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念之间,躲藏
倾云听了,眼圈越发地红了。她讨厌左贤王这么说,好像自己是一个轻浮的女子似的。
冒顿微微地蹙了蹙眉头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说完,他伸手牵过了显希,向门口走去。
倾云见了,立刻着急地说:“我去送送妹妹可好?”
左贤王只是单手箍着她问:“什么时候你们的感情这么好了?不是说了一阵儿吗?有什么重要的话还没说够?”
“我只是?”倾云竟一时变得语塞,他怎么又不高兴了?
走出来的时候,显希紧紧地搂着冒顿的手臂说:“倾云似乎有些不开心。”
“何以见得?”冒顿侧头亲了亲她的小脸。
“您和左贤王说了什么?”显希狡黠地问道。
“男人之间的事情。你有兴趣?”冒顿好笑地看着她。
显希气得白了他了一眼说:“就没有说说姐姐的事情吗?”
“她有什么好说的?”不提倾云正好,一提就惹得冒顿不高兴。
显希想了想,还是试探着说:“左贤王哪里缺伺候的人了?他不会是喜欢姐姐了吧?”
冒顿抿了抿嘴说:“那是他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显希听了,很不开心地噘起了嘴。怎么问他什么都不说呢?真是郁闷至极。
见显希有些不高兴,冒顿只得低下头来,宠护地亲了亲她说:“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你也不要再去费神了,好好地管你自己,顺利地生下儿子才是最重要的。嗯!”
虽然略有不满,可是冒顿不想说她也只得作罢。只不过想想倾云的话,她一时倒纠结起来。倾云想离开这里了,她是帮还是不帮呢?
因为有右贤王的悉心照料,以南的伤终于是好得差不多了。她以为右贤王会送她回去。可是迟迟也不见他说什么。
他不急,她急啊!她若是再不离开,塔里沙一定以为她又是故意的。到时候又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米希亚,右贤王还没回来吗?”眼见着天色已黑,可是外面却没有什么动静。以往这个时候,右贤王早就回来了。
米希亚见以南公主叫自己,立刻跑了过来说:“正想禀告您呢,右贤王差人过来说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今天是塔里沙姑娘的生日,他去那边庆贺了。”
“哦,知道了。”以南虽说松了一口气,但内心却隐隐地不舒服起来。
“公主,您还没吃东西呢。我现在给您端上来可好?”米希亚知道以南在等右贤王。
“不用了,我还不饿。你先去忙吧!”以南公主轻轻地摆了摆手。
她站起来,再度尝试了一下脚上的力度,确定的确是没事了,这才轻松了许多。
她一个人来到院落里,仰头看天上的明月。原本空荡的心扉越发地落寞起来。已经几个月没见到父母了,还真是想了。当初,不顾他们的劝说,执意要留下。如今呢?她早已没有了最初的傲骄和张扬,竟要看一个贤王的脸色行事了。说起来,是不是有些讽刺?
她记不得什么时候,自己的目光竟关注起右贤王了?是他对显希的特别,还是处理军务时的沉着?只是一眼,她便再也抵挡不住内心的波澜了。
可现在呢?他知道自己在等他吃饭吗?或许知道。可他却不甚在意地去参加别人的生日宴了。不是吗?
既而,以南公主甩了甩头。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也在意自己呢?在塔里沙的眼中,自己才是那个最讨厌的人。自己的出现才会让她不爽,才会让她厌恶。所以,她会不惜手段地逼自己离开。
好在自己也是想离开的,否则说不定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离开?一想到这件事,以南就蓦地打了个激灵。现在不正是好机会吗?若是明日当着右贤王的面告辞,说不定会有什么插曲,倒不如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洒脱地走。
打定了主意,以南匆匆地回到了房间,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这才走到米希亚的近前说:“这次要多谢右贤王救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打扰了这么长时间以南很过意不去,今晚我就离开了。还有,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说完,以南转身便走。
“公主请留步!”米希亚吓坏了,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放以南公主离开啊!若是右贤王回来怎么办?这个后果她承担不起。
“怎么了?”以南很是奇怪地看着她。
米希亚不安地搓着手说:“实不相瞒,公主若是这样离开了,右贤王一定会怪罪我的。有些事情您还是和他当面说的好。”
以南听了,嘴角微微地弯起。米希亚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可是她只能这个时候离开,她也不想面对右贤王啊!
想到这里,她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米希亚说:“无妨,你只管对右贤王说单于有事叫我,刚刚离开就好了。”
米希亚很是为难地看着她说:“公主,您的脚伤好了吗?虽说现在无碍了,可怎么也得养些时日。右贤王没有让您走,您却离开了。恐怕不妥啊!”
以南听了,微微地一笑说:“早就好了。你看!”说完,她调皮地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正在这个时候,以南耳尖地听到了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她吓得立刻往外冲去。
“喂,公主,您跑什么呢?”米希亚也紧紧地跟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想要走出大门已经不可能,以南有些懊恼,他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呢?
看着一边的米希亚,她低声地说:“你快过去迎接。我躲在花园里。千万别忘了偷闲帮我打开大门。”
“可是,我要怎么说呢?”米希亚已经慌了手脚。
“就照最后我教你的就行了。记得要沉住气哦。”以南说着,轻轻地一推,米希亚就站到了院落里。
右贤王是被塔里沙扶着回来的,虽说米希亚闻到了酒味,却看到右贤王是清醒的。可塔里沙却紧紧地搂着他不松手。
“唉呀,右贤王是喝多了吗?让我来扶吧!”米希亚立刻迎了上去。
塔里沙听了却是老大的不高兴,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米希亚说:“去做你自己的事情!记住,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
说完,她扶着右贤王直奔他的卧室走去。
米希亚见了,立刻大惊起来。她再度跑到了右贤王的身边,大声地问道:“你是喝醉了吗?需要我叫人过来吗?”
“叫什么人?嗯?碍眼的东西。难道我不是人吗?”塔里沙真是要被气死了。
这个时候,右贤王的一只手臂狠狠地一甩,他自己有些微晃地站在那里,沉声地说:“让以南过来!”
以南?被甩到一边的塔里沙当时就急了,她再度拽住了右贤王的手臂说:“叫她做什么?难道塔里沙不能让您满意吗?”
米希亚听了,顿时叫苦不已。她硬着头皮走过来说:“禀告右贤王,那个以南公主已经离开了,因为是单于有事叫她。”
“什么?”听到这句话,右贤王当时就清醒了许多。既而,他冷冷地笑道:“竟然欲擒故纵?好,很好。”
塔里沙听了也是吃了一惊,因为她一直忙于自己的生日,还没来得及处理她们之间的事情。可她竟主动地离开了?
窃喜之后,她竟也镇定下来。或许真如右贤王所说,只是欲擒故纵而已。她不是要自己帮忙的吗?可现在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离开,难道不是要引起右贤王的注意吗?
想到这里,她撇了撇嘴说:“果真是一个有心计的人。即使是离开,也得和您说一下吧!现在算什么呢?还是见不得我站在您的身边?”
右贤王微微地眯了眯双眼,转头看向了塔里沙说:“你先走吧!我自己会处理的。”
塔里沙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右贤王有些冷凝的脸,只得作罢。
扶着右贤王走进去,米希亚立刻给右贤王准备温水和一些醒酒的东西。
“不必忙了。我没醉。”右贤王很是镇定地坐在了那里。
“啊?没,没醉?”米希亚是真的不懂了,刚刚不像是装的啊!
右贤王有些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问:“她什么时候离开的?果真是有事?若你敢说半句谎话,我定不会轻饶于你。”
这一下,米希亚是真的傻了。右贤王怎么这么精明呢?她露出了什么破绽吗?
见她不说话,右贤王已经了然。他腾地站了起来,几步来到米希亚的近前问:“她在哪里?说!”
米希亚很是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心里默默地念着,公主,不是我不帮您。是右贤王太厉害了。
可她也不想让以南恨她,只得伸手指了指门外,小声地说:“右贤王不要说是我,否则,公主会恨死我的。”
“哦?还没来得及离开?”当他知道以南还在这里的时候,心里竟莫名地有了一种惊喜。不待米希亚再说什么,他已经转身向门口走去。
米希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右贤王刚才眼里闪过的喜悦竟被她给捕捉到了。她就说右贤王的心里是有公主的,果然如此!
右贤王在院子里找了半天,竟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他立刻转过身来问:“人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绝对惊诧,纠结
米希亚也奇怪,明明说好的,公主能跑到哪里去呢?
“公主会不会去了别的地方?毕竟大门是关着的,再怎么说,她也不可能再去跳墙啊!”米希亚虽是自言自语着,却提醒了右贤王。
他果断地向后面的花园里走去。她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吗?
米希亚见了,立刻跟了过去。
两个人左找右找,终于在一簇花团里翻到了以南,此刻,她正流着口水睡得酣,有几片花瓣落下来正好沾到了嘴边,怎么看都滑稽得很。
米希亚一时没忍住,“噗哧”一声地笑出来。
右贤王无奈地摇了摇头,是谁说以南公主心机暗沉,刁钻难近的?这会儿让狼叼走了都不知道吧?
他本想晃醒了她,可最后还是抱着她走进了房间。
以南睡得香,所有的这些都没有察觉。刚才她看到右贤王带着塔里沙回来,两个人还一起走进去。她一时难过就转到了花园里。本想等一会儿再看看米希亚有没有给她打开大门?谁知一时倦了,就席地睡着。
“公主晚上可吃饭了吗?”右贤王发现她的肚子竟是扁扁的。
米希亚急忙回复说:“公主没有吃。看得出她的心情不太好。”
“哦?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说单于叫她吗?那她还跑到花园里做什么?”右贤王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撒谎都不会吗?
米希亚吓坏了,原来右贤王还没忘记这件事。公主啊公主,你可是害惨了我!
“请右贤王息怒!是公主这样说的。我并不知情。”米希亚不敢隐瞒。
“嗯,我知道了。”右贤王冲着她摆了摆手。米希亚逃也一般地跑了出去。
不知睡了多久,以南迷迷糊糊地醒来,还没有睁开眼,她就急急地问道:“米希亚,大门可开了吗?”
“开了。你要做什么?”右贤王强忍着怒意,她就这么想离开吗?
察觉到异样,以南蓦地睁开了眼睛。直到对上那一双冷厉的眸子,她才后知后觉地甩了甩头,情况似乎不太对啊!
她看着右贤王尴尬地笑笑,有些讨好地问道:“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定口渴了吧?”说着,她就要起身。
右贤王却大掌一推,她立刻倒了下去。眼前瞬间出现了一张放大的俊颜。以南一时竟看得痴了。
右贤王微眯着眼睛问道:“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嗯?”
“我?我哪里撒谎了?”以南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不是说单于找你吗?现在我带你去可好?”右贤王紧紧地盯着她问。
“啊?不用了吧,右贤王要事缠身,不敢劳烦。”不知怎么,以南竟有些赌气的意味。
“哦?要事?”右贤王看着她微微低垂的头,突然感觉下腹一阵躁热。
“右贤王——”以南蓦地抬眼,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一个黑影压了上来。她被右贤王肆意地亲吻着,丝毫动弹不得。
好半天,她才得以呼吸,她难以置信地瞪着右贤王,他竟然吻她了?
“怎么?还想要?”右贤王没想到以南的滋味竟是这样地美好。这几天,他从不提让她提开的事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原来,他竟对她起了心思。否则,怎么会抑制不住地去亲她?
“不是的。我——”以南再次被他箍住,这次右贤王已经不满足于浅尝,而是三下两下除去了束缚,他紧紧地握着她的腰,低哑着声音说:“给我可好?”
以南茫然不已,所有的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她根本没有机会去思考。只是感觉下一秒身上一凉,随即又被包裹在一个炽烫的怀抱里。
“放开我!我是以南!”不知怎么,她直觉里认为右贤王是醉的,她不想当别人的替身。
“我知道你是以南公主。可现在你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不是吗?”右贤王说着,立刻以雷霆之势横扫过来,他 现在只知道他必须吃掉她,其它的以后再说。
以南没想到右贤王竟会是这般蛮横,他像一头凶猛的野狮,整个地将她包裹,从头至尾吃得彻底。她扭动着,尖叫着,可换来的竟是一波又一波狠厉的侵袭。
米希亚站在外面,不安的心起起伏伏的。有好几次,她都听到以南公主疲惫而惨痛的叫声,她想冲进去。可最终却是不敢。她无法想像以南公主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最后一次,以南公主是趴在了那里,无声地承受着右贤王肆意地低吼,他疯了吗?若是她不叫,他会更加地变本加厉。以南是真的怕了,她不再压抑,只得断断续续地哼吟着。而这些竟如道道清泉,令右贤王的五脏六腑都舒畅着。
右贤王松开以南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以南的小脸通红,倦意十足。要不是右贤王抱着她沐浴,她真的会直接睡到天明。
伸出大掌,将温水泼洒在她的身上,右贤王眸光幽深,他爱死了刚才的感觉。这样想着,他再度倾身过来,附在她的耳边轻声地问道:“乖,以南。现在你是我的女人了。你知道你应该做什么吗?”
以南轻合着眼皮,喃喃地说:“我好累,想睡了。”
“好,我来抱你。”右贤王说着,抱着她离开木桶,回到床上的时候,右贤王却没有立刻放开她。而是再一次地覆了上去。
“不要,我好累。”哪怕没有去看他,以南也深知这一夜她的小命是要不保了。
以南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下午。身边早已经没有了右贤王。若不是昨夜的气息还在,以南一定以为整场都是一场梦。真切着却遥远,想抓住却是没有了踪影。
这个时候,她听到外面有人进来的声音。
“您不能进去!右贤王还没起来呢。”米希亚吓坏了,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放塔里沙进去。
“什么?右贤王竟醉成这个样子了。那我更要进去看看!”塔里沙有些心急,要知道这样,昨晚她就不离开了。
听到这里,以南迅速地穿上了贴身的衣服,然后头朝里睡了起来。
米希亚虽伸手拦着,可塔里沙并不理会,直接推开她闯了进去。
房间里是一种说不清的气氛,塔里沙一眼便看到了以南。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万千的愤怒如火焰般喷发。她几步走过去,一把拽起了以南,恨恨地问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爬上了右贤王的床?真是一个不要脸的东西!”
说完,她的眼泪汩汩地落下。在右贤王的后面跟了这么久,他甚至都没有让自己拉过他的手。而眼前的这个女子竟和右贤王如此地亲密了,这让她如何能忍受?
想到这里,她高高地扬起了右手,不给她点儿教训她就不知道自己的厉害,不是吗?
以南见了,立刻站起来。她不会任她出手。带着风声,那一个耳光已经扫了过来。以南只感觉自己的身子一歪,正好落到了一个宽大的怀抱里。
“右贤王?”以南吃惊地叫着,而听到右贤王的耳里,却是一种撒娇。
避开了那个耳光,右贤王将以南紧紧地搂在怀里,他一边亲着吻着,一边用余光看着塔里沙问:“谁让你进来的,嗯?”
没有打到以南,塔里沙本来就气愤着,这会儿见右贤王在质问自己,她立刻无比委屈地靠过来,她伸手拉住了右贤王的衣袖说:“她不要脸!您还不让我打她?刚刚,我没见到您,还以为您在醉着。我是关心您啊!”
听到这里,右贤王抬起了头,微微地一笑说:“那以后不用了。因为我有了自己的女人,她会照顾我。好吗?”
“什么?您,您喜欢她了?可她是一个有心机的女人。谁知道她为什么要接近您?难道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塔里沙万分不甘地问道。
右贤王的眸光一凛,带着几分不悦地说:“你想多了。现在请你出去!”
塔里沙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她一直心心印着的男人竟不喜欢她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紧抿着双唇,似有千言万语,可这个时候还有用吗?
“右贤王,你会后悔的。”说完,她捂着脸跑了出去。
米希亚看着她的背影,不住地摇头。飞蛾扑火的女子真的很可悲!
而以南全程都是呆愣的,她没敢奢望右贤王会这样地对她,可眼前却真实地发生了,她立刻手足无措起来。
右贤王见了,有些好笑地说:“累吗?你给了我太多的惊喜。而事情的发生也怨不得别人。若不是你躲在花团里,若不是你太诱人,也不会让我失控。明白吗?”
以南听了,是一万个不服。她在花团里怎么了?这是他吃她的理由?太牵强啊!
这个时候,右贤王已经抬起了她的下巴说:“现在立刻好好地吃东西。从昨天晚上就没吃,你是在找死吗,嗯?”
以南听了,扁了扁嘴。他去别的女子那里,她如何吃得下?可一想起所有的事情,她又脸红不已。这可怎么办?
右贤王看到她千变万化的表情,伸手抱起她说:“以前我从未发现你这样有趣。我倒是应该感谢单于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生死未明,绝望
因为情势有了变化,右贤王更是不会让以南离开了。他天天呵护着她,恩宠着她,唯恐哪里让她受了委屈。
以南全都看在眼里,她也感受到了期待之中的幸福。可是一想到塔里沙,一种不安还是悄悄地袭来。
这天,她正在外面晒太阳,塔里沙竟怒气冲冲地走进来。米希亚急急地在后面跟着,见到以南,立刻懊恼地说:“公主,我拦不住她。”
以南点了点头,她摆手示意米希亚退下。
塔里沙看着她润红的脸庞,心如刀绞。若不是她转而出现在右贤王的视野,那此刻住在这里的就应该是自己才对。
“以南,亏你还是一国的公主。言而无信算什么?”塔里沙站在那里,眼里尽是不屑地嘲讽。
“我是想离开的。可是情况有了变化。塔里沙,右贤王不爱你。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呢?”以南说到这里的时候,想起了最初自己倒追单于的那段过往。直到此刻,她才深深地懂得,不爱便不要强求,否则,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胡说!难道右贤王就爱你吗?别忘了,你屡次三番地设计,才会让右贤王对你有了关注。可那又如何呢?我与右贤王自小一起成长,相互之间会有更多的包容。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不管我的。若是不信,我们可以打一个赌。若是我输了,便不再来纠缠于你,你敢吗?”塔里沙挑衅地站在那里。
打赌?赌什么?以南的内心蓦地掀起了波澜。其实,现在她是有些纠结的。虽然右贤王对她很好,可是真的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吗?还是如塔里沙所言,右贤王只是一时的兴起呢?
“你要赌什么?”以南疑惑地看向了塔里沙。
闻言,塔里沙自信地一笑,“很简单。离这里不远有一条河。河水很深。我们佯装打斗,不小心双双掉下去。看右贤王先救谁,你敢赌吗?”
落水?这倒是有趣。以南骨子里那种不服输的精神又被激发了出来。她也想看看右贤王的反应,这倒是可以一赌。
“好,赌就赌。若是右贤王先去救你,我自当退出。但你要帮我离开。如何?”以南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塔里沙听了,微微地一笑,她几步上前,握住以南的手说:“痛快!我就喜欢这种性格。当然,我若是输了,便会心甘情愿地帮右贤王张罗迎娶你,如何?”
“迎娶?这个倒是不必了。”以南听了,不知怎么,内心竟有一丝隐隐的落寞,哪怕自己成了他的女人,他也没有过半分的承诺,还谈什么迎娶呢?
塔里沙见她有些不高兴,一时也没想明白原因。但她现在关心的只是那场赌。
“什么时候开始呢?”以南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塔里沙越发地想笑,她指着以南说:“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右贤王,他都对你这样了,你还害怕什么?怕我将他抢走吗?若是那样,你还真是可悲了。”
显希听说塔里沙竟和以南打起来了,眉头便紧紧地拧在了一起。那个塔里沙她是知道的,一直对右贤王很好。而右贤王也从未拒绝什么。这次以南被右贤王抱走,她其实一直是忐忑的。她知道以南喜欢右贤王,可右贤王会真心地待她吗?
“里娟,婉玉,我们一起去看看!”显希说着,就急急地向门口走去。
这个时候,正赶上五月过来。见显希神色异常,她赶紧问道:“阏氏,发生了什么事?”
显希直接抓了她的手说:“一起去看看!”
几个人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围了许多的人。以南和塔里沙激战正酣。
“那不是以南公主吗?怎么和塔里沙姑娘打起来了?”
“你没听说这几日以南公主一直住在右贤王那里吗?说不定两个人好事已成呢。那个塔里沙一直喜欢右贤王,她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打起来正常啊。”
“右贤王也是威魅俊朗,哪个姑娘不爱啊?”
“这下有热闹看了。不知右贤王该如何收场?”
“这有什么难的?不行就两个都要呗。男人娶几个女人算什么呢?”
“你知道什么?人家以南可是夫馀国的公主,怎么能和别的女人分享呢?她的性格原本暴烈,不知右贤王可否降得住?”
“你就别操心了。若是降不住,以南公主早就离开了。说不定以南公主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右贤王呢。”
正议论着,便听有人喊道:“快让开让开!右贤王来了。”
这一声果然管用,人群自动闪出了一条通道。只见右贤王脸色阴沉地走过来。
此刻,塔里沙已经看到右贤王来了,她出声提醒着以南说:“他来了,那边的河水最深,我们现在就过去。”
说完,她虚晃一招,急急地向远处跑去。以南一愣,立刻紧紧地追赶。
显希带着人正好站到了一个空旷之地,两个人的一举一动看得很是清楚。
“姐姐,我看着有些不对呢。那个塔里沙根本没有逃跑的必要。她完全可以打得过以南公主。可她为什么要跑呢?”五月是越发地糊涂了。两个人的实力明明相当,这样败下去,可有些不光彩啊!
显希点了点头说:“嗯。她们跑过去的地方河水湍急,又很深。那岂不是更加地危险!”
“公主,或许是塔里沙用的计策呢。她将以南公主引到那里,然后再伺机行动。毕竟以南公主对这里不熟悉,而塔里沙就不同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在她的心里。”里娟紧紧地盯着远处的两个人,内心竟涌起几分惶恐,她们到底要干什么?
“那怎么办?我们去叫住以南公主吧!”婉玉顿时心急起来。不管怎么说,她对以南公主还是有着几分情义的,必竟她帮过单于。
“来不及了,你们快看!”五月一声惊呼,所有的人都看过去。
只见以南和塔里沙因为站立不稳,竟双双地掉入到水中。各种尖叫声立刻响起,两个人在水里奋力地挣扎着。
这个时候,右贤王已经赶到了那里。他在第一时间跃入到了水中。
“快去救人!右贤王只能救一个而已。”显希刚要抬步,蓦地想起了自己正怀着孩子呢,只得转头看向了五月。
“姐姐莫急,我去就是。”五月说完,立刻朝着那个方向奔去。婉玉扶着显希,里娟也跟着五月向那个方向跑去。
右贤王拨开水浪,直接伸手抓住了塔里沙的手臂,是的,他都没有任何的犹豫。因为塔里沙不会游泳,小时候就溺过水。右贤王对她太清楚不过了。
虽然只是隔了几米远的距离,但看在以南的眼里,右贤王竟离她无比的遥远。她不想哭的,可这一刻,容不得她不哭。和着河水的拍击声,她肆无忌惮地大哭起来,右贤王果真去救了塔里沙,他甚至都没有看向她这里。她不应该抱有幻想的,一切都是她太自以为是了。
两个人曾经亲密的样子再度浮现在眼前,她哭得更凶了。哪怕她是他的女人,他也依然不会有任何的珍惜。那她还期待什么呢?
想到这里,她放弃了挣扎,任凭河水没过了她的头顶。就在下去的那一刻,她看到岸上下来了两个人,那正是五月和里娟。可是都不重要了。她不想再有什么期待了。
五月本来是看到以南的,可这会儿除了茫茫的河水,竟什么也看不到了。里娟也是一阵惊诧,她在水里大声地喊着,“以南公主!以南公主!”
感觉到耳边飘渺的呼声,以南竟咧了咧嘴角,她不想让自己死得太难看。至少也该是微笑的吧?因为毕竟还有人惦记着她。
右贤王托着塔里沙上了岸,再回头时,竟连个黑影都没了。他的心蓦地一凉,怎么可能呢?
他看到五月和里娟在水里疯狂地喊着以南的名字时,他不得不确认以南是真的没上来。这下,他真的慌了。再次潜入水中,他拼命地搜寻着。
以南,别吓我好不好?你一定是没事的。带着这个信念,右贤王将这片区域几乎游了个遍,竟连个人影都没发现。
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岸上的人已经在大叫起来,“右贤王,不要再下去了!以南公主可能被河水冲走了。或许是真的不行了。您不要再搭上自己了。”
此刻,五月和里娟也浮了上来。两个人相视一望,默默地摇着头。
不知何时,显希已经跑了过来,她大声地说:“以南不会有事的。她一定还在水里。你们一定要救她!”
右贤王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一切都是他太自以为是了。他真的不希望是这样。以南,你在哪里?
容不得犹豫,他再次扎入到水中。此刻,莫凯和凡宇也赶过来跳了下去。接着岸上的许多人都跳了下去。
右贤王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找不到以南,他也不能独活。
塔里沙无比惊愕地站在岸边,右贤王救她的那一刻,她是窃喜的。可现在以南公主生死未明,她的担心也是满满的。再看向水中,右贤王明显是体力透支,可他眼里的绝望竟是那样的明显,他再度扎下去的时候,塔里沙竟有一种隐隐的不安,那是一种无助的,告别的眼神。想到这里,她浑身一个激灵地跑了过来,冲着水中的那些人大声地喊道:“立刻将右贤王拖上来!不要再让他下去了。”
可是回应她的只有水的拍击声和风的怒吼声。
塔里沙痛悔地跪在那里,她喃喃地说道:“是我错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真情流露,震撼
一个时辰过去了,河面上依旧没有出现那个期待中的身影。大家下去又上来,上来又下去。反复几次之后,所有的人都是精疲力竭。
右贤王一个人像疯了一般地沿着河岸走出很远。他也下水摸索出去很远。他面如死灰,最后无力地坐在一块石头上。
“以南,我以为你可以的。怎么会这样?若是你体力不支,为什么不叫我一声?哪怕我拼了性命也会护你周全。如今,你要怎么活?”右贤王眼神空洞地坐在那里。他只是盯着水面,期待着奇迹可以发生。
塔里沙默默地走过来,她哽咽着说:“都是我不好,若是不救我,是不是就可以救下以南公主了?”
右贤王只是盯着水面,无奈地说道:“我以为她可以的,因为她曾经横游过比这更宽的河,更深的水。而你却什么也不会。”
塔里沙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无比震惊的,以南公主竟然会游泳?可她为什么都没有挣扎过?
“那您可不可以说一句真心的话?”尽管纠结着,塔里沙还是想知道。
“什么?”右贤王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她。
“您已经爱上以南公主了吗?”塔里沙问完,忐忑地低下了头。
右贤王听了,苦笑了一下说:“现在问这些还有用吗?哪怕我爱她到心里,她能听到吗?”
“可她会感应得到。”塔里沙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落寞的眸光瞬间变得莹亮,右贤王腾地站起来,若真是这样,他便不再压抑着自己。
他看着平静的水面,泪洒腮边,大声地喊道:“以南,我爱你!若是你能出现,我们立刻就成婚!你到底在哪里?”
这一声呼唤传得很远很远,显希立刻看向了右贤王这边。他真的喜欢以南了?可现在她生不见人啊?
这个时候,莫凯和凡宇再一次露出水面,两个人遗憾地摆摆手说:“我们尽力了,可上下延伸出几里,都没有搜到。”
显希听了,颓然地晃了晃,婉玉一把扶住了她。“公主,切莫难过!您现在是有身孕的人啊!”
这个时候,冒顿也闻声赶了过来,他急急地走到了显希的近前,伸手抱起了她说:“先回去吧!”
“可是以南——”显希是真的很难过,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吗?
“我都知道了。正派人全力地搜寻。”冒顿抱着显希回到了唯情园。
“单于,无论如何要找到以南,哪怕是,是死了,也要让右贤王看到。否则,他会疯的。”显希伸手拽住了冒顿的衣袖。
冒顿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我也很难过。必竟以南刚刚被右贤王所珍视。刚才我听到了他的呼喊,那不是装的。而且,我还听说右贤王已经和她成就了好事。真不知怎么会这样?”
“那个塔里沙和她打起来了,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显希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她似乎忽略了某些细节。
“嗯,恐怕事情比我们看到的要复杂。我会彻查的。”冒顿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脸说:“好好地休息,所有的事情我会尽力的。”
显希点了点头,有他在前面遮风挡雨,她自然会心安。
冒顿再次回到河边的时候,只剩下右贤王一个人。他长久地跪在那里,泪流不止。
冒顿伸手扶住了他说:“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这也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我以为她能自救。我掌握的所有信息都表明以南是会游泳的,而且还游得非常好。所以,我万分地相信她,才会那样毫不犹豫地去救塔里沙。”右贤王痛悔万分地说。
“即使你事先知道了,会弃塔里沙于不顾,反而去救她吗?”冒顿的声音虽然不大,却重重地锤击着右贤王的心。
他愣了一下,然后微眯着双眸说:“至少我会在水里争取到有效的时间。退一步说若是真的必须面对选择,我定会先去救以南。因为在我的心里,已经与她无法分割。”
冒顿惊讶地看着右贤王,他真的是中毒太深了,没想到以南竟会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就赢得了他的心。可现在呢,一切还来得及吗?
夜幕降临的时候,冒顿还没有回来。显希微微地起身,婉玉立刻跑过来说:“公主,您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就是了。”
“可有什么新的消息吗?”虽然心里明白,可还是有着几分期待。
婉玉摇了摇头说:“还没有。只听说右贤王受了风寒一卧不起。那些大夫们正在给他医治。”
显希听了叹了一口气说:“心病还需心药治,岂是那些药草能奏效的?”
“是啊,右贤王到现在滴水不进。无论是谁劝说都没用。单于也是很伤脑筋呢。”婉玉也跟着唉声叹气起来。若是一味地这样下去,右贤王怕是要病得更重了。
此刻,左贤王一脸沉闷地回来,右贤王的事情给他的触动很大。一路里他都是不声不语,吓得身边的那些随从连大气也不敢出。
走进院落的时候,隐啸立刻迎了上来,“奉亚姑娘已经等您很久了。”
左贤王听了,眉头紧紧地蹙起。他将外衣甩给了隐啸,几个大步就走了进去。
奉亚见左贤王回来了,脸上立刻堆满了甜蜜的笑意,她几步跑过来,拉着左贤王的胳膊说:“我做了最好吃的点心,请您品尝。这可是我偷艺才学到的呢。”
左贤王听了,伸手拿下了她的手,笑着说:“多谢奉亚姑娘了。以后,就不要再往这里送东西了。因为我的女人会泛酸。而我很怕她,明白吗?”
“啊?您的女人?那个汉国不知羞耻的公主?左贤王如此俊朗英气,怎么会被那样的女人所蒙蔽呢?”奉亚原本悬着的心立刻放下。
哪怕她是左贤王的女人又怎么了?他终究是玩弄她而已。而自己家底殷实,清白无暇,哪个男人不喜欢呢?
想到这里,她再度深情地看着左贤王说:“若是喜欢一个人,便不会计较他有多少个女人,只要他最后能娶就是了。而我就是那个一直在等您的女子。我对左贤王一见倾心,哪儿哪儿都好。感情的潮水一发不可收拾,我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情感。若不是左贤王今日说到那个公主,我也不会如此地大胆。”
说到这里,奉亚再度上前,毫不顾忌地扑到左贤王的怀里说:“我喜欢您,深爱着您。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倾云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场景。她尴尬地站在那里,竟是无比地后悔。早知道就不在这个时候出来了。见左贤王并没有看她,倾云倏地转身打算进去。
“过来!”左贤王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倾云想要假装听不到已经不可能,她知道这句话是对她说的,若是她不理,不知他又会如何地惩罚她?
闷闷地转身抬眼时,正好迎上了左贤王暗怒的眸光。她的心一抖,只是站在那里紧紧地抿着双唇,竟忘了向他走去。
这个时候,左贤王已经推开了奉亚,几步地走到了倾云的面前,粗鲁地抬起了她的下巴,厉声地问道:“不懂我说的话,嗯?”
倾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错了。”
并非她一下子转性,而是每一次她不听话之后,左贤王对她的惩罚总会让她生不如死。她是真的怕了,怕他彻夜地在床上折磨着自己。虽说他是欢愉的,可她真的承受不住啊!
左贤王听了,嘴角竟轻轻地扬起,他什么时候将她锐利的小爪子给磨平了?
他伸出双手,紧紧地将她圈到怀里,微笑着说:“乖,以后都要听话。来,本王喂我的宝贝吃东西了。若是太瘦可不好。”
什么?倾云感觉自己有些玄幻了,堂堂的左贤王竟要喂自己?奉亚站在一边早气得不行。若是左贤王能这样地对待自己,让她去死都愿意。
她不满地跑到左贤王的身边说:“左贤王,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她那样地轻浮,而我却没有任何的传言。您是一国的重将,如何能让这样的女人玷污了您的名声?”
左贤王转头看向了奉亚说:“不管她怎么样,我喜欢。还有,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诉你,倾云公主很高洁,没有任何的污点。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明白吗?而且,我还会娶她。只爱她一个人。”
说完,他弯腰抱起了倾云直直地奔里间而去。
奉亚是完全地呆住了,左贤王怎么可以这样?该死的倾云,你就不能放过左贤王吗?他是我看上的男人。
隐啸这个时候走过来说:“请奉亚姑娘回去吧!不要打扰了左贤王的好事。”
“你——”奉亚气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怎么一下子全变了呢?
她恨恨地向门口走去,可恶的倾云,我不会这样放弃的,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而此刻,倾云的脑海是一片空白。这逆转也太快了。她什么都听到了,却也什么都没有听懂。左贤王的话可是真的吗?为什么他只是出去了一下,回来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呢?
可是左贤王不会给她太多的时间思考,她都来不及说什么,就感觉身上一沉,左贤王已经轻柔地吻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章 情势逆转,迷茫
倾云茫然地看着左贤王穿好了衣服,她扶着酸痛的腰勉强地坐起来,很是疑惑地问:“您这是要去哪里呢?”
“不放心右贤王,怕他想不开。今晚我会陪着他。我会让隐啸做些吃的过来,记得全都要吃掉。”左贤王说着已经站了起来。
“可是我不饿,都吃了好多了。”倾云的小脸一垮,他就不怕她胖得不成样子吗?
“由不得你。若是剩下一点儿你知道后果的。”左贤王对她永远都是这样霸道。
一个人再也睡不着,倾云只得洗了花瓣澡。出来的时候,正好隐啸也做好了吃的。
“公主,快趁热喝吧!这是左贤王特意吩咐的。”隐啸看着倾云无奈的神色有些想笑。
她为什么不好好地珍惜呢?这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待遇呢。
“以南公主可找到了吗?右贤王现在如何了?”其实,她是有着许多问题的,可见了左贤王就紧张得全忘了。
隐啸听了轻轻地摇了摇头说:“目前还没有。听说右贤王痛苦得不行,本来只是受了风寒而已。可这会大夫说竟高烧不退,一个劲儿地喊着以南公主的名字。真没想到,右贤王竟也有这么痴情的时候。”
倾云点了点头说:“若是以南听到了,一定会感动得不行。虽然我们接触得不多,但她曾经和阏氏说过,她喜欢右贤王。前一阵子不也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地就和那个塔里沙打起来了呢?”
“公主您这一说,我才想起来。听说单于已经震怒了,要彻查这件事情。夫馀国那边已经来人了,听说国王几度昏厥,一时之间,悲伤漫延。所有的人都没了笑意。”隐啸深知这次的事情是真的闹大了。
“我能过去看看吗?或者去河边走走也好。或许能发现点儿什么呢。”倾云是真的睡不着,她希望隐啸可以带她出去。
闻言,隐啸是连连地摆手,“万万不可。公主您就别有这个心思了。左贤王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再说,您现在是左贤王的眼珠子,万一有了什么闪失,我十条命都抵不过。您就饶了我吧!”
眼珠子?至于吗?就算左贤王说了几句感人的话,那也只是给奉亚听的而已。隐啸还当真了吗?可看现在的情形,隐啸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那我吃好了,先去休息了。”倾云站起来想离开。
“不行不行。公主,这些您都得喝掉。实话对您说吧!这是左贤王特意按照比例给您配好的东西,应该是大补的好东西。左贤王还说等您养胖了,再给他生个儿子什么的。”隐啸是非常高兴监督倾云的,因为在他的心里,已经当倾云是未来的贤王夫人了。
“生儿子?他真的这么说?”倾云着实吓得不轻,左贤王一直对自己不太友好,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隐啸见她万般地疑虑,只好笑笑说:“别看左贤王对您偶尔会凶凶的,在他的心里,您可是最重要的。您没见到今天他对那个奉亚的态度吗?其实,右贤王的事情给了他许多的震撼,那就是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明确,切不可让无关紧要的人有机可乘。”
倾云听到这里,不得不再次看了看隐啸,他怎么分析得这么透彻呢?左贤王真的是这样想的?自己在他的心里真的很重要?
只是现在,她还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去河边找找线索。若是不去,这个晚上她都会睡不着的。
等隐啸离开的时候,倾云悄悄地走了出来。这里的护卫不少,如何才能避开所有的人呢?
正在她头痛之际,已经走过来了两个护卫,他们甚是恭敬地说:“公主有什么吩咐吗?”
“哦,我突然想起来要去唯情园取几件衣服。你们不必跟着我了,只是几步的路程。左贤王不会说什么的。”倾云状似随意的样子。
其中一个护卫微微地蹙了蹙眉说:“公主,天色已晚。明日再去可好?”
“不行,我都和阏氏说好了,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再说,左贤王今晚不回来,他在右贤王那里。万一他真的怪罪下来,有我呢。”倾云轻松地笑笑。
那两个护卫相互看了一眼,还是有些不放心,正想说什么,倾云却摆了摆手说:“行了行了,有这时间,我都回来了。我这就去了啊。”
说完,不待那两个人反应,人已经冲出了院落。
唯恐后面有人追赶,她一路小跑着奔向了河岸。听说熟悉的那片已经搜索完毕,没有发现任何的身影。那以南公主会不会被冲了下去呢?
倾云这样想着,就避开了白天搜索的区域,而是转而一路向下奔跑着。
不知跑出了多远,她实在是太累了,就放慢了脚步。她一边跑着一边呼喊着以南的名字,虽然没有太大的希望,但她希望不留下任何的遗憾。潜意识里,她竟希望可以帮到右贤王。必竟听说他现在的悲凉,她也不好受。那样一个威冷的男人,竟瞬间被击垮了。真是可怜!
突然,前面的草丛里竟有着稀稀疏疏的响动,她一下子绷紧了神经。是蛇吗?这个地方,或许有的。听那声音,还是很大的一条。
她悄悄地拿起了利剑,若是它真的扑过来,她不介意当场立断。可是等了半天,那声音竟小了许多,最后竟没有了半分的动静。
不可能啊!她明明听到声响的。借着皎洁的月色,她大着胆子,一步一探地往前走去。时不时地用剑尖拨弄着阻碍。突然,她惊叫着坐在了地上。
因为草丛里正趴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吗?
蓦然的振奋让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有什么好怕的呢?无论如何,她都要看个究竟。
带着十足的警惕,她试探着伸手将那个人翻了过来。这下,她完全地看清了。这正是苦苦寻找的以南啊!
倾云的声音都颤抖了,她用力地摇晃着,同时大声地喊着以南的名字,她激动的泪水不断地流淌,“以南,以南,你快醒醒!你没有死对不对?你可知道右贤王因为你只剩下半条命了。若是你不活过来,你让他怎么办?他一个人自责得不行。你有没有听我在说?”
可是以南竟毫无反应,终于冷静下来,倾云伸手探向了她的鼻息,她忐忑极了,她难道真的去了吗?老天啊!千万不要这么残忍,她刚刚收获了真情,怎么可以这么匆忙地离开呢?
还有几丝气息,倾云完全地振奋了。她还活着!她一定要救她!
想到这里,她背起了以南,虽说刚才的力气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但是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她,必须要救活以南,否则,她就是最大的杀手。
夜色之中,一个女子奋力地背着一个人,正飞快地向唯情园跑去。
天亮的时候,左贤王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那两个护卫猛然地想起了什么,脸色全都煞白起来。
“怎么了?”左贤王自然发现了他们的异样。
“是我们该死!昨晚倾云公主出去至今未归。”那两个人全都低垂着头。
“什么?她去了哪里?”左贤王的倦意立刻消散。她这么不听话吗?
“公主说去唯情园取几件衣服。”其中一个护卫如实地禀告着。
“去唯情园了?”左贤王阴沉着脸,转身向门外走去。
显希没想到左贤王来得这么快,她伸手推了推倾云说:“你家贤王来了,快快起来!”
冒顿昨晚也是一夜未归,他一直守在右贤王的身边。所以,倾云才会和显希睡在一起。
见到左贤王阴鸷的眼神,倾云只得低着头走过去说:“是我不好。回到这里就想着和妹妹说些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您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左贤王先是见过了显希,然后才看着倾云沉声地说:“你非得让我担心吗?尤其是现在这个非常的时期,不添乱你很难受?”
显希只是抿着双唇在一边偷偷地笑,没想到左贤王竟这么喜欢姐姐了。看他的样子,虽是有着滔天的怒火,却全是满满的担心呢。
“姐姐,既然左贤王来接您了,就快些离开吧!那几件衣服,我已经收拾好了。让里娟帮着送过去。”显希自然是不想在中间碍事。
倾云看了一眼显希,似乎还想说什么,左贤王却拉过了她的手,有些不满地说:“什么时候你们的感情这么好了?先前不是打得厉害吗?”
倾云真是想撞墙的心都有了,他就不能不让自己这么尴尬吗?
虽然有些不满,可倾云也只能乖乖地跟在左贤王的身后。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婉玉急急地转过身来问:“公主,现在怎么办?”
显希轻轻地扶了扶额,她整夜未眠,刚才只是微微地合了合眼,就被左贤王给吵醒了。有些事她还没有想好,现在婉玉问她,她还真得细细地思量了。
“大夫怎么说?”我竟然睡着了,为什么不叫我呢?
婉玉走过来扶住了显希说:“公主,别人重要,您也重要啊!若是单于知道您这样,一定会发火的。”
显希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只要她没事就好。立刻去做些好吃的。她太虚弱了。”
“公主,一会儿单于回来怎么办?”婉玉不得不提醒着。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伤难愈,离开
显希听了,也是一筹莫展。她也正烦心呢。
“我去看看她。”显希说完,揉了揉眼睛,虽然想再睡一会儿,可真的不行了。若是问题没解决,一会儿冒顿回来该如何是好?
婉玉扶着她来到了旁边的一个偏僻的房间。那里有里娟和凡宇正在悉心地照料着。
见显希来了,里娟立刻走了过来说:“公主,以南公主执意要回夫馀国,怎么劝说都不行。”
显希点了点头,看向旁边的桌子。那些上好的东西她竟一口都没吃。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她说会儿话。”显希说完,慢慢地走到了以南的近前。
此刻,以南万分虚弱地睁开了眼睛。见是显希,她凄然地一笑,“别再劝我留下什么的,我真的不想听。”
显希也笑笑说:“我有件事情一直很好奇。昨日见你正危险着,都没来得及问。”
“哦,你好奇什么?”以南不明白显希的用意,只得疑惑地看着她。
“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通常的情况下不是没有了可能吗?难道你会隐身术不成?”显希认为除了自己的飞凌功,一般的人很难做到这一点。
以南听了,嘴角微微地弯起说:“其实,我不想活的。否则,那样的水深对我而言根本不是问题。”
“啊?你不想活了?为什么?”这倒是显希没有想到的。
“实不相瞒,我根本不怕水。昨日是我的心死了,才会任由自己沉下去。躺在水底很久,我真的就想一死了知了。后来,我看到右贤王潜下来,大声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刚开始,我是不打算理的。后来,见他下来好几次。那个时候,我的心竟软了。一般的人或许早就没有了气力,可是他竟执着至此。我是有着小小的感动的。但我不会再出现了。所以,我在水底游出很远。确认不会再被发现,才露出水面爬了上去。可终究是呆了太久的原因,体力竟不支了。”说到这里,以南的眼眶蓄满了泪水。
显希像听故事一样,以南竟然这么厉害!突然她明白了什么。她一把拉住以南说:“原来你什么都知道。那我明白右贤王为什么会先救那个塔里沙了。据说她从小怕水,有一次还差点儿溺水而亡。右贤王当然知道这些,还有,他也一定知道你会水。所以,才会毫不迟疑地去救塔里沙。”
以南闻言,蓦地抬眼,她很是吃惊地问:“你确定右贤王知道我会水吗?”
显希万分确定地点头说:“他一定知道。否则,他不会这么难过。右贤王因为你的事情一病不起,单于昨夜守着他都没有回来。可见病得很严重。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还说——”
“他还说什么?”以南的心蓦地一纠,他真的会对自己这样吗?
“他说若是你真的有了意外,他该怎么活?若是你能立刻出现,他会马上娶你。你是他最重要的人。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南,看得出右贤王对你是真的动心了。他去救别人情有可原,切不可错失了一位深爱你的男子。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显希弄清楚了原因,竟唏嘘不已。这个右贤王也真是,害得自己也误会了他。
以南听了,久久不语,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显希的每一句话都重重地敲打着她的心。虽说如此,可她就是过不了心里的这个坎,她以为在他的心里自己还是不够重要。
哭了好半天,以南才抬起头来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但已经不重要了。我决定还是回到自己的家里。出来久了,归心正浓。时间可以淡化一切,我和他终究是没有缘分。”
“以南,你听过右贤王对哪个女子如此过吗?能让他一病不起的人只有你。莫要草率,有些事情好好地想想,或许会峰回路转,何必纠结飘渺的猜测呢。右贤王说过,若是可以再一次选择,若是非得二选一,他会选你。因为你是他最重要的人。这样还不够吗?”显希是真的很焦灼,若是以南执意要离开,右贤王怎么办呢?
以南听了,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她喃喃地说:“现在我已经死了。就让这个传说留下来。而我真的要走了。显希,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但自到匈奴以来,我都改变了许多。单于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而后,便是右贤王。我希望自己也可以收获一份唯美的爱情。可这些终于都成了奢望。我只求你一件事。”
“什么?”显希突然之间有了一种无力感。
“帮我离开这里。然后请你告诉我的父王,也要尽快地离开这里。就让原本的轩然大波变得风平浪静吧!匈奴对我而言,只当是一次无痕的过往。以后,我会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再也不要看别人的脸色。可以吗?”以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突然感觉很是轻松。
“这——”显希是真的头痛了,她很为难啊!
“显希,你不能犹豫了。否则,我会恨你的。”以南的眸光突然乍现出了一抹狠厉和绝望,“我想换一个环境,否则,我会郁闷而终。你也不希望我会这样。比起情感,生命更重要。”
“好吧!若是正午之前,你改了主意,立刻告诉我。否则,我会如你所愿。”显希说远,转身离开。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回过头来说:“记得吃些东西,否则,我帮不了你。”
以南听了,哭笑不得。是啊,若是没有了体力,还能走到哪里呢?
里娟见显希出来了,立刻迎过来问:“公主,她留下吗?”
显希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她还是坚持离开。其实,我倒有些理解以南公主了。必竟当初我离开北土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纠结。那个时候,我不是没有察觉出单于的悔意,但当时我的心已经死了。不可能那么短的时间内活过来。现在想想,以南的痛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这真的不是谁说说就可以的。”
“公主的意思是?”里娟虽然不确定,但还是有些担心地问。
“我可以帮她离开。但后面的事情,也不能袖手旁观。”显希眸光复杂地站在那里,此刻她的心情并不太好。
“我明白了。公主,早餐已经做好了。请公主吃一些吧!”里娟走过来,扶着显希说:“我会尽快地给以南公主准备回去的东西,请公主放心!”
“嗯,在我没有说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得透露半点风声。”显希沉声地吩咐着。
“是,我们知道了。”里娟轻轻地点头。
左贤王带着倾云回来以后,脸色一直不好。倾云只得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怎么没话说了?”左贤王伸手扯过了她,他是很生气。回来的时候不见她的踪影,他的心竟莫名地空落起来,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倾云犹豫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不要生气了,都是我不好。让您担心了。下次我保证不会这样了。”
“下次?你以为你还能出去吗?”左贤王真是要被她气死了,他不会任她肆意妄为。
“可是,可是我不能总呆在这里啊。”倾云一急,竟将心里面想的说了出来。
“那你想呆在哪里?”左贤王的眼神陡然地阴鸷起来,那种凉寒让倾云下意识地瑟缩起来。
“我,我是说我总有离开的那一天,不是吗?”倾云竟然不要命地解释着。
“离开?”左贤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腾地站起来,将倾云狠狠地甩到了一边。
啊!因为没有防备,倾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上来,他就不能温柔一些吗?
左贤王慢慢地转过身,冷冷地说道:“这辈子你是没有机会了。”
倾云痛得皱了皱眉,再加上左贤王的话,她竟一下子痛哭起来,是那种毫不掩饰的哭,无所顾忌的哭。
这边的动静自然引来了不少护卫围观,左贤王见了,竟有些哭笑不得。他只是摔了她一下而已,至于这么哭吗?
隐啸站在一边,见左贤王没有发话,也不敢冒然地上前。其他的人更是轻轻地摇头。但他们都感觉倾云公主挺有趣的,这种真性情一点儿也不讨厌。
左贤王见她哭得差不多了,这才弯身抱起她说:“多大的人了?还哭得这样肆意?只是摔了一下而已。不是吗?”
倾云听了,更是委屈。他说得轻松,让他摔一下试试?
见她只是抿着唇,并不说话,左贤王便微眯了眼睛问:“昨晚你真的只是回去取几件衣服?”
“啊?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倾云没想到左贤王竟会这么问。
“很简单,那几件衣服不值得你那么急着去取,除非是还有别的事情。比如去找以南公主,对吗?”左贤王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倾云的心一下子慌乱起来,可是她强忍着没有去眨眼睛,她不得不深深地看向了左贤王,他绝非表面上的那样随意和冷凝,他的心思极其的缜密。
“怎么会呢?你们白天都没有救上来,我又为何去自讨苦吃?”倾云稳了稳心神,她若是连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就枉费了公主的名号。
“我还是低估了你。倾云,我惯着你,但并不代表会让你无法无天。明白吗?”说着,左贤王已经将她放到了床上,随即捏起了她的下巴问:“你到底是去做什么?嗯?”
第一百四十三章 拼死挽留,坚定
塔里沙策马飞驰,被右贤王打的滋味并不好受。可她却在那一刻蓦然地清醒,右贤王对她仅仅是一种亲情,并非情爱。他可以护着她,却不能纵容她。
她也听说了以南公主还活着,那一刻,激动的心情代替了所有的悲伤。右贤王的难过她全都看在眼里,他为了以南愿意丢了半条命。她还在期待什么呢?
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不是让他难过,而是要帮他拥有快乐。所以,当她得知以南公主已经伤心地离开时,惊愕不已,遗憾不已。
她要去追回她,哪怕是晚了,也要亲自看到她的背影。否则,这一生她都会因此而不安。
她在心里不住地祈祷着,希望以南可以给她这个机会,若是她肯回头,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以南在车里晕晕然然地睡着,因为心无所念,她便没有了什么振奋的理由。显希已经帮她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父王也早已回去,正在那边焦急地等着她。
眼看着就到了边界,她睁开眼睛,慢慢地下了车。再度看了一眼匈奴的土地,峰峦,还有天空。她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悠长的梦。
脑海中再度浮现出右贤王的身影,她心底的某处竟然有了几分柔软。抛开那天的事情,他对她还真是满好的。再想起那日的亲密,她的脸竟一下子涨红起来。长这么大,还从未有男子和她如此地接近,想要忘记真的很难。
“公主,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赶路吧!”旁边的人见公主久久地伫立在那里,难免有些心酸。公主是舍不得右贤王了吗?
以南公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只要踏出这里,再要回来真的是不容易了。右贤王,若是那日你能看上我一眼,或许也不会这样难过了。眼角的两滴清泪悄然地滑下,她的心终究还是伤了。
咬了咬牙,她转身钻进了车里。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疾驰的马蹄声。
“以南公主请留步!”塔里沙大声地喊着,同时,人也紧跟着来到了面前。
以南公主一愣,她怎么来了?
塔里沙气喘吁吁地看着以南,还没有张嘴,眼泪就流了出来。她上前紧紧地拉着以南的手说:“不要走!右贤王他——”
“他怎么了?”以南的心咯噔一下,人也立刻从车上跳了下来。
塔里沙见了,更是坚定了信心。她哭着说:“他打了我!他已经知道我们打赌的事情了。”
以南听了,气得翻了翻白眼,她还以为右贤王出了什么事情。
“那又如何?”以南终于变得平静起来。
塔里沙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是真的喜欢你。若不是这次打赌,我都不服气。可是现在看来,我是大错而特错了。以南公主,一线之间,你不能过去。若是你走了,右贤王就真的完了。”
以南微闭了一下眼睛,既而苦笑着说:“塔里沙,别说了。我已经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我知道你爱他更甚于我,好好地陪着他吧!”
说完,她便要转身。可塔里沙更快一步地拦住她说:“不,比起你们之间互相的喜欢,更好过于我一个人的喜欢。以南,我求求你,相信右贤王的为人吧!他是对你太过信任了,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去救我。当然,现在说这些似乎没什么用。但之后的事情呢?你也一定听说了不少。那不是装出来的。”
以南听了,更是摇了摇头说:“不,我的心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再活过来?”
塔里沙听了,冷笑不已,原本哀求的眸光瞬间变得阴鸷,她一抬手紧紧地抓住了以南,高声地喝问着,“你真的要走?”
以南也来了脾气,蓦地甩开她说:“当然。我不会再奢望什么了。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而我并不想冒险。”
塔里沙听了,轻哼着说:“恐怕由不得你。我既然敢和你打赌,就自然敢和你拼命。”
说着,她提剑飞起,直奔以南的面门。一切都太快了,以南吓得蓦地闪身,也抽出佩剑迎战。
旁边的人都看傻了眼,塔里沙究竟想干什么?她不是来请求公主留下来的吗?怎么打起来了?
“以南,我不会看着右贤王难过至死。你怎么这么狠心?”塔里沙边打边问。
以南的怒气升腾,很是不满地说:“他如何与我无关。若是我真的死了,他再怎么样有用吗?”
塔里沙被堵得难受,她抽剑便刺,“那也要怪你,谁让你会水的?右贤王既然关注你,自然是要调查得滴水不露。”
以南有些哭笑不得,厉声地问道:“你这样与我决斗,到底想要干什么?”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点儿道理都不懂。”塔里沙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塔里沙,别闹了。不管你怎么拼命,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以南也是固执到了极点。
“没指望着你主动回去。我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塔里沙见短时间内并不能取胜,有些暗暗地着急。
以南听了一愣,她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塔里沙向着远处吹了一声口哨。不多时,便有一队黑衣人如风一般地飘来。他们将以南和其他的几个人团团地围住。
场面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陪同以南的几个人立刻抽出了兵器,双方很快地就混战到了一起。
以南见了,有些吃惊。塔里沙这样真的好吗?
这个时候,只见塔里沙用匈奴语说了些什么,那队人便瞬间地分散。然后,又再度聚拢过来,突然齐齐地扬手,不知是什么东西飞出,只是闻到了一股奇异的清香。
再看以南和身边的那些人,竟一下子歪倒。喧嚣的场面总算平静了下来。
“姑娘,现在怎么办?”一个黑衣人立刻上前问道。
“当然是带着她去见右贤王。”塔里沙说着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她伸手扶起了以南,嘴里喃喃地说:“对不住了,可我也是没有办法。既然你还没有走出匈奴,那就是上天垂怜于我了。”
塔里沙知道以南公主的功夫不可小觑,若是长久地对峙下去,她的胜算不会很大。所以,她才会用出最后的一招,那就是将她迷倒。那些都是花粉之类,对她没有任何的害处。
现在,塔里沙就一个心思,不管怎样,都要将以南顺利地带回去。因为若是她真的走了,右贤王就真的完了。因为自己的能作,惹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哪怕拼了命也要对右贤王有所交待才对。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右贤王抬回去休养。冒顿看着他,心里越发地难过起来。他算了一下时间,哪怕派人再去追赶已经是来不及。那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等右贤王醒来,再从长计议。
因为放走了以南,左贤王一直没给倾云好脸色。哪怕是一起吃饭,左贤王也是紧绷了脸。
倾云一直是不敢吭声,她没想到右贤王的反应竟会这么激烈。早知道闹成这样,当初她就再想想办法劝说以南留下来。可现在怎么办呢?
“怎么吃得这么少?”左贤王见她没怎么吃,忍不住地问道。
倾云在心里腹腓了一下,他成天地摆着脸色,谁能吃得下啊?
“我,我不饿。”倾云说完,就打算起身。可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只得乖乖地坐好。
“若是不好好地吃东西,我不介意亲自喂你吃。”左贤王凉凉地说道。
倾云的小脸一垮,立刻抬眼看向了他,小声地说:“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以南公主还是我救上来的呢?功过相抵,您也应该奖赏我一下。现在,至少她还活着。右贤王再难受,可也没那么绝望了啊!”
左贤王听了,点了点头说:“嗯,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可就不能坚持到底吗?你应该直接带着她去见右贤王。那样就好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麻烦呢?这次以南公主离开,对右贤王而言,是比剜了心还痛苦。懂吗?”
倾云扁了扁嘴说:“谁让右贤王自己不珍惜?显希当时的时候不也是这么伤心吗?对了,我想起来了,这次单于去汉都,还是右贤王给出的主意呢。放心了,他只要冷静下来,一切都会做好的。别说是以南了,就是再有个以北什么的,他都会请回来的。”
左贤王听了,气得当场敲了敲她的头说:“你想什么呢?右贤王的心里只有一个以南,哪怕是仙女来了都不管用。”
倾云很是委屈地看着他说:“我就是比方一下,没说别的啊!”
“行了,好好地吃饭。万一肚子里有了儿子呢。”左贤王可是说得认真。他的心里有数,这几日一直亲密着,想不怀上都难。
倾云听了,小脸顿时一红,她走过来,伸手挽住了左贤王说:“小声点儿,您就不能给我留一下情面。这么多人听着呢,您要我怎么面对?”
左贤王的心情终于好了不少,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说:“我又没有胡说。右贤王的事情我自然是跟着,可你也得好好地照顾自己。等忙过这一阵子,我就娶你,好吗?”
倾云的眼睛顿时瞪大,他说的是真的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 送她回去,落寞
右贤王只是呆呆地立在窗前,虽然还难受着,但心里却踏实了不少。只要以南活着,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他有想过她会生气,却没想到她竟会毅然地离开。那么先前自己去寻她的时候,她是不是也一定知道?只是不愿意面对自己而已。
刚刚他吃了一些东西,感觉也有些力气了。他已经打算好了,再修养一天,他便会启程去夫馀国,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要带她回来。
“右贤王,真是大大的喜事,以南公主回来了。”米希亚因为跑得急,一时之间竟没有看到脚下的东西,直直地向前摔去。
右贤王手快地扶住了她,沉声地问道:“你可看清了?以南公主早已离开,这会儿恐怕早到了夫馀。再不要这样毛毛草草的了!”
米希亚见状急忙地说道:“我没有骗您,是塔里沙姑娘送她回来的。”
“真的?”右贤王立刻紧绷了身体,他的确是不信的。可看米希亚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他蓦地反应过来,大步地向外走去。
这个时候,塔里沙正背着以南吃力地向这边走来。
右贤王一惊,以南受伤了吗?想到这里,他急急地跑过来,伸手抱起了以南,急切地问道:“她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快叫大夫!”
塔里沙累极了,顺势坐在了地上说:“她没事,只是吸了些花粉而已。再有一刻钟就会醒了。我是怕您着急,就第一时间背她过来了。”
“我需要全部的真相。”右贤王一边向里走,一边冷着脸说。
现在他真的恨极了塔里沙,对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塔里沙站起来万般委屈地说:“我是为了您才追她的。眼看着她就要离开匈奴了,无论怎么劝怎么求都不行,我这才用了下下策将她迷倒带回来。右贤王,以前都是我的错。可我尽力地弥补了,您还要我怎么样?”
说完,塔里沙的眼泪成串地掉下来。
右贤王见了,只得缓了缓神色说:“我们的帐以后再算。”
说完,他抱着以南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米希亚看着这一切,内心倒是有几分感谢塔里沙。不管怎么说,她将以南公主送回来,右贤王一定是高兴得不得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上前,脸上带着少有的笑意说:“塔里沙姑娘,您真是辛苦了。若是不介意,就进去吃点儿东西吧!”
塔里沙有些诧异地看着米希亚,她竟对自己友好起来了?可是现在,她真的没有什么心情。原以为右贤王是开心的,没想到他对自己还是这样冷漠。
“其实,您也不要太难过了。右贤王一定会记住您的大功。”米希亚很是自信地说着。
“真的?”塔里沙自己都不确定,她凭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看到了右贤王嘴角的笑意了。所以,您的担心都是不必要的。”米希亚刚才真的捕捉到了右贤王的变化,这是许久以来右贤王浮现出的第一个微笑,她自然是盯得紧。
“但愿如此。我要回去了。”塔里沙的心情总算好了不少。
看着她的背影,米希亚无奈地摇了摇头。有的时候,经过了一些事情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以南醒过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右贤王那张放大的脸。她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
右贤王气得想笑,他只是想亲亲她,谁知道她就醒了?
“以南,你终于又回到这里了。我要担心死了,你知道吗?”右贤王有许多的话想说,可一时之间竟不知先说哪一句了。
以南总算平静下来,她慢慢地理清了先前发生的事情,对塔里沙真是恨死了。她明知道自己的伤痛,为什么不给自己一段时间去疗治呢?现在再度面对他,自己该如何是好?
“谢谢您的关心。可是我想家了,我想回到夫馀。”以南面色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
“回去?你以为我肯吗?塔里沙费尽了心思带你回来,我要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吗?”右贤王说着,再度俯下身,狠狠地亲吻着她。
以南的内心原本是平静的,可是他的气息包裹着她,让她抗拒不得。她感受到了他的珍视,他的喜欢,他的懊恼,他恨不得将她整个地吞下。
右贤王的眸光越发地深邃,他知道这个时候再多的歉意都无法去打动她。他说得越多,事实越显得苍白。与其让她不舒服,那么就用行动去证明他只喜欢她一个。
以南终于承受不住,下意识地闷哼起来。右贤王越发地炽烫,他毫无顾忌地侵袭着她,无论她是恨的,是恼的,是无奈的,他都管不得了。只要让他抱着就好。
当风雨扫过,以南无力地瘫在他的怀里。右贤王轻轻地蹭着她的小脸,柔声地说:“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心里一直都有你。谁都入不了我的眼。以南,我会娶你。一生一世地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以南只是闭着眼,并不回答。
右贤王微微地笑笑说:“我还想着去夫馀接你回来。没想到塔里沙这次倒是做对了一件事情。以南,哪怕她有错,但看在她希望我们和好的份儿上,功过相抵好不好?她一直担心着我会找她的麻烦。”
以南依旧是没有说话,她其实有些自嘲,哪怕发生了一些事,她的视线还是移不开他,怎么办?
“若是你不同意原谅她,那我就将她驱逐出匈奴,再也不让你看到她,行吗?”右贤王说着,作势起身。
这么久了,她就真的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从头至尾都是他一个人在说,真的很孤单。
这次,以南倒是本能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垂着眼说:“不必了。只要让她也尝尝被迷倒的滋味就好。”
右贤王的脚步一顿,他好笑地看着以南,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他返身走回来,再度抱起她说:“好,就照你说的,一定让她自食其果。”
塔里沙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为了右贤王着想,却还是要受到惩罚。若是她知道这是以南的主意,会不会后悔当时的药量小了些?
正漫无目的地走着,就见奉亚急匆匆地经过。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这么急,是要去哪里呀?”
奉亚只顾着想事情,没想到会碰到熟人。侧头的时候看到是塔里沙,她悄悄地抚了抚心口说:“你想吓死我呀!没看到我正专心地想事情吗?”
“哦,我也在想事情,所以没注意到你呢。”塔里沙的神情无比地落寞。说完,她便继续向前走着。
岂料,奉亚竟伸手拉住了她,神秘兮兮地问道:“那个以南真的活着?”
塔里沙很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是什么意思呢?
奉亚见了,不屑地笑起来,“看看你这个样子!有什么可疑惑的?我只是好奇而已。不过,我还真是佩服你,轻而易举地就给两个人制造了矛盾。那种痛任凭右贤王再怎么努力也是不好挽回的吧?”
塔里沙听了,很是反感地说:“你是在看我的笑话吗?其实,我现在心里挺难受的。”
奉亚再次翻了翻白眼说:“有什么可懊恼的?在感情面前,谁都有争取的权利,我们又不差什么。”
“可是看到右贤王那么痛苦,我突然感觉自己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所以,我一定要尽力地帮他,否则,我的内心很不安宁。”可能是终于有了个倾述的人,塔里沙竟感觉身上的包袱一下子放下了,无比地轻松。
奉亚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她疑惑地问道:“你不会是帮他将那个以南给找回来了吧?我可是听说以南执意要离开,谁劝都不行。”
塔里沙苦笑了一下说:“你还真是聪明。我就是将以南公主送到了右贤王那里。”
“什么?你疯了?你那么喜欢那个男人,现在是多好的机会啊!可你?真是气死人了。”奉亚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我没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这样做了。我与右贤王便再也没有了可能。可是,若我不这样做,我与他一样也没有可能。他爱的人是以南,不是我。你懂吗?”塔里沙终于失控,这么久了,她的心里也很难过呀。可是与其让右贤王那样痛苦,为什么不能自己去做点儿什么呢?必竟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若是右贤王快乐了,她也会快乐,不是吗?
“真是笨死!我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奉亚突然感觉和这样愚蠢的人交流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喂!你才笨。听说你也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你又是如何做的?”塔里沙还真是好奇了。她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呢?若是左贤王也喜欢奉亚,她自然不会说什么,关键是奉亚的情况和自己差不多啊!她有什么好神气的?
听到这里,奉亚的眼中冒着妒忌的火焰,她冷笑着说:“没错,我比你强不了多少。但我不会像你一样愚蠢。我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失去过。左贤王再冷酷又如何?最后他只能是我的。”
看着她眼里的阴鸷,塔里沙蓦地一抖,她伸手拉住了奉亚,诚挚地说道:“切不可做那些过激的事情,我就是最好的例证。”
第一百四十五章 意外之举,惊心
奉亚冷笑着,一把甩开了塔里沙的手,很是鄙夷地说:“你窝囊,不代表我也一样。为什么匈奴优秀的男子都娶了别国的女子?我不甘心。”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塔里沙迷茫不已,奉亚究竟想干什么?
“啊?以南被带回来了?”显希明显不信,这怎么可能呢?
冒顿拍了拍她的小脸说:“我还能骗你不成?是那个塔里沙带回来的。听说——”
“什么?是她?她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会将自己最忌妒的人送到右贤王的面前?”显希的确是没有想到。
“或许她已经明白了一些事理。侥幸得来的终究不会快乐。再说,右贤王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她是聪明的。不会再沉迷于一个飘渺的梦境之中。这下我也可以松一口气了。”冒顿是真的有些劳累,眼见着右贤王闷闷不乐,他能不着急吗?
这个时候,允塞立刻来到了近前,她恭敬地问道:“单于是要去歇息了吗?让我来扶您吧!”
自从南赤木离开,允塞便接替了她的事情。除了一些护卫,便是她能自由地出入于单于的身侧。
“你先下去吧!”冒顿忘了她在一边,这个时候看她过来,心里有了几分不悦。和南赤木比起来,她似乎精明了些。自己内心的想法她总能轻易地参透。
“是。”允塞有些郁闷地离开,她本想好好地表现一下,没想到惹了单于。
显希这几日忙碌,并没有注意到允塞。此刻见了,心中也隐隐地有些不快。和南赤木比起来,她的手脚倒是勤快,只是眼神中多了些什么,那不是她喜欢的。
“显希,我们去歇息吧!这几日都忘了看你吃得好不好?我儿子是不是在动了?”冒顿说着,便伸出手去探。
显希笑着说:“嗯,我也是刚刚发现他会动了。一直都不老实,想必是非常淘气的。”
冒顿惊异地瞪大了眼睛,这一刻,他的心里是暖暖的。一想到自己就要有孩子了,无限的激动和幸福便齐齐地涌来。他立刻弯下腰仔细地倾听着,偶尔会用那只大手去触碰。
“淘气也是随你的。看着温婉,骨子里却倔强。偶尔还会有一些任性。不过,若是女孩,我喜欢。至于男孩嘛,就只能严苛地掌管,谁让他有着更大的使命呢。”冒顿满脸堆着笑意,不管男孩女孩他都喜欢,只要是显希生的,他都会视若珍宝。
“谁说的?我哪有淘气了?若真是那样,也是你惹的。谁让你冷酷无情?”显希自然是要反击。
“有吗?”冒顿笑着站了起来,他直直地盯着显希。她真的好美,这一刻,他无限地满足。
远望着群山,冒顿深深地感慨着,若是没有那场和亲,他怎么会与她相遇?一想到这么美的女子,可能就不是自己的了,他的心竟疼得难受。
感谢自己去得及时,否则,她是不是就会嫁给那个云铎了?他们从小在一起,怎么会没有感情?那个云铎恨自己也是情有可原啊!
“你傻傻地笑什么?”显希真是很奇怪,就算孩子有了胎动,他也不至于变傻吧?
冒顿听了,更是笑得厉害。他伸手搂过了她,很是幸福地说:“我在想若是当初我没有去汉都,是不是就会与你擦肩而过了?还有,若是我不再次跑到长安,是不是你就会躲我一辈子?你长得真美,只要想想你有可能被别人抢去了,心里就很慌。还好,我去得及时,一下子就掌控了你。再怎么样都逃不掉了。”
显希听了,很是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说:“那你还嫌弃我?还打了我?”
说着说着,显希的眼里就有了湿意,冒顿吓坏了,怎么让她想起那些不高兴的事了?
他急忙帮她擦着眼泪说:“不哭了,不哭了!这也怨不得我,都是那个汉帝使诈,竟找了一个顶替的公主。还有,你也有错。原本这么鲜美,却弄得跟个小丑一样。当时,我的心情能好吗?我是堂堂的单于,竟受到那样的羞辱,若不是还有一些克制,当场杀了汉帝都是可能的。”
一提起那些事,冒顿的怒火就喷发了出来。不过,搂着怀里的可人,他还是笑着说:“其实,那个时候,我见到你虽然有些郁闷,但还是有几分喜欢的。你的眼睛很灵动,轻易地就抓住了我的心。否则,你以为能顺利地跟着我?”
显希尽管不满,可想想当时的情形,还是有些后怕的。她的命似乎很大,差一点儿就成了两个君王之间的牺牲品。还好,自己能让他有了一些注目。
这个时候,冒顿轻轻地靠近她问:“显希当时是怎么想的?有没有喜欢上我呢?”
看着他傲骄的样子,显希真是气极了。他就这么自信吗?
“谁会喜欢你?在我们那里,你就是一个恶魔。虽说长相英俊,可性格暴戾,除非有不怕死的会喜欢你。而我,只是无奈而为之了。”显希虽是这样说着,但脸色绯红。现在想来,当时似乎有着那么一点儿心动。
冒顿听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的显希永远都是这么可爱,他真的喜欢。所以才会在她离开之后,郁郁寡欢。
听到以南公主回到了右贤王的身边,倾云的心情顿时大好。在得到左贤王的允许之下,她一个人出去悠闲地走走。几个护卫是要跟着她的,可是被她给支走了。好不容易出来,她才不想旁边跟着个人,那样多没情致。
“放开我!放开我!”突然在前方不远处,传来了急切地求救声,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倾云不敢怠慢,紧走几步靠了上去。她看到两个蒙巾之人正强行拖着一个漂亮的匈奴女子向密林里走去。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两个人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倾云来不及多想,飞身奔了过去。那两个蒙巾之人没有防备,立刻松了手,集中精力地和她打在了一起。
“快走!”倾云在交战之际,还不忘催促着那个女子先行离开。可就在转身的刹那,只觉眼前粉末一飘,她想闭气已经来不及,没一会儿就歪倒在地。
那两个蒙巾之人见了,哈哈大笑地说:“干得漂亮!”
先前呼救的那个女子不屑地拍了拍手说:“这么愚蠢的女人左贤王是怎么看上她的?”
尽管意识模糊,可几个人的对话还是传到了倾云的耳里。她心里暗叫着不妙,虽不知对方是什么身份,可她已经中了招不是吗?
接着,她就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那两个蒙巾之人已经抬着她进入到了密林之中。虽然天气晴朗,可林子里的光线却显得越发地昏暗了。
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害她?左贤王不在身边,她要向谁求救呢?
奉亚双眼微眯,不屑地看着毫无意识的倾云,冷笑着说:“可恶的女人,是你自己笨,也怪不得别人。等一会儿,就让你尝尝特别的滋味。我不信到时候,左贤王还会宝贝似地宠着你。”
这个时候,旁边早已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脱去了上衣。
奉亚看到这里,得意地笑着。她转身来到了一个女子的身边,努了努嘴说:“接着就看你的了。我们是各为所需。事成之后,你我便是陌路。这件事打死都要烂在肚子里。”
允塞咬了咬双唇,也是得意地笑着。她一直在找机会,没想到竟有人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放心吧!你喜欢左贤王。而我倾慕单于。虽说在她的身边时间不长,可脑海里无时无刻地都在想着他。每晚睡不着的时候,我都是抱着枕头入睡,那种滋味真是难受极了。现在,阏氏不便,我不信她可以满足单于所有的需求,而我却能。我会让他如仙如醉。”允塞说着,一把提起了长剑。
在匈奴,喜欢单于的女人很多。可是能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他的却是寥寥无几。若不是南赤木离开,还轮不到自己。既然有这个机会,她自然是要珍惜。
她没敢奢望成为什么阏氏,但想成为单于的女人还是值得期待的。只要让阏氏背上一个罪名,她就有的是机会实施自己的计划,不是吗?
奉亚抬眼看着她,心底不由得一震,她的目光无比地深邃,很难捉摸到她在想些什么。这个时候,奉亚竟有些后悔,与她合作,真的很安全吗?
可是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了回头的路。
“我先离开了。倾云公主很快就醒了,你要保重啊!”奉亚一字一句地提醒着她。
“放心,我会让她很舒服的。你不想看看吗?”允塞的眼里闪着微寒的光芒。
“不了。我对惊心动魄的时刻没有兴趣。还是你一个人享受吧!”奉亚收敛了笑意,她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这个时候了,还有闲心说笑。
看着奉亚离开的背影,允塞肆意地大笑起来。对接下来的事情,她是有些着期待的,正好借此机会学一学那些动情之事。省得和单于在一起的时候,手足无措。
她一步一步地走近了倾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很是可惜地摇了摇头。长得真是不错!为什么域外的女子个个都是水灵灵的?
“来人!用冷水将她泼醒!”说着,允塞眼神阴鸷地站了起来。对这些碍眼之人,不需要什么同情和怜惜。一切都是她们自作自受。她们本该好好地呆在自己的国土里,不是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 怒意滔天,搜索
冷水击面,倾云蓦地惊醒。她茫然地睁开了眼睛。先前的事情费力地想起。她中招了!这些人来自哪里?他们想干什么?
允塞这个时候阴笑着走过来,伸手拎起了她,刚才她只是知道倾云长得还可以,这会儿仔细地看着她,妒羡的怒火竟越发地旺盛了。汉国的女子都这么美吗?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谁?倾云公主,看到那边几个健硕的男人了吗?一会儿他们会好好地伺候于你。”说完,她狠狠地将倾云甩到了一边。
“什么?”倾云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在匈奴大国竟也有这等龌龊之事了?
“还等什么?你们不是准备好了吗?”允塞的脸色越发地阴沉。
这个时候,其中的两个男子已经跃跃欲试了。他们兴奋地朝着倾云靠了过来。
情势尤其地危急,倾云淡淡地扫过那边,竟有七八个男子!该死的女人,出手竟这么狠厉?
“等等!是谁让你过来的?为什么要与我作对?我似乎并不认识你。我们有仇吗?”倾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允塞轻轻地掸了掸手说:“本来我不想让你难过的。可你却执意地想问。那我就只好说出实情了。我是单于和阏氏身边的人,这次好好地招呼你,全都是阏氏的主意。你以为带你过来北土,就万事大吉了吗?你在汉都是怎么对待阏氏的?你不仅陷害于她,还抢她的男人,这种恨意是说没就没的吗?”
“你胡说!显希不会这样的。”倾云是真的惊到了。她说谁都可以,唯独显希不行,她不会这样对她的。
允塞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说:“你们姐妹还真是情深。你都这样了,还宁愿相信她?那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说着,允塞自怀里取出了那对黄色玉镯,她再次蹲下来,笑着问:“这个你可认识?”
倾云抬眼仔细地看过去,虽说她是第一次见到。但也听闻当初单于是送了这样的东西给显希的。她自小在宫中生活,见多了奇珍异宝。这对玉镯无论是质地,还是工艺都是上上选。说是独一无二也不为过。
而且她听里娟说过显希离开之后,单于悲伤不已,经常拿着它发呆。有一次睡着了,不小心将玉镯撞到了利器之上,其中的一只竟有了一个细小的凹处。为此,单于懊悔不已。竟一天都没有吃饭。
倾云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冷冷地笑道:“阏氏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难道是偷出来的不成?”
“胡说!”允塞带着几分愤怒,“这是阏氏送给我的,作为这次教训你的奖励。因为单于已经给阏氏准备了更好的镯子。”
倾云听了,双唇紧抿。原本她是半点不信的,可现在,她竟有些疑惑了。显希一直是胸怀宽广的,难道她真的对自己耿耿于怀吗?
允塞见倾云久久不语,心里更是得意。她不耐地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呢?我只要完成我应该做的就是。”
“显希让你毁了我,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她已经有单于了,就算这样处罚了我,她最多只是心里顺畅了些,并没有什么大的益处啊!”倾云还是满心地疑惑着。
允塞听了,撇了撇嘴说:“阏氏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也不敢多问。我现在只是做我该做的事就对了。来人,开始!”
倾云见了,冷冷地一笑,别说是两个,就是再来两个,也不会让他们近身。想到这里,她暗自运力打算凌空跃起。可出乎意料的是无论她怎么做,都不能如愿。也就是说她瞬间竟浑身无力了。
这一下,倾云是吓坏了。没想到迷倒自己的东西竟这么厉害!眼见着那两个大汉向她扑来,她顺势一滚,当前,她只能做到这些了。
不知怎么,脑海里立刻出现了左贤王的面孔,他虽然对自己凉寒了一些,可他必竟是护着她,宠着她啊!他还说过会娶自己。可是现在,她若是不洁了,他一定会嫌弃她,厌恶她。她的整个人生也就毁了啊!
不,不能。她绝不会让这几个人得逞!她费力地支撑着想爬起来,可浑身却越发地软了,竟连站也站不住。
那两个大汉的眼睛都绿了,汉国的公主个个都美若天仙,今天真是有口福了。他们不再犹豫,齐齐地扑上来,一边一个抱住了倾云。
左贤王回来的时候,竟不见倾云,不由得生出了几分不悦。他烦躁地抓住了其中的一个护卫,冷声地问道:“你们不是一直跟着她吗?为什么她还没有回来?”
那个护卫吓坏了,结结巴巴地说:“公主吩咐我们做一些事情,所以并未跟在她的后面。”
“什么?”这个时候,左贤王可不淡定了。她竟然敢支开护卫一个人出去?
“还不快去找?若是公主有了什么闪失,你们一个都活不了。”左贤王说着已经拿过了外衣,径直向门外走去。
那些人见了,也是吓得不轻。其实,原本他们没太担心。可见左贤王的样子,再看看天色,也全都焦灼起来。公主也该回来了!可她去了哪里呢?
一行人匆匆地出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万分地严肃。尤其是那几个护卫,悔得肠子都青了。若是早知如此,便什么都不会去做。只是紧紧地跟着公主就好了。
说来也巧,塔里沙正好与他们几个走了个对面。见过左贤王,心里蓦地一动,她大胆地问道:“左贤王的脸色这么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几个护卫听了,立刻上前问道:“姑娘可见到我家公主了吗?两个时辰之前出去的,到现在还没回来。”
“什么?她一个人出去的?”塔里沙的心里蓦地一悬。
“是啊,所以左贤王才会动怒。”其中一个护卫小声地说着。
塔里沙想了想,虽然不敢确定,可将自己担心的说出来,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她立刻上前,有些犹豫地说:“两个时辰之前,我倒是见过奉亚姑娘。当时,她还嘲讽我来着。看样子,她对您极尽仰慕,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嗯?”左贤王听了,黯然的眸光顿时晶亮起来。他微微地倾身,很是感激地说:“多谢塔里沙姑娘提醒!”
说完,他大步地走出去。那几个也紧紧地跟在了后面。
奉亚正躺在那里悠闲地吃着东西,她正在等一个人,那就是允塞。按理,她也该来了。
听到外面繁杂的脚步声,她一个激灵地起来。只是在推开门的时候,一下子僵在那里。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问:“左贤王怎么会亲自前来?”
自从上次喝茶之后,左贤王便一直不曾来过。她以为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上了。没想到他竟会突然地出现。这个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左贤王紧紧地盯着她,眼里立刻闪过了一抹阴鸷,“我来找倾云公主!”
犹如一盆冷水,立刻将奉亚浇醒。先前的笑意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她结结巴巴地说:“左贤王开什么玩笑呢?倾云只能是在您那里,怎么会突然跑到我这儿呢?”
左贤王听了,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冷寒地说:“别耍花招!方圆几里都翻遍了,没有人看到倾云。那就只有你知道了。奉亚,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我从未有过别的想法。若是你想多了,到头来受苦的只能是你。倾云在哪里?”
奉亚听了,情绪立刻失控起来,她几步上前,拉住了左贤王说:“怎么可能呢?我们曾经是那样地默契!您也从未如此地嫌弃于我。虽然我知道倾云公主更美貌一些,她也成功地吸引了您。哪怕您和她,和她有了亲密之事。但我始终相信您终究会是我的。而我,也愿意成为您的女人。哪怕我没有什么地位都可以。唯独不能忍受的是您怎么可以这样以为?您以为是我惹到了倾云公主?真是天大的玩笑!”
说完,她眼里含泪地看着左贤王,任谁都会万般地心疼。
左贤王轻轻地抿了抿唇,他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低声地说:“若是你现在将倾云交出来,便什么事都没有。否则,你便会生不如死!”
奉亚刚刚是有些悸动的,她以为左贤王改变了心意。但听他再度阴沉地警告着自己,她竟冷冷地笑了起来。
“我喜欢您,倾云全都看在眼里。她有什么理由会来到我这里呢?嗯?”奉亚不明白左贤王为什么要这样固执?
“搜!”左贤王面无表情地吩咐着。
“是!”那些护卫不待奉亚有什么反应,立刻冲到了房间里。
想要阻拦已经不可能,奉亚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没想到左贤王竟会这样无情,这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很快那些护卫一个一个地走出来,无须多言,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那就是没有搜到。
“我们走!”左贤王不再犹豫,他的心乱极了。与其在这里窝着,不如再扩大一下范围。就在刚才,他突然地想到了一个地方还没有收到。就是离大帐有些距离的那片林子。
一边走,他一边懊恼着,他真是急糊涂了。就算是奉亚做了什么坏事,也不可能将倾云藏到她那里。她必定事先做好了周密的安排。
“属下有一事不明,敢问左贤王为何非得盯着奉亚姑娘呢?”一个护卫终于忍不住,他认为左贤王是小题大做了。尤其是刚才,奉亚的难过完全是出于真心。
第一百四十七章 当面对峙,糊涂
“只有她不安分。嗦什么,还不快走?”左贤王已经是脚下生风,他隐隐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其他人不敢再言,只是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
没多久,他们便赶到了那片林子。可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他们只是搜到了几个衣角的碎片,还有被打斗过的痕迹。
“左贤王,这里的确是有人来过。”一个护卫不禁脱口而出。
“嗯,再搜一次。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左贤王的心瞬间凉了几分。这太不正常了!难道倾云真的遇到了劫匪不成?还是已经被别有用心的人——”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感觉眼前有些恍惚。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过来禀报说:“前面不远处发现了几具尸体,其中一个还有些气息。”
“哦?快去看看!”左贤王顿时精神起来。只要有一个活口,事情就好办多了。
等来到近前的时候,左贤王不由得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是一个彪形大汉,身上裸露,只剩下唯一的下裤。
见有人来,他虚弱地喊道:“快快救我!”
左贤王嫌恶地蹲下身来,沉声地问道:“你是何人,因何落得这般模样?说!”
“我,我是——”那个人正犹豫着,便猛地挨了左贤王的一拳。
“若是敢有半句谎言,我可以现在就成全了你。省得活得纠心,嗯?”左贤王心急如焚,哪有闲空等他犹豫。
那个人咧着嘴哀嚎了几声,这才不情不愿地说:“我是跟着允塞姑娘做事的,刚才,刚才她让我们兄弟几个去伺候一下汉国来的公主。可还没等我们做什么,就有一个仙女般的姑娘飞了上来,那身手前所未见啊!只是几声风起,我们就全都成了这个样子了。”
“什么?汉国来的公主?可是叫倾云吗?”左贤王的心蓦地泛痛,他单手紧紧地拽着那个人的耳朵,差点儿就给捏碎了。
那个人再度哀嚎起来,心里不断地咒骂着,眼前之人也算华贵,怎么下手这么重啊?
“对对,我听允塞姑娘叫她倾云公主的。还别说,汉国的女子就是馨香可人,要不是那个半路杀出来的姑娘,我早就品尝到了美味。”那个人说起来是无限的遗憾。可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面部就再度挨了重重的几拳,顿时眼冒金星地昏了过去。
若不是旁边的人拦着,左贤王不知还会打他多少次。可恶的东西,竟然敢觊觎他的女人了!
“左贤王息怒!这样您会打死他的。您还没有问他那些人跑到哪里去了?”这个护卫一提醒,左贤王才清醒了许多。
“无妨!允塞可是单于身边的那个人吗?”左贤王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正是。按理说她不应该如此,因为她与倾云公主并没有什么交集。这样做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啊!”其中的一个护卫很是不解地说。
“且不管她的初衷是什么。现在去找人!”左贤王说着,大步地离开。
“等等!这个人怎么办?”那个护卫转身指了指昏过去的那个人。
左贤王听了,眼神阴鸷地说:“这等残渣留着还有何用?杀之。”
“是。”那个护卫手起剑到,只听“扑”地一声,那个人竟在昏厥之时丢了性命。
冒顿没想到左贤王竟然杀气腾腾地找到了自己。虽然心里有几分不悦,还是沉声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左贤王往他的身后看了看,这才咬牙切齿地说:“请单于交出允塞。我要将她千刀万剐。”
“什么?你要杀我的侍女?好大的胆子!”冒顿气得一拍桌子,虽然左贤王劳苦功高,可也不能这样狂妄啊!
这个时候,一个护卫赶紧上前,将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冒顿听得一惊一愣,到最后完全地张大了嘴。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等事情发生?
“来啊!带允塞出来!”话音一落,立刻有人下去。不多时,其中一个回来禀报说允塞姑娘已经出去小半天了,至今未归。
这一下,冒顿可是坐不住了。这件事情竟真的与她有关?他正要再次下令搜她出来,就见里娟急急地跑来说:“五月姑娘押着允塞正在唯情园里。”
冒顿二话不说,带着左贤王立刻前往。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但冒顿的怒意却是那样的明显,他不会容忍身边的人如此地放肆!何况还涉及到汉国的公主。
此刻,允塞已经是被五花大绑,脸上也挨了不少的耳光。当然这些耳光都是倾云赏给她的。
一想到那天的经历,倾云至今都不敢回忆。可恶的允塞,害得她差点儿失了贞洁。若不是五月姑娘临危赶到,她还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
显希看着毫不服输的允塞,沉沉地开口说:“你为何要加害倾云公主?”
允塞听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挺了挺胸膛说:“阏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装什么好人?不是你让我做这件事情的吗?”
“我让你去做的?”显希立刻瞪大了眼睛,她说谎的功夫还真够深厚的。
“别说您不知道。那日,您可是亲口对我说倾云公主抢了你的单于,还与他那般地亲近,这口恶气说什么也要出。您让我找几个人毁了她的清白。让她尝尝受制于人的滋味,不对吗?”允塞说得酣畅淋漓,同时还带着几分不屑的笑意。
“胡说!允塞,我还真是小看了你。说我指使你的,可有证据?”显希气得脸色铁青。她万万没有想到允塞竟这般恶毒,死到临头了,还要陷害自己。
“证据?你们绑着我,如何拿出?”允塞竟然没有半分的惊慌。
“好,给她松绑!”五月听了,立刻上前,解开了绳子。
允塞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了那副玉镯,她扬了扬手说:“阏氏可记得这个?”
显希原本是嫌弃她的,这会儿见到了东西,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自从回到匈奴,她就翻天覆地找这对玉镯,可无论怎样都没有找到。
里娟说可能是单于收起来了。可问单于时,他竟怎么也找不出。为此,单于很是懊恼,他以为自己那些天恍恍忽忽的,可能是丢在了什么地方。他答应显希,日后一定买个更好的送给她。
可眼前的是什么?它们分明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玉镯啊!
“你是在哪里拿到的?这件东西一直被单于收着,难道是你偷走的不成?”显希的语气越发地严厉起来,那份威严任谁见了都有些不寒而栗。
婉玉也是吓了一跳,跟了公主这么久,还从未见她发这么大的火。
“偷的?阏氏,怎么说你也是汉国的替代公主,这样讲话不损害汉国的形象吗?这是你送我的才对,你说若是我毁了倾云的清白,这件东西就是对我的奖赏。怎么转身就忘得如此彻底了呢?若是知道阏氏这般不讲信用,打死我都不会替你做事的。”允塞说完,别过脸去不再理睬显希。
“你?真是岂有此理!”显希简直是要被气死了。如今,人证物证均在,让她如何辩驳?
倾云见了,转身看了一眼显希,眼里透着无尽的复杂。她凉凉地说:“在密林里,她说了什么,我都不信。可现在,却由不得我不信。显希,若是你对我不满,可以当面地惩罚我。无论怎样,我都认了。可这算什么?你是不愿意让我寻到自己的幸福吗?你毁了我的清白,左贤王就会嫌弃我了是吗?我还真是看错了你。”
说完,倾云泪流不止,她也转身不去看显希了。
这个时候婉玉已经忍不住,她愤愤地上前,甩手再度给了允塞一个耳光,怒气冲冲地说:“可恶的东西!竟敢诬陷阏氏!别以为你的小心思别人不知道。那日见你眼神阴测测的样子,就知道你对阏氏不满。这才跟着单于几天,就敢为为非作歹了?恐怕你心里有鬼吧?莫不是喜欢上了单于,这才设计陷害阏氏。真是一箭双雕呢。”
允塞捂着半边脸,倾云打她也就算了,可是她算什么东西?只不过和自己的身份一样而已。想到这里,她终于现出了锋利的爪子,拼命地朝着婉玉扑过来。
显希没想到婉玉竟会这样激动,现在看到两个人扭打到了一起,更是万般地焦急。
“快快拉开她们!”显希立刻大声地吩咐着。
五月更快一步地上前,只是三下两下便让两个人住了手。她转头看了一眼显希,这才轻轻地笑道:“允塞,虽然我不敢现在就下断言,但是我以人格担保,阏氏不是你说的那样。这副玉镯一直都在单于那里,你却偏偏说是阏氏给你的。哪怕各执一词也不要紧,我们去问问单于不就好了。”
说完,她伸手拽过了允塞说:“阏氏现在正是非常时期,不易动怒,不易生气,那就由我代劳。我与你一同去见单于。是非曲直,自有公断。那时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允塞闻言,心里一动。看这个五月年纪不大,思绪倒是条理得很。若不是她出现,自己也不可能这样被动。
她冷哼着甩开了五月,不屑地说:“你还不配与我去见单于。他在我心里一直是高大的神圣的,你有什么资格去见他?”
第一百四十八章 惊心动魄,难受
这个时候,只听门口一阵骚动。是冒顿和左贤王等人赶到。
允塞见了,竟没有半分的怯意。而是直直地迎上去说:“单于恕罪!允塞给您添麻烦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冒顿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目光凉凉地打在了允塞的身上,瞬间便是彻骨的寒意。
这一刻,允塞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是充满了无限的悸动。这还是单于第一次仔细地看自己,只是一眼而已,她的内心便是无比地满足。
“回禀单于,阏氏指使我去教训倾云公主,我也依言去做了。可她现在非但不承认,还任我陷于无助。请单于为我作主!”允塞说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
“什么?阏氏指使你去做这样的事情?”冒顿瞬间瞪大了眼睛,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她怎么能这样说?
允塞见了,冷冷地一笑说:“想必单于以为我是信口开河,您看!有阏氏给我的玉镯为证,这是她吩咐我做事的奖赏。否则,我怎么会弄到这个东西?”
冒顿见了,一把拿过了玉镯,左看右看,果然是先前的那副。他疑惑地看着允塞说:“若是没有记错,这件东西一直是我保管的。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允塞听了,也是惊讶不已,既而她释然地笑道:“单于莫要单纯了,这东西虽说一直您保管着,可始终在您的身边吗?中间就没有离开过吗?或许是阏氏悄悄地拿到手,然后奖赏于我呢。其实,直到现在,我才明白。阏氏的心机可谓深厚。她偷偷地拿回了玉镯,然后给了我,等到出了事情,她还可以一口咬定是我偷了她的东西。那样我就死无可赦了,不是吗?好阴毒的阏氏啊!”
说到这里,允塞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此刻,左贤王早已来到了倾云的身边,抱着她左看右看,直到确定没有什么大碍了,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此刻,听到允塞的说辞,竟也微微地蹙起了眉头。
冒顿听了,冷冷地一笑,他用手指着允塞说:“好大的胆子,竟敢恶意陷害!阏氏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允塞伸手抹了一把眼泪,鄙夷地说:“阏氏在汉国没有出手,那是想保持得体的形象。可到了北土,她还顾忌什么?何况现在单于这般宠护着她。她一直对倾云公主耿耿于怀,只是时机不对,她才没有下手而已。现在,看到左贤王对倾云如此地宝贝着,她的心里便越发地不平衡起来。所以假借他人之手逞一己之快,也没有什么可以费解的了。”
说完,她昂然地站在那里,眼神里是坚定的眸光。任谁看了都会以为她才是受伤的那个。
冒顿听了,微微侧头,看向了显希。此刻,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双唇紧抿。没有人能看出她是什么情绪。
见冒顿看向了自己,显希这才微微地一笑问道:“单于也是这样以为的吗?”
冒顿听了,几步走上前,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说:“在你回汉都之前,我是会疑惑的。但你从汉都回来之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改变我对你的信任。哪怕这些话听起来都是很有条理,可我还是不信。显希,告诉她们,这不是真的。”
显希再度笑笑,然后将目光看向了眼前的几个人说:“我真的没有。发生的一切我非但不知情,还特别地想知道真相。姐姐,若是我早就对你心存怨念,肯定不会等到现在。我有的是机会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那个时候你是一个人,对付你简直易如反掌。我为什么非得要等到左贤王喜欢你的时候才要出手呢?这真是太过愚笨了啊!”
倾云听了,尽管脸上是笑的,但心里还是有着许多的不舒服。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趴在了左贤王的怀里。
这个时候,里娟看不下去了。所有的人都在怀疑阏氏吗?虽然他们的表情各不相同,但明显是带着几分疑虑。
想到这里,她突然地走出来,先是拜见了单于和左贤王,然后才说:“其实大家忽略了一点。若此事真是阏氏所为,她为何要将玉镯送给允塞作为奖赏?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这摆明了告诉倾云此事是阏氏做的。还有,允塞一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否则,她为什么要告诉倾云公主是阏氏指使她的?那个时候,倾云公主还受制于她,根本没有必要主动说出来吧?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玉镯是允塞偷拿的,而且,它将这个做为陷害阏氏的证据,挑拨阏氏和倾云公主姐妹之间的感情。而她从中获利。这个利是什么呢?”
里娟的话音一落,立刻击起了千层风浪。允塞第一个跳出来说:“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污蔑于我?”
里娟冷冷地笑道:“跟了阏氏这么久,早见惯了大风大浪。我之所以留在北土还能生活得自如,就是因为经受了磨难,所以才会脑清目明。你的伎俩还需要再说什么?若是真的想知道,我不妨大胆地说出来,那就是你深深地喜欢着单于,或许不是最近,而是早就有这个心思。南赤木离开,给了你绝好的机会。你嫌阏氏碍事,便借题发挥,既让倾云公主与阏氏有了隔阂,又让单于对阏氏有了介怀。这样,你好趁虚而入,不对吗?”
里娟站在那里,紧紧地抿着双唇,脸色越发地清冷。
显希诧异地抬眼,里娟原本就是心思缜密的,此刻更是精辟透彻。哪怕再愚笨的人也想得清楚了。只是分开几个月而已,现在的里娟真的是让她刮目相看了,她怎么有了自己当初的那番锐气呢!
眼见着大家的神色不对,允塞立刻着急起来。她气急败坏地说:“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像力,可是却让你失望了。哪怕你分析得再合情合理,有证据吗?若是没有,一切都是猜测。而我却有,单凭这件玉镯,便是铁一般的证据,阏氏还有何话想说?”
面对她的挑衅,显希也沉静下来,她微微地一笑说:“我想说的就是你这条命也该结束了。对单于而言,你私自处罚汉国来的公主,是对汉国的不敬,破坏了两国的交往;对我而言,就算是我指使的,你并没有完成任务,还有什么资格苟活?况且,出卖主子的人,必定不能留下,不是吗?”
“啊?你——”允塞没想到显希竟说得这般直接,她以为显希会再有所辩驳,她有一百个理由置显希于被动。却唯独没想到,显希竟然借力打力,直接将她打入地狱。
左贤王始终都没有言语,而显希此刻的一番话,却让他不由得抬起了眼。他依稀想起最初见到她的时候,也是给了大家一个出其不意。那个时候,他只是淡淡地扫视着。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让她对这个汉国来的公主不得不刮目相看。如今,她在不利的情形之下,竟伸放自如,直接将允塞打倒,实在是让人惊讶!
倾云也是一愣,显希不该是为自己百般地辩护吗?可她却先使力让允塞无法翻身。因为事实的确如此,不管允塞是如何洗清自己,都逃脱不了必死的命运。显希退一步竟海阔天空了。
这个时候,冒顿悬着的一颗心轻轻地放下,他沉声地说:“就依阏氏所言,将允塞拉下去,射!”
“不,单于,您不能这样对我。必竟我一直服侍在您的身边。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看在我一度尽心的份上,请饶我不死!”允塞是真的害怕了,她的胸有成竹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她以为她可以得手,却没想到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
冒顿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他真有些后悔,怎么会挑了这么一个女子呆在自己的身侧,她差一点儿就害了显希。不管真相究竟是什么,允塞不能留,显希必须保。他已经失去一次显希了,现在,他不能再失去她。哪怕就是她指使的,他也不会怪她。况且,倾云做的坏事还少吗?就算处罚也是应该的。
左贤王站在那里却微微地拧了拧眉,整个事件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是哪里出了问题。凭他的直觉,显希当然不会指使别人做这样愚蠢的事情。可那会是谁呢?允塞为什么独独挑倾云来实施自己的计划?她也可以找以南,找别的女子啊!或者她可以采取更直接的办法对付显希,而不是还拉着一个人,曲折的行为更有可能暴露,不是吗?
眼见着上来几个人已经拉起了允塞,左贤王急急地拦道:“请单于息怒!不如先将允塞姑娘押下去。有些事情还需要好好地核实一下。若是她死了,便真的死无对证了。”
冒顿听了,转头看向了显希,那意思很明显,若是显希不点头,他宁愿得罪左贤王。
此刻,显希是感动的。换个位置想一下,单于根本不必如此。哪怕先前他伤害了她,此刻也不必这样小心翼翼的。因为事情真的让人扑朔迷离。可是他竟选择了相信自己,还一再地看着自己的脸色行事。她要说什么好呢?
“左贤王所言极是。我也正好有许多的事情要查清。我相信真相会很快地出来。那个时候,再处罚不迟。”说完,她微笑地看了一眼冒顿,眼神里全是爱慕之色。
“嗯,既然阏氏饶你不死,就让你多活两天。”说完,冒顿朝着允塞走过去,伸手拿回来那副玉镯仔细地看了看。
“它本是放在我的枕边的,显希回来我就想着还给她。可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从没想过,它会落到旁人之手。允塞,你真的让我很失望。”冒顿说完,转身离开。
此刻,允塞已经是大汗淋漓。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死得很难看。若不是左贤王求情,现在她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
看着冒顿的背影,她的眼泪扑漱漱地落下,她很想大声地告诉单于,她喜欢他,爱得不可自拔。可是她不能,若是真的说了,那就是不打自招。
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她真正的目的,还需要查什么呢?她这句话说出来之时,就是死期已至。她只能放在心底,不是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扑朔迷离,惊心
回到住处,左贤王自然是抱起了倾云,一边蹭着她的小脸一边埋怨着。换了从前,他会大发雷霆,可是经过了那种空荡,他是真的害怕了。他有些舍不得吼她了。
他忍着内心的痛听着倾云述说事件的经过,每一次惊险时,他的双手都是紧紧地握着,那是一种要杀人的冲动。可恶的允塞,不管是谁指使的,他都要亲自杀了她!
此刻,最惶恐不安的就是奉亚了。听到允塞失手,她当时惊得不行。怎么可能呢?她带了那么多的人,不说十拿九稳,也该差不多吧!
是那个汉国来的五月搅了她们的好事?真是要被气死了。现在该怎么办呢?不知允塞有没有说出自己?若是真的招了,自己也活不长了吧?尤其是左贤王,他不会放过自己的。
她焦急地走来走去,消息也一个接一个地传来。她是忽喜忽忧的。这半天过得生不如死。
什么?允塞被关起来了?还是左贤王求的情?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奉亚无力地瘫倒在地。对她而言,这是一个最坏的消息。谁能保证允塞不说出她呢?
她本想去探个虚实,又怕自己的出现提醒了允塞。现在她一定是非常地懊恼,正想着自己该如何脱身呢。所以,她真的不能出现。可是,就这样束手就擒吗?她更不想。
思来想去,她终于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决定。那就是要连夜结果了允塞的性命。否则,夜长梦多,她也会凶多吉少。
此刻,左贤王更是没闲着。他已经撒下大网,详细地调查着当时发生的事情。对所有见过倾云和允塞的人逐一地进行排查。左贤王仔细地核对着时间,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倾云被抓走的时间与允塞出现的时间不符。这让他非常地疑惑。
夜幕降临时,奉亚已经准备好了东西,今晚她必须要结果了允塞的性命。否则,她会彻夜难眠。
穿好了紧身衣,带着特制的短刃,她脚步匆匆地朝着那个关押之地行进。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目光坚定地前行。这个时候,她的内心是无限感慨的。
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现在却闹得连性命都要搭上了,似乎有些不值。可若是左贤王知道倾云是被自己派人给抓起来的,一定不会轻饶了自己。所以,哪怕是孤注一掷,她也得出手,不是吗?
显希回到唯情园的时候,内心颇不平静。她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就被人陷害了呢?而且那个人还是冒顿身边的!真是天大的讽刺!
这个时候,五月笑嘻嘻地走过来说:“姐姐,何必为一个外人伤神?她再怎么样也蹦不了几天。有什么好郁闷的?”
显希叹了一口气说:“虽然今天单于偏袒于我,可他的内心也难免疑惑。他越是对我呵护,我的心里就越发地难过。若是让他舒畅,唯有找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否则,哪怕是那个允塞死了,这个遗憾都会一直跟随着我。”
婉玉也点点头说:“公主说的极是。那个允塞真是可恶极了。若不是五月姑娘及时地出手,这件事情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哪怕是最后抓到了允塞,可她一个狡辩,公主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想要澄清还真是难了。”
直到这个时候,五月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歪着头想了想说:“姐姐打算如何去做?那个左贤王为何要留下她呢?”
显希听了,微微地笑道:“左贤王自然是深思熟虑,若是指使的那个人不是我,便会另有其人。其实,我是很佩服左贤王的敏锐的,这件事情我也一直感觉蹊跷。允塞都是呆在单于的身侧,随时供差遣着。她哪有时间做那么多的事情?但若是有人帮她就不一样了。她只要现身一下,拿出我的东西设计于我便可。那也就意味着,这背后还真有个帮衬的人,或者是指使之人了。”
五月点了点头说:“姐姐的意思是她只不过很好地抓住了一个时机而已。或许当时她还没有想过会这么顺利,对吗?”
“嗯,虽是猜测。但这种可能性极大。我隐隐地感觉她对单于的目光是不同的,她对我暗隐着一种敌意。里娟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所以才会让她那么激动。五月,现在你要帮我做一件事情。”显希的神色蓦地凝重起来。
“姐姐请讲!只要我能做的,当然义不容辞。”五月说着,挺了挺脊背。
婉玉见了,也立刻上前说:“公主请吩咐吧!我也可以做个帮手呢。”
五月立刻白了她一眼说:“你的任务就是和里娟好好地保护姐姐,万一有人要加害姐姐呢?你们切不可掉以轻心。外面的事情我一个人就行了。再说还有延增呢。”
婉玉听了,只得扁了扁嘴。五月的话的确是有道理的,可她也是心急啊!
显希看着两个人,微微地笑着说:“我没事。虽说现在行动不方便了,可是照顾自己还是可以的。”
“那可不行。单于宝贝着呢。再说这小单于就要出生了,单于紧张得不得了。姐姐千万不要大意。”五月说着,赶紧扶着显希坐下来,她就不怕累着吗?
婉玉立刻端过来一杯温水说:“公主最近吃得少了些,单于还不知道呢。否则,又要说我们了。”
显希听了,无奈地笑笑说:“哪有那么严重?你们也不要太紧张了。其实,这个时候,我多走走还是好的。至于吃的也不必那么多了,差不多就好。否则,我会胖得不成样子呢。”
“姐姐已经够美了,哪怕是现在,都让人羡慕。胖一些有什么不好?就是不要亏待了小单于。否则,单于定会找你算帐的。”五月有些调皮地说着,她还伸手摸了摸显希的肚子,却明显地感觉到手上挨了一踢。这一下她是真的不淡定了。
“怎么了?”显希已经觉察出了她的不自然。
“他,他竟然敢踢我?我找单于告状去!”五月是真的郁闷了,他竟然这么不友好?
婉玉听了,一时笑得不行。她也好奇地伸出手来,同样的她也被踢了一脚。
“唉呀,还真是呢。小家伙脾气不太好。但愿不要和单于一样总是冷着脸,好吓人的。”婉玉小声地说着。
显希听了,只是抿着嘴笑。此刻,她是幸福的。一想到自己和单于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她的欢喜自然是掩不住。
“五月,今天晚上你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去关押允塞的地方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随便地出入。”显希的神情很是严肃。
“哦。为什么呢?”五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若是真的有幕后之人,那么她就会杀人灭口。明白吗?”显希认为多加防范是应该的,现在,已经抓到了允塞,就绝不要再出任何的纰漏。
“嗯,姐姐想的确实周到。我现在就去!”五月是一个雷厉风行之人,这边答应着,那边已经没了踪影。
这个时候,里娟走了进来。
“怎么样?有什么最新的消息?”显希不认为现在是风平浪静的。
里娟立刻恭敬地回道,“正如公主料想的那样,左贤王已经撒下大网,逐个排查与倾云公主及允塞姑娘接触过的人,看样子他也是要查出真相的。”
“嗯,躲在暗处的人一定是如坐针毡了。”显希抬眼看了看远处。虽是天色已黑,可是事情却真的复杂起来。
“公主,我侧面了解了一下那个奉亚姑娘。”里娟再度向前走了几步。
“哦?你怎么会想到了她?”显希立刻瞪大了眼睛。现在,她是真的佩服里娟了。她的思维竟无比地开阔起来。
“事发那日,有人看到了奉亚和允塞姑娘在一起聊了许久。至于说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里娟着实兴奋了很久。
“你的意思是?”显希也有些激动起来。
“嗯,若是将她们两个人联系起来。有些事情就很好解释了。允塞姑娘为的是单于,她要加害公主。奉亚姑娘为的是左贤王,她也要让倾云公主彻底地毁掉。否则,报复的方法有许多,为什么独独挑那样的一种方法去对待倾云公主呢?”早在进来之前,里娟就已经想到了这些。若真是这样,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嗯,还真是。只是允塞喜欢单于的证据还不多。也不能仅凭她的眼神就断定她有非分之想啊!”其实,这才是显希头疼的事情。
里娟听了,也点了点头说:“所以,若是能突破奉亚姑娘,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可我们没有理由去抓奉亚啊!仅仅是怀疑而已。”显希再一次陷入到迷茫。
“公主不是让五月姑娘去蹲守了吗?或许今晚就可以云开雾散呢。”里娟倒是有些期待。
“嗯,但愿如此。若真是奉亚,听到允塞被抓的事情,必定会如坐针毡。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结果了允塞的性命。这样她才会衣食无忧。”这一点显希是想到的。只不过这个人真的是她吗?
“公主,您似乎还有些淡淡的悲伤。却是为何?”里娟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显希听了,慢慢地站起来说:“今日倾云对我已经有了隔阂,我的心里是很难受的。可偏偏却又拿不出有力的证据。不知左贤王又会如何看我?”
第一百五十章 另想办法,纠结
看到左贤王已经睡下了,倾云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披了外衣走到了院落里。
天上是一轮皎月,可是她的心情却低落得很。允塞的话字字撞击着她的心。虽说显希表明了态度,可是她的反驳却是那样的苍白。
她苦笑了一笑,其实,有些事情也怨不得别人。是自己先前对显希太过狠毒了些。她能对自己这样已经是很好了。还强求人家什么呢?
可是她的心里就是难受,犹如针扎。身在北土,本就孤独。她已经当显希是自己的亲妹妹一样。若是显希真的这样对她,她只有欲哭无泪。她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公主,您怎么起来了?”隐啸已经在后面站了许久,他不想打扰她的,可见她泪流满面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地走了过来。
倾云吓了一跳,她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说:“没事,就是有些郁闷而已。”
隐啸见了,小心地问道:“可是为了阏氏的事情吗?虽然当时的情况有些复杂,但看得出阏氏是不会那样做的。”
“哦?你可有证据?”倾云的眸光顿时莹亮起来,她也希望一切都不是真的。
“证据倒是没有。但我听说那日允塞姑娘和奉亚姑娘曾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隐啸只是点到为止,因为剩下的事情也只是猜测而已。
“奉亚?”隐啸不说,倾云倒是差点儿忘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还真没有见到她的影子。论理,她应该过来明嘲暗讽才对。可她却没有出现,的确是有些奇怪呢。
看到倾云公主陷入了深思,隐啸小声地说:“天就快亮了,公主还是回去多睡一会儿吧!”
“嗯,谢谢你。”一度的难过终于有了缓和,倾云的脚步也轻快起来。
回到房间的时候,左贤王蓦地睁开了眼睛。刚才他竟醒了,发现倾云不在,刚要起来,就见她回来了。
“去哪里了?怎么?嗯?”左贤王说着坐了起来,冲着倾云伸出了手。
倾云也乖乖地走过去,左贤王顺势抱过她,柔声地问:“睡不着?”
“嗯,就是想一些事情,有些难过而已。”倾云并不想隐瞒自己的心情。
“嗯。我明白你一定是因为阏氏的事情。我已经查了很久,发现允塞一个人是很难完成所有的事情的。必须要有人帮她才行。而这个人会是谁呢?”左贤王微微地眯了眯眼睛,他一定要查出来。不管怎么说,让他喜欢的女人受了委屈,那是绝对不行的,不管是什么人惹到了他,他都会讨个说法。
显希这一夜并没有睡安稳,她不时地看着门口。真希望五月突然地就出现了。
婉玉一直陪着她,有些好笑地说:“公主,单于不在,也没见您这么期盼的呀。”
显希瞪了她一眼说:“就是盼着也不让你看到。”
婉玉顿时笑得不行,公主最近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五月顶着一对熊猫眼走了进来。
“怎么样?可看到她了?”显希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五月抓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两口,这才懊恼地说:“别提了,我等了一晚,连个小鸟都没见到。真是奇怪了!”
“什么?一直都没有动静吗?”显希的心一凉,不可能啊!难道是她的推测有误?
这个时候,里娟也急急地走进来问:“公主,可有消息了吗?”
显希摇了摇头说:“她竟然没有出现。真的很奇怪。”
“公主,会不会是另有其人?或者根本就是那个允塞放的***呢?她故意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其实全部都是她一个人的主意呢?”婉玉不得不多想。
“不可能。”里娟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现在扑空了啊!”婉玉很是疑惑地看着里娟,她为什么就这么坚持呢?
“或许是她发现了什么?她临时改变主意也是有可能的。但若说是允塞一个人的主意,那根本不可能。”里娟已经论证了许多次,虽然她不是跟在单于的身侧。但想要有那么多的时间做事,除非是三头六臂。况且先前,允塞一直跟着单于,那些关键的时间点都是有人可以证明的。
“那现在怎么办?”婉玉不得不问。无意之中抬眼,发现天色已经渐亮。
“从现在开始,五月和里娟一起去守着,我不信那个人不出现。”显希毫不犹豫地吩咐着。
“白天也去吗?”婉玉有些不理解。
“嗯,既然她能避开我们,自然也会反向思维。说不定白天就是最有利的时机。允塞被关在里边,她真的就无动于衷吗?”显希紧紧地抿着双唇。
“公主,刹哈公主和素塞姑娘来了!”外面有人进来通报。
显希听了,自然是高兴。这段时间,两个人出去远寻,一定是见了不少的世面。
刹哈还没有走进来,就大声地喊着,“显希,快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
显希笑着走过去,看到那些东西时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她是将天下所有好吃的都运回来了吗?这么多的大箱子,她要多久才能吃完啊?
素塞见了,只得笑笑说:“阏氏,不要发愁!这些东西有许多是可以存放的,估计陪着小单于生出来是没有问题的。”
“你们真是费心了!这让我说什么好呢?”显希竟一时哽咽了。两个人不是出去游玩吗?难道是为了她才出去的?
刹哈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笑说:“这次去了许多的国家,见到美食我就拿一些。当然,我自己也吃胖了。不过,只要想到小单于,再累也开心啊!”
“嗯,刹哈公主都是自己先尝。只有好吃的才会取一些。这次回来,我们用了许多的马车。否则,还真带不动呢。”素塞姑娘一想起那些事情,就忍不住地想笑。
“真是太让我感动了,说些什么好呢?”显希只得拉着她们坐下,急急地命人去准备早饭。
“对了,显希,听说昨日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啊?”刹哈有些无语,为什么她一不在,显希就有状况发生啊?哥哥是怎么保护显希的?
闻言,显希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我都说不清楚,糊里糊涂地就被人给设计了。”
“你是说毫无察觉?那我哥呢?”刹哈很是不满地问,哥哥不是一直在显希的身边吗?
“这也怪不得你哥了。是那个允塞拿着我的玉镯非得说是我吩咐她做的事情。真是气得无语了。”显希说着,小脸就紧绷起来。她还从未这样生气过。
“允塞?就是长得有几分姿色的那个?我一直都讨厌她!真不知她用了什么心机才混到我哥身边的?”刹哈是满脸的不屑。
“阏氏,昨日之事,我与公主也听到一些。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证据,否则,就算我们再生气也是无济于事。必竟她拿着您的东西。”素塞不得不提醒着。
“嗯,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一个人,我一直以为她有最大的嫌疑。可是昨晚就等空了。不知今日她是否会有动作?”显希虽然心里没底,但也只得这样做。
刹哈想了想,还是说:“显希,不是我打击你。事情闹到这种程度,我想那个人是不会轻易地出现了。因为可能某个细节暴露了这边的想法,她现在是惊弓之鸟,不会再轻易地出现了。等也是白等。”
这个时候,五月倒是走了过来,见过刹哈公主和素塞姑娘之后,她笑嘻嘻地说:“刹哈公主所言极是,我也认为再等下去并不可取,不如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或许会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那要如何去做?”听了她的话,几个人几乎是同时地问道。
五月倒是不慌不忙地说:“让我讲出来可以,就是你们不许打我!”
显希笑了笑说:“都多大的人了!谁会打你呢?只管讲就是了。”
五月想了想,凑到她们的近前,极其小声地说了些什么。末了,她站起来,迅速地退出几步。她是真不想看到她们各种各样的表情。
刹哈果然是怒意上涌,立刻大声地嚷嚷说:“不行不行。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发生,否则气到了显希怎么办?再说她肚子里还有小单于呢。”
素塞也是皱了皱眉头说:“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吗?这样做会不会冒险啊?”
五月摇了摇头说:“不会不会。这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否则姐姐的冤屈算是伸不了了。”
“这么严重啊?”素塞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婉玉和里娟也沉默起来,其实五月的办法虽说是别扭了些,可至少会见效。只是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别的事情啊?
这个时候,显希倒是淡定如常。与其让人误解着,为什么不能试试呢?若是一直这样耗着,原本的锐气都耗没了。何时才是个头呢?再说,若是找不到更有利的证据,那个允塞就无法处置,她岂不是要更加地嚣张?
“就按五月说的,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显希冲着五月轻轻地点了点头。
刹哈听了,有些不甘地说:“显希,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这样吧!只是若发生了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千万不要自己闷着。我只是真的担心而已。”
显希听了,很是感动,她无奈地笑笑说:“我没事。但愿一切都会顺利。”
第一百五十一章 立刻行动,无奈
倾云没想到显希会过来,再怎么样她也是要起身相见的。虽说两个人客气着,但明显没有先前那样亲近了。
倾云命人给显希端过来了茶水、果汁之类,还有一些小点心。
可是显希却动也没动,她心情欠佳地看着倾云说:“姐姐可记得当时那个呼救的女子吗?若是再见到她,可还会认识?”
倾云没想到显希会问到这件事,她当时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说:“应该可以。若不是她,我也不会中了歹人的计谋。”
说到这里,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显希,既而尴尬地笑笑说:“是谁还难说呢!妹妹也不要多想了。”
虽是如此,可听到显希的耳里,竟还是难受得很。看得出来,倾云并没有完全地相信她。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左贤王可在家里吗?”显希进门的时候,已经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左贤王的影子。
倾云听了略感诧异,可还是笑笑说:“他每天都很忙,已经出去一会儿了。按理也该回来了。”
显希点了点头说:“那我还是去大帐找他吧!姐姐不要远送了,这几日就好好地歇歇。我一定要将那个使坏之人揪出,我不会让姐姐受这不白之气的。”
倾云听了竟没有半分的感动,反而觉得显希是在故意作势给她看。因此她冷笑着说:“妹妹也不要太操劳了!必竟大着肚子,要是有了什么闪失,单于怪罪下来,我可承担不起。”
显希前行的脚步一顿,倾云这是什么意思呢?就认定了是她所为吗?
想到这里,显希悲伤地转身,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勉强地挤出来一个笑意说:“无妨。比起姐姐受了委屈不算什么。还有,那件事情真的与我无关。请姐姐相信我!”
说完,她迈开大步向门口走去。是的,她不敢去看倾云的反应,若是她再说点儿什么不着边际的话,她哭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见到左贤王的时候,他正在忙碌着。不过,看到显希过来,他还是站了起来。
“阏氏可有什么事情吗?”该有的寒暄还是要有。
显希笑了笑说:“打扰左贤王了。可这件事很是急迫,关系到倾云,也关系到我。冒然前来,恳请左贤王做一件事,不知可否?”
左贤王的心里一紧,显希亲自过来找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呢?
“阏氏客气了。这几日我一直都在彻查那件事情,我很想给倾云一个交待。可是事情明明就在眼前,却总是看不到真相。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阏氏说的可是与这件事情有关吗?”左贤王紧紧地拧着双眉。
“正是。我也一直想证明我的清白。否则,我和倾云的姐妹之情就真的完了。虽然这对我并没有什么,但对倾云是不一样的。她一心奔往北土,别人没有惹到她,而我却大大地伤害了她,她定会万念俱灰,伤心不已。这不是我所期待的。”显希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些哽咽。
左贤王有了几分动容,他温声地问道:“阏氏想让我做什么?”
显希听了,这才抹了一把眼泪,她走了过来,低声地对着左贤王说了些什么,末了笑了笑说:“我知道这对您而言,定是不能接受的。但为了倾云,也只能如此。否则,我们都会原地不动,最后这件事情就会不了了之。”
左贤王一直是沉着脸,过了好久,他才不情愿地问道:“阏氏有几分把握?”
显希轻轻地抿了抿双唇说:“我也是在赌,但这件事情需要倾云出面。若是配合得好,就会很顺利。当然,我也不会闲着。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
说完,显希看着左贤王,见他仍旧是拧着双眉,心里不由得一紧。万一他不同意怎么办?那就只能在一半的机会里寻找突破口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左贤王仍然在犹豫着。
显希有些焦躁,因为她还有事情要和冒顿商量,不能只是耗在这里啊!
就在她打算暂时放弃的时候,左贤王终于出了声。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不能事先告诉倾云,她性情耿直,弄不好会前功尽弃。事后,你要帮我解释。”左贤王对倾云还真是够了解,否则,也不会纠结这么久。
显希听了,暗隐一层担忧,可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从左贤王那里离开,她在婉玉的搀扶下又立刻奔向了冒顿那里。
见到显希的时候,冒顿吓了一跳,他立刻走过来伸手搂住了显希,轻声地问:“你怎么跑到这里了?累着了怎么办?有什么事这么急,嗯?”
显希听了,什么也不想说,只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看着怀里的显希,冒顿更是心急,她这样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呢?
“乖,我要听你说话。到底怎么了?”冒顿的额上已经渗出了细汗。
自从带着显希回到北土,她还从未这样无助过。是自己对他不好吗?
直到这个时候,显希才扬起了小脸,只是她的脸上满是泪痕。
冒顿这下是完全地吓傻了,他立刻转头看向了婉玉,沉声地喝道:“阏氏到底怎么了?可有人欺负她了?”
婉玉吓得一哆嗦,心里暗暗地叫苦。公主啊,您这是为何?索性说出来说是了。
显希也是吓了一跳,见婉玉无辜地受到责问,立刻扯过了冒顿的衣袖说:“不要怪她,都是我的问题。”
冒顿听了,这才渐渐地缓了神色,再次柔声细语地问道:“快点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非得要急死我吗?”
“单于,我想请你做一件事情帮我。”显希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冒顿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是在匈奴,他想不出来有什么事他会做不到。于是,他的嘴角微微地上扬着,一把搂过了显希说:“好,我一定会满足你。”
婉玉听了,悄悄地退了出去。单于啊单于,若是普通的事情,公主怎么会去求你?
显希听了,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再次仰起了小脸说:“显希请求单于去关注一下允塞,最好是让她误以为您喜欢她。让她可以对您知无不言的那种。可以吗?”
“什么?你确定没有说错?”冒顿一下子惊到,他伸手摸了摸显希的额头,确定没有什么事情。可他却是大大地不解。
显希见了,急急地说:“虽然左贤王极力地彻查,可事情似乎停滞了。该出现的人有了警觉,坚持的人更有了主意。唯独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倍受煎熬。显希知道单于这几日也是奔忙劳碌,但始终没有什么突破。因此,我才不得已用此下策。”
“可你这是在为难我。我对她根本没有情义,如何做得出来喜欢?”冒顿说着连连地摆手,这比受刑还难受啊!
显希听了,心中有些微喜,可又不得不劝道:“显希知道您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可现在需要单于去演戏。若是演得好了,真凶就会自己出现。否则,她会藏得很深。以后有机会,还会出来害人的。”
冒顿实在是头痛得很,他伸手摸了摸显希的肚子说:“你马上就要生了。这个时候,派我出去,谁来照顾你?再说我又如何能安心?非得这样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或许我们可以再想想。”
显希伸手抓住了他的大手说:“时间紧迫,容不得任何的犹豫了。但凡有别的招数,我也不愿意别的女子欣赏到我的单于。可是为了事情的真相,我们都得委屈着。等到拨云见日的那一刻,再惩罚她们也不迟。不是吗?”
看着她眼里的湿意,冒顿终于心软地点了点头说:“我答应就是了。但你可不要心情郁闷,否则,我就不演了。”
冒顿还真是可怜,为了配合显希,非得要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这对他而言,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左贤王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好。倾云见了,立刻洗了温布巾帮他擦脸。
左贤王有些好笑地问她:“为何要擦我的脸呢?”
倾云狡黠地笑道:“擦下去那些不好的情绪,您就开心了啊!”
左贤王无奈地笑笑,他伸手抱起了她说:“什么时候这么调皮了?”
倾云扁了扁嘴说:“一直都是这样。只是遇到了您才不得不收敛一些。”
“嗯,我喜欢你这样。”左贤王说着,用脸轻轻地蹭着她的小脸,一时竟舍不得放开了。
倾云好不容易透了透气,这才问道:“左贤王可看到显希了吗?”
左贤王正有着兴致,被她这样一问,立刻冷下了脸,因为显希的话立刻响在了耳边。若是倾云不说,他都要忘了。
努力地平息了一下情绪,他微微地点了点头说:“嗯,见到了。”
“那她有什么事情吗?”倾云一直好奇着,刚刚就想问左贤王来着,可见他脸色不好,就没敢问。
“呃,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关心一下我这边的情况。看得出阏氏很是焦灼,必竟她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左贤王说得云淡风轻,他不想让倾云知道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