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怜儿可怜
“当然不会生你的气!你别说话!”
此时林净净才发现,怜儿的伤势颇重。双唇雪白,心下难过,反正追他们不上,林净净便放弃,搀扶着她靠在树上,拼命地替她按住伤口,”你不会有事的!”
“我的伤我知道!”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怜儿开口说道,“净净姐,我不是有意来骗你的,我真的是出无奈!我的家人虽然好赌,虽然需要大量的银子,可是我和并没有害你的心思,你要相信我!”
“快别说了!”林净净心下难过,额头冒出一层汗珠,只觉得整个人发虚,瞧着怜儿虚弱的样子,她难过异常,冲着不远处叫道:“来人,来人啊!”
但是只有微微的风声自林中淌过,再无别的声响,“姐姐你快走吧,不要管我,我真的好累呀!”
说完之后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立即头一垂。
林净净吃了一惊,急忙大声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再也没有应答,呆呆地站在怜儿的旁边,一直不敢相信。
不久之前还是活蹦乱跳的一名小女孩,瞬间便离开人世,呆呆地坐在原地,望着她的脸庞,林净净温声说道:“你真傻,我又怎会真正的生你的气呢?”
上前拉着她的手,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到有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
简战漠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林净净无力推开他的手,只是对他轻轻地嘘了一声,“怜儿睡着了,我们别吵醒她!”
简战漠令人上前,探了探鼻息,摇了摇头,将林净净拉了起来,“好啦,她人已经走了,我们也走吧!”
林净净猛地甩开了他的手,望着他身后的陈阿娇,心中怒火蒸腾,冲着她吼道:“你为何利用完她,却又不管她,任由她伤重不做理会!”
她所带来的人当中必定会带有药物,可是陈阿娇却连血也不替她止,让她就这样受伤,流血而死。
“这样的人到处都是,像是一只蚂蚁一样,她们命贱,根本不值钱,有着她们的伤的钱,我可以买了几个她这样的小女孩!”
“你真是冷血无情!”林净净冲上前去,但是却被简战漠抓住,嗔怒道,“不许对陈小姐无礼。”
简战漠护着自己,陈阿娇心情愉悦,随后嘻嘻地直笑道:“听见没有?在我的眼中你也一样!”
简战漠声音冷然低喝道:“说够了没有?”两名女子顿时默然,简战漠则拉着林净净的手,一直往前。
宽慰说道:“放心吧,他们几人一定会将怜儿的后事办好,不会让她身处在野外,她会记得你这个姐姐!”
林净净心中一松,提起的一口气终于彻底放下,可是却又觉得无力,找到他们原先停放的马,跃了上去之后,任由马儿往前。
简战漠在后面追赶,而陈阿娇身后一众的人又跟在他们的身后,想找安静的地方却也无法。
只要一转身,只见到一条尾巴似的人群紧紧地挂在身上,令人烦不胜烦,不等天黑,林净净便早
早地在一间客栈里面歇息。
此处一片荒野,并无人家,因为是交通的要道,仅有的一间客栈供来往的人歇息,待到门一推开,里面的气氛令人只觉得浑身不畅,鸡皮疙瘩直冒了起来。
老板娘一起红衣,数名手下个个是膘肥力壮的汉子,滴溜溜的小眼睛不住地打量着一群人,简战漠让他们安排房间,自己只要两间房。
陈阿娇一上前拍着桌子,“那么,其余所有的房间我们都包了!”女子说话如此豪爽气派,使得小二们不觉多看了两眼。
眼波流转,陈阿娇眼中的风情吸引着他们,再加上媚眼如丝,令那些人心花怒放,立即鞍前马后任她使唤。
“给我们的马喂饱,还有将房间都清理出来!”小二们一一照办,就连晚上的吃食都送了进去,不时地问他们可曾满意,如若不然,他们可以改正。
“很满意!”只不过陈阿娇突然上前,将几个银元交到他的手中,“如果你们能够打探另外一对男女他们所说的话,那么这一些便是你的,后面还有!”
小二喜出望外,就算是免费,他们也愿意代劳,更何况还有赏银。
个个屁颠屁颠地前去,借口以送水为名,等简战漠和林净净开门之后动作缓慢,不时的偷偷地打量着他们。
简战漠和林净净谈论的风景名胜,说的是此处的名人的故居,准备待到明日起来之后便去游玩。
乍得到这些信息,心中无趣至极,两人都不着急,和里面无尽的宝藏相比,这一些风景算什么呢?没有丝毫的价值!
这一个晚上睡的安心,雨声拍拍地打着窗户,等到早上起来,她照例问起简战漠现在如何,可曾起床?
“小姐,我们正准备告诉你,隔壁突然在半夜退了房,就连我们也毫不知情啊,刚刚送水才发现原来人去楼空!”
“怎么可能!”陈阿娇失声叫了起来。
他真的无情至此,悄无声息地溜走了,陈阿娇心中郁闷之极,推开眼前的小二,立即前去为他们两人的房间。
果真里面的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丝毫没有人住过的痕迹,“他们两个人呢?”
陈阿娇立即找来人询问道,可是人人都显得疑惑,个个说不知。
“一晚上,我们守在门口,并不见有人出门!”
“是啊,我睡在马棚的不远处,也并未瞧见有人前来牵马!”
“事实上,马儿就是少了两匹,真是两个废物!”
陈阿娇气骂道。
夜半时分,林净净突然被简战漠唤醒。
揉了揉眼睛,简战漠已经将包袱丢给了她,“我们连夜赶路!”他开口说道,虽然一早便有约定,可是真正想要起来又如此的痛苦。
林净净无形中不知不时地挣扎着,最后才妥协,答应了他。
一早问明有后门,悄悄地牵着马从后门离开,之后一头扑入苍茫的夜色当中。
走了一个晚上,两个人才松了一
口气,终于摆脱了陈阿娇。
这些日子以来可是烦透了。两人一路往前,渴了喝山溪水,饿了吃带来的干粮,可是望着地图,只觉得遥遥无期。
简战漠倒不着急,“走走停停,等到我们在玩了半个国的时候,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他笑着说道。
说的话语令人觉得像是小羔羊,简战漠整日笑嘻嘻的,但是独自一人身,全身冒着凛然的寒气,谁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他的心思深沉,怕是远远不止如此。
林净净不置可否。半路上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雾气腾腾,前面道路泥泞难行,两人只得在青石镇上落下脚来。
整个下午雨声绵绵不绝,林净净站在床前探出手来,冰凉的雨点打在她的手上,转身对简战漠说道:“我们提前一个晚上毫无作用,他们很快便会追来!”
索性坐了下来。
从地图上得知,这叫青石镇,是一个颇小的镇子,外面的河水因为暴雨而轰轰隆隆的响着,即便他们在客栈里面也清晰可闻。
简战漠掏出小刀,找了一节木头不时地望着林净净在手中雕刻。
走了过去,但是简战漠却紧握在手心,笑道:“还没好,等我刻好了再拿给你!”神神秘秘的,她颇不以为然,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
不一会儿立即听见后面的喊叫的声音。
镇子上面极少有外来的人,他们刚来的时候人人朝着他们张望,显得怪异,听着底下大呼小叫的喊叫的声音,很显然是陈阿娇。
陈阿娇并未跟上前来,倒是他身后的几名小跟班,一个不落地坐在楼下,一名癞头脚踩踏在椅子上,口中叼着一根小木棍,眯着眼睛张望。
瞧见走下来的简战漠。
简战漠一开口,“陈阿娇呢?”那些人倒显得恭敬,连忙站直身子,“老大因为身子不适先行回去,我们前来保护简少爷的安全!”
说好听的是保护,不过是想着跟踪而已。
简战漠不以为然,同时他诧异地说道:“对面的客栈里面也是你们的兄弟吧,你们倒是财大气粗,何不住在一处,这样也能给省银子!”
简战漠是一位老好人,在一旁善意的提醒着,叼着木棍的癞头吐出了口中的细棍子,疑惑地往对面张望。
半开的门当中,确实有几个影子,他神情凛然,同时不满地说道:“原来是……”他还欲开口,可是简战漠早已经在这楼梯悄无声息地上楼。
一名高大的男子走路无丝毫的声响,难怪晚上不时地被他们溜走,癞头两让两名兄弟留在此处守着,自己领着其余的人来到对面。
可是进去之后,门立即被对方的人关上,他的脸色大变,整客栈里面的一楼竟全是对方的人。
瞧见动静之后,他们一边嘎蹦地嚼着花生,眼睛笑得意味深长,指望着他,癞头定了定心神,陪着笑说:“我走错了!”慢悠悠地说着,才一转身,可是有人却伸手拦在他的面前。
第一百二十二章 鱼汤
“杰哥没开口,你倒想溜走?”将他往前一推,“坐下!”
眼前的人叫杰强,是个狠角色,深得赫成峰的信任。
癞头苦着脸,这种角色只有陈阿娇在此才能够摆平,伸出的脖子立即缩了回来,他陪着笑说道:“不知杰哥在此,所以不曾带来东西孝敬,还望杰哥海涵!”
“你带了呀!”他挑起下巴,望着对面,“那两个人是我们老大盯上的,你们横插一脚,难道忘了江湖规矩?”
癞头着脸,什么江湖规矩,不就是弱肉强食,他们势力大,所以只要他们看中的猎物,其他人就连看一眼也是罪过,更何况他们一路跟踪,马不停蹄,有半个月之久。
心中一时之间犹豫。
杰强手指轻叩着桌面,清脆的响声在癞头的耳中听来犹如催命的乐符,脸挤作一团更为难看。
“杰哥,你也明白,陈阿娇不是好惹的人,她与简战漠相识,对你们大当家的也是熟悉,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凭本事!”
“好一句各凭本事,那好,我们就走着瞧,不送!”
出去之后癞头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刚刚的一刻钟抵得上一辈子,从未有过这般的煎熬。
回去之后低调行事,令一两个人守着,自己屁滚尿流地躲到房间里面,不敢冒出头来。
“杰哥,为何不做了那个小子,跟在我们后面像跟屁虫,着实讨厌!”
“留着他!”一路上杰哥紧追慢赶,才追上林净净和简战漠的进度,两个人像是两条泥鳅,滑不溜手,不小心便失了目标,有癞头的十多双眼睛在一旁看着,不是省时省力?”
“杰哥果然英明,想我们所不能想的!”手下拍着马屁。杰强扯着角,轻哼一声。
雨渐渐地停歇,绕着镇子而过的溪流的水溢过石桥,趟水而过。溪流流入不远处的河流里面,河风吹过,波光粼粼,两边的茅草随风摇曳。
见到两边的野花开得浪漫,林净净先采摘了一大束。
待回到客栈里面,插在瓶中。河道同样建起一座低矮的石桥,可是因为凶猛的河水暂时被淹没,他们只能够等到水潮退下,露出桥面再行离开。
其余人不知两人打得何主意,只是日夜不息,轮班盯着两个人。
林净净眼望着面前的野花,一边剪去多余的枝叶,一边无趣地说道:“如今我们都像是坐牢,被人这般盯着。”
“这又无妨,你还不是照样赏花看风景?”林净净白了他一眼,听他说话,总是轻轻巧巧的,可是其间的无趣谁又明白?
守在房间里面百无聊赖,找来两幅鱼竿,二人坐在溪边钓鱼,空气清新,一切都无比舒适,除了不远处的芦苇当中偶尔冒出的人头。
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出游,两个人十分安静,就连话也不曾开口说,一直静静得坐着。
溪流里面,因为雨水的冲刷,游来不少的大鱼,收获颇丰。
“杰哥,他们走走停停,到底是何
意思?”
手下正疑惑地问时,忽然响起了一阵欢腾的声音,简战漠大笑了起来,他钓上了足有五斤重的大鱼。
林净净好似瞧新鲜一般地跑了过去,直望着出神,“你说他们是不是另有用意啊?”
如今鱼虽然歇息,可是道路依旧难行,或许他们是准备等上两日吧,此时他的眼光望着水面。
水面上,远远地划来一只乌篷船,这次时的幽谧的乡村景色当中,好像是自画中而来。在湍急的水面上缓缓驶来。
简战漠和林净净必定不会走水路。杰哥暗暗地思索着,简战漠和林净净已经提着战利品,心满意足地离开。
他们穿着高高雨靴,提着水桶走在路中间,镇上的村民不时地朝他们张望着,林净净笑着向他们打招呼,甚至将里面自己钓来的鱼儿相赠送。
简战漠望着自己硕果仅存的一条鱼,在林净净一伸手的时候,“这个不行,如此大的鱼,我们回去烧汤。自己钓的鱼,必定最为鲜美!”
林净净不置可否,晚上简战漠亲自下厨。
他并未烧汤,而是在厨师的帮助下做烤鱼,长长的鱼烤得香气四溢,再加上放油的辣椒,豆芽等无数的蔬菜,菜一端出,众人不禁吸了吸鼻子。
简战漠于是向外头招呼,“这些天你们也辛苦了,一起来吃吧!”癞头连连地摆手,请简战漠和林净净慢用,他们则在一旁吃着青菜,口里淡然无味。
他夹了一大半的鱼肉递给他们,那些人心中虽然有疑惑,可是发现林净净正吃得津津有味,不会有任何问题,所以谢过之后便大快朵颐。
简战漠同样令人送去给对面的杰哥。
杰哥看也不看一眼,放在一旁。
癞头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包袱,挤了上前,和简战漠一起喝酒,称兄道弟,但是他有分寸,仅仅两杯而已,便说不胜酒力,以茶代酒。
简战漠丝毫不介意,揽着他的肩膀,说了不少的大话,两个人开心不已。
两人这般持续了许久,他心满意足,见到简战漠和林净净回房一时并未离开,心满意足地坐在外面的石阶上。
外面是青石小道,无数的野草自缝隙里面冒了出来。
他用手抠着草,想着心事,此时突然有人站在他的面前,连忙拍了拍手恭敬地站了起来,“杰哥,是你呀,不知道杰哥有何吩咐?”
杰哥伸出手来,“东西呢?”
癞头莫名其妙,“什么东西啊?”
杰哥不曾解释,立即让人将他拉转过身,自上而下搜了一个遍,手下随后对杰哥摇了摇头,癞头只觉得莫名其妙,心下诧异地望着他,此时不敢吭声。
“我不喜欢和人打哑谜,但是东西呢?”
癞头欲哭无泪,睁大眼睛茫然地问道:“什么东西?杰哥,小的真的不知道!”
杰强轻抬下巴,身后的人的拳头立即呼呼地打了上去,将他暴打一顿之后方才说道:“是简战漠告诉你行进的
路线,怕是已经将地图交在你的身上,快拿出来,若不然……”
他嘿嘿地冷笑一声,桀桀的怪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癞头一脸苦相,“杰哥,简战漠怎会可能将这些机密的事情告诉小的,就算是小的拿枪逼着他,他也不肯啊!”
“那是因为你背后的主子,他们两个人原本有一腿,所以告诉你也不足为奇。到底是说出来,还是让我们取了你的狗命,自己选一个!”
他不耐烦地说道。
癞头瞧着他们眼中发出的凶光,这时候立即招呼着客栈中的兄弟。两方对峙,癞头陪着笑说道:“杰哥对小的有所误会,我们昨天晚上只是喝酒吃鱼,并未做其他,真的!”
“昨天你们两人亲亲热热,就连简战漠也对你称兄道弟,甚至他不时地往你身上塞东西,你以为我都瞧不见,还是我逼迫你的小弟才肯吐露实情,就连他也知道,你们两个人已经结成同盟!”
癞头昨天晚上原本心中便狐疑,此时听到杰哥所言,他不禁暗骂简战漠的狡猾,故意和他亲热,就是为了引得杰强的怀疑。
他急得连连跺脚,忙说道:“我们都上简战漠的当了,赶紧派人前去,或许他和林净净已经离开了!”
“休想再用声东击西这一套,他如何能够离开?我们在四周早已经埋伏下来,倒是你,有了地图想偷偷地跑路,想着将它独吞!”
说完之后,他退了出去,让人立即动手。
两方的人迅速打了起来,癞头护着自己的头,矮着身子,从人群当中挤了出来,但是突然有人挡在前面。
杰强伸出他的一只脚,抬到墙上,“钻过去啊!”癞头瞧着他嚣张的模样,胸口起伏着,用力地往他的身上一撞。
原本站在陡坡上,再加上一只脚身体不平衡,所以整个人立即滚了下去,许久之后方才停歇,杰强气得脸色铁青,指着癞头说道:“打,给我往死里打!”
混战愈发的激烈,林净净瞧得惊心动魄,而简战漠则在一旁笑眯眯的,同时对她说道:“我的计谋不错吧,哈哈!他们几人打了起来,刚巧我们可以离开!”
说着将一个小包袱递给林净净。
她立即将窗户关上,同时疑惑地问道:“能行吗?”
“当然可以!”将林净净拉过一旁,稍稍地打扮一番,同时将一根拐杖交到她的手中,两个人瞬间变成了两个老头。
来到门口,被外面的混战吓了一跳,他们眼中闪着光,好似被迷住,拍着手掌,嘶哑着嗓音。
“活了这一把年纪,还不曾看到这般激战,好哇,打得好赶紧的!”林净净见到简战漠在一旁点火不嫌事大,心中暗暗地发笑,同时也在一旁附和着。
她见到癞头的头已经变成了血/头,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同情。
他双眼通红,似一只嗜血的野兽,瞧着倒有几分恐怖,扯了扯简战漠的袖子,他并没有逗留,而是拄着拐杖的答答的声音渐渐地走远。
第一百二十三章 怪鱼
走出镇外,他们立即扔下拐杖,同时朝着河边而去,湖面上的水不曾退下,但是在河边的柳树,却泊有一只乌篷船。
简战漠与林净净立即跳了上去,令人赶紧开船。
“少爷,大船就停在不远处,他们都在那儿等待!”
简战漠点了点头,扯下自己的胡子,摘下假发丢入了河中,之后,让他们快点开船。
竹竿在河面上一点,船很快流入了中心,远远地却见到有一群人追来,他们在岸上不住地挥手,林净净认出来正是杰强。
居然被人发现,可是,此处并无来往的船只,并且山路和水路相隔遥远,这一番他们必然是追赶不上。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上了停在正中心的大船,有十余人等候在此处,简战漠给他们拍了电报,早早地安排在此处等候,一一见过简战漠,便令他们往前开。
下了大雨,虽然过了一天,但是河面依旧湍急,上得大船,林净净这才放心。靠在船舷上,四周吹来的风带着寒意。
河里的水浑浊,雨水搅动起了底下泥沙。
简战漠则在一旁笑着说道:“听人说此处有鬼怪呢,你怕不怕?”
“如今是白天。”林净净提醒他,“再说了,鬼怪再可怕,哪有人心可怕?”林净净的眼睛打量着简战漠。
他不置可否,说道:“我知道,但你所说的那个人必定不是我!”
他的自信令林净净微微的一笑。
两边的风景渐渐地倒退,越来越远,林净净只觉得有一些寒意,于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潺潺的河流,水的声音,微微摇晃的船身,像极了催眠曲。
不等天黑,林净净已经安然入眠。醒来的时候发现电灯摇摇晃晃,四下影影憧憧,林净净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
听见外面吆喝的声音,才想起如今正在船上。
一路行走,林净净总是要回想一番知道自己如今在何处,他起身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外面流光漫天,天边架着一座五彩的彩虹。
晚霞带着一种紫蓝色,绚丽的像是一幅锦缎,林净净惊叹不已,可是发现所有的水手都紧张地聚集在船头,同时船摇晃得比之前更为厉害。
发生了什么事?林净净连忙扶着船舷走了过去,问起简战漠发生何事?
“快回去!”简战漠的面色沉沉,“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出来!”他的说话强硬,不容置疑。
林净净立即顺从,但是她并未进去,而是站在船舱门口,紧张地望着众人的背影。
不多时,所有的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长长的钢叉,强壮有力的手臂紧握着,没有人吭声,神情凝重。
突然伴随着简战漠一声吼叫声音:“出来啦,大家准备!”
只见到个个探着身子,他们后背的肌肉紧绷着,同时一个一个的将叉子往下刺,好似一个大浪打过来,船剧烈地摇晃。
林净净紧紧地拽住了大门,才没有被甩开,但是这一番也让林
净净吓了一跳,因为外面风平浪静,到底是什么东西力气如此巨大?
这儿只是河流,并非是海,没有庞大的鱼啊。
心下惴惴不安,外面的人早已经变成了落汤鸡,在这一瞬间,有一股水浪自上而下的泼落,淋了众人一身,他们却依旧群情哗然,口中嗬嗬直叫唤,手中的动作整齐如一,倒是训练有素。
简战漠依旧紧紧地盯着底下的水面。让人放缓速度,以防不测。
他们行走在一段湍急的水面上,即使放下风帆,可是顺风的船只行进依旧迅速,林净净的心紧张得差点跳出腔子,眼见简战漠聚精会神,偷偷地溜了出去。
在抓住那离船舱最近的地方,若有危险,她能够随时地投入进去,确保自己的安全。
就在等候期间,林净净只见到隐隐的,不远处好像有一座小露出水面的褐色的小岛,让他们靠近过来动作之迅速,只令人目瞪口呆。
“来啦!”是简战漠兴奋的声音,“你们别紧张,等到他靠近的时候,即有把握,再将叉子扔下去!”
简战漠嘱咐着,众人皱着眉头,专心致志地盯着水面,简战漠同样手执钢叉,可是迅猛如小岛的庞然大物游过来之后,整个身子撞了过来,砰的一声撞在船舷上。
虽然众人紧紧地抓住船舷,可是栏杆一时之间被撞烂了,有些人滑下了船的另外一侧,倒霉的直接落入了水中,啊的一声惨叫,之后再无消息。
而声音的发起之处,只余下一滩血水,众人瞧得面色大惊。
简战漠的手中空空,在庞然大物跃起的那一个带钢刺了上去,他的肚皮划开了一条血痕,不多时水面便泛起了浓重的血腥味。
刚刚林净净的身子飘起,两只手拽住这才没有被甩脱。
瞧着这一幕惊心动魄,好像是一条鱼,可是竟然有如此大的躯体,与一般的淡水鱼大上许多,着实令人奇怪,莫非成仙了不成?
她清晰地见到大鱼落水的时候,身中无数根钢叉,看来不少人一击得中,心中松了一口气,至少此时,它不会像之前那样的彪悍。
一时之间失了它的踪迹,林净净立即让人赶紧开船,耽搁的越久越危险。
简战漠喘着粗气,见到她不听话,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但是觉得林净净说的话颇为有理,所以让人全速前进。
轰轰的水流的声音,重新恢复了平静,众人以为必然是安全了,但是他们突然绝望的发现,远远的有数座小岛朝着他们靠近。
众人面如死灰,看来这一次他们死定了。“河神,你要保佑我,这一次无论是活着上岸以后,一定去庙里等你烧香!”
有人临时抱佛脚,请求神的保护。
林净净见到他们的目标是船,船上只有人啊,心下显得疑惑。
抓住船舷看向水面,林净净发现异样,冲着他们叫道:“受伤的那只怪鱼,依旧在床底下与我们一同前行!一定是它身上的腥味引来了同类,所以才一直追赶!”
这么说来,只要摆脱受伤的怪物,关于那么就能够安全了,不远处是一片密林,若是能够控制船到达对岸,那么他们也能够安全。
林净净连忙冲了过去,拉着简战漠的手说道:“我们现在不能再继续前行,先上岸,保全船只,到时候等到他们退开后赶路离开!”
并非简战漠不愿,而是水流迅疾,若是想到对面也需要一段距离,但是一只怪鱼已经够呛,又是几只一起,极有可能人仰船翻,葬身鱼腹。
简战漠一咬牙,令人奋勇向前。
众人齐心协力,眼见靠岸越来越近,可是忽然自下而上,整个床好似散架了一般,被大力自下而上顶上,同时船身往外倾斜。
船瞬间开始侧翻,整个人身子飘了起来,悬在半空,林净净觉得手臂酸痛,简战漠在一旁冲着众人大叫道:“抓紧,都坚持,离岸边还有一百米,五十米!”
林净净紧紧地闭着眼睛,她担心若是大鱼再来一下,整座船翻了过来,他们则被压在床底下,到时候就成了瓮中之鳖。
一时之间只觉得巨浪翻天,好像遇见了海啸,船飘飘荡荡,但是一直往岸边赶,同时砰然的水声,简战漠瞬间反应过来,是那几只鱼正围攻前面受伤的鱼,怕是它们正在激战。
水冲着到船在浅滩上停了下来,有数米高,水手们沿着绳索爬了下来。林净净是最后一个。
悬在半空的她早已经筋疲力尽,学着他们的样子,一点一点地往下滑,倒在柔软的沙滩上,林净净再无力气。
可是却被所有的人的喊叫声音所吸引,她立即站了起来,众人指着远处,原来是那只怪鱼,正掀起巨浪,一直一直地跃将起来,他们在围攻着那一只受伤的。
河面被血水染红,风一吹过,浓重的腥味扑入鼻中,林净净皱了皱眉头,瞧见那些鱼儿,就像是河面中的霸王,心中颇为不解。
“从未听说过此处有大鱼?”
水手解释说道:“之前一连下了半个月的暴雨。怕是将河底里面的大鱼都惊动了,浮出了水面,才有这番奇景!”
受伤的鱼儿最终被围攻致死,尸体浮上了水面,其余的鱼儿啃食之后,这才结伴离开。
一股腐臭的味道令人作呕,一行人借用着绳索之力将整艘船拉了下来,放平之后,重又推入到水中。
先是检查了一番,除了船舷被撞烂之外,其他的并无影响,之后一行人立刻继续。已经天黑,经过这一番惊吓,对着寻常的河道,林净净的心中同样充满着敬畏。
幽幽暗暗的水面,闪动着点点倒垂下来的星光。望着平静的水面,林净净不时地出神。他们个个身上挂了彩,简战漠也挂着纱布走了过来。
“白日的情景害怕吧?”
林净净扯着唇角笑了笑,摇头道:“我是躲在身后的人,不害怕。”眼前的他才是最近,直面怪鱼的人,此时的他倒有几分伟岸,不像寻常嘻嘻哈哈,只觉得不靠谱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落水被救
船刚开始行进时,众人都警惕异常,想起原先的怪鱼,担心再次撞入怪鱼堆当中。可能是鱼儿都已经吃饱,一路上竟风平浪静,他们继续往前。
水路迂回,一整天在床上,林净净只觉得无聊之际,原先到不识前去,船头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看着鸟儿好似平贴着水面飞过,看着水天一色天空,一碧如云倒映在湖水,渐渐的这些风景在她的心中再也无法引起丝毫波澜。
终日瞧着无趣之极。
简战漠则不时地和弟兄们在船舱里面好似商议着大事,可是林净净即不感兴趣,说来说去,不过是说跟着他们的那群人,想着如何将他们一网打尽,将他如何摆脱。
没有赫成峰会有他人,就算如今虽然陈阿娇不在,可是不久之后便能够见到她的身影,这些人都像是逐臭而来的苍蝇,无法摆脱,倒不如坦然适应。
渐渐地夜深了,河面上好似被黑幕遮住,瞧不清楚。林净净只觉得心下不安,询问简战漠为何非要在黑夜赶路。
只觉得就连白日危险重重,更何况夜晚?
“不必担忧!这条路已经走过多次,他们都极为熟悉,不会有事!”瞧着他自信满满,并且也感觉到船渐渐地越行越缓慢,林净净倒也不再犹豫。
之后则回房歇息。
“好好地睡上一觉,待到明日我们便上岸!”林净净听后眼前一亮,这几日吃的是干粮,走的是水路晕晕沉沉,若是能够上岸,林净净必定要饱餐一顿,所以心情畅快。
船舱外面潺潺的水声,也不似之前那般刺耳,很快地便进入梦乡,忽然林净净被惊醒,好似船撞在硬物上,林净净吓了一跳,连忙睁开眼睛跳下床。
只觉得一阵惊恐蔓延上头,她的脚踩在水里已经没过了脚脖子,林净净连忙趟着水,哗哗的水声,昏暗的船舱,积极向前。
忽然砰的一声撞在门上直撞的,一阵昏然,林净净锐声地叫喊起来,可是外面一片慌乱,并未有人前来。
她只觉得不渐渐地往上,心下暗道:“不好,船漏了,得赶紧离开!”连忙将门打开,因为水的阻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一条缝,之后将身子挤了过去。
外面则更为恐怖,已经过了膝盖,林净净只觉得脚下一阵发虚,顾不上许多,连忙扶着一旁的固定物,缓缓地往上爬。
上的楼梯,到了船板上时,晨光微曦,隐隐约约他们好事撞上了暗礁,停在原处打转,船渐渐地往下沉。
简战漠站在船头指挥着水手,“我们做最后的努力!”但是撞破/处不小,渗漏的速度太快,最后只得放弃。
正冲过来时见到林净净已然从底下出来,连忙将她拉起,冲着里面叫道:“还有人吗?有没有人在里面睡觉?”
并无回音,简战漠则拉着林净净,给她一个救生圈,同时指着河面跳下去。
宽阔的河面,四周并无船只,林净净心中害怕,颤声说道:“我不会游泳!
简战漠不由分说,将救生圈套在林净净的身上,更是将她往下一推,啊的一声惨叫,林净净落水之后,手紧紧地抱着救生圈。
整个人并未沉下去,眼见到水手们一个一个自上跃了下来,只有几个救生圈,在几名水性差等人的身上。
其余的人个个光着膀子便朝岸边游了过去,林净净拼命地游,脚一直往后蹬,但是只觉得浑身乏力。
可是想到岸边却遥遥无期,最后她停下来喘着粗气,任由着谁将她往下冲。
好似有人冲着她喊着手臂的声音,林净净茫然地转过头去,她原准备向上滑,可是不曾注意,游到了水流湍急的地方,不由自主整个人便往下飘去。
林净净的心怦怦然的直跳,她不会游泳啊,除了紧紧抱住救生圈,就连嘶喊也没了力气,眼睁睁地望着自己与他们渐行渐远。
简战漠正在半中间,瞧见林净净如此,心下着急,暗暗地使劲,可是只见林净净被水冲得更快,眼睁睁地望着她越游越远。
一旁的虎子担心简战漠安危,“少爷,你放心吧,前面是一个村落,水流过去,林净净不会受伤的,再说了她还有救生圈呢!”
简战漠闷头钻入水中,拼命地向对面划了过去。
一个浪花打了过来,铺天盖地,她不由自主被冲出去好远。
只得胡乱地挥动着手脚,心中一沉,不知何时游泳圈居然不见,恐慌不已,林净净手脚并用,但是只觉得身体越来越重,渐渐地沉入了水中,人事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林净净醒来之后却见到了一张和慈祥的面庞,扬着嘴唇微笑,“小姑娘,你终于醒了!”
林净净浑身无力,甚至只觉得周身疼痛,她紧皱眉头:“大娘,这是哪儿呀?”
面前的老妇人告诉她,“这是海鱼村呢,姑娘你是哪里人?为何会被水冲到了岸边?”
林净净此时想了起来,她没有了救生圈,怕是被水流冲到河边,为人所救,林净净随口说道:“我和一群人前来游玩,船撞在暗礁上落水了,也不知为何就来到了这儿!”
“原来如此!”老妇人叹了一口气。
可是她紧蹙眉头,疑惑地说道:“但是这是附近并没有他人,只有你一人啊!”想着自己和简战漠分开,心下悲苦,也不知道此时简战漠是否平安,心下更为黯然。
老妇人便安慰他说道:“你别担心,他们竟然会无事的!”搀扶着林净净坐了起来。
她先是撸起了袖子,手上虽然有伤,但是只是浅浅地擦破皮,依然被处理无关紧要,试着下床,行走如常。
林净净走出了房门,破败的屋子外面便是一条河流,这是他们的船行使的那一条,林净净在门口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老妇人进厨房忙碌,很快给她端来一碗面,“快趁热吃吧!”林净净才吃几口,只见到电碗底下居然藏有一只香香的荷包蛋,心中感激。
见到老人
家里贫苦,怕是这个鸡蛋也是她珍藏许久,“快吃吧,姑娘!”老妇人温身说道,如此慈祥,林净净忍着心酸,听从她的话,吃了下去。
之后和老妇人聊天,原来她独自居住于此,早已经过世,儿子出去当兵多年不曾有音讯。家中只靠她种菜,还有村民的接济才勉强活了下去,可是却是一个乐天派。
嘻嘻哈哈得直令林净净着实佩服。
吃饱了饭有了力气,原本想去寻找简战漠,可是简战漠他们多人在一起,而自己只有一神,倒不如令他们前来找自己,想来他们必定会沿着河流而下,寻得自己的下落,再一起出发。
林净净于是安心地住了下来,帮老妇人洗衣裳,和她聊天说话。
众人都叫她李老太,裹着小脚,行动不便。,寻常干活都要拄着拐杖,可是她从不抱怨,甚至提到儿子时,总是满脸期盼。
“儿子说离开得越久,说明往后他的官越大,如今掐指一算已经有六年了,少说也是一个连长。”
六年毫无音讯,极有可能已经不幸牺牲,但是林净净却不敢说出,打破李老太的最后一丝棋盘。
她点了点头附和着说道:“对呀,再过上几年,或许还是师长,到时候就能够接你前去享福!”
摇了摇头,她一边摘菜一边笑道:“享什么福呢?我都一把年纪了,只要能够瞧见他平平安安,看见他娶妻生子,我就心满意足!”
不经意之间林净净见到她摘菜的手颤颤巍巍,或许她心中明白,连忙转换话题,问起村中人的情景。
“村中虽然靠着河流,可是村中已经没有了壮年男子,个个都出去当兵,出去打鱼的话,我们这些人又没了力气。
虽然守着一条河,可是日子依旧如此拮据,再加上不时有士兵上门骚扰,哎,百姓的日子着实煎熬!”
一路上林净净发现莫不如此,如今的世道堪称地狱,百姓们苦苦挣扎,可是又如何比得上常年的战争带给他们的伤害。
“以后必定会越来越好的!”说着华丽的话语,目光眺望向远方,可是,突然她见到不远处的小路上,好似有人经过。
喊叫刺耳的声音倒像是之前客栈里的那个杰强,他居然找到此处,真是冤家路窄!
林净净连忙起身。
李老太望着这一幕,转头时突然听见了脚步声朝着她们而去,她吓了一跳,取过一旁的拐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你们这是?”
“老太婆,我问你,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十**岁的女孩子,束着两个麻花辫,长得很漂亮!”
李老太先是一愣,很快便知道他们说的就是林净净,不她一时沉默无言,他们立刻起疑,连忙让人进去搜。
林净净紧张万分,她躲在门口,突然发现李老太想要制止,可是他们却不顾两人用力一推。
原本便身体孱弱,再加上是小脚老太,立即被推到一边的墙壁上。
第一百二十五章 逃走
好在墙壁是泥土所建。只觉得一阵眩晕,急得直用拐杖住着地面,“你们真是一伙强盗!”
林净净担心老太吃亏,立即冲了出去,“别伤害她,我在这儿!”
出去一瞧,果真是杰强,同时还有几位老熟人,个个双手环在身前笑望着她,“好久不见啊!”田鸡和凯子同时向林净净招呼。
他们几人居然在一处!林净净心下狐疑。
“一段时间不见,你们居然神通广大地开来了大船来,可是要知道这条河是有名的阎王河,再牢固的船在它面前不堪一击,所以呀,倒不如随我们一样乖乖地走路,可以保全性命!”
“简战漠呢?”他们的路线居然被人得知,几人定然知道简战漠的下落。
“回去了,我们造了你死去的假象,并且你所谓的重要的怀表也已经被这滚滚的江河水带走,他们无处可寻,在河里面捞了两天一无所获,只得回去!”
林净净气得直咬牙,故意将简战漠哄走,那么自己往后便不得自由了。
再无后顾之忧,所以他们也不着急,先是光明正大的在村子里面抓了几只鸡,从菜地里面拔出来菜来做了一顿丰盛的中饭,林净净和李老太哪里吃得下去,对他们怒目而视。
几人可不管,愣是放了一碗米饭在林净净的面前逼着她吃下去,“我吃不下!”
想起这些饭菜是他们抢来偷来的,林净净食不下咽,“我劝你还是快点吃吧!”杰哥眼望着前方,“因为之后我们要走一天的路!”
林净净瞥见李老太担忧的目光,咬了咬牙,将碗中的饭拨了一半给李老太,示意她吃下去。
李老太忧伤地望着他们,林净净低声对她道:“就算你不吃,他们也会将它吃光!”将碗中的鸡肉放入她的碗中。
她本来瘦得皮包骨头,想来许久也不曾闻见鸡肉的香味,一时之间未能不住,两个人很快吃得干干净净。
他们稍稍休息之后便准备启程,林净净却不肯对他们说道:“我在这儿住了几日,哪能够就此离开,她一把年纪照顾我多天,所以我要回报她,你们给她十个银元,我才会跟你们离开!”
李老太连忙摆手:“不必啦,姑娘,往后你小心一点,别再落入河里面!”望着林净净的时候有几分不舍。
林净净心中同样难过,可是依旧坚持,最后是三家合伙,几人出了银子,凑齐了十个,放到桌子上,林净净才乖乖地随他们离开。
叮嘱一番,让李老太好好地活下去,等到她儿子功成名就,必然会将她接走。
远远的依旧见到李老太倚着拐杖对着她挥手,林净净心中一阵心酸。
天气极为闷热,走在泥道上有无树木遮阴,直走得筋疲力尽,但是眼前的路好似永远没有尽头。
想着若是这样走路前去不知道得到猴年马月,好在快到傍晚,他们到了市镇上买了十几匹马。一行人的行动立即变得迅捷,一直往前冲。
待到夜黑了才停在一间客栈里面休息。
林净净的窗下和门外有人,不论她去何处总有人跟着,简直和囚犯一样,院子里面几人却坐在那里畅快地聊天,谈起他们一路上的见闻。
“之前听人说起,河水里面有水怪横行,不少人人都曾经见过,他们只露出后背的一角,在水里面横冲直撞,还有鱼儿跃了起来,简直比海里的鲸鱼还要可怕!”
看来那些怪鱼活动范围颇广,就连他们也瞧见了,可是他们必定不曾经历过和鱼儿厮杀的情景。
不禁想起那天在床上简战漠的风姿,想着如今简战漠得知自己死去时,迟早会忘记,心中一片黯然。
月上柳梢头,一弯明月更是令她心中漾起几缕情丝,想起之前在一起的情景,林净净叹了一口气,立刻回房。
第二天赶路的时候,前面不远处听见了密集的敲锣打鼓般的打斗的声,吓得身下的马儿逡巡着不敢上前,在原地不时地想掉头。
众人连忙控制着同时心下发愁,现在到底是闯过去还是绕路走。绕路的话,要耽误上半天的时间,但是往前冲,他们立刻变成了他人的肉靶子,更危险!
再加上马儿也未必肯配合,一行人索性藏了起来,反正嘛他们总会结束的。
等到糟乱的声音停歇,他们便立即纵马往前冲。过了一个时辰,声音渐渐地变得稀疏,时不时地有了些许的动静。
不久之后,却见到有一队人马从他们面前经过,好似车子上面是层层叠叠的的战利品,瞧得身后的几个人眼睛放光。
看来是这队胜利,可是最后也惨淡,不少人负伤,身上四处都有着血迹。
虽然取得了胜利,个个面色依旧沉痛。
杰哥扯了扯田鸡和凯子的手,指着前面的人冲着他们做手势,意思是说:“干脆我们冲上去,将他们的抢来的物资夺下来。”
这些可比他们原先吃的用的好上许多,就算卖出去也赚钱。
其余两人也蠢蠢欲动,林净净在一旁拍手说道:“对呀,有了这些东西,到时候,路上即便没有客栈,我们也能用他们的帐篷,没有酒楼,我们还有别的吃的。不必如此受制。”
几人悄悄地探出头来,对方只有二十余人,且有一小半人受伤,人数相差无几,对方疲惫而他们休养得精力充沛。
几个人商议已定,做了一个朝前的手势,一行人悄悄地靠着芦苇,渐渐地逼近了他们,车上的那些疲倦无比的士兵。
随着杰强的一声动手,喊叫的声音瞬间在耳旁响起。
林净净抱着头躲避起来,她望着身后的两个看守着自己的人,心中暗暗地着急,原准备趁着他们出去的时候悄悄地溜走。
可是却有着两个跟屁虫死死地跟在她的身后,林净净于是在一旁连忙鼓掌,直叫打得好,打得好!”
同时伸手夺过其中一人手中的长大刀,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可是确实也下不下去
额头冒出了冷汗,心中越是紧张,可是却又无法,身后那人怒目而视,从她的手中夺了下来,训斥道:“不会用刀还玩什么啊!”
离的近了,他颇有几分手痒,于是忍不住冲了上前,林净净见得好似几人冲过来,吓得面色大惊,蜷缩起来躲在他们的身后。
之后打得越发得激烈,原本看守着林净净的两个人立即投入进去,林净净趁此机会往后溜走。
因为着实太过于心急,一脚踏空,忽然整个人滚了下去,浑身疼痛难当,好在一株大树阻拦着林净净,这才慌忙地爬了起来。
揉了揉快要被撞得撞断的腰,扶着树,继续往前狂奔。
隐隐约约还能够听见密集的嚎叫声音,看来他们是呈胶着之态了。
林净净立即往前狂奔,可是她忽然发现跑了一圈居然在原处,真是邪门,林净净直直地往前。
没有路于是自己劈开一条路,但是到了最后却是一座悬崖,林净净不愿再往回走,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四处一片安静,岩石陡峭,好似有野兽的狂吼的声音,林净净心中害怕不已。不知过了多久,有混乱的脚步声音传来。
惨了,他们怕是已经夺下了物资。
原本林净净还准备等到两群人打起来,杰哥带来的人被对方打败,自己则立刻获得自由,可以前去寻找简战漠。
可是对方如此不济,居然输了,林净净蜷缩着身子,很快便见到一双腿出现在面前。
“循着脚印,她应该在此处,难道跳下了悬崖?”
“怎么可能?林净净才不笨呢,为了摆脱我们,跳下这万丈深渊了,我看她一定是躲在附近,我们继续找,要是不找到,等到天黑了,他一定会被野兽给拖走!”
林净净听后,冷不丁打了一个冷战,野兽?想想它们锋利的獠牙,便觉得郁闷不已。
可是依旧紧咬着牙关。
此处地势开阔,他们一时并未离开,林净净等得心中焦灼,于是探头望来望去,可是突然在旁边的岩石上见到了一条花斑蛇,吐着长长的红信子,直直地盯着她。
林净净浑身颤抖,考虑须臾后立即冲了出去,撞在不远处的凯子身上。
凯子一个踉跄,正准备破口大骂,但瞧见是她之后一把紧紧拽住她的手,冲着众人叫道:“找到她了!”
林净净见到蛇蜿蜒地游了过来,急得直跺脚,“蛇,蛇!”
“什么蛇,别在我们面前耍花招,若不是看在你有地图的份上,不知道早死过多少回!哎哟!”
话才一说完,只见到脚下一痛,脚边一条蛇立时游走。他不得不松开了林净净的手,她同样的甩开凯子的手。
凯子手中无力,双手颤抖着伸向四周,“救命,救救我!”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林净净见到他们推来的板车上有药箱,连忙上前翻遍了药品,见到血清两个大字。
第一百二十六章 抢夺物资
她记得玉容曾经教过她打针的手法,于是迅速地将血清吸入针管里面。
令人撸起凯子的袖子,他已经视线模糊,口中喃喃地叫着:“救命!”再无其她,众人神色骇然,个个聚集在中间,再也不敢靠近草丛。
林净净将一管血清悉数输入了凯子的身体里,最后这才将针管拔了出来,按住针眼。
不多一会儿,开始时不时抽搐的症状消失,原本脸上布满的黑气也渐渐地变得正常,脸上重现红润,只是整个人显得虚弱。
众人将他抬上了板车,拖着车子,继续往前赶路。个个心有余悸,不时地边走路边用木棍打着草地驱赶着毒蛇,走到大路之后方才将棍子丢下。
林净净同样坐在板车上照顾凯子,一个时辰之后,凯子才睁开眼睛,他望着林净净的时候显得愤怒,瞪大了眼睛,“都怪你将蛇引来,我才被咬伤的!”
林净净将行军壶递给他,扬眉一笑,“可是我已经提醒过,你不相信而已!”
咕噜咕噜地喝了半壶水,凯子只觉得如今浑身有力。
他拍了拍胸膛,并无异样,所以还给林净净水壶,同时坦然地说道:“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们两个人扯平,谁也不欠谁!”
林净净挑着眉头不置可否,凯子随后一跃而下,自己骑在马上,反正上面的物资被他们用稻草盖遮盖住,林净净坐在厚重的稻草上,倒也觉得惬意。
整个人昏昏欲睡,突然就觉得浑身一片冰凉,好似四周被水包围,水渐渐地蔓延,溢过肩膀,同时几乎快要没过头顶。
林净净拼命地挣扎着,但是此处似一个密闭的箱子,上面被死死地封住了。她奋力地张开嘴巴想要呼吸,可是整个身体里面灌了满满的水,整个人无力地往下坠。
不久之后沉到水底,绝望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
林净净惨叫一声,连忙睁开眼睛,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凉,原来正下着冷蒙蒙的细雨,被风一吹,浑身簌簌发抖。
她身上已经盖好了防水的军大衣,蜷缩着身子依旧在继续往前。
粼粼的马车声音,不知何时是尽头。
林净净瞧了瞧四周,很快打消了想要逃跑的念头,在车子的周围有几匹马守着严丝合缝地守着,并且此时他们精神奕奕,林净净索性再次闭上眼睛。
等到被叫醒的时候,只见到此处灯光闪耀,她揉揉眼睛,原来到了城里!
真是古怪,他们带来如此多的东西,居然敢进城。
林净净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车上只有稻草而已,这时候心中了然,怕是他们早已经将物资藏了起来。
客栈人们住不下许多人,只有两个房间,林净净单独住了一间,躺在久违的床上,但是林净净却如何也睡不着。
头枕手枕在头下,凭着记忆这个是聊城。
林净净起身推开了窗户,窗户正对着院子,里面聚集不少人,听得上面的声音,个个抬头朝她张望,她只得将窗户关上,几乎
睁眼到天亮。
很快便有人进来,不时地敲门,说今天他们会放弃板车直接骑马,她才开始有一丝困倦,打着哈欠。
一行人准备的时候,还不等出城,却有人将他们团团的围住。
“杰哥,他们是红星派,是聊城里最大的帮派。”
原来是地头蛇,都说强龙难压不了地头蛇,所以此时杰哥上前抱拳说道:“我们初来乍到,不知当地规矩,不知道各位有何贵干?”
那人的眼睛指望着他们腰间水壶,好奇不已,“这些倒是有几分眼熟!”
这个是他们不久之前抢来的,心中咯噔一声,莫非问题出在物资身上?
“这些是我们大哥给买的,赫成峰赫大哥!”
报上了老大的名号,那人却微微地皱眉,“什么赫成峰赫成雨的,我们不认识!只不过我们认识这些东西,如今都在你们身上!”
他们一行人换上了新大衣,穿着防水且不冷,还有各种小物品。
“当然不是啊!”杰哥瞧见他们霸道如此,心中担忧,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面的是个胖子,瞧着杰哥的神情,东西必然在他的手上。
此时阴恻恻地笑了笑,眼中闪过锋芒,“你们只要将留下东西,大门为你们敞开,你们随时可以离开!”
昨日的一番硬战,费了他们几个时辰,再加上那些罐头等东西在路上着实好用,衣服在身上更是气派无比,要他们交出来,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众人不吭声,可是私下里个个摇头。
凯子急了,连忙劝说道:“一些身外之物而已,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他们要给他们就是了,我们有正事要做!”
凯子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田鸡连忙附和,可是杰强却不肯,那些东西他可是真爱如至宝,就连有钱也难以买到如此好的货色,哪可以如此窝囊平白地给她人!”
眸色愈发地阴沉。
对面却显得气定神闲,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好似瞧着他们,就像是几只待宰的羔羊。
杰哥转身说道:“你们有所误会,东西不在我们身上!”他一挥马鞭子,但是前面的人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整条大街上一片肃然,百姓们瞧见纷纷地跑远,以免被殃及自身。
林净净心中惴惴不安,她可不想身上多了一个透明的窟窿,紧张无比,对方不是善茬,林净净显得害怕,冲着杰强叫道:“杰哥,瞒不住了,我们就拿出来吧!”
“蠢女人!”杰哥转过头来恨恨的瞪了林净净一眼。
她哆嗦着害怕不已,对面的胖子眼睛一亮,同时众人将他们紧紧包围,“到底是要东西还是要命?你们选择,不过告诉你们,我们可没有耐心等候。”
杰哥瞧出对方渐渐地增加的人手,无奈之下,只得咬牙同意。
“好,东西就在城外的不远处,我带你去!”
林净净知道,杰哥刀法厉害,深得赫成峰的器重
,其中双刀在手,虽然独自前去,极有把握能够脱身,果然他之后接着说道:“可是我们赶时间,我的兄弟们要先行一步!”
虽然是众人的头目,可是胖子为了保险起见,手指着田鸡和林净净,“你们两人都给我留下!”
只剩下凯子,凯子一时之间愣住,领着众人不知所措,索性一同前去。
杰强叫他们让开一条路,自己带着众人来到郊外之后,进入了一片林子,想不起来他们何时来过这片林子。
也许是昨天晚上睡着之后吧,往前走时林净净越来越不信,道路如此难行,它们又是被藏在何处呢?
他们三个人被对方押送犯人一般的对待着,杰强见到林净净累得直喘气,冷笑一声,“自讨苦吃!”
林净净没有吭声,而是不时地打量着四周,之后她深信杰强所言。
果真是自讨苦吃,因为他们渐渐地往上,两边确实是滚滚的河流,就算是她插翅也难飞,再加上爬山如此辛苦。
早知道不多嘴了,林净净悔不当初,再爬过一个山坡,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喃喃地说道:“我不行了,再跑下去我就要累死了,我宁愿从这里跳下去!”
底下是湍急的河流,从这儿下去绝无生还的道理,胖子倒不介意冷冷地说道:“每年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这条河里,多你一个并不算多!”
林净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无奈地站了起来,继续往前。
口中低骂着杰强和田鸡,“真是的,随便找个地方埋下不就好了,非要藏在这悬崖上,你们可真是闲得发慌!”
“就是因为在高处极少人想到,这才万无一失,就在地上被人找到了,我们岂不是白忙活?”
“难道藏在高处就不被人找到了?”林净净话一出口,两个人顿时哑口无言。
两个神情颇为沮丧,昨天在清理时,皆是些好东西,许多他们都不曾见过,还是洋文呢,包装得华美,看来都是好东西。
于是偷偷地令人前来埋藏在高处的山洞里,不曾想才半日而已,就被林净净出卖了,想起来,心下冒火。
林净净感受到他们极不友善的目光,心下不安的时候,且又觉得无比的痛快,哼,一路上他们尽给自己找麻烦添堵,如今也该尝尝被人压制的苦果了。
这般想着,好似不像刚刚的劳累,甚至还有愈来愈精神的错觉。
不多一会,几人来至一个山洞口,掀开盖在上面的树枝,一个洞口立刻露了出来,杰强抬起下巴,冲着里面说道:“你们要的东西全在时面!”
可是后背一痛,对方将他推了进去。
“你们先进入!”三人无奈,只得摸黑冲了进去。才走入之后,杰强突然低声对他们说道:“呆会你们找地方躲好!”
林净净吓了一跳,紧握着手心,杰强要大开杀戒了?声音冰冷得已经带着森森的寒意。
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冒出。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见
可是不等他们找好地方,背后却刺痛,对方将刀顶着后背,“你们最好老实一点!”同时他们伸出手将几人手上的东西都尽数夺走。
对方如此戒备,杰强一时无奈,在对方照亮的火把之下,他们并无其余动作,只得乖乖地跟随着走入内。
七弯八绕之下,这一座山洞有着天然的石头隔出来的房间,而在最为里面,最为隐蔽的一间房子里,他们将堆叠的石头搬开。
可是对于眼前的一切,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眼见里面空空如也,何曾有他们寄放在此处的箱子?
不可能啊,外面的石头都是好好的,三个人连忙冲进去,林净净急得直跺脚,不满地说道:“今日被你们害惨了!”
身后的人早已经露出不耐烦,甚至眼眸当中闪过一丝的狠戾,大有不达目的令他们有去无回的气势。
林净净焦急不已,只能够尽力用身子挡住身后的人。他们扒拉着几下,果真在尽头有一道有一个小洞,极有可能东西从洞里面被人运走,所以外面毫无异样。
杰强身子蹲在洞口,同时勾了勾手指,只将他们两人叫过来,指着洞口说道:“你们也瞧见吧,这儿怕是通向外面,东西被带走了,怕是我们也活不了了!”
“谁说活不了?”林净净抢先爬了进去,转而低声对着他们说道:“只说东西在里面,有一个大空间!”
两人眼前一亮,立即将林净净的话照实一说。
个个显得疑惑,低下身子朝里面张望,里面的林净净一边往前爬,一边大声地叫道:“都赶紧跟上啊,东西在里面呢,空间大的很呢!”
话说至此,林净净扁了扁嘴,里面确实有着大的空间,一个山洞就像是放大的猎户的陷阱。
四周长满了藤蔓,底下是一层厚密的泥土,空中垂着一根一根的藤萝,好像是一根根垂落下来的绳子。
在幽秘的山洞里面更加显得阴森,摇摇晃晃的带着一丝丝的凉气,莫非这是一个盗洞?林净净这边想着,此时只觉得毛骨悚然。
田鸡是第二个爬了出来,同样觉得惊诧,恨恨地说道:“瞧你又出的馊主意,我们在这儿哪有活路?”
林净净轻哼一声,“东西不见了,你还能够活下去?”无言以对,他立即面如死灰,左右横是死,只得尽力地拼搏啦。
手上抓起一块大石头交给田鸡,等到杰强钻出来的时候,对准下一个人便是一石头,让人立即血流如注闷哼一声,躺在的洞口一动也不动。
身后的人不住地推着他,“快走啊,快走啊!”丝毫不知道前面发生了异样,可是见到他身子平躺着,渐渐地觉得不对劲。
林净净和田鸡两人一用力,将伤者拽了出来,往地上一丢,心中虽然紧张,可是依旧手紧握着石头不肯放松!
倒是一边的杰强早取出藏在靴子里的飞刀,眼睛冷漠地望着洞口。眼中的寒意使得林净净心中发冷。
真是变态,此人性情狠辣,
不愧是跟着赫成峰的人,心狠手辣,这般想着却见到里面迟迟,没有动静,他们倒也不傻嘛。
林净净顿时觉得松懈下来,在一旁坐着,同时稍稍地离开了洞口,毕竟杰强坐在远处,冷森森地盯着洞口,谁若是敢探出头来必定是有去无回。
另外一处的田鸡直喘气,他先是上前扯了扯那些藤蔓,嗖的一声,只见藤蔓哗啦啦地滑落了下来,如此不结实,更加使得他们绝望无比。
随后用力敲了敲石头,几乎无落脚之处,算起来有七八米之高,光凭着他们几人想要攀爬上去,极难办到。
而最为诡异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好像是湛蓝的天空,可是谁知道是不是处于悬崖峭壁。
到时候费尽心思爬上前去,同样的陷入绝境,林净净也顿觉死心,靠在墙壁上,微闭着眼睛。
昨天晚上并未睡好,这时候因为过度劳累和紧张有此许的昏昏欲睡,突然被惨叫声音所惊醒。
林净净一个激灵,连忙抓起一旁的石头站了起来,瞧着一个影子便想用力地砸了过去,可是发现影子更为迅捷,立即缩了回来。
同时杰强手中少了一把刀。
真是的,一个人用一把飞刀,等到飞刀用尽之后,到时候他们又得在这儿傻乎乎地守着胖子的人。
“你们休想逃离此处,外面是断头崖,即便你们爬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乖乖地出来!”
“傻子才会出来!”林净净低声嘀咕着说道。
田鸡索性叫喊出声,“你们休想,我们才不会这么傻出来之后任你们处置!”
可是他发觉此处没水没食物,林净净也发觉了,在附近找到一块向内凹起的石头,搬到外面。
若是长久战,只得寄希望于天上的雨水,储存一些水。
真是倒霉呀,倒不如跟着简战漠。
不知为何竟想起简战漠,此时他们回程定然是吃香喝辣,将她忘光了。真是笨蛋,别人说自己死了,就真的死了吗?为何不来确认吗?
越想越不开心,越想越烦恼。
不到半个钟的时间他们便少了两人,退至外面时屋里的胖子恨恨不已,“他们真是胆大妄为,居然将我们诓骗至此,甚至还伤我们的人!”
说话的胖子脸上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里面闪过了丝丝的锋芒,其余小弟苦着脸,如此一来拿他们毫无办法。
对面他们占据着洞口,若是探出头去等待的必然是受伤。
可是对里面物资的诱惑,确定他们一时之间不肯放弃。
“这一批物资据说是运往前线的。有吃的用的,穿的个个都是顶尖的,够我们兄弟们用上好一阵子,甚至能过个好年,过个寒冬!”
胖子一开口,众人的眼睛闪着光。
近来他们太穷了,城中的百姓们再无油水可刮,个个死气沉沉,有些人穷得就连他们都忍不住想要接挤,更何况从他们身上刮银子。
听闻如此
大的一块肥肉,本来唾手可得,现在却被里面的人算计着,一个一个地愤愤然,就在他们心下不平,几米远的林净净那边传来了声音,告诉他们原委。
“我们将东西放置在此处,可是被人偷偷地运走,并非是我们想据为己有啊,真是事出无奈,让我们出去,一起商议着找到物资。”
“老大,他们说的话是否可信?”
“信你个头啊,两位兄弟就是前车之鉴,他们个个如此会骗人,尤其是那个女的,别让他们落在我的手上,否则……”
五指紧紧地拽在一起,用力一捏,骨节咯咯直响,说话的那人吓得一哆嗦,连忙退了回去。
胖子瞧着里面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身子小头也小,“你悄悄地爬过去,查明情形!”
“老大,别呀,刚刚那人只是伤到耳朵,显然是故意手下留情,若是我们再去看对面的情形,到时候刀不是划过耳朵,而是插在我的头上!”
“你是不是现在就不想活?”胖子拉拽着他的领子往洞口里面塞,同时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虽然疼的直厉害,可是却不敢吭声,只能按照吩咐,悄悄地匍匐过去,渐渐地能听见他们的说话的声音。
原来里面的几人正在寻找出路,他心中欢喜。
因为身体小极为灵活,所以立即转身回到了胖子这边的洞口,笑眯眯地说道:
“刚刚的那个女子说他们若不想办法离开,很快便要渴死,饿死在里头。到了这般境地,他们根本没有必要骗我们的,正如他们所言被人抢走,所以没有物资,不敢和我们久耗!
若是真正若是想将里面的人一网打尽,只要守在这儿,围上个三天三夜包装,等到他们饿得再无力气,他们便使不出来手中的刀法!”
话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对此处的情形都曾经听说过。
胖子陷入沉思当中,瘦子紧张不已,只觉得心突突的直跳,胖子终于开口说道:“你去告诉他们,我相信他们所言,如今一起出来商议对策!”
“是的!”终于不用想着脑袋上会多一个窟窿,他的身手比之前灵活许多,瞬间便转身匍匐地爬了过去,像是一只壁虎。
“里面的人听着,老大说了,众人拾柴火焰高,一起去将物资找回,那么我们绝对不会为难各位!”
林净净闻言立即站了起来,“你们果真如此?”
“当然了,我们老大说一不二,答应出来的话,从不会改变!”
“那好,你们都退至远处!”
田鸡喜出望外,被关在如此闭塞的地方,心中早已经不适,他手脚并用钻过洞口,林净净却一把扯着他的衣裳往下一拉。
他急了,怒视着林净净,“莫非你想呆在此处变成一具干尸,我可不想,就算是死在外面,也不想在这儿慢慢等死!”
“谁说要死要活的!”林净净鄙夷地望了他一眼,随后指了指里面那个受伤的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下落
田鸡茫然不解,倒是杰强一脚踏在沙沙的厚重的落叶上,将受伤的人扯了起来,塞入了洞口,让田鸡先行前去。
他此刻才明白过来,对林净净竖起了大拇指。
可林净净只是白了他一眼,将头偏过一旁。田鸡一边往前爬,一边推着昏迷的人,同时口中不住地叫道:“我们出来啦,你们退远一点!”
之后将手中的人往前一推,又拽了回来,对方并无任何动作,索性将伤者用力往房间里面一推,受伤的人嗖的一声滚落了下去,将胖子等人吓了一跳。
先是有人上前,瞧见此人还有呼吸,连忙抬至一边。
之后才是田鸡跳了下来,朝着众人陪着笑说道:“刚刚也是迫不得已,手上若是真有东西,自然早早地上交,办我们的正事,可是东西确实没有,并非是私藏。
待会儿,我们的人出来之后,你们尽可以前去里面,我们这一次并未说谎!”
胖子冷着脸,不曾开口,冷眼瞧着两个人自上跳了下来,他让矮瘦子前去。
等了一刻钟,他回来之后点了点头,“就连地上,我也已经挖了半天,没有任何东西,再说地下都是烂泥,根本无法藏东西,老大,这三个人没有撒谎!”
“照你们看来,东西到底是谁所偷?”
“自家的兄弟,我们自然是有底的,不会出内贼,怕是有人瞧见藏东西,所以等人走了之后,便立刻将东西搬走,外面恢复原样!”
只见到火把渐渐地燃灭,一些人等陆续地退了出去,平白多了两个伤者,尤其是在外面强烈的光线的照耀下,显得极为可怖。
个个对着杰强怒目而视,可是他丝毫不在意,依旧玩弄着手上的小刀。
田鸡则伸手笑着安抚着众人,
“都坐在同一条船上,深山密林的,能够在此出没必定是四近的山民,干脆这样,东西我们不要了,我们赶路,而你们去找东西,最后东西自然是你们的!”
他陪着笑,慢慢地往前挪,但是才走两步,有人拦住他的去路,张着口大叫说道:“我们老大不曾开口就想走?”依旧上前将他们赶作一团。
老大眉头紧蹙,冷言道:“事情没做完,休想离开!”此时正是中午就在不远住的山森里,升起了一道袅袅的炊烟。
“山的边一边有人!”有人眼尖,瞧见之后往远处一指。
林净净苦着脸,莫非又要爬山?果然对方并不肯将他们放走,而是胁迫着他们一起前去山那边的山民家,心下暗道倒霉,可总好过于在里面被饿死。
这般想着心中释然,好在是下山的路,况且山的那一边地势较为平坦。
林净净瞧见有三轮车压过的痕迹就,之后胖子的人也发觉冲着地上叫道:
“老大,快来瞧瞧板车的压痕。若非东西沉重,哪能够如此深重,并且一道接着一道,看来他们跑了多趟,东西一定在前面!”
有了下落,群情激奋,立即顿时抖擞着精神,脚步加快
林净净只觉得双腿已然不是自己的,沉重得无法抬起,可是又迫不得已,不然便是一顿喝骂!
俘虏没有人权,口中抗议过多回,毫无效果。
车轮带领着他们来到了一片竹林,沿着竹林边上的泥路,尽头便是一间竹屋。里面有人忙碌的身影。
一些人蓦然出现在门口,那名穿着粗布衣衫的男子见了之后吓了一大跳,颤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瞧着他们个个面色不善,心下不免发慌。
“大牛,你在和谁说话呢?”出来一名年轻的媳妇儿,打扮利落,面庞周正,轻快地上前来到门口之后,见到一大群人,同样骇了大跳。
胖子上前打量着板车,和颜问道:“你们近日用这板车拖了什么东西?”
大牛的目光闪烁着,先是瞟了眼众人,最后一咬牙说道:“我们想要修围墙,所以搬了一些石头!”
几名小喽罗立即就上前,绕着他们的院子之后才回来,“北面确实有一堆石头!”
大牛舒了一口气,可是胖子丝毫不客气,立即让人立即一抬手。
他们进去之后,砸凳子,摔桌子,稍稍值钱的东西便抢在怀里。
大牛夫妇两人锐声叫喊着想要制止,可是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就连大牛也挨了一拳,鼻子上流出了鼻血。
他们着实过分,简直就是强盗!林净净心中暗骂道,她焦灼不安,想着该如何帮助,不被人发现,且有成效。
才一靠近,胖子瞪了她一眼,林净净只得低垂着头,温顺地回到队伍里面。
田鸡对这一切十分漠然,在他眼中好似天经地义,杰强的眼光永远是阴骘的,神情永远是冷的,与胖子是一类的人,此刻面色不曾改变。
林净净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抱着膝盖,想捂着耳朵,因为无能为力,对此毫无办法,只能够欺骗自己,不去看不去听。
待到一切该砸的砸了,该抢的抢了,胖子再次问起。
大牛神情木然,多年经营毁于一旦,望着胖子的时候目光充满着愤怒。
倒是一旁的妻子担心他冲动,紧紧地拽住他的手臂,向胖子乞求说道:“我们再没有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一堆破烂,你们放过我们吧!”
“有一句话就是,是你的未必会是你的,可是不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他走在院子里面,院子里面得养的鸡已经被人抓走,地上到处是鸡粪。
可是经常被人打扫得干净,并不算脏。
胖子指着地上的木板,大牛夫妇两人脸色大变,不安地站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两名小喽罗走入鸡棚里面,忍着臭味将板子掀开,突然冲着外面的人叫道:“是一个地窖!”
立即有人燃起一支火把递给他们,随后便沿着楼梯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
大牛满脸惨白,妻子则低低地哭泣,林净净紧张不安,只见到里面的两人很快抬起一个箱子。
箱子笨重,
打开之后竟是一些实用的军大衣,还有各种各样的罐头,手套各种东西应有尽有,简直像是一个小商店。
多派了几人,陆陆续续地将里面的东西尽数搬了出来,大牛面如土色,整个人无力地坐倒在地。
林净净松了一口气,同时无比好奇,打开了几个箱子,里面的东西码放得整整齐齐,也确实值钱,可是大老远前来,在他的心目当中自然是不值的。
最后笑着对众人说道:“东西已经找到,我们分道扬镳,免送!”转身便要离开,却有人依旧拦住她。
林净净不满地瞪着胖子,指着几大箱子,“东西已经找出,为何还将我们留下?难道真的要杀人灭口?”
“当然不会啦!”胖子心情颇佳,嘻嘻的一笑,“只是觉得你们口中说的那个赫成峰还是有一点本事,想着和他切磋而已。”
身后的杰强忽然走了上来,纤长的手指间正捏一柄刀,在几个手指间绕来绕去,被他舞得密不透风,可是他的手指却毫发无损。
这一幕让众人都惊呆了,面前的人不自觉地后退几步,瞧着杰哥像是看一个怪物。
杰哥对着胖子说道:“你的意见如何?”
胖子一时间显得踌躇,看在如此多的物资的份上,他一松口,朝着三人一挥手。
眼见他们往外走的时候,喽罗急忙说道:“若是他们回去通知人,到时再派人前来抢可如何是好?”
“谅他们也没有胆子!”胖子发现了多瓶洋酒,眼前一亮,是该好好地犒劳自己了。
折腾许久方得解脱,他们松了一口气,往外走的时候,远远地好似有争闹的声音,这时候往回头张望,却见那有几人将里面的妻子扯了出来。
嘶吼的声音,女子的哭泣声音,直令林净净耳膜一疼。
她难以狠下心来,顿住脚步,田鸡走在前头,却已然忘了林净净,只觉得不对劲,只见到她回望着他们的方向。
田鸡往不迭地跑上前,拉着林净净,“你傻呀,才捡回一条命,难道还想回去吗?”
“我想回去!”林净净不忍心见到那对夫妻惨死于他手之后,不管不顾地冲跑了回去。
“疯了,真是疯了!”田鸡对着杰强叫道,“杰哥,这个女人是不是又要搞事情?我们两个人打得过他们一二十个人?”
可是林净净往回跑,他们两人只能够往前追。
林净净并未露面,而是躲在一旁,果然他们将妻子拽到身边来陪他们喝酒,对于大牛则拳打脚踢。
一面担心丈夫,一面又不甘心受辱,妻子哭得梨花带雨,倒是他们嘻嘻哈哈地在她身上占着便宜。
“一群禽兽!”林净净眼中喷出怒火,拳头紧握,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对付,只得隐忍着躲了起来。
看到不远处两人匍匐着前来,于是对他们轻轻地嘘了一声,此时已经是午后,林子里面密不透风,有细小的蚊虫叮咬。
林净净已然顾不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受阻
见到对方将里面的洋酒取了出来,一个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杰强和田鸡才明白林净净的用意。
想着等他们放松警惕,这倒是个好办法,甚至可以将东西夺了回来。原本正想办法将林净净带走的杰强此时也沉下心来。
里面的喧闹声音震天,甚至门外也无人看守。他们听着里面不住的划拳,大声的吆喝的声响,同时有着香味飘了过来,肚中只觉得更为饥饿。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里面的人个个都已经醉醺醺的,他们将夫妇两人五花大绑,结实地绑在柱子上,一个一个地喝着酒,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个个开始东倒西歪,趁着夜色林净净偷偷地猫腰,从厨房里面找来菜刀,将那对夫妇两人身上的绳索割断。
大牛才得自由,一把夺过林净净的刀子冲了上前,但是立即被妻子紧紧的抱住,大牛丝毫不肯退让,妻子即便被拖曳着不肯松手。
渐渐地无力下滑,最后却猛地冲上前去抱住他的大腿,同时低声向他恳求,“当家的,你别杀人,这些是城中的土匪,我曾经见过,若是被他们兄弟的知道,以后我们永无宁日!”
“可是现在我们还有回头的余地吗?”大牛的目光瞧住妻子,陌生得使得她手中一松,眼睁睁地望着他提着刀前往。
“你杀了他,就不怕他们报复,这些人最为狠辣,等查到你的时候,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以后,再也无法回家!”
林净净的话令他脚步一顿,可是依旧紧紧地握紧了菜刀望着最中间的胖子。
他双手执刀,对准他的肚子却无法砍下去,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即便咬着牙闭着眼睛到很快便要落下,最后依旧放弃,无力地坐倒在地,口中喃喃的细语。
妻子捂着嘴巴,见到大牛没有下手,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林净净一推妻子,她反应过来忙上前将丈夫搀扶着回来之后,赶忙回屋,收拾细软搀扶着大牛离开。
夜深了,这些人个个醉倒在地像一条软虫,四仰八叉地横在地上。上前将箱子尽数地打开,果然是物资的箱子。
各种生活所需的用品,只不过他们只有三双手,就算是拖着他们的三轮车也拿不了许多,或许等到他们酒醒依旧会被追上。
田鸡从一人身上脱下衣裳,包了不少的罐头,“这洋玩意儿据说味道不错,带一点回去给兄弟们尝尝鲜!”
在箱子侧边时,他们忽然见到一个方形的盒子,从上面画出来的图案,更令田鸡眼前一亮。
他连忙捧起一把,交给杰哥,“杰哥,这东西最为提神啊,在大都市里面才有的卖的,据说都不便宜!”
林净净瞧见原来是香烟。
香烟,美酒,美女,这几个东西,看来是男子的最爱。林净净见着到院子里的那把刀闪着寒光,再见到袒露在外的胖子的肚子,他也着实太不警惕。
若非遇见一对善良的村民,可能就不会这般自在?
林净净把刀拾了
起来放回原处,以免被他得知那对夫妇起了杀心,到时候穷追猛打。
只是待到出来之后,却见到杰强正从胖子的身边移开,林净净诧异至极,就着火光望去,只见到胖子的脖子下面血水汩汩地冒出,不敢置信地望着杰哥。
他冷静地在他人的身上将血迹擦干后,重新放回在手中把玩。林净净不觉了咽了咽口水,紧张不安,乖巧地呆在一旁,再也不敢吭声。
她担心会像胖子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里面的东西翻找一通,挑出了最为轻便最为贵重的。一人两个大包袱扛在肩上便往回走,走在林间的道路上,山风吹在身上直打冷战,最后却渐渐的发热甚至出汗。
待到与原先的人汇合的时候,依然是半夜三更,骑上马后,他们并没有歇息,迅速地离开了原处。
一直到了天亮,他们走出几十里地,料想身后的人不会跟来。鸡不住地打鸣,大牛家里的那一群人陆续地醒了过来。
他们推着坐在地上的胖子,“大哥,天亮了!”可是一摇晃,胖子整个人忽然都倒了下来,同时他们才发现,原来他身下的泥地上依然被血所浸透。
众人被吓了一跳,立即警觉起来,战战兢兢地上前,这才发现原来大哥的脖子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流得满身都是。
之前天色蒙蒙不曾瞧清楚,此时才会发觉,也发现了大牛夫妇两人消失不见,而最为可怕的,最令人愤怒的是,箱子里的东西已经被翻得一团狼藉。
他们找到了厨房里的刀,并没有沾上血迹,再加上试了一试,难以划出如此整齐划一的伤口。
众人只觉得身上一阵恶寒,他们同时想起一个人,杰强。一定是三个人回来啦,趁着他们喝醉了,所以将老大杀了。
个个摸着自己的脖子,庆幸依旧还在自己的头上。
他们将剩余的东西想方设法运回了城内,同时派人搜捕那两个山民,之后东西的价值不菲,同时找人一无所获,渐渐地不再被人提及。
从里面的小弟当中选了一人聪明能干的,让他接管了胖子的位置。
可是对于那个杰强,林净净和田鸡三个人,他们则时时不忘打听,公然抢夺他们掳去的东西,还有胖子被他们下黑手,他们心中不服。
一连几日风平浪静,离开了聊城,他们朝着另外一处进发。
一路上的场景让林净净心情沉重。他们夺了不少罐头,交给林净净的时候,林净净省着吃,见到那些亲们过得着实贫困不堪,林净净偷偷地留下一盒,却是杯水车薪。
想着若是有了钱,一定要救济全天下的百姓,但是越往前走,林净净才发觉自己如此天真。
因为处处都如此,即便他有心根本无力。每次到了分岔路口,他们进来询问林净净走哪条路。
地图在林净净心中烂熟于心,每一次睡觉之前,林净净都会偷偷地研究,最后再将地图藏了起来,以免被人发现。
对于行进的路
线,她胸有成竹,一直往前。
这天他们走到一个山坡,山坡上面,突然有人纷纷地朝他们砸石头,先是不提防之下,有人被砸中受伤惨叫一声。
原以为遇见了匪寇,众人都警觉起来,可是待到对方探出头来,不过是一些平民百姓罢了,个个穿着衣衫褴褛,面带菜色。
杰强原本准备令人回击,可是林净净立即起身斥责他们说道:
“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他们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就算是攻击你们也是出于自卫,怎能够向他们下手,难道不想想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
林净净的话使得他们一个个哑然无言,再也不提伤人的事情,而是派人前去询问事情缘由,他们只是想从中过去。
“你们这些坏蛋,抢走了我们唯一的东西,如今我们一无所有,你们却还不肯放过我们?现在个个休想靠近!”
“老大,他们说曾经受人受到攻击,所以不让我们过去!”
“有多少人!”看了看散落在田野各处的老百姓,“有上百人,有的手中有武器,但是更多的人却受伤。”
“看来他们需要帮助!”林净净从车上提起药箱便想往前去,可被杰强一把拽住。
林净净用力挣脱,却不得法,愤怒地望着他。
“你想留他们性命,我答应你,可是你想救他们,我劝你还是省省心!”
“为什么,他们都是一条一条鲜活的生命,再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林净净说了一大堆,杰强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我只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人死活与我何干,我们只要过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之后将林净净的手一甩开,自己则无畏地走上前去。
他的人出现在高高的山坡上,众百姓们立即警觉起来,握紧了手中的长棍,冲着他叫道:“乡亲们别害怕,他们只有一二十人,我们人多,他们休想再来欺负我们!”
男子们大多聚集在一处,守在最前面,保护着身后的老弱妇孺。
此时林净净连忙现身,安抚着众人说道:“大家不要慌张,我们是过路的人,不会伤害你们,大家有何难出尽管告诉我们,力所能及的话会出手帮助的!”
只不过林净净说的话他们并不相信,个个握紧了手中的棍子,警惕地望着她们。她提了提手中的药箱,之后对着底下的百姓说道:
“我们真的是好心的,有不少人受伤了,箱子里面有药!”
林净净走向山坡的时候,心内是紧张的,百姓们个个面色不善,心怀不满,若是他们一涌上前,那么后果不敢想象。
这一幕并未发生,她冲下去之后,不远处正是一个伤势极重的男子,腿上的骨头都露了出来,有的地方已经溃烂,看来伤了许久。
瞧得触目惊心,林净净只觉得手微微地颤抖,小心地为他处理着伤口,打开药箱时,脑中却是一片混乱。
第一百三十章 这样的算计
因为治疗病人关系他人的性命,林净净聚精会神,好在之前玉容善谈且又热心,教给她不少知识,再加上药物标记明显。
林净净想象着它的用途,将外伤的药撒了上去,对方疼的得像野兽一般的嘶吼起来,浑身颤抖。
四周的人连忙按住她,眼见如此痛苦,林净净只觉得震撼。为他消炎,敷药包扎好了之后才发现,整个人浑身无力,
全身冒出了一层冷汗,风一吹就有一丝簌簌发抖。
杰强让人上前将林净净拽开,其余的伤者眼巴巴地望着林净净,眼神当中有几分渴望,她心下不满:“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他们如此可怜,伸手帮助他们吧!”
向着杰强恳求,田鸡和凯子目光别向她处,眼神阴冷,鄙夷地望着众人。
“如此多的男子,哪里需要我们帮忙,我们有正事!”他不屑的扯着唇角,抬着下巴,示意众人将林净净带走。
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冲着两边冷然说道:“放开,我自己走!”
随后抱着箱子,磨磨蹭蹭地上马,趁着她们不备,将箱子远处一丢,随后才挥起马鞭,随着他们一同往前赶路。
不一会儿,林净净忽然停了下来,冲着前面的人喊道:“我口渴了!”
就在路口有一个茶铺,瞧着如今的天色确实酷暑难当,杰强本也想着休息,于是令人停下来歇脚,让老板立刻泡茶。
“如今的天气,得看看有没有冷茶!”林净净立即跑了过去。那是一对年老摊主,两位老人步履蹒跚,做事缓慢。
林净净便一把接了过来,让他们两人歇息,自己来。
“这怎么使得呢?你是客人!”
林净净嘻嘻地冲他们一笑,指了指前面的人,“他们才是,我就是伺候他们的丫头,你们快歇着吧,一般人泡的茶他们不喝呢!”
原来如此,两人放心地交给她,自己走入内,林净净迅速地将随身携带的一包药粉倒入了茶水里面,之后提着茶壶走了过来。
“还好,是早泡好的茶水,放置久了已经变凉了,喝这种最为解渴了!”林净净殷勤的为每人倒了一杯,自己也装腔作势,低着头抿了一小口。
可是嘴唇并未碰触到茶水。
不出片刻,众人都已经喝完,杰强令人付银子,林净净抢了过去,嘻嘻的说道:“你们凶神恶煞的,别将人家吓坏了,银子我来交给他们!”
林净净如此殷勤,杰强眉心微动,眼光直直地望着她,林净净平静且坦然地走入内,将银子交给了她夫妇两人。
诧异地望着林净净,林净净冲着他们眨了眨眼睛之后才扬声说道:“你们的茶泡得实在香甜,下次我们定会再来!”
一行人踏上马去,在不过短短的一刻钟,忽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后面的人也开始觉得不对劲。
他们捂着肚痛,只觉得疼痛难忍,杰强赶时间,可是发觉难以继续,众人疼得捂着肚子,有的跳
下马来蜷缩成一团,有的趴在马背上有气无力。
林净净更是紧蹙着眉头气恼地说道:“为何会无故肚痛啊?”
杰强怒气冲冲,“看来是那个黑心的茶铺,怕是他们的水不洁,我们找他们算账去!”
“大哥!”杰强的话一出口,其余人愁眉苦脸,有气无力地说道,“就连走路都没力气,还报什么仇啊?林净净,你不是会看病吗?给我们开药!”
好似烈火在肚中搅作一团,个个忍受不住纷纷地落马。
杰强骑马来到林净净面前,他的额头冒出了那颗汗珠,喘着粗气对林净净说道:“你快给兄弟们瞧瞧,出了什么问题?”
林净净点了点头,手习惯性地往后一摸,她忽然猛然地站起,脸色大变,“药箱呢,谁见到我的药箱!”
众人更是神色大惊,没有药箱,就算是有通天的手段,也难以止住痛啊。
一个一个的愁眉苦脸,有人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哥,会不会是落在那群百姓里面啦!”
可他明明见到林净净已经提了起来。
她愁眉苦脸,更是哎哟哎哟地直叫唤,“我看八成是落了下来,算了,我们还是赶紧往前走吧,到了前面的城市再补充药物!只不过,照着时辰来看,需要在跑上五个小时。”
个个目瞪口呆,绝望不已,祈求地望着杰强,等他拿主意。
田鸡额头上的青筋凸起,疼痛难忍,“干脆我们回去找到药箱,虽然耽误进度,可总好过于忍受半日的疼痛!”
前途漫漫,耽误一天无关紧要,若是半路身体有了意外,岂非不值当。
“那好,我们回去!“杰强一开口,众人几乎欢喜的惊呼起来。途经过茶摊时,那对老夫妇人去楼空。
众人暗骂不已,想去找茬,奈何身体不争气,只得作罢。瞧着个个受气的样子,林净净暗暗地偷笑。
付银子时,偷偷地说明原委,告诉两夫妇一群人很快会回来闹事,令他们先行躲避,还好躲得快,不然就倒霉了。
回去不过一个小时,很快他们重新来到了那一片落难的百姓们
他们蜷缩成一团,对于几人的去而复返丝毫不意外啊,“我们的药箱呢?”
林净净假装凶狠地问道。
他们个个摇了摇头,杰强眸光阴沉,冷冷地扫视着众人,有些胆小的连忙低垂下头,林净净随后温声说道:“你们先交出来,我们答应,送你们进城!”
林净净的话一开口,众人只觉得惊喜无比,颤声问道:“你们真的愿意?”
此处离城中有一段距离,他们是被城中的人赶了出来。他们的故乡因为战乱,只得背景离乡,寻得她处想要活下来。
被赶至郊外后,要米没米,要穿没穿的,心烦无比,最想的便是进城,想着在城中总有活路。
瞧着杰强凶神恶煞,他们不信,非要让林净净等人开口保证。
杰强忍着身子不适,眼中闪过
一丝寒光,冷声说道:“你们不要不知好歹!”声音冷寒,让众人忍不住身子一颤。
林净净叹息一声,“记得箱子里面是特效药,是玉容留下来的,对于肚痛有奇效,若不然的话,我们都可以抛下箱子,自己前去药铺!”
原本杰强打的便是这个主意,不要箱子前去购置,总过于拖着一大群的累赘,林净净的话一开口,众人都眼巴巴地望着他。
杰强恨恨地瞪了一眼林净净,眼中露出不满的光芒,到最后只得同意下来,点了点头,林净净朝着他们一使眼色。
众人立即当将药箱交了出来。
林净净使用的是玉容特配的药品,只会令人疼上两个小时,如今装模作样给每人未来送去一点葡萄糖水。
稍稍休息片刻,果然众人神奇般的肚痛消失。
之后的时间,林净净为其余的伤者包扎,整理着寥寥无几的行李,一群人往城里逶迤而去,林净净搀扶住其中的老者,问起来他们所说的遭遇。
“乡下活不下去了,粮食被抢,东西被劫,只能够跑出来,可是因为人数众多,城里的人嫌弃我们,不肯让我们进去,说我们身上会带来疫症,就算是长官们也有心无力。”
望着整个队伍,他们有上百人,受伤大半,瞧着惨不忍睹,百姓们有此担忧,也在情理当中。
林净净问杰强可曾有办法将人带入城内,只要让他们进城,不论是做乞丐还是为人做工,终归有一条活路,好过于在外面活活被饿死!
杰强眼眸当中充满着恶毒,白了她一眼,“他们如何与我无关,还有,一路上别尽管闲事,我们时间不多!”
心中怒火隐隐地窜了起来,林净净不满地叫道:“上一次的事情,明明是你们贪心,想要他人的物资,害得一行人跟着受苦,如今不过送一群百姓入城,较之上次安全许多了!”
杰强一时无话,瞳孔微缩,沉声说道:“那好,我们一来一回,之后谁也不许再节外生枝!”
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先过了这一关。
林净净想着,心中暗暗地得意。
杰强眉头紧皱,来回踱步之后说道:“数百人一同入城,就算是任何人也难以接受,得分批次前去!”
“是好办法啊!”林净净让人暂停,之后四五人为一组,令他们各自想好了入城的缘由。
待到被盘问的时候,前面的几十人顺利进入,可是对于伤者他们盘查颇严,近来城中药物紧张,同时不知道何时会有困难临近。
对于药物管制颇严,自然是优先城内的人,等到最后渐渐地只剩下几十名伤者,他们一个一个都苦着脸。
原先人人在一起有依靠,此时只剩下他们自身难保,双眸流出惶恐不安,个个眼巴巴的望着林净净。
林净净同样显得紧张,一群伤者太过于引人注目,在这行动不便,如何看来,都是难以办到。
瞧着众人都有打退堂鼓之意。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来解围
林净净连忙起身鼓舞着说道:“就差最后一步了。大家都想想!有何办法将他们送入城去,我们也好放心在启程!”
“林姑娘,你别想啦,这些人入不了城,他们的命不好,之后他们是生是死,可与我们没有了关系!”有人扬声喊道。
其余的人纷纷附和,“对呀,走吧,带着如此多的伤者耗在此处,入不了城,赶不了路,只会浪费时间!”
幽深的双眸跳跃着不甘的火苗,林净净不信,事情并无解决的办法。不再开口,而是望着不远处的城门。
就在此时,有咿咿呀呀的唢呐的声音,是有人娶亲,他们的喜庆更加衬托出此处的悲凉,不少人引颈眺望,火红的轿子里面坐的是新娘,虽然瞧不清楚,可是不免好奇。
从旁经过的轿子如此的热闹喜庆,她忽然灵机一动,之后掏出自己身上的银子让人前去置办几口棺材。
杰强皱眉头,“人家办喜事,你去买棺材!”拧住了眉头,“真是触人霉头!”眼眸当中说不出来的嫌弃。
林净净嘻嘻一笑,“棺材成本低嘛!”若是喜事,得多少人抬着还有乐队,她可没那么多银子。
一共买来五副棺材,将受伤最为严重的人放入棺材里面,每个棺材放两人,而那些受伤较轻的,披麻戴孝,哭哭啼啼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城门口而去。
众人见到如此气派,忙不迭地相让,直叫晦气。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林净净走在最前头,两只眼睛哭得跟桃子一样。
眼见到城门守卫,她立即上前说明原因。
“我的家人在外面战死,今日回家!”一边哽咽着一边擦着眼泪。
瞧这几口黑漆漆的棺材直皱着眉头,本想上前打开来,林净净立即按住棺材板,猛地吸着鼻子,“人都已经死了五天吗?臭味难闻,大哥,此时开棺并不合适!”
前来打开棺材的人见过死人,许多天确实恶臭难挡,倒有一丝犹豫,林净净向着众人一指手势,那些人立刻嚎啕大哭了起来,无助地趴在棺材上面。
哭喊声音,吵闹声音乱作一团,守门的士兵不耐烦,朝着他们一抬手臂说道:“快走快走,真是吵死人啦!”
喜出望外,急忙起身招呼着,众人往前一口接着一口,路人纷纷地避开,可是突然有一人自城楼上走了下来,皱着眉头望着这一切。
他拦在前面,使得林净净脚步一顿,瞧着他的衣服,好似有官职。
眼泪盈于睫,随时将落下,她将之前的话总又说了一遍,然后便令队伍立即起身。
“将它们打开来!”对方面无表情。
林净净眼神当中有着拒绝,讪讪地说道:“不必了吧,死人都是一个样,身体溃烂,脑袋浮肿,瞧了晚上会做噩梦!”
转过头来深为不安,尤其见到杰强似有动手之意。
她的心中紧张,连忙上前来,急忙拦住身前。如此一来,那人更为怀疑,令两边的守卫将
所有棺材都打开来。
“外面有一伙流民,万一他们假冒入城,那么城中混乱不堪!”听得长官的吩咐,个个小跑了上来,千手八脚地将棺材盖打。
众人面色大变,杰强手中握有小刀,不动声色地往前靠近他,林净净立刻拦在守城官的前头,低声叫道:“不要乱来!”
怕是杰强想劫持长官,之后丢弃下伤者,此番一来他们任务完成,可是对于流民来说却是灭顶之灾。
杰强嘴角衔着一抹冷笑,冷眼瞧着林净净该如何收场,早已经叮嘱兄弟们一有不对劲立即四散,到时在城隍庙口集合。
守城官轻哼一声,棺材板极重,一点一点的吱吱呀呀的声音,落在林净净后的心上只令她觉得沉重无比,忽然听见答答的马蹄的声音。
四周的人都不觉朝外望去,自城外有一个马队骑马来,眼前的人林净净角看呆了,揉了揉眼睛,不错,正是简战漠。
林净净微有一丝激动,连忙想上前,可是背后忽然一疼,杰强用小刀抵着她,“别动!”
回头望了他一眼,只得一动不动,可是目光却并未离开简战漠。
简战漠扫过众人,在林净净面上未做停留,好似不曾认出,又或者是当她为鬼魂视而不见,心中颇为失落。
他走上前面拍这一次的棺材,对着长官说道:“他们都是我的手下,英勇抗敌,这才战死,如今落叶归根,你们这般阻拦所为何故?”
简战漠通体的气派,倒令守城官有几丝狐疑,问起高姓大名。
他亮了一亮身份,对方立马变得恭敬,“原来是简少爷,不知大帅如今可好?”
“好!”简战漠淡淡的回道,之后转身问起他们是否可以进城。
“当然可以啦!”长官连忙让人帮开一条大路,毕恭毕敬地恭送着他们入城。
简战漠之后不动声色拉着林净净的手,同样地往城内而去,杰强迅速地将手中的小刀收起,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恨得直咬牙。
可是一时之间又颇为无奈。
走在路上,林净净直望着简战漠的面庞,几日不见显得白净许多,侧颜依旧棱角分明,帅气迷人。
感觉到林净净一样的目光,简战漠唇角扬起,“那一天你落水之后被谁所救?”
她简略地说起,简战漠气恼不已,“他们找了一句和你相似的泡得发胀的女尸。说得说的有鼻有眼,一时轻信了,真以为你死去!”
说至此时他有一丝内疚,倒是林净净诧异地问起,“为何你会出现在此处?”
“是陈阿娇告诉我的!”林净净愈发迷惑,里面的人里根本没有陈阿娇的人,他们早已经摆脱,为何陈阿娇会预先得知,然后通知简战漠前来。
林净净眼眸凝着深深的疑惑。简战漠再一回头,见到不远处正远远跟着他们的杰强等人。杰强的身后是田鸡和凯子。
三个人呈一个三角形,一人在前两人在后,林净净见
他不住回头打量,自己也转过头来,这时候有一丝明了。
她微微的一笑说道:“这儿大部分是赫成峰的人,可是依旧有不少田鸡和凯子带来的人马。”
他们二人弱小,明显暗地里联手,可以和赫成峰的手下的杰强对抗,不过将简战漠带来第四方势力,打破了他们三人的平衡。
杰强的武功出其不意,怕是赫成峰故意通知,想要趁火打劫。
等到了一座巷子里面,他们立即抛弃了几口棺材,将人从里面扶了起来,有些人在里面有亲戚,无家可归的人林净净给他们留了几天的药。
耽误了一天的时间,林净净这时候才对着杰强说道:“我说到做到,将他们带入城中,任由他们听天由命,我们继续赶路!”
几人强忍住心中的欢喜,正在酒楼休息的他们此时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林净净刚一站起,却被简战漠拉着坐了下来,冲着里面的小二叫道:“小二点菜!”
之后,他则漫不经心地说道:“天天赶路,吃的干粮难以下咽,到酒楼不好好的饱餐一顿,太对不起自己!”
简战漠一开口,三人灰溜溜地坐下来,心下不满,简战漠说出一串的菜名,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对方缓慢地上菜。
简战漠吃得更为缓慢,不住地招呼着林净净,说她一路上竟被人欺负,受了许多罪,得好好地补补。
林净净忍着笑意,偷偷地瞥见杰强无奈的样子,想着一路上竟看他脸色,这时候也有一丝快意。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他们将这一顿感觉遥遥无期的饭吃完,以为可以上路啦,果然不没有令他们失望,简战漠又有了由头。
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走出酒楼,他往前走路的脚步变得踉跄,“如今的样子若是外出赶路,简直危险重重啊。此处据说有几个景点,干脆我们先去逛逛,再行赶路!”
见到他眼珠子一转,便知道要出嗖主意,林净净忍笑不言,很快简战漠则带着他们浩浩荡荡地走在路上。
杰强黑着脸,不满地跟在身后,就连田鸡和凯子也待不住,快步向前向杰强讨要主意,“真是看不下去,要等到猴年马月啊,怕是我家的小柱子都要长大成人啦!”
“先说你家小柱子才几个月大!”话虽如此,可是个个愁眉苦脸,但是对简战漠敢怒不敢言。
“且随着他们!”杰强不明白,赫成峰将简战漠招来是何用意?
虽然信中所言,想要牵制住田鸡和凯子,可是这两个废物,他根本不放在眼中,偏偏将简战漠引来。
之后的行程不由他掌控,心中憋屈且又无奈。
大街上烈日当空,灰尘漫天,总在其中苦不堪言,可是简战漠和因为久别重逢,虽然此处并非实约会的佳地,是在他们眼中自有一番别样的风情。
简战漠假装不在意,将手伸了过去,触碰到林净净的手后一把抓住,林净净先是诧异,之后并未拒绝。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宴会
简战漠则将林净净往自己身边拉。
如此明显,林净净则立即将他的手甩开,瞪了他一眼,将头偏过一旁。
“瞧瞧我今日帮了你的大忙,你就这样报答我?”
“那你要如何?除了占我的便宜!”
可是他所想的便是和她亲昵,之后挑了挑眉头,唇角衔着一抹坏笑,“这样吧,先记着,等我想到了再向你讨要!”
“小气!”林净净低声地骂了一句,可是脸上依旧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突然之间有人从身旁撞了一下,立即跑开了。
撞的林净净的手臂一疼,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发觉自己身上挂着的钱袋子不翼而飞,立即反应过来,指着前面飞奔的人影说道:“小偷!”
立时便要往前追,简战漠拉住她,吹了一声口哨,不知道从何处跳出来两个人,立即飞跃过去。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立刻将那人截住,带到林净净的面前。
他们先是将林净净的荷包夺了过来,之后将人拽到一旁想动手打一顿,林净净突然叫道等等,自己凑了上前。
乱蓬如杂草一般的头发下面是个半大的孩子,瞧着有几分眼熟,林净净微微的拧眉,忽然想了起来,“你是城外的那一群人?”
孩子抬起头见到林净净之后,只觉得羞愧难当,重重地点头说道:“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进得城,城里的人太冷漠,早饭都不肯施舍给我们,我的妹妹都快要饿死了!”
林净净叹了一口气。
原以为近的成都有活路,谁知道依旧这般艰难,心下闷闷的,眼见到他拿着银元千恩万谢地离开,林净净低低地说道:“底要如何才能够彻底摆脱死亡的威胁呢?”
神情黯然,突然手中一紧,简战漠紧紧地拉着她,不论林净净如何挣扎都无法睁开简战漠左拐右拐,来到一户大宅院的门前。
大门紧闭,令人上前敲门说明来意。
里面的主人居然亲自前来迎接,将他们让入内。
外面瞧着普通,但是宅子里别有一番天地,古树幽泉,假山池塘,林净净只觉得眼睛不够用,打量着四周,但是简战漠一推她。
林净净这才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和他一起目不斜视走入正厅。
“贤侄啊,多年不见,你已经长大成人,咦,这位美丽的女士是?”
“这位是是我的夫人!”简战漠一开口,林净净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暗暗地在他的手臂上拧了一下,眼神带着一丝警告,别占我的便宜。
简战漠神情无波,平静如水。
主人是个中年男子,一身的灰色大褂,带着几分儒雅,盯着简战漠和林净净看了几眼,含笑道:“贤侄果然有眼光,是温婉贤淑的女子!”
简战漠只觉得好笑,直盯着她着实瞧不出来,林净净哪有很温婉可爱之处,倒像是一只母老虎。
“今日登门叨扰,是有事相求!”
男子满脸嗔怪,“此话怎讲?这话着实见外,我和你父亲是过命的交情!说罢
,无论何事,我都答应你!”
他看似文静实则话语狷狂,同时不明白简战漠有何事相求。擦不上嘴,只得在一旁静静的往下去。
“近来城外有一伙流民,若是放在家乡,我必然会收纳为羽翼。
如今的百姓们生活艰难,就算是让他们上战场,为了一口饭,他们也不会拒绝的,可是,此时路途毕竟遥远,而我们也有要事在身,想请叔父将他们收留!”
说起来,叔父颇有几分踌躇,
“那些流民原也是一个一块肥肉,城中有几大家族,据说近日以来也拉拢了不少,我们作为此处第一大家,声名在外,若是和他人抢,倒显得不够地道,为人所诟病。”
林净净听后眉头紧皱,眼中流过几分担忧。
入得城后,就被拉入大家,着实坑了吧,可不能从一个绝境跃入另一个绝境,但是如今却无办法。
想到那些将要饿死的人,顾不上许多,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都已经到了这般田地。
“当然了,他们先选走的必定是年轻力壮,孔武有力的人,还有不少老弱妇孺,这一些,还请叔父能够伸出援手!”
叔父望着简战漠的时候眼睛细眯着,似笑非笑,
“你何时对百姓们如此关心,只不过嘛安排一些人手在我们身边不在话下,只要众人有心,大可以让他们前来,即便是养着他们两个月,我也是负担得起。
可是此事可并非是我的主意!”
“那是自然的,叔父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照顾贤侄,这一点必定会铭记在心!”正事说完,叔父令他们先行留下,住上一两日。
简战漠不反对,但是林净净用眼神抗议,根本无用,他自作主张地答应下来。
他们被安排在一个房间,叔父对林净净颇为亲昵,一口一句贤侄媳,听到她心中郁闷不已,可是也只得应下。
等到门一关上,简战漠脱下外面的西装,整个人躺在床上。林净净瞧着里面的布置,居然是西派的。
外面都是古香古色,中国园林的布置,里面的床和家具欧式,墙壁上满满的壁纸,整个瞧着富丽堂皇。
不免对他的身份好奇,“他是谁呀?是你的亲叔叔?”
简战漠见到她问,眼睛不曾睁开,懒懒地说道:“是我父亲的兄弟。原先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渐渐的归野山林,可是耐不住寂寞,于是在此处有了自己的势力。
放心吧,你们带进城的那些人,他必定会照顾妥帖!”
话才一说完,整个人沉沉地睡了过去,林净净在房间里面百无聊赖,索性推开了窗户,底下森森密密的叶子,几分清凉,布置得雅致周到。
世界如此不公,这样的人过着锦衣玉食,外面却有饿死的百姓,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瞧见简战漠睡得没心没肺,原本想歇歇,只得蜷缩在窄窄的沙发上。
夏日苦闷,尤其是午后,知了拼命地扯着嗓子,嘶哑着声音,叫得人昏然欲睡。
林净净睡得沉沉,等到她醒来时只见
到外面的阳光照射入内,泛着彩色的光芒,揉了揉眼睛,已经是下午。
她才坐起来,身上的毯子滑落,林净净瞧见房间并无简战漠的影子,怕是已然出去了,再来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走到卫生间去。
卫生间里面是一面长长的镜子,能够照见上半身,理了理头发,之后才推开洗浴间的门。
突然惊叫起来,连忙捂着眼睛,转过身。
简战漠居然在里面!并且刚洗完,好在身上披好浴巾,可是裸露在外的肌肉线条,瞧得她的耳朵也红了。转过身来,在原地直跺脚,“干嘛不吭声啊!”
“你睡着了怎么吭声?”简战漠挤了出来,和林净净凑在一起,身上一股淡淡的香皂味道突然袭来。
林净净心猿意马连忙远离,可是手一紧,整张脸却贴在身上。
“瞧你这般紧张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被他取笑,林净净心情郁闷之极,睁开眼睛直视着他,“谁紧张呢?我就是怕你紧张不自在罢了!”
忍着笑,简战漠松开了她的手,神情坦然。
“那你多虑了,我觉得这样很自在很舒服!”
虽是如此,可是他只是披着浴巾走来走去,林净净心烦不已,找到他的衣服扔在他的身上,转过一旁。
简战漠倒也乖乖地进去,将衣服换了上来,去到衣柜里取出一件新衣丢给林净净。是件礼物,瞧着华美异常。
诧异地望着他,不解何意。
“叔父家中会举办个西式的宴会,是堂妹的主意,留洋归来不久,许多新花样。”
在床上,林净净也发现了一个面具,是只黑色的狐狸,三角眼,带着一般魅惑之意,伸手拿起套在脸上,望着简战漠时他眼角含笑,带着丝丝的宠溺。
“知道了,不就是个假面舞会嘛!”林净净瞧着倒也合身,于是将他赶走,洗浴完换上后,已经到了傍晚。
站在高高的镜子前面,林净净望着镜中的自己。长及脚踝的裙子,白纱般轻柔,轻灵的像是一个梦。
来至一楼,大厅当中早已经布置妥当,幽幽的琴声响起,林净净发现每人戴着面具,神秘得像是在林间穿行。
小丑,吸血鬼,个个张扬着。在人群当中穿梭着,想找到简战漠,之前不曾问过他,着急吃亏。
林净净见到不远处有人闲置的面具,促狭心顿起,立即换了下来。如此一来的话,两人立即变得公平。
她只觉得好笑,端起一杯鸡尾酒,游走于其间。
“快看!陈小姐来了!”在中间的舞台上,陈小姐同样戴着面具款款来至,话音玉润如珠,“感谢众位的捧场,今日是应位先生的请求,特意开的一场聚会,大家玩得开心。”
林净净瞧见陈小姐的不远处,有个人影颇为熟悉,定睛望去,影子却隐在黑暗里,再也瞧不清楚。
“这位小姐,我能请你跳舞吗?”就在此时,有位燕尾服男子极绅士地伸出手来邀请。唇角扬起,她微微颔首。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你在等人?
此人个子高瘦,衣着得体,说话的嗓音低沉,隐在面具下的面庞到底长得何模样?心下好奇,他的小小的眼中闪着精光。
眼见他正目光灼灼盯着自己,林净净连忙低垂下头,对方不善言语,可是在面具的隐藏之下,倒也不觉尴尬。
许久不曾跳舞,林净净只觉得浑身僵硬,好在对方也并不擅长,一支曲子当中不时地踩着他的脚,或者是乱了拍子。
跳完之后林净净只觉得窘迫,不住地道歉,但是对方好似并不在意,反而向她低头表示谢意。
令林净净心中颇为感动,之后则坐在一旁,任谁前来邀请都一一婉拒,目光不住地搜寻着,好似每人都有目标,更好似简战漠不在其中,莫非他另有安排?
只觉得百无聊赖,过了多久,刚刚一起跳舞的人手中端了两杯酒,一杯递到林净净的面前。
想起方才的那只尴尬舞蹈,林净净面色稍红,起身接了过来。
“你在等人?”在五彩的灯光下,眼睛闪烁着不定的光芒,他忽然开口问道。
林净净立即摇头,喝了一口,“不是。”
不知为何只觉得头有微微的眩晕,怕是此处太过于杂乱,使得他眼睛都无法休息,林净净微微地摇了摇头,舞伴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儿吧?”
她勉强一笑,又喝了一口,之后才将酒杯放了下来,靠在身后的沙发上,微眯着眼,远远地见到陈小姐身边的男伴,从他的手指上看来倒像是平常简战漠所戴。
“陈雅琴小姐瞧着气质可真是高贵啊!”一旁的女伴们羡慕不已,“还有她身边的绅士若是摘下面具怕是同样的迷人。”
林净净想要走过去,只是刚想站起,一阵天晕地眩袭来,不由自主地又坐了下来,只觉得一名男子靠上前来与她说话,像是舞伴。
拼命地睁开眼睛却又无法,身不由己地被他缠服,同时不知被拉着去往何处,脚步像踏在云端上,飘飘忽忽的,四周的一切都在脑中一晃而过,扭曲得不真实。
突然觉得后背有了依靠,整个人停了下来,林净净抚了抚额头,同时只觉得手中一片冰凉。
不知何时,外面下雨,她将雨水泼在自己脸上,甩了甩头,惊恐地发现居然出现在一条巷子。
不远处有人正匆匆忙忙地拉着黄包车前来,扶她出来的舞伴脸上的面具早已经丢开,露出了原本的面目,居然是杰强。
林净净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倒竖,浑身血都凉了下来,怎么会是他?不可能啊,但眼前的系着领带,穿着燕尾服的男子,正是他无疑!
脸色微白,林净净赶忙重新闭上眼睛,他们很快上前将林净净搀扶着上了黄包车,“新城饭店!”说了一个地名之后,几人立即冲入了雨幕当中。
街道昏暗,行人廖廖。
林净净在他们赶路时肆无忌惮睁开眼睛,甚至姿势有些酸痛时偷偷地换了一个位置,两人丝毫不曾察觉。
想着跳车吧,可是杰强在身边,林净净不敢惹怒他,每每想起他阴鸷的目光,及随时爆发的怒火,她宁愿放弃。
新城饭店之前曾经路过,是间人多热闹高档的饭店,一路上她都装作昏迷不醒。
几人到了之后,雨势颇大,饭店门口聚集了多辆黄包车,林净净被带至正厅,杰强向人解释,说林净净喝醉,迎着众人怪异的目光,搀扶林净净往里走去。
因为下雨投宿的人极多,众人在电梯门前等候,满满地挤满的电梯角落,就在门缓缓关上的时刻,林净净忽然挣脱开对方的手,猛得冲过去。
杰强因为人多被挤于众人中间,对林净净不免疏忽,谁料到突然间手一松,她窜了出去,与此同时,电梯砰的一声关上门,急得他直敲门。
其余的人立即谴责他,纷纷指摘道:“你为何这样啊?如此一来多危险啊!”
“对呀,还说什么人喝醉了,明明是清醒的,他不会是人贩子吧?”
杰强脸色一黑,沉沉地扫过众人,众人不由自主地避开了他的狠毒的目光,虽然不满,可是却为他的厉色所惊诧,不敢说其他。
待到在上一层停下之后,他立即飞冲下去寻找林净净。
等来到门口之后,外面只有重重的雨幕,伸手不见五指,恨恨地握紧了拳头,一腔的怒气无处发泄,怏怏地往回走。
可是人一离开,林净净立即从角落里面探出身子,望向电梯时发现电梯停在五楼,里面是谁?凭着杰强的身份,不可能住如此高档的酒店?
再说啦,他为何单独行动?为何没有旁人?
林净净心中全是疑问,虽然心下不安,可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缓缓地来到五楼。才出的楼梯间,有两名保镖守在一间房子门口。
认出其中一人是叔父身边的保镖,她只觉得莫名其妙,想着和他无怨无仇,为何会派杰强将她掳走。
难怪晚上不曾见到他,原来逗留在此处。
觉得心中越来越多疑团,林净净凝着脸色,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新城饭店,叫来黄包车,自己寻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新城饭店的包间里,杰强神情沮丧,“那名女子着实狡猾,路上装成小白兔,可是在突然关键时间发力,难以追到,被她跑了!”
叔父慢悠悠地翘起了二郎腿,眼中闪过一丝冷寒,“都说你是赫成峰最得力的助手,却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毫无办法,倒说她人狡猾!”
语气当中带着嘲讽。
杰强深深地垂下头,低眉顺目,不敢回答。叔父站起身,叼着一根雪茄站在窗边,雨水拍打着窗户,一条一条的雨丝顺着窗户落下来。
眉头拧做一团,林净净果然不像是她长得那般无害。断了雪茄之后,开车回到了家里。
宾客散去,偌大的宅子里重又恢复了平静。陈雅琴坐在沙发里,面对着整个空落落的大厅,叔父进去之后眼眸当中闪过一丝心疼,忙地上前在
女儿身边坐下,“今日玩得如何?”
陈雅琴头一歪靠在他肩膀上,“谢谢爹地,今晚玩得开心!”
“即是开心,那么就要多笑笑!”女儿的双唇往两边扬起。为了配合他,陈雅琴甜甜地一笑之后才起身,说太累了,想要歇息。
叔父含着笑应了下来,随后问起对简战漠印象如何。
“简战漠似乎在寻人,在中场的时候,整个人像疯了一样,屋里屋外地不停地寻找。”叔父眼眸当中闪过一丝锋芒,眸色变得愈发阴沉。
顶着两只熊猫眼,简战漠外出寻人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将明。好好的一个人为何会突然不见,几乎将整个城市寻遍却不曾见到林净净的身影。
简战漠一夜未睡,奔波在街道上面,向人打听。只是晚上下着偌大的雨,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不曾有人瞧见,倒是新城饭店有人说起有一位女子,像是简战漠所寻找的人。
只不过,她在离开之后并未有人瞧见他身影。
一夜没睡,整个人显得憔悴,待到推开门后,却发现叔父在厅中等候,慈爱的双目含着关切。
“贤侄,你别担心,我已经广派人手,只要有林净净的消息,他们便会立即来回报,你放心在此等候!”
简战漠失神地点了点头,坐下歇息之时好像随时要睡过去,但是依旧勉强支撑,一股焦浓的香味忽然传来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陈雅琴关切的眼神。
瞧着眼前黑乎乎的杯子当中的东西,他皱着眉头并不喜。
“这叫咖啡,可以用来提神,喝了它会觉得好过许多!”
“我并不犯困!”简战漠将它推开之后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泡来浓茶喝便是!”
想着若是林净净自作主张却不归来,莫非她执意离开?或许房里会有蛛丝马迹,正欲归房,自门外散步归来的叔父忽然唤住他,示意他坐在旁边。
叔父拉过一旁的女儿的手,“林净净这个所谓的夫人,好似你并未明媒正娶!“
简战漠愣了一愣,转过头来,微微地颔首,“可是她是我最中意的女子,至于形式嘛,我们都不介意。”
她抬起眼眸,陈雅琴眼中带着一抹哀伤,可是四目相对,却又立刻别开,眼中好像闪着泪光。
简战漠莫名其妙正欲询问,叔父叹了一口气,“有一件事情,你或许不知情,今日我必须告诉你!”
他抬起下巴示意女儿回房,简战漠神情严重,直觉上有大事,只剩下两人时,叔父才询问起简战漠对陈雅琴印象如何。
“很好啊,虽然留洋但是性情温和,并且依旧传统,是妻子的不二人选!”这般评价,叔父极为满意。
“她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不论何时,我们都希望她幸福!”
整场晚宴,陈雅琴像是一颗璀璨的宝,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可是眉宇之间好似凝着浓浓的化不开的忧郁,使得简战漠好奇她心中所思所想。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他们订婚了!
她虽然令人好奇,可是在林净净的身边已无暇顾及,相较起来,他更喜欢阳光灿烂,心地善良的林净净。
简战漠怔怔出神,想着此刻林净净不知所踪,心下极为着急,叔父面庞稍显犹豫,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
“我知道此时说来唐突,你和陈雅琴有数十年不曾见面。可是自小以来,你们刚生下来时也曾经指腹为婚,当然了,如今不信这一套,可依旧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会和大帅商议!”
简战漠越听越不对劲,立即打断,茫然地问道:“不知叔父此话何意?”
话既已说到这份上了,索性开门见山,他坦白说道:“我希望你和雅琴能够结婚,这样一来就是亲上加亲!”
简战漠只觉得震惊无比,且不说他和陈雅琴不熟,就连小时候两人在一起的记忆早已经模糊。
他摇了摇头,“叔叔别开玩笑啦!”揉了揉眼睛,“一夜未睡,我要先去眯一会儿!”
“如此重要的大事,叔父不可开玩笑,我们下次再谈!”简战漠起身叔父。目光直直地盯在他的身上,若有所思。
城南的小客栈里,整个晚上林净净的心提了起来,无比警觉,根本不曾睡着,等到外面渐渐地有了喧闹的声音。
林净净小眯一会儿。
让人代为买了一套男装,戴着帽子压低帽檐才上街。之前身边有着数百人,热热闹闹,突然间只剩下一人,一时之间不曾适应。
林净净想着回去,孓然一人着实无趣,于是在外面逛着,发现此处有电车,几乎和大城市里相同,可是大城市却没有此处的清幽。
“卖报啦,卖报啦!”传来了幼/童的稚嫩的声音,“叔父家的千金今日订婚,卖报了!”昨日开着舞会,今日便订婚,莫非新郎昨晚也曾经出现?
林净净想找到昨天晚上的宴会的片段,想知道简战漠是否出现,依旧不敢回去,可是急需和简战漠取得联络,立即买了一份报纸。
匆匆地边走边看,但是忽然刹住脚步,和陈雅琴结婚的居然是简战漠!
简家大少爷和叔父家的小姐居然定婚了!报纸上有他二人的近照,更有晚上在假面舞会的亲密照,果然呆在陈雅琴身边的便是简战漠。
林净净只觉得是晴天霹雳,就连风吹来,也是凉飕飕的。
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林净净将报纸抓做一团丢在一旁,跨步回到客栈,用被子蒙住了头。
原来两人早已经到了谈婚论嫁了的时候,听说陈雅琴自留洋后他们并未见面。若真是留洋归来?婚姻观念怎会如此守旧,会和一个不曾见过面的男子结婚?
林净净不敢相信,怕是简战漠早已经有预谋。
此番前来必定是为了陈雅琴,不然偏偏在城门口遇见,而他偏偏百般拖延不肯离开,定然是故意挑衅。
林净净气得直捶床,外面突然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林净净如弹簧一般地弹坐起来,手不由自主紧紧地抓住了被子,声也不吭。
咚咚咚,门敲了数
下,见到里面不曾回应,之后才离开林净净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在此处并不安全。
不知道外面的人为何频频前来敲门搜寻,不是杰强的人,便是田鸡和凯子派人前来,此处不能久留,林净净下定决心,低头只见到手上戴着的镯子。
他们进城之后,简战漠嫌她身上清汤挂水,就连首饰也没有一件,说她不像个女人。在首饰铺子给她买了一个昂贵的玉镯子,依旧戴在手上。
镯子通体冰凉,林净净咬着牙,狠命地将它扯了下来往床上一丢。
待到天黑之时林净净悄悄的退了房。
叔父的家中,简战漠小小地眯了一会儿,睁眼一看,居然是上午十点。怒斥着属下为何不曾将他叫醒。
“是陈老爷吩咐的,说你昨晚劳累,不允许我们吵醒你!”手下低垂着眼帘,低声说道。
收起满腔的怒火,简战漠平静下来,可是立即让人前去物色饭店,即刻搬出去。
简战漠的动静不大,有老妈子前来为简战漠准备好,请他下去用餐。
睡了一觉,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简战漠步下楼梯,只见到父女两人穿着正式,正在餐厅里等候。
见到简战漠叔父立即迎了上来,将简战漠拉进左手边的座位上之后,望着一桌子的菜,“中饭时间提前了,想来你已经饿了,我们不讲究,来!”
给简战漠夹菜,他极不适应,若是往先倒罢了,可是昨日他所言,简战漠尤其记在心间。
他一边吃饭一边说起,“这两天在此处多有打扰,已经令人在外面定好了酒店,很快便出去!”
陈雅琴神情黯然,“可是家里很大!”声音细如蚊虫。
叔父爽朗地哈哈大笑,“陈雅琴说的正是,家里的空房间多的是,为何回家来还要去住到外面?你的父亲知道了,可不得凶我一顿,说不曾做好东道主,让他的儿子受委屈!”
简战漠后微微一笑,摇头说道:“叔父多虑了,父亲不是这样的人,他若是心胸狭小,又怎能够和叔叔一起多年!”
这话正合叔父的心意,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先吃饭,以后的事情吃完饭再说,你瞧瞧,今日报纸上可有新闻?”叔父让管家将今日的报纸一一读下来。
每一条叔父都加点评,叔父如此健谈,简战漠也尽量配合,但是忽然管家神色有异。
不安地望着叔父,望着简战漠和陈雅琴闭口不言。
叔父不悦地问道:“你每次读报不曾出错,今日为何停下来?”
“老爷,主要是这个!”他为难不已。
“莫不是你和我一样也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字了?”管家额头冒出汗珠,显得紧张而又无奈。
简战漠刚巧在旁边,之后便伸出手来将报纸接过来,“我来替叔父读吧!”
他倒想知道,什么消息让管家如此失态,才瞟一眼,脸色大变失声叫道:“不可能!”
叔父疑惑不已,连忙问道:“何事不可能!”
简战漠望着叔父,他的形
象在心中轰然倒塌,目光瞬间冷然,声音更为冷冰,
“叔父,自小到大,我一直当你为父亲一般尊重,可是你如此是否太过儿戏,是否考虑过侄子的心情?”
他将报纸拍在桌上,气恼不已。
叔父诧异至极,好奇地令人将报纸拿了过来,戴着一旁的老花镜,看了几行,忙不迭地站起,向简战漠赔罪说道:“贤侄受委屈了,这件事情,叔父并不知情啊!”
陈雅琴疑惑地想要上前细看,可是叔父却将报纸扯了回来,让丫鬟将陈雅琴带走,“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一名小女孩别瞎掺合,赶紧回房去!”她乖乖地走了。
走在楼梯口时依旧担忧地望着两人。
“你真的不知情?”简战漠的目光不住地在他面上逡巡。
叔父叹息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雅琴不知情,一切都是我在暗中策划!”
对方都坦然承认,简战漠依旧冷冰冰地拒绝,“之前的事情你也尽力帮忙,我心中万分感激,可是此事关系重大,恕难从命。”
“你的父亲会答应,以大帅的性子,门当户对的婚姻,他岂有不从的道理?”
本想着留洋的女儿,毕竟是见识广阔,一般的小子瞧不上,他们才不常答应,但不曾想女儿只希望和他一起。
陈雅琴一离开,二人坦诚相见。
听到后面,简战漠大惑不解,“叔父急急地找我前来欢城,莫非是因为雅琴,她的身世,找个如意郎君着实容易?”
在家里面收到叔父的电报,请他来欢城走一趟,再加上陈阿娇带回的林净净的行踪,同样是在欢城,他马不停蹄,几乎缩短一倍时间便来到了欢城。
恰巧帮助林净净入城,可不曾想到如今会这般困境。
他无意与叔父翻脸,此刻忍不住问起。
叔父望着简战漠的面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贤侄,你不必瞒我,其实你与林净净之间并无夫妻的名分,甚至就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你们不过是在暧昧期而已!”
简战漠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很快转瞬即逝。
他不置可否淡淡地说道:“外面的冷淡并不代表以后毫无关联。我与她是心心相印。”
“可是如今你们并不在一起,她不是你的未婚妻,也非女朋友,所以女儿依旧有机会,她不算是第三者,插足你们两人的感情!”
简战漠大为不解,为何他如此关心自己的感情,他疑惑地说道:“叔父一向洒脱恣意,今日为何常常拘泥于小事?”
叔父显得无奈,问起简战漠对陈雅琴感觉如何?
“陈雅琴妹妹较之前文静许多,更加像大家闺秀!”
扯了扯唇角,叔父冷笑一声,“什么大家闺秀,说起来,不过是个可怜人。我希望往后你能够帮助她,任何要求,无论是否过分,都尽力满足,你能够做到吗?”
简战漠面上闪过一团疑云,叔父在他印象中并非如此蛮横霸道的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绽放烟花
此时提起陈雅琴,眼中隐含着忧伤,像是一个无助的父亲而非大枭雄。
简战漠立即摇头,“她是妹妹我可以无限包容,但是我却又无法与她在一起,至于缘由,想来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简战漠的迷惑不解当中,叔父的眼光闪动,声音沉痛而又哀伤,面庞露出震惊的神色,喃喃地开口说道:
“造化弄人,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可是我不想失去她,更加不想令她带着遗憾离开。”
叔父叹了一口气,“但凡能够续命,有办法可以活下去,我又怎会不去尝试?这是她的命,不可以违抗天命。
眼中的神采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落寞,就像是烟花冲上最高空那般的绚烂。
两人的谈话陷入了僵局。
另一厢,退了房间,漫无目地走在大街上,林净净望着街道上的流光溢彩的霓虹灯以及彻夜狂欢的男男女女,她不由自主地随着他们走出来一间夜店内。
那儿的男子和女子不住地扭动着身躯,不知不觉也加入其中,只是闪烁的灯光令她难以适应,最后冲开人流,回到大街之上时只觉得一阵反胃。
可是等到她一抬头,却见到杰强突然出现在面前,微微地张开口,虽然惊讶,可是却显得坦然,扯着嘴角笑了一笑,向他招招手说道:“好久不见!”
“你也知道好久!”杰强示意身边的人上前架住林净净,众人簇拥着她,趁着夜色的掩护直直地往前走。
她早放弃抵抗,放弃一切,像是水中浮萍不知所踪。
可是眼前的路却越来越熟悉,诧异当中,她竟发现这是去往叔父家中的路。
犹记得简战漠依旧住在里面,还有陈雅琴,两人天生一对,料想来青梅竹马,而自己却是狼狈的被几人架着走向幽暗的地下室关了起来。
林净净被人往里一推,之后,门哐当一声关上,咔嚓的上好锁之后,脚步声音渐渐地走远,她冲了上前不住地用手拍打着门,“开门,快开门!”
但是无人应答。
林净净环抱着手臂蹲在角落里面,微微的动静都使得她害怕不已,待到眼睛适应之后才发现这儿除了一张床空无一物,对方想将自己幽闭起来。
凭着叔父在此的势力,想取她的性命易如反掌,却将她幽禁在此不知何意。暂时的安全令她有了求生欲,不愿再像之前的颓废。
既来之则安之,她准备见机行事。
原本破罐子破摔,但她更想知道简战漠为何这般对待他,于是闭目养神。不远处叔父的宅子里面,已经布置得喜气洋洋。
陈雅琴穿上了传统一身衣服正红色的喜服,衬托得她的面庞娇艳欲滴,眉角眼梢带着风情。
陈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浑浊的眼睛里面沁着一颗泪珠,赶忙地弹去,欣慰地笑道:
“几十年来,父亲最担心最欢喜,最害怕最开心的就是这一天,瞧着女儿长大成人,
嫁做人妇,当父亲的总算是卸下了心中的重担,可以向你母亲交代了!”
陈雅琴的眼眶红红,紧抓住父亲的手,“女儿不想离开父亲!”
将头贴在父亲的怀中,抚上女儿的肩膀,陈父动情地说道:“你嫁给简战漠,我们着实放心,往后好好的相夫教子,简战漠有担当,是个做大事的人,跟着他,会有福气的!”
陈雅琴含羞地点头,应了下来。
外面客人们已经陆续到来,就在他起身时门口闪过一个人影,让人伺候着陈雅琴梳妆,自己则快步走了出去。
杰强守在门口,眼见到他来则对他点了点头,叔父听闻他所报,之后沉声嘱咐他说道:
“今日是最为关键的时期,只要能够保证她与简战漠不再见面,让婚事顺利进行,那么我必定会派人护送你们离开。”
叔父的势力遍及各地,有了他出面,往后不再受制于简战漠,再者简战漠已成了对方乘龙快婿,拥有着对方的势力和财富,也不会与他们争夺。
杰强在叔父抛出橄榄枝,说出自己的条件之后,便义无反顾地寻找林净净,将她带去叔父的眼皮底下。
“事情已然办妥,杰强,这段时间你不要随意外出,以免节外生枝,你和兄弟们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喝喜酒便是!”
杰强喜出望外,拱手谢道:“祝老爷子心想事成,大小姐新婚幸福!”
“哈哈,托你吉言!”陈父畅快万分,连忙下楼去招待宾客。婚宴上,各式各样的面孔有白丁,有政要,也有外国友人。
叔父站在楼梯口,举杯向着众人,“陈某今日谢过众位赏脸前来女儿的婚宴。”忽然戛然顿住自己的话音。
在人人的满脸喜庆的面庞上,却见到独坐在洗桌之前的简战漠愁眉苦脸,匆匆地结束了谈话,将简战漠拉过一旁,面色带有不快。
“今日可是非常时期,你既答应了叔父,自然应当要秉承诺言!”
简战漠的鼻尖红红,眼中似蒙上水雾泛着一股迷茫,眨巴着眼睛,瞧见是他之后咧嘴一笑,“如今的我不就是像一具行尸走路,由着他人来操控?”
踉踉跄跄冲向门口,却被人拦住劝说,之后眼睛也难以睁开,身旁的人望着如此烦恼的新郎官,个个交头接耳。
“娶陈家大小姐是所有人的心愿,不曾想到此人居然如此不知好歹,也不知是何由头。”
“说的也是,据说他并不在本地,想来家世财富必定不及陈老爷,却又如此做派,陈老爷实在心善才纵容他如此,要换作是我,才不会将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在耳边叽叽喳喳,简战漠只觉得好似挥不去的苍蝇。就在此时忽然,外面有砰砰的响声,同时伴随着他人的惊喜的声音。
外面在放烟花,此时是白日,在这个婚礼并未举行却先行上放烟花,人人诧异不已,一个个外出观看。
虽然是白日,但是烟花绽放光彩夺目,一声
接着一声,简战漠本想离开令人窒息的地方,不由自主随着人流来自外面,后面是叔气急败坏的声音,
“是谁如此大胆,竟将晚上的烟花提前燃放,你们快去查!”
正自混乱之时,简战漠则朝一边闪去趁人不备,循着烟花的燃放之地,跌跌撞撞地往前。
陈府的地牢内,林净净原本已经被关,料想一时半刻难以出去,索性躺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道光线斜照入内,同时闪过一双眼睛,冲着里面喊道:“今日我们大小姐办喜事,不虐待他人,这是给你的喜糖!”
接着送了进去,林净净一动不动,对方之后送来饭菜,同样说是宴会上与众人同乐,可是她依旧一声不吭,使得外面的人愈加迷惑。
喊着林净净的名字问道,“你怎么啦?别装死啊!”先是啪的一声将门关上,可是心下不安,准备前去回报,但是在半路上又先行折回。
若是林净净真的死去,那么此时前去汇报起定会触人霉头,思来想去还是自己前去一探究竟更为妥当。
想着对方是弱女子,即便使诈也能够对付一二,立即将门打开,执着灯盏,小心翼翼地往前,同时手抓着一根棍子,上前捅了捅林净净,“醒醒!”对方丝毫没有反应。
躺在床上,林净净一动也不动,不曾想对方竟然误认为她已经死去,于是将计就计,虽然棍子捅在身上又痒又疼,可是她依旧忍耐下来。
对方渐渐地靠近,自言自语,“哎,真是可怜,为情自杀!”
手中的棍子一松,立刻转身想要前去汇报,可是忽然身后微有动静,他匆忙地转身,只见到一道影子在身前一闪,同时头上传来一声剧痛,挤出几个字之后立即倒了下去。
林净净只觉得手一松,棍子应声而落,忙地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之后,软瘫坐在地,还好不曾将他打死。
此人倒是心善,林净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搬去床上,同时侧身朝里。布置完这一切才出得门。
来至外面,清幽的花香扑鼻而来,林净净确定此处是花园。往前走出去时心下惴然不安,好在此处并无人巡逻。
见到一座棚子里面堆叠着五颜六色的直筒,林净净疑惑,才走几步,忽然想起来,抓起一个一瞧,居然是烟花。
不远处有礼乐的声音,好似正在大办喜事,林净净将烟花抱在怀中,气恼地想道:“你既然此时结婚,我也不可能小气!”
从怀中掏出在看守人的身上找出来的火柴,将一旁的香烛点燃之后,上前靠近一次排开的烟花,一点燃嗖嗖嗖嗖的声音直冲上天,声音如同裂帛,呼一声上天,瞬间在空中绽放。
林净净有瞬间的恍惚,想起之前他们说出的美好的新月,曾经也说过定然会燃放烟花,想不到,小气的他不曾实现过,她能做到。
短短的时间竟然用了一小半,眼见到不远处有匆匆而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