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章 四强诞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为“终极兵器”?
毛茅羽是如何用“终极兵器”定住了胡三刀?
而胡三刀却丝毫都没有察觉?
这一切,还是要毛茅羽来解答。
他微笑着,漫步朝胡三刀走去。
胡三刀惊恐的看着他。
他发现毛茅羽嘴鼻之上缠着一个东西。
一个两寸厚的口罩。
只是毛茅羽戴着斗笠,在他低头时,全场观众和胡三刀都没注意。
现在他走进了,胡三刀才看出他嘴上戴着东西。
他几时戴上的?刚才扔火药包的时候明明还没有口罩的啊?
毛茅羽走到他面前三尺停住脚步。
“你的心里应该充满疑问吧?”
胡三刀想说“是”,但他开不了口,说不了话,只剩眼神依旧惊悚的看着毛茅羽。
毛茅羽压低声音,指着自己嘴上的东西说:
“这叫炭包,能净化空气,屏蔽毒气。”
胡三刀一惊:果然,我是中毒了。
毛茅羽从兜里取出两只加厚胶皮手套,戴上后小心的把血刀上挂着的袜子取下,塞回地上的特制金属盒里,确保密封好了又放回后腰的盒子里。
毛茅羽松了口气,把手套塞在胡三刀怀里,然后取下了嘴上的炭包口罩。
“你认出她了?没错,那是我的袜子。”
“我想制造一种最厉害的‘神经武器’,但是神经毒液这玩意太容易挥发,尤其是在高温中。你不知道,我做多了多少次试验,抓了多少毒蛇,费了多大力气……还好蛇谷别的没有,就是不缺毒蛇。”
没错,漠南紧挨着蛇谷,海潮帮所在的镇子向南翻过几座大山后就是毒蛇的海洋。
毛茅羽说:“不过,我终于找到了方法。”
“我让毒蛇咬我,毒液进入我的体内,然后我用内力把这些毒液悉数逼到右脚上。”
“我再穿上特制的密封靴子,不停的走路,然后脚上出汗,浸透袜子。”
胡三刀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眼神不再是害怕,而是简直就是在看一个魔鬼了。
毛茅羽似乎很想分享一下他最为得意的发明,继续说道:
“你不知道,寻常的毒蛇咬人是把人毒死。但我抓的这种毒蛇咬人,是让人全身麻痹,好几个时辰都一动不能动。”
“哪怕是我,也抵御不了这种神经毒素。”
“所以,后来我只能让毒蛇咬我的脚,然后锁住气血流动,然后不停走路,直到我的脚恢复知觉为止。”
“然后,让另一条蛇继续咬。”
毛茅羽得意道:“你知道我抽干了多少条毒蛇吗?三千条!你知道我这双袜子穿在脚上多久没脱下来吗?整整一百天!”
“就在我把靴子走烂那天,我才发现,不能再捂下去了,我的袜子都快融化了。而且我的脚已经完全变异,差点截肢,我足足在河里泡了一个月,毒倒了下游好几个村庄的牲畜,这才保住一脚。”
毛茅羽拍拍胡三刀的肩膀,感慨道:
“幸好火候抓的恰到好处,万一刚才我袜子被高温烧掉了,我的终极兵器就只剩一只鞋垫可用了。”
“老弟,你这把血刀不错,送给我吧,我可以砸碎了当做更新型兵器的原料。”
说罢,不管胡三刀同不同意毛茅羽一把抢过刀来,又用特殊药水给挂过袜子的地上消了消毒,这才会心一笑,转头而走。
全场两万观众,从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到顶尖门派的武者,再到漠北界总督大人,全都看不透场面上是什么情况。
胡三刀狂霸一刀砍爆了铁盒,但他显然没有受伤,因为他强悍的刀气和护体气膜完全抗住了爆炸威力。
但黑烟散去后,胡三刀就一动不动了。
哪怕是毛茅羽信步走到他面前,取走了他的刀,还有刀上挂着的一个什么东西,胡三刀都没有动哪怕一下。
只有毛茅羽的嘴巴一直在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莫名其妙,完全看不透到底发生了何事。
但,局面似乎对胡三刀不太有利,哪有面对敌人走来走去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毛茅羽大步走开,胡三刀松了口气。
这个疯子,这个变态,这个神经病!
这个恶魔!
还好,还好。
哪怕是输给了你,我也认了。
指挥使大人交代的任务完成不了,但这条命是保住了。
面对这种恶魔,别说打赢他,能活下来真的都不容易。
至于刀?
哼哼,你先拿去吧。
得罪了我们粘杆司,用不了多久,连刀带你这个人都会被粘杆司笑纳的。
桀桀桀……
毛茅羽走出一丈远,重新转过身来面对胡三刀。
胡三刀一愣:你已经赢了,怎么不走?
走啊,去找裁判,去宣布你打赢了我。
我绝对不会提出异议的!
若不是因为我现在动不了,我甚至都想主动向裁判喊话:我特么不打了!我认输!
毛茅羽迎着胡三刀不安的眼神笑道:
“我的秘密,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无敌是多么寂寞啊,无敌又是多么空虚!我虽然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但我也需要一个听众。”
“现在,我的听众,你可以带着我的秘密去死了。”
“记住,我是个杀手,我莫得感情,我要杀人!”
话音一落,毛茅羽一挺肚子,小腹上的铁盒瞬间弹开,一个透亮的瓷瓶飞了出去。
胡三刀敢对天发誓,他真的双腿都在发抖。
而且还尿了。
哪怕是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感觉不到自己的小弟弟。
不怪我太胆小,实在是你没有遇上过这种神经病人,不知道跟他打架有多可怕!
未知的恐怖才是最吓人的。
这么一个精致瓷瓶打着旋飞来,猛的砸在了胡三刀脑门上。
碎裂。
瓷瓶里的液体淋了胡三刀一身。
如果他的嗅觉没有丧失,胡三刀就能闻出来,这东西很香。
又腥又香,很怪异。
瓷瓶碎掉的瞬间,上面绑着的两块火石立刻崩断撞击。
“啪。”
似乎无足轻重的轻轻一撞,撞出了一颗小小的火花。
“轰……!”
身上的液体被点燃,猛然着起了熊熊大火!
胡三刀瞬间懂了,这特么是鱼油!
而且还是精炼的,易燃又耐久的特制鱼油!
胡三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全身瞬间被大火吞噬。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也就是一盏茶功夫,胡三刀被烧成了灰,一点残渣都不剩,连骨头都烧化了。
像是人间蒸发掉一样。
这一刻钟里,裁判没有进场,毛茅羽没有下场,北看台的官老爷们甚至都忘了出言干预。
两万观众也惊呆了。
武道大会打到现在,死的人多了去了,一二十个总有。
一刀断头,甚至身子被腰斩的,血喷如注的,观众们都见识过,尖叫过,也见怪不怪了。
而且毛茅羽在预赛阶段也杀过人。
他那个木箱子发动起来,砍人跟割麦子一样,一茬一茬的,观众们见识过。
后面沈利嘉一脚踢爆木箱,造成威力巨大的爆炸,观众们惊叹过,感慨过,也想过:这东西万一是在人面前爆炸,那得是什么后果?
现在,他们又见到更加惊悚的杀人方式:
用一个瓷瓶把人迅速烧成灰。
从世界上抹去。
惊悚,震撼,恐怖,邪门……
这些标签立刻贴在了毛茅羽身上。
两万观众看向毛茅羽的眼神,变了。
变成了忌惮和敬畏。
毛茅羽完全不在乎,他就那么大大方方扛着血刀朝场下走去。
走到裁判面前,只是一个眼神,裁判立刻浑身颤抖。
毛茅羽说:“你还不宣布么?”
裁判吞吞口水,赶紧大喊:“比赛结束!胜者,海潮帮,宇毛毛……!”
毛茅羽点点头,默默朝武道大会的会场外走去。
路过北看台时,花独秀快步跳下看台走到他前面,上下左右的打量。
所有人都静悄悄的看着花独秀二人。
此时此刻,绝对没人敢招惹毛茅羽的,这真的就是个魔鬼。
他那满身的黑色箱子,谁知道里面还藏着什么大杀器。
当毛茅羽走到花独秀身边时,花独秀笑道:“毛兄,你这一身铁甲好厉害啊,比‘要你命三千’强了太多太多,恭喜!”
毛茅羽说:“我要感谢你和小胖子,不是你俩的科研经费,我还造不出来她。”
花独秀问:“她叫什么?”
毛茅羽说:“‘要你命四千’,三千的升级版本,全新设计,全新体验。”
我独秀说:“方便的话,以后能让我玩玩吗?”
此话一出,离得近的几个观众脸色大变。
显然,花独秀是认识宇毛毛选手的,但敢开口向宇毛毛要机甲玩,怕是猴子在跟老虎商量能否伸手摸一下它的屁股?
毛茅羽想了想,摇头道:“你的内力不够浑厚,发挥不出来她的威力。”
花独秀说:“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我内力强着呢。”
毛茅羽:“……”
花独秀说:“常言道,英雄脚臭,好汉屁多,你用香/港脚打败了他?”
毛茅羽:“……”
周围观众:“……”
花独秀道:“你不用不好意思,咱俩是老铁,在我眼里,你既是英雄,又是好汉。”
说着,花独秀还起身拍了拍毛茅羽的肩膀。
那里有一个黑色的铁箱,花独秀拍上去,“砰砰”作响。
围观群众的心都吊了起来。
小白脸你可别乱拍啊,万一拍炸了,或者拍出什么易燃易爆气体,或者有毒气来,你不怕死,我们可怕得很啊。
毛茅羽说:“我要回去休息了,还要检修,补充机甲的损耗,没事别来打扰我。”
花独秀道:“好。但你记住,下场北郭铁男,你打不过他,该放弃的时候就放弃,千万别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跟他拼。”
“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毛茅羽皱眉。
他狠狠瞪了花独秀一眼,自言自语道:“我是个杀手,我莫得感情……”
说着,他转身离开。
花独秀手盆喇叭,大喊道:
“毛毛虫,你这么厉害一身机甲,以后我就不叫你毛毛虫了!我叫你‘黑铁侠’好不好!”
毛茅羽左脚绊了右脚一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他站稳身子赶紧快步离开,一息都不愿多待。
北看台一角,某个不显眼的区域。
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眼神凌厉的光头汉子恶狠狠对身边人说:
“查,给我查!这个羽毛毛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来历,什么目的!把海潮帮那些人给我秘密抓起来,严加拷问!”
身边人一凛,把海潮帮的门徒抓起来?
老大,这里可是沙之城武道大会啊,会不会太犯忌了?
巨汉转头瞪了一眼:“今晚子时之前,我要结果!”
身边人赶忙抱拳小声说:“是,是,指挥使大人!”
第二百章 八十万两,赌场不能承受之重
随着毛茅羽的胜出,本届武道大会的四强全部产生。
花独秀,高王人,北郭铁男,毛茅羽。
这四人代表了漠北武道的未来,代表了年青一代门徒能达到的最强水平。
当然,很多观众都说,这届不行啊,连花独秀这种嘴遁选手都能一路赢一路赢,最后杀进四强,水分太大了!
花独秀真的不行吗?
当然不是。
都说观众的眼光是雪亮的,那是在他们能看懂的前提下。
实在是花独秀实力高到一个程度,而对手根本就无法让他施展出真本事,观众看到的就不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只能看到稀里糊涂的花独秀就胜出了。
这能怪花少爷吗?
不能啊,因为花少爷是个爱好和平,讲究和谐社会,和谐你我,大家和谐共处的人,能不打架就不打架。
只要决出胜负,并且是让对手心服口服就可以了嘛。
而且真正的高手,尤其是那些豪门巨派的门徒们,他们是看得出花独秀实力的。
哪怕花独秀几乎没怎么出手,但蛛丝马迹间还是展露出了一二。
顶级门派之间都在流传,这届武道大会的四强或许是最近几届以来阵容最强的一界。
甚至未来多少年之内都很难超越了。
别的不说,上届的亚军高剑东,埋头苦练五年后再来居然只能止步于八强。
而夺冠大热门血刀门,更是一个都没能出线,全部灭在了十六强晋级赛上。
甚至大热门鲍一豹,纪清亮等人,也都没能进入四强。
谁敢说四强弱?
打败了众多实力公允的大热门,这届四强选手会弱?
不存在的。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观众与武者们的观点产生背离,导致的一个后果就是,赌场开始大发其财。
无论是官营还是私营的,都发了大财。
花独秀对决云中水这场不算。
因为几乎所有散客都买了云中水赢,并且大买其买,好像不买就会吃亏一样,结果花独秀用一己之力把散客全灭。
高王人与鲍一豹这场,大部分都是买鲍一豹赢,同样的感觉,好像不买鲍一豹赢的人脑袋都有问题,跟高王人一样有问题。
结果鲍一豹如论如何都赢不了高王人,最后认输收尾。
第三场,北郭铁男对决高剑东。
高剑东是本届大会的头号种子选手,夺冠第一热门,被投注的热情可想而知。
后果也可想而知,赌客们的赌资几乎全都被闷在里面。
第四场,毛茅羽对决胡三刀。
这场比赛更为夸张,毛茅羽胜出的赔率是一比三,胡三刀则是一比一点五,单算赌赢的利润整整差了四倍。
为何?
因为胡三刀代表的是军队,头上挂着十万军中武士里年轻第一人的名号。
而且他的血刀血气冲天,可谓见神杀神,见魔屠魔。
这样的人,好歹能进四强了吧?
而且他可是打败了高王飞,充分展现过实力的。
毛茅羽展现过什么?
十六进八的比赛,他的对手是浑身被绷带缠满的小胖子沈利嘉,几乎是眼睛一瞪就能取胜的比赛。
饶是如此,他的木箱子还被沈利嘉一脚踢爆了。
但结果是让人无语的,毛茅羽胜了。
而且是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取胜。
胡三刀不但败了,他败的连他自己搞都没了,化作春泥更护泥去了。
买胡三刀的赌客再次遭遇滑铁卢,惨败!
四强赛打完,赌场大发其财,赌客血本无归。
这就结束了吗?
不!
永远不要低估赌客参与的热情是多么的高涨,也不要低估他们想要翻盘的愿望是多么的强烈。
无数的赌客依旧前赴后继的涌进赌场,挥舞着他们仅有的资产要押注心仪的选手。
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不到七息,那么人类呢?
尤其是赌客的记忆有多久?
赌场刚刚把他们的巨额赌注吃掉,他们又拿着仅剩的资产冲进来了。
这一晚,花少爷没出门,他继续闭关。
纪宗门徒都习惯了,谁都知道花独秀所谓的闭关,无非就是关上门来睡大觉。
也可能他是在补觉,在养精蓄锐?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那倒也能接受。
毕竟,花独秀下一场比赛的对手可是高王人啊。
他可是连鲍一豹都无可奈何的人。
好好补补觉,养精蓄锐,准备大战,嗯,没毛病。
但是花少爷天天都是早睡晚起的,不应该缺觉啊?
为了保证选手们都在最好的状态下对决,也为了保证四进二的比赛足够精彩,每次四强赛结束后武道大会都会闭会一天,让伤患尽快疗伤,让体力不支者尽快恢复。
到了傍晚时分,闭关几乎是一天一夜的花少爷,出关了。
没人知道他闭关在干嘛。
据替他看门的两个门徒说,花独秀在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而且屋子里摆设都没怎么动,只有床铺乱糟糟的。
看来花少爷还是在补觉。
唉。
泡了个澡,神采奕奕之下花少爷出门了。
他带着四大才子和沈利嘉大摇大摆的来到官营赌场。
这次大家都学聪明了,直接从后门走特殊通道,避开了前厅的赌客们。
六人在赌场最豪华的接待厅里落座,这里桌椅全都是高档红木材质,地上铺着精美的石砖,大厅四角站着四个美丽动人,面带微笑的年轻侍女。
每人面前一个果盘,一杯红酒,一个温热的小手帕。
大总管还没到。
花独秀笑问:“嘉嘉,看到没,这就叫格调。”
“你家的‘天上/人间一条龙大保健会所’,弄得怎么样了?格调有这里高吗?”
沈利嘉说:“姐夫,不是我吹。别看这里档次高,哪怕说是第一流也没问题,但跟咱们一条龙大保健比,还是差了点意思。”
“别的不说,咱家年轻漂亮的姑娘绝对不会只站在那里傻笑,只要客人坐下,她们立刻就会过来揉肩捶背,嘘寒问暖,让客人感觉到如家一样的温暖。”
沈利嘉话音一落,站在四角的四个姑娘都笑不出来了。
什么叫只会站在那里傻笑?
你有什么需求你说啊,你想让我们揉背你说啊!
你不说我们怎么能知道呢?
什么叫傻笑?我们招你惹你了?
讨厌的小胖子!
闲聊几句,大总管到了。
众人起身寒暄几句,一同落座。
大总管苦笑道:“几天不见,各位的身价又大为不同啊。”
花独秀说:“钱财本是身外物,不着方寸也风流。”
大总管说:“花公子真非常人也。”
花独秀笑笑,说:“大总管,这是我们的契约,如今我打进了四强,连本带息的话,这张契约可就值八十万两了。”
大总管一阵心揪。
八十万两啊!
你怎么就不能败一场呢?
看你柔柔弱弱的样子,甚至连我手下随便一个侍卫都打不过,你怎么可能一路打进四强?
还特么一路押自己赢,一路押,一路赢。
一直爽啊?
真是邪门了。
花独秀说:“这八十万两我依旧一文不兑现,继续押注,押我下一场还赢。”
大总管眼皮跳了跳。
四大才子也有点惊悚的看着花独秀。
只有沈利嘉忽闪着小眼睛到处乱看,丝毫不在乎场面紧不紧张。
八十万两,这个数额已经大到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高度了。
整个烟雨郡,十几个城市一年的赋税,也就不到四十万两。
而在人丁稀少,环境恶劣的漠北界?整个界域一年能收多少赋税?
怕是跟烟雨郡一个郡的收入差不太多。
假如花少爷现在撤出,不玩了,要求兑现八十万赌资,会发生什么?
首先,官营赌场靠着八进四好不容易回笼的利润会全部亏干净。
其次,赌场的本金也会全部亏干净。
第三,总督府的大库要大出血,要反补一大笔钱才能把这个窟窿补上。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哪怕是为了官府的信誉,大总管咬牙也敢接下来,不就是钱儿嘛,漠北总督府这些年多少还是有点积蓄的。
最可怕的是,花独秀这八十万两赌注一文钱都不兑现,他要继续押注。
最最可怕的是,花独秀打过的每一场比赛,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完全没有赢面,但他都赢了。
而且是无伤(和纪念泽那场是意外,嗯,没错),轻松又愉快的胜出。
这上哪说理去?
现在他又砸进来八十万两,买下一场继续赢。
我的天,万一花独秀再次上演见证奇迹的时刻,总督府的大库真要大大大出血了。
十万将士还吃不吃饭?总督大人还不得跳起来?
想到这,大总管反而不愁了。
债多不压身,尤其是压根就还不起,也不打算还的债。
大总管双手抱膀,微笑道:“吃点水果。”
花独秀依言端起果盘尝了尝,感慨道:“不错不错,冰镇小瓜,味道真不错。”
四大才子看花独秀吃了,也每人尝了一口。
大总管说:“前次,四位小兄弟跟我提了一些商业合作项目,我很认同,而且我可以代表总督府表态,我们会提供一些土地,官方信用背书,特许经营权等作为筹码,在未来跟四位小兄弟好好合作。”
“但是,现在花公子掌握的筹码又翻了一倍,单单是商业合作的分量,怕是已不能平衡掉几位的巨额赌注了。”
“所以,花公子有什么条件的话,现在真的可以提了。”
“价值几十万两,甚至几天后,价值超过百万两的条件!”
第二零一章 花少爷提出的条件
花独秀摆摆手:“不急,不急。嘉嘉,你想到什么事要拜托大总管帮忙了吗?”
沈利嘉想了想,挠挠头道:“我这人无欲无求,风轻云淡,没什么事需要总管大人帮忙啊。”
花独秀点点头,这小子,会见风使舵了。
沈利嘉问:“姐夫,那你呢?虽然咱俩都是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但为了让大总管大人好做,该提点条件还是要提啊。”
“总不好真把总督府逼破产了吧?”
沈利嘉嘴上说的傻乎乎,表情也是傻乎乎,似乎是无心之举,但所有人听在耳朵里都吓得心颤颤。
一个十七岁的傻小子,当着一界总督府大总管的面,威胁要把人家逼破产?
古往今来,敢这么说话的怕是也就沈利嘉一人了。
果然,大总管的脸色变得微微有些难看。
花独秀佯装生气:“你这孩子咋说话呢,你以为这是在困魔谷啊,面前坐着的是彭路啊?”
大总管一愣:“你们认识彭老弟?”
花独秀笑道:“林叔是我叔叔,瑶瑶是我妹妹,彭路嘛,算是我忘年交朋友吧。”
“大总管您看,这是林叔给我写的介绍信,若不是林叔介绍,我想投奔到纪宗习武怕是还有点难度呢。”
贞卿赶忙接过花独秀从怀里取出的卷轴,看也不敢看,直接递给大总管大人。
沈利嘉翻翻白眼,白了花独秀一眼。
姐夫,论装批,还是你最牛。
林叔,哪个林叔?
这还用说,当然是困魔谷总督彭天林。
而瑶瑶,自然便是彭天林的独女,彭瑶瑶。
大总管带着疑惑的神色打开卷轴,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子,果然有点来头,怪不得口气这么大。
连彭天林那个不苟言笑的家伙都能厚着脸皮把他夸出花来,一再推荐保举,真是不敢想象。
而且这封卷轴绝不是伪造的,同为官府大员,大总管一眼就能辨认出这东西真假。
他立刻换上一副高兴神态道:“怪不得我看花公子亲切呢,原来是自己人。花公子既然是彭总督的子侄,老朽卖个老,便也拿你当子侄看待?”
花独秀说:“应该的,伯伯客气了。”
四大才子跟看怪物一样看着花独秀。
刚才沈利嘉大言不惭,大总管脸色难看,他们还以为今天要闹到不愉快呢。
谁知道大总管竟然主动套起了近乎。
这能怪大总管吗?
不能。
刚才谈条件谈不到一块那一瞬间,他甚至真的想安排密探把花独秀等人做掉,直接一了百了。
但花独秀证明了他跟彭总督的关系后,做掉花独秀就已经不可能了。
他虽然是大总管,但地位比之一界总督依旧是天壤之别。
彭天林是什么人,那是在蛇谷坐过五年总督,又调到困魔谷的老牌重臣,是宰政大人的亲信。
他的子侄,是你说杀就能杀的吗?
哪怕是漠北界总督本人坐在这,也无法下这个决心。
所以,大总管只能打感情牌,看怎么化解这个兑付巨大赌资的矛盾。
花独秀客气说:“伯伯,实不相瞒,我确实有事想麻烦您。只是这件事做起来有点难度,前几日我的筹码不够多,不敢开口,现在有八十万两在这,我多少底气足了点。”
大总管心里咯噔一跳。
老弟,你没逗我吧?
这么大筹码对应的条件,你确定提出来不会吓到我?
大总管佯装镇定:“花贤侄说说看,如果我做不得主,我会禀报总督大人,让他老人家定夺的。”
花独秀朝四周看了看。
大总管一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把门窗都闭好。”
几个侍女躬躬身子退下。
花独秀说:“多谢伯伯。”
大总管说:“花贤侄请讲。”
花独秀认真道:“伯伯,您觉得我打进决赛,甚至是夺得最后冠军的概率,大不大?”
大总管暗道,我巴不得你赶紧输!
“呵呵,贤侄一身武学惊天动地,而且难能可贵的是真人不露相,打进四强尚且轻松自如,打进决赛嘛,绝对没问题的。”
花独秀说:“多谢伯伯抬爱。”
“我跟您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觉得打进决赛没什么问题,只是最后一战,对决北郭铁男时胜负尚在未定之数。”
大总管一惊,完了,他要真打进决赛,这八十万两要变成多少?
虽然赔率还没看,但妥妥的要超过百万两。
不知道现在修改赔率还来得及吗?
给你调成一比负一行不行?不论输赢你这八十万两都给你没收掉!
花独秀接着说:“所以,我打算打完下一场我的赌注就停住,最后的决赛不买了。”
大总管说:“那也有过百万两银子了。”
花独秀说:“下场我跟高王人的赔率,不是一比二了,是一比一点五。也就是说,我赢,八十万就变成一百二十万。这些钱,我只取个零头,只要二十万两。”
花少爷的赔率从一比二降低到一比一点五,并不是说赌场觉得他赢面提高了,而是全部四位选手的赔率都降下来了。
没办法,越是到最后,武者的实力越是接近,赔率也就越接近。
花少爷的对手高王人,他的赔率是一比一点二,仍旧比花独秀低一半多。
大总管说:“二十万两,赌场倒是拿的出来。”
花独秀说:“我们兄弟六个凑了五六万银子,能翻成二十万,也足够了。”
“那一百万,除了我四位兄弟提出的条件,我要再加一条。”
众人都立起耳朵,看胡独秀究竟要提出什么条件。
四大才子提的条件价值并不算很高,说值个十万八万的都抬举他们了。
真正能配的上百万两级别的条件,那得是什么?
百万两,能够颠覆赌场,让总督府大库大出血的巨大金额,花独秀究竟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大总管声音微微有点颤抖:“花贤侄,希望你不要让我,让总督大人为难啊。”
花独秀笑道:“不会的,我这个条件,说易不易,说难,也不难。”
“我要求,立刻以总督大人的名义发布召集邀请,让各大门派,尤其是名列武道大会常务委员会的常委门派,让这些巨头的掌门、主要长老、堂主、家老,悉数到沙之城来观看最后的决战。并且,要参加决战后的荣耀庆典。”
所有人都惊住了。
包括四大才子,沈利嘉,大总管在内,他们在花独秀说话之前都想了很多个条件。
各种难度系数堪称恐怖的变态条件。
但没有一个人想到花独秀会说出如此一个条件来。
大总管问:“贤侄,我能问一句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吗?”
花独秀道:“伯伯,你知不知道北郭铁男是什么人?”
大总管说:“是祖妙界铁王庙的少主,教主之位的第一继承人。”
花独秀说:“那你知不知道,纪宗跟铁王庙的深仇大恨?”
大总管说:“略有耳闻。”
花独秀又问:“那你知不知道,我跟紫帽家老纪撷岱,纪念泽是什么关系?”
大总管尴尬道:“你是紫先生的关门弟子?”
他知道花独秀是紫帽老者的上门孙女婿,但是这种事毕竟不甚光彩,他就没明说。
花独秀“义愤填膺”道:“纪念泽是我未婚妻,纪撷岱是我爷爷!我未婚妻的父母都是死在铁王庙手里,等于是我未来的岳父,岳母都死在他们手里!紫爷爷收我为关门弟子,他被铁王庙打成重伤,这么多年来一直深受暗疾之苦,如此仇上加仇,你说我该不该替他们报仇?”
花少爷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谁敢说他不该报仇?
大总管点头:“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花独秀说:“没错。我能打败高王人,北郭铁男也一定能打败宇毛毛,我俩必将在决赛碰面。”
“然后,我一定要在几万观众面前,在整个漠北武林同僚见证下,亲手打败北郭铁男,手刃仇敌,让纪宗十年来背负的仇恨和屈辱,彻底洗刷掉!”
大总管深受震动。
原来他提出要把豪门大派的首领人物悉数邀请来,目的是让所有人见证纪宗的复仇。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如果这么说的话,倒是还能理解。
大总管沉吟道:“总督大人亲自发布邀请,各大门派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只是有些门派的掌门人尚在闭关之中,由他人暂代掌门之位,包括你们纪宗也是如此,这样的话……”
花独秀说:“不论是否闭关,必须把他们邀请到沙之城,让他们见证我的复仇!”
大总管咬牙说:“行!我答应你,我会尽量跟总督大人协调,争取让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一齐到沙之城共襄盛会。”
花独秀说:“不单单是掌门人,主要的长老,堂主,家老,总之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要邀请来,越多越好!”
大总管皱眉:“单单各门派的掌门人来还不够么?”
花独秀坚决说:“不够,绝对不够,必须要来的越全越好!”
“伯伯,我花独秀是个在乎仪式感的人,我这一百万两必须花的物有所值,必须要让纪宗复仇的场面足够震撼,让足够多的人看到,让铁王庙的脸丢的干干净净!”
“铁王庙还想涉足漠北界,哼,不管他们花样搞的有多多,只要触了我的逆鳞,我必须弄死他们!”
第二零二章 大计铺开,连锁反应!
花少爷说的慷慨激昂,唾沫横飞,几乎连他自己都感动了。
什么时候我花独秀竟是如此的热爱集体、关心集体、自觉地为集体尽义务、做贡献、争荣誉了?
想宗门之所想,急宗门之所急,时刻为了宗门的利益而奋斗不止,直至牺牲一切?
我真的这么伟大?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不大信的。
一个四肢不勤的纨绔少爷,除非是涉及到他的切身利益,不然他是不会多出一点力,多费一点心的。
花少爷说这么多,说的这么感人肺腑,其实是为了隐藏他的真实动机。
什么动机?
这动机就是,虽然他大言不惭的要打着当众雪耻的名号把漠北顶级门派的大佬都召集来,其实主要是为了把豹王门上至门主,下至长老、堂主,一网打尽,全都弄到漠北来,然后!
桀桀桀桀桀!
然后,花少爷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千里奔袭豹王城,直捣黄龙,盗取地图残片!
有人说,那万一豹王门门主随身带着地图残片来沙之城咋整,花少爷岂不是要扑空了?
不会的。
第一,武道大会这里人多眼杂,而且漠北最有见识的顶层阶级都在,谁知道这些大佬里还有没有懂行的,万一被他们发觉到豹王门收藏了一个魔气深重的宝物,会是什么后果?
第二,当年花独秀夜探豹王门,曾亲耳听鲍青纲说过,此物是豹王门最重要的宝物,绝对不能离开豹王门半步。
也就是说,除非发生极端情况,豹王门只会把地图残片深深留在门庭内,而不会动不动就藏在身上带离豹王门。
以豹王门的实力和算计,哪怕是门主和主要家老按照召集邀请赶来沙之城,留在豹王门的门徒战力依旧会很强。
而且会更加戒备森严。
高层离开,豹王门对有心者而言不是变得好闯了,反而是更危险了。
寻常高手想要潜进豹王门,几乎是难上加难,但花少爷不同。
花少爷不需要帮手,不需要协助,他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
以魔流叱风痕为依仗,他一个人潜进豹王门,事成的成功率反而比好多人一起动手更高。
为了这个谁都想不到的真实目的,花少爷眼含热泪的提出了如此一个出人意料的条件。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九浅/一深,九真一假,这样说出来的话才有信服力。
无论总督府怎么调查,花独秀确实是纪宗的入赘女婿,而且纪宗冒天下之大不韪,堂堂武道大会竟不派嫡传弟子,反而派一个入赘女婿来参赛,目的就是为了复仇。
为了复仇,面子什么的都可以不要。
而一旦复仇成功,丢掉的所有面子就都可以捡回来。
越是名门大派,越是要维护荣耀。
腿可以被打断,但不能跪下。
腿断,将来还有再接起来的机会。
跪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现在,在武道大会上公然打败,甚至是打死铁王庙少主,就是纪宗接上断腿的机会,也是纪宗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抛开花少爷这里不谈,视线转移到军营某个密室之内。
军营之大,远不是比武场那点范围可比。
能够驻扎十万大军,整个军营的规模可想而知。
密室内,几个火盆里木柴熊熊燃烧,里面放着洛铁,钳子等物,阴森恐怖。
两个中年汉子被反手绑着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似乎进入半昏迷状态。
他们的身上,脸上,全是鞭子抽出来的血痕,显然没少挨打。
在他们对面站着几个人。
其中最前面的两人是漠北界粘杆司指挥使,巴图,总督府统军大将,谢立亭。
巴图说:“弄醒他,让他说话,把今早交代的事再说一遍。”
身旁一个校尉走过去猛的一巴掌抽在跪地囚犯脸上,大喝:
“别睡了,醒醒!”
那人迷迷糊糊抬起头看,看到面前校尉,吓得哆嗦一下,哭喊道:
“别打了,别打了,我都说了!我知道的都说了!”
校尉道:“把今早的话再说一遍!”
“是,是!我都说,我都说……”
那人把毛茅羽的来历,所作所为,身份特点等等,但凡知道的全都详细说了一遍。
大将谢立亭听完,眉头深深皱起。
巴图一挥手,手下校尉把这两人全都拖了下去。
巴图说:“谢兄,我派胡三刀参赛可不单单是要拿名次,他还肩负着我们粘杆司的重要任务。现在任务还没完成,他却死在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手里,你说该怎么办?”
谢立亭反问:“你说该怎么办?”
巴图说:“取消他的参赛资格,把他抓起来,交给我们处理。”
谢立亭笑道:“武道大会是何其严肃的场合,一个打到四强的选手,岂是说抓就能抓的?哪怕他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是海潮帮帮主的野姘头,咱们也不能用这个理由来捉他。”
巴图说:“那你想怎样?”
谢立亭说:“抓也行,但是捉到之后,要把他关在我们军中大牢里,等我们审完了,再交给你们粘杆司。”
巴图笑了。
“谢老哥,咱俩认识的时间不短了,都是为帝国服务,这件事好商量。”
谢立亭说:“别,你是粘杆司,我是总督府,虽然都是帝国一份子,但是上面可不一定这么认为。咱们端上面人的碗,就得为上面人办事,还是分清楚一点比较好。”
巴图说:“那行,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谢立亭道:“巴兄弟不妨说说看。”
巴图说:“毛茅羽这人虽然杀了我的手下,但他确实是个人才,罕见的人才。不如这样,老哥你把他捉了,咱们两家一起审,一起挖,挖出来有价值的东西,全都共享,怎么样?”
谢立亭说:“你想让我什么时候捉?”
巴图说:“拖得越晚越不利。下一场他的对手是北郭铁男,北郭铁男是什么人,你我都知道,这位毛茅羽脑子又不太好用,万一打到最后控制不住,被北郭少主一掌打死了,损失的还是你我两家啊。”
谢立亭问:“你的意思,是立刻动手?”
巴图说:“不,不是现在。”
“那什么时候?”
巴图说:“现在捉,影响不好,官军围攻客栈那成什么了,难免被有心人以讹传讹。我的建议是,明天在比武场上捉他,捉完立刻给两万观众和所有漠北门派一个交代,一劳永逸。”
谢立亭说:“你倒是挺为我考虑。不过我说了,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理由,我无法在武道大会期间捉拿参赛选手,更何况他还进了四强。”
“哪怕他不是漠北界人氏,我也不能捉他。现在的四强选手,真要细究,怕是只有高王人一个漠北土著。”
巴图说:“怎会没有理由呢,理由我已经审出来了。”
谢立亭问:“什么理由?”
巴图说:“毛茅羽明明已经三十岁,却谎报年龄,自称二十五岁,这点够不够?”
谢立亭眼睛一亮:“年龄嘛,这事可大可小……嗯,行!”
巴图道:“好,那明天就期待谢兄大展神威,捉拿诈骗者毛茅羽!”
谢立亭走后,老冤家付云通走了进来。
巴图脸色难看。
付云通笑问:“指挥使大人,你的计策似乎失败了啊?”
“胡三刀不但没干掉花独秀,没拿到那东西,甚至连面还没碰上就被人干成灰了。”
“那么请问,提督大人去年安排下的指令,你打算怎么完成?虽然我已经回禀过,提督大人也同意你的做法,可是你的做法没有奏效。”
巴图山一样的身板对背对着付云通,他冷冷道:“你说完了没有?”
付云通说:“说完了,请巴指挥使指点迷津。”
巴图咬牙道:“大会结束后,我会不计代价,不计后果的抢回提督大人要的东西!这么说,你满意了么?”
付云通说:“我矫正一下,不是我满不满意,是上峰满不满意。”
“行了,指挥使大人好自为之,提督大人的脾气你比我更懂。后面有什么计划,有哪里需要兄弟我协助,尽管说,千万别客气。”
“告辞。”
……
离了粘杆司的巢穴,谢立亭立刻赶忙总督府,回禀总督大人,把毛茅羽的身份,他跟粘杆司指挥使巴图的合作条件一一汇报。
这时,大总管已跟花独秀谈完,已经马不停蹄的赶回总督府,向马总督汇报了花独秀的条件。
马总督大手一挥,立刻召集武道大会常委会的几位大佬开紧急会议。
这次不是在军营里,而是在总督府的一间密室。
参会者,漠北界总督马走日,大将军谢立亭,纪宗绿帽家老纪绔岱,豹王门首席家老鲍青纲,高宗宗主高大商,铁擎帮帮主赵日天等六人。
其中大将军谢立亭是以沙暴门门主的身份参会。
这样,实际是五个门派,一个总督,他们六人共同决定了漠北的许多大事。
而且铁擎帮近十年来渐渐势弱,未来数年内就会被挤出常委会。
血刀门就是十五年前被挤出去的,今年强势而来,想要在这届大会上重振旗鼓,重回巅峰,可惜遭到几大势力的暗算,沙场折戟。
密室铁门关好,桌上放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谁能想到,说好井水不犯河水的官府与门派的最高权力人物,漠北界最有权势的几个人,竟然会聚在如此一间昏暗狭小的石室里密谈。
马总督简单说了说这次紧急召集常委会的用意,然后示意谢立亭把毛茅羽的事解说一遍。
众人听后全都皱眉不语。
以马总督的身份地位,断无污蔑一个漠南小门派门徒的必要。
所以,毛茅羽,也就是宇毛毛选手,他肯定是犯规了。
马总督问:“各位,明天比赛开始前,谢将军会下令捉拿毛茅羽,你们意下如何?”
几个巨头依旧不语,谁也不愿带头说话。
马总督只好点名问:“高宗主,这里你是老资格,老前辈,这事你怎么看?”
高宗主是个平时态度十分和蔼的老者,头发全白了,脸上满是深深的皱纹,眼睛一直眯眯着,超级平易近人那种。
但在这里,在这一刻,他的脸上满是阴鸷之色,怎么看怎么像个枭雄。
高宗主沉声说:“只要马总督拿出的理由足够令人信服,能够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老夫就没意见。”
马总督问:“他虚报五岁年龄,这个理由够么?”
高宗主说:“不够。”
众人一齐看了高宗主一眼。
好家伙,够直接,够硬气。
不愧是漠北武林的领袖人物。
马总督被噎了一下,手指轻轻敲着石桌,一时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马总督轻声说:“这人超龄五岁,坏了规矩,我必须把他拿下。拿下他,等于是给败者一个交代,给后来者一个警示,于情于理我都不怕天下人说。”
“所以,不管你们答不答应,本督执意要拿他!”
第二零三章 漠北之巅峰
说罢,马总督看向高宗主。
这种情况下就没法再谈了,因为出现了明显的分歧。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吵架是上不得台面的,而讲道理,谁也讲不服谁。
毕竟大伙说的每一句话,代表的都是各自门派的利益,都不是意气用事。
触及利益比触及灵魂还难。
这里说的每一句话所涉及到的利益,都不是小事,都会关乎漠北很多门派势力的兴衰。
高宗主说:“既然如此,那就投票吧。”
大家表示同意。
通过举手表决,支持拿下毛茅羽的,有豹王门鲍青纲,沙暴门谢立亭,铁擎帮帮主赵日天三人。
高宗主看了赵日天一眼。这个人,要尽快赶出常委会,甚至要尽快安排他“意外身故”,他的屁股已经坐歪了。
不支持抓捕毛茅羽的,有纪宗绿帽家老纪绔岱,高宗宗主高大商。
马总督本人是不能表态的,不然就会出现三比三的情况。
除非常委会再扩大一员进来,或者减掉一员,如此奇数的情况下,总督是可以表决的。
马总督笑道:“三比二,看来大多数人是同意明天拿掉毛茅羽的。”
高宗主问:“捉了毛茅羽,四强就少了一人,这怎么解决?”
马总督说:“原本应该是毛茅羽的对手胡三刀补位,可惜他死掉了。这样,我提议从八进四被淘汰的选手里选出一个来补位。”
高宗主问:“怎么选?”
马总督说:“打,就像预赛一样,最强的那个补位进来。”
高宗主点头:“行,那我同意。”
豹王门鲍青纲说:“我也同意。”
纪宗纪绔岱说:“我没意见。”
另两人自然也是同意。
高宗主又说:“如果选出来的是高剑东,怎么办?”
这又是一个问题。
因为高剑东是败给了北郭铁男,然后止步八强。
而按照对阵图,北郭铁男在四进二的对手,就是毛茅羽。
这就出现一个问题:如果四强落选者里选出来的是高剑东,四进二的比赛依旧是北郭铁男对决高剑东,那还有必要打吗?
高剑东/突破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也是高宗主同意马总督提议的原因所在。
高剑东重新胜出,挺进四强的概率很大,如此,则本届大会四大巅峰,高宗独占其二,何其风光无限。
但即便是突破了,以高宗主的眼光来看,他依旧不是北郭铁男的对手。
进了四强赛也是再次败北,再取其辱。
所以,这个问题必须要事先谈好。
他可以让步,但一定要用让出的空间去争取对己方有利的其他空间。
马总督说:“那你想怎么办?”
高宗主说:“毛茅羽落选,剩下有资格补位的选手其实就三位,云中水,高剑东,鲍一豹。我的意见是,无论谁胜出,新的四强重新抽签,重新确定对手。”
马总督笑道:“那若是高剑东胜出,重新抽签没抽到北郭铁男,却抽到贵派高王人呢?”
高宗主面不改色说:“那也按抽签结果执行。”
马总督说:“高宗主真是老成谋广啊。大家怎么看?”
豹王门鲍青纲立刻说:“我同意。”
纪宗纪绔岱说:“我没意见。”
其余两人也都没意见。
表决通过。
马总督说:“行,今天的两件大事都谈妥了,下面,我要提第三件大事,各位参详一下。”
马总督身子向前一探,神态桀骜,以巨大的压迫感说道:
“本督要签发召集令,以帝国漠北界总督府和武道大会组委常委会的双重名义,邀请漠北界各门各派的门主及主要首领人物来沙之城,共同观看本届武道大会的决赛,并一起庆祝武道大会召开一甲子。”
“我会上报帝国中枢,请一位重量级人物前来坐镇,与漠北群豪共壤盛举!”
豹王门鲍青纲皱眉:“时间怕是来不及吧?奇界大皇宫距离漠北界何其之远,一来一回最快也要数月之久。”
马总督说:“巧了,帝国一位皇子殿下正在漠北东部驻跸,今晚我就派人去请的话,快马加鞭,五六日便可请来。”
这又是一个重要信息。
帝国皇子竟然来到漠北,而且没有在沙之城停留,径直往东方行去,这是一个很强的政治信号。
若非马总督亲口说出,在场众人谁也不知道这等信息。帝国皇子身份何止重要,除非有曝光的需要,否则他的行踪就是绝密中的绝密。
大家脸上表情都有些凝重。
尤其是纪宗纪绔岱。
帝国皇子隐蔽行踪,从漠北往东行走,那是去祖妙界啊?
为何要去祖妙界?
祖妙界有什么风吹草动么?
帝国皇子去了,会给祖妙界官场带来怎样的地震?会给祖妙界的局势带来怎样的影响?
至于原因,难道是因为铁王庙无所不用其极的渗透?
来不及多想,马总督继续讲道:
“六十年一甲子,弹指而过。今年这届武道大会,相信各位都看出来了,进入四强的选手都不是泛泛之辈,实力比之往届强了太多太多。”
“这是一个信号,漠北界的江湖,要有新风吹进来了。”
众人肃然。
确实如此。
花独秀,北郭铁男,毛茅羽……
时代要变了,每个人隐约都能感觉到一些。
马总督说:“我强烈要求,漠北武林各门各派,尤其是在场几位泰山北斗,务必要把闭关的宗主,成名的家老,掌权的堂主悉数请来,咱们共同见证武道大会迈进新的历史篇章!”
“武道大会之后,在帝国皇子见证下,我会召开漠北武道恳亲大会,大家聚在一起,把武道大会的规则再次修正完善,让漠北武林更加和谐,更加良性发展。”
“这就是我的目的。”
“那么,表决吧。”
毫无疑问,马总督的发言震撼了各位首领,表决顺利通过。
若问在座各位的真实意见,估计除了纪宗纪绔岱外,谁也不愿把宗门的顶层大佬全部搬来。
尤其是豹王门鲍青纲,他掌门师兄虽已经出关,但名义上尚未出关,实际是在密室里跟几位老妖怪秘密研究 “一气化双流”。
没错,他们得到了“入门”级别的功法,希望能够顺着内功思路推导出更高深的一些东西。
他是绝对不愿来这里露面的。
而纪绔岱,他从这里面嗅到了一丝特别的味道。
花独秀已经顺利打进四强,而且一路并没有遇到特别难缠的对手,真实实力几乎没怎么暴露。
如果他跟北郭铁男真的在决赛相遇,上演一场惊天复仇大戏,而整个漠北界武林豪门的顶层大佬全都能亲眼见证,这对纪宗的声望会是怎样的提升?
当年远征祖妙界惨败的阴影,将会彻底消散,纪宗将重新屹立于受人尊敬的漠北界最顶尖豪门之列。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求之不得的好机会。
当然,前提是花独秀能赢,并且要在决赛时打赢北郭铁男,而不能在四进二的比赛中提前遭遇北郭铁男。
这又是一个问题了。
原本他和北郭铁男只能在决赛相遇,但现在要重新抽签,对决次序又要改变。
纪绔岱心绪有点烦躁的看了马总督一眼,马总督看似随意,实则眼神中有很多东西的回看了他一眼。
纪绔岱何等精明老辣?
他立刻感觉到马总督眼里的特别味道。
但不能问。
只能自己品味,自己猜。
猜对了,就是默契,猜不对,就是接不住对方的好意,怨不得别人。
会谈结束后,大佬们各自返回。
鲍青纲,高大商,纪绔岱,这三人谁也没有耽搁,回去立刻召集紧急碰头会。
鲍青纲和高大商二人跟门徒说什么,列位大体都能猜到,暂且不提。
且说纪绔岱返回后,立即召集紫帽家老纪撷岱,黄帽家老纪司,四强选手花独秀来到他的房间,紧闭门窗开研讨分析会。
纪绔岱把今晚常委会的内容大体讲述一遍,花独秀心里一喜。
可以啊,没想到马总督办事这么有魄力,我还以为我提的条件挺难完成,谁知道他借力使力,没付出多大代价就把我的条件完成了。
还顺便给自己弄了个大大的政绩。
等等,我是不是亏了?
一百万两砸出去,总感觉有点替他人做嫁衣裳的感觉?
想到这,花独秀心里的欢喜又沉寂下去。
喜不起来了。
我花独秀什么时候吃过亏?
敢占我花独秀便宜的人哪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不行,这个场子我得找回来。
正暗自琢磨,忽听得有人叫他。
“花独秀,花独秀!你怎么又愣神了?”
花独秀一惊,抬头发觉三位家老都直勾勾看着他呢。
花独秀尴尬道:“绿师伯您说到哪了?请继续啊?”
纪绔岱没好气道:“我继续个屁,我都讲完半天了,紫师弟和黄师侄都阐述了自己的分析,你也说说看,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
花独秀一愣,紫爷爷和黄师兄都讲完了?
我怎么没听到,你俩闭着嘴用眼神讲的吗?
纪撷岱敲敲桌子:“秀儿,你到底听没听我们说什么,这件事很严重的。”
花独秀说:“听了听了,你们不是说马总督要求各大门派的首领人物悉数来沙之城观看决赛,并且参加一甲子庆典么?”
“这很好啊,人多热闹,虽然我不爱凑热闹,但马总督为了漠北界武林繁荣,为了社会和谐劳心劳力,我是很赞赏,也很支持的。”
纪撷岱叹口气:“那是刚才的话题。现在我们谈的,是毛茅羽要被拿下,重新选出一位四强选手,重新抽签的事!”
花独秀大惊失色:“什么?毛……毛茅羽要被拿下?要重新抽签?!”
第二零四章 越是名门大派,心眼子越贼!
花少爷差点跳了起来。
这些信息他确实没听到,刚才真的愣神了。
现在从紫爷爷嘴里听到,花独秀是又惊又怕。
“为什么,为什么要捉拿毛茅羽?为什么要重新抽签?”
绿帽家老有些无语的瞪了花独秀一眼,小样,还说你没走神,敢情刚才说的你一句没听到啊。
你这是走神走到姥姥家去了。
他只好耐着性子把这件事从头至尾又说了一遍。
并且一再强调,今晚说的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决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哪怕是纪念泽也不行,哪怕是说梦话也不行。
花独秀暗道,哪怕是在梦里跟纪念泽说梦话也不行吗?
花少爷听完整个事情来龙去脉,惊的合不拢嘴。
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
如若这样,很多事就跟自己设想的不一样了啊。
当然,毛茅羽他是不担心的,开完会后他立刻就会派小弟去知会毛茅羽一声,让他连夜逃命,不会留到明天武道大会现场被抓。
问题还是重新抽签。
不行不行,一会儿我还得去找大总管伯伯,把我的条件再加加码,事态发展要脱离自己掌控,这可不是好兆头。
纪绔岱说完,问:“花独秀,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花独秀说:“绿师伯,你是问我假如在半决赛遇到北郭铁男怎么办吗?”
纪绔岱点头:“没错。一会儿我就下令,让门下弟子配合总督府的传令官回天鹰城,掌门师兄会率领大批弟子赶来沙之城。”
“只是他们速度再快,也只能赶得及观看决赛,半决赛怕是赶不上,很多名门大派的首领人物也赶不上。”
“整个漠北无数豪门大佬大张旗鼓而来,若不能见证你跟北郭铁男一战,岂不可惜?”
花独秀一摆手,说道:“没事,我掐指一算,半决赛我碰不到铁男那小子。”
纪绔岱一愣:“碰不到?你怎么知道碰不到?”
花独秀说:“我不说了吗,我掐指一算啊,绿师伯你不知道我的外号是‘五万剑仙’吗?我都是‘仙’了,这点小事还是能算得出来的。”
纪绔岱无语摇头,叹了口气。
“你现在已经不是‘五万剑仙’了。”
花独秀问:“不是了吗?我还挺喜欢这个雅号的,就是这个‘五万’小气了点。”
纪绔岱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说:“听说你从官营赌场赢了八十万赌注?”
花独秀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毫不变色:“不是我,是我几个兄弟凑钱捧场的。”
纪绔岱说:“又听说你把这八十万全砸进半决赛,依旧买你赢?”
花独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纪绔岱说:“什么好像不好像的,官营赌场的天榜都张出来了,你的赌注排第一,已经超过百万两了。”
花独秀奇道:“除了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兄弟,还有其他人买我赢?”
纪绔岱说:“大概有眼瞎的吧,而且还不少。”
花独秀:“……”
纪绔岱说:“现在坊间都在传,你是‘百万剑仙’了,是武道大会历史上第一个单场赌注破百万的选手。”
花独秀喜道:“‘百万剑仙’?这个好,这个格局比什么‘五万剑仙’强多了,我很喜欢。”
纪绔岱打断道:“说正事吧。现在的问题是漠北界豪门大派的顶层大佬齐聚沙之城已成定局,咱们怎么才能确保花独秀跟北郭铁男的对决放在最后决赛上。”
说着,三位家老一齐看向花独秀。
花独秀奇怪道:“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我都说了我是‘剑仙’,我能掐会算,我和铁男肯定会在决赛才碰面。”
纪绔岱说:“你这么厉害,那你算算云中水,鲍一豹,高剑东他三个谁会胜出,补位四强?”
花独秀说:“云中水肯定不行,他的实力比之鲍一豹和高剑东都差了点。”
“鲍一豹和高剑东嘛……应该是半斤八两,不好说谁输谁赢。”
纪绔岱说:“你不是‘剑仙’吗,不是能掐会算吗,怎么又不好说了。”
花独秀说:“我这个‘仙’时灵时不灵,若要掐指推算,灵不灵会跟很多因素有关。”
纪绔岱问:“什么因素?”
花独秀说:“我的心情。”
众人:“……”
纪撷岱摆摆手:“行了,咱们说正事吧,时间不早了别扯淡了。”
纪撷岱看着花独秀说:“是这样,假如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和北郭铁男依旧在决赛碰面,那咱们就要确定,你在半决赛碰到谁胜算更高?更容易保持良好状态进入决赛?”
花独秀想了想,说:“高王人是个剑痴,看似傻傻乎乎的,但他在剑上的造诣怕是还远远没有碰到底线,我看不透他。”
纪撷岱说:“高王人目前几乎没什么伤势,状态极好,最好不要碰到他。”
“而鲍一豹和高剑东明日肯定会拼尽全力,无论谁胜出,肯定都要负伤。而且他俩的实力上限都充分展露过,明日还会再展露一次,你可以好好观摩。”
花独秀问:“这……这是说,我遇到鲍一豹或者高剑东是比较理想的结果吗?”
三位家老一齐看着花独秀:“没错。”
花独秀挠挠头:“你们分析的天花乱坠,可是我又不是神,我也决定不了啊,比赛顺序不是要抽签决定的么。”
三位家老仍旧盯在花独秀脸上,不说话,不转头。
花独秀有点毛:“干嘛这么看我?”
纪绔岱说:“你不是神,可你是‘仙’,想想办法,让咱们的推算变成现实。”
花独秀苦笑:“我是个‘假仙’,说着玩的,我真不会变戏法。”
当然,会不会变只有自己知道,花少爷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背后的小动作。
知道的多了,难免会有聪明人推断出他的第二层考量。
没错,就是千里杀到豹王城的考量。
纪绔岱忽然问道:“花独秀,超过百万两的赌注,赌场就算砸锅卖铁,怕是也赔不起你吧?”
花独秀一惊:“赔,赔不起吗?那怎么办?”
纪绔岱说:“总督府还要养十万大军,真赔给你百万纹银,这十万大军还不得喝西北风?还不得造反?”
花独秀倒吸一口凉气:“是,是嘛?这么严重?”
纪绔岱说:“如果你真赢了,并且还要兑现这百万赌资,我敢确定,你活不到拿钱那天。”
花独秀头皮一麻,我去,你们敢不敢不要这么精明啊?
说好的习武之人不爱财呢?
怎么连我这点小小的赌注都推算的一清二楚,你们才是“仙”,个个都是人精。
花独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道:“师伯,您说马上会有一位皇子来坐镇观看决赛?什么皇子,帝国皇帝陛下有几个皇子?”
纪绔岱说:“好几个皇子。”
花独秀问:“这人不在奇界大皇宫待着,跑漠北来干甚?”
纪绔岱说:“不该咱们知道的,不可说,不可问,我不知道。”
花独秀:“……”
好家伙,皇子都来了?
皇族啊,千年皇族!
神龙帝国有上千年的历史,人家这皇族可是正儿八经的奉天承运,花少爷啧啧称奇,莫名的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生出来。
很奇怪。
纪绔岱忽然起身,拍拍花独秀肩膀,说道:
“‘百万剑仙’阁下,好好想想,让你的掐算成真啊。”
说罢,转身离开。
黄帽家老纪司也站起身来,拍拍花独秀肩膀:
“花师弟,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说不定有人比你更愁,更想听见你的‘掐算’呢。”
说罢,转身离开。
屋里就剩紫帽老者和花独秀两人。
他俩大眼瞪小眼。
花独秀尴尬说:“紫爷爷,我怎么感觉他俩话里有话啊?”
纪撷岱说:“他们是在为你考虑。”
“只是咱们纪宗是名门大派,他俩自持家老身份,有些话不便明说。我是你师父,便由我来说吧。”
这句话就是胡扯了。
越是名门大派,背地里小动作就越多。
大会常委会里各种勾心斗角,各种暗地里操纵安排,就连议事的地方都选在狭小昏暗的密室里,哪里有一点光明正大的味道?
纪撷岱想跟花独秀说什么?
当然是建议他主动向赌场示好,主动拿出一大块赌注来换取跟总督府大人物见面的机会,然后再……再争取把他的掐算变成真。
花独秀佯装吃惊:“武道大会不是很神圣的比赛么,难道赛程可以人为安排?”
纪撷岱讪笑道:“事在人为嘛。”
“你若不懂怎么做,没关系,我陪你去,我这张老脸多少还管点用。”
花独秀暗道,紫爷爷,不是我说大话,您这张老脸还真不管什么用,还得是我的银票管用。
花独秀赶紧摆摆手,说:
“我懂,我懂,这种事还是我去做吧,您是纪宗三巨头,如此掉身份的事还是别出面了,传出去不好。”
纪撷岱认真问:“那你能搞定吗?可别连总督府的人都见不到,那就麻烦了,我看我还是陪你一起去比较好。”
“为了咱们纪宗大计,我这张老脸就豁出去了!”
说着,紫帽老者腾的站起身子,一股舍生取义的凛然感觉。
花独秀赶紧说:“我能,我一定能,我已经掐算出来了,这件事肯定能搞定!”
“您的老脸还是留脑袋上,您快歇着去吧!”
第二零五章 神了!剑痴高王人是个人才啊!
花独秀觉得这屋待不下去了。
官府的动作比他想象中还要快,要快的多。
不久前他还在跟总督府大总管谈判,回头大会常委会就开完了,三位家老就来找他谈话。
而且总督府传出来的意思,比他要求的要多得多。
花独秀立刻找到沈利嘉,一通耳语安排,再三嘱咐要隐蔽行事,然后朝官营赌场奔去。
不知道是花独秀面子大,还是他百万两巨款面子大,总之,他提出的要求大总管口头答应了。
花独秀猜想既然他们能做到广邀漠北豪门领袖,那么安排一下四强对决顺序应该也没什么难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另一个大金主,铁王庙势力有没有提出一些条件。
毕竟,他们的财力也很强。
花独秀掐指算啊算,觉得铁王庙目的是夺取冠军,是在漠北扬名,顺道再杀几个纪宗弟子立威,大概不会在乎在哪个环节遇上哪个对手吧?
反正都是干。
不像他们纪宗,非得把复仇之战安排在决赛的赛场上。
瞅瞅,这就是气度,纪宗比之铁王庙,终究是气弱了些。没办法,人家是来装批的,纪宗是来找回丢掉的面子的,站的高度就不同。
再者,铁王庙在漠北界毕竟是新晋势力,总督府大概不会把调整名单如此重大的事告知铁王庙。
毕竟,帝国皇子此番北来,目标在谁还不好说呢。
折腾到临近子时才忙完,花少爷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回想这一天的前前后后,花少爷感觉似乎有一只大手在眼界之外做着一些小动作。
至于这些动作跟自己的关系?
似乎不是很大。
或者说,比较有限。
发生的这一切应该是关乎到天下九界的一些纷争,动乱,以及势力碰撞整合。
但是花少爷手里掌握的信息太少,根本琢磨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打个哈欠,懒洋洋睡去。
只要跟他没关系,他才懒得多想,没头绪正好,省脑细胞了。
花少爷睡了,整个沙之城却沸腾起来。
街上一支支马队纵横驰骋,一间间客栈的房门被敲开,震惊,不安,喜悦,赞同,各种表情出现在不同人的脸上。
然后,不论他们是否愿意,总督府的意志无比强硬,必须执行。
并且武道大会常委会已经讨论通过,以总督府和武道大会常委会联袂发出的广邀豪杰的通告,谁也无法抗拒。
大庆一甲子庆典势在必行。
如果变成一只苍鹰从天空向下俯视,就会发现今夜的沙之城分外明亮。
火把点的比往常多了数倍,而且四座城门全都打开,密集的马队离城,沿着官道朝四面八方离去。
数日后,整个漠北界无数门派的重量级人物都会被调动起来,陆陆续续汇聚到沙之城。
总督府给的时间节点,就是决赛之前必须赶到。
时间来得及。
次日一早,军队比武场再次人山人海,两万多观众把看台上下挤的满满当当。
今天,是半决赛的日子。
不出意外的话,赛程应当是上午一场,下午一场。
花独秀跟高王人在看台下静静等待,第一个进入决赛的人,将从他俩之间产生。
但花独秀一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他知道,这场比赛打不成了。
今天比赛的主角,应当是鲍一豹和高剑东。
外面,大将军谢立亭还在讲话,大谈武道大会创立以来对漠北武林的推动助益,对社会和谐发展的巨大贡献,简直就是声泪俱下,令人感怀。
当然,他的主要目的是烘托一甲子庆典的重大意义。
外面讲的天花乱坠,台下花独秀和高王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花独秀说:“人弟,你啥时候偷学的我的剑招?”
高王人傻笑道:“你说哪个啊?”
花独秀说:“就是‘一剑西来,东方不亮’那招啊。”
高王人想了想,恍然大悟说:“喔!就是你上次跟我打架用的那招?”
花独秀点头:“对对,就是那招。我就使了一次,还没头没尾的,没想到你全记住了,还学到了,小样,脑袋很聪明啊?”
高王人挠头傻笑:“真的吗?我很聪明吗?”
花独秀说:“是很聪明,不过你若是跟我比啊,还差很多。”
高王人傻笑不语。
花独秀说:“你的剑意很厉害,但是还有局限性。人弟,你知道你的局限性在哪吗?”
高王人摇摇头。
花独秀暗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但是这场架打不成,我没法在比武场上赢你,气势上一定要赢你。
大家都是练剑的,我花独秀可是“百万剑仙”,怎么也要比你强一点才行吧?
花独秀假装成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捋着青雉的下巴说:
“这剑呐,不在手里,而是在心上。”
“人弟,你看你,手里一旦没有剑,你立刻就没了自信,这怎么行?作为一个剑客,要心中有剑,手里拿什么都是剑,拿什么都是最厉害的剑客,这才算懂剑。”
高王人似懂非懂,直勾勾看着花独秀。
花独秀取出自己的小红剑,说道:
“你看,我的剑就是一根小木棍,不是精钢打制,甚至都不算是一把剑,但这一点都不妨碍我成为人人敬仰的‘百万剑仙’。人弟,你懂我的意思吗?”
高王人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花独秀不知道他到底懂没懂自己在说什么,反正懂不懂也无所谓,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只是觉得高王人是个练剑的胚子,人虽然傻了点,但一点不坏,让人生不出讨厌感来。
所以,花少爷愿意跟他聊几句。
还得把自己“百万剑仙”的优越感聊出来,虽然花少爷不在乎虚名,但大家都是练剑的,他怎么也不想输给高王人。
花独秀说:“那我问你,如果把你裤腰带上的匕首全丢掉,你手里的宝剑也丢掉,你还能跟人打架吗?”
高王人一慌,紧张道:“那,那怎么打?”
花独秀笑道:“那我给你一根草呢?”
说着,花独秀真的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根狗尾巴草来,头上毛茸茸,下面一根细杆那种。
他把狗尾巴草递给高王人:“这是你的剑吗?”
高王人眼中忽然有奇异的光芒透出,他直勾勾看着手中的狗尾巴草,一言不发。
微风吹拂,狗尾巴草在高王人手中轻轻摇动,甚是可爱。
花独秀觉得这个小傻子挺有趣,又轻轻把他手里的狗尾巴草揪出来,丢掉:
“现在呢,你的剑呢?”
高王人的双眼忽然光芒大盛,他看着空无一物的自己的右手,浑身忍不住都在颤抖。
花独秀暗道,坏了,这小傻子要发病。
完犊子,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本来想点拨他两句,让他后面跟铁男好好打一架的,结果把他忽悠出毛病来了。
隔壁吴老二啊?
这就尴尬了。
正犹豫要不要叫人来给他看看,高王人举在面前的右手忽然白光一闪,一道清白色的烈焰疯狂涌出!
像是手掌的自然延伸,这道白色气焰薄薄的,扁扁的,但却有两尺多长,十分吓人。
花独秀吓得倒退一步,惊道:“人弟,你,你这是什么情况?!”
高王人喜道:“我的剑,我的剑!”
他小手猛的一挥,手掌冒出的白光竟然把旁边的石砖辟出一个深深的剑痕!
花独秀惊呆了。
这肯定是外放的剑气。
错不了,“剑气外放”境界就是这种效果。
但大多数人只能把剑气覆盖在手上,或者兵刃上,从没见过能把剑气射出两尺多远的,而且还能一直保持住这个状态,就像是手里真的有一把“剑”一样。
花独秀感觉他无意间给高王人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同时,他也给自己打开了一道大门。
机不可失,花独秀立刻双眼凝出特别力量,无限把高王人的动作,呼吸,眼神,手势等通通看慢,然后大脑飞速运转,分析他使出如此剑气的根源所在。
只是可惜,短短几息功夫后,高王人手中的无形剑消失不见。
而且高王人还累的不轻,额头都渗出一层细汗。
他一把抱住花独秀,欢喜道:
“你厉害,你厉害!你教我练剑!”
花独秀无语道:“大哥,你教我练剑还差不多,你这简直就是神了!”
二人在台下闹腾,外面人谁也没有注意,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比武场的主席台上。
那里,谢立亭的讲话已经进入尾声。
一甲子庆典的事已经说完,他现在在讲武道大会的规则是多么的神圣不可侵犯。
花独秀暗道:还好昨晚让嘉嘉通知毛茅羽,如果他不跑,今天可就惨了,正好被拿来祭旗。
我这是救了他一命啊?小样,下次再见面一定让他送我一套机甲,就算是报答今日救命之恩吧!
不错,不错。
果然,谢立亭忽然痛心疾首的喊道:“海潮帮门徒毛茅羽,假立名字,篡改年龄,严重践踏武道大会规则!”
花独秀暗笑,践踏你妹啊,人家都跑了,你还在这马后炮。
只听外面谢立亭紧接着大喊:“来人,把毛茅羽给我拿下!”
花独秀一惊。
拿下?
嘉嘉昨晚回来说毛茅羽答应连夜逃跑,现在叫人拿下,拿下什么?
拿下他碎成一地的茅草么?
难不成……
花独秀忽然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来,他一把推开高王人,快速朝外面跑去。
高王人赶紧追了上来,嘴里还喊着:“教我教我……”
瞬间跑到太阳下,花独秀转头一看,卧槽!
毛茅羽正在猖狂大笑,昨晚根本就没逃!
他就在北看台上呢!
随着谢立亭大手一挥,本就团团围着北看台的上百个精锐武士立刻刀剑出鞘,联手抓捕毛茅羽。
毛茅羽大概是连夜赶制出一件新的蓑衣,此刻的他仍旧是整个人都裹在茅草之中,头上戴着大号的斗笠。
他双臂一扬,猛然把两个木箱朝前方丢去。
卧槽!
北看台的观众,要么是官府大员,要么是顶尖门派的高手大佬,眼见木箱朝自己飞来,大伙不约而同的飞身跳起,跟抢钱一样朝四面八方扑去。
这玩意里面满是黑/火药,会爆炸的。
大家都亲眼见过的。
果然,木箱还没落地,双双轰然爆炸。
以爆炸点为中心,半径一丈内的椅子架子,不论木头还是铁做的,全被炸的面目全非,一片狼藉。
这威力远胜先前被沈利嘉踢爆的那只木箱,显然昨晚得到消息后,毛茅羽立刻改造了他这两个木箱,装进去更多黑/火药。
毛茅羽借着爆炸威力猖狂大叫,神态嚣张到了极点:
“爆炸,爆炸!最完美的艺术,最巅峰的创造!”
“炸碎一切吧……!”
第二零六章 猖狂不过毛茅羽!
花独秀暗道,这个疯子今天没吃药吗?
你怎么还不逃,不但不逃,你早早把箱子玩炸了还怎么杀出重围?
哦对了,这小子还有“要你命四千”……
两声巨响把全场两万多观众都惊住了,谁也没有料到现场会发生如此变故。
刚才还是一片其乐融融,军民/联欢的场面,转眼官府跟江湖门徒就干起来了。
而且还干的那么炽热,那么猛烈。
毛茅羽立刻朝看台外冲去。
看台只有三层,几乎两步就能冲到。
但这看台的落差又极高,毛茅羽刚冲上一步,周围立刻有几十把钢刀迎头劈下。
这几十把钢刀之后,还有上百个武士包围着。
是里三层啊外三层,里里外外又三层。
想走,太难了。
哪怕你再能打,一个人打一百个行吗?这里可是军营,十万大军了解一下?
早晚得把你累趴下。
毛茅羽怕死吗?
他怕。
你以为他真是疯子啊?他脑袋好用着呢,他才不想死在这里。
但有句老话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毛茅羽为了自由,他可以抛弃生命……吗?
不可以。
但他可以抛弃爱情。
对了,那位爱他,疼他,愿意用下半辈子守护他的小寡妇,毛茅羽决定是时候离开她了。
毛茅羽双臂一阵,全身茅草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的漫天飞舞。
就像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
与此同时,数不清的钢针藏在漫天茅草中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啊……!”
一阵哀嚎声,妄图阻拦砍杀毛茅羽的十几个武士悉数中招,被射成了刺猬。
没办法,离得太近了,这钢针射的又突然又猛烈,还有漫天茅草障眼,他们一时没能避开。
但倒下这十几个武士,没什么实在意义。
因为他们身后还有上百个武士冲上来。
不杀出重围,根本就逃不出北看台。
逃不出北看台,更没机会逃出军营。
再说了,外面还有沙之城,有高耸的城墙,有无尽的沙漠。
毛茅羽,基本是凉了。
但看他的气势表情,完全没有一点要凉的意思。
干倒一圈武士,毛茅羽忽然大脚一跺,猛的朝天上窜去。
众人暗笑:哪怕是你能跳两丈高,最终不还得掉下来么?
跳什么跳,你以为你是谁啊,一条胳膊啊,还能呼叫一头雕兄来驮你走?
毛茅羽叫不来雕兄,但在他跳到最高点时,他的小腿上忽然喷出一股浓烟滚滚的热流。
卧槽!
高科技,绝对的高科技!
神龙帝国最缺什么?人才啊!
毛茅羽发明的这玩意虽然十分不稳定,而且推力有限,但他本身已经跳起来近两丈高,超过了三层看台的高度。
加之小腿上两股热流猛然喷射,把他瞬间顶的朝外面飞去。
所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毛茅羽继续猖狂大叫:“老子是个杀手,老子莫得感情,老子……哎呦!”
这玩意虽然只喷了两息时间就喷干净了,但温度实在太高,把毛茅羽脚丫子烫的剧痛无比。
嗯,看来隔热技术还是不太过关。
毛茅羽半空中赶忙把小腿上铁盒解开丢掉,铁盒落地自动炸成碎块。
呵,还带自毁程序。
毛茅羽借着这一喷之力飞出北看台,落地立刻发足狂奔,拉着一溜黄土弥漫朝军营外逃去。
直到这时,两万多观众,无数江湖大佬才反应过来。
北看台,一地茅草,随风飘摇。
“轰……!”
全场大乱。
谢立亭的本意,是先捉住毛茅羽,再慢慢细数他的罪证,趁机再次宣扬武道大会的神圣不可侵犯,并立刻把毛茅羽押进大牢。
一百多个军中好手瓮中捉鳖,又有高大的看台天然阻隔,以有心打无心,任毛茅羽再牛批怕是也无法逃出生天吧?
除非他长出翅膀来。
毛茅羽没有长出翅膀,但他确实“飞”走了。
而且他逃的太快,很短的时间就冲到了军营栅栏附近。
那里虽然驻守着众多武士,可惜并不是多厉害的高手,毛茅羽没费太大力气就冲开阻拦,逃到军营之外。
再往后,就看不到了。
谢立亭傻眼了,马总督傻眼了,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两万观众大声呼喊唯恐天下不乱,不明真相的江湖人士大声抗议要求公正,军方又赶紧调集军队追赶抓捕,现场乱成一锅粥。
花独秀擦擦鬓角冷汗,暗道,这个毛茅羽够疯狂的,真是个超级奇葩。
还好昨晚偷偷给他警示,万一今天他稀里糊涂被抓,这么有趣的人物,岂不是要永远没有再见之日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可了大惜了!
纵然天下之大,他逃出生天,但只要有缘朋友之间总还有再见之时。
花独秀默默说道:“毛毛虫,你可一定要保重啊,你这一身宝贝疙瘩我还想借来玩玩呢……”
大批武士入场维持秩序,谢立亭大声宣布毛茅羽犯下的“累累罪行”,过了好半天整个比武场才安静下来。
秩序虽然安静下来,但好多人心里都在暗爽。
尤其是江湖之人,大伙心道:
好一个一甲子庆典,真的是庆出了新花样,庆出了新境界。
官府终究还是搞笑了些,海潮帮给咱们武林同僚长脸了啊。
虽说毛茅羽串改年龄,举止不端,但不可否认,他血虐军方年轻第一高手胡三刀,飞天逃离军大营的做派真的很过瘾。
多少武者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他疯狂的做到了。
毛茅羽的大名,注定将长久的流传在漠北武林界。
闹剧结束,那么新的问题来了:四强选手,少了一个,还剩仨。
四强怎么打?
谢立亭擦擦满头大汗,撕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喊:
“经过大会常委会讨论决定,毛茅羽犯规并逃走,现取消四强资格,空出的名额从先前八进四的落败选手里重新选拔!”
“并且,选出新的四强选手后,四位选手重新抽签,重新确定比赛顺序!”
两万多观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确实,这算是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
也比较公允。
毛茅羽不但自己跑了,他先前的对手,胡三刀也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八强中只剩下三位选手有资格竞争空出来的四强位置。
随着谢立亭点名,云中水,鲍一豹,高剑东三位选手来到比武场上。
云中水一脸沉静,但眼神中有种莫名的惊动。
他大概做梦都没想到,对他来说本已经结束的武道大会之旅,居然还会有再次上场的机会。
而鲍一豹和高剑东二人自信满满,脸上毫无惊讶意味。
他俩昨晚就得到了消息,知道今天会再次上场,争夺空出来的四强席位。
上场后,鲍一豹与高剑东相对而立,互相打量。
显然,他俩十分默契的把出线的对手放在了彼此身上。
而阿水弟弟则像是个多余的人,在一旁小小的站着。
谢立亭眼神示意,场边裁判立刻一声锣响,宣布比赛开始!
所有人都以为鲍一豹与高剑东会猛烈碰撞,谁知道这两位老兄竟是十分默契的同时朝云中水杀去。
可怜的阿水弟弟,纵然他剑法通神,不容小觑,但在鲍一豹和高剑东两位高手的夹击下,他坚持了不到一刻钟就落败退出。
比赛仿佛又回到正轨上。
鲍一豹和高剑东血拼近一个时辰,最终鲍一豹棋高一筹取得胜利。
高剑东仰天长叹,无奈退场。
看台上高宗所在区域,宗主高大商默默叹气,看来想要独占两个四强名额,终究不是那么容易的。
豹王门所在区域,首席家老鲍青纲满脸喜色,一豹终于迈进四强了!不容易啊,今年这届武道大会,高手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好歹坐上了末班车,豹王门的威名,保住了!
花独秀在场下暗暗吃惊,本以为高剑东能赢呢,毕竟他在对决北郭铁男时,最后关头剑意又有突破。
可惜,最终还是小豹子的铁拳胜出一线,真是孺子可教,未来不可限量啊。
那么,花少爷的对手就是小豹子了。
花独秀心里暗爽。
小豹子啊小豹子,你是不是已经在做春秋大梦了,觉得迈进四强之后又能一步迈进决赛?
然后在数万观众面前,在所有漠北武林大佬面前好好的打一场决赛?
好好的装个批?
好好的给豹王门露个脸?
嘿!
可惜,你要遇上我喽。
比赛结束后,比武场上又快速搭起高高的木台,总督大人在大将军谢立亭的陪同下登上木台,抽签定乾坤。
全场两万多观众全都静悄悄的,无数双眼睛盯着马总督的大手。
马总督淡定抽出的第一人,是花独秀。
全场两万观众立刻发出巨大的嘘声,还有吁声。
“‘百万剑仙’怎么不去死!怎么还没踢出去!”
“就是!高剑东和鲍一豹双双进四强才合适!无耻剑仙滚出去!”
“吃老娘一鞋!”
“吁……!”
纪宗众门徒已经习惯了,脸上连尴尬之色都没大有。
骂吧,骂吧,尽情的骂吧,只要别骂我们纪宗就行。
说实话,要不是担心紫师伯打人,我们也想跟着观众们一起骂这位“无耻剑仙”。
场上武士立刻维持秩序,严令禁止喧哗。
好在这次大伙都克制住了,没人往场上扔鞋。
毕竟总督大人只是念个名字,大伙给个应有的叫骂就行了,没必要给太刺激的反应。
马总督苦涩一笑,不着痕迹的朝极远处站在台下的花独秀看了一眼。
然后继续抽签。
花独秀紧紧盯着马总督。
老哥,老哥,你可千万别掉链子啊。
后面的好戏全靠着这个顺序来上演呢。
我一百万都不要了,你要敢坑我,我非得把你们总督府坑破产不可!
马总督取出蜡球交给谢立亭,谢立亭取开,脸色丝毫不变,大声喊道:
第二零七章 万千少女的梦——花少爷出场!
“第二位选手,鲍一豹!”
当念出鲍一豹的名字时,好多人都松了口气。
八进四时,鲍一豹是败在高王人手里的,所以鲍青纲和鲍一豹最怕的就是又把他跟高王人抽到一组。
那样的话,鲍一豹的四强比赛打与不打意义不大。
那个剑痴,根本没法打。
而北郭铁男?
别人或许不清楚,鲍氏这些人是清楚的。
祖妙界北郭氏的势力,太大了。北郭铁男的实力,太强了。
鲍一豹不是自惭形秽,客观的说,他觉得自己真不是北郭铁男的对手。
豹王门预想的理想状态,是鲍一豹跟北郭铁男在决赛场上相遇,经过激烈拼杀,最终北郭铁男获得冠军,他获得亚军。
这样,豹王门的实力能够得到充分展示,宗门的面子和荣耀能够保全,铁王庙对豹王门也会高看一眼,而且豹王门第二铁王庙第一,这种姿态对未来的合作更为有利。
鲍一豹跟花独秀对决,那真的是理想状态了。
花独秀很满意,纪宗很满意,豹王门也很满意。
马总督抽出的第三位,是北郭铁男,第四位,是高王人。
尘埃落地。
大将军谢立亭宣布,今日比赛到此为止,因为鲍一豹与高剑东比试太过激烈,为确保公平,四强选手再休息一天,后天一早举行半决赛第一场。
虽然今天没有举办四强比赛,但鲍一豹和高剑东的比赛可谓是精彩绝伦,而且又出了个毛茅羽惊天逆转,逃出重围的戏码,观众们期待而来,满意而归。
很少有人抗议。
他们也没空抗议,因为还有一件大事要办。
那就是四强的名单变了,出场对决顺序也变了,赌场那边每场的赔率肯定要重新设置!
两万观众里,粗略估计至少有一万多赌客。
甚至场外搞不到票,舍不得买高价票,只能听消息的赌客更多。
这么重大的情况,赌客们最关心的还是自己下的赌注,毕竟,那可是真金白金,是白花花的钱啊!
散场后大批人流涌向各个赌场,反而是军营附近的人少了很多。
花独秀立刻委托四大才子去打听情况,看毛茅羽在城里有没有落网,有没有逃出生天。
很快,消息传回。
毛茅羽冲出军营,立刻遇上埋伏在外面的粘杆司校尉,双方大打出手,毛茅羽再次冲出包围,杀到城外,朝北方逃窜。
至于为何是往北,而不是往南,这是昨晚花独秀特意交代过的。
粘杆司那些人最擅长什么?
搞情报,暗杀。
他们既然调查毛茅羽,就肯定知道漠南林带有他需要的原材料。
而这次比武大会,毛茅羽的机甲装备消耗厉害,八成会选择逃回漠南林带维修补充。
所以,往南逃的路有重重埋伏的概率很大。
至于毛茅羽逃出城后最终有没有被抓,谁也不知道。
毕竟,粘杆司的校尉可不是吃素的,跟军队武士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他们是专业的密探。
逃就逃了吧,花少爷也不想因为这点事就去找大总管或谁打听,主要是瞎打听很可能还会暴露他走漏消息的嫌疑。
另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谋划,安排。
所谓兄弟爬山,各自努力,祝君好运吧。
休息一天,花少爷继续闭关。
当然,他学聪明了,不敢在灵异世界研究北郭铁男的“邪术”,而是熟练,融合之前已经掌握的那些精妙剑招,剑意。
另外,参考最近几战的心得,他对小红剑雅卓的安全性更加上心。
面对北郭铁男,高剑东的宝剑碎到只剩一个把。
面对鲍一豹,高王人虽然最后赢了,但他连剑带匕首,废了不知道多少把,耗到最后才打赢。
无论是高剑东还是高王人,都是本届大会用剑选手里的巅峰代表。
他们内力远比自己浑厚,“白虹剑法”也远比自己的“招蜂引蝶剑法”精妙的多,剑意也不差,但手中剑依旧说碎就碎,令人动容。
宝剑常有,而小红剑不常有,花少爷只有这么一把。
别说是碎了,就是裂了,有刮痕了,花少爷都不能原谅自己。
而北郭铁男和鲍一豹都是自己要面对的敌人。
前车之鉴,前车之鉴啊。
闭关的这一天,花少爷在灵异世界不停的练剑,不停的把之前掌握的剑招剑意融会贯通,并且再次和自己创造的“招蜂引蝶剑法”相融合。
“招蜂引蝶剑法”的精妙所在,不是她本身剑招威力多牛批,而是我想刺什么就刺什么,我想刺多大力度就刺多大力度,我的剑,绝对不能被空中乱飞的蜜蜂碰到,只有我碰它,不能它碰我。
这一点,十分符合花少爷现在的需求。
我的剑,想刺你就刺你,但你想碰到我和我的剑?
那不行。
其实花独秀还有一个研究课题,就是高王人今天突然剑气外放,在手上凝出一道几乎如实质型的气剑。
这简直就是新的突破了,可惜花少爷境界太低,仅仅“斩铁”圆满境,尚不能剑气外放,完全体会不到那种感觉,只好放弃研究。
以后内力充盈了再说吧。
一天的休息时间转瞬即过。
后天一早!
武道大会继续进行,半决赛的第一场,花独秀对决鲍一豹。
经过一整天的重新投注,目前赌场的天榜选手赌注投注差距极大。
就比如现在站在比武场上,遥遥相对的两个人来说。
花独秀在官营赌场的的总投注量已经破百万。
妥妥的天榜第一,比天榜第二的北郭铁男高了接近三十万两,比第三和第四的高王人,鲍一豹高接近五十万两。
很厉害吧?
但这个数据只是官营赌场的。
在其他私营大小赌场里,几乎没人买花独秀赢,无论他赔率比鲍一豹高多少,就是没人买。
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是什么?
不得不说,大部分群众还是比较盲目的,大部分赌客也进不了比武场现场观战,他们只能通过江湖风评传闻来判断选手实力。
花独秀是什么名声?
无耻剑仙,嘴遁选手,柔弱不堪的小白脸。
就凭江湖流传的这些名声,有几个脑袋正常的赌客敢赌他赢?
掌握真理的永远都是一小部分人。
这一小部分人,人数虽然极少,但他们掌握的资源却一点不少。
这一小部分人,已经通过各种信息渠道,各种蛛丝马迹,推断出花独秀必定能战胜鲍一豹,挺进决赛。
而且花独秀的赔率又远比鲍一豹高的多得多,不趁机买一笔,赚一笔,更待何时?
别忘了,花独秀自己的八十万两都在那压着呢!
八十万,突破天际的赌注了!
这八十万两,就是其他押花独秀赢的赌客心里的定海神针。
这些人的钱,全都不约而同的压在了官营赌场,似乎是能围绕在“定海神针”附近,他们更有安全感。
越是站在顶点的人,有时候越是相信一些虚幻的东西,比如气运。
总赌注过百万,这就是最大的气运。
好了,不过多分析,视线继续回到比武场。
有人说,但凡有花独秀出场的比赛,注定都是骂声一片,全场喝倒彩。
这是不对的。
因为喝倒彩的,要么是抠脚大汉,要么是赌场失意者,要么是又丑又老的情场过气男。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他们恨花少爷,源自于花少爷的优秀,花少爷的出彩,花少爷的俊美无匹,甚至是花少爷的超级多金。
那么问题来了,有恨的就有爱的,哪些人喜爱花少爷?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所有的小姑娘,小媳妇,甚至是老娘们啦!
总之,无论老幼,只要是女性,几乎全部都十分喜欢这位温润如玉的谦谦小帅哥。
只是,他们对打打杀杀的活动兴趣不大,更看不了动不动就喋血当场,断头断胳膊的血腥场面。
而且武道大会的入场门票价格炒到非常高,寻常人家根本舍不得买。
之前的比赛,花少爷全都没怎么认真打,轻松取胜。
甚至还有小夫妻撒娇催胸胸的戏码。
但这场不同,或者说,从这一场开始,花少爷真的要好好打,真的要使出全力了。
所以,他不想再听到一边倒的喝倒彩,他需要支持自己的观众,需要加油喝彩声。
不是为了满足什么虚荣心,花少爷不是个在乎虚名的人,他需要有另外一种声音和势力,来压制每当他出场就一片叫骂和扔鞋的壮举。
这也是一种气运。
所谓主场优势,不就是这种气运吗?
也是奇了怪了,花少爷一出场,不论是在比武场,还是在赌场,到处都是臭鞋乱飞。
这场开始,要认真打了,闹剧不得歇歇吗?
你们扔鞋的不累,花少爷躲鞋躲的也累啊。
所以,他安排四大才子做了一件事。
咳咳,说出来可能有点不好意思。
他让四大才子买下了几乎所有能买到的黄牛票,然后免费送给沙之城的万千少女们。
条件只有一个,自己去看,不能转赠,不能倒卖,而且,要坐在一块,大声为花少爷加油助威!
这么好的事上哪找去?
几千张票当然是一送而空啊!
不但是一送而空,四大才子还专门挑选那些年纪轻,相貌美,最喜欢追星,最有活力,又敢喊敢跳的妹子来送票。
至于那些内敛的小媳妇儿?
那些昨日黄花的老娘们儿?
对不起,下次再请您们来哈,黄牛票实在是不好买,数量有限,先紧着萝莉粉丝团供应哈。
对不住对不住,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别生气别生气。
当花少爷跟鲍一豹站在比武场上时,紧挨着北看台的一大片区域全是花少爷的粉丝应援团。
年轻貌美,热情似火,穿的还特么贼少。
那个养眼啊。
请允许我擦擦口水再继续打字。
妹纸们的数量只有两三千人,在两万多人的比武场上当然只是少数,但她们的热情和加油呼喊却盖过了全场观众。
而且其他区域的观众也没人跟花独秀应援团对着干,对着喊啊,都是中老年大老爷们,喊个毛啊?
一饱眼福还来不及,谁吃饱闲的跟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们对着喊,掉不掉价,磕不磕碜,脸不脸红?
自从花少爷踏进场地开始,全场都是应援团妹妹们的尖叫声,呼喊声,真的是压倒全场,气势如虹。
不像是比武,反倒像是明星见面会。
花独秀很满意。
听说当年太爷爷花杰伦出场时阵势比这还大,花少爷猜想,那场面一定更加震撼。
不愧是我太爷爷,厉害!
裁判似乎有点受不了,赶紧一声锣响,半决赛第一场,开始!
鲍一豹也受不了了。
武道大会,何其神圣?
现在都成什么了。
无语。
他是想质问花独秀一句的,你这特么搞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还是个武者吗?你还要不要点脸?
但他不敢问。
他怕花独秀趁势反问:你羡慕嫉妒我?
靠!
那不是自己找呲么,绝对不能给花独秀装批的机会。
不能问!
就当做没看见,没听见。
他双拳一振,铁青色立刻覆盖双拳,并且一股耀眼的金黄内力透体而出,在双拳上形成一层肉眼可见的气膜。
人狠话不多,咱就是干!
第二零八章 粉丝太热情,简直要不战而胜啊
花独秀小红剑在手,一脸自信。
看鲍一豹脸色沉稳的朝自己走来,花独秀说道:
“贤师侄,咱们又见面了,近来可好?”
鲍一豹冷哼:“你的嘴放干净点,我不是你什么狗屁师侄。”
花独秀摇头苦笑:“这世道啊,唉。我一片好意跟你打招呼,你却满嘴屎尿屁,还让我嘴巴干净点,还有天理吗?”
鲍一豹说:“……”
花独秀笑道:“贤师侄,你可以啊,居然打进了四强,真是可喜可贺,后生可畏!本届大会跟往届可不同,别说四强了,能进八强都不容易!”
“你看高剑东,两次机会都没抓住,两次都倒在四强的门口,唉!还是贤师侄厉害,竟然闯进四强了。”
鲍一豹冷道:“你是在变着法子的夸自己吗?这么?n瑟有意思吗?”
花独秀叹口气,说:“我不想?n瑟,我每次都是实话实说,可总有人觉得我是在?n瑟,我也很无奈。”
“就比如说,每次有人不自量力的想跟我较量较量,还自以为一根手指就能打爆我,出于善意我都会先提醒一句,我很厉害的,可是没人听啊?我说实话,没人听啊?”
鲍一豹忍不住低吼道:“花独秀,你有什么好猖狂的?你到底有什么资本猖狂?!”
花独秀想了想,说:“大概是因为我有钱?我现在值一百多万两……”
鲍一豹怒道:“有钱有个屁用,你武功很厉害吗?能打得我吗?”
花独秀说:“可是我有一百万啊?”
鲍一豹更怒了:“有钱就能获得武者的尊重吗?就能得到天下武道的认可吗?”
花独秀说:“可是我有一百万啊?”
鲍一豹快要跳起来了:“你有一百万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花独秀不说话了。
其实他有其他话想说的。
比如鲍一豹这句:有钱有个屁用,你能打赢我吗?
对不起,花少爷还真能打赢你,而且比赛的赛程都是托这一百万的面子人为安排的。
比如这句,有钱就能获得大家的认可吗?
对不起,花少爷不需要别人的认可,花少爷自己对自己满意了,就比全天下人的认可还要值得认可。
至于最后一句,有钱可以为所欲为吗?
这个问题,花少爷不想讨论。
至少,哪怕他有一百万两, 有一千万两,他也有遗憾无法挽回。
所以,有钱,真的是不能为所欲为的,有些事是注定跟钱没关系的。
花独秀说:“这个问题我不想讨论,反正你没有一百万两,不能理解我现在的感受。你站在山脚,理解不了我这种站在山顶人的想法的。”
花独秀不再刺激鲍一豹,鲍一豹迅速冷静下来。
他狰狞道:“留着你的废话回家说吧。我只问一句,那晚来我家盗物的,是不是你?”
花独秀说:“我废话多,你废话也不少。是不是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鲍一豹视线看向花独秀的脖子,那里有一根细细的金丝,胸口的衣襟微微有些突起,显然他脖子上挂着一颗吊坠。
鲍一豹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里先是微微有些惊悚,随即又变成渴求,贪婪的神色。
花独秀眉头一皱:“你尝试过了?”
鲍一豹想了想,点头道:
“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我不但要击败你,还要连本带利把你给我的羞辱都拿回来!”
“豹王门和纪宗是联盟门派,我不会杀你,甚至不会废掉你,但你的……哼哼哼。”
花独秀无语道:“贤师侄,我什么时候羞辱过你?我那都是实话实说,也不行?还有,你废话好多啊,到底打不打?不打我走了?”
鲍一豹说:“好,你急着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花独秀耸耸肩:“你这人才真的是说话如放屁,先是不让我废话,然后你自己废话一大堆,刚才又说不会打死我,现在又说成全我求死,贤师侄,做人说话要实事求是,要凭良心啊,你这么胡说乱放,真的好吗?”
鲍一豹不再多言。
没办法,这个花独秀口齿伶俐,脑袋反应又快,论斗嘴,怕是谁也斗不过他。
只能靠拳头。
鲍一豹低吼一声,立刻发起猛烈进攻!
鲍一豹的拳法厉害吗?
厉害,超级厉害。
他的境界呢?
“内力外放”大成境界,比花独秀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花独秀不敢大意,宁心静气好好招架。
尤其是他的剑,绝对不能有一点闪失。
花独秀决心代表纪宗打武道大会,那么,无论是魔流府身法还是花氏剑法,他都不会用。
好在这一年来他天天“苦练”招蜂引蝶剑法,已把诡异又玄妙的身法融入到一行一动之中,他的招式已很难看出“魔流叱风痕”的痕迹。
而来到沙之城的这段时间,他又通过闭关把漠北几十上百家门派的精妙招式和剑意融会贯通,就算是不用“花氏剑法”也能大展神威。
如此一来,花独秀每一剑都精妙异常,煞是好看,而且又无比辛辣,招招都刺在鲍一豹痛处。
花独秀真的就像是一个剑仙一样,华丽,高端,潇洒,自信,又杀机无限,令人眼花缭乱。
无论会不会武功,无论是高手还是平民,无论是男是女,观众们都看出来了,这个花独秀,果然有两把刷子。
本来想骂人的抠脚大汉们也不骂了,惊愕的看着花独秀使剑。
而他的青春应援天团更是跟炸了锅一样,拼命加油助威。
闹着玩的嘛?
偶像大展神威,花公子简直像是天上的帅仙下凡一样,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是那么的帅绝人寰,让人小鹿乱跳,让人无法呼吸,让人忍不住就要大喊大叫。
四大才子分散站在四角,他们本来还想扮演点不光彩的角色,怕妹子们不敢喊,想当个托,鼓动带领妹纸们喊的。
结果,他们四个反而被晾在那里,妹纸们疯了。
要说四大才子为啥不跟着一起喊?
拜托,老爷们谁还不要点脸,喊的出口吗?
“花公子我爱你……!”
“花公子你最棒,加油加油加油,你永远最棒……!”
“花公子我要给你生猴子……!”
咳咳,过了,过了啊。
除了疯狂向花独秀示爱,给花独秀加油助威的,还有很多妹子破口大骂鲍一豹。
“小黑蛋赶紧认输……!”
“那个笨蛋你不许动手,把手背后面,站着让我秀哥哥打……!”
“敢伤到我家秀哥哥一根汗毛,打断你的狗腿……!”
“小黑蛋还不快跪下求饶……!”
“老娘一腿夹死你个小黑蛋……!”
……
四大才子后悔了,真是不该挨着美女们坐的。
这简直就是油锅啊,底下还烧着烈火的油锅。
真是太羞耻了。
姐姐们,妹妹们,拜托,你们还是喊“花公子我爱你”吧,可千万别喷鲍一豹了,实在是无法入耳啊。
三千姐妹团喊的起劲,周围的观众全都哑火了,一会儿看看场上比斗,一会儿看看热情洋溢的姑娘们。
一会儿再看看藏在姑娘人堆里的四个叛徒。
四个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叛徒。
大伙的眼神真是又羡慕又同情啊。
更尴尬的是北看台的大佬们。
没错,四大才子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把应援姐妹团安排在紧靠北看台的区域。
北看台坐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一界总督,统军大将,附近城池的城主,邀请来的江湖名宿,成名大佬等等。
总之,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他们一个个跟吃了苍蝇一样,脸色古怪,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上比斗。
就好像谁也没听到旁边看台的喊叫声似的。
但加油助威声可以接受,臭骂鲍一豹的话就不好入耳了。
看马总督脸色难看,谢立亭悄悄安排几个武士到隔壁看台维护次序。
结果,几位年轻武士刚要严令她们安静,瞬间就被姐妹团骂的狗血淋头,灰溜溜败了回来。
搞笑,敢阻止我们给秀哥哥加油助威?
知不知道秀哥哥为了请我们来看比赛,花了多少银子?
知不知道秀哥哥为了让我们开心,送票之余还送了多少精美首饰物件?
知不知道秀哥哥现在的一招一式是多么的好看,多么的美?
多么的让人欲罢不能?
让我们安静的坐下?
打死你!
快起开!
谢立亭无语,只好烦躁的摆摆手,遣退手下武士,然后向场边裁判示意一二。
裁判就站在北看台之下,距离姐妹应援团最近,几乎是以一人之力,以自己不怎么宽厚的后背,完全承受了三千姐妹疯狂的呐喊。
看到谢将军示意,裁判赶紧叫停比赛,一路小跑上去,默默跟花独秀交代一番。
意思是,你的粉丝骂的太厉害,太难听了,大将军都管不了,你快想想办法吧。
别人不要脸面,漠北武道和官府的大爷们还不要点脸面?
花独秀一阵错愕,回头看了应援团一眼。
什么?刚才没太注意,我的应援团威力竟如此之大?
大到连马总督都看不下去了?
鲍一豹气愤道:“花独秀,你最好管一管!这么叫骂下去,你就算打赢了我你良心过得去吗!”
花独秀一愣:“我有什么良心过不去的?”
鲍一豹怒道:“我现在被骂的气血翻涌,你就算赢也是她们骂赢的,不是你打赢的!”
裁判怕花独秀不同意,立刻说:
“没错!你就算赢了我也不宣布你赢!”
花独秀无语的认怂:“好好好,惹不起,惹不起,我怕了还不行吗?”
叹口气,花独秀大步走到姐妹团附近,又是招手示意,又是弯腰感谢。
姐妹团尖叫连连,比之刚才还要热烈。
北看台的大佬们只想翻白眼看天,实在是受不了这一幕了。
全场两万观众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花独秀。
可以啊。
没想到你个无耻剑仙还有如此人气?
还有这么多粉丝支持者?
真是低估了你了。
花独秀和姐妹团互动再三,彼此隔空拥抱数次,还厚着脸皮打了几个飞吻,最后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双手合十拜了拜。
意思是,请大家安静观看,拜托了!
果然,姐妹们都坐下了,热烈的气氛略微降温。
做完这些,花少爷重新回到赛场,对裁判摊手说:
“大哥,现在可以了吧?为了安抚她们,我真的使出洪荒之力了。”
裁判擦擦冷汗,说:“洪荒之力?我看你挺享受的啊?哎,就这样吧!”
裁判下场,花独秀又问鲍一豹:
“贤师侄,现在你满意了?再打输,你可不要闹,不要找我耍泼打滚三上吊。”
鲍一豹气的豹眼圆睁,怒道:“滚!”
第二零九章 在同一条河里跌倒两次
重新开战,鲍一豹气势更盛。
当然,这不能怪他。
谁让看台的粉丝骂人骂的那么难听,谁让花少爷说话那么膈应人。
鲍一豹出手就是绝招,他要尽快打败花独秀,摆脱花独秀的纠缠,拜托那些疯娘们的嘲讽。
世道变了。
打败花独秀已经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赶紧离开这里才是。
不信?
你看,花少爷跟鲍一豹前脚刚开打,那些坐下不超过一盏茶功夫的姐妹们又尖叫着跳了起来,拼命为花公子加油,拼命骂鲍一豹的娘。
北看台的大佬们干脆放弃了,只当听不见。
没法管,难道你还能把她们赶出去不成?
观看比武,要的不正是这个气氛吗?
鲍一豹的拳势刚猛无匹,每一拳轰出都有地动山摇的威势。
花少爷坚决不跟他正面硬碰,而是靠缤纷炫目的剑招和让人目瞪口呆的万花筒剑意对决。
没错。
前半场,花独秀只是用数也数不清的精妙剑招来对敌。
全场观众为什么不丢鞋了?
一方面,是因为有花独秀应援姐妹团在,在众多美女面前谁也不好意思脱鞋不是?
另一方面,是因为花独秀的剑招太华丽了。
不但是华丽,简直招招都是世上最为精妙的招式!
漠北尚武,人人都会两手。
哪怕武功低微,眼界还是有的。
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连不懂武功的姐妹应援团都看出来了,花独秀虽然一招一式使出来,认不出到底是什么剑法,但剑招的确精妙无比。
更难能可贵的是,花独秀的剑飘逸到了极致,招式转圜间毫无生涩别扭之感。
明明是两种路数风格差别极大的剑招,前招使完后招接上,完全没有违和感。
就看花少爷的剑落在哪里,后招立刻就从哪里重新起势。
就看鲍一豹人到了哪里,剑锋就立刻追到哪里。
这还只是刚才比斗发生的事。
重新再战,花独秀感受到鲍一豹急于求胜的心,他明明可以靠“一气双化”的内力优势边拖边打,以拖待变,但他没有。
从预赛到现在,花独秀轻松走来,被几乎所有人误解。
而现在,就是他正名的时刻。
小豹子,不要怪师叔狠心,谁让你撞到我怀里了呢。
时也,命也。
花独秀迎着鲍一豹狂霸无比的双拳,立刻剑意强催,每一剑每一招都绽放出刺人双目,炫彩多变的剑意来!
毫不客气的说,在场两万多观众,包括各门各派的大佬,藏在人堆里的顶尖高手,还有北看台的官老爷们,他们哪怕见识再广博,也从没见过有人能把剑使出如此花样来。
这一招使来,漫天雪花飘落,寒风刺骨。
下一招使来,疾风骤雨狂催,杨柳倒拔。
再下一招,嚯,烈日炎炎,火凤冲天,百鸟为之臣服。
花独秀接连使了十几招,鲍一豹接连退了十几步。
不是鲍兄弟不给力,实在是花少爷太凶猛。
剑招可铛,剑势可断,但剑意怎么防?
高王人单单“白虹贯日”的剑意就让鲍一豹大跌跟头,而现在花少爷?
眼花缭乱的剑招,双目眩晕的剑意。
整个比武场成了花独秀表演的舞台。
再没有人觉得他是个废物,是个嘴遁强者,是个不要脸的“无耻剑仙”。
甚至都没人觉得到太阳的炙热,空气的翻滚。
所有人的切身感觉,全凭花少爷展现何等剑意。
或冰冷,或火热,或兴奋,或低沉。
真的是冰火两重天,爽快乐无边。
那些名宿,那些前辈,那些大佬,全部目瞪口呆。
越是高手,越是震惊。
如果说高王人的剑意是极纯粹,极浑厚,那花独秀的剑意就是极猛烈,极多变。
高王人的剑意,像是海上的浓雾,浓的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明明知道,却看不到我。
花独秀的剑意,像是北极的极光,飘逸整个星空,色彩斑斓,形状起伏,让你捉摸不透下一息会是什么新花样出来。
很多门派的大佬不但是震惊,甚至会惊恐。
没错,就是会心生寒意,遍体冰寒。
为何?
因为花独秀不经意间会使出一些他们门派所独有的精妙剑招。
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而且只是剑招中的非常有限的几个动作。
但,那股精粹而刺眼的剑意绝不会错。
多少人用尽多少个年月,拼命苦修之下尚且不一定能掌握如此精粹的剑意,而花独秀只是使出其中一两个最为精妙的招式,就把整个剑法蕴含的剑意使出来了。
可怕不?
非常可怕!
但你还不能说他是偷学你家剑法。
你家的剑可以前刺,可以平砍,别家也可以,花少爷也可以。
除非他真的完整使出一大段剑招来,那样才能说他是使的你家剑法。
但花少爷的剑,偏偏只使最为精妙的那一瞬,剑意也只采风格最耀眼的那一瞬。
在别人看来,真的就像极地的极光一样,色彩多变,毫无规矩可循。
一个门派震惊,又一个门派震惊。
随着花独秀剑招越使越快,越使越花样百出,越来越多的门派坐不住了。
不单是练剑的门派,练刀的,练拳的,练气的,练暗器的,甚至是练五行术法的“路仁贾”所在的门派,全都慌了。
因为他们全都从花独秀身上看到了自家的精妙招式,看到了自家绝技所蕴含的特殊意境。
哪怕花独秀使的是剑,招式有所改变,但那股意境是不会错的。
很多门派大佬面面相觑:天下间还有如此神奇人儿?
他何时学到如此之多的精妙剑招,不,不应该说是学到,是何时掌握了如何之多的精妙剑招?
甚至掌握之外,还改进加工出非常多新的剑招。
根据刀法,掌法,腿法等等,创造出非常多的新剑招。
而且剑招里还有震人心识的独特剑意。
这已经不能说是偷学,盗学剑招了,这就是一个天才,一个过目不忘,甚至能再加工,再改进的绝顶天才。
剑仙,真的是剑仙。
“百万剑仙”这个称号还真没叫错,此子,世所罕见!
非常不简单!
一开始,是全场观众静默,只有三千姐妹团拼命加油助威。
慢慢的,很多立场比较中立的百姓开始小声为花独秀加油。
再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喊起来。
喊声最后汇聚成四个字“百万剑仙!”
百万剑仙!
名副其实,真金白银,实至名归!
这一场比赛打下来,花独秀“剑仙”的名号是跑不了了。
而且再不会有人嘲讽他是什么“无耻贱仙”,人家就是剑仙,当之无愧的“剑仙”。
谁见过有这么使剑的?
漠北百姓就是如此。
当你没有证明你自己,只能靠小计俩取巧的时候,他们就骂你,嘲讽你,看不起你。
当你真正展现实力,证明你是对的,他们是错的时,他们不会脸红,不会心生嫉恨,他们会发自内心的赞扬你,给你欢呼。
漠北,人人尚武,侠义之风盛行。
大家就是这么坦坦荡荡。
打到现在,时间过去三刻钟。
鲍一豹满头大汗,心生绝望。
花独秀在他眼里再不是那个花架子弱鸡了。
他是一个比高王人还要疯,还要可怕的顶尖剑客。
高王人剑意虽强,但强拼之下他还有机会毁去高王人的剑。
但现在?
别说毁剑,鲍一豹连碰到花独秀剑的机会都很少。
因为花独秀太小心了,而且一直是他在进攻,鲍一豹防守。
花独秀虽然才只是“斩铁”圆满境界,但无边剑意一出,百变的杀伤力让鲍一豹防不胜防。
或炽热如火,或阴寒似冰,或巨鲸,或猛虎,真的是剑意多变到鲍一豹无从招架的程度。
可以说,花独秀对剑的掌控太过厉害,既以绝顶剑招剑意避免了小红剑与鲍一豹铁拳的硬刚,又丝毫没有影响手中剑强悍杀伤力的绽放。
鲍一豹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他纵然还能再坚持一个时辰,但已经没有意义。
第一,他毁不去花独秀的剑。
第二,他耗不尽花独秀的内力。
在这么打下去,自己真的就完成成了花独秀表演的配角了。
他现在的绝望感,比之先前与高王人比试时还要深,还要浓。
怪不得花独秀如此猖狂,如此傲娇,他真的是一个人才,配得上“剑仙”的名号,有足够资本嚣张。
最可叹的是,花独秀从一开始就没觉得自己是在猖狂,是在傲娇,是在嚣张。
正如他所说,他说的每一句话,真的都是事实。
只是别人看轻了他,误解了他,以为他是个废物,是个只靠嘴巴逞强的弱者。
呵,到底谁才是废物,谁才是弱者,真正动起手来,见了真章,一切水落石出。
在某一个瞬间,鲍一豹放弃了。
他明明还有几个压箱底的绝招没使出来,还可以更加狂暴,更加凶狠,但已经没有意义。
君不见,花独秀甚至都能使出蕴含“山隐龙秀”意境的剑招来,你再出什么绝技,还有意思吗?
师兄弟互相切磋吗?
鲍一豹万念俱灰,前一瞬还在血拼,后一瞬忽然就卸去了所有的拳劲,眼神空洞,全身脱力。
他在豹王城年青一代人里,从来都是最顶尖的那一个。
乃至鲍家要崛起到更高程度,要向更宽广世界发展,他都觉得自己重担在肩,是要肩负宏伟的使命。
这场武道大会,就是他崛起的最好机会。
可惜,他先败于高王人,又败于花独秀。
两次都是败在恢弘剑意之下。
折让鲍一豹生出难以抑制的巨大挫败感。
原来我就这点本事?
难道我的拳真的敌不过别人的剑?
那我还自命什么不凡,我为什么就不能败,比我强的人,太多了!
要杀要剐,随你吧。
我败了。
恰好花独秀刚猛一剑刺来,他忽然发觉鲍一豹神态大变,吓了一跳。
花少爷立刻无限看慢鲍一豹的神态动作,瞬间分辨出:这不是圈套,小豹子是真的失了斗志。
花独秀急忙撤招,小红剑贴着鲍一豹的脖子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然后花独秀踉跄着朝一丈外扑去。
艾玛,小豹子,你这么突然放弃,弄得我很尴尬啊?
硬着陆啊?
闪着我的老腰怎么办?
花独秀落地后收剑,转身看了鲍一豹一眼。
鲍一豹背对着他,低头不语,身子像秋风中树枝上最后一片枯叶一样摇摆。
花独秀有点心疼。
以前的鲍一豹是对手,但这个对手一旦没了威胁,就算不上是对手了。
是一个还算熟悉的人。
而且花少爷是师叔辈嘛,后辈如此落魄,能不心疼?
花独秀轻步走过去,拍拍鲍一豹肩膀:
“师侄,认清差距,才能追赶差距,才能拥抱更强的明天。”
“节哀啊。”
哪怕花独秀说话气人,鲍一豹真的是生不出恨,也生不出喜,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心里一片灰暗。
他嘴角一动,无声的笑了笑。
“我败了。”
他轻声说,依旧低着头。
花独秀又拍拍他胳膊:“没事,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着呢。有空来天鹰城找我,我教你打拳啊。”
第二一零章 实至名归,百万剑仙
花独秀胜了。
但他开心吗?
他不开心。
花独秀张口闭口和谐社会,和谐你我,好像非常心怀天下一样。
实际他一点也不心怀天下,他只心怀他自己,还有他在乎,他喜欢的人,但他又确实希望多点朋友,少点敌人。
他的亲人,他的朋友,甚至连路仁贾,连云中水这些还算不上朋友的人,他会心念念的,会希望他们能更好。
生活更好,武功更好,心情更好。
之前,鲍一豹是他的对头。
从来盟重大绿洲第一天起,他们就彼此看不顺眼,甚至因为地图残片的事,他们注定要成为对手。
随后,花独秀因为一些原因,截胡抢了鲍一豹的未婚妻,又一再羞辱,打败他。
而鲍一豹呢?
他本来是个极其自傲的强者,却在花独秀面前屡碰钉子。
其实,他俩之间并没有什么私仇,鲍一豹也没伤害过花独秀,顶多就是打了沈利嘉一顿。
反正小胖子打趴下鲍一战,算是亲手报了仇。
报了仇,大家就算扯平了。
抛开之前的仇怨不提,花独秀还是挺欣赏鲍一豹的。
鲍一豹这个人,该冷静时冷静,该疯狂时疯狂,而且行事还算光明磊落,没有粘杆司那些人那么阴毒,做事敢于放在明面上。
勉强算是一个人狠话不多的人。
花独秀最欣赏的,就是人狠话不多的精致人。
此刻,他竟然在自己夺命杀招面前瞬间撤防,把自己的生命毫无可惜的放在花独秀面前,而且还默然认输。
这让花独秀有一丝同情和心疼的感觉。
就在不久前,鲍一豹还为了抢夺四强名额跟高剑东拼到最后,用实力和信念胜出。
但现在,面对自己这座高山(花少爷不由自主的点点头),他被巨大的挫败感打击到谷底,甚至在那一瞬间连生命都愿舍弃,这种人,花独秀是很难再去伤害他的。
虽然不是朋友,但花独秀的心里已经认同了这个人。
裁判已经宣布花独秀胜出,全场响起雷动的掌声。
没错,是全场。
再没人朝花独秀扔臭鞋了,也再没人嘲讽他是“无耻贱仙”,从今天起,花独秀“剑仙”之名将深深刻在沙之城的比武场上。
花独秀看鲍一豹依旧眼神空洞的站在那里,不由得有点心酸。
他二人该下场了。
裁判没有叫他们,没有撵人,他也看出鲍一豹的身形甚是落寞。
一个年轻武者,或许将来他能一飞冲天,成为名震九界的超级强者,又或许他一蹶不振,成为门派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隐形人。
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现在,就是那一念之间。
花独秀想了想,在鲍一豹身后小声问:
“师侄,你试过‘那东西’对不对?实话告诉你,那东西隐藏着很厉害的秘密,我的剑意就是在‘那世界’里练出来的。”
鲍一豹身子微微一震,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了花独秀一眼。
鲍一豹小声说:“你……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花独秀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秘密。我只是通过一些手段,把我擅长的东西发挥到极致,才有了现今的实力。”
“你很强,整个漠北无数门派的无数年轻人,能比得上你的,屈指可数。如果你今天败给我,过不去这个坎,那你就永远的败掉了,永远没有再赢我的机会。”
鲍一豹眼神复杂的看着花独秀。
花独秀第三次拍拍鲍一豹肩膀:“贤侄,我是一座高山,我的背后,或许还有更多,更高的山,你这才碰到第一座就泄气了,以后怎么办?你怎么成为绝世强者?”
“好自为之吧。”
花独秀感觉自己够意思了,已经说了足够多的话,最后给了鲍一豹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潇洒转身,要下场。
刚走两步,花少爷又想起了什么。
转身,花独秀笑问:“对了,上次我教你的歌,你学会没有?”
鲍一豹一愣:“歌?什么歌?”
花独秀哼唱道:“这街上太拥挤,太多人有秘密,玻璃上有雾气在被隐藏过去……”
鲍一豹脸色又阴沉下来:“事已至此,你还要嘲讽我?”
花独秀连连摆手:“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想不开,放弃了不想练武了,其实还有一个选择。”
“来跟我学唱歌啊,我太爷爷有好多成名曲。你长的虽然丑了点,但生起气来还挺萌的,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丑萌丑萌’。”
“学会了我家的歌,当个‘野兽流’丑萌歌手,一样能成大神,师叔我可是呕心沥血的在为你将来打算啊,你考虑考虑。”
鲍一豹全身紧绷,双拳紧握,使出全身力气怒吼道:“你给我滚……!”
花独秀咧咧嘴,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识好人心,不识好人心啊……”
“贤师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鲍一豹更加颓丧了。
他叹口气,看了一眼花独秀转身离开的背影,默默下场。
半决赛的第一场比赛,结束。
花独秀胜出,胜利挺进决赛。
到了这个环节,比赛节奏会拉的比较慢。
虽然还有一下午的时间,但第二场比赛安排在次日上午举行。
上午是武者状态最好的时段,日头也没那么晒,气温没那么高,体力消耗也能小一点。
更重要的是,还要考虑数日后的决赛安排。
毕竟,帝国皇子即将驾临,比武场,军营,沙之城都要做相应的准备,包括决赛赛程,也要跟皇子驾临的时间相匹配。
吃过午饭,下午的时间花独秀没有闲着。
他开始安排很多大事。
第一步,让四大才子校对契约,先把赢到的一百二十万两纹银里面的二十万两赎回,算上沈利嘉,兄弟六人平分这笔钱。
投资出去的卡片,或黄金级别,或白银级别,但现在收回时,全都变成了黄金级卡片,一堆黄金卡片。
承兑金额在一万两以上的,百宝庄园才会给黄金级别的卡片。
无论在天下九界哪里,只要有百宝庄园的地方,出示这种卡片就可以换出一万两银子。
按照花独秀的要求,二十万两变成了二十张承兑金卡。
花独秀每人分了三张。
不论之前大伙投资多少,现在赢了钱,就是平均分。
分完,还剩两张,就是两万两。
花独秀问:“你们还有用钱的地方吗?这两万两算是公共基金,有需要花的地方,咱们就花掉它。”
大伙想了想,一齐摇头。
贞卿说:“老大,打完武道大会,你就离开漠北?”
花独秀点头:“没错。不但我离开,我建议你们也都各自回去。”
“将来我有很多事要做,五行天地,祖妙界,赤冥界,奇界,蛇谷,等等,或许我都会去的,将来咱们还会见面。”
“你们回去后借着这次跟总督府打通的渠道,好好经营自己的产业,不要在这浪费青春。”
按照花独秀的理解,既然学不到“一气化双流”,那四大才子继续留在纪宗就没什么意义。
这里又不是什么吃喝玩乐的胜地,环境气候也不咋地,留这里学也学不到真本事,玩也玩不痛快,何必呢。
四大才子一阵点头。
未来怎么走,他们这几天一次次密谋,已经规划的差不多了。
而且每人手里都有三万两,这算是一笔巨额启动资金。
花独秀拿起桌上一块金卡,交给贞卿说:
“这张你拿着,你小子办事考虑最周到,最稳妥,这一万两算是咱们兄弟几个的储备基金,以后有什么花钱的地方都从基金里出,不用谁请客。”
贞卿也不客气,直接接过。
花独秀又点点桌上最后一张金卡:
“最后这张,我想把它送给纪宗。”
“这里,毕竟是咱们有过青春回忆的地方。而且我能感觉到未来的时局会有很大变化,漠北的名门大派也都有所警觉,各自备战。一万两,钱虽然不多,也足够纪宗上下用度很长时间了,希望纪宗上下能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练武上吧。”
博虎感慨说:“老大,原来你是个念旧的人,都要离开了还挂念着纪宗。”
花独秀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贞卿,这件事还是你去办,等我离开纪宗后,你把钱和我的意思转告给绿师伯。”
博虎不满道:“老大,你也给我安排点事啊,我办事也挺靠谱的。”
花独秀说:“等着吧,你家不是蛇谷的么?未来我肯定要去一趟蛇谷,有用得着你帮忙的地方。”
博虎大喜,蛇谷?那是自己根据地啊。
只要老大来,甭管啥事我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博虎家在蛇谷,是贩卖人口的大奴隶主。
芝山家在祖妙界,是开兵工场的。
郑明家在赤冥界,是开酒厂的。
贞卿家也在蛇谷,是搞黄/赌/毒的,数他家的生意最暴利。
花独秀算了算,按照老爹当初交代,先祖查到的地图残片的线索,除了漠北这一块比较明确,是在豹王门收藏,其余几块的位置都非常笼统。
五行天地,蛇谷,祖妙界,赤冥界都有,甚至奇界大皇宫里收藏的还不止一块。
花独秀若想揭开魔气的秘密,解开花家双眼的神秘力量,找回幼年时和沈清月缺失的那段最重要的记忆,怕是就必须要收集到很多块地图残片才行。
甚至是全都收集到才能揭开一些东西。
收集到之后怎么做,这些残片聚在一块会发生什么,花独秀不知道。
只能等收集到之后再看了。
而面前坐着的这几位兄弟,就是未来他再出江湖,寻找地图残片时的天然助手。
花独秀没有说客气话,以后确实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
跟四大才子谈好,花独秀立刻把他们撵出去,房间里只留沈利嘉一人。
沈利嘉跃跃欲试,他知道姐夫肯定有大事要安排。
确定门窗都关好,无人偷听,花独秀在沈利嘉耳边说:
“嘉嘉,等决赛打完,当天你立刻跟我离开沙之城,咱俩……”
第二一一章 精细安排,第二阶段计划启动
花独秀把计划大体讲述一遍,沈利嘉越听脸色越白。
花独秀说完,沈利嘉不敢置信的看着花独秀:
“姐夫,你疯了?”
花独秀没好气说:“你傻啊?我这么聪明的人我会疯?你疯了我都不会疯。我有必须要取的东西落在豹王门,等我取了之后,就是咱们离开漠北返回困魔谷的时刻。”
沈利嘉奇道:“有东西落在豹王门?姐夫,你上次去丢东西了?”
花独秀说:“不是上次,反正就是有东西我要取回来,你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嘛。”
沈利嘉说:“行吧,反正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花独秀说:“嗯,记得保密,这件事千万不能透露出去,连博虎他们四个都不能说。”
沈利嘉说:“放心吧姐夫,你这是掉脑袋的事,我肯定不会乱说。”
花独秀眉目一瞪:“胡说,什么叫掉脑袋?我这么睿智的脑袋怎么会掉?你的掉了我都不会掉。”
沈利嘉:“……惹不起,惹不起。”
把沈利嘉撵走,花独秀又把紫帽家老,绿帽家老请来。
有些事,总要交代一下的。
三人落座,紫帽家老问:
“怎么样,秀儿,状态调整的如何?”
花独秀笑道:“我一直是一百分的状态,还用调整?瞎调整万一调成负的怎么办?”
紫帽家老自动忽略花独秀的胡扯,点头道:“从咱爷俩第一天见面我就知道,你小子办事,肯定靠谱,我果然没有看走眼。”
绿帽家老瞅了紫帽一眼。
什么?
花独秀办事靠谱?
老弟你可别在这闭着眼瞎吹了,满纪宗上下几百口人就数花独秀最不靠谱。
不过话说回来,他真的一路打进决赛,而且在半决赛跟鲍一豹对决时展露出超强剑势,真的是惊艳全场。
连绿帽家老也震惊的很。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竟然有如此实力,简直骇人听闻。
紫帽说:“北郭铁男打败高王人是大概率事件,你俩终究还是要在决赛场上碰面。秀儿,你觉得你胜算有几分?”
花独秀说:“那我要先看过铁男跟高王人的对决之后才能推导分析。他跟我一样,这一路打过来基本没怎么展露实力,还看不出他的底线。”
紫帽眼神忽然一亮,看看绿帽,小声道:
“或许,咱们是时候把铁王庙的一些秘密告诉秀儿了。”
绿帽点头:“对。他俩在决赛碰面几乎已成定局,是时候把铁王庙‘魔道之力’的情报告诉他了。”
尼玛,高王人就这么被你们说死了?
还有天理吗?
花独秀一愣:“‘魔道之力’?两位大佬,你俩有事瞒着我啊?”
紫帽笑道:“因为之前你一直没有碰到铁王庙的教徒,所以提早告诉你也没什么必要。而且这桩密辛牵扯甚大,可以说是铁王庙最大的秘密和依仗,轻易不便明说。”
“现在时机到了,是该让你知道了。”
花独秀一脸不满。
好啊,我都答应替你们打武道大会了,还一路打进决赛,准备跟北郭铁男较量较量,你们还一直瞒着我,直到现在才告诉我某些秘密?
上次在小树林,要不是我力挽狂澜,以一敌十,大家早就重新投胎去了,哼!
行吧,我且看看,你俩到底知道点什么秘密。
紫帽严肃道:“秀儿,你可知北郭铁男跟人对决时,手上凝出的黑色雷电状气旋是什么东西?”
花独秀一惊。
黑色雷电状气旋?
那不就是每次我想在灵异世界试验,立刻就被轰出来的罪魁祸首么?
花独秀赶紧问:“我不知道啊,爷爷,您知道?那您快说,铁男手上那是什么东西?”
紫帽不慌不忙说:“那便是‘魔道之力’!”
紫帽家老娓娓道来。
所谓“魔道之力”,是在内力,无极真气之外的另一种“力”。
当然,剑意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力,一种让人产生幻觉,对破防特别有效的虚幻之“力”。
话说回来,广义上来讲,“魔道之力”跟内力和无极真气都是一回事。
练拳的有拳劲,练剑的有剑气,术师则能用无极真气调动五行之力。
而“魔道之力”,便是修炼出跟以上内力不同的另外一种“力”。
这种力,传说始创于千年前帝国大君主所斩杀的那位大魔头。
而今流传下来的旁支末技,其实已经势弱了。
铁王庙因为一些原因得到了一部分“魔道之力”的修炼方法,能够凝出那种黑色闪电似的力量。
这种力量的威力远比寻常武学威力要大得多。
而且“魔道之力”还能对人的精神产生一定的震慑,不容小觑。
紫帽家老一通讲解,花独秀却越听越糊涂。
他还是没弄懂所谓“魔道之力”到底是什么原理,从何而来,如何发威。
可惜紫帽二人所知有限,也无法给花独秀更多解答。
花独秀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紫爷爷,我从困魔谷而来,有些事您可能不知道。”
“困魔谷是传说中千年前魔头陨落的地方,帝国在困魔谷有无数密探,专门探查,抓捕受魔气感染,或得到魔气力量的人。”
“照你这么说,铁王庙甚至都得到魔头的一些传承,为何帝国没有来剿灭铁王庙呢?”
紫帽看着花独秀:“你怎么知道没有?”
花独秀一愣:“还真有?”
紫帽说:“铁王庙在祖妙界的存在非常特殊。他即是一个门派,也是一个宗教,或许正是靠着掌握的‘魔道之力’,铁王庙在祖妙界装神弄鬼,传道布教,信众非常之多,势力极大。”
“而且铁王庙台面上非常规矩,根本不给帝国降罪的机会。暗地里,帝国鹰犬粘杆司的密探们,却连铁王庙的大门都进不去,来多少死多少,简直成了一个顽疾。”
“现如今,铁王庙与帝国的矛盾越来越激化,听说铁王庙的触手已经脱出祖妙界,开始朝其他界域蔓延,未来他们能成多大气候,难以预料。”
花独秀说:“我去,紫爷爷,那你坑我啊。”
紫帽一愣:“我怎么坑你?”
花独秀说:“铁王庙这么厉害,你让我在武道大会上公然打死他们少主,那我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紫帽哈哈一笑:“你这孩子。”
“打死北郭铁男,整个漠北武道都会念你一个情,甚至漠北界总督也会念你一个情,帝国也不会亏待你。你说,我有坑你吗?”
“铁王庙或许很快就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还怕得罪他们?”
花独秀想了想,也对。
铁王庙是邪/教,他们实力雄厚,若是将来渗透进漠北,肯定会对漠北现有的武道生态造成极大破坏。
同时也会对漠北的百姓造成信仰上的冲击,动摇社会的稳定,官府也不会答应。
自己岂不是稀里糊涂成了抵挡这股恶浪的第一道磐石?
算了,打就打吧,反正都到这一步了。
又不是打不过,桀桀桀。
花独秀问:“那我遇上北郭铁男时,他用‘魔道之力’打我,我该怎么招架?”
紫帽说:“我有三个字告诉你,你一定要记好!”
花独秀赶紧正襟危坐。
好家伙,就等着你说干货呢。
不愧是纪宗,不愧是我紫爷爷,果然懂得不少。
不枉我捐出一万两银子孝敬你个老头子。
紫帽家老盯着花独秀双眼,认真道:“招架的办法就是:凭,感,觉!”
花独秀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招架办法是什么?”
紫帽说:“凭感觉,跟着感觉走。”
花独秀差点跳起来:“凭感觉?!凭什么感觉,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吗?爷爷,你是不是在逗我?让我白日做梦?”
紫帽苦笑:“秀儿,你别激动,你听我说。”
花独秀气呼呼道:“只要你不逗我,我就听,你要是瞎说一通,我不但不听,我的大礼包也不送了!”
紫帽家老不知道什么是大礼包,没当回事,叹气道:
“是这样的。纪宗跟铁王庙当年没少干仗,在那股黑色雷电上吃了不少亏。事后我们这些老家伙坐下来研究,得到的最重要的结论就是,关键时刻,全凭感觉去应对,万万不可提前打什么前量。”
“因为‘魔道之力’是超脱在常人理解范围之外的神秘力量,只有在对决的那一瞬间,在面对‘魔道之力’的瞬间,武者的本能感觉才是对的,就凭感觉去应对就行了。”
“因为未知,所以提前的准备只会影响到正确的求生本能。”
花独秀叹口气,不想再说话。
搞半天,说了等于没说。
这家伙,浪费我感情啊。
还影响到正确的求生本能,干脆跪地求饶不就完了?
紫帽老者赶紧安慰几句。
他可不想花独秀现在就泄气了,架,还没打呢。
花独秀摆摆手,没好气说:“行了行了,你俩话都说完了吧?”
紫帽一愣:“说完了。”
花独秀说:“那现在听我说,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两位大佬交代。”
绿帽家老说:“你这小子,神神叨叨的,有话直说。”
花独秀认真道:“决赛之后,不论输赢,我要消失几天!”
“这几天,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俩都得替我兜着!”
第二一二章 行,那我就打死他!
注意到没?
之前花独秀一路自信,哪怕是知道决赛要面对北郭铁男,而北郭铁男又是个一等一的狠角色,花少爷也没觉得自己打不赢。
但现在,根据紫帽和绿帽的反应,花独秀有点怀疑了。
这两个老家伙活了六七十年,早年间纵横漠北,怕是大场面见识过不少。
但,他俩对北郭氏掌握的秘密都没什么办法,不但没什么办法,简直是连那玩意什么原理都闹不懂,自己莽撞的冲上去,会不会吃亏?
纵然自己剑法超凡脱俗,却仍旧在常人能够看得懂的范畴之内。
再牛批的剑意,仍旧是剑意,很多顶尖剑客都有独特剑意的。
这个算不得是什么超乎想象的跨时代的创新。
而北郭铁男掌握的“魔道之力”却不同。
非但是那股神秘的黑色闪电,他的双眼似乎也能释放某些神秘力量。
能够莫名的震慑人的灵识,让人心生恐怖,身子不受控制的忽然定住。
顶尖高手对决,哪怕是一眨眼功夫的失神,后果都是致命的,更何况还心生恐怖,身子定住?
这点,必须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没啥事,就别看铁男那小子的眼睛了。
都是大老爷们,眉来眼去的看什么看,不看了。
总之,对上北郭铁男,胜负有点难料。
当然,这不是主要问题,实在打不过花少爷逃也能逃得掉,大不了逃到场外认输呗。
拼命是不可能拼命的。
花少爷认真道:“我有一件大事必须要做,在我离开的这几天,不论是总督府也好,还是那个门派也罢,什么理由都不管,绝对不许他们来找我。”
“就说我身受重伤,不能见人,术师也不见。”
紫帽跟绿帽老者对视一眼,奇道:
“你有什么大事,不能等庆典和颁奖大会之后再去办?按照传统,马总督是要亲自给你授予荣誉的。”
花独秀坚决摆手说:“我等不了,决赛打完,我立刻就要离开。”
紫帽神色凝重说:“行,那我答应你,我给你拦住所有来拜访的人。”
花独秀说:“不单单是拜访的问题,很可能庆典和册封大会我都没法赶回来,得让纪宗某个门徒替我去领奖。”
紫帽眉头一皱:“除非是你重伤濒死,不然,总督大人亲自颁奖的场合,你怎能不露面?”
花独秀说:“我猜,给冠军颁奖的人还不是总督,应该是那位恰巧出现在漠北的皇子殿下。”
紫帽家老沉默了。
花独秀说:“所以,这个压力两位一定要替我顶住。让清亮,不,让我媳妇儿替我去领奖,实在不行紫爷爷您亲自上也行,反正就说我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紫帽家老继续沉默。
甚至紫帽老者都忽略了花独秀媳不媳妇的胡说八道。
绿帽老者说:“花独秀,如果真是皇子殿下颁奖,你哪怕是躺着,怕是抬也要把你抬到现场去接受,别人怎好代劳?”
花独秀摊摊手:“不是说官府与江湖井水不犯河水的么?”
绿帽老者说:“那也要互相给与最基本的尊重,皇子殿下都出面了,你让我们怎么井水不犯河水?”
花独秀犯愁了。
沙之城距离豹王城六七百里,路上遍地荒漠,还得躲着沙丘,哪怕是毫不疼惜马力的跑,一来一回也得六七天时间。
那么,花独秀有多少时间呢?
决赛之后分出胜负,就算是他假装重伤不起,整个沙之城和比武场要大张旗鼓的装扮整理,顶多也就是三四天时间。
时间差太大了。
紫帽家老跟绿帽家老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搞定这事。
这简直就是无解的存在啊?
马总督要搞一甲子盛大庆典,又强势把整个漠北大小门派的头面人物全部请来,还有皇子殿下坐镇。
结果,典礼上要给冠军颁奖了,冠军不露面?
明明就在沙之城,却不露面?
这不是赤果果的打脸么?
紫帽老者苦着脸道:“秀儿,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花独秀义正言辞说:“咱们当初不是有协议吗?我把北郭铁男搞定,然后你们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更何况我要做的这件事非常重要,不但必须要做,还必须要你们替我打着掩护去做。”
“如果你们不同意,那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打败北郭铁男,一定能替纪宗一雪前耻。毕竟,北郭铁男的实力深不见底,我就算拼了老命也未必能赢。”
这是实在话。
花少爷真的没有必胜的信心。
无论是面对鲍一豹,还是高剑东或谁,他都有信心。
但面对北郭铁男,他只能说,尽力而为。
紫帽和绿帽又对视一会儿,互相都有点拿不定主意。
紫帽一拍桌子,盯着花独秀认真说:
“老夫豁出去了,替你担起这事!但你要记住,咱们的协议不是打赢北郭铁男,不是拿冠军,而是在武道大会的赛场上公开的击杀他!”
“杀死他!”
“你知不知道?”
花独秀吞吞口水,看紫帽老者狰狞的眼神,忍不住有点怕怕的。
“紫爷爷,您别激动,就冲您这眼神,这气势,这杀气,我觉得哪怕北郭铁男的什么‘魔道之力’再厉害也不过如此了……”
紫帽老者懒得听花独秀胡扯,依旧紧紧盯着他。
花独秀叹口气:“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我一定手刃了这小贼行了吧?”
紫帽老者问:“你确定?”
花独秀说:“如果我确实打得过他,我一定替念泽父母报仇,替紫爷爷出一口恶气!”
紫帽老者说:“行,就这么说定了。你能打赢一切没问题,打不赢,我就把你关在地牢里,让你一辈子也离不了纪宗半步!”
花独秀后背一股寒气升腾。
嚯,这老头好狠啊。
我还是不是你孙女婿了,是不是你关门弟子了,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这么吓唬我,合适吗?
花独秀说:“紫爷爷,您知道吗?来之前我就下定决心,这次比武,我绝对不用魔流府的功夫,也绝对不用‘花氏剑法’,我既然是代表纪宗前来参赛,前来一血前仇,我就用纪宗学到的本事来打。”
花独秀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开赛至今,他确实丝毫没有展露魔流府的武学,也没有用他那三招“花氏剑法”。
紫帽老者皱眉:“你倒是有心。只是,你最强的本事不用,如何有把握打赢北郭铁男?哪怕你剑招再厉害,剑意再多变,碰上北郭铁男怕是也不好取胜。”
花独秀说:“我尽量吧。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真的使出别派武学,导致纪宗被观众痛骂,被漠北武林唾弃,你们也不要怪我。”
紫帽笑道:“只要你能杀掉北郭铁男,我不在乎你用什么方法,什么武学,我只要他的命!”
“你不在乎虚名,我也不在乎。哪怕引起再大争议,只要干掉北郭铁男,纪宗的名声最终只会涨,不会跌,你放心好了。”
说罢,紫帽老者看了绿帽老者一眼。
绿帽老者翻翻白眼,懒得搭理这对爷俩。
话都让你们说了,纪宗你们来做主好了,还问我意思干嘛。
花独秀说:“行啦,我就不留二位吃宵夜了,你们回去吧,找纪清亮聊聊,说不定还要靠他替我出风头呢。”
两位老者走后,花独秀又把纪念泽叫来。
纪念泽已经看出花独秀在密谋安排什么,一拨拨的人进来出去的,而且每个人脸上神色都很凝重。
搞的像是要打仗一样,花独秀的客房就成了总参谋大帐。
纪念泽安静坐好,跟花独秀面对面坐着。
相顾无语。
花独秀叫她来做什么?
是想提前跟她告个别。
如果,这是说如果,这次他去豹王门抢东西,顺利还好,如果不顺利,被人打伤,追杀,他就没法再回来了。
就得跟沈利嘉直接逃回困魔谷。
这还是运气好的情况,运气不好可能就直接交代在豹王城了。
花少爷做事向来有头有尾,该交代的必须交代好。
他跟纪念泽虽然没什么“夫妻感情”可言,但既然两人有婚约,他就不能话都不说一句就离她而去。
念泽,我要离开了。
要离开纪宗,离开漠北,我要返回困魔谷了。
未来,我还要去其他界域,去做很多危险的事。
我没法真的像个赘婿一样,留在你身边,陪你,照顾你。
咱们,分手吧。
就像当初跟鲍一豹那样,和平解除婚约,你继续等你的幸福,我去拥抱我的自由。
虽然我很在乎这份婚约,我不想做一个不尊重婚约,不尊重感情的人。
但,与其用虚假的婚约束缚着你我,不如快刀斩乱麻,给你我都留一个活路。
花少爷真的是心中思绪万千。
他跟纪念泽默默相对,默默相视。
正常来说,无论是花独秀还是纪念泽,都不会跟对方这么一直盯着看。
从来都是眼神一碰即分,就好像被火烧到一样。
但,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同。
花独秀有点感伤,又觉得有点对不起纪念泽。
而纪念泽看一拨拨的人面色沉重的从花独秀房间离开,心情也吊了起来。
两人各安心事,就这么对望着。
花独秀决定了。
早说晚说都是说,早痛晚痛都是痛,不如干脆点。
迎着纪念泽意味万千的眼神,花独秀开口了。
“念泽,我……”
纪念泽说:“我答应。”
花独秀心里咯噔一下。
我还没说我什么你就答应?
你知道我要说啥啊大妹子?
你就答应?
花独秀吞吞口水,咬牙道:“我,我是想带你离开漠北,到这个世界走走,看看……”
第二一三章 北郭铁男对决高王人
此话一出,花独秀自己都吓了自己一跳。
不对啊,剧本不是这样写的啊?
我是要跟她提前告辞的,怎么成邀请她一起走了?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也不看看,纪念泽是那样的人吗?
她缠绵的起来吗?
花独秀说完,立刻笑了。
一脸懵圈的笑:“对,对不起!我冲动了,我……”
纪念泽摇头:“没事。”
花独秀说:“其实,今天我是想跟你告个别的,因为武道大会马上要结束,不论能不能打赢北郭铁男,我都会尽力。打完最后一架,我就该回困魔谷了。”
纪念泽小声说:“我猜到了。”
花独秀尴尬道:“其实……其实我确实是有想带你到外面世界看看的,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没关系,哪怕你不同意,我也不会不高兴,毕竟咱们俩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就像是一个过客一样。”
纪念泽低头无语。
其实她已经给出了答案。
给过一次,就不能再给第二次,不然,那岂不是显得她太渴求了些?
不,纪念泽不是那样的人,她能表露一次自己的想法已属不易,绝不会再表露第二次。
而花独秀没能接到,他还停在自己的浆糊构思里。
花独秀说:“具体的事你可以问紫爷爷,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这样吧。”
“如果以后你想出去玩,又不知道去哪的话,可以来困魔谷找我。我家在困魔谷南方的烟雨郡神泉城,我家宅子很大的,能……能住很多人。”
纪念泽默默点点头。
两人垂首无言,过了一会儿,纪念泽起身,告辞离开。
花独秀看着纪念泽的背影,心里很难过。
二人虽没什么肌肤之亲,也没太深的感情,但他俩毕竟是有正式婚约的。
而且这个婚约,从第一天起双方都知道早晚要解除掉。
多滑稽的一件事。
花独秀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何会说出那些话,扪心自问,他喜欢纪念泽吗?
或许有,或许没。
但绝对不讨厌。
毕竟两个人在一起闭关,一起练剑的时间也不短了,要说没点感情是不可能的。
人啊,往往就是这么纠结。
花独秀拍拍脑门,长长出了口气。
罢了,爱咋咋地吧!
感情的事,花少爷向来理不清楚,最头疼的就是这个。
转眼,到了武道大会半决赛第二场开始的时刻。
对决双方,北郭铁男,高王人。
北郭铁男早早的来到比武场上,孤零零站在那里,等待比赛开始。
他个头中等,不高,也不算矮。
身材也是中等。
他皮肤很黑,像是在太阳下暴晒了一整个夏天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渔民。
北郭铁男的身子很结实,虽然没有虬扎的肌肉,但露在外面的双臂很有种金属质感,有种机械力量美。
他就那么抱着膀子,默默的站在比武场上,等着他的对手到场。
高王人此时正在入口处跟高剑东说话。
高剑东左叮咛右嘱咐,告诫他千万不要再像上一场跟鲍一豹打架时那么冲动,动不动就冒着生命危险跟对手死拼。
高王人只是傻笑,然后不停的点头。
高剑东看时候差不多了,拍拍高王人肩膀:
“人弟,能赢最好,赢不了,切记千万不要伤着自己。”
高王人傻乎乎说:“知道了,师哥。”
高剑东说:“去吧。”
高王人转身要走,高剑东又叫住他。
“人弟,拿着我的剑。”
高剑东把自己的佩剑递给高王人。
当然,高剑东最初那把剑已经碎的不能再碎了,这把剑虽然比不上先前那把,却同样是高宗收藏的顶尖宝剑之一。
接过高剑东的剑,高王人手里就有两把剑了。
高王人笑了笑,朝场内走去。
高剑东看着高王人的背影,眼里又是疼爱,又是赞赏。
但从武道大会的成绩而言,高王人已经超越他了。
高王人血虐鲍一豹,打的鲍一豹毫无办法,最后认输。
同样是面对鲍一豹,他却败了。
人弟比我还强?
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
……
高王人进场,裁判简单说了说规则,一声锣响,比赛开始!
北郭铁男和高王人相对而立。
这是两个怪人。
北郭铁男像个手握重权的老爷一样,一副奇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神态。
高王人则一直面带善意的笑容,他又白又瘦,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北郭铁男冲他勾了勾手指:“来,砍我。”
高王人小心问:“真砍还是假砍啊?”
北郭铁男说:“真砍,用你至强剑意来砍。”
高王人点点头:“那我砍了啊,你可别躲,你要躲,我怕闪着腰。”
北郭铁男看了看高王人那细细的腰肢,点头:“行,我不躲。”
高王人双手各持一剑,双双一甩,把剑鞘丢开。
寒光凛冽的长剑,一看就是精钢百锻,上等精品。
宝剑在手,高王人的气势立刻变了。
不像是个小傻子,更像是一柄锋利的剑。
高王人二话不说,立刻双剑绞动,猛然朝北郭铁男冲去。
北郭铁男眼神一眯。
这家伙,明明那么瘦小,那么羸弱,但只要手上有剑,任谁都会感觉到他强大的威慑力。
一道白芒瞬间杀至,对着北郭铁男的脑袋轰然劈下。
北郭铁男下意识的想退。
甚至左脚都微微抬起来了。
不行。
刚才都答应他了,我说不躲,就不躲。
北郭铁男立刻全身凝出强悍内力,一股泛着金属光泽的气膜猛然凝出,瞬间覆盖整个上半身。
高王人到了。
他手中双剑不再是两把剑了,更像是两条即将化龙的吞天巨蟒,白色的巨蟒。
巨蟒的獠牙,猛然朝北郭铁男脑门吞下!
北郭铁男忽然后背一凉,立刻双臂抬起,交叉拦在脑袋前面。
“铛……!”
一声巨响,高王人受反震远远跳开,一脸奇怪的盯着北郭铁男。
北郭铁男不敢置信的看看自己双臂。
血流如注!
尼玛。
有没有搞错啊?让你砍,你意思意思就行,上来就是“白虹双化”绝技吗?
一点都不知道我的客气之意吗?
好在北郭铁男护体气膜无比强横,高王人的斩击只是划破了外皮,没伤到筋骨。
赶忙止住血势,北郭铁男没好气道:
“你砍完了,我可要动了。”
高王人说:“你不是说站着不动让我砍的吗,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北郭铁男道:“别瞎说,我只说不躲,可没说站着不动。”
看高王人一脸不高兴,北郭铁男决定不再说话。
搞笑,我可是堂堂铁王庙少主,是武道大会的绝对王者,跟你一个小屁孩说这么多干毛。
影响我高冷大魔头的人设。
北郭铁男说:“小子,我来了。”
高王人立刻有点紧张,又绽放出强悍气息,全身戒备。
既然高王人能破他的防,能伤到他,那便不能等闲视之。
平地生风,北郭铁男脸色肃穆,全身衣衫猛烈鼓动,一股如刀般的强烈劲风快速旋转。
北郭铁男右手虚空一抓,手指缝间似乎抓到了风之刀痕,猛然朝高王人拍去。
真的是狂风卷积着乌云,莫名生起的风竟像是漫天镰刀一样让人脖子发凉。
好可怕的掌法!
“西舞天阙……!”
一掌拍出,高王人竟不敢以剑守备,立刻退出两丈多远。
北郭铁男一掌拍空,地上赫然出现几道铁犁翻过一样的巨大沟痕,到处都是翻滚的黄色土浪。
脚尖一点,北郭铁男继续前冲,双掌之上磅礴的掌力如惊涛骇浪一样疯狂涌出,夹雷霆之威朝高王人拍去。
高王人脸色严肃,双剑交叉护在面前,又退出去两丈远。
北郭铁男一路狂拍,高王人一路狂退。
二人飞过的地面,全都被炸翻成深浅不一的沟壑。
连出数招,高王人除了上来砍那两剑之外再无还手机会。
但他速度奇快无比,几乎是围着硕大的比武场绕圈退了一周。
北郭铁男狂追猛砸了一周。
再回到原点,北郭铁男的眼神已有些轻蔑之意。
高王人深吸一口气,忽然扬手把两把长剑丢向天空。
全场两万多观众都认识这招了。
哪怕不会武功的人也认识了。
“白虹双化……!”
高王人上来砍伤北郭铁男的就是这招。
被追了一圈,高王人决定反击时,仍旧是用这招?
高王人深吸一口气,瘦小的身子拔地而起。
随着他高高纵起,似乎一轮圆月在他背后升腾。
皓月当空。
如此明亮的皓月,它所有的光华都照在了高王人瘦小的身子之上。
高王人凌空握住两只长剑,身子忽然快速旋转起来。
像是一道龙卷风,不能承受,无处可躲,高王人携皓月之威撞向北郭铁男。
北郭铁男双掌一震,喝到:
“荒神出虎……!”
内息大动,他的身影猛然变成了虎型。
似乎周身炽烈延烧的内力也变成了猛虎的形状。
迎着坠天而来的高王人,北郭铁男一掌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