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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在上:冷少一夜错到底全文阅读

作者:嚣张的西红柿     娇妻在上:冷少一夜错到底txt下载     娇妻在上:冷少一夜错到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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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三千万买你

    “叮咛”酒吧,灯红酒绿之下,陶染染在好友们为她即将出国而办的践行宴上被灌的一塌糊涂。

    她醉的难受,在洗手间吐了一回后,独自拿着房卡摇摇晃晃的走到812房。

    房卡滴了几次都滴不进去,她暴躁的一脚踹在门上,含糊不清的骂骂咧咧:“什么破门!打都打不开!”

    她话音一落,门从里面打了开来。

    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俊脸探出头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陶染染对这张脸可是分外的眼熟,她指着他,迷蒙的醉眼都亮了起来。

    从高中起就心心念念到现在大学毕业,陶染染可谓爱了他几年,亦想睡他好几年了!

    她不知从哪聚集起来的勇气,指着这个商业界的龙头老大霸气道:“许修寒,三千万,我买你一夜!”

    许修寒明显一愣,低眉看着眼前已经神志不清的美艳女人,忽然红唇邪魅一勾,揽住她纤细的腰收进怀里。

    房门“轰”的一声被关上,许修寒将陶染染压在门上,温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郭:“我可不止三千万!”

    陶染染瑟缩脖子,抬着朦胧的眼睛,忽然笨拙吻上许修寒性感的薄唇:“可我就这么多!”

    她的声音十分委屈,说完后整个人醉得实在不行了,一头栽进眼前男人的怀里。

    许修寒捧住她的脸,噙着她的樱桃小嘴,陶染染被吻得几近窒息,双手撑在男人的胸前企图将他推开。

    许修寒拽住她的手腕,在她唇畔邪邪一笑:“那欠的,就用你来还。”

    说罢他抱着她往床边走去。

    泄露的春光统统淹没在夜色里,许修寒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了她几次,向来自制力完美的他在她面前竟然败得一塌糊涂。沉沉睡去时他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怀里紧紧拥着早已睡去的陶染染。

    清晨第一束阳光穿透没拢实窗帘,准确无误的打在陶染染脸上,刺目的光线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她侧开头,宿醉的头疼顿时袭来,她拧着眉睁开眼,入目是地上那一堆凌乱的衣裳,有她的衣服。

    仿佛一道闪电劈在头上,她大脑霎时一片空白,感觉身上有压着的重量,她慢慢转过头,一张俊美的无可挑剔的脸跃入眼中。

    “许修寒,三千万,我买你一夜!”

    买你个头啊!买他一夜!究竟是什么给了她这个胆子!

    陶染染煞白着脸,瑟瑟缩缩的从许修寒怀中退出来,男人睡得太沉,并没有察觉怀中的女子正在开溜。

    穿好衣服,陶染染望了许修寒一眼,这张她日思夜想的脸,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和他有所交集。

    陶家虽然开了一家公司,但做的都是小本生意,和许修寒这种商业大咖是完全没得比的。何况眼前这个男人,从高中开始就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她和他,从一开始就是两个平行世界的人。

    她痴迷的望着熟睡中依然俊美得像神仙的男人,转身就要走,但脚步猛然一顿,他这样的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这一次的误会想必他很快就会忘记了。可是,很想让他对这样一次有关她的记忆有所印象,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没关系。

    于是她在偌大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支笔和一张纸,写完后垫在显眼的地方就头也不回的溜了。

    溜出房门的时候她一下子看见对面刻着“812”房号的房门,一愣,转身看着身后的房门,见上面赫然写着“813”,她顿时语塞。

    匆匆拦了辆的往家里赶去,父亲和母亲早就等的急了,飞机是九点起飞,而现在都已经八点了。

    的士抵达家门口她来不及下车,父亲将行李塞进后备箱和母亲一起坐了上来。

    深深的拥抱了母亲和父亲一下,陶染染不禁红了眼眶,她从来没有离开他们这么远。

    “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什么时候都可以知道吗?”陶染染叮嘱父母亲道。

    陶母捧着陶染染的脸,眼中同样泛着泪花:“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嗯!”

    “前往英国伦敦机场的航班即将启程,请各位旅客抓紧时间登机!”广播的声音再次响起陶染染才恋恋不舍的和父母亲挥手告别。

    前往伦敦的飞机在起飞的前一秒钟,酒店的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许修寒看着空荡荡的床有一瞬间的失神,遂即脸色顿黑,阳光打下来将陶染染留下的纸条映辉的熠熠生辉,修长的手指将它捏在手中,熟悉的字体冲刷而来一股熟悉的味道:三千万!

    陶染染压根就没有三千万,于是她想了最劣拙的一招,反正昨晚说的三千万又没明说是钱,她在纸上写上“三千万”几个大字也是可以代表三千万的。

    许修寒还注意到纸张尾端的一行小小字体:三千万我已经给你了,我们一笔勾销!

    薄唇微勾,男人魅惑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陶染染,我可不止三千万,剩下你欠我的,可是要用你来还的。”

    陶染染在飞机上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她戴上口罩,难道是昨晚感冒了?

    许修寒拨通电话,沉沉道:“迅速查找陶染染的下落。”

    挂了电话许修寒从床上起来,无意中瞥见床上一滩血迹,昨夜的翻云覆雨霎时全涌了上来,那质感似乎还在手中,许修寒顿觉腹下一紧,他的抵抗力在她面前简直就是负数,连零都不如!

    机场接机的人除了闺蜜唐月还有爱慕守护了陶染染许多年的楚易鑫,一直以来,陶染染最愧疚的人,就是楚易鑫。但她也清楚知道,愧疚不是爱。

    抱着唐月紧紧相拥,陶染染欣喜若狂:“我终于来了!”

    楚易鑫朝她伸出双手,温温一笑:“欢迎来到伦敦!”

    陶染染轻轻拥了他一下:“谢谢!”

    唐月望着连日来没有一丝笑容的楚易鑫如此开心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愈发灿烂起来:“走走走,去看看你的房子满不满意!”

    陶染染抱着唐月蹭了蹭:“你选的,我肯定满意!”

    “不满意可别赖我哦!”

    “才不会呢!”

    许修寒指尖有规律的敲着桌子,一身银色西装衬得他愈发帅气。

    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将手里的高清照片递到他面前,谦卑道:“陶小姐已经出国了,地点是伦敦。”

    “出国原因?”

    “读研。”

    许修寒若有所思的看着照片中红着眼眶的俏脸:“读研,起码一年。”

    可不能再让这丫头跑了。

第二章 伴娘惨案

    “订最快去伦敦的航班。”声音冷冷落下,许修寒起身走出总裁室。

    陶染染昨晚抵达伦敦的公寓时已是半夜十二点,因为时差的缘故,那时的她毫无睡意,和唐月闹腾到凌晨五点才睡,结果睡不到四个小时就被唐月吵醒。

    “染染你看我穿这身裙子好不好看?”唐月着一条大红色的长裙,曼妙身材一览无余,气质使然,涂上口红的她反而有一股小家碧玉的美。

    陶染染半睁着眼,懒懒说了声好看继续睡下。

    唐月看的头疼,一脸恨铁不成钢:“还不快起来!你忘了今天曼雪的婚礼啦!身为伴娘的你竟然还在睡觉!”

    话音刚落陶染染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睡意顿消:“啊!我真的忘了!”

    印曼雪、唐月和陶染染当年是学校出了名的三大姐妹花,亦是最要好的朋友,三人相约一起来伦敦深造。印曼雪和唐月家大业大,两家又是世交,于是早三年一起来了伦敦。命中注定,印曼雪就在这三年里,遇到了她一生的挚爱。

    陶染染真心替印曼雪开心,因她真的幸福。

    唐月摇头看着忙手忙脚冲进洗手间的陶染染,无奈的帮她找出那条伴娘红裙。

    陶染染和唐月皆是大美女,但两人的美各有千秋。陶染染的身材比唐月要好,红裙穿在她身上,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显性感,令人喷张的美艳。

    但如果目光落在她的眼上,却会被一股纯真摄住,她的眼睛清澈干净得没有一丝杂渍。

    两人无疑是伴娘团的代表人物。

    印曼雪的婚礼下午四点钟开始,陶染染和唐月换好装后立刻赶去婚礼现场找印曼雪。

    坐在化妆间里的印曼雪早已化好妆也换上了婚纱,即便陶染染已经看过了照片也仍然是被她的美再一次震慑住。

    “你是最美的新娘。”抱着印曼雪,陶染染轻声道。

    “好吧,虽然迟到了,但看在你嘴这么甜的份上就放过你了!”印曼雪嗔怪的睨了陶染染一眼。

    当年三个人中,印曼雪是最搞怪而且最八卦的一个,就是现在也没有改掉这个性子,她调皮的朝陶染染和唐月挑眉:“听说今天会来一个超级大帅哥哦!你们两个名花无主的可要抓紧这个机会!”

    唐月和陶染染同时弹了她的额头一下,异口同声道:“今天是你本人的婚礼,好歹今天正经点!”

    印曼雪瞪了两人一眼:“没趣!”

    但她依然不死心:“可是,真的,我听宥霆说的!消息千真万确!”

    “而且不是一般的大帅哥,又帅又是大咖那种!”

    唐月恨不得拿出一只袜子堵住印曼雪的嘴,陶染染却不由愣了愣,她想到许修寒,那个帅得过分的男人。

    不过印曼雪强调了许多遍的那个帅哥一直到她和成宥霆完成婚礼仪式也没有现身。

    印曼雪用力将手捧花抛出去,空中一道翻滚,然后准确无误的落在陶染染怀中。印曼雪不由得神秘一笑:“你将会有一段意想不到的恋情哦!”

    她的话一出,唐月和楚易鑫同时浑身一僵。

    楚易鑫望着陶染染,唐月望着楚易鑫。

    陶染染不以为意,随手将手捧花放在了一边。

    婚礼的晚宴七点举行,成宥霆是成霆公司总裁,印曼雪是千金小姐,因此这次婚宴来的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每次这种场面,楚易鑫都和陶染染待在一起,楚二少女人的名头冠上去,都没人敢再觊觎这名貌美如花的女子。

    唐月忽地匆匆跑来,手里端着一杯白开水,她将杯子塞到陶染染手中,急急道:“染染,我和易鑫去去见爷爷一趟,不然他老人家又要不开心了!”

    唐月的爷爷非常喜欢印曼雪,所以这次婚礼说什么也要来,但因身子不适,拖到刚刚才抵达婚宴。唐月为了哄爷爷开心几个月前骗他说她有男朋友了,并让楚易鑫充当她男朋友。爷爷突然到访,也难怪她会如此匆忙。

    楚易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很头大,抱歉的和陶染染道:“我马上回来。”

    陶染染笑着点头,仰头喝光了手中那杯白开水。

    印曼雪正和成宥霆一起应付着今晚的来宾,没空理会她,她百无聊赖的边喝酒边吃东西。

    一股眩晕涌上来时非常猝不及防,她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一直注意着陶染染这边动向的楚易鑫刚好在这时被唐月扯开目光。

    陶染染晃晃脑袋,难道是睡眠太少了?还是先去洗手间洗把脸好了!

    但越走,她感觉自己好像晕得越厉害了。

    强撑到洗手间门前时她甚至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她滑坐在地上,晃着脑袋努力撑起精神。

    男厕和女厕是相邻的,两名男人从洗手间出来看见滑坐在地上的陶染染,目光皆落在她傲人的事业线上。

    其中一名男人假装好心的将陶染染扶起来,一脸猥琐:“小姐,你没事吧?”

    陶染染抬起头来时两人皆被惊艳得目瞪口呆,她深知不妙,用力摇头,并试图掰开男人抓住她肩膀的手:“我没事,谢谢!”

    那男人却压根没打算放手,另一名男人见状低声道:“好像是楚二少的女人。”

    就在陶染染也以为这个男人会放过她时,他的瞳孔却猛地一缩,猥琐的脸变得有些狰狞:“楚易鑫!原来是他的女人,那我就更要好好享用一番了!”

    “这……”

    “这什么这,滚,你要敢说出去,老子杀了你!”

    说罢他推开同行的男人,抓着陶染染就往包房走。

    被推开的男人看着陶染染被拖走的背影,心下微颤,可是如果不说被楚二少查出来的话,更吃不了兜着走吧?

    他匆匆转身,跑向婚宴现场。

    陶染染竭尽全力想要推开眼前的男人,可是她不仅头晕,力气还在一点一点被剥夺,她这不是没睡够,显然是被下药了。陶染染咬着唇,急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被下了药的话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谁来救救她?

第三章 许修寒,我讨厌你

    一道强劲的力量拦腰将陶染染从那个男人手中夺了过来,跌进温暖的怀抱里,陶染染莫名心悸。很熟悉的味道,她不由自主转过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瞳仁。

    莫名其妙陶染染眼中的泪就洒了下来,许修寒看见她的泪水,心猛地被人揪了一下,疼得他皱起眉头。

    他低眉吻掉她的泪水,柔声道:“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疼。”

    陶染染头晕乎乎的,但却蓦地就止住了泪,呆呆的望着许修寒。

    见她终于不哭,他将她的头摁进怀里,然后冷眼睨向地上那名男人,眼中迸射而出的狠意让男人突然明白什么叫恐惧,他哆嗦着唇:“寒…寒…寒少!”

    “解决掉。”许修寒无情转身,抱着陶染染上了总统套房。

    身后一身黑色西服的两名保镖捂着男人的嘴巴迅速将他拖走。

    许修寒将陶染染放在桌上,抵着墙轻轻压上去,近在咫尺的距离令陶染染避无可避:“陶、染、染。”

    他唤她的名字,魅惑的声音噙着一股无法抗拒的魔力。

    但陶染染头晕得厉害,一头栽进了许修寒怀里:“许修寒,我头晕。”

    许修寒捧住她的脸,本还不想放过她,但见她真的累得不行的样子,他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楚易鑫得知陶染染被李力带走的事,直接推开唐月去找人,唐月望着他发狂寻找陶染染的样子,牙关咬得紧紧的。

    爷爷见状也知唐月在骗他,于是头也不回的回了酒店。

    李力和楚易鑫结过梁子,而前者是个记仇的小人,陶染染落在他手里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楚易鑫只要一想到陶染染会有危险他就急得没有办法平静下来,可是他调开整个酒店的视频监控,除了李力在洗手间门前将陶染染带走的监控以外其他的都没有。

    他掏出手机,浑身散出一股撒旦般恐怖的气息:“立刻查找李力和染染的下落,两个小时内我要知道消息!”

    “是!”

    印曼雪得知陶染染失踪的消息亦是脸色发白,她焦急的冲去监控室,但被成宥霆拦了下来:“她没事,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你知道?”

    成宥霆抱住印曼雪吻了吻:“我知道,但是关于那个人的行踪我不能透漏。”

    印曼雪疑惑的皱起眉头:“就是那个没来的大帅哥?但是染染怎么会和他有关系?”

    成宥霆不置可否,但一脸不满的捏着印曼雪的脸颊:“你一天到晚挂在嘴边的就是大帅哥,将我放在哪里?”

    “心里。”印曼雪吻了吻成宥霆,红着脸道。

    成宥霆只觉小腹一紧,印曼雪来不及和楚易鑫说不用担心陶染染就被成宥霆带走了。

    唐月见楚易鑫阴沉的样子,心下用力一疼。

    他的眼里,永远只看得见陶染染。

    两个小时过去了,见仍是没有陶染染的消息,楚易鑫暴怒不已,用力砸烂了手机。

    唐月深怕他一激动出什么事,趁他不备时一掌劈晕了他。

    抱着楚易鑫,她的心里空得一塌糊涂,时间已经够晚了,宾客们都走光了,印曼雪也回去了。但是,陶染染仍不知道在哪里。

    手机“嗡嗡”震动了几声才将唐月惊醒,她接起电话,印曼雪尽量正了正音色:“月月,你让易鑫不要再找染染了,染染现在很安全。”

    唐月明显一愣,很安全?

    “知道吗?”

    “恩,知道了。但是雪雪,你知道……”

    唐月的话还没讲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刚刚隐约听到那边传来娇喘,唐月也没有再打回去。

    陶染染醒来时只觉这一觉睡得实在是舒服,连同昨天没有睡够的也在这一觉中补了回来。

    她用力伸了个懒腰,俨然忘记了昨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醒了?”

    魅惑的男声传来,陶染染娇躯一震,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温柔的拉在手心里。

    她猛地睁开眼睛,来不及抽回手就被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颜震慑得动弹不得。

    “许…许…许修寒?”

    许修寒侧躺在陶染染身侧,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是我。”

    “你你你……我我我……”陶染染你不出什么也我不出什么,看着男人噙着戏谑的眼角,一把推开他躲到床的另一头。

    许修寒一手撑起身子,白色衬衫解着最上面三颗扣子,慵懒露出精壮而性感的胸膛。

    陶染染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脸红得能滴血。

    受不了,实在太热了!她要离开这里!

    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陶染染跳下床的瞬间目光还落在许修寒性感的锁骨上。

    “啪”!不看路显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陶染染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半挂在床边。

    修长的手一把将她捞回来,陶染染抬眸撞进黝黑的瞳孔里,一下子被震慑住。

    许修寒将陶染染压在身下,为了防止她乱动,他死死压着她的手腕。

    陶染染一惊:“你这是做什么?”

    “算一笔账。”

    陶染染红着脸假装不知道:“什么账?我们已经两清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男人魅惑的声音牵引着她:“陶染染,就你那张纸?”

    陶染染微惊,为什么,他会知道她?

    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什么吗?

    说起来,那晚后来还发生了什么,她压根就不记得了,只依稀有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片段。

    许修寒身子压下来,鼻尖抵着陶染染的鼻尖,湿热的气息暧昧的喷在她脸上,幽幽道:“陶染染,我的一夜可不止三千万。”

    陶染染的脸“刷”的红了:“那晚我喝醉了,说的都是酒话,当不得真的!”

    许修寒将头埋进陶染染的发间,可是,他当真了。

    “但我已经被你睡了,剩下的你该赔的,躲不掉。”

    陶染染微怂,明明是她被睡了好不好!但这话她没敢说出来:“赔?那你说,还欠多少,我还给你就是了!”

    不过就是再多写张纸的事。

    许修寒的手穿进陶染染的衣服里,邪魅一笑:“剩下的,只能用你来赔!”

    陶染染心跳得非常厉害,她的目光水水的,隐隐噙着悲伤,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翻身一把反将许修寒压在身下。

    那滴泪震荡中也掉了下来,准确无误从她的眼睛里滴入他的眼睛里。

    许修寒浑身一震,他知道,她哭了。

    陶染染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许修寒忽然也不敢动。

    男人们,不是垂涎她的脸,就是垂涎她的身体,许修寒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她,和那些觊觎她身体的男人,有什么两样。他要她赔的,只不过是她的身体。

    但她就算再爱他,也没办法背叛自己。

    “许修寒,我很讨厌你这样。”讨厌,他和那些只看中她身体的男人一样。

第四章 男人曾记得

    许修寒微不可察的浑身一僵,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止不住的疼起来。她说,讨厌他?

    他突然狂躁的捏着陶染染的双肩反压在身下,迷人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你说什么?”

    陶染染心下一颤,望着男人漆黑的眸子仍是一字一句道:“我,很讨厌……”

    话到一半,一道冰凉的唇狠狠压下来。

    陶染染愣住,就这空档,男人侵入她的领地,霸道吮吸她的舌头并用力啃咬她的唇。

    陶染染被这突如其来的侵略吓得目瞪口呆,眼泪却没止住掉下来,这一次她没忘记,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哭。

    感觉到湿意,许修寒也愣住了,他还压在她身上,但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他的唇停在她的唇上,一动不动。

    下意识的,许修寒从陶染染唇上挪开,像昨晚一样,一点一点吻掉她的眼泪。

    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冲击的陶染染心忍不住悸动起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她只会对他越来越欲罢不能。

    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用力将压在她身上的许修寒推开,头也不回的冲出房间。

    许修寒望着她逃窜的背影愣怔了好一会儿,他失神没有去追,那声“讨厌”,却久久挥散不去。

    陶染染靠着门滑坐在地上,身心都费了好大的劲才从他身边逃开,身上好像还有着他刚刚触碰的温暖,暖到,想继续被他抱着。

    陶染染低了低头,红着脸离开。

    回到公寓,打开门她看见门关放着一双男生的鞋。

    但是这套三房一厅的公寓现在只有她和唐月两个人住,哪来的男生的鞋?

    但是这双鞋好像有点眼熟。

    陶染染细看了遍,发现和记忆中楚易鑫的鞋子是吻合的。

    陶染染一惊,悄悄打开唐月的房门,果然看见楚易鑫躺在床上,令她震惊的是,唐月搂着他正一起睡着。

    像是察觉到有人开门,唐月转过身来,和陶染染的目光撞在一起。

    “染染……”

    唐月的轻声呼唤反而惊醒了楚易鑫。

    看见怀中躺着的唐月,楚易鑫猛地将她推开,抬头看见陶染染,他大步跨到她跟前:“染染,不是那样的,我跟唐月……”

    陶染染敏锐的捕捉到唐月眼中的那抹受伤,她猛地打断楚易鑫:“易鑫,无论你跟月月发生什么,我们都会永远是好朋友。”

    所有的解释都变得可有可无,楚易鑫怔怔的望着陶染染,垂下头隐掉那些悲伤,他抓住陶染染的肩膀:“染染,昨晚李力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陶染染还没回答,唐月上前一把抱住她:“染染你昨晚究竟跑哪里去了,你知道我和易鑫有多担心你吗?”

    陶染染身体微微一僵:“昨晚,我好像被人下药了。”

    唐月和楚易鑫同时一惊。

    “后来被人救了,太困了,就在那里睡了一觉,醒来就这个点了。”陶染染忽略掉许修寒,粗略一提昨晚的事。

    楚易鑫拧眉并不是很相信:“那为什么我昨晚找了你那么久都没找到你,你昨晚,真的没事吗?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

    楚易鑫想抱抱陶染染,奈何唐月挡在中间。

    陶染染朝他摇头:“真的没事,我现在,不就好好的站在这里么?”

    见陶染染真的没事,楚易鑫一拳砸在墙上:“究竟是谁!还有李力,最好祈祷别让我找到!”

    李力是昨晚那个男人么?许修寒会怎么对付他?

    想起许修寒,陶染染的心就忍不住发颤。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唐月抱着陶染染,拍着她的后背松了口气,“什么事都没发生,染染安然无恙,而我和易鑫之间也是两者清白!”

    唐月望着楚易鑫,淡淡道:“昨晚你为了找染染跟疯了一样,为了防止你受伤我将你打晕了,把你拉上来后我也实在困得不行就睡着了,半夜你将我当做染染一直抱着我我又推不开你,于是就这样了。”

    说罢她揽着陶染染走到客厅,留下楚易鑫独自一人红着脸风中凌乱。

    “明天学业就开始了,你好好加油,有什么不懂的直接来问我。”唐月搂着陶染染亲昵道。

    加上印曼雪,三人当年大学读的是医学同个专业。

    唐月一语惊醒梦中人,陶染染差点就忘记了,明天她的研究生学业就开始了。

    明天开始,她就要在这个地方生活一年,学业紧张,现在哪里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甩干净脑子里有关许修寒的事情,陶染染原想第二天满面春风的去学校,结果不幸的是,她醒来就发现自己感冒了。

    她吃了药才去上的课,可是似乎并没有用,课上到一半她感觉自己脑袋越来越昏沉,她强撑着精神,最后却在课上晕了过去。

    楚易鑫第一个赶去医院,陶染染还在昏睡中,医生说是重感冒,不好好注意可能会落下病根。他跟着医生去办完住院手续后一直守在陶染染身旁。

    期间陶染染醒过一次,但吃完药后又睡了下去。

    唐月十点的时候赶来,看着守了陶染染一天的楚易鑫,她赶他回去,但他坚持要守着。

    两人就着小小的病房里守到第二天天亮。

    唐月率先察觉出陶染染的异样,她伸出手去碰她的额头,发现烫的不行,她立即跑去叫来医生。

    陶染染发烧了。

    连续三天,一直高烧不退。

    楚易鑫急得不行,差点把医院给掀了。

    陶染染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直烫的跟什么似的非常难受,想动可是动不了,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唐月和楚易鑫都不在病房的时候,一道黑色身影缓缓走进病房。模糊的记忆力,男人曾记得,眼前的女人曾说过一句话:“我很讨厌病房。”

    许修寒拔掉陶染染手臂上的插管,拦腰将她抱起来,她的身子软得像没有骨头,滚烫得像颗火球,碰到许修寒脖颈上裸露在外的肌肤,她用尽全力靠近那股对她来说极度舒服的凉意。

    许修寒将她按在怀里不让她乱动,转身将她抱上车里。

    “把辛格叫来酒店。”

    前一秒冰冷的声音后一秒温柔的用自己的脸颊冰冷陶染染的脸颊。

    许修寒脸贴着陶染染的脸,直到辛格到来。

    体温计检测陶染染已经高烧到了40度,辛格医生用湿毛巾放在陶染染的额头上,正想喂她吃药,手中的药被一只修长的手夺了去。

    许修寒摆手,辛格朝他微微点头转身走出房间。

    含住白色药丸再喝了口凉开水,他对着陶染染的唇吻了下去。

第五章 许修寒在宾馆等我

    将药丸渡到陶染染口中,许修寒在她唇上恋恋不舍的吮吸了几遍才从她身上离开。

    同样的方法,在医院用了无数遍烧都没有效果,在这里一个晚上,陶染染的烧就慢慢的退了下来。

    可能是烧太久了,陶染染的精力都被烧光了。她的体温降到常人体温后还在床上沉沉的睡了一天才醒来,而外面因她而生的风雨,半点也没有吹到这里来。

    陶染染醒来入目的第一眼,是站在不远处窗前男人挺拔的背影。

    “你醒了?”辛格再次检查了一遍陶染染的身体后才起身,冲许修寒恭恭敬敬道:“寒少,陶小姐的病已经好了。”

    许修寒抬手一摆,辛格微微低头走出房间。

    陶染染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望着男人挺拔的身姿疑惑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生病了。”

    那也应该在医院啊,怎么会在他这里。

    但许修寒显然没想要回答她这个问题。

    “是你让人治好了我的病。”话一出口陶染染就在心里大骂自己,刚刚有个男人都说了那句话了,不是他会是谁?

    “嗯。”许修寒侧过头,目光幽幽落在陶染染脸上。

    许修寒穿了一件宝蓝色的西服,他的身材很好,无论穿什么,都显得很好看。陶染染看得都快痴了。她不是个对帅哥没有免疫力的人,可是,在他面前,她所有的免疫力就是零。

    “谢谢!”

    她的声音说的非常低。

    “嗯?我没有听清。”

    陶染染深吸了口气,光着脚丫走到许修寒面前:“谢谢!”

    许修寒低头看着她羞红的脸蛋,轻轻“恩”了声。

    想了想,陶染染又道:“谢谢你救了我,上次也是,以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都可以来找我!”

    许修寒一愣,遂即低低一笑,他转身猛地靠近陶染染,拦腰将她压在墙上:“哦?什么忙都可以?”

    陶染染顿住,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忙”是什么忙。

    就在许修寒以为她会狠狠推开他再次逃掉的时候,陶染染抬起头一瞬不顺的盯着他,身体却忍不住微微一颤:“嗯,只要你需要。”

    许修寒瞳孔猛地一缩,目光顿沉,用力将她拽开:“我不需要!”

    “陆生,将她送回去!”

    陶染染脸色微微一白,望着他直到出了房间,门“轰”隔绝掉她的视线。

    她,是不是惹他生气了?可是为什么要生气?

    许修寒用力吸了一口烟,漂亮的唇在空中吹出一个美丽的烟圈,圈中映着陶染染的脸:“陶染染,我要的,不是你的身体。”

    陶染染被平安送回公寓楼下,她望着送她回来的车子发了很久的呆。

    唐月回来时看见陶染染站在公寓楼下,震惊不已:“染染!”

    被唤回神来的陶染染未看清来人就被迎面一个拥抱抱住:“染染,你究竟去哪了!你烧退了吗?”

    唐月捧着陶染染的脸左看右看。

    “恩,我的烧已经退了。”

    确定无二,唐月抱着陶染染哭腔都冒了出来:“你知道我们找你都快找疯了吗?明明好好的在医院躺着,回来就不见了人影,你究竟去哪里了?上次也是!”

    想起楚易鑫,陶染染不答反问:“易鑫呢?”

    “对,要快点打电话给他,他找不到你急得要动用家族的力量!”

    唐月匆忙的拨通楚易鑫的电话,但响了很久都没有接通,陶染染掏出手机拨通楚易鑫的电话一下子就通了。

    “染染!”那头传来迫切的呼喊。

    “是我,易鑫我没事,你不用再找我了,我现在正和月月在一起。”

    陶染染本还想让他早点休息,但那头已经传来“嘟嘟”声。

    不一会儿,楚易鑫出现在公寓门前,陶染染一开门就被用力抱住。

    楚易鑫抚着陶染染的后背,安抚的却好像是自己的灵魂:“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陶染染推开楚易鑫的怀抱,轻声道:“谢谢你易鑫。”

    有一个人在你消失不见时满世界的找你,那是多么的荣幸。

    可是陶染染要不起这种荣幸。

    “易鑫……”她刚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楚易鑫整个人就朝她倒了过来:“易鑫!”

    唐月从房里冲出来,和陶染染一起将楚易鑫扶到沙发上。

    “他没日没夜找了你两天。”

    陶染染望着楚易鑫,眸中透着层层不忍。

    “染染,明明那时你还生着病,究竟是谁将你带走的?”

    陶染染微愣,想起那个男人俊美的脸庞,微微失神,良久,唐月推了她一把,她才道:“不重要。”

    “他是好人,上次,也是被他救了。”

    见她不想多说,唐月皱着眉头道:“染染,你下次被带走能不能留个音信,再这样,我们迟早会疯掉。”

    “对不起。”陶染染抱着唐月,埋头在她胸前,“不会,再有下次了。”

    听出话语里的伤感,唐月身子微微一僵,救她那个人,对她来说,好像很不一样。

    生病的缘故,陶染染落下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课程。看着堆积的知识,她嚎嚎大叫,唐月一掌拍在她的后脑勺:“还有呢,还不快看!”

    陶染染直接瘫死在沙发上。

    接下去的时间,陶染染每天不要命的学习,幸得她的基础知识很扎实,没过多久就追了上来。

    人一忙起来就不要命,陶染染已经有很久没有想起许修寒了。

    半个月过去,就在她也以为自己和他不再有关系时,她的手机接进了一个陌生电话。

    “陶小姐,你能来一下帝华酒店的总统套房吗?”

    陶染染浑身震住,没记错的话,许修寒住的就是帝华酒店的总统套房。

    不多时,陶染染手里提着一袋药敲响了总统套房的门。

    许修寒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陶染染。

    他没有穿上衣,精壮的胸膛和人鱼线都是致命的诱惑。

    陶染染脸顿时一红,别开脸将手里的药递上去:“听说你生病了,给你药。”

    上次陶染染离开后的第二天,许修寒就生病了,想起喂她喝药,他知道他是那个时候被传染的。

第六章 措不及防的温柔

    但他不想吃药,辛格束手无策,陆生对他一直发着高烧却不肯吃药无可奈何,最终背着他打通了陶染染的电话。

    “不需要。”许修寒冷冷的拒绝她,施力就要将门关上。

    陶染染心里有些委屈,见他关上门,她的手条件反射的搁在门缝上。

    “啊!”许修寒没有想到她会将手伸进来,力道没有控制,她的手不可避免被门夹住。

    手上的袋子失去受重的支点应声掉在地上。

    许修寒焦急的将她揽进怀里,看着她发红的手腕,他大声怒斥:“你干嘛把手搁在门缝上,我再用力你的手就断了!”

    陶染染被吼得一愣,眼泪不受控制掉下来。

    许修寒一腔怒气在看见她眼泪的那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了。

    陶染染哭了很久,眼泪默默的流着,许修寒抱着她,用力将她揉进怀里,疼惜道:“别哭了。”

    “那你吃药!”陶染染带着哭腔的声音脱口而出道。

    许修寒没有应声,他将陶染染抱上床,用药缓慢的揉着她发红的手腕:“疼吗?”

    “不疼。”

    陶染染一直惦记着他发烧的事,她用另一只手覆上男人的额头:“好烫!”

    翻出退烧药,陶染染拿出一颗递到他唇边,男人闻到药味,下意识的皱眉别开头,药却被硬塞进嘴里,他望着去倒水的她,眼里满是宠溺。

    男人就着水一起将药吞下去,陶染染满意的点头,刚将杯子放下,一个天旋地转被人压在身侧。

    许修寒抱着她,温热的气息就喷在她脸上,陶染染心跳得厉害,不安分的扭动身子。男人不满的将她用力抱紧,有气无力道:“别动,困。”

    连日来持续的高烧让身体严重负荷,听出他话语里的倦怠,陶染染心疼的反抱住他,窝在他怀里枕着他一起入眠。

    陶染染是被口袋里的手机震醒的,她掏出手机急忙按了接听键,抬眸见许修寒还没醒,她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爬下床:“月月,怎么了?”

    “染染你又跑哪里去了,我们以为你又失踪了!”那头传来唐月嗔怪的声音。

    “我没事,临时有些事,不用担心我。”

    “你在哪?我去接你。”唐月的提议被陶染染毫不犹豫的打断:“不用了!”

    速度之快让唐月微愕,陶染染心知自己反应过激,懊恼不已,关于许修寒的事,她不想和任何人说起:“我正在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很快就回去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唐月若有所思,她和陶染染认识的时间不短,而她越这样,就证明越有事。

    “那你处理吧,没事就好。”

    挂掉电话,陶染染刚转过身就撞进一双黝黑的眸子里,不知何时,男人下床,站在了她身后。

    许修寒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周身漫起一股刺骨的冰冷,原来,他在她心目中,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他的手不由自主捏成拳头,拼尽全力控制自己才没有在这个时候失去理智,他沉默的转过身,一句话让陶染染如坠冰窟,浑身发疼:“滚!”

    他离去的背影让陶染染下意识追上前,她的指尖触碰到他裸露的肌肤:“你的烧……”

    许修寒猛地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眼底的漠然和讽刺化成无数利剑狠狠扎向她的心:“别用你假惺惺的姿态在这里可怜我,我不需要!”

    “啊”!陶染染被捏住的手腕碰巧是受伤的那只,疼得皱成一团的小脸让许修寒心下猝不及防的一疼。

    男人下意识松开她的手,明明十分痛恨可却对自己无能为力:“你走吧。”

    陶染染站在门关回头看了许修寒一眼,男人再次躺下背对着她盖上被子。她轻轻退出将门关上,身子却整个滑坐在地上。

    陆生在门外守了多个小时,见陶染染出来后有气无力的样子,他不由愣住:“修爷他,不肯吃药?”

    陶染染摇头,捏紧自己的衣领强撑起身:“他已经吃过药了,你进去看一下他,我不确定,他烧退了吗。”

    说罢陶染染越过陆生走出去,陆生想送她回去,被她拒绝掉。

    进房陆生就闻到清淡的烟草香,许修寒坐在床上抽着烟,那是陆生很少看见的落寞:“她走了吗?”

    “修爷,我去……”陆生想要将陶染染追回来。

    “不用了。”淡淡的声音就像淡淡的烟草香,陆生看不懂坐在白色烟雾里的许修寒那些浅浅的愁绪。

    陆生跟了许修寒许多年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许修寒。

    说不清的很淡,可是却万般纠缠的感伤。

    陶染染回到公寓时唐月并不在家,晚上八点钟,她洗了个澡后直接上了床。

    辗转反侧许久,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许修寒冰冷的的目光和那声令她疼得窒息的“滚”。

    陶染染呼吸都觉得肺在疼,她努力控制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但连哭着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起来眼睛肿的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为了遮住明显哭过的痕迹,她破天荒化了一个眼妆。

    唐月望着从洗手间出来的陶染染,狐疑道:“就算晚上聚餐你也不至于现在就化妆吧?”

    谁知陶染染侧过头疑惑问道:“什么?聚餐?”

    原来她并不知道聚餐的事,唐月反应夸张:“你不知道聚餐的事化什么妆?”

    陶染染一把含糊了过去:“什么聚餐啊?”

    “雪雪老公请吃饭,今晚七点,飘香阁。”唐月说罢碰了碰陶染染的肩,“染染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话音刚落,一掌就劈了过来。

    唐月揉着被打疼的肩膀,瞪着陶染染道:“不然一大早的你化什么妆?”

    陶染染直接横了她一眼,抱着学习资料夺门而出。

    上完课陶染染跑到公寓附近的咖啡厅继续巩固知识,每次一下课她都是跑来这里继续研究资料。

    一呆,就是一个下午。

    许修寒坐在车子里透过窗户看了陶染染一个下午。

    他开着另一边窗户,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第七章 我杀了你们

    “诶,看到没有?坐咖啡厅窗户那里黑色长发那个,很正点啊,看样子好像是一个人,我们要不要……”

    “好啊好啊!”

    猥琐的对话传进许修寒耳里,男人捏灭烟头的瞬间从车里下来。

    “修爷!”陆生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

    许修寒不由分说一拳打在那两个猥琐男人身上。

    他练过武,拳**加之下两个金发男人压根没有还手的余地。

    “敢觊觎她,我杀了你们!”

    许修寒冰冷的话语随着重重一脚落下来,他的目光森冷得和地狱修罗没有两样。

    陆生亦被这样的目光震慑住,迟了好一会儿才拨通电话。

    没多久,数个黑衣人出现在陆生身后,拦住许修寒,他命人将两个已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人带走,然后将许修寒推进车子里。

    陶染染还在认真的看书,许修寒掏出烟盒发现烟已经抽光了。他烦躁的挠着头,看着陶染染认真的表情,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整个人向后靠去,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他闭上眼睛,耳边回荡着陶染染的话:“我正在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呵”。

    她把他当无关紧要,而他刚刚又做了什么。

    他的拳头缓慢的流着血,打得太用力,指尖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

    “修爷,您刚刚……”

    “没事,走吧。”许修寒从陶染染身上别开目光,淡淡道。

    陆生瞥了陶染染一眼,驱车离开。

    陶染染看书看得太入迷既没回短信,手机被调成静音也没听到,唐月出现在咖啡厅见她果然在,一时又气又无可奈何。

    她一把捏住陶染染的耳朵:“死丫头,打你n个电话没一个有接。”

    陶染染看了下时间,晚上七点钟,自知有罪的她眯着眼求饶:“是我错!”

    “雪雪和她老公到了吗?”

    唐月没好气的帮她一起收拾东西:“早就到了!”

    “那还不快走!”

    这是陶染染第一次和成宥霆见面,唐月和印曼雪一起在伦敦生活,先前早就熟识过了。

    虽然是印曼雪的老公,但第一次见面就迟到总归是不好,陶染染几乎是用跑的冲进飘香阁。

    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印曼雪面前,后者目瞪口呆,递上一杯水:“你这是刚参加完百米冲刺赛?”

    陶染染没有理会印曼雪,一声“对不起,我迟到了”也是冲着成宥霆说的。

    印曼雪夸张的望着陶染染:“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跑着来的吧。”

    这句话用的是肯定语气,她没好气的摇头:“把宥霆当做是我就行了,不用这么拘谨!”

    话是这么说,但陶染染难免还是有些生疏。

    好在成宥霆跟印曼雪一样也是个话唠,他前一句后一句的和印曼雪一唱一和气氛也热络了起来。

    唐月将手伸到两人对视的目光中间:“诶诶诶,秀恩爱也有个节制好吧!”

    “对吧染染!”

    陶染染笑着看三人耍宝。

    楚易鑫姗姗来迟,看着印曼雪和成宥霆不怀好意的笑容,他笑道:“好,迟到是我不对,我自罚三杯酒!”

    “这还差不多!”

    楚易鑫拉了把椅子坐在陶染染身侧,手肘碰了碰沉默不语的陶染染,发现她还是没有回应他,正侧头失神的望着飘香阁门口的方向。

    “染染?”他唤了她一声,目光跟着她一起睨向门口。

    一眼便看见一张雕刻般俊美的脸庞,目光深邃冰冷,周身更是散发着冻人的冷气,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夺目和耀眼。他步履优雅,缓缓向陶染染这边走来。

    “修寒,这里!”陶染染身后那一桌一名成熟美丽的女人站起身朝许修寒摆手。

    她娇滴滴的声音拉回陶染染的理智,她艰难的别开头坐正身子,许修寒的步子离她越来越近,感觉男人在她身后不远的位置坐下,她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楚易鑫此刻靠她靠得有多近。

    她听见印曼雪惊艳的声音:“好帅!”

    唐月盯着许修寒的脸同样有些失神,众人心里不约而同一致惊叹,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人。

    蓝虞将菜单递到许修寒面前,男人淡淡的声音传来,好听至极:“点你爱吃的就行。”

    蓝虞双颊飘上几朵红晕,拿回菜单点了几样看起来还不错的菜。

    放下手里的菜谱,她一眼看见许修寒缠着绷带的右手,惊慌失措的站起身,她心疼的握住许修寒的手:“你这是怎么了?伤得严重吗?”

    陶染染微惊。

    伤?他受伤了?

    不动声色抽回手,许修寒不无冰冷道:“没事,不用担心。”

    陶染染低下头,真的,没事吗?

    “染染?”

    楚易鑫见陶染染深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气息故意喷在她敏感的耳郭。

    效果十分显著,陶染染身子条件反射抖了一下,她捂住耳朵,皱着眉头瞪了楚易鑫一眼,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许修寒眼底倒映着楚易鑫和陶染染的互动,目光更冷了几分。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陶染染摇头,漫不经心道:“没什么。”

    唐月进来时嚷着陶染染来之前还在咖啡馆看书,印曼雪当她是复习的累了,忆起前两天电话里好友提及的事情,她在这时插了句话进来,贼兮兮的样子很是不怀好意:“染染,你在来伦敦的前一天晚上喝醉酒后好像发生了很不得了的事情哦!”

    陶染染一惊,大学的校友几人基本都是互相认识的,印曼雪知道那件事并不奇怪,她也明白不怀好意的样子明显只是在开她的玩笑,但不知为何,她忽然很害怕印曼雪说出那件事来,她反应激烈的打断她:“那天晚上是个误会!我喝醉酒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是个错误来的!”

第八章 修寒,你的手

    错误?

    许修寒脸色当即全黑了下来,手不由自主紧握成拳,刚处理好的伤口再次缓缓浸出红丝,原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对她来说就是个错误?

    印曼雪愣了一下,她当然知道那只是个误会。

    “不用紧张,我们知道,你对他没有意思。”印曼雪笑着安抚陶染染。

    对他没意思?

    陶染染轻轻“恩”了声,她低下头,有些怔忪,虽然的确是个误会,但一开始是她先主动的,被许修寒听到的话,总归是不太好的吧。幸好,他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陶染染的答复,许修寒不知道自己忍了多久才制止住满腔怒火,但身体微不可察的颤抖仍是暴露了他几近边缘的崩溃。

    蓝虞不敢明目张胆的注视许修寒,她一直有意无意的望着他,不敢落在他眼睛上就落在他身体的别处,于是率先发现他缠着白色绷带上的红色血渍,她反应激烈的惊叫出声:“修寒,你的手!”

    蓝虞心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许修寒看见她不断掉落的泪珠,忽然想起在他面前哭泣的陶染染,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擦掉她的泪,轻声道:“不要哭。”

    听见蓝虞的惊呼陶染染心下亦是一揪,他的手是不是真的伤得很严重?

    她不敢转过身却全神贯注的注意着身后的动静,蓦地听见一声温柔的“不要哭”,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尖锐的指甲像锐利的刀插入她的心脏,疼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这句话,他对她说过。

    “染染?”楚易鑫察觉陶染染的异样,担忧的凑到她面前。

    陶染染丝毫没有心情理会他,也不在意他靠她靠得究竟有多近,她煞白着脸起身,揉着后颈慌张的冲向洗手间:“我去一下洗手间。”

    许修寒从蓝虞震惊的脸上收回手,脸上不复刚刚的柔情,他淡漠道:“不用担心,我没事,我去一趟洗手间。”

    蓝虞红着脸,低垂着头,俨然一副害羞小媳妇的样子:“恩。”

    陶染染用力朝脸上泼了两捧水,冰凉的触觉顿时袭遍全身,她也由此缓缓平静下来。

    可这平静却令她的心更疼了。

    为什么会这么疼?为什么要这么疼?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明白自己和那个男人的差距,所以一直以来都控制自己不对任何人暴露自己的心,以为自己已经明白的很彻底了。

    可是,还是这么疼。甚至,比想象的更加疼。

    陶染染靠在洗漱台上,微垂着头深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来势汹汹的男人,还反手锁上了门。

    许修寒脸色冷若冰霜,他急迫的需要一个宣泄口,否则,压抑的愤怒和崩溃一定会泯灭他的理智。

    他粗暴的揽过陶染染的腰,在陶染染惊愕的目光中狠狠碾压她娇嫩的唇。

    陶染染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被人压在墙上,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她吓得不敢动弹,任由男人毫不怜香惜玉的掠夺她的领地,说吻也许咬更为恰当。

    男人霸道的夺走她的气息,汹涌的攻势完全没有给她呼吸的机会。她的脸逐渐憋得通红,无论是唇还是腰都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疼。

    许修寒的攻势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狠劲,直到陶染染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从她唇上移开,但并没有完全离开,他的唇贴着她的唇角。

    陶染染浑身的力气都被夺光,整个人软软的靠在许修寒身上。

    一番纠缠,许修寒的怒火仍是没有消除,他的手用力的掐着陶染染的腰肢,女人疼得腰部都快失去知觉,也愣是一声不吭。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是因为昨天的事吗?

    可昨天受伤的人应该是她才对不是吗?

    是他让她“滚”的。

    可怜陶染染压根没有意识到是因为她说的那四个字。

    但她还是没志气的轻轻说了声“对不起”。虽然是她被赶走,但他生她的气了。所以她才说的这声对不起。

    然而这声“对不起”丝毫没有起到缓和两人关系的作用。

    反而成了她在向他承认那天晚上两人发生的关系就是一个错误的直接证据。

    许修寒怒不可揭,他用力喘着气,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才没有将眼前的女人掐死。

    如果他跟她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的话,他不介意将这个错误,一错到底!

    他望着陶染染,目光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陶染染,你知道你最大的诱惑是什么吗?”

    陶染染疑惑的看着他,触及他那道冷得刺骨的目光时,她隐隐有股不祥的预感。

    很快她的这股预感就被成功验证。

    许修寒说着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精致的脸:“这里……”

    一手有力的覆上她傲人的挺立:“和这里。”

    楚易鑫焦急的冲着印曼雪问道:“那个误会究竟是什么?染染,似乎很在意这个误会。”

    “不应该啊!”印曼雪盯着陶染染消失的方向同样有些怔然。

    “染染在来伦敦的前一晚喝醉了酒,当着所有人的面误亲了许克,就是大学那个小胖子!”印曼雪这么形容许克令楚易鑫有了一点浅显的印象。

    “但染染根本就不可能喜欢许克,所以大家都知道这仅仅只是个误会而已,就像染染自己说的,只是一个错误。”印曼雪皱着眉头望着洗手间的方向,染染自己也是明白的,可突然间,她这是怎么回事?她敢肯定,陶染染的不对劲绝对和许克没有关系。

    成宥霆目光深邃的瞥了许修寒消失的方向一眼,正想挪开目光就看见陶染染从洗手间里冲了出来。

第九章 有情以上,恋人未满

    她的步履有些不稳,踉跄的跑到楚易鑫身旁,目光躲闪:“抱歉,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说罢不顾众人讶异的目光她拎起包包就要往外冲去,楚易鑫拽住她的手腕,目露担忧:“染染你怎么了?”

    陶染染的声音透着一股近乎崩溃的哭腔,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我没事。”

    她挣开楚易鑫的手臂,不顾一切冲向餐厅门口,楚易鑫怕她受伤用力拽住她,这一拽牵动了陶染染腰上的伤,她整个身子失去力气倒向身后的男人。

    许修寒被陶染染用力推开后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他瞥见她冲出去时洒出眼眶的泪渍。那一刻他的心前所未有的空,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陶染染本想从楚易鑫身上起来,余光瞥见从洗手间出来的许修寒,她下意识的往楚易鑫怀里靠了靠,男人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冲印曼雪等人道:“我先送染染回去。”

    印曼雪站起身走到陶染染跟前,不知道她遇到什么事,但她看得出来她很悲伤,她碰了碰陶染染的额头,对楚易鑫道:“照顾好她。”

    “路上小心。”楚易鑫朝说这话的唐月点了点头,后抱着陶染染走出飘香阁。

    许修寒看着陶染染躺在别的男人怀里被抱出去,心里是说不出的无奈和酸涩,可她会这样,罪魁祸首是他。

    望着楚易鑫的背影,他的手紧握成拳,陶染染,他是不会罢手的,就这一次,就这一次他看着她被别的男人抱走,此后,一定不再有。

    楚易鑫开车将陶染染送到公寓楼下,车子稳稳当当的停住,陶染染精神仍有些恍惚。

    “染染,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吗?”

    楚易鑫半个身子倾道陶染染跟前,一脸焦灼,他很担心她。

    陶染染将离得太近的男人推开,僵笑道:“易鑫,谢谢你。我没事。”

    说罢陶染染解开安全带,手触上门把没有再看楚易鑫一眼。后者演着唇,对于她这副永远将他拒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每次都很生气,但却无可奈何,可这一刻,他真的不想再忍了。

    他抢在陶染染一脚迈出车子之前将门重新关上,力道过于大导致整个车厢响起剧烈的“轰”响。

    陶染染被吓住,愣了愣:“易鑫……”

    “染染……”楚易鑫整个身子倾到陶染染跟前将她围困在小小的座椅上,他低眉望着她,鲜嫩的唇无时不刻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楚易鑫很想重重吻下去,但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吻下去,那他毁掉的,将是他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默契和亲密。

    他和她,是友情以上,可是恋人未满。

    楚易鑫望着陶染染呆滞的样子,一股怒火从心底油然而生,他捏着她的肩膀愤然道:“陶染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这叫做没事吗?”

    他一吼完,陶染染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楚易鑫猛地顿住。

    陶染染抬起头,冲着他微微一笑,他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轻轻推开。

    陶染染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楚易鑫想拦却发现自己拾不起一点力气。

    背对着楚易鑫,陶染染在车门前站了好一会儿,刚刚楚易鑫那一吼触及了她心内最隐秘的线,她恍惚就明白,她此生,不会再像爱许修寒那么爱一个人。

    许修寒碰上她身体的时候,她无法抗拒自己的身体想要更多关于他的回应。明明是羞耻的,可她却对那股渴望无能为力。

    他是不爱她的,可她愿意把自己交给这样的他。

    她忽然就明白,在这世上,除了他,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让她这样。

    “楚易鑫,谢谢你,还有,对不起。”楚易鑫一怔,听见她那声郑重的告白时,整个人再也没有一丝能够支撑自己的力量,“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这一生,除了生存在世界某一角的那个人,我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了。爱他,耗光了我毕生精力。”

    陶染染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她躺在地上,闭目就睡。

    呼吸的每一口气,都需要她用尽全力。

    许修寒和其他每一个垂涎她美貌和身材的男人一样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她只能用尽全力去呼吸,才不至于让自己一败涂地。

    陶染染离开后没多久,许修寒就丢下蓝虞回了酒店。

    成宥霆望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许。他刚刚望着陶染染被楚易鑫抱走可不是这样的表情。

    “你贼笑什么呢?”印曼雪用手肘捅了成宥霆一下,男人神秘一笑,在娇妻唇上重重落下一吻。

    唐月却没有了一开始调侃的兴致,她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许修寒站在窗前,指尖夹着一支烟,他的目光永远落在窗边的同一个方向。

    那是陶染染公寓的方向。

    “修爷,行踪暴露了,老爷子让您晚上飞回国内。”陆生接到许爷爷的电话第一时间通知许修寒,但那边也是要面子的,许爷爷说完没等许修寒接听就挂断了电话。两人从许修寒儿时拗到大,愣是谁也没低头。

    许修寒重重吸了一口烟,俨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下车打那两名金发混混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会发生这件事。

    见许修寒沉默的抽着烟,陆生也没有再提及许爷爷,他从黑色的文件夹中拿出一封信函:“修爷,这是宥霆公司旗下的帝都酒店三天后开业式的邀请函。”

    许修寒指尖一颤,成宥霆的妻子和陶染染是发小,那她,是不是也会去?

    他忍不住侧目看了那封邀请函一眼,陆生一见他这举动就知他的意思,收起邀请函默默退了出去。

第十章 修爷……

    “她一直将自己锁在里面?”印曼雪一身高贵的紫色长裙,精致的妆容覆上一脸难以置信。

    唐月皱着眉:“这都三天了,从那天回来后她就一直将自己锁在里面。”

    “她吃什么?”

    唐月摇头。

    印曼雪用力拍打陶染染的房门:“染染,染染你开门。”

    陶染染三天没有吃东西可她却感觉不到饿,只是浑身没什么力气。

    听见印曼雪的声音,她有气无力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印曼雪拍了好一会儿见她还是不开门,她强硬道:“你再不开门我可要撞门了。”

    不一会儿,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入目是陶染染苍白至极的脸,印曼雪和唐月皆吓了一跳。

    她这幅样子,活脱脱就是鬼片里的女鬼形象。

    印曼雪怔怔的望着陶染染,她十分了解她,只有在非常悲伤的时候,她才会这样子,而她不吃饭,只是因为感觉不到饿。

    没有多余的责骂,印曼雪拽着陶染染走出房间:“要快点换衣服,酒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月月,酒会上我可能没有时间,你要好好照顾染染。她这个样子我很不放心。”

    唐月点头,扶着陶染染的手却被推开。

    陶染染并不想去什么酒会她只是觉得有些累,休息一下就好了:“我真的没事,酒会你们去就好。”

    印曼雪二话不说直接给她化了妆,联手唐月替她换上白色的长裙。和刚刚苍白凌乱的形象相比,此刻的陶染染闪闪发亮,除却有些空洞的目光,其他都是满分的。

    三人都是数一数二的大美女,同时出现在酒会上无疑是全场的焦点。

    陶染染兴致缺缺,但闻见满场菜香,她的胃像在此刻才复苏所有功能,满满的饥饿感顿时袭来,她不无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开始专心横扫酒会上的酒菜来。

    唐月见她这会狼吞虎咽的吃相,故意调侃她来:“现在知道饿啦?”

    陶染染却是一愣:“现在?”

    现在饿不是很正常吗?

    唐月见她疑惑的样子脱口道:“你都在房间里锁了三天了!”

    “你说什么?”

    更震惊的是唐月:“你不会不知道吧?”

    陶染染望着盘中的食物道:“我以为我在房间里待了一天。”

    唐月摇头:“陶染染,你还是人类吗?”

    或许,真的不是吧,不然的话怎么会三天没吃饭竟然还不觉得饿呢?而且,她还压根就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三天。

    楚易鑫一直子啊不远处注视着陶染染,他没有走过来,陶染染那天晚上说的话太过震撼,他至今没有完全消化完。

    她的话直接断了他的后路,就是无论怎样,她都不可能会爱他。可她爱的人,究竟是谁?完完全全的,夺走了她的心。

    酒店门外忽地匀匀驶进来六辆奔驰,今夜酒会来的都是大人物,但却没有一个人如此招摇的开着六辆奔驰进来。所有人纷纷探出头来:“来人是谁,排场那么大?”

    成宥霆一见这阵仗就知道是谁来了,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还在自顾吃东西的陶染染身上。

    许修寒从车上走下来,浑身上下处处透着贵气。他单手插着口袋,慢条斯理走进酒会。

    酒会里顿时响起一阵阵惊叹。

    “天哪!太帅了!”

    “这不是许氏集团的总裁么?商业手段无人能及的高超,而且他爷爷可是将军!”

    “身材,完美!脸蛋,完美!智商,完美!连家世,也完美!天哪,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上帝太不公了!”

    他一出场,酒店最艳丽的灯光都顿然失色,所有人都成了他的背景板,陶染染抬起头来,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许修寒,她手下的动作顿时止住,一如既往,无论走到哪里,他都是最瞩目的存在。

    印曼雪看得眼熟,忽地就想起前几天吃饭的时候见过。唐月亦看得有些痴了,这个男人,太耀眼了。

    许修寒琉璃般的眸子扫过陶染染时,微微闪了闪,但他没有停下脚步,恍若不识,淡然从陶染染身边越过。

    原本还是十分美味的食物顿时索然无味,陶染染放下手中的盘子,和所有面朝许修寒的人不一样。她背对着逆向而行,却没想到自己成了更加显眼的存在。

    陶染染想要离开这里,但她知道,现在离开的话,会更加显眼。

    再等一等,酒会举行到一半的时候在离开就没有人会注意了。

    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却始终背对着许修寒。

    余光一直盯着陶染染的许修寒目光越来越冷,她就这么不待见他?

    楚易鑫脱离人群走到陶染染身边,因为她一直背对着人群,他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染染?”

    “嗯。”看见楚易鑫她就想起她那天晚上所说的话,不过她从来没有后悔告诉他。

    楚易鑫不喜欢这样的陶染染,就像两人无话可说。

    他举杯示意陶染染:“喝一杯?”

    从经过的服务员盘中拿过一杯,陶染染碰了下楚易鑫的杯子,豪爽道:“先干为敬!”

    她一口喝掉了那杯上等的红酒,喝得太急,一些洒出了嘴角,她擦了擦笑道:“我去洗手间。”

    身后的喧嚣越来越远,陶染染几乎是用逃的跑到洗手间。在洗手间耗了将近20分钟她还是没有勇气回到酒会上。

    想了想,她从洗手间溜出来,坐着电梯上了酒店的顶楼。

    打开门,高层的劲风呼啸而过,加上是夜晚,这劲风来的更加猛烈。

    陶染染整个人都被吹得清醒了几分,风刮过她的眼角,涩涩的很清凉。她双手撑在围栏上,从这里望去能看清半个伦敦。

    夜晚的城市就像霓虹灯,十分耀眼鲜艳。她静静的望着这座美丽的城市,突地升起一股暖意。a市和伦敦一样美。

    连日来堆积的阴郁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她迎着风不由自主的展开双手,拥抱风就像拥抱整座城市。

    “哒哒哒”,在这空荡寂静的顶楼,一点点声响都会像被无数倍放大一样分外清晰。

    陶染染一下子听出这是脚步声,还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也上来顶楼?是谁呢?

    “修爷!”

    陆生的声音猛地吓得陶染染一个哆嗦,上来的人,是许修寒?

    陶染染条件反射四下观望,看见一座巨大的水库,想也没想就躲到了水库身后。

    许修寒站在刚刚陶染染站着的位置,望着满城五颜六色的灯光,眼神微闪。

    陆生站在他身后,为难道:“修爷,老爷子刚刚又来电话了,让您今晚务必回去。”

    许修寒和陶染染有一个共同的地方,虽然都十分出众,可是他们都不喜欢当万众瞩目的存在,因为万众瞩目,就代表着被指指点点。

    所以许修寒很不喜欢这种商业场合,也很少参加。今天会参加,完全是因为陶染染,可是,他失望了。

    陶染染蹲在地上,风吹来的时候,她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香。

    “修爷……”

第十一章 这一次他不会放手

    “不用理他。”在许爷爷让他回去的这件事上,他终于有了明确的表态,他重重吸了口烟,淡淡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

    陆生走后陶染染更紧张了,这虽然不是和他共处一室,但这好像和共处一室并没有什么差别。

    陶染染指尖抵着地面,像个雕像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深怕许修寒发现自己。

    下意识动作掏出烟盒,许修寒发现烟盒又空了。他最近频繁抽烟,不知道自己究竟抽了多少了。

    “哎!”他轻声叹了口气,陆生不在这里,现在没有人可以给他提供烟。

    听见这一声浓浓的哀叹,陶染染愣住了,刚刚那一声,是他的叹息吗?

    好浓烈的哀愁,陶染染的手不自觉覆上自己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痛。

    她怔忪在原地,蹲太久双腿早就麻了,手一离开地面,失去支撑重量的身体微微向前倾。

    她的身子差点摔在地上,惊吓之下她发出了一声惊呼,幸得及时制止,这声惊呼非常非常的小声,小到可以被风声掩盖。

    陶染染捂着嘴巴,惊恐不已,她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憋气等了好一会儿,发现什么动静也没有,她才松了口气,看来她的确没有被发现。

    许修寒在陶染染发出声音的下一秒就发现了她的存在,他看见陶染染马大哈露在水库之外的长裙。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那角长裙,目光几乎是一瞬间变得非常柔和。

    陶染染松了口气继续蹲着,双脚已经渐渐麻得失去知觉了,她聚精会神的听着耳边的动静。

    “恩,我现在就下来。”听到许修寒清冷的声音时,心下一惊,顿时涌上一股失落,他要走了。

    很想,很想再和他一起待一会儿。

    陶染染听着声音离她越来越远,心里越来越空。

    许修寒走向陶染染,脚步刻意走得越来越轻,直到最后完全没有声音,他终于看见陶染染略有些呆滞的脸。

    陶染染不疑有他,声音消失的瞬间,她心里空落落的,下意识起身,但因蹲得太久,双腿麻得使不出力气,她整个人猛地摔向地面。

    她的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来不及思考整个人就跌入了温暖的怀抱中。

    熟悉的烟草清香。

    陶染染怔怔的抬头,对上许修寒淡漠的眼。

    “麻了?”

    陶染染本能点头,未几,就被许修寒打横抱起。

    “我送你下去休息室。”

    “嗯。”

    谁也没有提她躲在水库后的事。

    不敢看许修寒俊美的脸,陶染染头垂的低低的,脸不可抑制的红起来。

    可是,很喜欢被他抱着的感觉。

    许修寒抱着陶染染一步步走下楼,他刻意走得很慢。

    帝都酒店最高22楼,如果可以,许修寒很想就这样抱着她从22楼走到1楼。

    如果可以。

    电梯门打开,许修寒抱着陶染染走了进去。

    休息室在2楼,酒会在一楼。此刻酒会正热闹,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上来休息室,所以许修寒抱着陶染染走出去时外面没有一个人。

    将陶染染稳稳放在休息室的椅子上,许修寒转身毫不留恋的走出休息室。

    陶染染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休息室的门隔绝了她的视线。

    望着空荡荡的休息室,陶染染的心更空了。

    陆生找到许修寒的时候他正靠在休息室门外。

    “修爷,已经通知了。”

    “嗯。”许修寒从陆生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边抽边离开了休息室。

    找了陶染染许久的楚易鑫和唐月被成宥霆告知她在这里,二人继许修寒之后马不停蹄的赶来。

    “染染,你究竟跑哪里去了!大伙找你都快找疯了!”唐月的声音掺着埋怨的语气。

    陶染染自知不对,垂下头道:“对不起,下次我离开之前会事先通知你们的。”

    唐月皱着眉道:“没有怪你,就是担心。”

    陶染染心下一暖,更觉得愧疚起来:“我知道。”

    楚易鑫拍了拍陶染染的肩:“没事就好!”

    对她,他永远是百般包容。

    “不过,你一直在休息室?那为什么打你手机你不接?”

    “对不起,我的手机调成静音了。外面我觉得太吵,就上来了。”当时一直全身贯注许修寒的动静,哪里还会去接什么电话。但她也并不想提及顶楼的事情。

    “那我们现在回去吗?”楚易鑫问道。

    “嗯。”一路被抱下来,加上在这里坐着也有十几分钟了,她的腿已经不麻了。

    望着陶染染的身影隐没在夜色里许修寒仍是没有收回眼,成宥霆站在许修寒身后,眼中满是狡黠:“修爷,真的不用我妻子帮你追老婆?”

    许修寒没有接话,重重吸了一口烟,目光满是迷离。

    陶染染不爱他,靠别人帮忙又有什么用,何况他向来不屑别人帮忙。

    陶染染于他,是不一样的存在,他不会罢手的,不顾她的意愿将她绑在自己身边,就算,她不爱他,也没有关系,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这一次,他不会再松手。

第十二章 没事

    陆生从门外进来,看见成宥霆点了点头,朝许修寒道:“修爷,老爷子的电话。”

    许修寒接过陆生递来的电话,还没开口对面就是一声怒骂,声音浑厚十足:“你这个臭小子!还不快给我滚回来!”

    许修寒吸了口烟,雾气随鼻息喷出,他微眯着眼淡淡道:“我不懂得怎么滚。”

    说罢他二话不说挂断电话,不仅陆生目瞪口呆,那头的许爷爷更是震惊了好一会儿,缓过神来一怒之下直接将手机给砸了。

    成宥霆是知道他家老爷子的暴脾气的,许修寒他爹都不敢这么和许爷爷对着干,这世上也就他敢这么对老爷子说话了。

    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对陶染染玩玩,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了,能让他一直留在这里不回国的原因,只有陶染染。

    他高中就认识许修寒,从没有见他对哪个女人如此上过心,陶染染是第一个。

    成宥霆和陆生一起走出房间,说出自己的感慨时,陆生摇了一下头。

    “修爷他高中的时候也对一个女生这么上过心。”

    许修寒和陶染染是一个高中的学生,当年女生堆中最万众瞩目的是陶染染,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每天情书不断。

    终于有一天她为了制止男生的疯狂行为,当众念了一篇文笔还算不错的情书,她念完后说了一句话,就是那句话,令许修寒彻底压制了对陶染染的感情。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陶染染喝醉酒,许修寒不会再次招惹陶染染。

    因为她当众读的那封信,是许修寒写的,那时他没有写署名,而是画了一朵雪花。

    陶染染至今都不知道那封信是他写的。

    一路和许修寒一起走来的发小都知道许修寒写过情书的事情,只是除了陆生,没有人知道那个女生是谁。

    成宥霆听他这么一说,瞬间就想到情书的事,目标直指陶染染:“那个女生,就是陶染染?”

    陆生不置可否,抽着烟离开。

    成宥霆却呆在原地,如果那个女生就是陶染染的话,那许修寒喜欢陶染染,已经,整整九年了。

    许修寒没有开灯,靠在窗前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陶染染公寓的方向。

    明明拼尽全力克制自己,但九年来,还是会忍不住去关注她的消息,得知她是楚易鑫的女朋友,他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祝福她,他不是圣人,没那么伟大。

    所以他没有去深究过陶染染和楚易鑫的关系,他开始强迫自己杜绝一切和她有关的消息。

    直到那一天的发生。

    陶染染刚回到公寓就接到了学院老师的电话,她无故三天没有去上课,彻底激怒了学院的老师,她被狠批了一顿,说她浪费研究生的名额。

    陶染染心知是自己不对,虔诚的跟她道歉后开始专心投入研究学业中。

    她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追上学业的进度。

    刚松了口气,就被楚易鑫和唐月拉出去玩,美其名曰放松一下。

    楚易鑫从来没有提过那天晚上的事情,陶染染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和楚易鑫,总归有些隐晦的隔阂。

    知道陶染染喜欢安静的环境,楚易鑫拉着她和唐月一起去蓝树林里骑自行车。

    下午六点钟正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刻,微风正暖,阳光正好。

    陶染染爱极了这样的氛围,连带着对楚易鑫的笑都异常温和。

    他骑在陶染染后头,看见她这样的笑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东西比她脸上那抹笑更重要了。

    唐月骑在楚易鑫后头,看着他痴迷的目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陶染染见一个骑得比一个慢,用力往后挥手:“你们倒是快点啊!”

    从蓝森林回来,陶染染的心情明显很好。

    她挽着唐月,一路挂着笑。

    唐月一路牵强的笑着,兴致缺缺。

    陶染染看出异样,停下脚步关心的握住她的肩膀:“月月,怎么了吗?”

    唐月勾出一笑:“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闻言,楚易鑫望了望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便利店,低头对唐月道:“等我,我先去给你买瓶水喝。”

    唐月温柔点头。

    陶染染扶着她的肩,皱着眉心:“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真的没事。”

    唐月说着半推着陶染染走向另一边的座椅。

    一辆白色本田失控冲过来时她并没有看见,她内心有些抵触陶染染的触碰,她推着她,但猛然间,却被她用力的推了一把。

    她怔了一下,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她愤怒转过头,一道刺眼的光线射来,她却分明在这光线中,看见陶染染背对她争开双臂护在她身前。

    她不知道那一刻那是什么心情,热热的,然后是羞耻的,最后是崩溃的。

    本田在撞向两人的前一秒猛地转了方向,狠狠撞在陶染染身侧的树上。

    陶染染愣在原地,她挡在唐月身前时并没有想那么多,那一刻的动作无关生死,她只是出于本能的保护她。

    紧绷的神经线松开时,她第一件事就是转身检查唐月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唐月怔怔的望着她,忽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边哭边喊:“对不起。”

    陶染染将她抱在怀里,有惊无险的后怕被唐月忽然涌来的哭声淹没,她笑了笑:“傻丫头,干嘛要和我道歉。”

    很多年后,陶染染想起这件事情,依旧不后悔自己所做的选择。

    楚易鑫捧着两杯热水回来就见一辆撞在树上的本田,和抱在一起的陶染染和唐月。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焦急冲上前,确定两人没有发生什么事后,他跑到车前,原想臭骂车主却看见里面的男人早就晕了过去。

    他先后拨打110和120后,和陶染染一起扶着唐月离开了现场。

    吃了定心丸后唐月躺在床上,陶染染蹲在她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没事,睡吧。”

    唐月闭上眼睛,终究什么也没说。

    陶染染关了灯后走出房间,楚易鑫还没走,她和他解释了下刚刚发生的事,楚易鑫亦心有余悸,幸好,她们两人都没事,否则,他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蓝虞优雅的吃着眼前的牛排,行为举止都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大气风范,这是许爷爷心目中孙媳妇该有的样子。

    她不会在嘴里有东西的时候说话,这是基本礼仪。

    擦了擦嘴角,她才对漫不经心的吃着牛排的许修寒道:“修寒,昨晚爷爷打电话给我了,我跟爷爷说你是为了陪我才一直没有回国的,理由可能找的不是很好,你会不会怪我。”

    “嗯。”许修寒发出一个单音节字,又道,“没事。”

第十三章 染染怀孕了

    蓝虞心下顿时松了口气,话说是借口,但他并没有排斥她这样说啊。

    许修寒丝毫不在意她跟爷爷说的内容,因为无论她说不说都无所谓,许爷爷再怎么催他回国,他也不会回去的。只是她这样做的话,少了一些可有可无的麻烦罢了。

    蓝家和许家时世交,蓝家虽比不上许家,但勉强也算门当户对,加上蓝虞浑身上下的大方气质,很是符合许爷爷的标准。所以,爷爷是巴不得许修寒多花时间和蓝虞相处的。

    现在,算是不会再催他回国了。

    陆生没有再接到老爷子的电话,总算是松了口气。

    转眼间,陶染染来伦敦也有一个月了。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

    唐月为了迎接中秋提前做了好多准备,虽然伦敦人不过中秋节,但作为一个中国人怎么能不过国家的节日!于是正在和学业奋战到底的陶染染也被拉下来水。

    唐月为了过个不一样的中秋节,拉着陶染染和印曼雪一起在家里做月饼。

    印曼雪表面上大大咧咧,实际很多事情他都会做,像做月饼这种心灵手巧的活,她最是在行。

    很久没有再聚过的三人在家里的厨房玩得不亦乐乎。

    楚易鑫走进厨房时,只看得见漫天的白尘。

    厨房脏乱得一塌糊涂,三个女人像小孩子一样在厨房里追逐来追逐去,脸上头上都是白白的生粉,蒙住了立体的五官,只露出一双咕噜咕噜直转的大眼睛,乍一眼看去还以为见鬼了。

    楚易鑫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在干嘛?”

    他默默看着不出声还好,干净出场的他顿时引来三个女人的邪念。

    战场也从厨房转移到了客厅,三人追着楚易鑫,用沾满生粉的手胡乱抹在他脸上。

    喜气洋洋的气氛传到了很远很远,许多年后楚易鑫仍会忍不住想,如果那时,这一刻能再久一点就好了。

    中秋节那天,印曼雪陪成宥霆去过中秋,没空理会她们三。

    楚易鑫拽着两人去伦敦人多热闹的广场,广场有着形形**的人,流浪歌手在唱歌,唱给远方的家人,唱给陪伴在身边的爱人。

    陶染染第一次在伦敦的广场逛,热闹的氛围不同于酒会上的阿谀奉承,在这里,人们做的是最真实的自己。

    她看着歌手唱歌,舞者跳街舞,魔术师秀艺,每一幕,都真实有趣。

    这是一个鲜活的世界。

    楚易鑫追在陶染染身后,广场人太多,他怕她不小心受伤。

    唐月同样是个不省心的,陶染染在看艺高人胆大的人在耍高难度杂技,她就到处疯跑这看看那看看。

    楚易鑫一要顾着她,又要顾着陶染染,头都大了。

    两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自顾玩得不亦乐乎。

    陶染染被人挤在耍杂技的外围,为了看得更清,她跳起身子,却不小心撞到前面一人的额头,是个金发女人。

    陶染染揉着吃痛的额头,边不断道歉:“对不起!”

    女人用英文骂骂咧咧,用力推了陶染染一把。

    陶染染后退几步,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说的是中文,连着用英文又道歉了几遍。

    那女人却毫不解气,更加用力的推了陶染染一把。

    陶染染没有防备,被她用力一推撞了身后一个男人,那男人反手又将她推倒在地。

    楚易鑫一见陶染染摔向地面,疯狂的挤进围观这场好戏的人群,但他还是没有来得及抱住陶染染。

    他将陶染染扶起来,一眼看见她苍白的脸色。

    陶染染捂着肚子,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我的肚子……疼……”

    楚易鑫将她打横抱起,暴躁的冲出人群:“都滚开!”

    那个金发女人却抓住他的手,他听见她用流利的英文喊了句:“她还没赔我钱,你不能把她带走!”

    楚易鑫狠狠瞪了她一眼。

    金发女人毫不示弱的回瞪回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包围。

    为首的男人谦卑的朝楚易鑫低头:“二少!”

    “把她带下去,任你处置。”

    说罢楚易鑫头也不回的冲出人群,身后是金发女人越来越淡的惊恐尖叫。

    唐月和楚易鑫跟着陶染染的病床一直到被隔绝在手术室外。望着亮起的手术灯,唐月和楚易鑫同时瘫坐在椅子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楚易鑫摇头:“我只看见她被人推倒在地,然后有个金发女人要染染赔钱,应该是染染不小心撞到她然后被她推了一把,她又撞到那名男人再被那个男人推了一把。”

    唐月红着眼眶咬牙切齿:“我要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一个小时过去。

    手术室的灯忽然暗了下来,医生手中拿着一份单子冲楚易鑫和唐月喊道:“谁是病人家属?”

    两人立即凑上前:“我们是她朋友。”

    “你是孩子的父亲?”医生朝楚易鑫问道。

    这一问,不仅楚易鑫,唐月也完全震住了。

    “孩子?”

    “身孕已经有一个月了,但因为母体没有多加注意,孩子很不稳定。好在母体身体健康,但最好还是住院调理,这是收费单,你去前台办下住院手续吧。”

    楚易鑫望着医生,颤着手接过那张单子。

    陶染染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唐月看着她苍白的脸,想要追上去,可是却发现脚步沉得怎么也抬不动。

    她的目光下移落在陶染染肚子上,那里,竟然已经凝聚起了一个小生命。

    她望向楚易鑫,大气不敢出一口,孩子,是他的吗?

    她不敢问,却看见他在父亲那一栏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楚易鑫看了唐月一眼,转身走去了前台。

    唐月跌坐在地上,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

    印曼雪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陶染染还没醒,楚易鑫和唐月皆守在她身旁。

    印曼雪碰了碰陶染染毫无血色的脸,十分心疼:“究竟发生什么事?”

    楚易鑫递给她一张报告单,她伸手接过,却被报告结果震惊得瞠目结舌:“怀……怀孕了?”

    “孩子是谁的?”

    刚问完她就看见父亲一栏上楚易鑫的名字。她咬住下唇狠狠将包包砸向楚易鑫:“你知不知道现在怀孕对她来说影响有多大?她正在读研究生啊!她的事业还没有个开端就被你给毁了!”

    楚易鑫沉默没有接话,他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他怕如果没有人来认领这个孩子的话,陶染染的处境会更加艰难。说的好听,其实却是更想因为这件事而将她牢牢捆在自己身边。

    她不知道陶染染醒来的话会不会告诉大家实情,如果会,他不会阻拦。

    见楚易鑫没有说话,印曼雪怒气腾腾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坐在唐月身边,和两人一齐守着陶染染醒来。

    一直到深夜十点,陶染染也还是没有醒来。

    “嗡嗡”数声震动,印曼雪走出病房接听了成宥霆的电话。

    “老婆你在哪?怎么不在家?”

    听到成宥霆的声音,印曼雪的心一暖,靠在椅背上,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在医院。”

    成宥霆的声音顿时一沉:“老婆你怎么了?”

    印曼雪摇头:“我没事,是染染。”

    许修寒的女人?

    “她怎么了?”

    “染染怀孕了。”

    成宥霆一怔,陶染染,怀孕了?那孩子是谁的?

    “知道是谁的?”

    印曼雪轻轻“嗯”了声:“易鑫的。”

    “等我,我现在过去。”

    成宥霆挂断电话,想了想,还是翻开通讯录,拨通了另一道电话。

    抵达医院时,印曼雪还坐在椅子上,成宥霆将她搂进怀里:“傻丫头。”

    “哎。”将头埋进男人怀里,印曼雪低低道,“可是染染不爱易鑫,她这样,不会幸福的。”

    成宥霆没有说话,看见许修寒信步走来时,他的嘴角勾起一笑:“老婆,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印曼雪抬起头望着他:“什么意思?”

    她顺着成宥霆的目光看过去,男人俊逸的侧脸落入眼中,这个人,不是酒会上那个超级帅哥?

    成宥霆将她的脸掰回来:“只许看我一个人。”

第十四章 许修寒的妻子

    女人打掉他的手:“他怎么会来这里。”

    再转眼就看见他走进了陶染染的病房,她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

    楚易鑫和唐月看见高大帅气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皆是一愣。

    看见他径直走到陶染染身边,手抚上苍白的脸更是一震。

    楚易鑫激动的冲上前想要打掉他的手:“你这是做什么?寒少,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许修寒一把捏住楚易鑫伸来的手,眼尖瞥见他另一只手上捏着一张纸,他长臂一伸将那张纸拿过来,看见父亲一栏上的名字,目光顿沉。

    陆生当即递上一支笔,许修寒当着所有人的面划掉楚易鑫的名字,改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纸和笔一起递给陆生。

    楚易鑫震惊不已,这个孩子,是许修寒的?

    印曼雪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她身后的成宥霆嘴角微勾,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唐月捂着嘴巴后退了一步,她有些庆幸,这个孩子不是楚易鑫的,但又觉得苦涩,楚易鑫的样子明显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她的,但他却将“父亲”的位置,占为己有。

    就算替别人养孩子,他也无所谓,是吗?

    许修寒众目睽睽之下打横抱起陶染染,楚易鑫拦住他的去路,眼眶发红:“我怎么就能相信你是孩子的父亲,而且就算是,你也没有资格带走染染,孩子现在还不稳定,她需要静养!”

    许修寒冰冷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脸上:“滚开!”

    “孩子的父亲只有一个,是我,而不是你。”

    楚易鑫心猛地被用力扎了一下,许修寒越过他抱着陶染染走了出去。

    楚易鑫还想拦,陆生一手搭上他的肩膀:“二少,想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动手。毕竟,修爷的脾气没有你那么好。”

    陆生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道劲风传来,他灵活一避,嗤笑道:“以后,少打我家夫人的主意。”

    “她不是!”

    望着失控的楚易鑫,陆生绅士一笑:“那请‘拭目以待’。”

    印曼雪看许修寒不由分说就要将陶染染带走,她急忙冲上前想拦住他,成宥霆长臂一伸将她勾在怀里,气息故意暧昧的喷在她耳际:“不用担心,他的确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你知道?”见姐妹被不认识的人带走,印曼雪哪还有什么心思谈情说案,直接拍了成宥霆一巴掌。

    成宥霆被娇妻捏着脸蛋,更紧的拥着她含笑道:“之前不确定,现在很确定。”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那么高贵的人,怎么会和染染有关系?”

    成宥霆鼻尖抵着印曼雪的鼻尖:“这个老婆大人就不要操心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家做造人游戏吧!”

    一天到晚都不正经,现在在医院还在不正经,发生这么严肃的事情仍是不正经!印曼雪忍无可忍红,毫不留情的拍飞自己男人,脸颊却微微泛红。

    她走进病房,看着失魂落魄的楚易鑫目露不忍:“都回家吧。”

    她没有提起他谎报自己是陶染染父亲的事情,这种事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太难抉择了。

    “嗯。”楚易鑫点头,亦步亦趋的走出病房。

    印曼雪闭着眼什么也没有说,感情的事,谁都无法勉强。

    拥着陶染染一起躺在床上,许修寒小心翼翼的搂着她的腰肢,一手覆上她的肚子,那里,正凝聚着她和他的结晶。这个孩子,来的很是时候,他和她,终于有了不能割舍的羁绊。

    辛格看过陶染染的身子后,开了一些安胎的药。但空腹不能吃药,于是给陶染染吊了两瓶输液,吩咐好好休息,不能动气便离去了。

    陶染染第二天醒来时房间正飘着浓郁的菜香,她的肚子不可抵挡的发出几声“咕噜咕噜”叫。

    睁开双眼却看见豪华的装饰,大脑瞬间的卡壳让她想不起来事情的原委。

    但眼前的天花板明显很眼熟。

    “夫人,你醒了。”很熟悉的声音,可是称呼很奇怪。

    夫人?

    陶染染从床上坐起来,陆生毕恭毕敬的站在她离她床十米远的地方。

    “陆生?”

    这里是,许修寒住的总统套房?

    “我怎么会在这里?”

    陆生微微一笑:“是修爷带你来的。”

    陶染染怔住:“为什么,他会带我来这里?”

    “夫人,你怀孕了。”

    原想从床上下来的陶染染动作猛地顿住,她吓得坐回床上。

    陆生递过那张报告单,陶染染却一眼看见父亲一栏上许修寒的名字,这是新开的报告单,划掉楚易鑫名字的那张被许修寒扔掉。

    陶染染看着那张报告单,双手抬不起一点力气,她目光一点点下移,最终落在小腹上。

    那里,有着一个鲜活的生命。

    她的手颤抖着覆上小腹,一时,百感交集。

    陆生将早就准备好的饭菜递到她面前:“夫人,该吃早餐了。”

    陶染染望着那份色香俱全的饭菜,忽地抬头轻声说道:“我不是许修寒的夫人。”

    “夫人腹中怀的是修爷的孩子。”

    陆生像在提醒陶染染一样,字句强硬。

    陶染染推开陆生递到眼前的早餐刚从床上下来,许修寒就走了进来。

    见陆生手中的早餐未动分毫,他接过盘子,陆生转身退出房间。

    将早餐放在桌子上,许修寒走到陶染染面前。

    陶染染低着头一步步后退,最后被逼入墙角。

    “陶染染,望着我。”男人魅惑的声音响在她上方,她鬼使神差的抬头,近在咫尺的距离,四目相对。

    “陶染染,你怀了我的孩子。”

    陶染染觉得心里有点暖,还有点涩。

    没有爱情,却有了结晶。

    “生下来,我会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名正言顺?他的意思是他会娶她?

    所以,她的婚姻,是因为一个来的不是时候的孩子?

    这就是母凭子贵吗?

    陶染染用力咬着牙,心疼得指尖微微发颤。

    “我……”

    许修寒像是料到她要说什么,他的眸子微低,陶染染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绪,只听他用着最淡的语气道:“我不会让我的孩子,落一个不中听的名称。”

    所以这婚,是结定了。

    陶染染苦涩一笑,贵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

    许修寒将早餐递到陶染染跟前,看着她直到她吃完。

    “你的身子很虚,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调理几天身子,一个星期后,我们回国。”

    陶染染惊得直接站起来:“你说什么?一个星期后回国!”

    她的研究生还没读完,现在就回国?

    想到这个问题她猛地愣住,大着肚子,读研?

    看着陶染染悄然发白的脸色,许修寒目光一沉,大步上前捏住陶染染的下巴迫使她望着他:“陶染染,你要读研,可以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读,如果这个孩子有半分闪失,我不会放过你!”

    他的意思,是以为她为了能够顺利考下研究生学位而将孩子打掉?是有的在读研学生这么做。

    但是,她不会。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没有一个人,有自主剥夺另一个人生命的权利。

    陶染染声音低低的:“我不会。”

    “不会这么做。”

    许修寒的手一松,看见她被自己捏红的下巴,他呼吸一窒,转身直接走出了房间。

    陶染染滑坐在地上,靠着床呆了许久。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

    她要怎么和唐月她们,怎么和父母交代?别说她们接受不了,她自己都还没有完全接收这样的消息。

    “嗡嗡”震动,看着来电显示上楚易鑫的名字,她过了许久才接起来。

    他们,会怎么看她?

    “染染。”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在哪?”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楚易鑫问陶染染这句话了,但没有一次,他这么崩溃过。

    “我现在回公寓。”说完陶染染直接挂了电话,她听出来了,他的难过。

    深吸了几口气,陶染染打开房门。

    陆生笑道:“夫人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他的称呼依然让陶染染无法适应,这声夫人,代表了她是许修寒的妻子。

    “公寓。”

    开门的是印曼雪,陶染染略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她面前,原以为她会很生气的责骂的,没有想到迎面却是一个大大的,非常温暖的拥抱。

第十五章 染染,你疯了么?

    “曼雪,我回来了。”陶染染回拥那个温暖的怀抱,感受熟悉的体温和心安的感觉。

    她哽咽了许久,想说的有很多,可最终只化为这一句“我回来了”。

    印曼雪却毫不在意。她一如往常那样笑着,拉着陶染染的手带她走进公寓,只是动作有些小心翼翼,生怕一个闪失害得陶染染再出什么意外,然后自己被许修寒找麻烦。

    印曼雪倒是不怕许修寒的威胁,毕竟印家比许家也差不了多少。只是这样会让成宥霆难办。所以印曼雪多多少少会有些注意。

    陶染染看着熟悉的屋子,熟悉的摆饰,熟悉的人,却怎么也笑不起来。都说物是人非,真的是这样。她只是怀了许修寒的孩子,大家之间的情感就都变了。

    是的,都变了。

    她再也无法像往常一样肆无忌惮地和楚易鑫开玩笑,她知道楚易鑫对她的感情,也知道这次的事对楚易鑫的伤害。

    她再也无法像以往一样仰望许修寒,因为他们曾有那样的一夜,甚至有了孩子。呵,多可笑,毫无关联的时候心中的距离近在咫尺,可是一旦稍有触碰,就顿时拉开光年之远。

    攥紧印曼雪的手,陶染染有一瞬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是的,她想哭。

    印曼雪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看着她的眼神一如往常,没有楚易鑫的煎熬,没有许修寒的遥远。

    她还是从前的她,还是那个和她很要好的印曼雪,还是那个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这么想着,陶染染的心情多了一丝慰藉。最起码在这种时候还有一个人微笑如初,未曾改变。

    所以陶染染坐下后,主动提起自己怀孕的事情。

    “曼雪,这个孩子的确是许修寒的。”陶染染低着头,眼中的情绪嘈杂晦暗,从语气来看,似乎是在寻找一种解脱。

    “啊~?”印曼雪一时错愕,他刚刚还在思考怎么从陶染染口中套话,就听见陶染染自己招了。

    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带着点小心的问:“然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想到陶染染居然会坦白,按理说然然应该闪闪躲躲闭口不谈的啊。这,今天这是?

    陶染染察觉到印曼雪的惊诧,微微一笑,带着点苦涩地继续说着。

    “那天是我出国前的饯行宴,我喝多了,走错了门,就……就睡了许修寒。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大胆,或许是喝多了,或许是我一直渴望这样,又或许我本就是这样的人,总之我就是睡了许修寒……。”

    “你说你……你睡了许修寒?”印曼雪睁大了眼睛,看着淘然然,已然被她话中的信息量惊呆了。

    “是……那晚是我主动的。可是,曼雪,我不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真的!我不知道!”陶然然说着,说着,情绪激动了起来,“我以为我们的交集就会到此为止,可是我错了。我……我居然怀孕了!我原本真的很渴望有一个许修寒的孩子,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拥有他的骨肉。”陶然然双眼沁出一道水光,往昔迷人的双眸,蒙上一层薄雾。

    印曼雪将手搭在陶然然的肩膀上,无声的安慰着自己的好友。

    陶然然努力呼吸几下,平复着心情,“曼雪你知道么,这个小生命的到来真的我很惊喜!可是……可是他如今只是为了孩子,不是为了我。这就是传说中的母凭子贵吧?呵呵,曼雪你知道么,我从没有想过我会有这样一天,我也会像古代皇帝后宫的妃嫔那样,苦苦期盼,最后只得到一个位子。”

    “然然,你听我说,事情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曼雪,求你不要劝我!”陶然然蓦地打断了印曼雪的话!“我想要的许修寒的心,不是他身边的位子!可是他现在只能给我这些。曼雪你知道么?当我看到他眼神中的冰冷的时候,我的心都沉了。我好失落好失落……可是,我又那么喜欢他。”

    “所以,求你了曼雪,不要再劝我了!我害怕我会动摇,我现已经够犯贱了……”

    陶染染说到这里,竟然勉强地笑着哭了。她笑得很难看,哭得也很伤心,看得印曼雪心骤然一痛。

    印曼雪一时不知该打断陶然然好,还是继续让她说下去好。

    陶染染边擦着眼泪,边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曼雪,我好爱好爱许修寒。我喜欢他九年了。整整九年。我从初中就开始仰望他。我真的好希望自己可以有亲近他的机会。但是他那么遥远,那么遥远,就好像一弯圆圆的月亮,我只能遥望。那夜过后我很多时候都在想,我们是不是就不应该有交集?如果没有交集,我仍然和他相安无事,仍然毫无关系。”

    “你怎么能这么说了?!”印曼雪终于忍不住了!“然然,你清醒一点,现在怀着许修寒孩子的是你!以后要和他结婚的也是你!你们现在已经有交际了,你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幸福?”陶然然喃喃道,眼中露出回忆的眼神,“那天……我看到的那个女孩……她应该就是许修寒的未婚妻吧?他们那么相配,那么美好,可是却被我突然插了一脚,那个女子该怎么办?她和许修寒的爱情该怎么办?许修寒为了这个孩子要娶我。那个女子该多伤心。曼雪,我也想贪婪而自私地占据许修寒,可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我能霸占他的人一天,但是我能在他的心中留下痕迹么?曼雪,我……”

    陶染染还想说什么,可是印曼雪却听不下去了。

    她不清楚许修寒爱不爱陶染染,但是这件事绝对没有陶染染想得那么简单,也没有她想得那么悲观。

    可是她不能说。一切都没有确定,此时说出来和把陶染染推向火坑没什么区别。

    但一些必要的话还是要说的。

    印曼雪强行扳过陶染染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染染,你疯了么?”

    陶染染笑得比哭还难看:“对啊,我疯了。因为许修寒疯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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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在上:冷少一夜错到底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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