过她。不是吗?
打定了主意之后,显希便紧绷了脸,只是立在那里,并不多言。
冒顿虽是向前走着,可是眼里全都是她的神韵,她折腾瘦了,自己不知道吗?
昨晚的截杀他已经打探得清清楚楚,心里泛着冷笑,一步一步地逼近了汉帝。
这个时候,汉帝也站了起来。他走下大殿,直接来到冒顿的近前说:“显希已经平安回来,汉国没有食言,也请单于守诺,两国依然友好,不可交恶。”
“当然,我单于一言九鼎,何时打破了?”说完,冒顿转身,直接来到了显希的近前,轻轻地抬起了她的下巴,不失威严地问:“我还没有离开,为我做事的人倒是先撤了,是何道理?”
显希看着他,竟有片刻的失神,她从他的眸光里看出了些许的期待。
用力地甩了甩头,显希低声地说:“是显希不对,今日回来领罪,还请单于责罚。”
冒顿听了,竟放声大笑,他伸手拉过显希说:“只要回来就好。你是我的阏氏,陪我到处转转有什么不好?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地伺候于我。还有,这汉都我也逛得腻了,打算两天之后起程。”
话音一落,皇后的心蓦地一悬。她激动地站起来说:“请单于止步!离开之际,汉国为了表达对匈奴的诚意,特遣倾云公主前往北土,一来延续汉匈两国的交流,二来倾云未嫁,又对单于仰慕,正好陪伴单于身侧。且,汉国厚赠各种礼品,悉数运住匈奴。”
说完,她急急地看向了汉帝,此刻良机,怎能错过?
汉帝微怔,立刻附和着说:“皇后所言极是。若是单于还有什么需求,尽管说出来就是。必竟汉都一行,也绝非易事。单于动用上万精骑,也算是给了汉国颜面,说明匈奴对我国何其重视!”
显希听了,竟然想笑。她完全没有看出单于对汉国的重视,那些精骑无处不充满着胁迫!
皇后冷冷地瞪了一眼显希,她的表情悉数落到了皇后的眼里。现在,皇后看着显希是越发地碍眼了。
冒顿听了,微微地皱眉说:“我从未有带着汉国公主回北土的打算。汉帝和皇后又何出此言呢?”
啊?皇后一时怔住,单于这是什么意思?连显希也不要了吗?那他兴师动众地找回显希做什么?只是陪着他到处闲逛吗?
显希也是一愣,心里莫名地涌起了几分失落。原来还是自己想多了。刚才还想着如何逃离,结果人家根本都没想带她回去,真是有些打脸。
倾云公主躲在暗处一时急得不行,若是单于并无此意,那她也是没有机会的啊!都怪显希,生得丑陋,害得单于都不喜欢汉国的公主了。
皇后稳了稳心神,这才说:“我理解单于的心情,必竟先前是我们做的不对。不仅让单于失望,还在北土惹出了那么多的事端。虽说并不是什么大错,可也让单于费了不少的心思。但这次不会了,倾云那丫头长相甜美,温柔可人,伴在单于的身侧,更会乖顺懂事。她也渴望着给单于多添子嗣,延续香火。且倾云高雅华贵,出使各国,定是光华璀璨,此后,汉匈一家,哪个敢敌?两国百姓更是和顺康乐,实乃大势所趋。还请单于深思。”
皇后说完,厉目扫视着左右。那些大臣见了,立刻上前附和。
一时之间,劝单于带走倾云公主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汉帝虽说有些头痛,可又不能驳了皇后的心思。况且,想想爱女的眼泪,也是默认不语。
五月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腾地站起,看着单于说:“汉帝有意让您另娶,究竟如何,给个音讯就是。这么闹着,我的头都疼了。”
显希一时没忍住,竟笑了起来。五月啊五月,你可以不这样直白吗?如此一来,你让汉帝如何面对?
冒顿也是拧了拧眉,不由得打量了几眼五月。既而他的嘴角微扬说:“可我是娶过别人的,倾云公主不介意吗?”
“不介意。”声音一落,倾云公主立刻从暗处闪了出来,她直直地走向冒顿说:“只要单于点头,倾云赴汤蹈火,也绝不退缩。”
汉帝一时白了脸,堂堂汉国的公主就这样没有了尊严吗?这和逼娶有什么区别?想到这里,他沉着脸回到了龙椅上。
冒顿却是清冷地看着她,笑笑说:“可是我介意。我已经有了阏氏,为何还要再娶?虽说有三有四也不是不可,但我只喜欢一个人怎么办?”
说完,他伸手拉过了显希,沉声地说:“告诉所有的人,你是我的阏氏!还有,说你会跟我一同前往北土。否则——”
他蓦然的狠厉令显希一颤,五月也是瞪大了眼。原来传说中的单于果真是阴晴不定,气势压人。不过,这种性格她喜欢,显希还犹豫什么呢?顺势答应啊!千万不要让那个倾云顺了意。她就是讨厌她好吗?
原本平静的氛围顿时变得紧张,显希被冒顿冷冷地推到了前面。大殿之上一时鸦雀无声。任谁都看得清楚,单于是有了滔天的怒意。同时,他这样对待虑瑶公主,又彰显了他无尽的宠爱!
汉帝的头是真的痛起来。虽然单于后半句没有说完,但他清楚,若是显希敢说半个“不”字,单于就敢放话直击汉都。这已经不是危言耸听,因为他的精骑早就候在那里。
皇后更是震惊得差点儿摔倒,无论如何她没有想到单于会来这么一招。原本是她逼娶,现在竟让单于逆转,汉国反倒变得被动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显希,她说出的话竟成了战事可否燃起的***,也真是没谁了。
自古因为女人丢了江山的也有,却从未有君王因为丑女这般痴情的。真不知威魅的单于到底想些什么?其实,这些大臣的心中竟有半数以上希望倾云公主能够前往,必竟她比显希好得太多。也能得到单于的重视,这对汉匈两国将来的稳定也是大有好处。
可谁知单于固执,非显希不可。
漫长的沉默让人喘不过气,倾云公主紧紧地盯着显希,她真的害怕她点头。她仿佛站在了悬崖的边上,若是显希答应了,她瞬间就会跌入到万丈深渊。
显希想回头看冒顿一眼,她不想立在风口浪尖上,她还有阿母要养,可以吗?
可是冒顿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他只是抓着她的两条胳膊面对着众人,竟丝毫动弹不得。
五月心急了,立刻再度发声,“虑瑶公主,还犹豫什么呢?单于倾情,天意使然。快快答应!难道你想因为一时的冲动,置汉国的百姓于不顾吗?想必汉帝也不想看到遍地战火,一片哀嚎。”
她英气凛凛地站在大殿之上,立刻感染了许多人。
“答应!答应!”层层的声浪让显希流出了眼泪。她真的没想过会是这样。
“我的耐心有限,若是阏氏在五秒之内不应的话,我可以立刻离开这里。”说完,冒顿竟一下子松开了她,害得显希差点摔倒。‘
该死的单于!就不能温柔一点儿吗?
显希稳了稳心气,这才低声地说:“我答应就是。”
冒顿却依旧站在那里,冷冷地说:“我听不见。”
什么?显希真是要被气死了。他可不可放过她?可是那般寒霜的脸真让人畏惧。
显希只得抬起了头,万丈芳华地宣布,“我是单于的阏氏,从来都是。我将跟着单于再度回到北土,永世恩爱。不离不弃!”
“你,你凭什么?”倾云难受地落泪,眼前一黑,竟晕倒在地。
皇后慌忙命人抬走倾云,自己也跟了出去。一切都无法更改,大势所趋。可惜女儿竟错爱了不该爱的人。
汉帝稳了稳心神,立刻点头说:“既然显希已应,实乃汉国盛事。单于能够屈尊前往汉国接走显希,必会传为佳话。赏虑瑶公主若干锦帛银两及去北土所需物品,即刻送去,不得有误。”
单于听了,微微一笑说:“多谢汉帝。可我还有一事相求。”
“哦?快快说来!”汉帝的沉稳还是让冒顿充满了敬意。
“那次和亲,我并没有善待显希。这次,我将举行大娶之礼,让显希风风光光地嫁到匈奴。此后,她便是我一生的牵依,给予百般的恩宠和呵护。绝无戏言!”冒顿的眼神是那样地认真和坚定,显希一时竟看呆了。
汉帝听了,哈哈一笑说:“如此甚好!我早有此意,只是怕单于多心。既然单于请求,汉国定将倾力筹办。还请单于放心。”
“多谢了!”单于说完转身,不待显希反应,已是拉着她向殿外走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再度谋划,应对
倾云公主醒来的时候,并不言语,只是放声痛哭。着实哭碎了皇后的心。
“女儿,天下之大,岂是单于一人威武?为何不往远里想想呢?前几日,邻边四国的太子还纷纷前来求亲,母后对其中的两个倒是熟悉,那也是仪表非凡,不可小觑啊!”皇后试图劝说女儿回心转意,不再飞蛾扑火。
倾云两眼空洞地望着窗外,幽幽地说:“母后,您说的这些女儿都明白。可是,人一旦为情所困,便是再也拉不回来了。单于的妖魅每时每刻都侵袭着女儿的心,他的一个微笑,一个冷眼,一个轻讽,竟是那样的牵魂引魄,欲罢不能。看着显希被他注目着,呵护着。我整个人犹如在烈火中熬煎,心痛难抑。母后,若是不能嫁给单于,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倾云哭得凄凄惨惨,皇后更是心急如焚。她本不想冒险,可是女儿如此,她这个做母亲的还能如何?
想到这里,她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背说:“女儿莫哭,我来问你。若是所有的努力都用上,单于依然不待见于你,你可会死心?”
倾云死寂的眸子顿时放亮,她连连地点头说:“若是母后肯帮我,我自是懂事。努力了才会安心,否则,我死不瞑目。”
皇后立刻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小声地说:“再不可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唉,早知如此,何心当初。若是当时你跟着单于,哪里会有这些烦心的事情?”
倾云低下了头说:“都是那些庸俗之辈非得将单于说得面目可憎,一无是处。否则,女儿怎么会抗婚?”
其实,倾云早就懊恼不已,当时父皇是和她说过的,只不过没等他将话说完,倾云便愤怒地哭泣起来。说是父母不疼她,将她往火坑里推。汉帝无奈,才和皇后想了一个替嫁的谋略。
但是倾云也还是有些埋怨,若是当时父皇仔细地说清楚,再对她施压一下,或许她被迫就同意了啊!再说,她没见过单于,父皇和母后见过,就不能将他的邪肆和威魅好好地说说吗?
所以归根结底,错不在她。这样想着,心里便越发地安稳起来。
天色渐晚,皇后突然竟笑了起来。
倾云不解,疑惑地问道:“母后因何发笑,可是想到了什么良策?”
皇后拍了拍女儿说:“你怎么忘了?让太医给显希换的药该是发作了。这次她躲得了一时,却躲不过天意。女儿,或许好事就要来了。”
倾云一听,顿时兴奋地说:“是啊,这么大的事情我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推算一下时辰,也该起效了。这是外族提供的一种能使人迷幻的致剂。当单于看到显希趴到别的男子怀里时,必是震怒不已。那个时候,她还有什么资格前去北土?”
说到这里,她转身扑到皇后的怀里说:“孩儿愚钝,只是一心想着除去显希,却没有母后这般深藏不露的心思。显希发病,任谁也看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会以为她行为不端,品行低劣。实在是妙啊!”
皇后轻笑地说:“若不是女儿执意要嫁给单于,母后又如何能这般?唉!”
倾云见了,立刻劝道:“此事只有我二人知道,再说是为了自己亲生女儿的幸福,又有何不可?只是那个单于,太过固执,怎样才能让他对我刮目相看,移不开眼呢?”
皇后笑道,“自古英雄救美,感天动地。为何不能美人救英雄,乾坤逆转?”
倾云再次惊诧地笑起来,她紧紧地抱着皇后,开心地说:“我只是在显希这里浪费时间,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单于那里。若是让他对我有了好感,接下来的事情便会一顺再顺。母后一席话,竟让女儿醍醐灌顶,柳暗花明了。”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说:“来人!”
话音一落,立刻有两个护卫上前,皇后微眯着眼睛吩咐道:“速去单于的驻地,打探虑瑶公主的情况。切记,要格外小心。”
“是。”两个护卫转身离开。
“母后,若是药效真发作了如何是好?”倾云竟一时乱了分寸。
“这有何难?显希发病,单于一时定会不察,震怒之下撵她出去也是可能的。或者发现些许的端倪,四处求医。以单于的神通,最后一定会知道解药在外族那里。你便可以上演美人救英雄的大戏。或者,一切都没有发生。尽管这个可能微乎其微,但也不可不妨。那就要走一步险棋。”皇后说到这里,眼里竟是一道阴鸷的眸光。
显希被单于带出宫外的时候,心潮起伏,百感交集。她下意识地四处张望,竟没有发现延增的影子,他说过会在这里等她的。
这个时候,五月匆匆地从后面追来,看到单于立刻施礼说:“我与姐姐有几句私密的话想说,还请单于成全。”
冒顿点头,显希被五月拉着走到了一边。
看着显希情绪纷乱的样子,五月笑道:“是不是想起那个蒙巾之人了?刚刚延增告诉我说若是单于带公主回北土,大可不必考虑他哥哥的事情。那边他自会去说。因临时有一位朋友过来,他先行离开了。”
什么?看来权势果然是一个好东西,蒙巾之人竟然可以知难而退?眼下虽说问题解决了一个,可是大殿之上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啊!以皇后的阴狠岂会轻易地放过她?
五月这个时候接着说:“延增走的时候告诉我请公主珍惜在汉都的日子,必竟这次离开,再回来就不知是何时了?怕我无趣,延增还说他会带着我和公主一起起程。”
显希点头,但依旧提不起什么兴致。
五月笑着说:“公主似乎不太高兴。怎么,真喜欢延增的哥哥了?他一直蒙巾示人,连是美是丑都不知,竟能让公主如此惦记,也实在是意外了。”
显希苦笑,她也是迫不得已好吗?若是可能,她哪里都不想去,也不想匈奴的任何一个人有什么牵扯。可是造化弄人,她这一生和匈奴似乎脱不了关系了。
“妹妹误会了,我只是一直在想皇后的事情。这次单于冷拒,她定不会善罢甘休,各种阴谋会接踵而至。想想就心生烦闷。”显希无精打采地说。
五月听了却精神一振,她拉着显希说:“原来是这样。那姐姐就更不要担心了。五月生来好斗,只是从小被保护得风雨不透。一时竟没有展示的可能。五月倒是愿意留在姐姐身边一同面对各种挑衅,姐姐意下如何?”
显希摇了摇头说:“妹妹还小。我自己的事情自然是自己解决,怎么能拉着你受罪?”
五月一听就不高兴了。嘟着嘴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说延增还在长安城里。你要我一个人回e城?”
显希听了,只得敲了一下她的头说:“你明知道我不会,还问这么傻傻的问题。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一件绝密的事情要告诉你。”
五月一听双眸现出了精光,立刻凑到显希的近前,低声地说:“姐姐请讲!无论什么事,五月都会保守秘密的。”
显希想了想还是说:“我正在考虑如何去做?一时也没个主意呢。”
然后,她附在了五月的耳边,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五月的小脸由气愤变得涨红。显希的话还未说完,她就气愤地嚷嚷着,“真是岂有此理?原来因为一己私利,竟也可以这样无耻了!”
显希无奈地笑笑,拉着五月的手说:“我是配合她们演戏,还是就此不理呢?”
五月顿时翻了翻白眼说:“姐姐根本不必顾及她们的感受。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可是,那个太医怎么办?当时,他就是因为佩服我为了汉匈两国百姓的安稳远去北土才会救我一次。”
显希现在想来,实在是有些后怕。那日,倾云待她百般关切,她一直是防着。却没有想到倾云的高明之处就在于竟动用了太医。虽然凭借多年积累的经验,她可以轻易地辩认出什么药有毒,却也会因为一时的大意失察。何况倾云弄的药还是来自外族,更不容易发现其中的端倪。若不是那位太医良心使然,她还真的会中招。想想那种可怕的后果,竟是不寒而栗。
五月歪了歪头说:“这件事情还真是棘手。其实以我之见,还是和单于如实说的好,这样既可以让他对汉帝和皇后有所防范,也能对姐姐一时的举动有所宽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哪里是陷阱?”
显希听了,竟是蓦然地抬眼,虽说五月年纪不大,思考问题却是无比地透彻。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她自己还真是不好抵挡。
想到这里,显希点了点头说:“妹妹所言极是。我这就去找单于。”
五月听了,竟是调皮地一笑,“姐姐还说不喜欢单于,这才多大一会儿,就迫不及待了。”
显希一窘,冷着脸说:“不许糊说,我哪里表现出来了?”
五月一听更是笑得不行,等笑够了,她才直起腰说:“姐姐只是被一时的气愤迷了心志,其实在您的心里,一直都没有忘记曾经的过往。您对单于还有着无限的期待。若是您没有感觉,为何要跑要逃?为何云大夫向你您求娶,你断然地就拒绝了?整观汉国,还有哪个男子能像云大夫那样喜欢您?呵护您?您不是在等单于是在干什么?”
第一百一十四章 怪事连连,烦忧
冒顿没想到显希会来,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竟一时痴迷起来。
“过来!”没等显希说什么,冒顿已经向她伸出了手。
想起大殿之中的冷威,显希竟然心生几分畏意。她慢慢地向他走来。
冒顿已经是等不及,伸手一把将她扯到了怀里问:“阏氏是特意来看我的?”
显希脸一红,小声地说:“是有事禀报!”
“哦?什么事能引起我的兴趣?”冒顿说着用手拂了拂她耳边的碎发。
“听说你对一个蒙巾之人大有好感,竟想要嫁给他,是真的?”他依旧在微笑,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显希听了,顿时一惊。一定是五月说的,她就不怕单于杀了自己吗?
“呃,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单于何必计较?”显希知道说谎已不可能,只得硬着头皮敷衍。
“在见汉帝之前,不是还想着逃走?还让延增帮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和好,嗯?”冒顿已是带了几分薄怒。
“我?经过了那么的事情。显希的心已经碎了,再说单于的身侧已经有了别的女子,显希不想碍眼。”说到这里,她的心口竟微微地泛痛。
冒顿听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说:“抛开所有,你现在可还爱我?可还喜欢我的宠溺?”
显希一愣,抬眼看着冒顿的炽烈,想起他对别人的不屑,心底某处的期待竟越发地活跃。
冒顿低笑,沉沉地威胁着,“只要一个‘不’字说出来,就会有无数的生灵因你破灭,我不介意后人会说‘单于一怒为显希,上万精骑袭汉帝。”
显希听了,轻轻地伸手习惯性地抱住了冒顿,抬起清澈的眸子,哽咽地说:“自从跟着单于前去北土,就在不知不觉里爱上了您。无论是温暖的,是威魅的,是狠厉的,都想常伴君侧。只是,射杀一事让显希目瞪口呆,肝胆碎裂。期待的心瞬间枯涸而死。悲愤地离开北土,仿若重生。但夜深人静,又有谁会知显希心底的茫然和落寞?听闻单于再次踏入汉都,本是有些欢跃,可是,可是您却带着别国的公主。纵然显希再有所期待,也不会飞蛾扑火。只得远远地逃离,可是您却震怒,还威胁于我。”
说完,显希趴在冒顿的怀里痛哭不已。
冒顿听了,嘴角微微地弯起。他双臂用力紧紧地搂着她说:“傻瓜!若是我真的对别人心仪,还会大费周章地来到这里炫耀?还会任凭倾云公主对我虎视眈眈?我只想让你泛起酸意,只想吸引你的注意,只想探究你是否还愿意跟我离开?可是,我等不及了,因为你逃了,就那么没有信心地逃了。不是吗?显希,我爱你。真的不能没有你。这次来到汉都,一切都是为你筹划,我要让你风风光光地远嫁。一雪前耻,一振雄风。让你骄傲地做匈奴的阏氏,让万人敬仰!”
显希听了只是流泪,什么也不说。
冒顿好笑地抬起了她的下巴说:“衣服都被你弄脏了,脸也成了花猫。我说了这么多,还不开心,嗯?”
显希这才意识到冒顿的胸前的确有一片湿 ,还皱巴巴的。她尴尬地垂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显希,在汉国我让你风光地远嫁,在匈奴,我会隆重地迎娶。此生只爱你一个人。给我!”说着,冒顿伸手抱过显希,大步地向床边走去。
喜悦的心蓦地狂跳,她期待的这一天终于来到。哪怕她是丑陋的,而单于依然对她倾心。天意如此,她又有什么不满足的?
“单于——”轻声地低喃着,她主动地扯开了衣襟。
冒顿大喜,低下头浅吻辗转,既而波涛汹涌,显希不时地娇喘着,这一刻,她真正地体味到了什么是爱意,什么是心无杂念。她紧紧地抱着冒顿,羞意十足地低语,“显希喜欢单于,愿一生相依。”
“乖,走了这么久,定是要加倍地惩罚。这几日,就呆在我这里,供我随时品尝!”冒顿霸道地吩咐着,没有半分地商量。
显希只是往他的怀里钻了钻,若是爱意无限,她喜欢他的霸道。
当显希睡醒的时候,冒顿正笑着看她。
突然,显希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她怎么一来就被冒顿弄得晕头转向了。她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吗?
“什么?皇后竟然敢这样做?”冒顿剑眉倒竖,她们还真是无法无天。
“我只是担心那个太医。皇手心狠手辣,定不会轻易地饶过他。”显希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嗯,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只管好好地休息。”冒顿说完,转身吩咐伺候的人立刻将山珍美味悉数端上,他要给自己的小女人好好地补一补。
“皇后,那边传来消息了。说是阏氏突然不适,婚娶延后两天进行。”一个护卫神情激动地上前禀报。
“母后——”倾云兴奋地上前,她果真还是没有躲过。单于威魅,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定是显希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婚娶怎么能延后。最多是不出门了而已。
皇后也是按捺不住喜悦,单于这次真是骑虎难下了,大话已经放了出去。可若显希辱败了他的威望,他还会坚守初心吗?
想到这里,皇后得意地一笑,“倾云,显希也是我的女儿,如今,她有不适,我自然应去探望。”
倾云会意,连连地点头说:“是不是还需要准备一些大补的东西。前几日,正好有人送来稀有的特产,显希妹妹吃了最适合不过。我陪母后一同前往,如何?”
那个护卫恭敬地立在那里,听了两个人的对话,不由得一颤。都是一个情字作怪,原本呵护的心意却变成了恶毒的设计。
想到虑瑶公主还要遭受未知的伤害,那个护卫竟然良心使然,有种立刻告知的冲动。
不再犹豫,退下之后,他再次返身前往单于的驻地。却见皇后的马车已经驶出宫门。
思忖片刻,他翻身上马,绕道前行。尽管紧赶慢赶,还是让皇后占了先。
他纵身一跃,飞进院内。他是想找到显希身边的婉玉,可却遍寻不着。
正四下张望着,就见倾云公主拎着婉玉已经到了一个偏僻的所在,他立刻藏到了树后。却因为太远,没有听到什么。只是隐约地听到几个词:醉酒,换,好事。
他百思不得其解,正疑惑着,倾云已是嫣然一笑,款款地回到了房里。
见婉玉无精打采地走着,他这才快速地从藏身之处走出来,伸手拦住了她。
婉玉吓了一跳,立刻拉开了防身的架式。
那个护卫见了,则退后了一步,笑着说:“姑娘莫怕,我有重要的事情相告。”
“你是谁?”婉玉的脑子本来就乱,这会儿见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面前,敌意就越发地明显。
“请转告公主皇后带来的东西都不要吃。谨记!”说完,那个护卫起身跃起,转眼便没了踪影。
婉玉只是木然地“哦”了一声,再寻那个人时,哪里还看得到?
以南公主见婉玉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得调侃道:“是遇到了什么心上之人?”
婉玉吓了一跳,立刻警惕地问道:“公主是见到了什么?”
以南公主轻笑,刚刚她无意之中路过,正好看到那个护卫正单独地和婉玉站在一起。
“那个男子长得不错,怎么认识的?”以南倒是十分地好奇。
婉玉听了,立刻垮了脸说:“公主别再取笑我了,我根本都不认识他。”婉玉真想算算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会碰到这么多的意外之事?
以南公主听了,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连声音也陡然地提高,“婉玉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啊?婉玉顿时吓得不轻。她怎么能这么说?
看着以南公主紧紧地盯着自己,她的心越发地收紧。却在刹那间昂起了头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现在,我是伺候虑瑶公主的。”
以南气得想笑,这才刚刚回去,翅膀就硬了?
“你不说也无妨,只是若有半点对阏氏不利的事情发生,我不会饶过你的。”以南说完,转身便走。
婉玉一时之间是真的有些糊涂了,以南公主这是唱的哪一出?她不是最讨厌虑瑶公主吗?恨不得将公主立刻从单于的身边赶走。这会儿却反倒成了一个好人,吃错了东西不成?
婉玉回去的时候,皇后和倾云公主还没有走。她只听到倾云公主说:“显希妹妹不适,我做为姐姐定是该悉心照料,再说几日之后,你们即将起程赶往北土。我们在一起说说悄悄话也是好的。还请单于恩准!”
言辞之间没有半分的逾越,听着也是合情合理。
见单于皱眉,皇后也站起来说:“单于莫怪,倾云虽说平日里张狂了些,但对显希还是格外爱护的。这次单于来到汉都亲自接显希回去,我们都是万分地高兴。此次离开,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想想也是别有一番愁绪。就让两个人在一起亲近亲近吧!”
冒顿听了,转头看向了显希,见她轻轻地点头,只得沉声地说:“就依皇后之言。”
第一百一十五章 偶然遇到,惊喜
倾云如意地留了下来,皇后前脚一走,她立刻就来到了显希的近前,轻声地问道:“妹妹是哪里不适?可看过了大夫了吗?”
显希轻轻地点头说:“看了,都说只能控制一时,还是要尽快地找到解药才好。也不知中了什么毒?”
“那妹妹发起病来是什么样的呢?”倾云窃喜,却也还不放心地问道。
显希想了想说:“就是会做一些奇怪的举动,很是尴尬。”
倾云轻轻地蹙着眉头说:“妹妹不必惊慌,这种病兆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听说莫里山上有几种奇异的药草,明日我便出发替你采来试试。”
显希一听还是满震惊的,倾云必竟是娇贵之躯,那莫里山奇峰巨石,环境险恶,她竟要去那里亲自采药,真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显希急急地摆手说:“姐姐不必如此,我会去找云大夫,看他有没有别的办法。那莫里山峰多险峻,野兽出没。还是不要去了。”
“无妨。妹妹在汉都也呆不了几日。姐姐先前做事考虑不周,让妹妹受委屈了。”倾云是一脸的诚挚,看不出半分的敷衍。
显希有些动容,她伸手拉过倾云说:“姐姐想多了,显希本是一介平民,虽说当初是为了汉国的百姓远走北土。但现在苦尽甘来,单于待我不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姐姐教训几句,或是发发牢骚,也都在情理之中。只希望日后,姐姐可以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护你一生,尽享荣华。”
倾云的手在微微地颤抖,她咬紧牙关,好半天才说:“妹妹早些休息吧!婚娶之日虽然后延,但也难免要和单于行夫妻之事,姐姐先回去了。”
显希听了,小脸一红。有些嗔怪地说:“姐姐真爱说笑。”
倾云离开之后,并没有急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观察着显希那边的情况。若是单于嫌恶了显希,晚上定不会来找她。否则,就是显希还没有做出那些龌龊之事。太医不会没给她用上吧?倾云的眼里现出了一抹冷寒。
因为要行大娶之礼,冒顿异常地忙碌起来。汉都这边虽说不用他准备什么,但匈奴那边的事情还是要安排的。他早已派人回去将此事告知了左右贤王。以免时间匆促,准备不齐。
忙碌了一天,冒顿这才匆匆地奔显希的房间走来。倾云顿时瞪大了眼睛,事情果然是不顺利的。
冒顿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双腿都站得麻木了,倾云这才不甘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明日她是要去莫里山的,既然留她一命不行,为何不能直接要了她的命。她会真的找到一些解药,然后再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个安排,她也是临时起意,甚至都没有和母后商量。
以南公主发现婉玉近来有些奇怪,总是唉声叹气地,再也不似先前那般活跃。
所以赏花归来,遇到她的时候,她不免调侃地说:“这跟在我身边的时候,也没这么萎靡。倒是回到虑瑶那里,变得心不在焉了呢?”
婉玉听了,吓了一跳。她对以南公主还是有所戒备的。必竟她喜欢单于不是吗?她不信面对现在的情景,她没有任何的酸意。
“婉玉见过以南公主。”说完,她转身就想离开。
以南公主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笑着问:“跑这么快干什么?我又不是老虎。”
婉玉无奈,只得抬眼看着她问:“公主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和你闲说几句?”以南白了她一眼。
婉玉听了,立刻后退了几步说:“我只是一个宫女,不敢放肆。”
以南听了,无奈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敌意?必竟最初是我横刀夺爱,非要将你从虑瑶公主的身边调走。”
婉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也不全是。最重要的是您抢了公主的夫君。还无比张扬地来到汉都,想不生气都难。”
“还有呢?”以南苦笑着问。
“每天还在公主面前和单于那么亲密,单于竟然又那么听你的。怎么看都是要娶您的节奏啊!”婉玉是真的有些不开心。
以南听了终于忍不住地敲了一下她的头说:“你还真是笨。据说那个里娟挺精明的,可惜一时做错了事。否则,若是里娟站在这里,就不会像你这样想。”
呃?婉玉一时弄不明白以南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呆呆的样子,以南转过身去得意地笑道:“看来最初单于找我还是挺有眼光的。”
婉玉听了,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她就看不起自高自大的人。
以南知道她误解了,只得继续说:“虑瑶公主离开之后,单于没有一日睡得安稳,也没有一日开心地笑过。没错,那个时候,我是窃喜的。以为自己终于有了时机,一切都是天意。所以,我变着花样地讨好单于,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就希望有那么一刻,他可以回过身来哪怕仔细地看上我一眼也行。”
婉玉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她很想知道后面的事情。
见婉玉终于想听了,以南公主这才微微地笑了笑,“可是十天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直到最后,单于只是疯狂地工作,从未正眼地看过我。而且,他还正式地要遣我回去。我吓坏了,我是真的喜欢单于。可是我再也不敢表现出来,我知道,只要我开口,我必然就是得回去。”
说到这里,以南慢慢地踱到一个石凳边坐下。眼里的清泪滚滚而出。
“我现在一直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可是我真的很难过。知道我为什么能跟着单于来到汉都吗?”以南微微地挑了挑眉。
“单于后来喜欢你了?”婉玉小声地问道。
以南气得真想拍晕了她,“哪有那么好?我只不过是一个道具而已。在单于的心里,早已装不下任何的女子了。尽管先前我不信,我不甘心,我不服气。可是那个夜晚,当我偷偷地跟在单于的后面,来到‘唯情园’的时候,我突然懂得了虑瑶公主在单于的心里是有着多么重要的位置。我看到了单于立在‘唯情园’的门口,仰望着天上的明月,眼角有晶莹的泪滴流出。他站了那么久那么久,一直不动,仿佛是雕刻一般。”
婉玉听了惊讶不已,没想到单于竟有这么多情的一面。若不是以南公主亲口而言,她是不会想像得到的。
“就在那一刻,我的心死了。但是我依然喜欢他。因为他的执着,他的深情越发地打动了我。当我知道他要来到汉都故意引起虑瑶公主注意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我哽咽地告诉他我愿意帮他。前提是他不要赶我走。虽然与他无缘,可是我愿意嫁给匈奴重臣,以了心愿。”以南公主说完,脸上立刻挂满了灿烂的笑意。
婉玉真是听呆了,她喃喃地说:“以南公主,这样做真的值吗?您喜欢了哪位重臣呢?”
以南公主得意地一笑说:“其实,我对单于只是单纯的向往,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反倒是住了这么久,我早已心仪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她的小脸一红,很是尴尬地笑笑。
“我可以猜猜吗?在我的眼中,那些人都还好。最亮眼的莫过于右贤王了。他不仅年轻挺拔,而且睿智深邃。只不过,他心意昂然,非寻常女子所能打动。以南公主可曾略表心意?”婉玉还真是认为右贤王是最好的。
以南公主听了,甚是讶异,连婉玉都知道右贤王是出色的,她还有什么可犹豫呢?
“嗯,只是接触了几次,却没有更深的交流。这次,我已经请求单于,让他帮我安排。否则,我才不帮他呢。”此刻,以南公主的眼中瞬间出现了右贤王冷漠淡定的样子,真是越想越迷人。
婉玉见了,只得偷偷地笑。可怜的右贤王还在北土兢兢业业,却不知已经被单于给卖掉了。当他得知消息的时候,会不会去撞墙?倒不是说以南公主不好,只是这个惊喜也来得太过突然了。
以南见婉玉一时笑得前仰后合,颇为不满地说:“你笑什么?是我配不上右贤王?”
婉玉连连地摆手说:“以南公主息怒。我只是替右贤王着急,他竟一无所知啊。”
以南公主听了,也笑了起来。他不知道又不如何,反正自己喜欢他,也会好好地伺候他,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婉玉恭贺公主了。我先回去了。我要把以南公主所说的禀报给公主,一是让公主知晓单于的真心。二是让公主知道以南公主的好事。必竟以后我们都是要去北土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化干戈为玉帛了。先前我还一直担心着。怕公主回去会面临许多的不如意。”婉玉的心情真是好得没法说。
不过,以南公主却疑惑地看着她问:“你还会去北土吗?必竟那里不比汉都。虑瑶公主回去怕是不会再回来了。你可以不跟着的。”
婉玉怅然地一笑,“多谢以南公主关心。我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我没有什么亲人,公主待我又好。不论她去哪里,我自会相随。”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添惊喜,意外
两个人只是说着话,却没想到在一个柱子后面竟藏着一个人,她就是倾云公主。刚才以南公主和婉玉的对话全被她听到了。
心里原本就郁闷着,这会儿知道以南公主竟也是来帮单于追回显希的,她的心里就越发地不平静起来。
次日,倾云早早地起了床。走到外面的时候,正碰到冒顿跟着几个人说着什么。
她微微地点头打算绕过去,不料冒顿却叫住了她。
“这么早起来打算去哪里?”冒顿有些奇怪地问。
“呃?我要去莫里山给显希采解药。她的伤口容不得耽搁。”倾云说着又要离开。
“解药?难道是中了毒不成?”冒顿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
倾云的心一抖,连忙笑着说:“自受伤以来,虽是屡次换药,却并不见什么起色。眼看着大娶之日已到,我是心急而已。再说,多加思虑,有备无患也没什么不好,万一真是中了毒也无妨。”
冒顿点头,既然她要去就去好了。现在四处都是自己的人,他不怕她起什么乱。
显希起来的时候,婉玉已经做好了早餐。帮显希梳洗完毕之后,婉玉就站在那里看着显希吃东西。
“愣着干什么,你也来吃一些。”自从回到汉都,显希已经不把婉玉当成外人。
婉玉没有动,突然眼圈一红,上前拉住显希的衣袖说:“公主,我终于知道当初里娟被人胁迫是多么地无奈。”
“怎么了?你有心事?否则,怎么会这么说?”显希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只得站起来,紧紧地盯着婉玉。
“阿母在成富商那里可还好?”婉玉突然地问了一句。
“嗯,五月昨日刚刚回来,阿母都有些胖了呢。”提起这件事,显希是很欣慰的,她终于做了一件最为明智的事情。
“公主,迎娶那日。无论我给您端什么都不要喝。”婉玉非常严肃地告知显希。
“呃?有人又要害我?”显希听了,弯眉横立,倾云依旧贼心不死吗?
“您只要记住就好。”婉玉说完就要离开。
“是倾——”显希刚想问出来,就被婉玉拦住。
她机警地看着四处,轻轻地摇了摇头。
直到这个时候,显希才明白,或许某一处正有暗卫监视,婉玉不敢多言。
晚上的时候,倾云回来了。果然是收获不少,除了需要的解药,竟真的备齐了致命的东西。
让大夫给显希换了药,不多时,竟真的有了起色。冒顿点头,难道倾云良心发现了?
“谢谢姐姐。莫里山的险恶路人皆知,可姐姐竟毫无畏惧。眼见着伤口好转,若是不出意外,明日就可以除去束缚了。”显希还是挺高兴的。没想到倾云找到的药草这么厉害。
“妹妹怎么尽说客气的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我自己还尝试着做了些糕点,用的都是宫中上好的配料,妹妹可要尝尝吗?”倾云说着,又拿出了两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时,浓香四溢,果真能让人流出口水。
见显希有些犹豫,倾云了然地一笑,她伸出手来先从里面拿了一块然后送到嘴里吃掉,接着又看向了冒顿说:“这是倾云的绝技,请单于鼓励!”
冒顿皱了皱眉,还是伸手拿了一块吃了。味道真是不错,看来倾云也并非毫无是处。
显希迟疑了一下,耳边总是想起那天婉玉说的,虽说未到迎娶之日,可是该防的还是要防。
想到这里,她故意呕吐了一下,满是歉意地说:“多谢姐姐,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些眩晕和呕吐的感觉。不如姐姐先将东西留下,我一会儿让人做些清粥一起吃。”
“哦。妹妹说的有理。可也不要吃得多了,尝到就好。”倾云说着站了起来,“今日有些乏顿,姐姐先回去休息了。”
“嗯,姐姐辛苦了。”显希也站了起来,一直将倾云送到了门口。
转身回来的时候,见冒顿又拿起了盒里的糕点,津津有味地吃着。的确,倾云的手艺不错,这是冒顿尝到的最好吃的糕点。
显希轻轻地摇了摇头说:“若是单于喜欢,显希跟着姐姐学会就是。”
冒顿听了,笑着拥过她说:“美味尝过就好。我怎么舍得让阏氏劳累?倒是刚才你不舒服不可大意,我让太医过来帮你看看。”
“不必了。只是一时不适,现在好多了。这几日,单于奔忙。显希帮不上什么,心里难免有些焦灼。”显希是不会说什么的,毕竟她也不确定倾云是否已经开始行动了。若是大惊小怪,弄得场面难堪,难以收拾就不好了。
可是冒顿不放心,还是命人将太医找来。
陈太医年纪不大,就是先前帮显希换药的那个。这会儿迎上显希的目光,他悄悄地摇了摇头。其实,这几日他一直忐忑着,静等着事情暴露的那一刻。没想到,显希称身体不适竟蒙混过去。他的心里是有着感激的。
给显希把脉的时候,陈太医悄悄地问道:“公主为何不与她们对峙?相反竟让为臣转危为安?”
显希抿了抿唇说:“那的确是一个说出真相的良机,可我不能让无辜的人因我丧命。我会小心谨慎的,没有达到目的,她们绝不会罢休。当我反击的时候,她们自然是没有翻身的可能。”
陈太医点头,突然,他的手一顿,神色也异常地严肃起来。
“怎么了?”显希的心一悬,难道她中招了吗?
“最近可有什么不适?”陈太医不敢大意,再次仔细地把脉。
“没有啊!就是胃口大了些,喜欢吃香的东西。感觉自己好像胖了许多。”显希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腰身,却也看不出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陈太医才突然起身,向显希施了大礼说:“恭喜公主!贺喜公主!您已经有了身孕!若是没有看错的话,已是三个月有余。”
“啊?”这下显希是完全地傻掉了。怎么可能呢?难道是离开北土的那晚吗?为什么她都没有任何的察觉?
顾不得许多,她伸手抓过了陈太医的手,急急地说:“莫不是你看错了?三个多月,我应该胖胖的才对。可你看我哪里有那么多的肉?”
陈太医听了,好笑地说:“这和胖瘦没有关系。若是变化不明显,也只能是说公主先前太瘦了,或者最近的营养不够。但现在看来,孩子是很健康的。所以,公主不必质疑。”
许是太过震撼,显希竟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公主请接受这个事实,从现在开始,您吃的用的都需要格外精细。身边最好多几个人伺候。明日便是迎娶之礼,免不了万分疲惫,还请公主多加注意!”
“可我就是很慌,我都没有什么准备。明日那么多的礼节,这可如何是好?”显希是真的头痛。为什么孩子来了也不和她打个招呼,弄得她措手不及啊。
陈太医只是闷闷地笑,没想到虑瑶公主竟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无意之中转身,竟看到了桌子上的糕点。他深吸了一口,闭目尝闻。突然,他高声地质问:“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显希吓了一跳,轻声地说:“刚刚倾云公主过来,这些都是她亲手所做。单于还吃了呢。”
“那公主也吃了吗?”陈太医着实惊到了。
“我,我还没得及吃。刚才只是敷衍装吐,没想到却真的有情况了。”显希想想就打算撞墙,看来这谎撒不得。
陈太医听了稍稍地缓了神色,他伸手拿起了两块糕点,看着显希说:“公主请看!这几块糕点颜色不同,药力也不同。这块色浅,药力最弱。这块色深,藏有很强的药力。刚才您说单于也吃了,那也无妨。它对男子无碍。若是倾云公主也吃了,那一定是那块。”
说着,陈太医又从里面捏出了一块。它的颜色发黄,并无其它。陈太医接着说:“这块是什么也没加的。所以吃多少都无妨。”
“那它究竟是什么毒效呢?若是吃了会如何?”显希没有更多的慌乱,因为她知道倾云公主绝不会傻得要她的命,弄些小动作倒是正常不过。
陈太医很是佩服显希的镇定,他薄唇轻启地说:“若是公主吃了,就会终身不孕。它是一种剧毒性的药草,做成吃的,便会散发出奇香。”
说到这里,他立刻脸色大变,急急地将那两盒东西盖住,悉数地扔了出去。
显希不解地看着他,刚想问什么。陈太医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药草,急急地说:“请公主用力地呼吸,闻得越多越好。”
“这是何意?”显希竟真的有些糊涂了。
可是陈太医不敢迟疑,拉了显希便闻。过了好半天,陈太医再给她把脉,这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说:“公主有所不知。刚才的那种奇香是吸不得的,它和吃进去的药力虽说相差很多,可是您正有着身孕,极易滑胎。”
啊?显希听得是心惊肉跳。若不是陈太医及时来诊,自己是不是就要面临着一场悲哀了?
“公主莫慌。刚才闻的药草恰好是它的克药。您体内并没有半分的毒素了。我会禀告单于给您安排专门的人负责饮食,以防意外。”陈太医说完,拿了药箱便走。
第一百一十七章 凶险再起,怒喝
当陈太医将显希怀孕的消息告诉冒顿的时候,他当时就惊叫了起来。
冒顿的手紧紧地抓着陈太医问道:“可是检查仔细了?显希真的有喜了?”
“千真万确!恭喜单于!贺喜单于!现在是双喜临门啊!”陈太医也为显希高兴,千般坎坷终有了喜事和好事。别人听了也是激动的。
“来人,立刻给显希加派伺候的人。天天营养餐点,要精心轮换,不得马虎!”吩咐完毕,冒顿激动地站起,这不仅是他的喜事,也是匈奴的喜事,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子嗣。显希,你注定就是单于的阏氏,还要逃到哪里呢?
显希在房间里也是久久难以平静,她伸手摸了摸肚子,为什么她一点儿也没有发现异样呢?别人不都是要呕吐的吗?可她却没有啊!
冒顿进来的时候她还在发呆,直到感觉自己被带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显希才惊讶地问:“您什么时候进来的?”
冒顿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他只是紧紧地抱着显希,肆意地亲吻起来。他感谢当初自己的那个一念冲动,带走她真是最明智的选择。她不仅给自己带来了惊喜,还给自己带来了幸运。
冒顿的大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肚子,那里面已经有了一个生命,是他和显希的。怎么想都是千般地激动和惊喜啊!
“显希,明日的繁文缛节可需要删减吗?我怕你吃不消。”冒顿是真的有些担心。
“不要。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上次单于来到汉都,我一直是以泪洗面。我从来都不敢奢望会有这么一天。那个时候,哪怕单于是对我笑一下,我都感激得不行。内心也会有小小的窃喜和激动。如今,单于以大礼相待,我不舍得落下任何一个细节。”说着,显希紧紧地抱着单于的腰,喃喃地说:“谢谢单于爱我,不介意我的丑陋,不介意我的家世。”
冒顿听得心疼,他很自责曾经的过往,他应该更早一些发现显希的好。
“傻瓜,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最大的错就是被恨意和不信任蒙蔽了心志,否则,绝不会发生射杀的事情。可那件事也让我的心口一直痛着,每每想起,总会惊醒。显希,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但此后,单于当以性命呵你护你宠你爱你,你就是我的眼珠是我的心尖,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的委屈。”说到这里,冒顿轻轻地抬起了她的下巴,深情地吻上了她的双唇。
过了好久,他才站直了身,继续说:“不必介意没有娇好的容貌,在我的眼里,你就是全世界最美的女子。无人能及!”
说完,他弯腰抱起了显希,径直地向大床走去。
显希一下子愣住,她轻轻地低呼着,“单于,我有了身孕,恐怕不能——”
冒顿微微地一笑,伸手拂了拂她耳边的碎发,正好看到了那片醒目的胎记。他用手轻轻地触碰着说:“当初,就是因为它,因为汉帝的临时起意,才会让我充满了厌恶和憎恨,才会让你忍受了那么多的孤寂和难过。显希,只要有你,什么都不重要,只想和你一起白首相依。”
“谢谢单于,谢谢和亲,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和单于有交集,有惊喜。我爱你!”显希说完,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单于邪肆地一笑,他喜欢她的乖顺,他会好好地疼她。
当无边的暖意袭来,当奔腾的翻涌倾泻,当狂傲的风雨交融,显希幸福地低吟着,她紧紧地抱着冒顿,轻轻地迎合上去,她想要得更多。
那一晚,冒顿肆意轻狂,妖魅豪放,他恨不能将显希整个吞下。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是恋恋不舍地起身。再怎么样,他也要节制,因为明日是迎娶大礼,显希的身子要紧。
迷迷糊糊地睡着,她太累了。以至于不想去睁开眼。这个时候,一道寒光闪过,直奔显希刺来。
冒顿只是刚刚有了睡意,直觉里发觉到异样,他本能地抽过长剑去挡。
那刀子打偏,直接撞到了墙壁掉到了地上。再看行刺之人正捂着左臂,眼里是诧异的眸光。她没想到冒顿竟是这般神勇。来不及多想,她打开窗户夺路而逃。
冒顿只是伏在窗边看了几眼她的背影,他并没有去追。一是那个人的速度奇快,二来他不放心显希。谁知道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
这个意外发生之后,冒顿再也不敢合眼,是什么人如此地大胆?
这个时候,身边的几个暗卫齐齐地出现,个个现出惊恐,唯恐单于怪罪。
“可看清逃到了哪里?”冒顿沉声地喝问。
“没有逃出这个院子,只是身形一闪便消失了。”一个护卫立刻上前禀报。
冒顿微微地点头,难道是身边之人?或者里应外合吗?
想到这里,立刻吩咐说:“全力地搜索!天亮之前必须找出来!”
“是。”那几个人领命急急地退下。
再无睡意,冒顿起身走了出来。环视了一下整个驻地,眸光顿时变得犀利起来。他毫不迟疑地向一个房间走去,伸手重重地敲门。
过了好半天,倾云公主才睡眼迷茫地走出来,看到冒顿立刻一惊,带着万分的惊喜说:“单于怎么来了?快快请坐。”说着立刻打开了房门,脸上是无尽的娇羞。
她的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丝衣,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走起路来万种风情。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给冒顿奉上了名贵的绿茶,软声地说:“不知单于驾到,倾云失礼了。请喝茶!”
冒顿的眸光变得深邃,他接过了茶杯轻轻地放下,突然伸手抓住了倾云的左臂,用力地一捏。
倾云没有防备,立刻失控地尖叫起来。人也顺势躺在了冒顿的怀里。
“单于,您这是——”倾云的脸上再度浮起红云,双手也一下子抱住了冒顿,低声地说道:“倾云就知道单于是喜欢我的,良辰美景,单于还犹豫什么呢?”
说着,她抬手蓦地脱下了那薄薄的一片,除了贴身的小衫再无其它。此刻,冒顿也立刻看向了她的左臂,竟然光滑细腻,没有半分的伤痕。
冒顿一愣,顿时大叫不好,他刚想转身,却被倾云紧紧地抱住,她嘤嘤地哭泣着说:“单于深夜来我房中,看到了不该看的。什么还没说,却转身要走。您当汉国的公主是什么?竟可以这样肆意地轻薄?”
冒顿阴沉着脸,厉声地说:“放开!我没有时间和你耗费。”
说完,他伸手打掉了倾云的束缚,轻身一跃便没了踪影。
看着远处的夜色,倾云气得咬牙切齿。冒顿,你再英明,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原来,陈太医离开的时候,正好被倾云看到。她走上前,将陈太医拉到了一边,小声地问道:“不在宫中忙碌,跑到这里做什么?”
陈太医的头一痛,知道无论如何是躲不过了,只得以实相告。
什么?显希怀孕了?这个消息顿时惊得她一晃。怎么可能呢?这不是她期待的。她不知道陈太医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明日迎娶之礼之后,他们最多还能呆上一日,然后便会返回北土。她所有的安排都只能在这仅有的时间里完成。
显希留不得,她的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要么杀之,要么毁之,就是不能让她太得意。
急急地返回宫中,将显希的情况和母后说了。
皇后也是吃了一惊,这个消息无疑是不好的。是让她们措手不及的。可她还是稳了稳心神说:“先前不是都安排好了吗?那个婉玉不听话吗?”
倾云流着眼泪说:“我突然有了巨大的危机感。婉玉也不是万无一失的,况且,她和显希情同姐妹,我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倒是今天这个消息,让我顿时警觉起来,母后,我等不了了。今晚我就让死或者是弄掉那个孩子。”
皇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女儿何时这般疯狂了?这绝非小事。若是顺利罢了,若是不测,不仅女儿会遭殃,连她也是皇位难保啊!况且,这件事情都没有和汉帝商量,他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有雷霆之怒?那个单于不是好惹的。
想到这里,她低声地问道:“女儿,就算显希如你的意死了或者是流下了那个孩子。你就敢保证单于一定会带着你吗?”
倾云的眼神顿时变得明亮,她很是自信地说:“母后放心,我有一万个理由可以去北土。前提是显希必须出事。”
皇后见女儿如此地有信心,犹豫了好久,才心下一横说:“女儿,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了。我能理解你的急迫,但凡事不可大意。母后是最后一次帮你。若还是不行,就收手吧!否则,受伤的只能是你自己。你可听得清楚了?”
倾云就知道皇后是心疼自己的,她伸手搂着皇后说:“我知道。但这次我必须得试试。否则,就是一世的遗憾。”
皇后想了想,附在她的耳边低声地说了些什么。
于是在这个暗夜,从皇后里走出来两个人,她们身形相似,其中一个身手了得。
想到这里,倾云轻蔑地一笑,单于再聪明,再英勇,又能如何?他终究是不能救显希!
想到这里,她伸手将那个茶杯打翻,可恶的单于,若是喝了它,今晚她们就会有新奇的纠缠和难忘的一晚。不是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危机重重,起伏
冒顿返回房间的时候,正好听到打斗之声。他蓦地推开了房门,果然是先前那个行刺之人。
此刻与她打在一起的正是显希,虽是身子不太灵便,但行刺之人却没有占到半分的便宜。
她本来调开了冒顿,想顺利地杀个回马枪。谁知显希虽是劳累,却警觉不减,刚刚冒顿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只是懒得起来而已。
这会儿,行刺之人返回,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倾云公主,你为何要行刺于我?”显希厉声地喝问。
“少废话!你本来就该死。”那个黑影一开口,显希吓了一跳,她不是倾云。但她们的身形却如此地神似,原来是自己看错了。
“我们可有冤仇?”显希不明白自己何时得罪了人?
“血海深仇!”那上黑影上下翻飞,刀刀奔着显希的腹部刺来。
直到这个时候,显希才发现,她果真是发狠地要置自己于死地。
“是倾云派你来的?难道就没有想过失败的后果吗?”显希不屑地冷笑。她的功夫的确不错,可要想战胜自己,还是要再修炼几年。
“既然跟着主子,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那个黑影一脸的冷然。却不知她的话早已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显希盈然地一笑,手下用力顿时将她震出老远。“我不管你是谁,及时收手,我会放你离开。否则,你便会有来无回。”
那个黑影顿时一愣,她是不想死掉,可若不死,倾云岂会轻易饶她?想到这里,她“刷”地抽出长剑,直接抹向了脖颈。
冒顿见了,飞速地跃起,举剑便拦。
倾云不时地看着外面,这都几个时辰了,她怎么还没消息?难道是失败了吗?
想到这里,她蓦地一颤,她会不会出卖自己?按理来说应该不能,论武功,她远在自己之上。论定力,也是身边最好的。况且,她的父母都在自己的手里,她能脱缰到哪里去?
等着等着便沉沉地睡去。再醒来的时候,天已放亮。可是派出去的人依旧没有消息。这下倾云是不淡定了。她立刻提着长裙直奔显希的房间而来。
看着黑影倒地,冒顿转身扶起显希,沉声地说:“怎么不叫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若是我儿子有个闪失,定不会饶你!”
说着,便紧张地上下查看。显希呵呵地一笑说:“他睡着了,无妨。”
“来人!将她抬出去。还有,立刻将这里收拾干净。”冒顿的脸色有些阴沉。皇后的胆子也是大了,竟然敢算计到他的头上了。
离天亮还早,冒顿直接搂着显希补觉。
两个人正睡得香,倾云却过来敲门了。
冒顿打开房门的时候,明显带着几分不悦,“这么早过来有事?”
倾云笑笑说:“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自是应该早起。况且,显希还要梳妆打扮呢。”
“嗯,公主也是千金之躯,这样的事情就不劳公主了。让婉玉过来吧!”倾云本想再说什么,可是看着单于的脸色,还是笑笑说:“也好。那我就去准备别的东西了。”
在回去的路上,倾云是万分地忐忑,刚才单于开门的时候,她已经快速地扫了一眼,里面并无异样。难道她已经死了不成?
这个时候,看到两个匈奴的护卫迎面走来,她立刻上前问道:“昨晚听到打斗之声,可有刺客吗?”
那两个人想了想,还是回答道:“是有一个,不过已经自尽了。”
什么?倾云只觉眼前一黑,这样周密的安排也不行吗?她终究是低估了显希。
此刻,婉玉正急急地奔着显希的房间走来,正好看到倾云公主复杂的眸光。
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倾云冲着她笑笑说:“昨日,我已经让人将显希的阿母接到了宫中,毕竟今日大礼,亲生母亲怎么能不在呢?”
婉玉听了,顿时张大了嘴,她想了想,还是低声地说:“我知道了。”
倾云的眼里闪过几许得意,显希,不到最后还不知谁能赢呢?
冒顿要去另一侧进行盛装更衣,同时也要到宫中去见汉帝。显希这边便由婉玉带着几个人伺候着。
皇后早将准备好的嫁衣送过来,打开看时,华光万里,祥气冲天。
婉玉捧着嫁衣,很是惊喜地说:“公主,等了这么久,终于是苦尽甘来。我们还可以再去北土,而且还是风风光光地嫁。里娟在那边早就等不及了呢。”
显希笑着说:“单于护我,自是喜事。只不过,今日要格外小心,凶险重重,能不能逃过,都还不好说。”
这个时候,婉玉已经将旁边的几个人打发了,这才小声地说:“公主,一会儿到大殿之上,勿必要见机行事。刚刚倾云公主说已经将阿母接到了宫中。”
“什么?”显希激动地站起,她的眸光泛着冷厉,倾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昨日找人刺杀于我,今日还想再逼我不成?
婉玉吓得不轻,她急忙按住了显希说:“公主息怒!或许倾云公主就在门外呢。要知道,我可是被她控制的。”
显希这才冷静了不少,她伸手抓过婉玉的手说:“以前,我以为你是粗心大意的,心思敌不过里娟。可现在看来,你要聪明得多,至少知道面对困难要和我商量。这样,既不会被动,也能找到突破的方法。可是里娟,竟一个人扛着,弄到后来,自己郁闷受罪。每每想起来,我都很难过。”
“公主,其实,要感谢里娟的,若不是有前面的事情,或许我也会茫然无措。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救出阿母?”婉玉真的很焦灼,只要阿母没事,她便没有了任何的顾虑,管她是什么倾云倾雨。
显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倾云的心思不改,真不知在大殿之中还会闹出什么事端?”
婉玉笑着说:“有单于在,她能如何?只要公主时刻警惕就是了。”
正说着,先前被打发的那几个人再度走进来,其中一个端着早饭说:“公主,今日必会劳顿,还请您少吃些东西。省得到后来身体挺不住。”
“是啊,有孕在身,必会乏累。这是我们刚刚做好的点心,还请公主品尝!”
显希笑了笑,“哪有那么娇气?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吃。”
“这——”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迟疑。
“怎么了?”显希的眸光一凛,转瞬便消散了。她指着其中的一个侍女说:“这点心多得吃不完,岂不是浪费了?不如你们一人分一块,如何?”
那几个人听了顿时大骇,刚想说什么。显希的房门一开,倾云端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了进来。
见到那几个人,立刻沉声地说:“阏氏不喜欢吃,还磨蹭什么呢?若是耽误了吉时,你们负得起责任吗?还不快快滚出去?”
“是。”那几个人飞速地离开,唯恐落在了后边。
显希轻蔑地一笑,就这点儿定力还敢过来?她们不是单于派过来的人吗?怎么听起倾云的话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也不知单于是怎么信任她们的?”倾云很是不满地来到显希的近前。
“姐姐这是什么?”显希见到那个盒子,自知价值连城。
“我刚刚从宫中回来,父皇让我将这个送给你。说是陪嫁之用。里面装满了珍贵的佩饰。有的连我都没见过,父皇还真是偏心呢。”倾云说着小心地打开了盒子,里面光彩熠熠,直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倾云随手拿过来一个碧绿的玉镯,放到显希的面前说:“听说这个是邻国刚刚敬献的,父皇说让你戴着它出嫁,扬扬贵气。”
显希站了起来,看着倾云说:“感谢父皇!只是这东西如此贵重,显希恐怕——”
倾云听了,嫣然一笑说:“就是贵重才会让妹妹戴着,别让匈奴人看扁了去。”
婉玉见了,急急地抓起说:“果真是好东西呢!”
说着就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左看右看,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倾云见了,顿时大惊,气恼地说:“大胆婉玉,连公主的东西也敢碰。”
语毕,她扬手就给了婉玉一个耳光。直打得婉玉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显希大愕,她立刻瞪视着倾云问:“这是何意?姐姐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教训她几句也就是了。”
倾云气得咬牙切齿,只得说:“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个手镯的神奇之处就在于,若是谁戴上了,就如吸石一般紧紧地箍住,再也无法摘下。它白日里是滑硬的,到了晚上就会变得柔软助眠,不会感到任何的沉重。而且,它有养气舒心之效,实在是难得的宝贝。这是父皇送你的,现在摘不下来,可如何是好?”
婉玉听了顿时吓了一跳,若真是这样,她的脑袋也保不住了。原本她担心着倾云公主又会使诈,这才自己亲自一试,没想到竟惹了大祸。
显希也是一愣,她很是纠结地看着婉玉,若真如倾云所言,还真是麻烦了。
“姐姐,只有这一个吗?可有什么能替代的吗?”显希只得抱着些许的期待。
“该死的婉玉,这下你就等着掉脑袋吧!”倾云恨恨地看着她。
第一百一十九章 道路拥堵,暗涛
婉玉自然是不敢出声,只是不停地去拔那个玉镯。手腕都拽红了,却怎么都拿不下。这可怎么办?婉玉都要急哭了。
这个时候,倾云又从里面找到了一个上好的头簪,她拿在手里看了看,有些无奈地说:“这个东西也是上上品。只希望父皇能够高兴,不追究玉镯的事情。否则,就是我也救不了你了。”
说着,她伸手要帮显希戴上。
“还是我来吧!”婉玉急忙地拿过,哪怕是再次被骂,她也一定要把好这第一关。
倾云一愣,可手里的簪子已经被婉玉拿了过去。她只得立在那里,嘴角噙着几分笑意。
婉玉拿着东西似有千钧。她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文章?可冒然地给公主戴上可怎么得了?
这个时候,显希倒是笑着说:“婉玉,若是戴这个簪子就得重新梳理一下头发,原来的发型似乎有些妥。姐姐您说对吗?”
倾云刚想说什么,显希已经伸手一把散开了长发。
“婉玉,还磨蹭什么呢?再不抓紧,就晚了呀。”得到了公主的吩咐,婉玉不敢耽搁,立刻上前忙碌起来。
这个时候,宫里已经派出了豪华的马车前来迎接。倾云公主也要回到宫里了。临走的时候,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婉玉,小声地说:“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今日就是她阿婆的忌日。”
婉玉只得点头,可是眸光里的愤怒竟是那样地明显。
时辰真的不早了,显希匆匆地梳好了头发。正要戴上那个头簪,婉玉开口拦道:“公主,唯恐里面有诈。”
“嗯。可是还要必须戴上。”显希说着,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包粉末均匀地撒在了上面。不多时,簪子的颜色就变得晶亮起来。而那些粉末却成了球状。
婉玉吃惊不小,她指着簪子问:“公主,这是怎么了?”
显希轻轻地一笑说:“这样的毒液我一眼就看得出,属于立竿见影的那种。若是我戴了,活不过今晚。”
婉玉听了,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玉镯,脸色顿时就苍白起来。
显希也微微地蹙眉,可当她用同样的方法验证那个镯子时,竟没有任何的反应。
“公主,或许这是一种更厉害的东西,不是您能破解的。”婉玉左看看右看看,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
显希也是很头痛,她直觉里感觉有问题,却怎么也看不出,真是郁闷了。
“算了,公主,反正是戴在我的腕上。等大礼之后,再研究吧!否则,就真的错过吉时了。”婉玉不想因为自己误了大事。
显希只得点头,再度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突然,她无比灿烂地笑起来。
婉玉跟了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显希笑得明媚,这是一种发自心底的释放,是一种含带光明的欣慰,是一种久旱逢霖的惊喜。
见婉玉有些呆愣,显希伸手拽了拽她说:“怎么,看傻了?难道我笑得不好看吗?”
婉玉茫然地摇了摇头说:“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怪怪的感觉。”
显希将她拉得更近一些,附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婉玉立刻张大了嘴,她结结巴巴地问:“是,是真的吗?可公主您为何忍了这么久?”
显希转身看着窗外的繁花,微眯着双眸说:“真情有几种,肤泛的,深刻的,敷衍的,认真的,难忘的,转瞬的。我不敢奢望太多,但我一直希望能遇到那个一眼万年之人。可是——”
婉玉伸手扶住了显希说:“公主,虽然单于不可驾驭,可如今您由最初的卑微变得贵傲,单于也是煞费了苦心。尤其是那个以南公主,虽说喜欢单于,可单于对她并无半点心思。您还不知道吧?以南公主这次前来,并非是看着的那样美好。她是允诺了单于要帮他追到你的。否则,单于就要遣送她回国。想来也是一种心酸。”
显希听了,果真惊诧。原来冒顿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若是没有感动,那她就真的是浑人了。
婉玉狡黠地笑着说:“怎么样?公主一定没有想到吧?单于这次来到汉都,可谓是用足了心力,他唯恐您看出了破绽,还故意地先将我调来。为的就是及时地向您通报消息,让您心里有所感触,再度爱上他。后来,他等不及了,直接将您给掳来,才发生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显希定定地看着婉玉,难以置信地说:“你何时分析得这样透彻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婉玉头一歪说:“跟在公主身边久了,自然也摸透了单于的心思。只不过,这次公主您?会不会让单于太过震撼了?”
显希头一扬说:“我才不管。反正,他是我喜欢的夫君。我自然是要将最好的给他,不是吗?”
婉玉点头,其实她觉得公主太过小心了。早在北土的时候,尤其是离开的那天,她都没见到单于眼角的泪滴吗?反正她是见到了。当时的纠结差点儿折磨死她。
若她是公主,肯定会心软地留下,可公主当时意志坚决,没有半分的缓意。她是想上前劝说的,可终究是不敢。想想公主所受的委屈,似乎又没有了留下的借口。
显希的马车终于起程,一路上吸引了无数的路人驻足观看。这个时候,显希轻挑帘幔,立刻露出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上一次离开汉都的时候,长安的百姓是见过显希的,当时,皆为她的丑陋摇头,也担忧着她未来的命运。这次,虽说显希风光再嫁,可看她的**并不强烈。一个丑女,再有奢华,又能养眼到哪里去?
可就是这样轻轻地一挑,立刻引来了几声尖叫。
“快来看呀!那个还是先前的虑瑶公主吗?”
“怎么不是?单于已经明言挑衅汉帝非显希不娶。”
“是我眼花了不成?那里面分明就是一个绝世美人!”
“什么?我怎么没看到?”
“的确是。刚才我也见到了。都说莹露婀娜牡丹华贵,可车里之人竟娇美得让人窒息。”
随着窃窃私语之声越发地漫延,人群竟一时拥堵起来。有几个好事之人带头喊道:“请阏氏掀帘,以睹芳容。”
原本还是几个人在喊,后来竟是排山倒海之势。婉玉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势,立刻护在了显希的面前,“公主,这些人也真是大胆了,竟然叫嚣着要见您。”
显希紧抿着双唇,她有些懊恼,原本是无意之中看看长安的盛景,上次都没有心思去领略这些。可她竟忘记了某些事,这才引来了**烦。
见显希为难,婉玉弯眉一竖,摆了摆手说:“不要管这么多了。我还知道一条小路,可以顺利地抵达宫中。”
显希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必竟单于不在身边,她一个人站出去算怎么回事?再说也不符合礼仪。
片刻之后,马车调头,急欲奔着小路前行。可是那些人越发地疯狂。显希越是这样,就越是激起了他们的好奇心。十个人有九个不太相信这种逆转,可见有些人说得头头是道,又忍不住地往前挤了挤。
“公主,前面已经堵死了。我们根本过不去。”几个护卫虽是尽力疏通,却仍无济于事。
有腿快之人早已将这条消息传到了宫中。一时之间,殿中喧嚣,心思各异。纷纷期待着显希的出现。
冒顿闻言,更是紧锁了双眉,他有些不放心,显希不会是遇到了麻烦吧?他刚想起身,却被汉帝按下,“单于莫慌,天子脚下,定不会有凶险之事。那里围堵不通,也只是好奇心使然。”
说完,他转身回到龙椅之上,正想命人前去接显希入宫。这个时候,倾云公主却几步上前,有些撒娇地说:“父皇在上,女儿有急事要奏。”
“哦?何事这般急切?”汉帝实在有些不解。今天是显希大喜的日子,应该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吧。
倾云微笑着上前,低声地说:“父皇真是糊涂。显希风光再嫁,民众自然好奇。想要看显希也是情理之中。再者,单于威魅,非显希不娶,民众也会好奇,能让单于中意的女子自有过人之处。传言是真也好,是假也罢,显希都应该让长安的百姓见过真颜,这也是对他们的尊重和亲和。或许,盛装在身,显希真就美丽了呢。”
皇后听了,也笑笑说:“的确如此。显希再丑,也是贵气之身。况且,她独受单于的恩宠,民众想见也情有可原。陛下就不必拘于礼节了。”
倾云听了,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可恶的单于,这次看你的俊颜往哪里摆放?明明自己好看得要命,却非要娶那个丑女,活该难受。
汉帝抬头看向了单于,若是他不同意,他又岂能这般张扬?他深知皇后的心思,也明白女儿的用意。任信听了都会明白,这是想让显希当众出丑,不是吗?
单于见汉帝看他,便微微地一笑说:“何妨?既已娶显希,就是要张扬经过长安,为什么怕见众人呢?别人的评判无关紧要,只要我喜欢就行了。”说完,单于气定神闲地坐下。
的确,倾云的心思他懂,皇后的用意他也清楚。可那又如何?显希必定要见众人,躲也躲不掉,再说显希很美啊,有什么可退缩的呢?
汉帝闻言,立刻大声地说:“来人,传旨下去,请虑瑶公主坦见民众,接受拜贺!”
第一百二十章 惊世一现,波澜
圣旨一下,全城哗然。大街小巷,人山人海。一是虑瑶公主盛嫁,二是民众可以尽睹丑颜,三是貌美女子倾城而出,寻觅良缘。
一时之间,汉国盛事传遍四海,近邻者竟马不停蹄送贺礼看热闹。
显希看着突然奔涌而来的人群,真是哭笑不得,眼见宫墙却不得入内,生生地被拦在了外面。
伸手触碰帘幔,她有片刻的迟疑。她本不想张扬,但圣旨已到,竟无法抽身了。
也罢,既然丑颜可以吸引无数的好奇,可以让那么多的美丽女子争相来探,为什么不能坦然相对呢?
想到这里,她竟伸手推开了车门,纤纤而出。站在车头,她身着华丽的轻披,头上是金灿灿的头簪,英目轻扫,含笑拱手。
一时之间,四周静寂,皆为仰望。她的脸上虽是蒙着紫纱,却隐约可见秀丽的娇颜。
“长安百姓,显希在此,虔祝各位生活安顺,生意兴隆!”说完,她伸手迎风扯开了蒙纱,任它旋转飘落。
逆着金色的光芒,她陡然地转身,全部的真颜尽现在阳光的底下。
她的脸上白腻光滑,不论是额上耳边还是发际之上,哪里还有那块碍眼的胎记?她像是一个仙女那般盈然而立,微风轻拂起她的裙裾,游云不时地回首似与她嬉戏。哪怕是树上的黄鹂,也一时哑了声音,面面相觑。
“这是那个虑瑶公主吗?原来竟是如此地俊美飘逸!”不知是谁率先喊出了声。
接着便是阵阵的欢呼声,人群激昂,声声震天。汉都的百姓沸腾了,如此的美女,单于怎么会舍得射杀?
这个时候,底下是片片的窃窃私语。尤其是那些想看笑话的美丽女子,更是抑郁至极。
“都说虑瑶公主奇丑无比,这又是怎么回事?”
“的确是丑女一个,我先前无意之中见过一次。可现在为何如此,还真是不知了。”
“既是貌美如花,为何以丑示人,凭空增添许多的险恶呢?”
“你懂什么?若是汉帝早知,还会拱手让人吗?纳入宫中也是可能的。”
“嗯,言之有礼。没想到虑瑶公主竟还是一个聪慧之女。”
“可她因此也在北土受了委屈。射杀之日,公主为何不以美示之,想那单于定会震惊,不舍得让她死去。”
“公主倔强,想必是要找一个专情之人,深蕴之人,不想因为对方的浅薄泄露了真颜。”
“公主原来这么美,我等与之相比,真是差之千里。”
“这次单于率近万精骑迎娶显希,足见其真心了。所以公主才会洗去忧伤,以美示人。”
各种议论各种争辩不绝于耳,显希始终微笑着,能让民众猜出了七八分,她已是心满意足。
想到这里,她高声地说道:“多谢大家关爱,显希本是美颜,却不想轻易嫁人。若不是和亲之事,显希或许已经找到了自己心仪的男子。深知前路迷茫,凶险重重,奔赴北土之际,显希狠心破颜,只为达成传递交流的夙愿,全身而退,再回汉都。”
“可是公主今日又为何以美颜示人呢?”早有人等不及,立刻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显希听了,小脸微红,温声地说道:“只因单于兴师动众,竟为显希一人。发生了许多的事,他依然不改初心。如此,显希足矣。本想着在大殿之中才露出真颜,怎奈显希忘记了不同,竟掀帘偷观。被你们看了去。”
原来如此,人群中立刻一阵哄笑。他们突然发现虑瑶公主不仅武功了得,竟还温婉可爱。单于果然不是凡人,竟一眼定乾坤,哪怕所有的人都质疑,他却越发地坚定。
“祝单于和公主白首相依,不离不弃!”
“祝单于和公主白首相依,不离不弃!”
“祝单于和公主白首相依,不离不弃!”
人群之中突然暴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呐喊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他们自动地分成了两行,给显希的车队让出了一条通往宫中的通路。
看着两边的人群,显希感激幸福的泪水倾刻滑下,再见了,长安的百姓。此次前往北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但我的心始终心系汉都。
马车缓缓地驶进宫中。显希的心也越发地澎湃。不知冒顿见了自己会是何等的惊讶?他能否接受现在的自己?
婉玉在一边倒是心花怒放,刚才的情境让她哭得抽抽噎噎。若是她早知道公主如此之美,必不会任人欺凌。她早就会傲娇地说出真相,扬眉吐气。
既而她暗自轻笑,公主定是想到这一层,才会暗藏美颜,不声不语。如今想来,公主的耐力绝非常人可比,她的心怀绝非常人可及。
想到一会儿进入大殿,公主昂然立在那里,又会有多少人瞪大了双眼?单于可会激动吗?
这个时候,婉玉竟觉得马车驶得太慢,她恨不得立刻飞到殿中,看那千奇百态。
倾云公主正在悠然地品茶,却有几个护卫悄然来报。不等他们说完,倾云公主就黑了脸色,立刻沉声道:“没有看错吗?”
“千真万确,民众沸腾,前呼后拥。”这几个词说完,倾云公主只感觉眼前一黑。她勉强地撑住了身体,沉吟片刻,才冲着他们摆了摆手。
貌美如花?怎么可能?丑女就是丑女,再加掩盖也不能没有痕迹。此刻,倾云已经镇定下来。她不是刚刚见过了吗?哪里美了?难道她有仙术不成?
正思量着,显希已经抵达殿中。
她雍容华贵,灿美如花,一步一款,生动可人。殿中之人全部禀声静气,呆呆地看着走过来的女子。
汉帝惊讶地抬眼,她是何人?直到一声父皇喊出,汉帝才蓦地惊醒。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显希?”
“正是。千真万确,绝无戏言。”显希施了一个大礼,这才站起,含羞看向了冒顿。
大殿之中一片静寂,冒顿用力地甩头,这是显希?汉帝已经看直了眼。显希何时这样美丽了?
“告诉父皇,这是怎么回事?”汉帝强打精神,龙颜微怒。
显希轻轻一笑,“回禀父皇。显希本是如此,当初狠心破颜,只是因为和亲并非所愿。大殿之中,忍受屈辱,带笑迎视,誓去北土。只想完成大任,全身而退。或者,赴汤蹈火,死不足惜。但却不能显露真颜,因为若是没有真情男子可依,显希宁愿这是个永远的秘密。”
说完,她再度迎上了汉帝痴迷的眸光,冷冷地说:“阴差阳错,单于竟肯带我离开。历经曲折,本以为此生静默,再无可待。不想单于情深,不远千里来寻显希,兴师动众,万千感慨。如今再嫁,全无顾虑,这才再现真颜,与单于相依。父皇,因为和亲,我面对过生死。因为和亲,我也寻到了一世良人。我爱单于,自当无所保留。若是惊了父皇母后,显希甘愿领罪。”
说完,显希盈立于大殿之上,美意扩散,令人窒息。汉帝只觉身形摇晃,差点儿晕倒。好一个显希,竟敢以丑示人,欺骗于他。若是当初就这般容貌,他定是舍不得送人,他会立刻拿下,据为己有。不论她要星星还是要珍宝,他都会宠她宠得无法无天。
若是她乖顺讨喜,说不定皇后的位置也是她的。可现在,一切都晚了。他还如何更改?
皇后的脸色阴沉,自始至终未发一语。虽然没有去看汉帝,但见他的异状也是心下鄙夷和窃喜,在某种程度上她倒是要感谢显希,否则,定是一场血雨腥风,不可收拾。
倾云站在那里,早已是张大了嘴。传言果真属实,可恨的显希,她是如何瞒得了自己的?她这惊世一现,震住了多少俊朗男子,袭压了多少怀梦的少女?这让她如何反击?如何再赢单于的心意?
原来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那个机灵之人,不想显希竟落她十万八千余里。只要看看单于暗赏的眸光,只要看看殿中之人惊诧的眼神,只要看看父皇的悔意,显希,这一局你还真是赢了。
再度抬眼看着那支摇颤的头簪,倾云竟现出了几许冷笑,显希,我容你猖狂,容你风光,却不容你蔑视于我。用不了多久,你便会随着那头簪烟消云散。那个时候,你再美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倾云起身快步地来到汉帝的面前,“父皇,妹妹一现惊人,着实为殿中生辉。良辰美景,好事不可耽搁。还请父皇宣布大娶之礼开始。”
汉帝听了,这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他沉默了片刻,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准!”
于是,便有人过来倒上交杯的美酒。倾云转头直直地盯着婉玉,那眼神很犀利,若是婉玉不谨慎从事,后果定会不堪设想。
婉玉颤抖着双手端起了其中的一杯,恭敬地递给了显希。可是她的眼神却充满了黯意。
显希刚要接过,却听到汉帝一声厉喝,“那个玉镯怎么会戴在你的手上?”
婉玉一惊,酒杯应声落地。这一刻,惊到了所有的人,这还了得,她的脑袋不想要了吗?
显希也是吓了一跳,刚要伸手去扶婉玉,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婉玉的半边脸顿时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