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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少双     预言皇后txt下载     预言皇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五章 秦墨宣的刁难

    月清浅也不知自己是以多大的意志力,克制自己不逃的。她索性咬了咬牙,眼睛半闭半开地替秦墨宣将里衣给脱了。指尖触碰到秦墨宣有些滚烫的肌肤,让她心跳不已。

    但接下来,她却是怎么也下不去手。

    秦墨宣挑眉道:“若是服侍不了孤,便走吧,孤这里从不养无用之人。”

    他是认定了月清浅必定会留下来,才如此激她。

    果然,月清浅最后还是闭着眼睛,将他的裤子也脱了。

    秦墨宣看着月清浅紧闭的双眼,勾了勾唇角,到底还是暂时放过了月清浅,直接走向了屏风后面的浴桶之中。

    伴随着水声的想起,月清浅总算是松了口气,但她此刻却觉得自己脸颊发烫。她想,面纱之下自己的脸一定红得不成样子了。

    然而,还没松气多久,就听得秦墨宣道:“还不快过来,服侍孤沐浴?”

    月清浅深吸了口气,只得又默默地走了过去。

    秦墨宣道:“给孤按按肩膀。”

    “是。”刚刚连裤子都帮他脱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月清浅在心中,这么安慰自己。

    她这脸,到此刻也依然是烫的。

    白皙又柔弱无骨地手覆在秦墨宣关着的肩膀上,开始轻柔地揉捏起来。

    秦墨宣舒服的同时,却还要克制自己的**。

    只是,月清浅对于他而言,委实太过诱惑了。

    这简单的肌肤相触,再加上这多日未见的思念之情,更加有些克制不住了。

    “好了,你出去吧。”秦墨宣冷漠又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陡然响起。

    月清浅一愣,而后如闻大赦,赶忙告退道:“是。”

    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她生怕自己多待一会儿,秦墨宣便反悔了。

    秦墨宣听着月清浅匆忙的脚步声,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得了,本来还想接着捉弄她,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的,结果反倒是自讨苦吃了。

    只能看,不能吃啊!

    回到自己屋内的月清浅,此刻才算是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依旧是有些滚烫,她便将脸上这面纱给摘了。

    不过,冷静下来了之后,有些事情便想到了该怎么应对。

    比如,刚刚秦墨宣让她服侍他沐浴的时候,她完全可以说男女有别,她毕竟还是个良家女子,又不是以后都要服侍他。

    再不济,可以说自己有心上人了。

    秦墨宣又不是昏君,会这般不管不顾。

    实在不行,大不了让秦墨宣知道是自己,他还能怎么对自己。

    想到这些,月清浅便觉得自己刚才太蠢笨了些。

    但总归,是留在了秦墨宣的身边。

    之后,秦墨宣便一直将她当丫鬟差使,只不过,倒是没有再让她服侍他沐浴了。

    月清浅,便也打消了同秦墨宣坦白的念头。也安心地当起了秦墨宣的小跟班。

    她跟随着秦墨宣的这些日子,基本上了解了这月华城中的受灾情况。

    由于地势的缘故,西边高,东边低。城西的百姓并没有受到水灾的影响,但这城东的百姓却是受到了较大的影响。灾民们都被安置到了城西,如今面临的情况便是城东的房屋皆被大水冲倒。

    除非将那些水引出城外,否则这城东的房屋,也不好重建。

    秦墨宣在带她视察了这月华城各地之后,便一直在研究河道疏通引流之事。

    在经过多日的探测地形和思考之后,秦墨宣终于开始让人在堤坝周边动工了。当然,这其中也有月清浅的意见。

    天子莅临月华城,并且还亲自探访慰问受灾的百姓们,有时还会亲自施粥。

    秦墨宣仁德明君的形象,已然在这月华城百姓的心中生了根。

    他来月华城其中的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已然得了民心。

    虽然看似只有一个月华城,但这口口相传,还怕会传不变整个西秦国吗?

    当然,与此同时,同秦墨宣这仁德的名声一起传的,还有他与月清浅的风月。

    毕竟,他每次去哪儿,都将月清浅带在身边。

    天子的身边,有这样一个气质出尘的女子,百姓们能不多想吗。虽未见过月清浅的容颜,但看她的言谈举止便知其容颜定然也是不俗的。

    那双深潭般的眼眸,这般水灵,便足以看出。

    他们二人之间的故事,便多了好几个版本。

    其中,最广为流传的便是,两人是在这月华城中一见钟情,月清浅对秦墨宣情根深种,默默跟随。

    还有一个传得比较多的版本,是两人来这月华城之前,便已经认识了。此次,秦墨宣会来这月华城,还有一个原因,也是为了见这女子。至于为何不让其入宫,可能是因为女子身份特殊,恐惹非议。

    月清浅听到那些流言的时候,很是无语了一阵。不过好在,她平日里因着帮忙施粥分药之类的,在这月华城百姓的眼中,这形象还是挺不错的。

    而且,这流言传的也算是正面的,她倒也不是太过在意。

    但没想到,秦墨宣会问她是怎么看待这流言的。

    月清浅只能道:“回陛下,这流言无关痛痒,毕竟民女只是陛下身边的一个小丫头罢了。若陛下不喜欢这流言,直接澄清也好。”

    秦墨宣似笑非笑地看着月清浅,道:“孤的想法是不如直接坐实了这流言,等这月华城的事情一了,孤便带你回宫如何?”

    月清浅心中想着,莫不是秦墨宣在试探自己,将自己当成是要攀上他以获得荣华富贵的女子?

    月清浅开口道:“回陛下,民女自知自己容颜丑陋,不敢妄想。”

    “孤若不带你回宫,到时候这天下人只怕都会觉得孤是那薄情之人。”秦墨宣的声音清冷,似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经秦墨宣这么一提醒,月清浅这才觉察出不对的地方。这流言,怕是有人有意为之。

    她一开始,并未太过将此事当回事,因为她是月清浅,是西秦国的王后。

    可在这月华城百姓的眼中,自己却只是一个小丫头罢了。

    他们不知她是王后,秦墨宣也不知她是月清浅。

    等月华城的事情一了之后,秦墨宣到时候无论是否将自己带回宫,都有人会拿此事做文章。

    那么,到时候,秦墨宣仁德的名声只怕会打了折扣。

    月清浅立即跪了下来,道:“陛下可以直接对外称,民女是陛下认的义妹。”

    秦墨宣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道:“你这提议倒是不错,孤到时候回了宫,可以直接封你为公主,这样倒是确然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秦墨宣这话中有话,月清浅听得有些不太舒服。这提议虽可以解那流言,但秦墨宣心中想必是在怀疑那流言是她传出去的,将自己当成了攀龙附凤之人。

    “陛下是觉得,这流言是民女传出去的?”

    “这是一种可能。”秦墨宣把玩起手上的杯盏了。

    月清浅想了想,道:“陛下可以对外宣称,民女不喜拘束,不愿待在宫中。”

    秦墨宣笑了笑,道:“孤不过是开了个玩笑,你倒是想得多。”

    月清浅:“……”

    如果,她现在在秦墨宣面前是月清浅的话,她必然不会再理他了。

    只可惜,她是浅月。

    “陛下这个玩笑,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好笑。”

    秦墨宣淡淡道:“起来吧,地上凉。”

    月清浅微微一怔,秦墨宣是不是认出她来了?

    秦墨宣又道:“还愣着干什么,孤渴了,再去给孤倒杯茶来。”

    月清浅微微松了口气,道:“是,陛下。”

    不一会儿,月清浅便端着一杯茶进来,将其递给秦墨宣,道:“陛下,茶来了。”

    秦墨宣拿起那杯茶,便又放下,道:“烫了。”

    月清浅:“……”她明明是算好时间的,这温度应当正好才对。

    不过,月清浅还是乖乖地将其放到一旁,拿了把扇子,在那儿默默地扇茶。

    秦墨宣微微勾了勾唇角,但随即便将其收敛了起来。

    过了会儿,月清浅觉得差不多了,便再次将那杯茶端过来,“陛下。”

    秦墨宣再次拿起那只杯盏,将其放到了唇边,还没喝又将其放了回去,道:“冷了,重新泡。”

    月清浅:“……”秦墨宣该不是故意刁难自己的吧?

    月清浅心中存了疑,虽依言下去泡茶了,但已经猜想到了,这杯茶端进去,也必然会让秦墨宣不满意。若他果真在刁难自己的话。

    她甚至连理由都替秦墨宣一并想好了。

    “太淡了,重泡!”

    果然,不出月清浅所料,秦墨宣果真是在借机刁难她。

    月清浅深吸了口气,笑道:“陛下,这茶需要慢慢品尝,方能尝到其中的滋味。初时确实淡了些,但之后却会渐渐便浓,而后方觉苦涩,到最后才是甘甜。”

    秦墨宣挑了挑眉,看了她许久,又忽然笑道:“既然你喜欢,那你便将这杯茶给喝了。”

    月清浅:“……民女不敢,陛下用过的茶,民女没有资格用。陛下若觉得不喜欢,那民女这便去重新泡一杯给陛下。”

    秦墨宣似笑非笑道:“既然都已经泡了,这茶也别浪费了。况且,孤说你有资格,便有资格。不必重泡,既然你说这茶是越喝越浓,你便将淡的那部分喝了,浓的那部分留给孤。”

    月清浅:“……”秦墨宣竟然还随便调戏起一个侍女来了,是禁欲太久的缘故?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别怕,有孤在

    这茶还能这么品的吗?月清浅嘴角抽了抽。

    “陛下,民女好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服侍您只是暂时的,民女到时候还要嫁人的。陛下这般,让民女到时候怎么嫁人?”

    月清浅本想借着此事好说说男女有别,也省得秦墨宣让她做一些无法接受的事情。

    但是,不知为何,她倒是觉得秦墨宣这脸色好像阴沉了些。

    “你倒是还想嫁给别人?”秦墨宣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

    这小妮子一直对自己隐瞒身份也便罢了,竟然还说自己是未出阁的姑娘,还想着嫁给别人?

    虽然心里明白她如此说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开脱,但秦墨宣就是很不爽。

    月清浅觉察到秦墨宣的不悦,有些莫名其妙道:“难道陛下是觉得民女容颜丑陋,不配嫁人?”

    秦墨宣:“……”

    “是不是容颜丑陋,孤并未见过,你倒是可以摘下面纱,给孤看看到底有多丑陋。”

    月清浅趁机详装哭泣,道:“陛下戏弄民女也便罢了,竟还拿民女容颜丑陋来羞辱于民女,民女……请恕民女今日不能再服侍陛下了,望陛下恕罪。”

    她说完便匆匆逃离现场。

    秦墨宣看着月清浅匆忙逃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倒是都学会装可怜了。”

    ……

    当夜,月清浅还是照样去服侍秦墨宣了。

    只因为,今夜会有刺客来刺杀秦墨宣。

    她如今在他面前并不是月清浅,有预言能力,便只能留在他身边,看看情况。也是为了,能让自己心安。

    秦墨宣看月清浅今夜还来服侍自己,倒是有些意外,道:“孤还以为你今夜不会来了。”

    月清浅不卑不亢道:“民女不敢,服侍陛下是民女的职责所在。”

    秦墨宣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便为孤宽衣吧。”

    月清浅:“……”

    要不是因为知晓待会他会有危险,她才不来呢!

    为了防止刚刚所预言到的,因为她的介入而有别的危险,月清浅便索性咬了咬牙,一脸冷漠地将秦墨宣扒拉光了。

    秦墨宣看着月清浅闭眼不看他赤身的样子,眼中的笑意深了些,道:“不错,倒是熟练了不少。”

    而后,月清浅便听到了他入浴桶中的声音。

    “过来服侍孤沐浴。”

    “是。”月清浅认命地走了过去。

    她心中还在想着,究竟要如何提醒秦墨宣,好让他心中有个警惕。

    月清浅想了想,一边揉捏着,一边开口道:“陛下如今在这月华城中,虽然身边总有护卫保护着陛下,但委实不比皇宫之中的守卫森严。陛下切莫掉以轻心,还是要谨慎着些。”

    秦墨宣瞬间明白过来,月清浅今日会来自己这里的原因了。

    原来,她是担心自己啊。

    也对,不然她今晚便会趁机选择不来了。

    不过,她既然会来,便也说明今晚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那人还真是不死心!秦墨宣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冷意。

    “怎么,是在担心孤吗?”

    “民女是西秦国的子民,自然会担心陛下的安危。”

    秦墨宣轻笑,道:“你倒是会说话。”

    “多谢陛下夸奖,还请陛下多多小心些。”

    “放心吧,孤不会有事。”

    秦墨宣这么说,让月清浅放心了些,但也总还是七上八下的。

    若真的像秦墨宣说的那样,不会有事,她也就不会预感到了。

    不过,秦墨宣心中已经有数了,那想来是会有所防备。

    月清浅心中想着事情的同时,却也忽略了一件事情。

    “呼啦”一声,秦墨宣忽然从浴桶中起身,整个赤条条地出现在月清浅的面前,并且连给月清浅反应的机会都不给,已经准备从浴桶中出来了。

    月清浅几乎是从头看到尾,在看到某处不可描述的地方时,她终于反应过来了,赶忙转身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陛下起身,怎么也不说一声?”语气中颇有些怨怪。

    秦墨宣勾着唇,道:“这不是你的职责所在?况且,你还要替孤擦干身上的水,还要替孤更衣。”

    月清浅始终没将捂着自己眼睛的双手拿开,道:“陛下还是让张总管进来服侍陛下吧,请恕民女实在做不到。”

    秦墨宣却是不想放过月清浅,拿着擦拭的布,走到了月清浅的身边。

    他有些强硬地将月清浅的一只手拿了下来,而后将那块布放到了月清浅的手中,道:“擦吧,你都说了,服侍孤是你的职责所在。”

    月清浅眼睛还是紧闭着,此刻,她算是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她很想逃,但又怕待会秦墨宣有危险。

    “陛下不能让张总管进来服侍陛下吗?”

    “你现在若想回去,孤不拦着你。”

    秦墨宣便是认定了月清浅不会离开,所以才这般无所谓和肆无忌惮。

    月清浅一方面很不愿意,另一方面却又担心这般僵持着,若刺客来了怎么办。

    “你若不想睁开眼睛,便闭着为孤擦拭吧。”

    月清浅:“……”

    她到底还是怕刺客此刻来,于是便闭着眼睛帮秦墨宣擦。

    之间所触及的是秦墨宣灼热的肌肤,让她感觉十分烫手。

    上半身尚且还能够面对,但那下半身却委实让她下不去手。

    “你是想让孤受凉吗?”秦墨宣凉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月清浅强自镇定下来,往边上挪了挪,但触到的却不是肌肤。

    月清浅终于睁开了眼睛,发现秦墨宣不知何时,已经拿了一块布将下半身遮挡了一部分。

    她抬头便触及到秦墨宣眼中的戏谑,知道自己又被戏弄了,不由得有些恼怒。

    “还不快给孤更衣?”

    月清浅心中憋着一口气,还是乖乖地去拿寝衣了。

    她此刻是万般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可此刻让她坦白,她却也觉得有些丢人,最主要的是不知该怎么面对。

    秦墨宣之后倒是终于大发善心了,没再戏弄于她。

    等秦墨宣连寝衣都穿好了,月清浅也不知该以什么借口再留下来了。

    “陛下,可是要安寝了?”月清浅开口问道。

    “孤倒是想下棋。”

    月清浅趁机道:“民女倒是会一些,不如民女陪陛下下几局?”

    “好。”

    月清浅没想到竟这么容易便留下来了。

    为了防止秦墨宣认出自己,月清浅刻意改变了自己惯常的棋路。

    “你这棋,是同何人所学?”秦墨宣下完一颗棋子,问道。

    月清浅道:“小时有师傅教导过一段时间,民女这棋下得不好,还请陛下不要见怪。”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月清浅:“……”

    月清浅其实并没有什么心思下棋,她的心思全然都在今夜要来的那群刺客身上。

    也不知这刺客到底何时才来。

    秦墨宣在吃掉了月清浅不少棋子之后,手微微顿了顿,眼神一凌。

    今夜,还果真有刺客来。

    不久,屋外便响起了打斗的声音。

    “有刺客,快保护陛下!”

    月清浅一惊,这刺客终于来了。

    “陛下,有刺客。”月清浅担忧道。

    秦墨宣却是波澜不惊道:“接着下。”

    “是。”月清浅心中担忧,这棋便下得越发不好了。

    “专心些。”秦墨宣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随着外头的打斗声音越来越大,月清浅这心里也是越发地担忧起来。

    “陛下,有刺客。”月清浅捏着一颗棋子,再次提醒道。

    秦墨宣抬眸看她,道:“怕了?”

    月清浅:“……”她是担心他啊。

    “民女只是一个普通人,自然是怕的,做不到像陛下这般镇定。”月清浅也不算说谎,她此刻是真的镇定不下来。

    对秦墨宣的担忧,以及预言到的那些场景,还有外头越发激烈的打斗之声。

    这一切,都让月清浅不能像往日那般镇定。

    尤其是,一次又一次想到了秦墨宣被刺杀的画面。

    “别怕,有孤在。”秦墨宣轻描淡写,稍微安了安月清浅的心,但同时也在她的心中掀起了巨浪。

    秦墨宣为何会待一个民间女子这般不同,他是已经认出自己来了吗?

    这一刻,月清浅心中竟是有些笃定,秦墨宣或许真的已经认出她来了。

    不然,怎会待她如此不同?却又三番两次的戏弄于自己?

    况且,以秦墨宣冷淡的个性,真的会容许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做自己的侍女吗?更何况她还不肯出示真容。

    而且,他对她的容忍,委实太过了些,甚至是有些纵容。他也曾多次试探自己,也有好几次差点就发现是自己了。

    如今看来,他怕是早便确认是自己了,只是并未说破。

    他是在等着自己开口承认吗?

    月清浅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秦墨宣。

    秦墨宣似笑非笑,道:“怎么,不信孤?”

    月清浅眼中盛满了复杂,道:“陛下便不怕,民女也是个刺客吗?就这般信任民女?”

    秦墨宣倒是有些意外于月清浅这般问,忽地一笑,道:“你不会是刺客。”

    他语气无比笃定。

    “为何?陛下只知道民女叫浅月,来自京华,别的一概不知。陛下怎就容忍能容忍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做您的侍女呢?”

第一百六十七章 秦墨宣,你无赖

    “第一,你不会武功,对孤没有威胁;第二,没有哪个刺客会放过那么多次刺杀孤的机会,你多次靠近孤,但多次都没下手,这便足够说明了。”第三,因为你是月清浅。

    秦墨宣并未将这第三点说出来,也正是因为这第三点,他才会让她留在他身边。

    第一点和第二点,都不过是应付月清浅的问题罢了。这第三点才是最为重要的。

    从秦墨宣看自己的眼神中,月清浅已然确定了,秦墨宣十有**是已经认出她来了。

    虽然,他有掩饰,但那看向自己时的温柔和宠溺,却还是被月清浅看出来了。

    “秦墨宣,我……”

    屋顶被破了一个洞,一个黑衣刺客,拿着一把剑,破屋顶而入,目标明确。

    那把剑,直指秦墨宣。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月清浅向秦墨宣坦白的话语。

    屋内本来有些平静的氛围,瞬间变得激烈紧张起来。

    如月清浅的预言一般,很快便出现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影卫,瞬间出现在屋内,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只不过,与预言之中不同的是,在刺客破入屋内的时候,秦墨宣并未像在预言中那般平静。

    他飞快地起身,将月清浅拉入怀中,迅速地闪退到一旁。并且,在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已经将月清浅护在了身后。

    这是秦墨宣的本能反应,却让月清浅为之一怔。

    人下意识的反应,可以反映出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事情。

    秦墨宣本能之下的反应,竟是先保护她,可见自己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月清浅忽然觉得,秦墨宣以真心相待自己,而自己却总是因为预言之事千般思量、万般顾虑。

    两者相较之下,她觉得自己不仅软弱,而且还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也突然意识到,预言中所呈现的,并非是事情的全貌。她所看到的也仅是事情的一部分罢了,整件事情到底如何,她又怎会全然知晓?

    既不全然知晓,就不该先入为主,就此下了死判断。

    而且,她最终的宿命,也并非全然不可解。

    就像秦墨宣所说的,既然有可解的法子,那便说明并非是一个死局,也并不能说明只有那一种解决的办法。

    只要有心寻找,却总是能找寻到的。

    在这一刻,月清浅忽然豁然开朗,不再禁锢着自己,也不想再克制着自己的心了。

    那个黑衣刺客,已然被影卫给制伏了。

    秦墨宣冷声道:“你家主子还真是沉不住气,孤才来这月华城没多久,这刺客倒是已经派了好几批了。”

    月清浅一惊,这话同当初做的那个梦一模一样。

    那刺客一愣,转瞬又恢复如常,硬气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无疑便是那梦中的场景了,月清浅的心突然惊慌起来。她一直紧紧地跟在秦墨宣的身旁,目光环视着四周。

    “你若当真硬气,就会在被制伏的那一瞬间便自尽,如今这般却又是做给谁看?”

    “秦墨宣,你要是个男人,就杀了我,少废话……”

    “……”

    月清浅此刻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着,但秦墨宣和那刺客的对话声音,却是同脑海中再次回放着的当初的那个梦重合在一起了。

    “将他带下去,好好审问。”

    “是。”

    就是在这个时候,月清浅听到了一声与梦中无二的冷箭射来的声音。

    “咻”

    一支冷箭从窗外射来,直冲着秦墨宣而来。

    “秦墨宣,小心!”月清浅身体先思想一步做出了反应,她整个人像秦墨宣扑了过去,将自己的背留作了屏障。

    秦墨宣大惊,“清浅,你做什么!”

    秦墨宣此刻想要再转回去已经来不及,只能将月清浅带往一边。

    虽然躲避了致命位置,但那支箭擦伤了月清浅的右手手臂。

    这时候,侍卫们倒是都进来了。

    看到眼下这种情况,赶忙集体跪下告罪道:“属下等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秦墨宣满心焦急,脸色更是冷得不能再冷了,还带着怒意。

    “还不快宣太医过来!”

    “是。”

    “给孤好好查清楚,这支冷箭从何而来,查不到你们便也不用回来了。”秦墨宣面色沉郁,声音冰冷且带着怒意。

    这让在场之人皆屏气凝神,生怕一个不小心触犯龙颜。

    “是。”众人小心应着,退了下去。

    秦墨宣赶忙又回到了月清浅的身边,焦急地问道:“清浅,你怎么样?”

    月清浅温和地笑了笑,道:“秦墨宣,你果然早就知道是我。”

    秦墨宣此刻哪里还管这些,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月清浅用手捂住的伤口。

    她白皙的指缝间,有鲜红的鲜血流出,甚为刺眼。

    “你还笑,谁允许你出来为孤挡箭的?”秦墨宣冷声呵斥道。

    她不知道,刚才看着她奋不顾身出来为自己挡箭的那一刻,他有多么的惊慌。

    月清浅却是直接忽略秦墨宣的问题,道:“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为什么一直装着不认识我?”

    秦墨宣有些气愤道:“你来的那一日,我便早就知道是你了。不过是想气气你,谁知你倒是会顺势而为。”

    月清浅一听秦墨宣原来从自己来的那一日便已经知道是她了,却为了气她而装作不认识,顿时有些气闷。

    但想到他为什么要装不认识的原因,却也让她哑口无言,一时之间,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墨宣到底还是没有再冷言,柔声道:“伤口可疼?”

    月清浅有些闷道:“没什么,只是擦伤而已,皮外伤罢了。臣妾多谢陛下关心。”

    秦墨宣一时间,竟是有些哭笑不得,她倒是会耍小性子了。

    他正待哄上几句,这个时候太医匆忙赶来,秦墨宣便暂时先罢手了。

    好在,这太医诊治,月清浅并没有什么大碍。手臂上的,也只是皮外伤,修养些时日便好了。

    太医给月清浅包扎完后,便嘱咐了一些要注意的地方,而后又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秦墨宣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暂时放下了。不过一想到她刚刚出来为自己挡箭时,那奋不顾身的样子,秦墨宣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以后不准再像今日这般了,知道没有?”秦墨宣板起脸来,冷声道。

    月清浅有些委屈,再加上她本来就怕疼,这小性子便又上来了。

    她头一扭,不理会秦墨宣。

    秦墨宣虽然对月清浅有些没辙,但在这种事情上,他却并不想让步。怕这个傻姑娘,将来碰到自己有危险,依旧会是奋不顾身。

    虽然,他知道她很在意自己,他也为此觉得高兴,但是却也害怕面临着失去她的危险。

    他便依旧冷着脸,甚至还捏着月清浅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道:“听见没有,以后不许再做出这般危险的事情了!”

    月清浅也是个有脾气的,这多年不见的倔强上来了,便也冷声道:“这是我的自由,你管我做什么。”

    月清浅没有答应的原因,也是因为,她知道将来自己还是会为秦墨宣挡箭的。

    这答应和不答应,也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她此刻还生气于他为了气自己,故意装不认识自己。而且,还趁机多次戏弄她。

    秦墨宣当即就被月清浅给激怒了,他害怕,害怕有一日他若再次遇到危险,她再次毫不犹豫地挡在自己面前时又该怎么办。

    “我是你的夫君,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管?”秦墨宣的语气冷得都能直接将人冻成冰碴了。

    月清浅还未待从惊愣中反应过来,秦墨宣已经俯身压了上来,有些粗暴地吻上了自己的唇。

    “秦墨宣,你……唔……”

    秦墨宣仿佛是想将月清浅拆吞入腹一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粗暴。不过,虽然吻她的动作是粗暴的,但还是顾虑到她手臂上的伤,手上的动作微微轻柔了些。

    月清浅被迫承受着,一方面不喜欢秦墨宣的粗暴,另一方面却也怕伤口裂开,她倒是没挣扎得太厉害。

    于是,便被秦墨宣长驱直入,直入腹地。被秦墨宣攻城略地,打得溃不成军。

    秦墨宣的动作渐渐变得温柔起来,月清浅也越发沉溺于其中。

    在秦墨宣的理智快被**吞噬殆尽之时,他及时停住了所有动作,到底还是想起了月清浅手臂上的伤。

    他一只手臂支撑着,看着身下的月清浅。

    此刻的月清浅,青丝散乱、两颊微红,刚刚戴在她脸上的面纱已然被秦墨宣扯掉了。衣衫也在两人刚刚的缠绵之中,有些微的松散。

    秦墨宣魅惑一笑,道:“清浅,我是你的夫君,你可记住了?”

    月清浅的眼神终于从迷离中清醒过来,有些恼怒地瞪着秦墨宣,怒道:“秦墨宣,你无赖!”

    秦墨宣嘴唇一勾,再次亲上了月清浅的唇,而后飞快的离开。

    “再说一次,嗯~”

    月清浅赶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唇,又羞又恼道:“秦墨宣,你……”

    “我怎么?”秦墨宣勾着唇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秦墨宣,我心悦你

    月清浅已经被秦墨宣的无赖给弄得无语了,但到底还是怕秦墨宣继续无赖着,便道:“你先起来。”

    “是想逃吗?清浅,你以为你逃得了?”秦墨宣眼中带着笑意。

    月清浅:“……”

    “叫我一声夫君,我便起来。”秦墨宣忽然说道,他很想听月清浅叫她夫君。

    这是民间妻子对丈夫的一种称呼,他想要听她唤他。

    月清浅:“……”

    她瞪了他一眼,也不知秦墨宣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这提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

    “不叫吗?”秦墨宣说着已经俯下身,看样子是想再次轻薄月清浅。

    月清浅一惊,捂着嘴唇的手紧了紧。

    秦墨宣勾着唇,慢慢凑近月清浅,在月清浅紧张的目光之下,朝着左边移动了些。

    在月清浅奇怪的时候,却是忽然朝她的耳朵吹了口气。

    月清浅一惊,又立即腾出了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右耳,眼睛怒瞪着秦墨宣。

    “叫不叫?”秦墨宣语带威胁。

    “不叫!”月清浅硬气道。

    秦墨宣也不恼,脸上的笑意越发地深了,目光下移,道:“清浅,你腰带散了。”

    月清浅有些慌乱,赶忙拿捂着耳朵的手捂住了腰间。

    而就在这个时候,秦墨宣已经飞快地低头咬住了月清浅的耳垂。

    “唔恩……”耳垂的酥麻让月清浅不由得低吟出声,只觉得此刻浑身颤栗着。

    她竭力克制着自己发出羞人的声音来,然而秦墨宣就是不肯放过她。

    耳垂上温热的湿意,让月清浅受不了,终是认输道:“夫君……唔……”

    秦墨宣这才放过了她,这声“夫君”叫到了他的心坎儿上了,却也更激发起了他的**。

    他也是怕自己克制不住,用了极大的抑制力才从月清浅的身上移开。

    “那我刚刚跟你讲的,让你以后不要再为我挡掉那些危险了,你可答应?”

    兜了好大一个圈子,最后秦墨宣还是将话题转回来了。

    也不知为何,他就是想得到她的一句答应,仿佛这样,刚刚怕失去她的恐慌才会消失一般。

    月清浅此刻满脸通红,耳朵梗更是红得都可以滴血一般。她怕他故技重施,便赶忙点头答应。

    秦墨宣这才放下心来,将月清浅扶了起来,问道:“伤口可有裂开?”

    月清浅顿时怒瞪了秦墨宣一眼,道:“你要是再胡闹,就真的裂开了!”

    在月清浅面前,秦墨宣也是见好就收。刚刚展示了自己强势霸道的一面,这一次却是不敢再得寸进尺了。

    便温声道:“是不是很疼?”

    “你说呢?”月清浅这语气中还带着些怨气。

    秦墨宣知晓她最怕疼了,而且还是为自己受的伤,便将月清浅小心拢进怀中,自责道:“对不起,是我害你受伤了。”

    听到秦墨宣的自责,月清浅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也缓和了语气道:“这是我自愿的,不怪你。”

    “可你这样,我却会怪我自己。怪我自己太过自信,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但到头来却还要你来为我挡箭。你可知,你刚刚那般,多令我心惊,生怕就此失去你。看到你为我中箭,我又多么担忧?”

    秦墨宣一下子将自己心中的那些话,都说了出来。

    月清浅握住了秦墨宣的手,安抚道:“可我舍不得看到你受伤。”

    “那你以为我就舍得你受伤了?”秦墨宣反握住月清浅的手,认真地看着她。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只是受了点轻伤,到时候修养一段时日便好了。”月清浅温和笑着。

    秦墨宣对月清浅真是打不得、骂不得,偏偏这小丫头还这般让人忧心。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知道没有?”秦墨宣再次强调了一遍。

    月清浅嘟囔道:“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秦墨宣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强硬,“那你再应一遍。”

    “知道了。”月清浅小声道。

    秦墨宣这才满意地又将月清浅拢在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两人十指紧扣着,彼此享受着这一刻的甜蜜与安详。

    “怎么如今这种天气,手还是这般凉?”秦墨宣皱了皱眉,有些忧心。

    月清浅本想收回自己的手,却是被秦墨宣紧握着,收不回去,便道:“已经比冬日的时候好很多了,况且我觉得现在的天气刚刚好,我不会觉得冷。”

    秦墨宣紧皱的眉头却并未舒展开,他轻声道:“清浅,你体内的寒毒,我一定会找到洛薪子为你诊治。”

    月清浅靠在他怀中点了点头,嘴角是温柔的笑意。即便,她知道希望有些渺茫。

    “对了,怎么没戴我送你的那只绿檀手镯了?是怕被我认出来,所以没戴吗?”明明,她来的那一日还见她戴在手上。

    月清浅回道:“其实我随身带着,只是没戴在手上而已。”她从腰间摸出了一个荷包,将其递给了秦墨宣。

    秦墨宣接过,这荷包之中,果然放着那只手镯。他将其拿了出来,并且顺便将那荷包收了起来。

    那只荷包上的绣法,与月清浅当初的那块手帕上的绣法极为相似,秦墨宣便猜测,那个荷包也是她绣的。

    “这手镯对你身体有益,还是时常带着比较好。”秦墨宣将那绿檀木镯又重新为月清浅戴上。

    月清浅笑了笑,道:“好。”

    “这次,怎么就忽然来了月华城?”

    月清浅如实道:“我预感到你会有危险,担心你,所以便来了。”

    此事,秦墨宣其实早便从慕瑾的信中了解到了,但他就是想月清浅亲口对他说。

    “对于我们之间的事情,你现在倒是不钻牛角尖了?”秦墨宣挑眉问道。

    月清浅从秦墨宣的怀中离开,如深潭般的眼眸看着秦墨宣,眼眸中盛满了柔情。

    她嘴角带着温和的弧度,道:“秦墨宣,我心悦你。”

    秦墨宣被月清浅这句话,怔愣到了,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作何反应。

    只不过,心口溢满了喜悦,嘴角的笑意也止不住了。

    月清浅慢慢地靠近了秦墨宣,轻轻碰上了他的唇,还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她温柔笑道:“也许将来会有很多的变故,可我心悦于你,这颗心已然沉沦。只要你始终牵着我的手,我便不会轻易放开。”

    也许他们之间的结局,真的早便注定了会无疾而终,但月清浅此刻却只想与秦墨宣在一起。

    因为此刻的他,值得自己真心相对,值得自己用心去守护着。

    如今的秦墨宣,喜欢着自己,会在危险的时候,将自己护在身后。

    这便足够了,无论将来会有什么变化,她只要静享着此刻的幸福便好。

    月清浅握着秦墨宣的手,笑靥如花。

    这个笑,那般美丽,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如今却是染上了红尘的气息,但却比以往那般更加美丽了。

    这个笑容定格在秦墨宣的心中,他将其永远地记在了心上,刻在了骨中。

    两人之间充满了暧昧的气息,亲吻也是顺其自然。

    只不过,这一次,秦墨宣的动作很是温柔。

    他将她圈在怀中,同时也顾虑到了她的伤口,在他的唇上久久流连。不像从前那般心急,总是长驱直入。

    今日,秦墨宣似乎格外喜欢月清浅的唇,慢慢地、细细地用嘴唇摩挲着,摩挲了许久。

    久到月清浅有些呼吸不过来,微微张开了唇,而秦墨宣便趁着此刻的城门微开,冲进去攻城略地了。

    但他的动作依旧很温柔,缠绵而缱绻,反倒是让月清浅有些不适应。

    而且,明明他此刻比以往都要温柔,也留了足够的空间让她呼吸。但她却还是觉得呼吸不过来。

    她沉溺于秦墨宣温柔的吻中,她自己倒像是一条被海浪送到岸边的鱼,在垂死挣扎着,想要回到海中,却又眷恋沙滩的温软。

    良久良久,秦墨宣才放过了月清浅。

    月清浅眼神迷离湿蕴,双颊绯红,薄唇还微微喘着。

    秦墨宣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在他耳边轻声道:“清浅,真想此刻将你吃掉。”

    若不是因为月清浅身上的伤,若不是因为顾虑到他曾经答应过她不强迫她,他怕是真管不住自己了。

    月清浅刚从迷离之中清醒了些,便听到秦墨宣这般羞人的话,脸上的红晕还未褪下,便又深了几许。

    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最后索性直接打了秦墨宣一拳,在他的背上。

    不过,这一拳,对于秦墨宣而言委实算不上是一拳。

    耳边回荡着秦墨宣的轻笑,“清浅,你这是在为我挠痒吗?”

    月清浅有些恼羞成怒,推开了秦墨宣,但偏偏推得太用力。秦墨宣倒是纹丝不动,而她自己却是往后仰了,要不是秦墨宣手快又将其捞了回来,她只怕就往后摔了。

    虽然没事,但反而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

    “嘶”月清浅皱眉,捂住了伤口。

    秦墨宣很是担忧,当即便沉了脸,冷声道:“受伤了也不知道安分点。”

    月清浅有些委屈,憋了憋嘴。

    秦墨宣也知自己的语气重了些,便柔和道:“快让我看看伤口有没有裂开。”

第一百六十九章 流言

    月清浅虽然别扭,但还是给秦墨宣看了。

    “还好,伤口没有裂开。”秦墨宣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该就寝了。”

    月清浅赶忙道:“好,我回去了。”

    秦墨宣嘴角一勾,直接将她禁锢在怀中,轻笑道:“想去哪儿。”

    “我回去就寝啊。”月清浅装傻道,其实她很明白秦墨宣的意思。

    秦墨宣眼中带着勾人的笑意,道:“清浅,你刚刚撩动了我一池春水,这便想不负责了?”

    月清浅:“……”

    “怎么,不说话便表示你默认了啊。”

    月清浅无语道:“陛下当真是越发地赖皮起来了。”

    秦墨宣朗声笑道:“那便赖皮给你看看,今晚孤给你暖床。”

    月清浅的脸顿时红了,他说得这般暧昧,而且声音还不小。

    月清浅生怕秦墨宣这话被门外的人听到了。

    然而这话,也确实是有人听到的,比如那些暗卫,他们虽然离得远,但是耳力极佳。

    而且,这又不比皇宫之中,隔音效果也不如皇宫里。

    这些影卫听到自家主子说这不正经的话,差点没从树上摔下去。

    “陛下说什么呢,臣妾如今可只是你的侍女,你这般也不怕被人误会你风流多情吗?而且,侍女留宿于你的住处,明日怕是会传得满城风雨吧。”

    本来,秦墨宣不说,月清浅还不会去想秦墨宣刻意戏弄自己的时候。这会儿,月清浅便不得不翻个旧账了。

    秦墨宣轻笑,道:“你可是孤的王后,天下人便是想议论也议论不成。他们若是想议论,便也随他们去。反正,孤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月清浅冷笑一声,道:“陛下还知道臣妾是你的王后啊,而且还多次戏弄臣妾,陛下倒是解释一下?”

    秦墨宣心中一紧,这事儿若是不能好好解决,估计她会好久不理他。

    秦墨宣干笑两声,道:“清浅,我之前也是气你顺势隐瞒自己的身份,便想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才说。后来戏弄你的事情……”

    他视线瞥向了别处,这还真不好解释。他能说他之前就是喜欢看她脸红无措的样子吗?

    不过,这话要是说了,估计就真的完了。

    可他一时之间,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月清浅又冷笑一声,道:“看来,陛下是解释不出来了?”

    秦墨宣见月清浅随时有拂袖而去,好几日不理他的趋势,便赶忙认错道:“清浅,我错了,之前不该戏弄你。”

    月清浅有些意外,秦墨宣竟还会同自己认错。这对于一个君王来说,委实不易。

    他都认错了,她倒也不好再生气了。

    秦墨宣见月清浅没有说话,以为月清浅不肯原谅,于是想了想当初看得那些话本子。

    便道:“清浅,你若是实在生气,那你便打我吧,或者你咬我也行。”

    说着,秦墨宣伸出了一只手臂,还直接将衣袖撩了起来。

    月清浅被秦墨宣逗乐了,笑道:“陛下都是打哪儿学的这些,是不是又看什么话本子了?”

    秦墨宣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见月清浅笑了,也高兴道:“清浅,你这是不生气了?”

    月清浅笑道:“陛下既然都认错了,臣妾自然是不会再同陛下计较了。”

    “你不生气了便好,那我们……”秦墨宣没有再说下去,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

    他想抱着她睡。

    然而,刚刚惹毛了她,秦墨宣倒也不敢再硬来了。

    月清浅眼神微微躲避了下,道:“时候不早了,陛下早些睡啊,臣妾告退。”

    秦墨宣也没有强求,只是有些欲求不满地看着月清浅。

    月清浅便装作没看见,告退了一声,便离开了。

    秦墨宣无奈一笑,谁让他之前作死,非要戏弄清浅呢。

    当时一时爽,如今明明有机会抱着她睡,却因为之前的事情,这机会顿时化作泡影了。

    第二日,这月华城中传出了一些流言。本来前几日秦墨宣宠爱烟花女子的流言都已经压下去了,就因为昨日刺杀一事,新的流言却又出来了。

    不少茶馆之中,都在悄悄谈论着关于秦墨宣与月清浅之间的事情。

    “唉,你听说了吗?昨夜,有人要行刺陛下。结果那人竟无意中刺伤了陛下身边的那个姑娘,你猜怎么着了?”一个市井小民故弄玄虚道。

    “怎么了,难道那姑娘被重伤了?”

    “重伤倒是没有,听说那姑娘只是受了点轻伤。但此事却惹得陛下大为震怒,发了好大一通的火。”

    “看来,陛下与这女子之间的关系匪浅啊。”

    那市井小民暧昧一笑,道:“何止关系匪浅啊,要知道那场刺杀可是发生在深夜啊。你说这好端端地怎么会伤到那位姑娘,这除非啊,是那姑娘就在陛下的房间里呢。”

    “没想到咱们这陛下,也是个风流多情之人啊。”

    “是啊,也不知那女子究竟有多美,竟是惹得陛下这般宠爱。”

    这时,又插进来一个市井小民,道:“我倒是见过那个女子,不过她戴着面纱,看不到真容。但是单看那风姿绰约和那双水灵的眼睛,便能知晓她长得必然是不会差的。否则,咱们的陛下也不会这般宠爱这个女子啊。”

    “倒也是,真希望有朝一日能看见那个女子的容颜,想来必定是倾国倾城。”

    “……”

    “…………”

    这些人一开始倒还只是小声地谈论着,到了后来,随着谈论的人越来越多,倒也没什么顾忌了。

    大抵他们都心想着,别人也在谈论。若真要治他们的罪,想必也治不过来。

    于是,众人谈论得便越发地无所顾忌了。

    甚至于,还有人在谈论月清浅究竟是何身份。

    究竟是一个官家女子呢,还是一个有才情的青楼女子?

    这些流言,自然是全都传到了秦墨宣的耳中。

    汇报的人小心谨慎地汇报着,等汇报完了,几乎是想立刻逃离此地。

    因为,秦墨宣那冰霜般的眼神都能将人给冻成冰了。

    汇报的人战战兢兢地站立了许久,终于等到秦墨宣开口了。

    秦墨宣冰冷道:“限你一日之内,查出这些流言的源头在何处?”

    “是,属下立刻去办。”那汇报的人逃也似的离开了,生怕陛下一个不高兴,迁怒于他。

    秦墨宣的眼神一凌,看来,这小筑之中,被人安插了眼线。

    前几次刺杀之事,都没有任何人知晓,却偏偏这一次却是泄露出去了。

    秦墨宣唤了影卫,让他仔细排查这小筑之中的人,究竟是谁将昨夜之事泄露出去的。

    没想到,京华那人的手,竟是伸得这般长,不光派来了刺客,竟还想操纵月华城中的舆论。

    秦墨宣冷笑,看来,他是真的已经等不及了。

    月清浅是从月影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她知道以后,便立刻去找秦墨宣了。

    果然,之前她同秦墨宣之间的流言,是个圈套。

    秦墨宣说的一点儿都没错,那个无关紧要的流言,便是为了方便之后再传出他们之间的流言。

    一点一点,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们的身上。

    但凡他们二人间,有一点点的不对劲或是什么,都能被传得满城风雨。

    到时候,就算这月华城的水灾已经被处理好了,这月华城的百姓,只怕不会记得秦墨宣的仁德圣明,皆只记得那些不实的风流之事了。

    月华城的百姓都是如此,那就更不用说,是西秦国其他地方的子民了。

    他们没有体验过秦墨宣的仁德,他们所听到的只是关于秦墨宣的风流事。

    如此一来,一旦南楚真的打来,预言中的事情,倒是真的会发生。

    月清浅不会容许预言中的事情发生,她必须得做些什么,止住或者澄清这一谣言。

    秦墨宣本来还满脸阴沉着,一方面是因为还没查出那支冷箭从何而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越发不堪的流言。

    不过,月清浅这一来,秦墨宣马上阴转晴了。

    他笑道:“清浅,你怎么来了?可是想我了?”

    月清浅:“……”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秦墨宣还有如此油嘴滑舌的一面?

    可见当初对秦墨宣的印象果真是个大误会。

    “臣妾参见陛下。”月清浅来找他,也是为的正事,便直接忽略了他有些不正经的问题。

    秦墨宣将她扶了起来,道:“清浅,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些虚礼做什么。”

    月清浅道:“陛下毕竟是君,而臣妾是臣,君臣之间理应尊卑有别。臣妾这礼自然不能废。”

    “可我却并不希望你我之间还有这些虚礼。”秦墨宣微微有些不高兴道。

    “臣妾今日来,也是为的同陛下说一件正事儿。”月清浅直接开门见山道。

    “好,你说。”秦墨宣一边说,一边拉着月清浅坐下。

    月清浅道:“陛下,这流言之事还是该尽早控制,否则,会被传得越发不成样子。这有损陛下的声誉,也会使陛下在月华城所做的一切功效减半。”

    秦墨宣点头,道:“此事,孤已经安排人下去了,你不必操心。”

    月清浅还是担忧道:“那陛下是打算用的什么法子去解决呢?”

    “查出乱传谣言者,杀鸡儆猴!”秦墨宣眼中带着寒意。

第一百七十章 我是你的夫君

    月清浅皱了皱眉,道:“若之后还有人传出这样的流言呢,陛下也用这种办法吗?”

    秦墨宣看到月清浅担忧的神情,温和地笑道:“那你觉得该用什么法子?”

    月清浅道:“陛下这法子虽然可行,但却只能让这流言止住一段时日。不久之后,若还有这些流言,陛下再用这法子,只怕会给人留下暴君的形象了。”

    “百姓之口便如同那滔滔不绝的江水,最好的办法不是堵截,而是疏通。这两种方法,陛下这段时日的治水,应当是再清楚不过了。治水如此,治人也是如此。不过……”

    月清浅微微一笑,“这最终的掌控权,依旧握在了陛下的手中。毕竟,要怎么疏通,以及那疏通的路线,皆由陛下决定。”

    秦墨宣勾了勾唇,道:“清浅,你这般聪慧,幸亏是被孤娶了。”

    月清浅有些脸红,不过却是道:“那陛下接下来,却又打算怎么做呢?”

    秦墨宣笑了笑,宠溺地刮了刮月清浅的鼻子,笑道:“自然是按照你的想法办,你这么急匆匆地过来,想来并非只是单纯地来为我说解决方法的吧。”

    月清浅忽地一笑,道:“臣妾也很庆幸,所嫁之人,是陛下这般圣明的夫君。”

    不过,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大好,耳根顿时红了,脸色也有些不自然,染上了些许的红晕。

    秦墨宣微微顿了顿,而后爽朗一笑,在月清浅的唇上飞快地印下一吻。

    月清浅怒嗔了秦墨宣一眼,脸上红彤彤的,“陛下怎的这般不正经。”

    秦墨宣在她耳边低声道:“清浅,我是你的夫君,亲你是理所应当,怎么就不正经了。况且,是你先撩拨我的。”

    月清浅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反驳,只是怒瞪着秦墨宣。

    秦墨宣轻笑,顺势捏了捏月清浅的脸,道:“清浅,你生气的样子,真是可爱。”

    月清浅这会儿是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她觉得,自己越发被秦墨宣吃得死死的了。

    秦墨宣自己笑够了,倒也收敛了些,握住了月清浅的手,笑道:“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儿吧。”

    月清浅那五彩缤纷的脸色,这才好了些,道:“那陛下倒是猜猜看,臣妾想的具体的办法又是什么?”

    秦墨宣略微思索了下,笑道:“你打算让众人知晓你的身份?”

    月清浅点了点头,道:“这是止住流言,最好的办法。臣妾的身份只要公之于众,流言的方向便会立刻逆转。到时候,只需要陛下安排几个人引导这流言的方向便好。陛下觉得,这方法如何?”

    月清浅笑着看秦墨宣,后者略微思索了下,却是沉了沉脸,道:“这方法,孤不同意!”

    月清浅有些错愕,问道:“为何?”

    秦墨宣却是没有正面回答月清浅的问题,只是道:“总之,这个方法并不好,孤不会同意。”

    月清浅有些莫名其妙,想不通秦墨宣为何会这般反对。明明他猜到的时候,并没有沉下脸来。

    “那陛下想怎么做?”月清浅见秦墨宣丝毫没有要采用这个方法的意思,便问道。

    秦墨宣的目光中微微带着点冷意,道:“流言之事是个圈套,唯有先查出那源头才行。只有抓住这背后之人,才能从根源上止住流言。”

    “臣妾的这种方法,和陛下的这种方法,并没有冲突啊。况且,敌暗我明,此事怕是不好查。陛下为何就不肯先用臣妾的法子呢?”月清浅皱了皱眉。

    这时,她忽然想到了李菲菲,心中一凉,苦笑一声道:“陛下是怕心尖上的人误会什么吧。”

    秦墨宣微微怔了怔,有些意外。

    这个表情落在月清浅的眼中,却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般。

    月清浅心中有些苦涩,便告退道:“臣妾还有些事情,先行告退了。”

    说罢便匆匆走了。

    她想,秦墨宣的心中应当还是有自己的位置的,只是没有李菲菲重要。也难怪,他们之间的结局竟是那样的。月清浅捂着胸口,那里好疼。

    原来,心痛是这般的感觉。

    月清浅苦笑,果然,丢心了便是真正的如同身负枷锁一般。

    秦墨宣看着月清浅离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他是真不能用她的法子啊。

    如若京华的那位知晓了,还不知又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况且,如今他自身便是不安全的,如若那些刺客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她便危险了。

    王后的身份,本就不比侍女的身份,那般的让人忽视。

    不过,见到月清浅吃醋伤心的样子,他又有些高兴,这说明她是真的在意自己。

    一开始,本想要解释,但怕她知晓了以后更加执意要用那个法子了。

    倒不如就让她误会着,那她还不至于自己找个机会让众人知晓。

    月清浅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内心还是有些不舒服。

    月影见了,问道:“娘娘怎么了,这脸色似乎不大好。可是同陛下吵架了?还是身体不舒服?”月影是知道月清浅去找秦墨宣的。

    月清浅淡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微微有些不舒服罢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可要宣太医?”月影担忧道。

    月清浅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本宫缓一会儿便好,不用劳烦太医。”

    “那属下给娘娘去倒杯水。”

    月清浅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月清浅都没去见秦墨宣,而秦墨宣也忙于政务当中,没去找月清浅。

    几日没见,月清浅倒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果然还是该时刻保留几分理智,不然很容易便成为当局者迷了。

    秦墨宣这几日,倒是从那还活着的刺客当中知道了一些内容,但大多都是无关紧要的。不过,倒还是有一件事算是比较有价值的。

    那人果然还是忍不住了,经过了这许多年的蛰伏,倒是终于忍不住了,要来吞噬西秦国。

    只是,西秦国又岂是那么好吞噬的?

    秦墨宣的眼眸中带着冷意。

    不过,知道了这件事以后,秦墨宣倒是有些明白,月清浅预言到的关于南楚要来攻打西秦的事情。

    明白了她为何当日要提出来此处为他赢得民心的原因,看来这月华城果然与南楚的一战有着密不可分的原因。

    这些事情,秦墨宣倒是都多少了解了。但唯独,那日射出的那支冷箭,却依旧迟迟没有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才是让秦墨宣大发雷霆的事情,一想到当日那支冷箭差点射中月清浅的要害,他这心便慌得很。就恨不得将那人找出来,五马分尸了。

    秦墨宣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来,对方是派了一个高手吗?又或者,更加不好的结果是那个人就隐在他的身边。

    想到了这两种可能,秦墨宣脸上满是寒冰,似乎都能将人冻住了。

    他不容许,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月清浅!

    ……

    “月影,可知陛下今日去哪儿了?”月清浅问道。

    月影回道:“回娘娘,陛下今日去城东看受灾的百姓了。”

    月清浅略微沉默了会儿,道:“这几日,流言之事传成什么样了?”

    月影迟疑了下,皱了皱眉。

    “流言,并未得到控制,是吗?”月清浅已然从月影的表情中猜到了一切。

    月影点了点头,道:“娘娘不必在意那些流言,娘娘只需要相信陛下,陛下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月清浅叹了口气,她也相信秦墨宣可以处理好这一切,但是明明有更好的方法,秦墨宣却为了保护她并不用那法子。

    而另外的法子,费时费力,秦墨宣的声誉多少都还是会受到一些影响。

    月清浅道:“走,咱们也去城东看看。”

    “……是。”月影本想劝说月清浅不要去,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看出来了,月清浅是个外柔内刚之人。

    有些事情,她若是决定了,便没有什么人能够说服她。

    索性,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而另一头,秦墨宣来看那些受灾的人。虽身边有护卫护着,但他今日的目的是来看望这些灾民的,便没有像往日那般,有人清理道路。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有些人的心思,便越发地活跃起来了。

    “啊~”一个女子应声倒地,就正好倒在秦墨宣的面前。

    秦墨宣冷着一张脸,而他周边的护卫们无比淡定地看着这位女子倒地。

    今日,这位女子,已经是倒在秦墨宣面前的第五个女子了。

    一开始,秦墨宣周边的护卫看到了,还惊讶了下。秦墨宣倒是没什么反应,让人将她扶起来,并且还让太医把了把脉。

    结果,太医诊治,那女子一切正常。众人便知晓了那女主是故意的,故意倒在秦墨宣的面前。

    大概一开始是想要让秦墨宣能亲手扶自己,结果没想到他是让身边的护卫扶了。

    有了第一个女子的大胆作为,其他女子的心思便更加活络起来了。毕竟,这是唯一一个机会,能这般近距离地碰到天子。

    若是被陛下看上了呢,那可是一跃飞上枝头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 孤喜欢的,便是王后这样的

    所以,这些女子做这些事情,简直是花样百出。此女子是第五个倒在秦墨宣面前的,但还有不少女子则是各种掉手绢、掉香包之类的。

    结果,无一例外,秦墨宣皆一一无视。

    还有些人,则是借着秦墨宣与那些灾民接触的时候,对其暗送秋波。

    秦墨宣淡漠地看着地上的女子,对着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立刻便去安排了。

    但此女子,显然不像其他女子一样,见好就收。

    她见这一计还是不能靠近秦墨宣,在快要被侍卫抬走的时候,她立即醒了过来,含羞地看着秦墨宣,道:“陛下,奴家有几句话想要同陛下说,不知陛下能否给奴家一个机会?”

    秦墨宣心中冷笑,暂时让那些侍卫停下来了,道:“说。”

    那女子见有机会,便趁机表白道:“那日在河堤旁一睹陛下风姿,奴家便一见倾心,日夜思念陛下。不知陛下能否给奴家一个机会,让奴家有幸能跟在陛下的身边?”

    秦墨宣的脸上毫无波澜,费尽心机在他面前露脸的女子多了去了,费劲心力在他面前搞出各种花样的女子更不少。他即便是面对再如何大胆的话语,也依旧能波澜不惊,只淡漠以对。

    秦墨宣剑眉一挑,正要开口拒绝,便已经被人抢先开口了。

    “这位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月清浅忽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她身姿优雅,步步生莲。

    秦墨宣微微有些惊讶。

    众人皆知,这个穿着素衣戴着面纱的女子,便是秦墨宣宠爱的女子,时常跟在他的身边。

    秦墨宣身边的护卫见了,自是没有拦着。

    于是,月清浅便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秦墨宣的面前。

    秦墨宣温柔地对着月清浅道:“你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呢,怎么就出来了?”

    月清浅笑了笑,虽然戴着面纱,但是依旧可以从她的如星眼眸中看出她在笑。

    她道:“臣妾只是手臂受伤罢了,又不是腿受伤了。在小筑内待着有些闷,臣妾便出来了。”

    她的自称,令周围听到的人,惊讶了下。

    在西秦国,这样的自称,只有夫人及以上的嫔位才能在陛下面前这般自称。难道这位姑娘,竟是宫里头的嫔妃吗?

    还是说,陛下已经许诺过了,之后要将这位姑娘带回宫里头去,并且封为夫人吗?

    最为震惊地莫过于就在两人身边不远处的刚刚那位,要同秦墨宣表白的女子。

    秦墨宣听到月清浅在这里毫不避讳她的自称,微微滞了滞。果然,他还是不能阻止她是吗?

    月清浅转而看向那位女子,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那位女子。这女子倒是颇有几分姿色,容貌上乘,胆子也大。不过,虽娇艳,却不比赵妍。比起后宫粉黛来,还是有些差距。

    她笑了笑,道:“这位姑娘,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可要找大夫看看?”

    那女子本就对月清浅的出现十分地不顺眼,这么重要的时候,竟然被她给打断了。

    她若是没有出现,陛下万一答应了呢。现在倒是好,估计陛下是不会答应了。

    于是,她没好气地道:“没事。”

    月清浅轻笑,道:“那看来这位姑娘,是犯了相思?”

    这姑娘的眼神就差没有黏在秦墨宣的身上了,月清浅不得不承认,秦墨宣委实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不然,也不会刚到这月华城没多久,便有诸多女子想方设法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希望求得他的关注了。

    众人被月清浅这句话给惊到了,只见她又对着秦墨宣道:“陛下若是喜欢这女子,大可以收进后宫之中,此事自有臣妾为陛下安排。臣妾看这姑娘姿色不错,想来这性子应当不错,陛下觉得呢?”

    秦墨宣闻言,脸色瞬间一黑。这是急着将他退给别人了?

    这么一想,秦墨宣心情瞬间不好了。

    而那姑娘闻言,顿时喜笑颜开。

    若真能进后宫,那她可真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满心期待地看着秦墨宣,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秦墨宣冷着一张脸,道:“你倒是不嫌孤的后宫,人太多?”

    月清浅道:“陛下若是喜欢,臣妾哪里会嫌人多?”

    “孤不喜欢!”秦墨宣硬邦邦地说出这几个字来,他被月清浅给气到了。

    虽然,知道了她这样做的目的,但还是被气到了。

    秦墨宣这句冷漠的话一出,那女子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陛下,您不喜欢奴家哪里,奴家可以改。”那女子还是不死心道。

    “你或许可以重新投个胎。”秦墨宣毒蛇起来,月清浅都被惊到了。

    那女子本来还未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色更加惨白了。

    “那,那陛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她依旧不死心地问道。

    秦墨宣早就已经没了耐心,一脸冷漠道:“王后,你告诉她,孤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月清浅一愣,被秦墨宣这一声王后说得猝不及防。

    众人大惊,那女子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月清浅,结巴道:“你……你竟是王后?”

    月清浅波澜不惊道:“是,本宫是王后。”

    她说着便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出尘的脸来,惊呆了一众人。

    那些随行而来的官员之中,有些人是见过月清浅的,赶忙行礼道:“参见王后娘娘。”

    这些人的行礼直接带动了这周边的一大片人。

    “参见王后娘娘。”

    在场之人,便也只有那个女子傻愣在原地,忘记了行礼。还是在别人的提醒之下,才赶忙跪在了地上。

    月清浅对着众人淡然道:“都起来吧。本宫来此,一是忧心月华城的百姓,二是忧心陛下。本不想惊动任何人,却不想这到底还是惊动了你们,这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谢王后娘娘。”

    月清浅深深地与秦墨宣对视了一眼,她觉得秦墨宣似乎有些生气了。

    不过,她此刻暂时没空去管秦墨宣是否真的生气了,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比较重要。

    那姑娘似乎有些腿软,站不稳。

    月清浅淡淡道:“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心中有江山社稷和百姓,又怎会沉溺于情爱?”

    月清浅这话倒是说得十分漂亮,让秦墨宣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不断拔高。

    本来,一国之君来到这月华城中,还能亲自来看那些灾民,便已经够令这月华城中的百姓感动的了。

    如今却得知,这来的不仅有国君,竟是连王后也来了,委实让人意外。

    然而,月清浅这么说,秦墨宣却并不领情,道:“孤喜欢的,便是王后这样的。”

    月清浅有一瞬间的错愕,秦墨宣十分满意她这表情,温柔地笑了笑,道:“王后,回吧。”

    “是。”

    他这温柔一笑,酥化了不少围观女子的心。没想到,陛下不只只有冷漠的一面,原来,他可以对王后娘娘笑得这般温柔。

    众女子心中不仅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但同时又对秦墨宣的专情而更加喜欢他了。

    周围百姓因着秦墨宣那句话,心中秦墨宣这伟岸的形象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更加高大起来。而且,给众人留下一个帝后琴瑟和鸣的印象。

    看着他们二人的身影,众人跪了下来,起身高喊:“陛下和王后娘娘,身体安康,洪福齐天。”

    月清浅身份的揭露,让那流言彻底不攻自破,直接挽回了秦墨宣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

    然而,这也就意味着,月清浅没在宫中的消息会迅速传到那人的耳中。从此以后,月清浅也将陷入危险的境地当中。

    正因为如此,秦墨宣心中一点儿都不高兴。

    这回去的路上,在马车内的秦墨宣都沉着一张脸,给月清浅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月清浅这一路上,便也没有说话。

    直到两人回到了小筑之中,秦墨宣在进自己的屋内时,迅速地将月清浅压在了门后。

    他单手撑在门上,另一只手挑起月清浅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他冷漠地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道:“你知不知道你身份若是暴露了,会有多危险?”

    月清浅点了点头,道:“也不过就是同陛下一起陷入危险的境地罢了。”

    “你……”秦墨宣被她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月清浅温柔地笑着,踮起脚尖,在秦墨宣的嘴角印下一吻。

    秦墨宣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月清浅。

    月清浅声音柔和道:“墨宣,我不怕与你一同陷入危险的境地。我怕的是有些事情,你明知危险会如影随形,却还要瞒着我去冒险做那些事情。你难道不知,我也会担心吗?”

    月清浅抱住了秦墨宣,有些难过,闷声道:“答应我,不要再瞒着我了,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的。”

    秦墨宣的身子僵了僵,他心口的那块地方,已经因为月清浅的这些话而柔软。

    本阴沉着的脸,也柔和下来了,温柔道:“好,我依你便是。”

    他顺势将月清浅拥入怀中,月清浅感受着秦墨宣身上令她心安的味道,只觉得自己此刻的心平静下来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你亲我一口

    “不过,我有个条件。”秦墨宣话锋一转。

    月清浅从他怀中探了出来,看向秦墨宣,问道:“什么条件?”

    秦墨宣唇角一勾,一手揽着月清浅的腰,一手指着自己的薄唇,道:“你亲我一口,我便答应你。”

    月清浅顿时脸红,嗔了秦墨宣一眼,怪道:“你这不正经,还真是越发地变本加厉起来了。”

    “那我便不答应。”秦墨宣十分无赖道。

    月清浅:“……”

    月清浅看着秦墨宣许久,眼中盛满了无奈。

    “清浅,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我可以给你时间。”秦墨宣装作一副十分大方的样子,眼中却含着几分戏谑。

    月清浅:“……”对于这般无赖的秦墨宣,月清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她踮了踮脚尖,看着趋势,是有要亲秦墨宣的意思。

    秦墨宣嘴角含着笑,看着她的动作。

    他就喜欢她含羞又勇敢的模样,不同于以往的淡然和处变不惊。因为,这样的她,只有他看见过,她也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如此。

    这令秦墨宣感到十分满足。

    月清浅在踮脚的过程之中,其实也在纠结和犹豫。

    最后,想着自己其实很喜欢秦墨宣,主动亲他也没什么。况且,她又不是没有主动亲过秦墨宣。

    月清浅便也不再扭扭捏捏,她估测好秦墨宣嘴唇的位置,在踮脚的那一瞬间闭上了眼睛。而后,在秦墨宣的嘴唇上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现在这样总行了吧。”月清浅红着脸说道。

    秦墨宣轻笑出声,清冷带着愉悦的笑声,钻入了月清浅的耳朵之中,她觉得好听的同时,却也有些微恼。

    “现在,你总可以答应我了吧。”月清浅怕他借机戏耍自己。

    秦墨宣笑道:“君无戏言。”

    月清浅微微放心了些,结果秦墨宣忽然挑起了她的下巴,他看着自己的眼中似是有一团火燃烧着。

    这样的秦墨宣,莫名让月清浅有些紧张,她想躲避他的目光,但下巴却被他温柔又霸道地钳制着,动弹不得。

    “秦墨宣?”月清浅小声的唤道。

    秦墨宣勾唇魅惑一笑,道:“清浅,你亲了我两次了,我总该礼尚往来,也好表示一下我的诚意,你说是不是?”

    月清浅一愣,在她愣神之时,秦墨宣已经低下头来,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

    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甚至还主动抱住了秦墨宣的腰,好寻找一个依托。

    对于月清浅的主动,秦墨宣很是满意,便吻得更加热烈了。

    他的手,更是紧紧地抱住了月清浅,让她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在这过程之中,月清浅也不似以往那般,只被迫承受着,即便是有回应也只是很浅很小的动静。

    不像此刻,她似乎也在对着秦墨宣诉说着许久不见的思念,以及害怕失去他的恐惧。

    也因为月清浅这强烈的回应,秦墨宣内心开心的同时,动作也更加激烈起来。两只手有些用力地抚着月清浅的后背,却总觉得不够。

    他还想要的更多,但理智却告诉他,还不是时候。

    月清浅快要窒息之时,秦墨宣终于是放开了她,任她无力地倚靠在自己的身上大口喘息。

    秦墨宣抱着月清浅,嘴角始终挂着笑意,眼中也是藏不住的笑。

    他轻声笑道:“清浅,今晚我想抱着你睡,可好?”

    月清浅有点晕头转向,还未从迷离中清醒过来,便已经点头道:“好。”

    “这可是你说的啊。”秦墨宣连这说话的声音中都带着些笑意。

    月清浅这才终于反应过来,秦墨宣到底说了什么。瞬间,本来就红润的脸,更加红润了。

    “我……”她很想此刻就反悔,却已经被秦墨宣打断了。

    “你若是反悔了,那句话便是戏言了。”秦墨宣语带威胁,偏偏看着她的眼睛中还满是笑意。

    月清浅:“……”她现在便是想反悔却也没用,那还让她说什么。

    秦墨宣见她再开口了,便很是满意地揽着她的腰,往榻上走去。

    来到塌边,月清浅自觉便要去另一边,与秦墨宣对坐。然而,腰上的那只手紧了紧,限制了她的行动。

    月清浅疑惑地望向秦墨宣。

    秦墨宣微微一笑,道:“你就坐在我身边。”

    月清浅:“……”

    秦墨宣好像越发地孩子气起来了……

    不过,她还是觉得欢喜。

    秦墨宣也没有再像平日那般,端正地跪坐在榻上了,而是随意地坐在榻上,腿屈着膝。

    他靠在一旁,让月清浅躺下来,枕在他的腿上。

    月清浅有些别扭,道:“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秦墨宣摸了摸月清浅的脑袋,笑道:“乖,你枕在我的腿上睡会儿吧。”

    月清浅:“……可是,臣妾并不想睡。”

    秦墨宣忽然暧昧一笑,道:“莫非你想去床上睡?”

    月清浅有些无语,但他这笑,不由地让自己的心打颤。

    沉默了会儿,月清浅道:“臣妾想看会儿书。”

    秦墨宣轻笑出声,道:“清浅,你莫不是在怕些什么吧?”

    月清浅脸色有些不自然,强作镇定道:“陛下说什么呢,臣妾没有什么好怕的。”

    秦墨宣暧昧一笑,凑近月清浅的耳边轻声道:“那……圆房你怕不怕?”

    月清浅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劈一般,僵在了那里。

    难道,秦墨宣让她此刻睡会儿的原因,是因为晚上要……要那什么。所以,不打算让她晚上安眠了?

    秦墨宣此刻要是知道月清浅此刻在想这些,估计会说一句,真到了那一日,他可能真会这么做。

    见她这幅样子,秦墨宣的心情甚是愉悦,也觉得这样的她颇为可爱。

    他爽朗大笑,用指尖轻轻点了点月清浅的额头,道:“逗你的,我不是答应过你吗,你若不答应便不会强迫你。不过,清浅,你没有拒绝,是不是也是愿意的?”

    “没有,我不愿意,我……”月清浅此刻这心里还有些乱。

    她此刻也不明白自己心里到底愿不愿意,总觉得同秦墨宣之间,好像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秦墨宣握着月清浅的手,认真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答应,我便不会动你。”

    其实,秦墨宣多次克制自己不碰月清浅,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她身子很弱,太医之前说过,行房会对她的身子不好,恐会让那寒毒重新游动在她全身。

    她身上的寒毒,一直让秦墨宣忧心着。他很怕她在不久的将来忽然离开了自己,也不想让她承受着寒毒所带来的痛苦。

    秦墨宣眼中有阴霾闪过,他温柔地将月清浅拥入怀中,喃喃道:“清浅,我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的。”

    月清浅顿了顿,心中有些感动,道:“秦墨宣,谢谢你将我放在了心上。”

    秦墨宣在她耳边轻柔道:“我不仅要把你放在心上,还要将你刻在我的骨子里。”

    月清浅只感觉,自己此刻的心里,很是幸福。

    若时光能一直停留在此刻,该有多好。

    他们之间,没有天下,没有宿命,也没有李菲菲。有的只是他们彼此二人,将对方放在了心上。

    “以后,无外人的时候,便都叫我墨宣吧,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可好?”

    “好。”月清浅温柔地笑了笑。

    两人之间,这般温馨的场面,没有任何人的打扰。他们之间只有彼此,静静地感受着对方的温度。

    良久,秦墨宣道:“清浅,枕在我腿上睡会儿吧,我知道你这几日睡得不是很安稳。”

    月清浅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随即又一想,月影原来本就是秦墨宣身边的人。

    秦墨宣怕她多想,便道:“我担心你的身体状况,便让月影多多注意些。你别多想,若你在意这些,我以后让她好好听你便是。”

    月清浅柔和一笑,道:“不用,我不在意。”因为她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

    “那便睡会儿吧。”

    月清浅笑道:“好,不过在睡觉之前,我想要送你一样东西。”

    秦墨宣有些惊喜,目光紧紧盯着月清浅,露出像孩子一般期待的目光。

    月清浅有些失笑,从衣袖中拿出一块手帕来,道:“这是你当日想要的手帕,上面绣着海棠。”

    秦墨宣赶忙接过,有些迫不及待地将那方折叠得很好的手帕展开,果见上头绣着海棠,不过却只看到了墨宣二字。

    不由得有些失望道:“清浅,你怎的不将你自己的名字也绣上去?”

    月清浅笑得柔和,道:“你看看反面。”

    秦墨宣便将手帕翻到了反面,这一看,有些惊讶:“双面绣?”

    在那方手帕的反面,绣着的也是一树海棠,而且还微微有些不同。最精巧的便是那与他名字相连的“清浅”二字,周边正好落了两片海棠树上掉下的花瓣。

    饶是秦墨宣本就见过不少精妙绝伦的绣工,也还是会惊叹。

    月清浅点了点头,道:“其实,这方手帕早就绣好了,只是一直没寻到机会给你。”

    在她送他那只绿檀木镯之前,她便已经绣好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李言行的身份

    那一日,她本来也是要送他的。

    只是,没想到被他的送礼打断了,而之后也想趁那个好机会送时,却预言到了那一幕。

    她便全然没了心思,之后,两人之间冷战,便一直没有机会送出手。

    直到今日,才终于有机会送给秦墨宣了。

    秦墨宣理解她眼眸中闪过的那些黯然,他笑道:“这方手帕,我定然会好好收藏着。”他会将这手帕一直带在身边。

    秦墨宣的眼中满是深情,让月清浅都有些不敢直视了,她便道:“我睡了。”

    于是二话不说便枕在了秦墨宣的腿上,而后迅速地闭上了眼睛。

    秦墨宣不由得轻笑,看着她脸上浮现的红晕,便知她是害羞了,只是并未戳穿她罢了。

    月清浅枕在秦墨宣的腿上,心口跳得飞快,脸上有些烫。

    她紧闭这双眼,却总觉得有一道视线看着自己,这让她的脸更加的烫。

    秦墨宣轻笑,摸了摸月清浅的脸,道:“睡吧。”

    而后,便听到秦墨宣翻书的声音,她便没有再感觉到秦墨宣的视线了。

    月清浅微微松了口气。

    许是秦墨宣的怀抱太过有安全感和温暖,没一会儿,月清浅便觉困意来袭,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是安稳,直到黄昏之时,她才终于醒了过来。

    “可是睡够了?”秦墨宣清冷的声音响起。

    月清浅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点了点头。

    “那便用膳吧,晚膳过后,带你去个地方。”秦墨宣很是温柔道。

    月清浅有些意外,道:“什么地方?”

    秦墨宣颇为神秘道:“暂且先不告诉你,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月清浅觉得自己的好奇心都被勾了出来,此刻便很想知道。看到秦墨宣那神秘的微笑,勾得她心里痒痒的。

    于是,月清浅便一直看着秦墨宣,眼神充满了求知欲,眼眸像是在发光一样。

    “乖,现在说出来多没意思。”秦墨宣爱不释手地捏了捏月清浅的脸。

    月清浅没有说话,还是这么看着他。

    秦墨宣有些无奈,不过却忽然勾唇笑得邪魅,他靠近月清浅的耳边,声音微有些低哑道:“清浅,你这样看着我,让我很饿。”

    月清浅皱了皱眉,本来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刷地一下便红了。

    “秦墨宣!”人刚醒来的时候,比较容易冲动,这理智和平常相比,就弱了些。

    她有些生气地叫了他一声。

    秦墨宣轻笑,又摸了摸月清浅的脑袋,道:“清浅,你果然聪慧,一点便通。”

    月清浅:“……”她其实也不想这么懂,但他说多了这些没正经的话,她想不懂都难。

    “乖,用膳去了。”秦墨宣率先从床榻上起身,而后,朝月清浅伸出一只手来。

    月清浅直接略过了,自己站了起来。

    秦墨宣也只是微微笑了笑。过去牵住了月清浅的手。

    本来,月清浅还想甩开的,奈何秦墨宣握得太紧了些。

    “陛下,你究竟在京华之中布了怎样的一个局?还有,李言行谋反的理由又是什么?”月清浅到底还是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秦墨宣顿了顿,微微叹了口气,道:“清浅,有些事情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也卷入这其中。”

    月清浅温柔地笑了笑,道:“我是你的王后,难道不该与你共同进退吗?”

    “是,你是我的王后,却也是我喜欢的人,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伤害呢。要不是慕瑾那小子擅作主张,将你卷入其中,你又怎会发现那些端倪?”说起这件事情,秦墨宣便很想找个机会,揍慕瑾一顿。

    当初让他保护好她,他倒好,直接将清浅卷入了其中。明明处置陈瑞,可以不让她出面。

    月清浅虽然理解秦墨宣瞒着自己的原因,但他总瞒着自己,而且还总是拿他自己去赌,这便让她有些不爽。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靠自己的猜测来处理那些事情。

    这种被迫的感觉,很不好。

    月清浅道:“你若真想保护我,便将你要做的事情,都告诉我。有些事情,我知道了,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也好应对。你若什么都瞒着我,我反而会担忧你。”

    “更何况,你忘记我们当初的约定了吗?我成为你的王后,成为你的臣子,理应为你分忧。你不要老是将我当做一个需要保护的弱女子,明明我可以帮到你。”

    被秦墨宣一而再再而三地瞒着,月清浅心里也是会有脾气的,这会儿终是将之前的委屈都一股儿说了出来。

    秦墨宣握着月清浅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吧。”

    “我在同李言行下一盘棋,他以忠臣之名围在我身边,最后却也想着利用此来将西秦国纳入南楚的版图之中。这盘棋,我曾经是个傀儡,被他用丝线牵引着。但我又岂是会一直听从他的摆布?”

    “曾经未曾看出他的狼子野心,那确然是我眼拙,可如今我已经看出来了,这局势便完全变了样子。”

    “敌暗我明,早已转化成了敌明我暗。如今这江山,皆在我的掌控之中。他一旦轻举妄动了,慕瑾便会立刻将其禁锢起来。但他若一直不动,我也有我的办法,让他不得不行动。”

    “之前,你在宫里的时候,我还会有所担忧,担心慕瑾能不能保护好你。但如今,倒是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只是,却要委屈你同我一起吃一段时日的苦了。”说到这里,秦墨宣看了看月清浅。

    月清浅微微思索了下,道:“陛下的意思是……要故技重施?”

    秦墨宣笑了笑,道:“知我者,清浅也。”

    月清浅此刻不得不庆幸,她担心秦墨宣便不顾一切地过来找他了。也幸好她过来了,并且知道了这个计划。否则,她在宫里还不得担心死吗?

    到时候,只怕一冲动,便出来寻他了。

    而她若出宫,宫里的形势或许便会发生变化,而她出宫必然会让李言行有机可乘。

    到时候,自己若是有什么意外,或许就破坏了秦墨宣的计划。

    “那李言行为何要造反,难道……是为了他女儿吗?”月清浅微微有些迟疑地问出了口。

    现在,他们之间,李菲菲的名字,还是个禁忌。

    果然,在提到李菲菲的时候,秦墨宣明显滞了一下。月清浅心里有些不舒服,在秦墨宣的心中,到底还是李菲菲重要些吧。

    毕竟,是曾经那般喜欢过的人。

    秦墨宣只顿了一瞬,看到了月清浅眼眸中一闪即逝的黯淡,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解释。

    索性便回答她的问题,道:“若我告诉你,他真正的身份时,你便不会这么想了。”

    月清浅有些疑惑,道:“他的身份是什么?”

    “他是南楚前任国君的弟弟。”

    秦墨宣这话一说出口,月清浅难得表情有些失控,很是震惊。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李言行竟然还与南楚有这么一层关系。

    不过,也正因为他的这一个身份,让月清浅一下子豁然开朗。之前,很多不能理解的地方,便都想清楚了。

    她恍然大悟道:“难怪,难怪他会背叛你背叛西秦。也难怪,他要拉陈瑞下台,破坏朝廷的局势。难怪陈瑞的那些罪证会那般详细,我之前还奇怪他这般谨慎的人,怎么可能会留下那些罪证。原来竟是这样!”

    李言行若是南楚的人,那些罪证也就不难解释了。李言行怕是一开始的时候,已经算计起陈瑞来了。

    从一开始便准备了两份信件,一份在陈瑞的手中,另一份则是作为来日的证据。

    “可我从前曾听说过,前任国君的弟弟不是已经死了,怎么会?而且,以南楚现任国君楚哲明的性情,又怎会让他活着?”

    月清浅之前的疑惑解开了不少,但是又出现了不少新的疑惑。

    秦墨宣解释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日后慢慢说与你听。总之,他在被害的时候顺利地逃了。而且还改了容颜,一直蛰伏在西秦国内。他不仅在西秦国培养了一批人,而且,南楚那里也有从前支持他的旧部。”

    “那些大臣不满楚哲明的暴政,早便想换掉他了。如今,南楚已经在楚哲明不知道的情况下分为两派了。南楚一半的江山,皆在李言行的掌控之中。”

    月清浅完全没想到这南楚竟然已经发展成那样了。另一方面,却也佩服这李言行十多年来的蛰伏。

    “如若如此,这南楚国君一旦知晓这李言行的身份,势必会有所行动。到时候……”月清浅愣了一下。

    到时候,只怕会加速南楚与西秦之间的战争。

    楚哲明会借机来攻打西秦,鹬蚌相争,得利的那人便是李言行了。

    这是怎样可怕的一个人,这个局怕也是布置了许久。李言行,无论是在心计还是城府上,都十分让人佩服,甚至胆寒。

    秦墨宣看出了月清浅的担忧,握着了她的手,笑道:“李言行虽然城府颇深,但他却也算漏了一点。”

    月清浅疑惑地看着秦墨宣,“他算漏了什么?”

第一百七十四章 看星星

    秦墨宣笑了笑,道:“他算漏了我会知道他的身份,而且,他虽颇有心计,但是胃口太大。不仅想夺回属于他的江山,同时却还想吞并西秦。但他,却并未有这个能力。这便是他最大的缺点,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

    月清浅了然一笑,道:“而且,他的对手,是陛下。”

    秦墨宣微愣了愣,笑着刮了刮月清浅的鼻尖,道:“正事儿说完了,也该带你去那个地方了。”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月清浅再次被好奇心给淹没了。

    秦墨宣却是没有回她,径自去里屋拿了一件披风,将那披风,披在了月清浅的身上,还细心地为月清浅系好了带子。

    “我不冷,况且,如今这天根本不冷。于我而言,还有些热。”月清浅颇有些抗拒道。

    秦墨宣却是直接忽略了她的抗拒,道:“夜里还是有些凉的,你这身子,需要多注意些。”

    月清浅有些挫败,还想说几句。

    秦墨宣忽然道:“或者,待会我一直抱着你?”

    月清浅:“……”好了,她认输!

    秦墨宣带着月清浅去了庭院之中,秦墨宣只慢慢踱着步,像是在散步一般,而且,似乎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月清浅有些疑惑道:“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

    周边伺候和护卫的人,月清浅一个也没看见。

    可见,秦墨宣早就已经吩咐下去了。

    “你猜猜看。”秦墨宣带着些调笑道。

    月清浅:“……若我猜对了,有什么好处?”

    秦墨宣笑了笑,道:“那便给你亲一口。”

    月清浅:“……”秦墨宣真是越发地不正经起来。

    谁能想到在外头这般冷酷的秦墨宣,私下里调戏起她来,倒是越发地得心应手。

    “或者,我亲你一口也行啊。”秦墨宣见她没说话,又补充了一句。

    月清浅:“……那我选择不猜,反正你总是要告诉我的。”

    秦墨宣笑道:“不逗你了,你猜吧,不会对你如何。”

    月清浅略微思索了下,道:“陛下既然事先已经支走了这庭院中的人,那便说明,陛下说要去的某一个地方,应当就在这庭院之中。臣妾说的可对?”

    月清浅笑着说道。

    秦墨宣点头,“你说的不错,那具体是什么地方呢?又要带你做什么?”

    月清浅观察了下周边的环境,道:“大抵就是后花园之类的地方吧,难道是紫藤花架下?”

    “然后呢?”

    “赏花吗?”月清浅说出了这个可能,但这大晚上的,很多话都已经闭合了。

    秦墨宣笑着摇了摇头,道:“清浅,你猜错了。”

    “秦墨宣,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月清浅皱眉看着秦墨宣,显然已经等不及了,想要早些知道。

    秦墨宣拉着月清浅的手,道:“走吧,现在便带你过去。”

    一会儿后,秦墨宣便停下了脚步,道:“到了。”

    月清浅一愣,看了看四周,心中颇觉得奇怪。

    “可这儿……”并没有什么啊。月清浅看着这周边的景物,就只有几棵树,还有周边都是庭院。委实没有什么好看的,月清浅心中越发觉得疑惑。

    “你抬头。”秦墨宣忽然道。

    月清浅依言抬头,这一抬头却是愣住了。

    那漫天的繁星,散发着璀璨又带着点宁静的光芒。

    不过,这四周的庭院,有些当着月清浅的视线,让她不能看到整个星空。

    正当她略微有些可惜的时候,秦墨宣忽然靠近她,揽住了她的腰。

    月清浅疑惑地看向秦墨宣。

    对方勾唇一笑,而后足尖轻点,离了地面。

    一瞬间的虚空,让月清浅受到了惊吓,赶忙紧紧地抓着秦墨宣。而且,还将头埋进了秦墨宣的怀中。

    月清浅的动作,换来了秦墨宣清朗的笑声。

    秦墨宣带着月清浅落在了屋顶上,唇角带着笑意道:“清浅,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月清浅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秦墨宣两人站在屋顶上。

    这种高度,让她有些害怕,她静静攥着秦墨宣胸前的衣襟不肯放手。

    秦墨宣安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我们坐下来吧。”

    他去那月清浅的手,想让她暂时放开,他好方便行动。

    月清浅却还是攥得死紧,换来秦墨宣一声轻笑,道:“原来你除了怕喝药外,竟然还怕高?”

    月清浅:“……”这又不是她想这样的,而且,她也并没有太怕高。只是,这屋顶是斜的,周边只除了秦墨宣,便没有别的地方能让她抓住不掉下去了。

    “当初,看你荡秋千,倒是荡得很开心。那个时候,怎么就不怕高了?”

    月清浅:“……”那种高度和现在的高度,能比吗?

    秦墨宣索性就直接将月清浅拥入怀中,道:“这样一直抱着你,倒也不错。”

    月清浅的心渐渐平静了些,秦墨宣又道:“清浅,虽然我将人都支开了,但是影卫们却还在暗处的。”

    言下之意是那些影卫现在很有可能就看着他们。

    月清浅这才道:“……那我们,还是快点坐下吧。”

    秦墨宣勾着唇角,这次终于顺利地拥着月清浅坐下了。

    月清浅怕高,倒也方便了秦墨宣。

    即便在坐下来之后,月清浅几乎要将自己缩到秦墨宣的怀中,紧紧地抱着秦墨宣。

    秦墨宣嘴角地弧度越发地上扬,平日里,她可不会抱自己抱得这么紧。

    看来,以后要多带她去屋顶上看看风景啊。

    月清浅殊不知,秦墨宣已经在计划着以后带她看星星的事情了。

    “清浅,你若还是觉得害怕,便抬头看下天空。”

    月清浅依言,抬头看向了天空。

    再次看到那漫天繁星,且还是比刚刚更加辽阔的天空,月清浅不得不感慨一声自己的渺小。

    今日这天上,并未有月亮,只有漫天的繁星。但也正是因为没有月光,才让这些星星的光芒比往常要亮许多。

    而且,她感觉自己似乎伸手就能触到那些星辰一般。

    不知不觉间,月清浅也确实这么做了。

    “好美……”在这样的美景之下,月清浅仿佛就忘却了所有,心胸顿时开阔了不少。

    “是啊,好美。”秦墨宣并未抬头看那天上的星星,他只是温柔地看着月清浅。

    他发现这处地方的时候,便想着若有机会一定要带她过来看看,一起看看这满天繁星。

    但真的带她过来看了,他却又觉得,这盛景全然及不上她的一颦一笑。

    他的眼中只有她,也只装得下她。

    月清浅抬头看了许久,才终于将视线转向秦墨宣,结果发现秦墨宣的目光就在自己的脸上。

    猝不及防地撞上他那双,同繁星一样璀璨的眼眸,仿佛被他撞到了心口一般,剧烈地跳动着。

    这夜空之下,本来很安静,结果竟还多出了月清浅的心跳声,那般剧烈。

    秦墨宣听闻,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

    月清浅脸红了,好在这夜色下,虽有星光,却不至于连脸红都看得清。

    她赶忙移开视线,又抬头望着天上的星辰。

    只是,这一次却并没有像刚才那般能再次被吸引了。她的心跳声始终没有平静下来,脸上也还是有些烫。

    月清浅有些扭捏地想从秦墨宣的怀中挣脱出来,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不怕掉下去了?”秦墨宣清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月清浅经他这么一提醒,才猛然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屋内,她在屋顶上。

    她赶忙又重新抓紧了秦墨宣。

    秦墨宣轻笑出声,在她耳边低声道:“清浅,你的心跳得好快。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我的喜欢又多了许多?”

    月清浅的脸更红了,脸上的温度怎么也降不下来。而且,她因为身处屋顶上,还不敢远离秦墨宣。

    她只觉得此刻的她,好窘迫。

    她似乎还从未有过如此窘迫的时候。

    秦墨宣温柔道:“清浅,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默认了。”

    月清浅还是沉默着,一方面是因为窘迫,不知该说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秦墨宣说的并没错。

    她确实,要比从前更加喜欢秦墨宣。她舍不得他受到伤害,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去保护他。

    或许,她对他的感情,已经不是喜欢可以衡量的了。

    如今,她或许,已经彻底爱上秦墨宣了。

    想通了这一点,月清浅忽然开口道:“秦墨宣,我对你的情,或许不能算是喜欢,或许是……”

    秦墨宣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满脸的不高兴。

    月清浅本来还有些羞于开口,看到秦墨宣这脸色不由得轻笑。

    “你笑什么?”秦墨宣皱了皱眉头。

    月清浅伸手抚了抚他的眉,笑道:“我还没说完,你便不高兴了。你知道我到底要说什么吗?”

    她带着些微凉意的手触到秦墨宣的眉间,让他微微顿了顿。

    这世上,还没有哪个人敢触碰他的眉间,哪怕是曾经的李菲菲也从未碰过。秦墨宣一时间有些不习惯,但被她触碰的时候,却又觉得内心有些痒痒的。

    “你要说什么?”

第一百七十五章 挟持

    月清浅将唇靠近了秦墨宣的耳边,她温热的气息呼在他的耳边,令他颤栗了下。

    而后,她压低了声音道:“我或许,已经爱上你了。”月清浅说完,飞快地转过头,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

    说出这话,总让她觉得有些羞耻,有些无法面对秦墨宣了。

    秦墨宣当场愣住了,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月清浅的那句话。

    她说,她爱上了自己。

    秦墨宣感觉自己的心顿时浮在虚空之中,似是有些飘。紧接着是蔓延开来的愉悦感,这比当初她说喜欢上自己还要更加愉悦。

    此刻,他的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吻她!

    他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地吻她,让她全然属于自己。

    但当他将视线转移到她身上的时候,却发现这撩他心弦的人用脸捂住了自己的脸。

    秦墨宣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妮子倒是挺会说撩人的话,只是却还是这般的害羞。

    不仅撩完就跑,自己却捂着脸独自害羞去了。

    秦墨宣这个时候有种冲动,想将月清浅带回屋内,好好收拾。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看她缩成一团的样子,索性直接便将她抱了起来,飞了下去。

    月清浅挪开手的时候,两人已经回到地上了。

    她有些吃惊道:“怎么又下来了?”

    秦墨宣勾唇,邪魅一笑,道:“自然是将你带回屋内,好好收拾你。”

    月清浅的脸更是红了几分,他这话说得太过暧昧,月清浅不多想也难。

    “你……你放我下来。”月清浅有些忸怩着。

    虽然也不是没有被秦墨宣抱过,但她此刻更别扭。

    之前好歹是脚受伤了,可如今她什么事儿也没有啊。

    秦墨宣却是并不理他,只是勾唇大步走着。

    秦墨宣将月清浅放在床上,倾身上前压了上去,他吻住了月清浅的嘴唇,灼热而又霸道。

    “秦墨宣……”月清浅有些无措,她感觉秦墨宣眼中似有一团火,要将她吞噬殆尽。

    秦墨宣轻声道:“清浅,叫我墨宣。”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含糊道。

    月清浅想要推开他,反被秦墨宣抓住了双手动弹不得。

    这下,月清浅是真的有些慌了,想要挣扎,却越是被他禁锢得紧。她都觉得,他似乎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

    一开始月清浅还有些抗拒,但秦墨宣吻着她,动情之时,轻声说了一句他爱她。

    就因为这句话,让她很快沉沦于秦墨宣的吻,深陷于他的温柔陷阱之中。

    她虽有些害怕,但是却又觉得他们之间已经是夫妻了,而且还相互喜欢,这样的事情也很正常。

    即便如今不这样,却迟早有一天还是会走到这一步。也不过就是时间早晚罢了,月清浅这么想着。

    秦墨宣的吻开始向下,亲吻着她白皙的脖颈,惹得月清浅渐渐失控。

    月清浅还有些害羞地想压抑住自己羞人的声音,然而秦墨宣却是不如她的意,轻声笑道:“清浅,我想听你的声音。”

    秦墨宣甚至还故意多次亲吻她的耳垂,月清浅终是再忍不住,叫出了声。

    她的声音很是动听,秦墨宣觉得这大抵是他听过的最为动听的声音了,私心里只想这种声音只有他能听。

    “清浅……清浅……”他一声声低唤她,声音有些沙哑。

    月清浅眼神迷离,脑海之中只有他轻唤自己的声音。

    秦墨宣一开始本来只想逗弄她一下,顺便吃点豆腐,没想到竟然有些失控了。

    他本能地解开了她的腰带,月清浅的衣衫都已经松散了,秦墨宣终于是在这个时候用强大的抑制力控制住了自己。

    若是再往后一点,他自己也不知,还能不能控制得住。

    他突然停住的动作,让月清浅有些疑惑,轻声道:“墨宣?”

    秦墨宣又默默地将已经扯了一部分的衣衫,又重新为月清浅穿上,而后就紧紧地抱着她。

    月清浅疑惑地看着秦墨宣,她分明在秦墨宣的眼中看到了**。于是,又叫了一声。

    秦墨宣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清浅,别再叫我的名字了,我怕我会控制不住。”

    月清浅心中有些感动,他大约是又记起了对自己的承诺。

    “你若是……若是……”月清浅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秦墨宣大致猜出她想要说什么了,便道:“乖,我不动你,我们早些洗漱睡吧。”

    秦墨宣说完,立即从月清浅身上起来,她身上的清香萦绕于自己的鼻尖,撩得他心里痒痒的。

    很快,秦墨宣便派人进来服侍。期间,秦墨宣出去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冷静下来了。

    两人洗漱完毕之后,便同床而眠。

    月清浅一开始还有些扭捏,也怕秦墨宣再对自己做点什么。但后来见秦墨宣只是拥着她,并没有再有别的什么动作了。她便也放心下来,只是内心还是有些紧张。

    再加上,今日午后她睡了好一会儿,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秦墨宣看她在自己的怀中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不由得轻笑道:“清浅,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月清浅脸上发烫,他刚才不久差点吃了她吗?

    “没有,我只是……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

    月清浅此刻有些庆幸,幸好自己是背对着秦墨宣的,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秦墨宣嘴角一勾,更靠近了些,将嘴唇贴着她的耳垂,低声道:“是吗?”

    月清浅顿时感觉自己酥了半边的身子,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心也跳得飞快。

    “是……是啊……”月清浅努力将自己的耳朵远离秦墨宣的耳朵。

    秦墨宣却是不肯放过她,调笑道:“既然不是,你躲那么远做什么?”

    “我……我不习惯……”

    秦墨宣又将月清浅从床边捞了回来,直接让她面对自己,笑道:“迟早,你都是要习惯的。”

    本来与秦墨宣背对着,月清浅便很紧张了。此刻,面对面便更紧张了。

    秦墨宣在月清浅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温柔道:“睡吧,我不会动你的。”

    秦墨宣说罢,便将她拥入怀中。

    秦墨宣的怀抱是温暖的,月清浅虽然不习惯,但还是因为所处环境太过温暖的缘故,终于还是睡了过去。

    秦墨宣感觉到月清浅均匀的呼吸,微微笑了笑,也睡了。

    想了这么久,念了这么久,秦墨宣终是能拥她入怀,同床共枕。

    秦墨宣和月清浅在这月华城中,待了几个月,看月华城不会再受到水患的影响了,这才终于打算离开了。

    他们二人离开的那一日,月华城所有百姓都出来送行,对着他们离开的队伍跪着相送。

    “陛下万岁,王后娘娘千岁。”

    “祝陛下和娘娘身体安康。”

    “……”

    这次,秦墨宣亲自来月华城救灾,他的圣明在百姓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而月清浅的贤惠,亦是在百姓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不过,最让这月华城百姓津津乐道的则是他们二人的琴瑟和鸣。

    之后,秦墨宣和月清浅二人,又去了临近的两座受水灾影响的城,皆取得了民心。

    秦墨宣圣明贤德、爱民如子的形象,开始在西秦国内流传。

    等这一切都进行完了以后,已经是九月初了,秦墨宣和月清浅二人也开始准备回京事宜。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京华那边已经是暗流涌动了,他们二人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便能回京。

    李言行怕是终于忍不住了,要出手了。

    果然,在他们启程没多久之后,便出现了刺客。

    出现刺客在二人的意料之中,但意外的却是,月清浅被刺客挟持了。

    本来,这群刺客快要被歼灭了,但是这群刺客身上竟还备着***。

    秦墨宣当时并不在月清浅的身边,一片迷雾之中,月清浅已经被这群人中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刺客挟制住了。

    一把刀架在月清浅的脖子上,那刺客挟持着月清浅慢慢行动。

    秦墨宣看到月清浅被挟持,顿时心中慌乱,只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冷冷道:“放开王后,孤可以饶你不死。”秦墨宣衣袖下的手紧攥成拳。

    那刺客冷笑一声,道:“我听闻你很爱护这个王后,现在我倒也看看你到底有多珍惜这个王后。”说着便挟持着月清浅撤退。

    “都退后啊,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伤了她。”那把架在月清浅脖子上的刀又紧了紧,几乎直接贴近了月清浅的脖子。

    秦墨宣满脸阴鸷,却还是让众人后退一些,不要靠得太紧。

    一个侍卫小声提醒道:“陛下,刺客所去的那个地方,似乎是悬崖。

    秦墨宣脸色更加不好了。

    他其实可以让暗卫出手,但是他还是怕会伤到月清浅。

    有太多的不可确定性,秦墨宣不敢轻易冒险。

    片刻后,那刺客已经挟持着月清浅,站在悬崖边上。

    他道:“现在,就看看你到底对这个王后有多深情了。你敢不敢为她,自断一条手臂呢?”

    “秦墨宣不要!”月清浅本来十分冷静,听到刺客说这话,却是终于忍不住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误入阵法

    她生怕秦墨宣真的会答应,却也怕他会舍弃自己。

    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能够确定秦墨宣对自己的感情了。他应当也爱上了自己,只是江山和她之间,她也没有把握秦墨宣会选择什么。

    她并不想听到他的答案,亦不想他受到任何伤害。

    况且,这个刺客若真想活,是绝对不会来到这悬崖边上的,无非是想要鱼死网破。他挟持自己不过是想看有没有机会将秦墨宣杀了。

    “闭嘴!”那刺客的刀又贴近了几分。

    月清浅感受到了刀锋割裂肌肤的感觉,她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条血痕。

    那一条血痕在秦墨宣的眼中,特别的刺眼。

    秦墨宣的心更加慌了,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孤可以按照你说的做,但是你的刀先离王后远一些,别伤了她。”

    月清浅心中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墨宣。

    “陛下!”一群人急声道。

    “你们不必再说。”

    月清浅此时心慌意乱,眼看着秦墨宣已经在向人拿剑了。

    她心一乱,此刻也顾不得别的什么,便直接从那刺客手中夺刀。

    那刺客显然没有想到,月清浅会突然如此。悬崖边上,顿时乱做一团。

    “清浅!”

    月清浅也不知那时候的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明明以她对秦墨宣的了解,秦墨宣那般聪明,又怎会轻信刺客的话。他定然能够猜到自己猜到的那些,说答应刺客的话,不过是为了转移刺客的注意了。

    而且,她心乱之下,也忽略了许多细节。

    明明看到了秦墨宣在拿剑的时候,对着暗处做了一个手势,恐怕是已经想好了对策。

    只是,当时的月清浅没有多想。她不想成为秦墨宣的累赘,不想让他受伤。

    于是,便上前去夺刀了。

    只是,女子的力气又怎比得上男子的。

    在夺刀的过程之中,她失足连带着刺客一并掉下悬崖了。

    两人在掉下去的时候,分开了。影卫趁机出手,一只飞镖直冲着那刺客的脑门,一击击毙。

    “清浅!”秦墨宣顾不得许多,也直接跳下了悬崖。

    “陛下!”

    两人忽然消失在半空之中,让悬崖边上的众人惊了一下。

    月清浅和秦墨宣两人安稳地掉入了一片山谷之中。

    秦墨宣在消失的那一刻,紧紧地抓住了月清浅的手。在掉落草地的时候,秦墨宣将自己垫在了月清浅的身下。

    让人觉得奇怪地是,他们掉下来,似乎并未有任何的受伤。

    月清浅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将秦墨宣扶了起来,边扶便担忧地问道:“秦墨宣,你怎么样?是不是受伤了?”

    “没……胸口疼。”秦墨宣“虚弱”地说道。

    月清浅在一旁干着急着,道:“让我看看,其他还有什么地方疼?”胸口疼,那可能就是内伤了。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秦墨宣必然受了很重的伤。

    月清浅脸上充满了担忧,但她想脱秦墨宣的衣衫时,却被他阻止了。

    秦墨宣握着月清浅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道:“你给我揉一揉就不疼了。”

    月清浅依言帮秦墨宣揉了揉,道:“秦墨宣,你可能受的是内伤。”

    秦墨宣在月清浅给他揉的时候,还不忘吃她的豆腐。

    秦墨宣轻笑出声。

    “……”月清浅顿时觉得自己上当了。再看秦墨宣此刻的样子,哪有刚才半分的虚弱。

    她有些气恼,道:“你就知道诓我,不理你了!”她心里这么担心他,原来他竟是在戏弄自己。

    秦墨宣赶忙哄道:“乖,以后不骗你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月清浅有些生气地撇过头,却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牵扯到了伤口。

    本来脖子上的那道细小的划痕,上头的血液已经凝固了。结果被她这么一动,此时却又有些裂开了。

    秦墨宣顿时沉下脸来,道:“别动,让我看看。”

    月清浅也没有再动了,只是心里有些委屈。

    秦墨宣查看了下月清浅脖子上的那道伤口,幸好很浅,只是皮外伤。

    他低下头,靠近月清浅的脖子,像是要吻她的脖子一般。

    月清浅吓得赶忙往后退,结果被秦墨宣禁锢住了,他解释道:“我身上并未带任何的金疮药,为防止你的伤口发脓,这是最简便有效的办法。”

    月清浅瞬间想到,秦墨宣要用什么方式来处理她脖子上的伤口了,不由得脸颊发烫。

    秦墨宣的脸色柔和了些,这次低头,月清浅果然不再抗拒了。

    秦墨宣的嘴唇混合的他的舌头,在月清浅的那道伤口上,一一吻过。

    脖子间的酥麻,让月清浅有些难以承受,只好紧闭着双眼,将那种感觉努力地忽视掉。

    她感觉那一刻过得很漫长,有些难熬。这于她而言,是一种折磨,月清浅的心跳得飞快。

    好半天,秦墨宣终于放过了月清浅,笑道:“好了。”

    月清浅听到了他声音中的笑意,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但却有些羞涩地不敢看秦墨宣。

    “我们找找出路吧。”秦墨宣道。

    月清浅轻点头点头,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周边有山有水,不远处竟还有一片桃花林。周边竟还是雾气缭绕,倒像是人间仙境。

    “这个季节,怎会有桃花?”月清浅奇怪道。

    秦墨宣微凝了凝神,道:“这个地方有些诡异。”

    不光是因为他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掉落,都未曾摔伤,还因为这周边的气候像是春天,而非初秋。

    “这似乎不是崖底。”月清浅发现了。

    秦墨宣点了点头,道:“没错,这的确不是崖底。我们大概是掉进了别人布置的阵当中了。或许,一开始我们所看到的悬崖便不一定是真的。”

    月清浅皱了皱眉,“那我们现在是身在别人的阵法当中,可会奇门遁甲的,如今的江湖上却也没听说过有什么人会这些的。”

    除非,是哪个世外高人,隐在了此处。

    “走吧,我们去找找这人。”

    月清浅点了点头,“好。”

    那片桃花林就在一片湖的对岸,湖边倒是就有一个竹筏放着。

    两人一起上了竹筏,秦墨宣拿着那根杆子有些怔愣,看样子应当不会划。

    月清浅笑道:“我来吧。”

    秦墨宣却是道:“你力气不够,我来便好。”

    说完,秦墨宣便将那根置入了水中,用力往后划,竹筏倒是顺利动了。

    不过,这竹筏只飘了一段时间,秦墨宣接下来划得很不顺利,这竹筏就在原地打着转儿。

    月清浅不由得轻笑出声,笑道:“还是我来吧,以前在月落庵的时候,有的时候会随着师太出去,那个时候便学会了。”

    秦墨宣脸色不是很好,但还是尽量保持着一贯地神色,还是将手中的杆子给了月清浅。

    月清浅脸上依旧笑着,秦墨宣虽然还是往常的样子,但看的出来他有些窘迫,毕竟耳根都红了。

    月清浅从秦墨宣的手中接过,动作娴熟地操作着那根杆子,这竹筏总算不再原地打转了,向着对岸行进。

    秦墨宣看着月清浅站在竹筏边上的样子,忽然觉得若是能和她一起过普通的生活,一起男耕女织,似乎也不错。

    他从月清浅的背后拥住了她,将下巴靠在月清浅的肩膀上。

    月清浅愣了愣,道:“秦墨宣,你这样我划不了了。”

    秦墨宣笑了笑,道:“那便不划了,反正也只有这么点距离了。”

    月清浅还未来得及说话,秦墨宣便已经揽着她的腰,足尖轻点飞到了对岸。

    月清浅着地的时候,人还有些懵。

    秦墨宣笑了笑,提醒道:“清浅,到了。”

    “是何人擅闯?”一道含着威严的声音出现。

    秦墨宣微皱了皱眉,“千里传音?”

    这道声音响起后不久,一个仙风道骨的男子便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他就立在一棵桃花树的上头,穿着一身白袍,白眉白须白发。

    一阵微风拂过,吹动了此人的衣袖,在结合着未散的雾气,仿似神仙一般。

    一双炯炯有神又略微有几分探究的目光看向了秦墨宣和月清浅两人。

    在看到月清浅的时候,那人愣了一下,立刻便从那树上飞快地停在月清浅的面前。

    秦墨宣不动声色挡在了月清浅的面前,道:“前辈,我们夫妻二人为人所追杀,巧合之下误入了前辈的阵法之中,还望前辈莫怪。”

    秦墨宣这位说辞,倒是让月清浅微愣了下。

    那老人却并不理会秦墨宣,反而一直看着月清浅,忽然道:“你是月家的女儿?”

    这话一问出口,秦墨宣和月清浅皆有些惊讶。

    月清浅道:“前辈怎会知晓?”

    那老人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便直接转身了,道:“想不到,本尊竟还有机会见到月家的女子。”

    月清浅和秦墨宣对视了一眼,月清浅问道:“前辈怎么称呼?”

    那人道:“本尊叫青染。”

    月清浅顿时愣住了,想到了一种可能。

    “清浅,你怎么了?”秦墨宣看到月清浅吃惊的样子,低声问道。

    难道眼前这人,和月家人之间,还有什么渊源吗?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月青染

    月清浅像是没有听到秦墨宣的话,有些怔愣地问道:“前辈是否也姓月?”

    那个叫青染的人,又回过身来,道:“你认识本尊?这世上,竟还有人能认得本尊?”

    月清浅立即对着月青染行了一个大礼,道:“先祖在上,请受清浅一拜。”

    秦墨宣站在一旁,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发展得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啊。

    月青染看了月清浅好一会儿,才道:“看来,月家还留着那本本该被遗弃的族谱。你起来吧。”

    “多谢先祖。”

    秦墨宣将月清浅从地上扶了起来。

    月青染将视线转移到了秦墨宣的身上,道:“既然她是月家最后一个女子,那么,你便是西秦国的国君了。”

    “没错。”秦墨宣倒也承认得很是大方。

    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月家先祖,秦墨宣脸上并没有异色,但心里却是有诸多疑问。

    也不知,眼前这人是月家的哪个先祖。

    “那也难怪,你们二人会闯进来。”

    月清浅和秦墨宣二人皆是一愣,这又是什么意思。

    “走吧,来者是客,便都别杵在这儿了。”月青染已经走在前头。

    月清浅和秦墨宣二人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月青染一边在前头走着,一边道:“本尊的这个阵法,是用本尊的血为引布下的,但凡是月家的人都能进来。至于你,应当是牵住了她的手一起进来的。”

    “呵!你们西秦国王室的人,竟也能出现个情深义重的,不容易。”他这话的语气有些讽刺,这让秦墨宣微微皱了皱眉。

    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和西秦国王室也有什么渊源?

    “听前辈这语气,似乎和西秦国王室也有些渊源?”秦墨宣试探性地问出口。

    但月青染却并未回答,而是问月清浅道:“你身上的寒毒可解了?”

    月清浅和秦墨宣二人皆是一愣,月清浅摇了摇头,道:“并未,先祖知道这毒该怎么解吗?”

    秦墨宣的心中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道:“前辈可有办法解?”

    月青染只回头瞥了这二人一眼,道:“若要解此毒,得先有一样必不可少的东西。”

    秦墨宣有些激动道:“是什么?”

    月清浅已然猜到了他所说的是什么。

    “魂玉,没有这东西,便解不了此毒。”

    秦墨宣皱了皱眉,道:“魂玉是何物?”

    月青染回道:“魂玉乃是月族的圣物,你们自然从未听说过,这是只有月族圣女才能拥有的东西。”

    秦墨宣直接略过这些内容,直接开门见山道:“那要如何才能得到?”

    月青染嗤笑一声,道:“月族的圣物,岂是你说能得便能得的?”

    “但总有办法得到,不是吗?”秦墨宣的眼中带着一丝坚定。

    无论用什么办法,秦墨宣都会去找到这所谓的月族圣物。

    看来,关于月清浅,关于月家,他还是了解得不够。

    “呵!狂妄!”

    对于此事,月清浅却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看来果真是希望渺茫。

    月族所居地方在何处,月清浅都不知道,想要解她身上的寒毒,无异于上青天。

    月青染带着两人来到了自己的住处,是一间清雅的竹屋。

    两人随同进去,里头一应陈设更显清雅。

    这竹屋便处在这片桃花林中,还飘着几分桃花的清香。

    月清浅有些羡慕这样的生活,没有天下,没有阴谋。这般与世隔绝的生活,曾是她梦寐以求的。

    那个时候,她只希望好好活着,并不想参与到国家大事中。但世事无常,她最后还是如预言之中的那样,成为了秦墨宣的王后,参与到了那些斗争之中。

    秦墨宣看出了月清浅眼底的羡慕,心里竟是有一点点的慌乱,就好像她总有一日会离开自己那般。

    他握着月清浅的手紧了紧,好像这样将她紧握着,她便不会离开了一般。

    月清浅回过神来,看了看秦墨宣,眼中带着一丝疑惑,而秦墨宣只是对她笑了笑。

    月青染转过头来,目光停留在他们二人紧握着的手上,有那么一瞬的怔愣,好似想起了那些深埋已久的回忆一般。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他便对着二人冷淡道:“坐吧。”

    “多谢先祖。”

    “多谢前辈。”

    月青染直接盘坐在矮案的一面,而秦墨宣和月清浅二人则是跪坐在另一侧。

    矮案上有一套紫砂茶具,月青染为他们二人一一倒了一杯茶。

    “本尊这儿,别的没有,只有这桃花茶。”

    秦墨宣和月清浅二人也不多话,直接拿起那杯茶喝了起来。

    让他们二人奇怪的是,那茶并没有味道,连桃花味都没有,像是清水一样。

    两人对视了一眼,倒是并未问出来。

    “前辈可否告知晚辈,要如何才能从这个地方走出去?”秦墨宣直接开门见山道。

    月青染淡淡地瞥了秦墨宣一眼,道:“急什么,她这病不治了?”

    秦墨宣立刻惊喜道:“前辈有办法?”

    月青染放下手中的杯盏,淡漠道:“虽然没有魂玉,但是若本尊出手,可让她多活几年,这身子不至于如此弱。但若要完全解掉这寒毒,必须有魂玉,否则她也不过七八年可活。”

    秦墨宣听到若是没有魂玉,她便只有七八年可活,那脸色便有些不大好。

    于是又道:“那请前辈告知,究竟要如何去找那魂玉?”

    “这是月族的圣物,月族之中必然是有的。这魂玉本就是月族中的一块魂石,每一代月族圣女降生之时,那魂玉便会自动从魂石上脱落一块,从而形成魂玉。”

    “那前辈可知,要怎么去月族?”秦墨宣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为月清浅拿到那魂玉。

    月青染却是直接道:“你想去月族是不可能的,除非有月族圣女的帮助。”

    秦墨宣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又熄灭了。

    “不过,这魂玉也并非只有月族才有。据本尊所知,这世上应当是遗留着一块魂玉的,当年青枫……她便是月族圣女,她的那块魂玉应该就在西秦国王室之中。”月青染似乎在说到西秦国王室的时候,眼里有几分异样的目光,但是月清浅和秦墨宣二人都未曾发现。

    秦墨宣有些吃惊,惊喜道:“前辈可否将那魂玉的样子画下来,晚辈回去之后立即将这魂玉找出来,也好早点解了清浅的寒毒。”

    他对月青染隐约透露出来的那些过往之事并不感兴趣,他只想快点找到那魂玉。

    “每一代的圣女所拥有的魂玉形状,都是不一样的,她的那一块是月牙形的凤血玉,只有一个指头大小。魂玉上有她的名字,你未必就能找到。”月青染眼中似是隐忍着什么。

    秦墨宣道:“多谢前辈告知,无论如何,晚辈都会将其找出来,哪怕是掘地三尺!”

    “你们便暂时在此处歇下吧,随便去外头挑一处竹屋,本尊大约会为她调养大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你若是有事,倒是可以先行离开,本尊可以告诉你出去的方法。”

    秦墨宣回道:“多谢前辈,晚辈不会走。”

    “出去吧。”

    “是。”月清浅和秦墨宣二人便出去了。

    刚走出屋外,月清浅有些疑惑,便问道:“秦墨宣,你不走吗?京华的形势怕还是需要你尽快回去掌控局势。”

    秦墨宣笑了笑,道:“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况且,这也算是计划的一部分吧。无论如何,我出事都是必然的。所以,接下来这大半个月的时间,我都会陪在你的身旁。”

    月清浅心里有点不舒服,一方面秦墨宣能陪自己,她自然开心。但另一方面,他却又瞒着自己他的计划。

    “陛下既然都安排好了,臣妾自然无话可说。”

    秦墨宣一听这语气,便知道月清浅怕是生气了。

    他刚忙拥住月清浅哄道:“我也是怕你担忧。”毕竟,他是想自己受点伤的。

    本来打算瞒着她,但此刻却是自己说漏嘴了,秦墨宣那个懊悔。

    月清浅冷哼一声,“陛下是不是还打算让自己受点儿伤?”

    秦墨宣微微一愣,月清浅趁机从他怀里挣脱开来,走了。

    秦墨宣赶忙追了上去,各种哄着月清浅。

    而屋内的月青染听到他们走远的声音,却是走到了一旁,拿了一幅画出来。

    那副画上,是一个有着绝世容颜的红衣女子,正是月青枫。

    在画中的她语笑嫣然,很是美丽。

    “青染,当初你怎么就会爱上他呢?”月青染喃喃地问出了声。

    窗外一阵清风飘过,夹杂着一丝淡淡地桃花味……

    秦墨宣和月清浅二人,倒是在此处安顿下来了,但却把悬崖边上的这一群人给急坏了。

    不少影卫已经现了身,在查看着这周边的环境,月影也在其列。

    他们都确定,他们都亲眼看到月清浅和秦墨宣二人消失在半空之中。

    也有一个影卫已经猜到了,他们二人或许是在误入了别人的阵法之中,所以才凭空消失。

    于是,这些人倒是开始试着,究竟要如何才能进入那个阵法之中。

第一百七十八章 无解

    一个轻功较好的影卫身上绑着绳子,绳子的另一端固定在一棵大树上,影卫朝着他们刚才消失的地方跳出去,然而直接便往悬崖下坠了下去。幸亏提前有准备,不然就算这轻功再好,也还是会有疏漏的时候。

    那影卫又试了许多次,皆没有找到进去的地方。

    之后,月影有些看不下去了,便道:“陛下和娘娘都并非是普通人,他们能进去,我们便不一定能进去了。或许,那个阵法只有有契机的人才能进去。”

    这个说法普遍被众人所接受,最后还是放弃了进去那个阵法的打算了。

    想着,既然进得去,那必定也出得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按陛下的计划来,行动吧。”

    “好。”

    秦墨宣和月清浅误入阵法的消息,慕瑾很快便知晓了,惊讶的同时也免不了担忧。

    不过,他也暗中放出了陛下和王后娘娘遭遇刺杀、下落不明的消息。此消息不用他如何运作,自然会传到太傅李言行的耳中。

    若知道这消息以后,他还是没有行动,那慕瑾只能说他是个忍得住的,果然是老奸巨猾。

    不过,这消息传出,他自然也需要提早做好准备。

    慕瑾当即就去了趟苏府,两人一见面,慕瑾便直接开门见山道:“苏大人,看来我们也是时候该动手了。”

    苏念席听了以后,立即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会立刻着手去准备。”

    慕瑾笑了笑,道:“苏大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接下来便让慕瑾看看。这西秦国的军队,在你的变法之下,变得如何了?”

    苏念席自信一笑,道:“所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你且看着,即便是只绵羊,也会变成猛虎。”

    两人对视一笑。

    果然,在慕瑾暗中传出消息,让那太傅李言行知晓以后,不出三日,他果然有所行动。

    而南楚那边似乎也蠢蠢欲动。

    如今是非常时刻,慕瑾到底不敢大意,毕竟他所要对付的并非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是一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其所察觉。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从一开始的时候并未将事情告诉过太师叶瑾之。他同李言行之间的关系太过密切,他们二人之间都太熟悉彼此了。

    若打从一开始便告诉叶太师,只怕会被李言行发觉。

    所以,叶太师至今还不知道,这李言行的身份以及他要谋反的事情。

    大约也正是因为叶太师不知道,他才可以不被他所察觉。此事,还是当初秦墨宣在计划这些的时候,提到的。

    皇宫之中,后宫妃子见月清浅在自己的鸾凤殿内闭门不出了好长一段时间,无论是任何人要见都被拒绝了。哪怕是叶静语和苏念璃想要在后宫事务上找月清浅商量一下,也还是被拒绝,谢嬷嬷只传话说,让她们拿主意。

    对于此事,叶静语和苏念璃二人微举得有些奇怪,但并未往深处想。之后,也少有打扰。

    直到,她们二人暗中听闻到陛下在回京路上遇刺行踪不明的消息以后,才终于察觉到了什么。

    苏念璃在知晓以后,去了叶静语的静安殿。

    “静语姐姐,你最近可有听到什么风声?”苏念璃试探性地问道。

    叶静语一愣,陛下失踪一事是从家族那里得知的,苏家必然也能从别的渠道得到消息。便也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是指陛下失踪一事?”

    “姐姐早知?”

    叶静语眉目间有些担忧道:“我也是刚刚得知不久的。”

    “那此事,可要告知王后娘娘?也好让王后娘娘尽快出来主持大局啊。”

    叶静语微微思索一下,像是想通了什么,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道:“不必了。”

    苏念璃一愣,“可是……”

    叶静语笑了笑道:“王后娘娘此刻,怕是并不在宫中。”

    苏念璃大惊,当场怔愣住了。

    叶静语道:“我们或许早该察觉到的,娘娘在闭门静养之前特意交代了我们一些事情,那交代的话如今想来倒是更像是她要离开一般,只是我们当时并未察觉。想来,王后娘娘或许早就预感到陛下兴许会出事,便决定暗中去月华城找陛下了。”

    “之前,月华城那便就有一些关于陛下和娘娘的消息,只是我们那个时候只以为那出现在月华城中的女子是别人,是月华城的百姓误认的。但现在一切却都说得通了。”

    “这场劫难,王后娘娘或许也预料到了,自然能够化险为夷。”

    苏念璃偶尔也会从自己哥哥的口中得知一些消息,也隐隐觉得这宫中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做?”

    叶静语道:“这朝堂的事情,自然有人会控制好局势,陛下在离开之前应该就有所交代了。而我们二人,便该替王后娘娘管理好这内宫。”

    “有些消息,我们能得知,这后宫中的其他人未必不能得知。我们得管好那些想趁机兴风作浪之人,万不能让这后宫乱了,延续到朝堂之上。”

    苏念璃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知道该怎么做了。”

    ……

    京华内的局势越发紧张起来,而秦墨宣和月清浅二人待在那谷中倒是十分地清闲。

    秦墨宣好似并不把外头的事情放在心上一般,丝毫没有担忧那些事情。月清浅都不知是她过于杞人忧天了,还是秦墨宣这心态放得太好了。

    秦墨宣还有心情每天带月清浅在那谷中到处溜达散心之类的,当然,趁机还吃吃月清浅的豆腐。

    月清浅对此表示很无语,但到底还是随他去了。

    她每日,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要去月青染那里调养。其余这一整天,都被秦墨宣带去散步了。

    她都觉得她和秦墨宣两人不像是被追杀至此,反倒像是来此处游玩的。

    不过,在这谷中的日子,确实闲适。有时,连月清浅都忘却了她自己身上的使命和宿命。

    他们二人之间,就像是两个普通夫妻一样,闲云野鹤,好不快哉。

    “清浅,走,今日我们去那里。”月清浅刚调养完身子出来,便听得秦墨宣如此道。

    今日她并未像往日那般无奈却又开心,她眉眼间有淡淡地哀愁,月清浅对着秦墨宣道:“墨宣,还有三日,我们便可以回去了。”

    秦墨宣顿了顿,如星般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复杂的情绪闪过,但只是一瞬他便笑道:“恩,回去了我也能尽快找出那块魂玉,到时候我们再回来解你身上的毒,可好?”

    月清浅想起了今日调养身子时,一向不言语的月青染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沉默了。

    “清浅?”秦墨宣见月清浅似乎有心事一般,轻声唤道。

    月清浅回过神来,笑道:“怎么了?”

    秦墨宣有些担忧道:“你怎么了,这般心不在焉,可是有什么心事?”

    转而又想到,她或许是在怕找不到那块魂玉,便赶忙道:“你放心,即便是将皇宫掘地三尺,我也会将那魂玉找到的。”

    月清浅看着秦墨宣,眼神中带着一丝秦墨宣读不懂的情绪,她缓缓笑了笑,道:“我相信你,我只是担忧京中的形势。”

    秦墨宣微微松了口气,道:“你放心,京中出不了什么大事,李言行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月清浅只轻轻点了点头,道:“你刚刚不是说,要带我去哪儿的吗?”

    秦墨宣高兴地笑道:“好,我这便带你去。”

    他们二人走后,月青染也从里屋走了出来,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那些被他尘封的记忆再次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青染,我厌倦了这人间,人间的人竟是这般的薄情寡性。我想要回月族,可我们终是回不去了。”

    “没关系,既然回不去,我却可以为你创造出一片世外桃源。里头除了你我,再没有别人。”

    “好。”

    “青染,我要去救他,只要他平安无事,我便会回来找你。”

    “……你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一直等你。”

    月青染喃喃道:“青枫,当初你怎么就食言了呢?说好了会回来,却是再未回来了……”

    历史总是这般的相似,几百年前的青枫爱上了西秦国的国君。几百年后,月家最后一个女子却也爱上了他的后代。当真是讽刺!

    如今这个,明知结局,却还是飞蛾扑火地爱上了不能爱的那个人。

    秦墨宣这人,倒是比他的先祖要强得多,却也没有强到哪里去,否则那结局便也不是如此了。

    之后的三日,月清浅以为,月青染还会再说些什么,但他却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沉默。

    有些事情,月清浅想问,却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终于,在最后一日,他们临走前的那一日,月清浅终是忍不住问道:“先祖,我的宿命究竟能不能解?”

    月青染淡淡地看了月清浅一眼,道:“无解,要么以芸芸众生为代价,要么就接受你的宿命。”

    月清浅的心里倒没有太大的意外,或许是她打从心底便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军令状

    “多谢先祖告知,清浅知道了。这些日子,便多谢前辈费心了。”

    月青染只是淡漠地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其他动作。

    她在出门前,月青染忽然道:“那日本尊所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等想清楚了,再来找本尊吧。下次,你们来时,便顺着出去的那条路进来便好。”

    月清浅没有回头,只道:“多谢前辈。”

    秦墨宣就等在外面,她见到月清浅出来,微笑着看着她。

    “好了?”

    月清浅点了点头,道:“恩,好了。”

    “那我们,回去吧。”

    月清浅笑了笑,道:“好。”

    “如今他这样,确实很好,可他总有一日会变。这世间之人,总是善变的。”

    耳边回响起,那日月青染所说的话,月清浅努力忽视掉内心的感受。

    她告诉自己,至少现在,秦墨宣并未变。

    “报~南楚攻入我西秦国界,直往月华城攻击!”

    一众官员聚集在朝堂之上,如今秦墨宣不在,国事议事皆由太师叶瑾之主持。

    在得到南楚攻入西秦的消息之后,他赶忙将百官聚集在了此处,商议如何迎战。

    “如今,南楚已带着军队到达我西秦边界,直往月华城攻击。关于应战,众位百官,可有何建议?这场仗,我们要怎么打?”叶太师直接便绝了众人议和的念头,直接问的是如何打。

    他在朝为官这么多年了,经历过先王的无作为,心里早就已经憋屈了许多年了。

    每次都割地求和的,偌大一个西秦国,如今这地域因为割地已经小了太多了。

    如今,他所侍奉的这个国君,可并非是主和一派的。他也就直接断了众人议和的念头了,今日即便是陛下在此地,也必然会迎战。

    不过,他虽这么想,却还是有人提议道:“太师,我西秦国历来都是以和为贵,这贸然改变国策,怕是不好吧?”

    “是啊,虽然如今我西秦国因为苏大人变法,开始欣荣起来,但若是经过这一场战争会不会反而又削弱我西秦国的国力呢?”

    “是啊是啊,张大人所言极是。还请太师慎重考虑,如今陛下不在,太师可千万要做出正确的选择啊。”

    慕瑾冷笑一声,道:“呵!以和为贵?这么议和下去,西秦国迟早无地可割,只会让其他六国的人越发贪婪。你们以为,陛下变法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强国,而不是一味地在夹缝之中生存!”

    说求和的大多是一部分老臣,从先王时代便已经在了的老臣。

    慕瑾总算是切身体验到了,这西秦国怎的弱成这幅样子,有这么一帮人在,西秦国能强到哪儿去啊。

    “那你的意思是先王所做的策略是错的咯?”一个官员早就不满慕瑾的作为了,更不满他升官比自己升得快。

    但他显然是低估慕瑾地不按常理出牌了,慕瑾只轻轻一笑,道:“我何曾说过先王,张大人,你非议先王,这可是大罪。”

    那人脸色一青一白的,好不精彩,道:“我什么时候说过非议先王了,明明是你在说。”

    慕瑾嘴角带笑,温文尔雅,道:“我可是半分没提到对先王的不敬,反倒是张大人你。况且,我们现在在谈论紧急之事,张大人倒是有空非议先王。要是贻误了战机,张大人可就难辞其咎了。”

    “陛下若是回来了,张大人怕是要第一个被问罪的。”越是说到后来,慕瑾那语气便越发地带着冷意。

    明明,他脸上带着笑意,看起来一派地温润如玉。可那淡笑地一瞥,却是让那张大人浑身一激灵,竟莫名地有些害怕。

    太傅李言行出来打圆场道:“大家都是同僚,何必针锋相对呢,要知道,我们都是为的自己的国家啊。现在还是讨论怎么办才对。”

    太师叶瑾之看够了慕瑾不动声色地讽刺主和的那些官员,自然也出来打圆场了,道:“是啊,太傅说得对,还是该讨论一下战术,毕竟时间紧迫。”

    “这月华城是南楚国进宫西秦国的第一道防线,务必要立刻派援军过去,先守住那一道防线,而后我们再讨论如何退敌。”苏念席率先道。

    慕瑾立即附议道:“苏大人说的有理,下官也是这个想法。”

    月华城光靠那点儿守卫怎么够,坚持不了多久。

    不过,苏念席和慕瑾二人,在此之前,已经偷偷派人派兵过去了。苏念席在变法之中,也同样有训练军队的任务,所以他要做点什么,并不难。

    况且,他有陛下的手谕,而且事先只派了一支步兵,让他们便装前去月华城。这样,可暂时解了月华城的燃眉之急,又能不被太傅李言行所察觉。

    而且,他们也怕李言行在派兵的事情上做什么手脚。

    “下官等也附议。”基本上大多数官员都附议了。

    那几个主和的官员便也不好说什么,最后也附议了。

    叶瑾之很满意这个结果,便对着苏念席道:“苏大人,便劳烦你立刻派兵前去月华城,务必守住月华城。”

    “是,下官立即去办。”

    “有劳了。”

    苏念席立即退了出去,大步离开。

    在临走之前,他暗地同慕瑾交换了一个眼神。

    派兵,基本上已经是绝了那些主和一派的念头了。

    这场仗,是西秦国变法一年多以来,秦墨宣登基一年多以来的第一场战役。这场战役尤为重要,又岂能不战而败!

    派兵前往月华城防守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便要考虑主将的问题了。

    但这主将的人选却是让众人犯了难,左右都选不出来一个合适的。

    先王时期留下来的那些将军,早已经老了,而且他们当年的意气风发也已经被先王常年的议和给磨光了。

    自然不再适合当主将,可这年轻一辈的却又让众人觉得太小了,都没有什么经验。

    最后,还是慕瑾开口道:“太师,下官倒是有一个不错的人选。此人自小熟读兵书,师出秦非子后人。更是在南楚待过一段时间,很是熟悉南楚军队的作战方式,此人去应战再合适不过了。”

    太师叶瑾之有些激动,立即问道:“此人是谁?”

    要知道,这秦非子可是兵法大家,几百年前西秦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常胜将军,曾为西秦国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他后来所著的兵书更是令人叫绝,只是可惜,不知什么时候竟失传了。

    这秦非子本姓赵,后来因为军功累累,被当时在位的王赐了国姓,改名为秦非子。可见其殊荣,不过后来他倒是归隐了。

    没想到他还有后人。

    慕瑾微微一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众人愣了一下,太师叶瑾之也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道:“此人该不会是你吧?”

    慕瑾淡笑道:“正是下官。”

    慕瑾这话一出,大殿之内一片静默,似乎是有些不大相信。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慕瑾的身上,他倒是没什么不适应的,就大大方方地给众人看。

    太傅李言行率先提出反对道:“不成,你太过年轻了,还是让王老将军担任主讲比较好。”

    慕瑾淡淡道:“若是难以抉择,大可以朝堂论辩,让下官与王老将军好好地辩一辩。”

    “这打仗并非口才辩论辩出胜负了就行的,王老将军年迈,这才思自是没有你们年轻人灵敏,切不可纸上谈兵啊。”

    太师叶瑾之并未开口,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慕瑾依旧淡淡道:“哪个将领没有过第一次出战的,熟知理论的基础上,再有实践的经验,方能成为一位大将军。况且,太傅,您也说了,这王老将军年迈了。而且,据我所知,这王老将军当年,似乎也只打了一场战争吧。”

    结果还是输了,慕瑾便是让众人想起这王将军当年打过的仗。

    幸亏这王老将军不在这朝堂之上,否则估计会被慕瑾这小子给气死。太师叶瑾之暗自庆幸着。

    太傅李言行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大好了,青一阵白一阵的。

    最后,太师叶瑾之,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道:“你可敢立军令状?”

    众人顿时又没了声,脸上一派惊讶的表情。

    慕瑾倒是并没有过多的惊讶,波澜不惊地站立在那儿,轻轻一笑,道:“有何不敢?”

    太师叶瑾之亦是笑了笑,看着慕瑾道:“你若立下军令状,我便同意你成为主将。若没能赢,那你便以死谢罪吧。”

    慕瑾自信一笑,道:“好。”

    “太师,这……”这李言行本还想再说什么。

    叶太师打断道:“此事都别再议了,我们要多给年轻人机会。”

    众人:“……”

    太师,您这哪里是在给年轻人机会啊,这分明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哪有这样给人机会的,众人从一开始的反对,默默地转为同情了,都替这慕瑾捏了一把汗。

    众人没有意见,叶太师也把话摆在这儿了,这李言行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于是,此事便就此一锤定音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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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言皇后介绍:
月清浅是月家最后一个预言师,但她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 月家与西秦国王室有个不成文规定:月家若有女,王室中人必须娶其为王后。 因着这个约定,她与西秦国新任国君秦墨宣被命运绑在了一起。 秦墨宣是个雄才伟略、胸有丘壑的国君,他的目标不止是强国,更是要一统天下。 在实现一统天下的过程中,他们彼此相知相惜相爱。 但月清浅清楚自己的宿命,不敢爱,努力与命运抗争。 …… 初见时,他给她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做他的王后。 她选择了做他的王后,只因为,她怕死。预言皇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预言皇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预言皇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