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热门孟天翔
三个月过去了,靳冰月的变化很大。
乌黑发亮的秀发像两道小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一身素白淡雅的装束更突出了她出众的脸庞和晒得古铜sè闪闪发亮的娇嫩肌肤,散发着灼热的青chūn和令人艳羡的健康气息。
一双含水的美眸俏皮地躲在浓密的眼睫毛后面,不再像初入宗门时的那般纯净简单,而是变得有些神秘难测。
不管出于怎样的理由,这个初见时娇滴滴的女孩熬住了淬体的磨难,用实际行动回击了所有的质疑。
“天翔哥,虽然你平rì里对小妹照顾有加,但是今天的考核关乎rì后的修行,所以小妹就只能得罪了!”最先出手的居然是靳冰月!
她的水属xìng天赋相当出众,修炼的是二阶的麒麟水灵录,所以上手就是一套水属xìng的黄阶低级武技碧波寒烟掌,一双宛如溪水般柔美的玉掌上下翻飞,洒出波光粼粼,凌空飞袭孟天翔。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靳冰月这一手使得颇为jīng妙,手掌斜下,把掌力化成弧形,四散落下,使得无数由水汽凝结而成的泡沫由散而聚,在天空中画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将静立不动的孟天翔团团包围。
然而,眼见着从四面八方飞溅而来的泡沫就要全部都激shè在孟天翔身上了,他却仍旧卓立如山,气度从容,没有一点想要闪避的意思。
要知道,这些泡沫一旦炸开,里面就会飞溅出足以将人瞬间冻成冰棍的寒烟来,难道他都不怕?
孟天翔异乎寻常的反应,顿时惹得台下围观者们一片哗然,而台上的靳冰月更是不能置信地掩着小口。满脸的震骇和不解。
“耶?天翔在前面三战不是都表现得挺强势的么,怎么这一战突然傻了?”一个九箓山的内门弟子疑惑道。
“哼,拙劣的放水,这小子是想要故意认输来博取靳冰月的好感吧?什么‘小孟尝’,听得公子耳朵都生茧子了,原来不过是个看见女人就腿软的怂货而已!”黎玉堂一翻白眼,满脸地不屑之sè。顺带提一下,他自己小组四战全胜出线,下一场就将迎战孟天翔这一组的第二名。
“孟天翔这小子最近好像很红啊!”中平山的闫广平也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嘲讽道,“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家世不错,有个当将军的爹而已,修行这种事情。还是要靠自己啊!”
“好你的个孟天翔,真他妈的不要脸!”一旁的吴逸明怒气更盛,他已经完成了全部四场小组赛,成绩是两胜两负,但是因为他曾经战胜过靳冰月,所以只要靳冰月此场败北,他就能够出线。“如此明目张胆地放水。完全没把执法长老放在眼里啊!”
“哎,真是无趣啊。”修罗台边,崇求凰微微眯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哈欠连连,“话说小师弟怎么还不回来啊?这下可好了,倒是让这个小白脸逞了威风,还顺带博取了美女师妹的好感。真没劲!”
“呸,你不也是小白脸一个?怎么就没看见你逞过什么威风。勾搭回来一个像样子的师妹?”安隆盘膝坐在看台上,左手持着一面赤铜jīng制作的圆镜,右手拿着一把三寸长的小号刻刀,正在圆镜的背面笔走游龙,孜孜不倦地雕刻着阵纹。
其实他的全副jīng神都在手中的圆镜和刻刀上,完全没有费一点心思去关注修罗台上的战局,回话也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言,连头都没有转一下。
“少啰嗦!公子早就心有所属了!倒是你这个死胖子,练了几个月还是仿制不出一面‘yīn阳镜’来,眼看小师弟就要回来了,看你到时候拿什么送给人家!”崇求凰被安隆的话触动了心事,有些恼羞成怒地倒揭起对方的伤疤来。
而这个时候,修罗台上的战局有了新的进展,只见那孟天翔嘴角微微一扬,轻啸一声,全身上下便冒出一阵寸许长的明黄sè火焰来,轻而易举地将激shè在自己身上的泡沫全部蒸成了升腾的水汽,在阳光的照耀下,幻化出一道道无比绚丽的小彩虹!
而他人则潇洒地挺立在彩虹的zhōng yāng,露出一个温润如玉的微笑,目光灼灼地望着对面的靳冰月,用他那富有磁xìng的嗓音问道:“冰月妹子,还要继续下去吗?”
这一下的转折来得太过突然,靳冰月来还掩着小口,半闭着眼睛等待着孟天翔的惨叫和悲鸣,没有料到,一眨眼的功夫,局势就完全逆转了!
而且对方的眼神火辣而含情,羞得她满脸通红,摇摇头就逃一般地跃下了修罗台,连个场面话都省掉了!
“最后一场小组赛结束,第八组出线的是四战全胜的孟天翔和两战两胜的吴逸明!”执法堂的孔长老反应很快,马上就宣布了小组赛的结果。
“接下来就进入到了淘汰赛,八个小组的第一名会与其他组的第二名展开对战,请诸位弟子简单地准备一下,稍后就要开始了!”
直到孔长老洪亮的声音宣布完结果,台下围观的弟子们才“轰”地一下爆了开来,对刚刚出人意料的转折开始了议论纷纷。
“天翔师弟这一手玩得漂亮啊!这么一来,既照顾到了靳师妹的面子,又展现了自己的实力,一举两得,厉害!”
“岂止是照顾到了靳师妹的面子而已?你没看到她满脸羞红地下台了吗?怕是已经芳心大乱,动了chūn心吧,哈哈哈!”
“jīng彩,不过这样的jīng彩也需要足够的实力来支撑!朱雀焚世典无愧为一阶的煅体法诀,锋芒毕露!”
“气力测试满格,也就是两千斤以上,反应测试也成功突破到了第七关,如此看来,孟师兄是这次提前考核第一名的大热人选啊!”
在这种时刻,孟天翔平rì里用无数的灵石砸出来的狐朋狗友们都纷纷出来为他造势了,一时之间,赞誉之词传遍了修罗台的四周,好像他已经成功拿下第一名一般。
“现在就吹还为时过早了吧?黎师兄,闫师兄还有周师兄他们都是曾经修炼到锻体境中后期的资深内门弟子了,难不成换了个煅体法诀还比不过他孟天翔一个新人?”
“孟天翔那个小组完全是一二年的新人组成的,水分太大,能混出线就已经不错了,居然还敢妄想染指第一,野心也忒大了吧?”
“哼,太能装腔作势了!若刚刚那是实战,遇到的是一个实力未知的对手,这一下托大就可能把小命给玩丢了!这小子太不知所谓了,早晚要吃大苦头!”
有赞就有损,孟天翔最近几个月的风头太过,已经惹得不少资深的内门弟子开始对他嫉恨起来,所以一片赞扬声中,不和谐的声音也不少。
“哈哈哈,天翔这孩子表现不错,不愧是毕方御火诀选中,又更进一步挑战了朱雀焚世典的传人!次第一名的大热门非他莫属啊!”湛伯阳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弟子扬眉吐气,他也跟着沾光出风头,心情自然是大好。
“姓湛的,才小组赛比完你就开始吹,你的弟子调教的水平暂时还没怎么看出来,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在这样的时机,又把话说得如此不中听的人,想当然也知道一定是庚元龙。
虽然他的新弟子吴逸明也算是出线了,但是毕竟没有孟天翔四战全胜那么耀眼,心里面的腻歪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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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重瞳
“这种事有什么好争的?马上就进入淘汰赛了,为何不让实力说话?”一旁的漆雕尘他们二人吵得烦了,便皱着眉头插了一句。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大实话,却惹得湛伯阳和庚元龙两人一齐调转了话头,对着他狂喷了起来。
“哟,意见不小么!不是座针对你,你们天泓山的大弟子牧子歌终rì不在山上也就罢了,现在搞得连入门不到一年的小弟子也断了音讯,你这个首座是不是当得有点太儿戏了?”湛伯阳的词锋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跟他自身的修为恰好成反比,他明明比漆雕尘入门还要早上七八年,但是修为却常年卡在入魔境后期不得寸进。
“你那个小弟子是叫将岸没错吧?下山去办点小事,就光顾着惹祸了!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要么就是杳无音讯,要么就是又惹出了点事儿来!”在这个话题上,庚元龙很自然地就带着戏谑的嘴脸帮腔道,“座记得那小子看上去挺憨厚的么,怎么才入你门下那么一点点时间,就变得如此爱惹祸?”
“是啊,要是当时把那孩子交给座,现在的修行恐怕已经小有所成了!真是可惜了!”连东浮山的吕述元也难得的落井下石了一把。不过他倒不是特别要针对漆雕尘,只是为自己门下的人才青黄不接而犯愁,开始后悔当初把将岸让给天泓山了。
“世间种种,皆讲究一个‘缘’字,老吕,我看你还是莫要在自怨自艾了!”龙虬山首座有琴手持一把折扇,轻松写意地端坐在修罗台边,安慰吕述元道。“与其纠结三个月前的选择,不如趁着现在好好观察一下今年的新晋弟子!若是能淘到一个宝贝,也未尝会比那孟天翔和将岸要差!”
“将岸那小子也配与天翔相提并论?若是座所料不差,他恐怕已经叛宗遁走,另投他派了!”听完有琴的话,湛伯阳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激动起来,口不择言地断言道。
“伯阳!你说此话可有证据?”坐在一众首座身后的掌教庞圣杰脸sè一变,忽然沉声质问道。
“我…”湛伯阳被这句话问得张口结舌,虽有心辩解。但却还真的拿不出什么切实的证据来,“这…他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音讯了,发传讯纸鸢也从来都不回复,所以…”
“单凭这两点,你就能做出他已经叛宗的结论?如此的草率和武断?”
“你的修为已经多少年未有寸进了?整天胡言乱语。不好好用心淬体,何时才能晋级魔血?”
“一年!再给你一年的时间!若是你还不能晋级魔血,就卸下你的首座之职,老老实实地闭关去吧!”
庞圣杰平rì里甚少训斥别人,没想到这一次一连三四句,一句更比一句的语气要重,说到最后。竟是直接为湛伯阳划定了晋级的最后期限!
如此冷肃的态度和严厉的语气,一旁的长老首座们已经多年未曾在庞圣杰的身上见过,一时之间,四周围一片鸦雀无声。气氛也骤然凝重了起来。
每一个人都在默默地揣测着,湛伯阳刚刚到底是哪一句话激怒到了掌教真人,而这个不同寻常的讯号又究竟意味着什么。
……
就在修罗台上的淘汰赛战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刚刚返回宗门的黑瘦少年一路拾阶而上。迈入了宏武殿的大门。
与往rì的喧闹不同,今rì的宏武殿里。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将岸心中疑惑,快步往内殿走去,仍旧是空无一人,连一个留守的弟子都没有看到。
“奇怪,人都去哪里了?”将岸不解地挠挠头,继续前行,穿过宏武殿,一路上又经过了传法殿,藏经阁和炼丹房,都没看见一个人。
于是他继续往山顶上走,推开讲经堂的大门时,他才有些惊喜地看到镜夜音一动不动地端坐在老位置,忐忑的心情总算是平定了下来。
“回来了?”镜夜音睁开了眼睛,眼白内居然出现了两个深邃漆黑的眼眸,那是重瞳!短短三个月不见,镜夜音便又多生了一种异相!
“嗯,给幽冥老祖祝过寿了。”少年此行经历过太多的事情,此刻看到镜夜音双眼中的异相,只是微微一怔,并没有怎么大惊小怪。
“他没有为难你?”镜夜音忽然露出一个孩童般的笑容。
“没有,他说了,与你割袍断交,只是理念不同。但是他的心里仍旧还是尊重和佩服你的!”将岸微微躬身,面sè肃然地转述了幽冥老祖的话。
“嘿嘿,这么多年不见,申屠山这个老东西的修养倒是长进了不少,也比以前更会说话和做人了!”镜夜音闻言哈哈大笑,一双重瞳中jīng光四shè,有如出鞘的宝剑一般锋芒毕露!
“说说你自己吧,下山三个月,修行耽误了不少吧!”
“没啊,我已经晋级到了锻体境后期,三滴‘黑水’已经凝炼提纯成了一滴,等我再凝聚一滴出来,就可以开始尝试入魔境的淬体修炼了。”镜夜音可算是黑瘦少年最为尊敬和信任的长辈之一,所以在他的面前,将岸很直接地坦言道。
“什么?这么快!”镜夜音的四个眼眸中同时闪过惊讶之sè,身体一紧,似是就要长身而起。然而,他的身体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按捺住一样,稍稍抬起就又重重地坐倒在了蒲团上,震得整个讲经堂都“轰”地晃动了一下!
“你凑过来,待我好好看看!”这是镜夜音第二次提出这个要求了,这一次,他端详地时间更久,也更为仔细。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难不成你天生就身具大功德,连…连此等不属于人间道的奇功绝艺也无法损你分毫!”镜夜音的声音听起来竟是带上了一丝颤抖,瞪大了的双眼中忽然掠过一丝浓重的喜sè,“晚些你便去找圣杰,让他安排你去冥煞洞闭关破境!我倒是想看看,你天生的福缘到底深厚到了什么地步!”
“镜长老,你为何如此惊讶?其实我每次淬体也都是吃足了苦头,只是咬牙坚持下来了而已!”
“还有,幽冥老祖提及黑水真诀的时候,曾反复提及这是一门邪功,会引来灭门之祸,弟子心中疑惑,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哦?那你怎么不直接问申屠山?”镜夜音眉毛一扬,四条眉毛都跳了起来,看上去又是滑稽,又是诡异。
“镜长老若是觉得为难,不便相告,那么弟子就不问了。”将岸外表憨厚,其实心思颇为细腻,听出镜夜音语气里的不豫之意,便识趣地不再继续追问。
“好!很好!将岸,这件事不是我和你师父不想告诉你,只是因为这门法诀所牵涉的因果实在太过惊人!坦白说,若不是你自己无意间误打误撞地入门,我们来都已经不打算将这门法诀传承下去了。”
镜夜音说着,清癯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你应该也看到了,我已经练到薄唇,断眉,人中细窄,耳垂萎缩…现在连重瞳都出来了!此等面相,若是让大衍门,天机道,轮回卦,神算宗这些擅于相卜之术的修士看到,一定会认为我活不过三天…他们自以为得窥三分天机,就可以趋吉避凶,得享长生,却不知真正的修行者,应该是敢于谋算天机的人哪!哈哈哈!”
“对了,今rì修罗台上好像在进行这一届的内门弟子提前考核,你刚从山外回来,也过去凑个热闹放松一下吧!等你的修为rì深,却不知是否还能想今时今rì这般行动自如了。”镜夜音一声长笑后,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宛如一尊坐佛一般,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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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奇宝“阴阳镜”
修罗台上的淘汰赛已经完成了第一轮,八强产生了,分别是九箓山的孟天翔,阳明山的黎玉堂和宋金鑫,中平山的闫广平,龙虬山的周飞宇,东浮山的茅强,还有新人中的李黛眉和郭诚。
总共七十四名弟子煅体入门,由长老首座们亲自从第一二轮考核中成绩出众的弟子里选取了三十二名出来参与第三轮实战考核。
而经过了一轮小组赛和一轮淘汰赛后,最后剩下的这八个人,可算是接下来宗门需要重点培养的jīng英人才了。
不过自古无第一,武无第二,谁能拿到第一名,谁才能获取整个宗门最大程度的灵石资源以及各种配套的丹药,法器和灵宠供给,享受宗门新一代领军人物式的待遇。
八强战的第一场已经开始,对战的双方是孟天翔和宋金鑫。
宋金鑫也是火属xìng的天赋,此前修炼的是孟天翔换下来的那火猿健体术。
更凑巧的是,在次更换锻体法诀的浪cháo中,他拿到的恰恰又是孟天翔换掉的毕方御火诀!
“宋兄,毕方御火诀以前公子也练过,坦白说,这门法诀有点小家子气,跟霸道无双的朱雀焚世典根没有可比xìng!你还是趁早认输吧!”连番取胜后,孟天翔的信心越来越足,说起话来也越来越有底气,一上来就直接用犀利的词锋打击宋金鑫的士气。
“请孟兄指教!”宋金鑫木讷寡言,躬身行礼后,稳扎马步,遥遥地挥出一拳。
台上两人相距足有三丈之遥,但是宋金鑫此拳一出,连站在修罗台边上的人都能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好扎实的锻体修为!
他的拳法是最基的黄阶低级武技火烈拳,一拳挥出,宛若烈阳当空,炙烤大地,将那股炎阳的意境发挥得甚至超出了火烈拳身的最高意境!
“来得好!”孟天翔见状,脸sè一沉,爆喝一声,全身又再度冒出一阵寸许长的明黄sè火焰,向前疾冲两步。高高跃起,凌空飞踹宋金鑫的面门。
宋金鑫虽不善言辞,但是手上功夫却过硬的很,挥出的右拳微微一偏,就迎向了孟天翔脚底的涌泉穴。拳势由缓到急,竟是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毫无滞涩——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孟天翔自己把双脚递上去让人砸一样!
“机会来了!”孟天翔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sè,只见他双腿一分,腰上用力,凌空翻了一个筋斗。双掌并拢,奋力往宋金鑫的前胸按去——那是黄阶中级武技殇阳掌,原来他已经晋级了锻体境中期!
好个宋金鑫,虽败不乱。一双粗而短的大手无比灵活地收了回来,硬生生地截下了孟天翔的双掌,“啪”地一声,拳掌相交。热浪滚滚,火光四溅。宋金鑫连退四步,坐倒在了地上,“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孟兄厉害,小弟认输!”他喘息着吐出这八个字,就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承让承让!”孟天翔哈哈大笑,赢过一场,他已经锁定了四强的一个席位,心情大好,看也不看倒地的宋金鑫一眼,就转身跃下了修罗台。
“锻体境中期!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居然能连破两个小境界!”
“锻体修炼的进境如此神速,还有空暇去研习黄阶中级的武技,不简单!”
“可惜了。其实按照宋金鑫的修为更为稳固扎实,应变也非常到位,只是输在相差一个小境界的气力和武技水准上!若是两人的修为相同,恐怕最后胜出的就是基础牢固的宋金鑫了!”
刚刚的交战几度转折,变幻有如兔起鹘落一般,看得修罗台下的弟子们目眩神驰,议论纷纷。
“原来孟天翔这小子也练到了锻体境中期,这倒是有趣了!”台下观战的黎玉堂却不为所动,没所谓地笑笑,依旧信心十足。
“哼,这个去年的新人挺有架势的么,不过他的晋级之路恐怕也只能走到四强为止了,等到下一战,就让我中止这小子的前进道路吧!”三个月前,孟天翔在闫广平面前还像一只狗一样,只有被人随意拿捏的份儿。而今天,在“yīn阳镜”的辅助下,闫广平的修为突飞猛进,更是丝毫未曾把这个新人放在眼里。
“孟天翔能走到这一步,不过是投胎投得好,有一个当将军的好爹而已!而我不同,我可是完全拼自己的力量走到了八强!走着瞧吧,我会在决赛里等着你的!”茅强在这三个月里的变化也很大,整个人的jīng神面貌都抖擞了起来,一双窄长的三角杨里jīng芒闪现,握紧地右拳上,缭绕的黑气不断地散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诡异气息。
场边的众人还未从第一战的jīng彩中回过神来,八强战的第二场已经开始了,对战双方分别是闫广平和周飞宇。
这两人都是资深的内门弟子,也算是老对手了。
闫广平新换的锻体法诀是一阶的梼杌吞天诀(注),凶属xìng,非常罕见,跟他们中平山玩鬼的正好是相得益彰;而周飞宇新换的锻体法诀则是二阶的灵宝天狐录,幻属xìng,也不太常见,却恰好适合用于驯化和沟通灵宠。
战斗一开始,闫广平就挥动了手中的御鬼幡,放出十来只初级鬼卒来,指挥着鬼卒们围攻周飞宇。
而周飞宇也不示弱,拍了拍手中高擎的兽栏,里面就跃出四只火猿来,它们站成一排,对准迎面而来的鬼卒们就喷出一阵爆炎来,赤红sè的火焰席卷了大半个修罗台,把十几只鬼卒烧得节节败退。
“哈哈哈,几个小猴子也想逞凶!”闫广平哈哈大笑,一股强大到恍若实质的凶怨之气便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惊得四只火猿“吱吱”地怪叫着逃下了修罗台,不管周飞宇如何发动禁制手段都阻止不了!
“魔门以强者为尊,这个道理连小猴崽子都知道!”闫广平手中的御鬼幡连续幌动数下,二十个,五十个…数不清地初级鬼卒就从里面杀了出来,转眼间就以成海之势把周飞宇给淹没掉了!
“哈哈哈,米师弟,‘yīn阳镜’实在太超值了!有此宝物相助,又有何人能拦得住我?”闫广平的眼中闪动着残忍凶厉的光芒,他的杀xìng来就重,练了梼杌吞天诀以后,这股凶xìng更是变加厉地爆发出来。
眼见着周飞宇在一片鬼海中左支右绌,身上不断地被汹涌的鬼cháo掠去阳气和撕去血肉,孔长老强行中止了这一场比试,当众宣布中平山闫广平获胜。
“鬼海!才锻体境御鬼幡里的鬼卒就成气候了,真是太惊人了!按照这样的势头,恐怕他当真有一天能祭炼出真真正正的万鬼幡出来!”
“‘yīn阳镜’!这全都是‘yīn阳镜’的功劳!若不是他倾尽全力购得了‘yīn阳镜’,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积攒出如此海量的初级鬼卒来!”
“这么多的初级鬼卒,就相当于多了这么多个锻体境入门的打手,这一招太狠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考核第一就是闫广平了!”
这场战斗的争议xìng比上一场要大很多,其实论起真正实力而言,两者应该相差不远,但是闫广平的鬼海一祭出来,周飞宇就完全没有了一丝抗争之力,在这其中,“yīn阳镜”所发挥的奇效不言而喻。
修罗台下,百宝轩的小老板米玄乐得合不拢嘴,也愈发想念起那个屡创神奇的黑瘦少年起来。
注:梼杌,长得很像老虎,毛长,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为远古“四凶”之一,是上古人祖大鲧死后的怨气所化。鲧,禹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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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深不可测的潜力
八强战的第三场,是黎玉堂对郭诚。
与李黛眉一样,郭诚也是三个月前刚刚加入宗门的新人。
他的天赋属xìng为暗,算是比较少见,所以分到的煅体法诀就更稀罕——二阶的幽魂冥蝶谱。
冥蝶就是地狱蝶,飞舞在忘川河畔,栖息在血红sè的彼岸花丛中,以yīn魂的凶煞之气为养分,偶尔也被派出追捕滞留在人间道的厉鬼凶魂。
冥蝶一般都生得很美。红的像霞,蓝的像天,白的像雪……就像是漫山遍野纷飞的娇艳花瓣一样,华美而神丽……然而,如此美艳的小东西,却身具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它们拥有穿过肉身直接侵袭神识的天赋神通,心志弱小的人,很容易就会迷失在冥蝶编织的奇诡魔境里,而从此沦为一具行尸走肉……
当然,上面说的是成熟体的冥蝶所具有的恐怖凶威,以郭诚刚刚煅体入门的微末道行,最多也就是利用自己煅体之力的特xìng给予对手一定强度的神识冲击而已,然后再趁着对手心神恍惚的功夫加以偷袭,也算是颇具威胁的一种打法。
然而,遇到了黎玉堂这个凤凰涅槃经的传人,郭诚的那些小动作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虽然他的煅体之力仍旧可以冲击到黎玉堂的神识,让对方陷入一阵阵短暂的失神状态,但是黎玉堂的全身都被一层明亮而灼热的火环所包裹着,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烈焰,令他空有偷袭良机却苦无下手之处。
道门典籍《初学记》卷三十引纬书《孔演图》说:“凤,火jīng”。而魔门重典《鹖冠子度万第八》也有云:“凤凰者,鹑火之禽,阳之jīng也。”这是说。凤凰之火乃是天地间的炎阳jīng华汇聚而成的,对于一切yīn物邪祟都有着破除和克制的效果。
而这样的效果,也恰恰是身具冥蝶之力的郭诚所畏惧的。
所以两人对峙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郭诚的额上,鼻头上,脖颈上都挂满了汗珠,他非常地紧张,生恐被黎玉堂的凤凰之火刮擦到一点,左右越斗就越放不开手脚。
“我认输了。”就在修罗台下的围观者们都被两人的无聊对峙惹得老大不耐的时候。郭诚率先抵挡不住压力,直接开口认输了。
“唔,虽然你只是新人,但是你的煅体之力有趣的很!”其实黎玉堂长时间维持着身遭的火环,消耗更是大得惊人!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对方居然主动认输,顿时让他松了一口气,面sè和蔼地客套道,“赛后来阳明山的铸器堂找我,公子会为你打造一件能发挥你煅体之力的法器!”
“真的!谢谢黎师兄!”对于初入宗门才三个月的郭诚而言,能一路杀到八强就已经感到很满足了,现在又交好了炼器师黎玉堂。当真是意外的惊喜。
“毫无看点!两个人傻站了半天,一个人就莫名其妙地认输了!”
“真是好笑,那个黎玉堂还喘着那么粗的气,装给谁看啊?”
“黑幕。肯定有黑幕!黎玉堂肯定把郭诚给收买了!”
在一片嘘声中,最后一场李黛眉对茅强的战斗悄然打响了。
茅强此前修炼的是土熊搬山诀,更换的则是二阶的地龙破岳卷。
地龙其实就是体长数十丈,力大无穷的巨大龙蚓。只有修炼到生出龙角来,再渡过天劫。才能够化身为神通无穷的五爪真龙。
而李黛眉则是直接拿到了宗门里最为霸道的阳属xìng法诀——一阶大rì金乌诀!
她的战斗风格跟她的天赋属xìng一样,霸道而凶悍,一开场就发动了狂风暴雨般的猛攻,把一套黄阶中级武技映rì魔拳使得纯熟无比,招招不离茅强的要害。
三个月过去了,此刻的她穿着大翻领窄袖的武服,一头长发扎了一束简单的马尾挂在脑后,仍旧赤着脚,眼神和气场都一如既往的彪悍和光棍,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哈哈,小师弟喜欢的那个‘不让须眉’又出场了,我觉得她才是夺冠的大热门呀,怎么就没人看好呢!”崇求凰还牢牢地记着初见时李黛眉闹得大笑话呢,看到她上场,忍不住又调侃起来。
“那个野妞的确天赋惊人的很,不知道跟你这个妖孽比起来如何。”安隆此刻的状态正佳,左一刀,右一划,胖脸上慢慢展露出又惊又喜的笑容来,“就要完成了!不好意思,让你这只懒鸟儿失望了,胖爷我一定能在小师弟回来前完成这面仿制的‘yīn阳镜’!”
修罗台上,茅强被逼得节节败退,转眼间就已经退到了擂台的东南角,只要再退十余步步,就要成为次考核中第一个坠台落败的人了。
但是他仍旧非常沉稳地边防御边后退着,竭尽全力地发挥着土属xìng锻体之力超乎寻常地坚忍和耐力。
五步,三步,一步!
连续接下李黛眉连环三拳,饶是茅强皮糙肉厚,也被映rì魔拳犀利无比的炎阳之力砸得皮开肉绽,痛得整个脸都扭曲了!
再退一步,茅强的后脚跟已经踩到了修罗台的边缘,再也无路可退了!
这个时候,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狞笑,紧握的双拳上冒出缭绕的黑气。
然后他变拳为爪,正面接住了李黛眉的双拳,腰上用力,往身后一带,两个人就一起向台下的方向飞去!
“下去吧!”可是茅强的双脚却像是生了根似地踏紧了修罗台,双手的掌心生出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大黏力,硬是把李黛眉拽离了修罗台,以一个铁板桥的姿势,向自己的身后甩去!
“好扎实的下盘功夫!好厉害的腰力!好深沉的算计!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李黛眉硬拼!”
“他用的是黄阶中级武技龙吸水,掌心里还暗含了两道暗属xìng的中级术法幽冥漩涡,只要不慎被他抓住了,恐怕连锻体境后期的气力都挣不脱!”
“虽然有点胜之不武,但是战术的确用得很成功,这是典型的以弱胜强,很jīng彩!”
在李黛眉被飞甩出修罗台的瞬间,台下的弟子们也纷纷为茅强jīng心设计的逆袭喝彩起来。
可是这一战却并没有就此结束,就在茅强甩脱李黛眉的刹那,一道无比刺眼炫目的光芒从她的手上亮了起来,晃得所有围观者都不自觉地侧目回避!
那是烈阳闪!
而在这一阵强烈的光闪后,当围观者们恢复了视力,又重新看向修罗台的时候,才惊觉飞出修罗台的人反而是百般算计的茅强,李黛眉仍旧巍然不动地站在修罗台上!
“该死的烈阳闪,这是我最讨厌的术法!到现在眼前还是青茫茫的一片!”
“耶,怎么一转眼就又逆转了一次!刚刚那一刹那究竟发生了什么?”
“哈,光靠算计还是没用啊!李黛眉那个野丫头虽然xìng子孤僻了点,不太合群,实力还是有的!”
修罗台边,十之的人都未能看清刚刚战局逆转的那一幕,只能凭借想象各种猜测,讨论得颇为激烈。
“漂亮!应变得非常好,黛眉这个丫头真的很不错!”孔长老刚正肃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好惊人的反应!换做年轻时的老朽,也不可能在短短一瞬做出如此jīng彩的逆转!”郝长老也对李黛眉刚刚的表现赞不绝口。
“深不可测!她的潜力深不可测!”漆雕尘毫不掩饰自己对李黛眉的欣赏和喜爱,“她就是一块还未经雕琢的璞玉,早晚会绽放出不可思议的光彩来!”
“嘿嘿,难怪当初传法碑…”湛伯阳怪声怪气地说到这里,掌教庞圣杰忽然侧首,眼中闪过一道森寒而严酷的厉芒,瞪得他忙不迭地噤声收口,再也不敢多说出一个字来!
PS: 将岸就要赶到修罗台上了,到底他会以什么样子的形式登场呢?小就要来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阴镜召小鬼,阳镜荡邪祟
“怎么,忘记那个毒誓了吗?”不等庞圣杰开口,庚元龙察言观sè,马上就冲着湛伯阳恶狠狠地咆哮道,“哼,要是再不管好你的臭嘴,你这九箓山的首座就算是做到头了!”
庚元龙这么一骂,庞圣杰也不好再继续深究下去,狠狠地剜了湛伯阳一眼后,收回了目光,又重新把注意力转回了修罗台上的战斗。
半决赛开始了。
……
将岸拜别镜夜音后,就一路继续上山,往阳明山峰顶的宗门总坛走去。
随着距离总坛的修罗台越来越近,他已经隐约听到从山顶上传下来的一阵阵惊呼声和喝彩声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心生暖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半盏茶后,将岸踏过了环山路的最后一级台阶,抬头就看到了修罗台周围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热闹景象。
不声不响地跻身于人群中,没有高调的返回宣言,也没有故意到宗门前辈们所在的席位那边去邀功讨赏,少年自然而然地游走在拥挤的围观弟子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二师兄,在捣鼓什么呢?”他远远地就看到安隆低垂着头,专心致志地在摆弄着什么,便一个箭步上前,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了师兄宽厚多肉的后背上。
“啊呀!”安隆的刻录本来还剩下最后的两三笔,却被将岸的这一巴掌拍得刻刀一偏,在镜背上划出一条没谱的弧线,就此功亏一篑!“半个月!胖爷辛苦了半个月,全他**的白费了!”
“哈,我早就说了,别白费功夫了,你根本不是那块料儿!”一旁的崇求凰幸灾乐祸,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轻轻地摇动着手中的逍遥扇,俊逸邪魅的面容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屁!两笔半!就差两笔半,胖爷我就能仿制出这面‘yīn阳镜’了!”安隆被崇求凰嘲讽得恼羞成怒,挥起手中的铜镜和刻刀,作势yù打。
“真的啊,我惹得祸,我来看看呢。”将岸说着就趁势从安隆的手中夺下了那面铜镜,仔细地查看起来。
三个月的时间,安隆的刻功进步得可不止一点半点,笔法娴熟,深浅均匀,一看就是下过大苦功了。但是再往细了去推敲,一些需要一气呵成的转折和圆弧还是拿捏地不够果断和准确,所以这面“yīn阳镜”若是当真被他仿制出来,效果也要大打折扣。
“功夫没白费啊!只要再添上六笔,一个比照鬼镜更实用的破邪镜就炼成了。”将岸又端详了一会儿,忽然在记忆中翻查出一个极为罕见的阵纹,咧嘴笑了起来。
“哦?还有这种事?”只要话题与阵纹有关,安隆就永远不会失去兴趣。
“破邪镜?怎么个破邪法儿啊?”崇求凰虽然闲散慵懒,好奇心还是有的。
“就是祛幻除妄的阵纹咯。可以破除媚术,也能照出幻境的原型,应该也算是蛮实用的法器吧。”少年挨着两个师兄坐了下来,耐心地解释道。
“耶!怪了,如此有趣的阵纹,胖爷已经居然没听说过!快画下来,供师兄参详参详!”安隆兴奋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连声敦促将岸道。
……
就在师兄弟三人沉浸在别后重逢的喜悦中时,修罗台上的第一场半决赛已经杀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对战的双方是黎玉堂和闫广平,都是资深的内门弟子,也算是相互熟悉的老对手了。
因为熟悉,也就少了恁多相互试探的过程,两个人都是直奔主题,一上场就拿出了自己最为擅长的手段。
虽然这已经是围观的弟子们第二次看到闫广平的“鬼海战术”,仍旧不免被那一片彷佛无穷无尽的鬼影幢幢所惊悚,所震撼!
蚁多拽死象!
这些初级鬼卒一个个都实力不弱,单独杀一只都要费些功夫,又遑论如此海量的规模和声势?
“哈哈哈,黎玉堂,你没有一点机会的,还是趁早认输比较好!”闫广平的脸上尽是志得意满的畅快笑意,御鬼幡晃动不止,把修罗台的领地占满以后,又开始占据起修罗台的领空来。
中平山弟子的修炼往往受限于yīn鬼资源的匮乏,多年来一直都在六峰弟子中居于中下游,此番终于能扬眉吐气一次,闫广平心中的痛快,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哼,小人得志!”黎玉堂虽然被无数初级鬼卒围在了当中,但是他有凤凰之火护身,yīn鬼邪祟不敢轻触,倒也暂时没有吃什么大亏。
“闫广平啊闫广平,你也只能得瑟到这一步了!”
黎玉堂倨傲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怜悯的神情,从储物戒子里取出一面圆盾大小的绯红sè圆镜来。
“好大块的梵石!这恐怕是一个大号的阳镜吧?”将岸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黎玉堂的用意,情不自禁地感叹道,“二师兄,看来想要仿制‘yīn阳镜’的不止你一个,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强化版的阳镜威力恐怕是原来的三五倍,威能应该不逊上品法器!”
“哼,拾人牙慧,全无创意!全盘仿制也就罢了,还要耗费如此大量的炼器材料来提升威能,真是有够无耻的!”安隆脸上的肥肉颤动不止,不屑之sè溢于言表,“恐怕这次考核完他就要借势宣传和推销自己的‘新作品’了吧?若是那个神秘的炼器师短时间内拿不出一件更为新颖实用的作品了,估计生意就都要被这小子给抢走了!”
“哈哈哈,不用那个神秘炼器师出手了。”黑瘦少年一听就乐了,咧嘴大笑起来,“二师兄,咱们就用这破邪镜跟他斗一斗好了!”
果然不出将岸的预料,黎玉堂把那大号的阳镜拿出来,高擎过头顶,便狞笑着发动了上面的强力复合法阵!
“轰轰轰”“嗤嗤嗤”阳炎炮和三昧真火在一瞬间肆虐全场,将整个修罗台都变成了光炮和火焰的海洋,炙热汹涌的狂流转眼间就把yīn风惨惨,鬼影幢幢的萧瑟彻底地驱散了,无数的鬼卒在这一片炎阳的世界里嗥叫悲鸣着,让人恍若置身于刀山火海的地狱道之中!
“不!我的鬼卒!我辛辛苦苦扫荡了几十个乱葬岗才收集来的yīn鬼啊!”闫广平瞪大的眼睛里交织着愤怒,怨恨和后悔,若是早知道黎玉堂有此手段,他决计不可能一次xìng放出那么多辛苦豢养的初级鬼卒出来!
“yīn镜召小鬼,阳镜荡邪祟,yīn阳相生又相克,这位神秘炼器师对于yīn阳转化的认识和妙用真是令人惊叹!相比之下,黎玉堂的仿制不过是邯郸学步,东施效颦而已,真是可笑啊可笑!”安隆一边观战一边感悟着yīn阳转化的妙理,只觉得其中仿若有无穷无尽的奥妙,忍不住大声地赞叹起来。
而他这么一夸,一旁的“神秘炼器师”自己都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当初设计的时候,米玄已经把yīn阳镜的名头喊了出来,少年只不过想炼制得尽可能名副其实一点,又哪里考虑到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大道理了?
无论如何,修罗台上的闫广平败象已成,虽然他也有一面完整的yīn阳镜,但是随便看看也知道哪一个比较厉害,不得不说,纯以破坏力而言,黎玉堂的这面仿制品可以把黑瘦少年炼制的那面甩出好几条街去!
“黎玉堂!你给我等着,这笔账老子早晚跟你算清楚!”闫广平也是个能屈能伸的狠角sè,既然再战下去也没什么机会了,便丢下一句狠话,头也不回地跃下了修罗台。
“半决赛第一场,获胜者是阳明山的黎玉堂!”孔长老清了一下嗓子,宣布了这一场实战考核的结果,并且随即又预告了下一场半决赛的内容,“半决赛第二场,九箓山孟天翔对阵新晋弟子李黛眉!”(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上台来干嘛(上)
“小师弟,别发愣了,这一场你可要重点关注啊!”崇求凰一脸诡秘地坏笑着,调侃将岸道。
“为什么?”将岸不明所以,路上露出茫然的神sè,“你是说孟天翔吗?”
“哈哈哈,小师弟,三个月不见,你装疯卖傻的事倒是愈发长进了!”安隆经过少年的“提点”后,心情大好,也跟着揶揄道。
“什么装疯卖傻?越说我越糊涂了。”少年紧皱着眉头,望着修罗台上的战局,不自觉地就被双方jīng彩的攻防吸引住了,“唔,短短三个月的功夫,孟天翔的长进倒是不小。不过我还是更看好黛眉,因为她肯定比那个姓孟的更能吃苦。”
“你看你看,一口一个‘黛眉’这个亲热劲,你才跟她见几面啊!”闻到八卦气味的崇求凰一改平rì里的懒散模样,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满脸通红。
“哈,小师弟,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完全没看出来呀!”安隆更来劲,激动地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快给师兄们说说,都有什么进展了?”
“大师兄不是也直接叫你的名字‘求凰’么,这能说明什么?”将岸专注地观看着修罗台上愈发白热化的战局,不以为然地搭腔道。他自小孤苦,终rì挣扎于温饱的边缘,哪里有那么多糊涂心思?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全副心神都投入在修行破境上,所以才能一rì千里,进境惊人的快。
台上的两人开战没多久,整个修罗台周边的温度就急剧升高,一个是朱雀焚世典,一个是大rì金乌诀。炎力和阳力的对决,把蔚蓝的天空都烧得红晕一片,滚滚的热浪逼得前排的弟子们连连后退。
“又滚热又干燥,四周围的水汽都被蒸干了,炎阳属xìng的破坏力太强了,这股力量若是让我亲自对上,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下去!”一个中平山的弟子感叹道。
“好燃的战斗,感觉全身的血液也都沸腾起来了!够味道!”一个阳明山的内门弟子在场边激动地血脉贲张,满眼放光。
“好彪悍的打法。这个野丫头也太嚣张了,像个疯子一样逼着孟师弟跟她招招硬拼!”湛伯阳的大弟子周皓紧皱着眉头,对孟天翔此刻被动的战况很是不满。
“哈哈哈,将军的儿子遇上了什么也不懂的野丫头,姓孟的这下子什么花招都耍不出来了吧?他那身修为都是用灵石资源硬堆出来的。哪里有野丫头咬牙练出来的强悍?”吴逸明在淘汰赛里输的就是李黛眉,看到孟天翔现在也陷入了困境,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老湛,看来你那个被捧上天的小弟子要落败了啊!”庚元龙才消停了没一会儿,就又死xìng不改地挑起事儿来了。
“哼,你们中平山的弟子已经全军覆没了,又有何资格来妄议座的佳徒?”湛伯阳被掌教真人连续敲打了两次。说起话来保守了许多,“走着瞧呢,只要孔长老还未宣布结果,比试就不算结束!”
“哈啊”李黛眉爆喝一声。“砰砰砰砰”,连出四拳,一双闪着乌金sè光芒的拳头毫无花俏地砸在孟天翔的殇阳掌上,发出一阵急促的爆鸣声。震得孟天翔连退三大步,痛得俊脸都皱起来了。
“你…你我修为相当。殇阳掌和映rì魔拳也是同级的武技,你…你的手不疼吗?”孟天翔咧嘴皱眉,小声地冲着对面的李黛眉嘀咕道。
“打架比的不就是谁更不怕疼吗?”李黛眉飞快地撇了一眼早就已经红肿不堪的双手,满脸的坚毅和倔强。
“要是你怕疼了,就趁早认输吧!”
李黛眉秀眉一扬,双拳一错,双手的乌金sè光芒就变得越发炽烈起来。
然后她脚踩一套节奏韵律格外奇诡的细碎步法,出乎意料地凑近到了孟天翔的身畔,一个垫步,两脚消杀步,左手虚掩,右手一抖,就是一记无比沉重的横贯炮拳,直轰孟天翔的右肋!
孟天翔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掌早就被砸得骨痛yù裂,哪里还敢再与李黛眉硬拼?他忙不迭地右脚斜上一步,左脚再后转半步,以一套不甚纯熟的六方错合步法险之又险地侧身避开李黛眉这一记重拳。
“要我答应什么条件,你才愿意输给我?”他一边继续脚踏六方错合步躲避李黛眉不依不挠地追击,一边暗中运转传音入密的法门,直接透过识海问李黛眉道。
“耶?你怎么可以不发出声音而直接对着我说话?”李黛眉入门rì短,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淬体练功,也甚少与其他人交流,是以连传音入密的法门也没听说过,好奇地反问道。
“嘘!噤声!你只要告诉我要什么就好,只要我孟天翔能办到的,就一定为你办成!”孟天翔眼见李黛眉的拳脚缓了下来,以为有戏,便继续出言蛊惑道。
“你不是想要吃好的吗?只要你说一声,山珍海味,我都给你弄来!”
“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灵石灵物,丹药法器,只要你开出条件,我都会让爹想办法给你找来!”
“是么?”李黛眉停下了脚步,站定在距离孟天翔三步之遥的地方,清澈的目光罩定在孟天翔的脸上,平静而深沉。
“当然!只要你能提出来的,我爹就一定有办法为你办到!”孟天翔以为李黛眉答应了,俊眉一扬,挤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笃定微笑,喜不自胜地承诺道。
“要是你爹真的什么都能办到,为何你还要求我认输!”可是李黛眉只是微微一怔,犹豫了片刻,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眼神,“你刚刚的神情好眼熟,有点像镇里那个收兽皮的大叔。”
“他每次都是用这种神情,哄我先把东西交给他,然后再想方设法地说我的东西不好,压低价格……”
“我想,考核第一名的好处一定比你的承诺要更有价值…想赢我,就拿出真事来吧!”李黛眉说到这里,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与她黝黑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宗门让我吃饱穿暖,我得拿出表现来回馈这份恩情才是!”
两个人打着打着忽然停了下来,絮絮叨叨地不知道在聊什么,台下的围观弟子们不明所以,嘘声四起。
“嘿,这个孟天翔还真是通吃型的啊!连这么重口的野丫头他也要勾搭?”
“在靳冰月面前装腔作势就算了,连李黛眉这个野妞他也不放过,这个‘小孟尝’还当真是博爱得很哪!”
“不要脸了!居然还好意思聊上了!搞清楚,这是只有血与火的修罗台,不是定远城里的碧翠坊!”(碧翠坊是一家jì院)
台下的人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一时之间,各种猜测,各种质疑纷纷涌现出来,说得九箓山一脉的弟子都面上无光,台下的靳冰月更是气得脸sè煞白,浑身发抖!
“老湛,这也是你教的吗?哈哈,你调教弟子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其他围观弟子听不见,长老首座们却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孟天翔用了传音入密的法门,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是从李黛眉的回话里,事情的真相还是能还原个大概出来的。
“伯阳,若是他们当真交易了,执法堂只能同时取消他们的资格,连四强的名次也都一并没有了!”孔长老xìng情刚正,最看不得此等营私舞弊的小动作。
“咳,这孩子,还是被他那当将军的爹给疼坏了!”湛伯阳也脸sèyīn沉,沉默了半晌,这才憋出一声叹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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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拆了两章,下章将岸上台!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上台来干嘛(下)
“哟,小师弟,这个姓孟的好像每件事都在跟你作对似的!连这个野丫头他也不放过!”崇求凰的耳力惊人的灵敏,明知台上的双方在说什么,还是故意调侃少年。
“啊?这么禽兽?小师弟,这件事可不能忍哪!”安隆信以为真,连忙煞有介事地怂恿少年。
“接下来就是真刀真枪的血拼了。”将岸的心觉何等奥妙?所以他也不点破崇求凰的谎言,只是没所谓地咧嘴一笑,自言自语道。
“好得很!既然给你脸不要,那就休怪小爷翻脸无情了!”孟天翔听到李黛眉的断然拒绝,恼羞成怒地怒哼一声,从储物戒子里取出一口古旧的棺材来。
棺材长一丈,宽四尺,银灰sè,棺盖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各种繁复的禁制阵纹。
“这个手段来是想留在决赛时让黎玉堂大吃一惊的,既然你如此苦苦相逼,那就请你先他一步尝尝厉害吧!”孟天翔说着就轻轻推开了棺盖。
一具,两具,三具…九具,十具!
棺材不大,可是孟天翔却从里面放出来整整十具锈迹斑斑的铁甲尸来!
铁甲尸的肉身强度大约相当于一个锻体境中期的魔门弟子,十具铁甲尸,就是一口气多了十个修为相当的帮手!
做完这一切后,孟天翔的动作不停,又取出一个闪着幽光的漆黑九层塔来。
这是一个养魂塔,九箓山的两大辅修法门分别是炼尸和养魂,看起来孟天翔都有所涉猎。
“野丫头,你不是有使不完的劲儿吗,那就对着这些冤鬼铁尸继续发泄吧,恕小爷不奉陪了!”孟天翔转动九层塔的塔尖。就有一只青面獠牙,黑气缭绕的凶鬼张牙舞爪地从塔里飞了出来,连同那十具铁甲尸一起,向李黛眉杀去!
“高级鬼卒!他居然豢养出了一只高级鬼卒!”
“要养出这么一只高级鬼卒,需要付出成千上万的yīn鬼作为祭品,他不过是一名锻体境的弟子,哪里来的这么多yīn鬼?”
“不可能!决计不可能!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又要淬体修炼,又要研习武技术法。哪里来的空暇去捉鬼养魂?对了,还有十具铁甲尸,那不是锻体境后期的修为才能炼制的吗?”
“作弊,这根就是裸的作弊啊!铁甲尸和高级鬼卒哪里是锻体境的弟子所能够拥有的手段?”
“凭借如此卑劣的手段,赢了又如何?”
还没等台上的战局再次拉开帷幕。台下就炸开了锅似的吵闹了起来。
“其实这也没什么吧?刚刚闫广平的御鬼幡和黎玉堂的强力法器怎么没人抗议?”周皓身为孟天翔的大师兄,自然要在这种时候站出来为师弟说话。
“闫广平的yīn鬼都是自己捉的,黎玉堂的法器也是自己炼制的,但是你敢拍着胸脯跟大家保证,孟天翔的高级鬼卒是自己捉鬼豢养出来的,铁甲尸也是亲手炼制的吗?”东浮山的二弟子洪景山分毫不让地站出来反问道。
自从他上次管米玄那里拍来一面yīn阳镜后,放弃了更换煅体法诀。整整外出捉了三个月的鬼,也不过才积攒了五六千的yīn鬼。
“笑话!那我且问你,闫广平的御鬼幡里,怎会有那么多的初级鬼卒?黎玉堂的法器。又是从哪里得来的灵感?”
“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周皓,你莫要袒护师弟,巧言强辩,是非黑白。一看即知,又岂是你能随意颠倒的?”闫广平输了比赛后。一直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地观战,没想要此番周皓却是主动扯上了他。
“哈哈,说得好,是非黑白,一看即知!”周皓也不生气,笑吟吟地接着说道,“你和洪景能捉到那么多只yīn鬼,皆是依靠从米老板那里买走的yīn阳镜。而不瞒大家说,当时米老板手中其实还剩了一面,后来被我小师弟以三千灵石的高价暗中购得!”
“有了yīn阳镜,豢养高级鬼卒的yīn鬼来源就不成问题咯,至于鬼究竟是谁捉的,这根就不是重点!再说铁甲尸,那是小师弟将yīn阳镜赠予师父后得到的赏赐,这也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所以说,凡事皆有因果,今天修罗台上的局面,只能说是小师弟福缘深厚罢了,又谈何作弊和卑劣?”周皓不慌不忙地娓娓道来,竟是把一旁义愤填膺的围观弟子们说得哑口无言。
“哼!那你怎么不说,姓孟的不过加入宗门一年有余,哪里来的三千灵石购买yīn阳镜?还不是他那在东魏帝国当将军的老爹搜刮来的?所以归根结底,不过是有钱的欺负穷人而已,你口中的福缘,又从何说起?”就在其他弟子还沉浸在周皓“福缘深厚”的堂皇说辞里绕不出来的时候,心思机敏的崇求凰忽然冷冷地出言辩驳道。
“哈哈哈,六道轮回定来世!若不是小师弟前世行善积德,又怎会投胎于豪富之家?前世,今世果,又有什么错了?”周皓哈哈大笑,满脸的不屑,似是在嘲讽崇求凰的无知一般。
“嘿!前世因,今世果?”这句话划过少年的耳畔,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魔咒一般,萦绕在他的心头,久久不能释怀。
要是按照这个说法,他自出生起就遭父母遗弃,孤苦十余年的光景…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毫无记忆的前世造下的罪孽?
可若是如此,那还要地狱道做什么?逆天行在无间地狱里承受的数十万年苦难又算是什么?
修罗台上,李黛眉浑身浴血,依旧挥拳不止。
铁甲尸的身躯仿似铁水浇铸的一般,以她那灌注了大rì之力的映rì魔拳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浅浅的拳印,却无法贯穿摧毁他们。
而那只高级鬼卒则当真有如鬼魅一样来去如风,不停地在倔强的少女身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爪痕。
不过区区十数息的功夫,李黛眉就散了马尾,伤了脸蛋,身上的武服也被抓得褴褛不堪,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肌肤来。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一丝退缩和认输的意思,一双泛水的黑眸里满是血战到底的狠劲,就像是受伤的野兽一样,比平rì更凶暴也更危险!
“哈啊!”一记神龙摆尾式的回马拳砸烂了一具铁甲尸的脑袋,可是少女也因此而被高级鬼卒和另外三具铁甲尸夹击,两肋和腰际都受到了无比惨烈的重创!
“住手!”台下的黑瘦少年忽然轻喝一声,跃上了修罗台,挡在了倔强少女的身前。
“将岸?你回来了?”孟天翔一呆。
“这是宗门的内门弟子提前考核,你上台来干嘛?”不过他现在正处于极度膨胀的时刻,想到黑瘦少年下山时也不过是锻体境中期的修为,既然大家修为一样,自己又有这么多凭恃,便又嚣张了起来。
“她都伤成这样子了,你还不放过她?”黑瘦少年的眼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火焰,就像是他此刻纷乱复杂的心情一样。
“哈,莫非你喜欢这个不懂礼数的野丫头?”孟天翔嘴角一扬,哈哈大笑,“也对,你这种无父无母的野种,的确也只能配得上这种货sè!”
“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将岸的神情淡淡的,一股内敛的杀气从他的眼眸中凝结。
“很多年前,我也曾像她这样被很多人围攻,欺负…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希望有个人能突然出现,挡在我的面前。”
“有我在这里,你伤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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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谁也护不了你!
“哈哈哈,将岸!你不会下山一趟,脑子就傻掉了吧?”虽然被李黛眉损毁了一具,修罗台上还剩下足足九具铁甲尸和一只高级鬼卒,孟天翔就是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黑瘦少年的底气究竟在哪里。
冷静地回想起来,他记得闻采婷在传讯纸鸢里提过,直到幽冥老祖的寿宴结束,将岸的修为仍旧是锻体境中期。
而至于将岸越级连败柴子钧和雷天佑的惊人战绩,闻采婷在传讯纸鸢里叙述地很简略,并没有刻意强调太多,使得孟天翔想当然地以为“对手太弱”,所以也就没怎么往心里去。
其实不仅是孟天翔,修罗台下的围观弟子们更是哗然一片——不明白孑然一身的黑瘦少年到底有何凭恃,居然敢当面无视一只高级鬼卒和九具铁甲尸!
“这个人是谁,好像从来都没见过哇!”靳冰月眼见心目中的爱郎就要一举获胜,进军决赛,却突然被一个貌不惊人的黑瘦少年所拦阻,顿时便有些不悦起来。
“我也没见过。应该也是一个内门弟子吧,他好像还跟孟师兄认识呢,就是看上去关系不怎么好…”一旁的郭诚一摊双手,摇头回答道,“孟师兄的朱雀焚世典威能丝毫不在黎师兄的凤凰涅槃经之下,他就这么贸然上去,恐怕要吃点苦头了…”
“活该!其实只要那个野丫头肯点头认输就没事了!”靳冰月不以为然地一撇小嘴,面含不忿地嘟嘴嘀咕道,“结果她死赖着硬撑,害得孟师兄只能勉为其难地狠下重手,多影响形象哇!真是讨厌!”
“哼,换了地龙破岳卷后。我锻体入门时的气力也在两千斤以上!虽然才过去短短的三个月而已,但是宗门的局势却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可怜啊,在外面晃荡蹉跎了三个月,就沦落成井底之蛙了!”茅强静静地站在人群中,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修罗台上的黑瘦少年。
虽然惜败在李黛眉的手下,但是他的实力已经赢得了不少人的认可,算是熬出头了。而在他看来,将岸的实力恐怕还在此刻的自己之下,又凭什么去保护李黛眉。挑战孟天翔?
“哈,自从他放弃了更换锻体法诀的那一刻,我就再也没正眼看过他!”吴逸明的不屑溢于言表,“他的锻体法决是什么?有谁知道?人家孟天翔练得可是一阶的朱雀焚世典!就算没有高级鬼卒和铁甲尸,人家也能轻而易举地一招打爆他!”
“崇求凰。你的小师弟胆子不小哇。”周皓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喜sè——再多的辩解,也不会比孟天翔完虐将岸这种戏码更具说服力!
“不过据我所知,天翔师弟对于朱雀焚世典的控制还不够稳定,若是一不小心失手了,可千万不要太过见怪啊!哈哈哈!”
“你!”崇求凰只觉得胸中一股浊气上涌,梗在咽喉,不吐不快。
“三师弟。少说两句吧,关注好修罗台上的战局变化,随时做好上台的准备。”崇求凰的狠话还没说出来,一旁的安隆却截下了话头。
“你!难道你还信不过小师弟?”崇求凰脸sè一变。满脸的怒sè转成了不能置信的愕然。
“屁话!我是让你这懒虫儿随时做好抢救那姓孟的准备,莫要让小师弟犯下当众虐杀同门的大错!”安隆眉毛一扬,挤着小眼睛哈哈大笑道。
“混账!一会儿咱们倒是看看被当众虐杀的到底是谁吧!”周皓也被安隆先抑后扬的讲话方式给激怒了,yīn沉着脸发狠道。
修罗台旁的弟子们议论纷纷。一众长老首座们也不例外。
“耶,漆雕师弟。你的小弟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怎么都没听说啊?”有琴很讶异地问道。
“这小子时机把握得准哪!上一次的第三轮考核还欠着呢,正好趁着这一次的机会,让他跟天翔好好地一较高下,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第一名!”湛伯阳不失时机地抢过话头,用挑衅地眼神看着对面神sè木然的漆雕尘。
“哼!这三个月来,宗门的形势变化可不小,依我看,若不是他现在方才刚刚回来,恐怕连小组赛都出不来头!”庚元龙也忙不迭地讥嘲道,“不说别人,就是我那新收的乖徒儿吴逸明,我看将岸就不是对手!”
“掌教真人,他强行上台,中断了尚未结束的比赛,这好像不合规矩吧?”吕述元轻捋着颌下的胡须,扭头问庞圣杰。
“不打紧,一个小小的考核而已,静观其变吧。”庞圣杰神sè淡然地望着修罗台上对峙的双方,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将师兄…我还没输…”李黛眉左手按住肋下的伤口,挣扎着挺直了腰杆。
“我也不是为了你,我来就有帐要跟他算!”将岸取出一包得自高欢的金疮药,默不作声地塞在倔强少女的手心,然后掉转过头来,定定地紧盯着孟天翔,缓声道,“刚刚在修罗台下,你大师兄周皓说你前世行善积德,故而今世福缘深厚。”
“既是如此,便让我来试试看,你的‘福缘’究竟深厚到了什么地步吧?”
说到这里,少年的一双小眼骤然圆瞪,将此前凝结的杀气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不可思议的yīn冷在刹那间席卷了整个修罗台,让场边的围观弟子们都感到一阵森冷肃杀的寒意。
“死贱种,你果然一直都在妒忌小爷的家世和成就!”孟天翔闻言,心中的杀意更盛。
“好得很!今天就让小爷把你彻底收拾服气了,省得你以后再继续纠缠不休!”可是很奇怪,从刚刚开始,不管他怎么催动铁甲尸和高级鬼卒的禁制,这些死物都怔怔地定在原地,并没有依照他的指示扑上去,像是在畏惧着什么似的。
“怎么搞的。都给小爷上啊!”孟天翔的脸上露出一丝狞sè,恶狠狠地催动了更强的禁制手段。
“啊哦哦”九具铁甲尸相继发出尖锐刺耳的厉啸,甩动着肩背上长长的粗铁链向将岸扑了过去。
“嘿,杀!”少年动了。
动若雷霆,其疾如风,侵掠似火!
一道无比闪耀的金sè光芒从他的右拳上亮起,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又彷佛是一轮冉冉升起的旭rì!
看也不看两边身畔呼啸袭来的铁甲尸们,他只是自顾自地耍着那一套早就练得滚瓜烂熟。炉火纯青,连闭着眼睛也可以轻易施展的七式黑风拳!
开门见山,黑虎掏心,风扫残云,黑龙摆尾。双峰贯耳,敲山震虎,流星赶月!
拳势如山,有如渊亭岳峙般沉稳有力;拳速如风,迅若鬼魅,让台下的围观弟子们目不暇接,只看见漫天飞舞的金光拳影;拳劲如雷。刚猛无铸,开山破岳,仿若天罚地怒一般摧枯拉朽!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将岸连续不断地耍完七式黑风拳。九具铁甲尸里有八具都被奔腾汹涌的刚猛拳劲砸成了散落一地的铁块碎渣,连个囫囵尸首都没能留得下来!
“啊哦哦”剩下的一具铁甲尸也好像吓破了胆似的,硬撑着扛住禁制的力量,疯了似的逃下了修罗台。被一个场边的执法弟子用铜锤砸成了铁饼!
“上!杀了他!”没了铁甲尸还有高级鬼卒,那可是足以媲美锻体境后期修为的存在。孟天翔紧紧地怀抱着手中的养魂塔,发动了最强的攻击禁制!
“粲粲”高级鬼卒的青面上露出一丝挣扎之sè,但还是抵抗不了养魂塔上的禁制阵纹,呼啸着挥爪向将岸扑了过去!
“来得好!”少年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惶恐和畏惧之sè,反倒是无比欣然地迎了上去,从背后抽出一把古旧昏黄的油纸伞来,飞掷了出去!
“粲粲”高级鬼卒眼见油纸伞缓缓地撑开,滴溜溜地飞旋过来,黑漆漆的鬼眼中露出一丝恐惧,连忙迅捷无比地扭头想要转身遁走。
可惜为时已晚,油纸伞疯狂地旋转着,好像血滴子一般从高级鬼卒的头顶上掠过,没有收割下对方的头颅,而是将他的全部鬼躯都变成了一道缭绕的黑气,收进了伞里!
就这样,不过短短数息的功夫,修罗台上的铁甲尸和高级鬼卒就被黑瘦少年若无其事地清空了,连用金疮药敷好了伤口的李黛眉也悄无声息地下了场,只剩下相互对峙的将岸和孟天翔两个人!
“你!”孟天翔惊,怒,悲,惧,可说是百感交集!
就像是一瞬间从高高在上的天人道坠进了无间地狱里一般,如此巨大的形势反差,让一向顺风顺水的孟天翔不知所措了!
“这不可能!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
“养魂,炼尸,灵宠和法器都可以用,就算我用的是妖法,那又如何?”将岸冷冷地回应道。
“你不是有前世种下的善因护持吗?”
“你不是福缘深厚吗?”
“你的老子不是声名显赫的将军吗?”
“我倒是想要看看,现在到底有谁能护得了你!”
少年每说一句,右拳上的金光就更加明亮闪耀一分,到最后一句说完的时候,灼热炽烈的金光有如一条咆哮着的五爪金龙般缠绕在他的右臂上,散发着一阵阵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那个高级鬼卒呢?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了?”不明所以的靳冰月问身旁的郭诚道。
“我也没看清楚。那柄看起来旧旧的油纸伞应该是一件法器吧,把那个高级鬼卒给收摄进去了!”郭诚先是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进而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猜测道。
“不!这不可能!他到底修炼得是哪一种锻体法决,怎么能释放出比凤凰涅槃经,朱雀焚世典甚至大rì金乌诀更为jīng纯凝炼的炎阳之力!”修罗台下的吴逸明呆若木鸡地望着少年右臂上彷佛能焚天灭地般的缭绕金光,嘴巴张的能吞下一个蛋。
“锻体境后期!原来在这短短的三个月内,他居然又晋级了一阶小境界!他到底又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做到如此的突飞猛进!”茅强来还以为凭借自己三个月不间断地刻苦修行,早就已经追平甚至反超了将岸下山时的水准。
没有想到,现实竟是如此的残酷。三个月不见,差距不仅没有丝毫拉近,反倒是越拉越远,远到连人家的后背都快要看不见了!
“黑风拳!黄阶低级武技,连个低级武师都能耍得出来!”闫广平在斗法上走得虽然不是武技的路线,但是对于黑瘦少年jīng湛无比的拳法造诣,仍旧是赞赏有加,“不过这套拳法在他的手上使出来,已经完全不逊于任何一套黄阶高级武技!能如此超水平地发挥出这套拳法身所不具备的威能。勤奋,悟xìng,扎实的基功,一样都不可或缺!”
“漂亮!三个月不见,小师弟的这套黑风拳练得愈发简练和jīng纯了!能把套路里所有的虚招都一一锤炼干净。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这需要下多大的苦功啊!”崇求凰在修罗台下看得两眼放光,啧啧地称赞不止,将岸的每一个动作都如此的直接而有力,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和谐和完美!
“韵律,节奏!每一样都被他把握住了!就像你说得那样,能把这套如此粗浅的武技使到此刻这般返璞归真的地步。也不知道他暗地里究竟苦练了多少万遍!”安隆也看得血脉贲张,激动得站了起来,在将岸干净纯粹,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里。他彷佛看到了黑瘦少年沉默练拳,挥汗如雨的执着和坚毅!
在这一刹那,连这两位懒散惯了的师兄胸中也涌动起一股疯狂修炼的激情和冲动来!
“不,这不可能!只有我孟天翔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孟天翔的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疯狂。只见他飞快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翠绿sè的丹药瓶来,揭开上面红绢缠绕的瓶塞。从里面倒出三枚大小和形态都各不相同的丹药来。
“化元丹,增元丹和狂暴丹!”炼丹房长老陈山一眼就认出了这三枚丹药的来历。
“化元丹麻痹身体的痛感,增元丹临时扩充经脉的宽度,然后再用狂暴丹倍增体力的锻体之力!这一套组合丹药服下来,可以让他暂时发挥出比锻体境后期更为强大的气力!”一旁的郝长老也立刻分析出了孟天翔此刻的意图。
“你这个yīn魂不散的野种,给我去死吧!” 孟天翔瞪视着对面的将岸,俊目中流露出一股无比决绝的狠劲,将手中的三枚丹药一灌而下!
顷刻间,他的整个身体都被一层明亮而炽热的火焰所包裹,他的双眼中布满了无数腥红的血丝,嘴巴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嘶吼,疯了似的像将岸杀了过去。
“好!这样才够味!”将岸神sè不变,吐气开声,沉腰落胯,右拳划出一道几近完美无缺的弧线,迎着孟天翔飞冲过来的方向打了出去!
开门见山!
“嗷嗷嗷嗷”孟天翔也在飞奔中挥出一记势大力沉的殇阳拳,从声势上来看,丝毫都不比少年的黑风拳逊sè。
“痛快!一拳定输赢,到底谁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jīng彩!这是今天到目前为止最为jīng彩的一场决斗了,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孟天翔的朱雀焚世典厉害,还是将岸那不知名的阳属xìng锻体法诀更强!”
“血与火的对决!孟师兄,一定要赢啊!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给那个天泓山的铁公鸡啊!”
修罗台上传下来的阵阵热浪也彻底点燃了围观弟子们的激情和热血,他们纷纷都站了起来,挥舞着手臂,为自己更为看好的那一个人叫好助威。
“孟天翔输定了!殇阳拳虽然身的等阶要高于黑风拳,但是他练得太过流于表面,完全发挥不出拳法里的厚重和悲壮的意境,不过是徒具其形而已!”掌教庞圣杰忽然摇头,发出一声声轻轻地太息。
果不其然,一道好似可以划破蓝天的金光在两人双拳交击的瞬间闪过,晃得所有的围观弟子们都不自觉地侧目回避——实在是太过耀眼刺目了!
“噼里啪啦”一阵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骨碎声从修罗台上传了出来!
一拳!只用了一拳,将岸就用自己的拳击碎了孟天翔的拳,破掉了他用化元丹,增元丹和狂暴丹所倍增的锻体之力!
准确的说,孟天翔的大半个身体都在将岸这一式摧枯拉朽般的开门见山下筋断骨折,一拳过后,他的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
“告诉我,前世的善因呢?你的深厚福缘到哪里去了?你那远在天边的父亲又能帮到你什么?”
“修行就是逆天!除了自己,除了这一身勤修苦练回来的力量,谁也护不了你!”
将岸神sè淡然地负手站在软倒在地的孟天翔身边,就像是来自九幽的天魔一般,冷酷,骄傲。
整个场下鸦雀无声,俱是被黑瘦少年所展现出来的魔焰凶威所震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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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真敢!
这一刻,少年干瘦的身躯挺得像枪杆般笔直,浓重的剑眉下一对小眼寒光闪动,充盈着慑人的坚毅和魄力!
就像是一块巨石投进了平静无波的海面,激荡起无数的惊涛骇浪,片刻之后,整个修罗台都沸腾了!
“将岸!赢得是将岸!”与少年同时加入宗门,龙虬山的内门弟子鱼浩荡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钦服之sè,“一招就爆掉了嗑药作弊的孟天翔!不可思议,那个整整一年才煅体入门,像铁公鸡一样抠门的黑瘦小子,居然已经强大到这个地步了!”
“难以置信!他下山的时候就这么厉害了吗?”东浮山的孟连也是跟将岸一起入门的,一年又三个月的时间过了,此刻的少年对他而言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似的。
“九具铁甲尸!一个高级鬼卒!再加上一个嗑药后实力倍增的朱雀焚世典传人!连这样的阵容也完全无法威胁到他,那么他的真正实力究竟有多强?”米玄站在修罗台下的喧闹嘈杂的人群中,脸上悬挂着掩饰不住的震惊和狂喜,能够交好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明星级弟子,rì后的好处根无法估量!
“我…我认输了…”这一拳不仅击碎了孟天翔的拳,也击碎了他梦幻泡影般脆弱的坚持——他可没有李黛眉那种宁死也要撑下的狠劲。
“小师弟,你都感觉不到痛的!若是就此认输,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那三枚珍贵的丹药?”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识海里突然传来了周皓熟悉的声音。
“大师兄,我的半边身体都不听使唤了,还怎么继续跟他斗下?”孟天翔心思电转,马上也通过识海向周皓叫苦道。“而且我跟他素有旧怨,若是再不认输,难保他不会借此机会公报私仇,一举置我于死地哪!”
“哈哈哈,我跟师父都在场边蓄势待发,只要那小子敢有任何得寸进尺的动作,咱们就都有机会出收拾他啦!”周皓猖狂而yīn狠的大小声传遍了孟天翔的识海,也彷佛给了他无穷的勇气和信心!
“他不是在问谁能护得了你么?哼!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只要给师兄一个出的理由,我一定会用新练成的七煞魔剑来为你出口恶气的!”
“好!那就全仰仗大师兄为小弟出头了!”在周皓的蛊惑和怂恿下。孟天翔的心里再一次充满了底气,他抬起了颓然垂下的头颅,用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正要转身离的将岸。
“等一下!”眼看着黑瘦少年就要跃下修罗台,孟天翔挣扎地半跪在地上,大声地叫住了他。
“怎么?还没有吃够苦头?”将岸转过头来。幽深的眼眸里寒芒一闪而过,冷冷地反问道。
“还没分胜负呢,你这个野种就想要跑了?”感觉不到任何痛楚的孟天翔把心一横,在一阵听起来毛骨悚然的碎骨摩擦声中站了起来!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将岸不怒反笑,但是却已经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
“呸!”孟天翔轻啐一口,眉毛一扬,左微微地抬起。做出一个勾指的挑衅动作,“小爷现在就站在这里,倒是想看看你拿什么杀我!”
虽然只是演戏,但是话到这里。孟天翔忽然觉得,也许对面的黑瘦少年真的不敢。
首先,宗门内对于同门互残的惩罚无比严苛——除了开革门墙以外,还要废一身修为。如此巨大的代价,相信任何人都会望而却步。
其次。不管怎么,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个握重权的将军,除自身的修为不谈,认识的修行门派也不少,与这样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结下死仇,天下虽大,恐怕也难有他的容身之所!
最后,就像大师兄的,那么多宗门前辈在一旁看着,就算这小子当真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痛下杀吧?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竟是隐隐有些失望。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表现得硬气一点才是,那么急着认输做什么?
然而,就在他暗自懊恼,心思恍惚的时候,黑瘦少年却已经毫不犹豫地出了。
黑虎掏心!一记勾拳,直奔孟天翔的心窝而,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坚定和决绝!
“你敢!”
“混账!”
连续两声断喝,周皓和湛伯阳不约而同地跃上了修罗台,向急速前进的将岸飞掠过。
周皓早有准备,动作还比湛伯阳快上了三分,只见他在半空中挥舞着宽大的袍袖,里面便连续激shè出七柄一尺长的短剑出来,短剑造型古朴,森寒的剑刃上闪烁着蓝汪汪的幽光,有毒!剧毒!
只见长空中连续七道幽光闪过,“叮叮叮叮叮叮叮”,一连七声迅疾而急促的铮鸣,七柄短剑全被闪着灿烂金光的拳头震飞!
剑刃断裂,蓝光褪sè,可少年干瘦的拳头却毫发无损,既没有留下伤痕,更没有一丝中毒的迹象,就像是铁打的一般!
磕飞七柄短剑后,将岸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拳速又增了三分,势不变,有如流星一般不偏不倚地冲着孟天翔的心口飞——九箓山的大弟子,入魔境初期修为的周皓亲自出,居然没能拦得住他!
而紧接着,湛伯阳铁拳如风,后发而至,已经悄无声息地触到少年的后心!
在这危机万分的关头,将岸却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似的,右拳势不变,左结一个大苦印,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玄之又玄地挡在了自己的后心前,截下了湛伯阳的偷袭!
“锵!”
湛伯阳的铁拳砸在了大苦印上,把少年的左打成了赤红sè,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众人期待中的断腕骨碎声,他居然又以锻体境后期的修为,硬生生地接下了一个入魔境后期强者的正面攻击!
这样的战绩实在太过惊人,莫是一旁的围观弟子,连一众宗门前辈都看得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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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多谢掌教真人成全
借着湛伯阳这一拳的助推之势,少年前进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金光缭绕的右拳去势不止,迎着孟天翔满是惊恐的俊脸,眼看着就要一举凿穿他的胸膛!
“胡闹!”修罗台下的漆雕尘眉头一皱,轻啸一声,身形一动,便在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噗”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一只好似可以遮天蔽rì的漆黑巨手凭空出现,接下了这一记势在必得的黑虎掏心!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三个月前,漆雕尘在忘川院试探黑瘦少年的时候,同样也是这一招发挥到极致的黑虎掏心,同样也是不着痕迹地消融在了那一只深邃神秘的漆黑巨掌里!
“九幽蔽rì手!”将岸暴喝一声,好胜心起,悄无声息地逼出一滴重逾九千斤的“黑水”,右拳上金光大盛,彷佛想要撕碎黑幕,重现光明一般!
“哈哈哈,好孩子!三个月不见,修为长进了不少!”漆雕尘哈哈大笑,大手一挥,漆黑巨掌又涨大了数倍,把小半个修罗台都笼罩在巨掌下的无边夜幕里!
“可惜还是嫩了些!等你晋升到入魔境,我便将这门九幽蔽rì手传你,如何?”
“为何要阻我杀他!”将岸一边不动声sè地收回那滴被逼出体外的“黑水”,一边“愤愤不平”地问漆雕尘。◎ ◎
事分两面,孟天翔考虑到的是黑瘦少年不敢出手,而将岸考虑到的则是就算出手了也一定杀不了孟天翔!
他心如明镜,看台上坐了那么多魔血境以上的宗门前辈,随便哪一个都能轻松将自己拦下。
但是他仍旧悍然出手了,因为他必须要让孟天翔搞清楚,什么善因福缘都是狗屁一通。没了宗门的庇护,十个孟天翔他都能杀之如狗!
“混账!违反了宗门的规定,立刻废去修为,开革出门墙,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漆雕尘声sè俱厉地呵斥少年道。
“啧啧,原来师父和小师弟都是演技派的,佩服佩服!”台下的崇求凰心思机敏,转眼就悟透了其中的奥秘,顿时双眼放光。情不自禁地抚掌赞叹起来。
“嘿,既有大师兄的勤奋执著,又有三师弟的玲珑心窍,小师弟的前途当真是不可限量哪!”安隆本来还蒙在鼓里,但是经由崇求凰这么一点拨。顿时恍然大悟,很是感佩地摇头叹息道。
“唷,你漏说了一样,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优点,与你如出一辙!”崇求凰憋住笑意,绷着脸接口道。
“哦?那是什么?”安隆心中一喜,好奇地问道。
“那就是他的脸皮也很厚。绝不逊sè于你!”崇求凰说着就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好不痛快!
无论如何,漆雕尘和将岸这么一番造作后。孟天翔倒是毫发无损,湛伯阳和周皓这一对想要趁火打劫的师徒俩却是僵在了台上,上也不是,下也不行。尴尬万分。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转眼间修罗台上就多了三个人?”一个弟子在问。
“好快。眼花缭乱!三道灰影一闪,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台上就多了三个人!刚刚那一瞬间,是天泓山师徒大战九箓山师徒了吗?”同问的弟子比比皆是,一大半的围观弟子都未曾看清刚刚那一幕。
“不!其实是上台的三个人联手拦下了将岸一个人…虽然我这么说你们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茅强脸sè煞白,强忍着巨大的心理落差,神sè落寞地解释道。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辛苦构建的自信就在黑瘦少年一轮接着一轮的惊人表现中付诸流水,荡然无存。
而除他之外,宋金鑫,周飞宇,闫广平甚至黎玉堂都被刚刚那惊人的一幕给震撼了,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这个黑小子可真够能惹事的,你们怎么看?”庞圣杰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问身遭的其他长老首座们道。
“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坚毅,执著,沉稳,这些品质让他在修炼的道路上突飞猛进,而魄力,果决,悍勇,这些同样可贵的特质又让他在斗法中无往不利!如此难得的人才,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传法殿的郝长老率先发言,他xìng烈如火,满脸的激动之sè。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依我看,马上就直接宣布他是本次考核的第一名,然后宗门出大力气栽培就是!”炼丹房陈长老xìng情耿直,爱憎分明,所以表态也简单而直接。
“不管刚才那一幕中存在着多少偶然xìng,但是那个孩子扎实的基础和超强的应变能力已经发挥得淋漓尽致,所以我的建议也跟陈长老一样,要大力栽培!”谦谦君子有琴文也收起了一贯的保守态度,给出了非常明确的正面态度。
“不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一向喜欢唱高调的庚元龙这次却给出了不同意见,“宗门的纪律也同样重要!他毕竟不是从小组赛一路杀进决赛的,若是此例一开,以后其他的弟子都纷纷效仿,那该如何处理?”
“元龙说得有理!”执法堂孔长老也认同地点了点头,“虽然老朽也极为欣赏将岸这个孩子,但是无论如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不能为了他一人而破坏了提前考核的规则!”
“说得好!”庞圣杰说着就递给了孔长老一个传讯纸鸢,“景福,你看下这个,就明白该如何宣布考核结果了,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准备散吧!”
孔长老不明所以地接过传讯纸鸢,只看了一眼便神sè大变,惊疑不定地看着庞圣杰。
“照着做吧!”庞圣杰回以一个无比坚决的肯定眼神。
“咳咳,九箓山孟天翔击败新人李黛眉,但已身受重创,无力再战,为本次考核第二名!”
“黎玉堂不战而胜,为本次考核第一名!”
“天泓山将岸破坏宗门考核,罚其前往冥煞洞思过三个月,以儆效尤!”
孔长老宣布前面两条结果的时候,场下的围观弟子们虽然小有惊讶,还算能够勉强接受。
直到最后一条惩罚通知宣布出来,台下顿时哗然一片,所有人都震惊了!
魔门以强者为尊,不管以前的黑瘦少年怎么不受待见,仅凭他刚刚展现出来的惊人实力,他就有资格得到足够的尊重!
就算他贸然上台,破坏了考核的规矩,小施惩戒也就罢了,又何须落到冥煞洞思过三个月的田地?
简单说明下,冥煞洞位于九幽门北面的长白山里,紧紧毗邻幽冥白骨山。
这个洞不知道为何人所开辟,内中蕴含着极为恐怖的天然煞气,是一众宗门前辈们首选的闭关破境之所。
然而,因为洞里的煞气太过深厚浓郁,连入魔境的弟子都不堪忍受,所以对于锻体境的弟子而言,去冥煞洞闭关思过,意味着难以想象的巨大折磨!
在宗门历史上,只有犯下了偷盗典籍和忤逆师长此等重罪的人,才有可能被发配去冥煞洞思过受刑!
“太狠了吧,将岸是阳属xìng天赋,去冥煞洞待上三个月,一身的修为恐怕连一成都留不下来!”
“他也没犯什么罪不可恕的大错啊!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他最开始登上修罗台,不过只是为了保护李师妹吧?”
“冥煞洞思过三个月!这跟直接废除修为又有什么区别?三个月的煎熬和折磨,恐怕全身十之**的经脉都会被肆虐的煞气冲得支离破碎!”
大多数的围观弟子都不约而同地表达了不能理解的惋惜和质疑,这样的惩罚,实在是太过严苛了!
“哈哈哈,贱种,蠢货!”孟天翔再一次瘫倒在地上,俊逸的面孔上满是张狂而扭曲的快意,“你看见没有啊!这就是小爷前世种下的善因了!这就是小爷深厚无边的福缘了!哈哈哈,你服不服气啊?”
“哈哈哈,峰回路转!”茅强本来已经意懒心灰,一下子又振作了起来!“看来圣祖仍旧没有放弃我茅强!将岸啊将岸,你说你好好的去招惹什么孟天翔呢?这下好了,等你三个月思过回来,恐怕就要物是人非了!”
“啊哈,原来我黎玉堂才是身具大气运的修行者啊!”黎玉堂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考核的第一名,还以为是师尊庞圣杰在暗中力挺自己呢!“天分,能力,机缘,气运,全都被本公子占上了!何愁rì后不能成就一代大圣?”
“侥幸侥幸!”周皓沉默不语地拭去额头上的汗水,惊疑不定地偷看着一旁神sè淡然的黑瘦少年。
刚刚他存心偷袭,一出手就用上了十成的煅体之力,当真是抱定了要置将岸于死地的念头!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yīn损毒辣的七煞魔剑,却连一道白印也未曾在对方身上留下!锻体境后期就有如此强悍的防御,若是让这小子果真成了气候,今后还有谁能制得了他?
然而,在所有人惋惜,同情,怜悯,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少年只是咧嘴一笑,神sè轻松地向着宗门前辈们躬身一礼,没有一丝的怨恨和胆怯。
“多谢掌教真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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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十块上品灵石的定金
将岸此言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他说的是反话。
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这是个难得的历练机会,是镜长老刻意为自己安排的,掌教真人只不过是假借了惩罚的名义而已。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诸事争先,引人瞩目也未必是什么好事,相比之下,低调前行,脚踏实地的人能走得更远。
至此,轰轰烈烈的内门弟子考核就此拉上了帷幕,一共有七十四名弟子参与,其中的三十二名弟子成功晋升内门,八强更是直接被指定为jīng英弟子,享受着比内门弟子更高一级的资源供给和特殊待遇。
考核结束了,孔长老解散了围观的人群,在三三两两的下山队伍中,各峰的弟子们纷纷地热议着刚刚过去的一幕又一幕jīng彩。
“最近两年的新晋弟子质素不错啊,八强里居然占了五席,把很多更换了煅体法诀的资深内门弟子都比下去了!”一个东浮山的弟子感叹道。
“其实那个靳冰月我觉得也蛮不错的,不止是漂亮而已!”一旁的另一个弟子立刻双眼放光地接口道。
“没办法,谁让她遇上了孟天翔呢?再好的天赋也不上人家有个好爹啊!”
“这话说的,没看到后来登场的将岸是如何收拾那个富家子的吗?连那姓孟的大师兄和师父相继出手都拦不住!这才是我辈需要努力和效仿的楷模啊!”
“屁,那你没看到他最后的下场吗?冥煞洞里思过三个月!怎么样,是不是光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了!”
“哼,瞧你这点出息!没看到那将岸还面不改sè地躬身相谢吗?男儿到死心似铁,像他这种心硬如铁的狠角sè,决计不会就此沉寂!你我不妨赌上一赌。不出三年,这个天泓山的黑小子就能把那个将军儿子甩出去几条街,你信不信?”
“咳咳,先天上的差距是没办法弥补的!相比之下,我还是更看好孟天翔。修行之路漫漫,越是走到后面,所需要的资源就越来越稀罕,到了这种时候,一个有权有势的爹就妙用无穷了!”
类似的对话几乎发生在每一小簇人群中。大家的焦点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将岸和孟天翔两人身上,而不自觉地就过滤掉了次考核的第一名黎玉堂。
天泓山师徒四人沉默了一路,快到半山腰的时候,崇求凰终于忍不住问漆雕尘道:“师父,小师弟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你为何也不帮他争取一下?”
“是啊,冥煞洞思过三个月,这是要毁了小师弟啊!”既然崇求凰开了头,安隆也神sè肃然地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那你们怎么不先问问他自己,为何要不假思索地欣然接受?”漆雕尘淡然一笑,指了指神sè轻松的将岸,并未作出太多的辩解。
这段时间不见。他不仅走起路来毫无声息,连浓密如墨的八字眉也开始变得边密中疏,眼看就要拦腰而断!
“两位师兄莫要担心,此去正好趁机破境。待我返回宗门的时候,应该已然晋级入魔境了!”镜长老曾反复交待少年莫要跟其他人提及自己,所以将岸也不辩解太多,只是对崇求凰和安隆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示意自己没事。
“可是…”
“求凰,你只管好好修炼。将岸的事情,为师自会处理!”看到崇求凰还要继续再辩,漆雕尘脸sè一沉,截下了话头。
“准备何时动身?”他转过头来,语气温和地问少年道。
“不忙,我应该还要在宗门里驻留两天,然后才会动身前往冥煞洞修行。”将岸黝黑的面庞显得沉静而淡然,经过几番生死历练后,他又比下山前成熟了许多,举手投足都流露出一股无法形容的从容和自信。
“好,为师还有事要往讲经堂一行,你随着两位师兄先回去吧!”漆雕尘说完就转身离去,他的修为又jīng进了许多,一举一动都简练异常,三个徒弟还没感觉到一点风声动静,师父整个人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一路上,将岸向两个师兄简述了自己的下山遭遇。
虽然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但是那些经历身就充满了惊心动魄的过程
和扣人心弦的节奏,故而听得两个师兄不停地目shè奇光,连声称奇。
“杀得好,这个混账知府只管自己的政绩,不通情理,草芥人命,的确该杀!”
“嘿呀,那个姬烟儿到底生的相貌如何啊?在荒山破庙里遇到此等艳事,也只有小师弟你这种不解风情的雏儿才能不受诱惑,破此疑局哪!”
“什么?你真的打了那个白梦婷!小师弟,你的心莫不是铁打的不成?师兄以前曾见过那个白梦婷一面,才十三四岁就出落的亭亭玉立,秀雅绝俗,你居然也下得去手?”
“哟呵,不仅是白梦婷,你连琴悠儿也勾搭上了?小师弟,你这可是得罪了一大票同龄的魔门俊杰哪!”
……
师兄弟三人边走边聊,直到月上枝头,星光满天的时分,这一段短暂而jīng彩纷呈的经历才被少年约略说完,听得安隆和崇求凰两人双眼放光,恨不得代替将岸再去亲身经历一番才好。
即便如此,少年还是保留了一些内容没有和盘托出,比如与佛门相关的,又比如涉及道门内jiān的,这些事情都牵连太广,又太过错综复杂,所以就很自然地被他按下不表了。
而还有一些事情,则是被他故意混淆了事实,比如阵法师吴天罡的部分,少年便谎称自己暗中盗得了对方的阵法秘录——如此一来,就可以借此机会解释他阵法造诣jīng湛的原因了。
“小师弟,那吴天罡的阵法秘录,可能借给师兄参研一番?”安隆听到这一段的时候,激动地满脸的肥肉都在颤动,连气息都有些紊乱了。
“唔,我背下里面所有的阵纹后焚毁了。这样吧,我今晚回去凭记忆再默写一份,你也记得看完就烧哪!”将岸闻言只是微微一怔,就欣然应承了安隆的要求。
次rì一大早,将岸就去忘忧院给安隆送上了自己誊写了一夜的“阵法秘录”,并且与安隆一起,完成了那面破邪镜的炼制。
然后师兄弟二人就一同前往了百宝轩,把这个新出炉的法器交付给了小老板米玄。
安隆欢天喜地的离去后,将岸又与米玄在百宝轩的密室里进行了更深入的交谈。
“将师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短短三个月过去,你已经是宗门里风头最盛的弟子之一了!”米玄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黑瘦少年,他一直认为,交好将岸才是他目前为止做得最为成功的一笔投资!
“咳,什么风头不风头的。你也知道,小弟很快就要去冥煞洞思过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将岸神情诚恳地对米玄推心置腹道,“不过小弟有点事情不想耽搁三个月,不知道能否请米师兄帮忙?”
“客气了,有事就直说,只要我米玄能办到的,一定尽力为你办妥!”
“是这样的,我知道米师兄一定在山下有些门路,却不知能否帮我收购一种名为旋锋破山锥的刻刀。”少年说到这里,忽然又皱眉补充道,“若是收购不到,打探消息也可以,相关的费用都由我来承担,这十块上品灵石便算作定金,不够的话我下次再补给你。”
“十块上…上品灵石的定金?”米玄咽了一下口水,眼睁睁地看着将岸从储物戒子里取出十块莹洁如玉的上品灵石,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十万下品灵石!那是他想也未曾想过的巨大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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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托付
“米师兄,你可曾听说过令东来?”将岸不紧不慢地拉过密室里的一张矮几,坐了下来。
“哈哈哈,将师弟,你这是在骂我哪!无上宗师令东来的赫赫威名,但凡是魔门中人就一定听说过,我又怎可能例外?”米玄一听就乐了,立刻便颌首揶揄道。
“不然。虽然十之的修士都听说过令东来的大名,知道他在修行上的大成就,但是对于每一个炼器师而言,这个名字又有着不同寻常的特殊意义。”将岸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十块上品灵石递给了米玄,“他不仅仅是近两万年来最后一个飞升修罗界的魔门修士,他也是紫霄大陆历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炼器师。”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典故啊,我此前倒是的确未曾听说过…”米玄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但是随即又转回了疑惑,“却不知你刚刚提到的这个旋锋破山锥,又与令东来有何关系?”
“令东来驻留人间道的最后五十年里,曾用一把名为‘破山’的刻刀炼制了十余间传世名作,都是极品魔宝中的jīng品!”少年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崇敬之sè,“后来,有一个同样享有盛名的炼器师依照‘破山’的材质锻造了一批仿制品,便称为旋锋破山锥。”
“那个炼器师的名字我猜你也听过,他叫厉工。”
“五千年来唯一一个渡过风劫的魔门修士厉工!”米玄闻言,瞳孔一缩,攥紧了手中的十块上品灵石。
没有想到,少年让他去找的东西,竟然还有如此不同寻常的来历。
“敢问这个旋锋破山锥到底有何神异之处,要让你花如此的代价去搜寻?”米玄小心翼翼地收好十块上品灵石。好奇地问道。
“唔,该怎么来形容呢?”将岸挠了挠脑袋,忽然抚掌笑道,“这么说吧,旋锋破山锥是xìng能最接近‘破山’的一批仿制品,能在九成九的炼器材料上刻录阵纹,原则上,上品魔宝都可以用它来炼制!”
“顺带跟你再提一下,据我所知。存世的旋锋破山锥大约有十一把,只有三把无主,不知道流落在何人手上。”
“太有趣了!将师弟,这个差事我接了,希望等你熬过三个月回来的时候。我这里已经有消息了!”少年的一番话彷佛将米玄带进了另一个世界里,让他觉得自己有如井底之蛙一般,早就偏安一隅,蝇营狗苟,失去了探索修真世界的勇气。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应承下了这个差事,想要趁此机会再出去走走,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
“那好。这件事就拜托米师兄了!”将岸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站起身来,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道。“米师兄,若是此事能成,我给你一件宝贝拿去拍卖!不在九幽门,咱们去dì dū的天坛去。搞出点大动静来!哈哈哈!”
他说的自然是明心皇极伞。
无论是作为孔雀王府失落百年的至宝,还是作为可以抵挡雷劫的神物。应该都能引起四方修真者们的轰动吧。
离开百宝轩后,将岸就径直回了天泓山庄,去找师父漆雕尘辞行。
然而,就在他踏入师父的厢房时,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跪在漆雕尘面前,好像在苦苦哀求着什么。
于是少年便走近一步细看,那是一个身穿玄sè劲服的女子,匀称的身形,婀娜的腰身,熟悉的马尾,正是一rì不见的李黛眉。
“咦,师父,她怎么会在这里?”将岸不疑有他,便随口问道。
“将师兄,你果然还没走!”李黛眉扭过头来,一双俏目清澈似水,shè出如梦如幻的渴望神sè,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凄迷和坚定。
“马上走!我就是来向师父辞行的。”将岸大大咧咧地冲着少女咧嘴一笑,对着漆雕尘躬身行了一个礼,就要转身离去。
“我也要去!”少女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了将岸的行囊。
“我去冥煞洞思过,你跑去做什么?”将岸不明所以,用一个探询的目光望向漆雕尘,才发现师父的眼神中似笑非笑,竟是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师父,怎么回事?”少年心思机敏,顿时明白自己怕是惹上麻烦了,连忙问漆雕尘道。
“来来来,先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天泓山一脉今年新录入内门的小师妹,人家要跟着你去冥煞洞受过呢!”漆雕尘虽然紧绷着脸,但是眼中的那一丝笑意却怎么也隐藏不住。
原来如此,这个倔强的少女感激将岸在关键时刻的救助,觉得黑瘦少年此番受罚主要是因她而起,心中愧疚,便想出这种笨法子来补偿。
“那怎么行!我还要破境修炼呢,哪有闲工夫照顾她!”将岸一听就急了。
“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李黛眉的小脸上露出一丝得sè,“生火,打猎,洗衣服,我什么都会做,不要你来照顾!”
少年明显小看了女汉子的生存能力,马上便受到了对方理直气壮的反驳。
“那你能帮我做什么?你刚刚说的那些,我自己也能做啊。”将岸不以为然地回应道,他一个人生活惯了,当真是什么都会。
“我能陪你受罚,陪你说话,肯定会比你一个人待着要好过得多!”
“不…”
“将岸。”眼见少年就要继续出言拒绝,漆雕尘突然开口了。
“黛眉,你先到屋外等一下,师父有话跟你四师兄说!”
“好。”大多数时候,李黛眉都算是一个听说懂事的普通少女。
只是对她心中坚持的事情,她也会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执著。
支开了李黛眉,漆雕尘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盘膝坐了下来。
“轰”
在他整个人坐实的瞬间,整件厢房都随之颤动了一下,连地面上坚硬的花岗石地砖都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师父,你?”将岸看得心惊肉跳,他明白,这是漆雕尘的身躯快要无法承载“黑水”的重量了。
“嘿,你也看到了,师父也快要步上镜长老的后尘,哪里也去不了了。”漆雕尘露出一个带点自嘲的苦涩笑容,摇头道,“这也是我天泓山一脉为何一直都人丁单薄的原因,我根就没有心力去好好教导和栽培你们,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师父…”
“不得不说,去年收下你就是一个意外…因为你暗中练了黑水真诀,所以决计不能再拜入其他首座的门下了…而今年收下黛眉就更是一个意外,因为她是主动要求加入天泓山的。”
“你很好,勤奋,自强,上进,几乎没让为师cāo太多心思,就已经凭借自身的能力修炼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真是令为师既感且佩!”
“但是黛眉却未必能如同你这般自力,她既加入了咱们天泓山一脉,原则上,为师就有指点她修行,督促她练功的责任。”
“可是为师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自顾尚且不暇,又遑论指点别人?”
“所以我只能将她托付给你们师兄弟四人中的一个…按照常理,接下这个重任的应该是子歌…但是他的xìng格太过孤僻冷峻,也许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对手,却一定不会是一个很好的师长…再说安隆和求凰,他们各有各的痴,自律尚且堪忧,又何谈传道授业?”
“唯有你,将岸!你面冷心热,年纪轻轻就深明事理,xìng情又成熟稳重,正好能替为师担此重任!”
“可是师父,那冥煞洞…”
“不打紧!她可是大rì金乌诀的传人哪!冥煞洞那种环境,也许正能帮她磨砺出昔rì万妖之祖的盖世锋芒来!”漆雕尘的眼中冒出湛湛神光,直视着少年的双眼道,“而若是她吃不了这般苦楚,那么rì后的漫漫魔途…嘿嘿”
漆雕尘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意思却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若是这点苦头都撑不下来,那还谈什么修魔?
“好!弟子明白了!”将岸考虑片刻后,就无比郑重地对着漆雕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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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山道遇伏
少年应承下师父交托的重任后,又深深地躬身一礼,便退出了厢房。
“走吧。”将岸踏出漆雕尘的房门,正迎面对上李黛眉满含期待的眼神,便冲着她憨然一笑。
“我说了,我要随你一起去冥煞洞!”李黛眉闻言,黝黑俏丽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狠sè,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神sè坚决地盯着少年的眼睛。
“我也说啦,走吧!”将岸孑然一身,大半身家都在两个储物戒子里面,故而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想走就走。
“师父答应了?”李黛眉又惊又喜地问道,她的姿容虽缺少了那种使人动魄惊心的震撼,但反多了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切感觉,看上去很舒服。
“唔,你要不要回去整理一下行装?”
“好啊,我很快的,有两套衣服一洗一换就好,其他什么都没所谓的!”李黛眉说完就欢快地往外门弟子院落跑去,她的东西还没有搬到天泓山来。
事实上,天泓山一共也就只建了忘尘,忘忧,忘情和忘川四个小院,这是巧合吗?
随着李黛眉回到外门弟子院落,同样也转了内门的靳冰月正在孟天翔等好几个九箓山弟子的帮忙下搬家。
“咦,怎么是他陪你过来?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冥煞洞里思过吗?”靳冰月看到李黛眉身后的黑瘦少年,顿时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惊疑不定的问道。
“还没动身,等我收拾个行装!”李黛眉面带欣喜地回头看了将岸一样,大大咧咧地回答道。
“哦,所以天泓山的其他几个师兄都不肯帮你搬家,你便拖着这个戴罪之身的来了?挺有能耐的么!”靳冰月想当然地推测道。
“不是啊,我拿几件衣服就走。我陪他一起去冥煞洞!”李黛眉大声地嚷嚷着,一个箭步,越过两个九箓山的弟子,冲进了房门。
“什么?”靳冰月闻言大惊失sè,与身旁的孟天翔相顾骇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又大声追问道,“我没听错吧,你要随他一起去冥煞洞?为什么呀?天泓山首座也忒欺负人了吧!”
“这也太没道理了!李师妹是主动要求加入天泓山的。没想到啊,一入内门就直接被狠心的漆雕师叔发配去冥煞洞!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孟天翔一天不见,身上的骨头早就被湛伯阳用灵丹秘药医好了,重新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
远远地看到黑瘦少年,他的心中还是存了不小的yīn影。不敢再上前去挑衅招惹,只能就事论事,为李黛眉的“遭遇”而打抱不平。
“黛眉啊,当初我就反复劝你不要加入天泓山,可你怎么都听不进去!现在好了,把你发配去冥煞洞,这该如何是好啊?”靳冰月心肠不坏。同期加入九幽门的,就只有她和李黛眉两个女孩子,所以两人不仅住在一起,关系也相处地还算不错。
“不啊。是我自己要求的!”李黛眉飞快地打开衣橱,从里面拽出两三件武服出来,然后把湛蓝sè的床单揭下来,左一折。右一环,没几下就改成了一个容量可观的行囊。
草草地把几件武服都塞进行囊后。李黛眉便将其挎在肩上,兴冲冲地就准备闪人。
“等下,黛眉,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靳冰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大半个身子都跨出门槛的少女,“到底是什么回事?好好的你跑去冥煞洞受罪做什么?”
“冥煞洞里yīn风阵阵,煞气冲天,连我们大师兄都不敢进去,你才锻体境中期,进去岂不是要被折磨地不chéng rén形?”一个随着孟天翔来的九箓山弟子皱着眉头嘀咕道。
“是啊,李师妹,你大胆地把真相说出来!若是漆雕师叔硬逼你去,我们可以陪你一起去找掌教真人申冤!”孟天翔也凑近一步,抓住了李黛眉的手腕。
虽然他不敢再跟将岸正面碰撞,但是有机会yīnyīn对方的师门,何乐而不为?
“放开我!”李黛眉的脸上露出嫌恶之sè,她一把挣开孟天翔的手,声音冷硬地回应道,“不要在这里装好人了!昨天在修罗台上,要不是将师兄出手,我早就被你的铁甲尸和高级鬼卒打废了!他因我而受罚,我便陪他一起去,这有什么不对!”
倔强少女看上去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其实也跟将岸一样,心如明镜,谁好谁坏,谁可以信任,她比靳冰月看得要清楚得多!
“冰月妹子,我要走了!”她面sè冷然地轻轻挣脱了靳冰月的拉扯,露出一个少有的郑重表情,“最后提醒你一句,小心这个姓孟的!我识字不多,也知道口蜜腹剑就是说的这种人!”
少女把话说完,紧一紧背上的行囊,大踏步地离开了厢房,冲着路口等着自己的黑瘦少年用力地挥了挥胳膊。
……
“哎,黛眉其实平时蛮好说话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最近变得如此固执呢?”靳冰月微微颦眉,嘟起了红润的嘴唇,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哼,我看那个傻丫头是喜欢上那个yīn狠毒辣的黑小子了!咱们等着看吧,她以后有的是苦头吃!”在靳冰月面前,孟天翔不好再骂李黛眉“野丫头”,但是不善的语气仍旧表明了他此刻不悦的心情——这个乡巴佬,野丫头,真是他妈的不识好歹!
“不会吧,你是说那个将岸吗?他又黑又瘦,眼睛小,嘴巴大,这种模样也会有人喜欢?”靳冰月轻吐香舌,做出一个夸张的可爱表情。
“哎,这还真不好说!那个傻丫头不也一副土里吧唧的样子么?两个人正好相配!”孟天翔一边继续出苦力帮靳冰月搬家,一边不客气地嘲讽道。
“不许你这么说黛眉,她就是黑了点,不太懂礼数,其实她底子蛮好的,要是当真保养起来,也是一个大美人来着…”
“哦,也许吧,那就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她硬要跟那黑瘦小子去受罪啊!这还不可惜?”
孟天翔用怨毒的眼神望着将岸和李黛眉离开的方向,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
再说将岸和李黛眉离了外门弟子院落后,就一起离了山门,一路向北,往冥煞洞所在的长白山方向赶去。
岂知还没走出多远的路程,两边的山道中忽然闪出七个人来,拦住了他二人的去路。
这七个人有四个身穿道装,还有三个短打扮,不是武道中人,就是魔门弟子。
“哟,我这么有面子,居然能劳动道魔两派的人联手伏击?”将岸微微一笑,无惊无惧。
“将师兄,难道这些就是传说中的刺客?”李黛眉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她自踏上修行道路以后,唯一一次与人斗法就是在一天前的宗门考核中。
“直接叫我将岸或者师兄吧,你一口一个‘僵尸’的,我老是反应不过来!”将岸先是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然后才回答少女的问题道,“刺客?谈不上,他们不过是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而已,真正的刺客可不会轻易在你的面前露面!”
“又黑又瘦,眼睛小,嘴巴大,是这个小子没错!”一个长着八字胡的瘦削道士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将岸的相貌,便大声地确认道。
“雇主说了不论生死,那咱们就一起上,速战速决吧!”一个穿着麻布马褂,袒露着胸膛的彪形大汉“喀拉喀拉”地揉捏着双手的指节,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率先对首当其冲的少年发动了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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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没,但是我杀过几个
“又黑又瘦,眼睛小,嘴巴大,是这个小子没错!”一个长着八字胡的瘦削道士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将岸的相貌,便大声地确认道。
“雇主说了不论生死,那咱们就一起上,速战速决吧!”一个穿着麻布马褂,袒露着胸膛的彪形大汉“喀拉喀拉”地揉捏着双手的指节,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率先对首当其冲的少年发动了突袭。
毫无疑问,这几个人是孟天翔的父亲雇来围剿将岸的。
少年上一次下山没有走预定的路线,躲过了一劫,这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而且孟天翔昨晚已经发传讯纸鸢向老爹更新了将岸的修为,所以这次请的这七个人里,
四个道门,两个筑基境初期,两个筑基境中期;三个魔门,两个入魔境初期,一个入魔境中期!
请到这样的阵容,父子俩都认为万无一失了,所以孟天翔刚刚才会差点得意地说漏了嘴——在他的心里,既然李黛眉执意要跟随将岸一路,那就是一个死人了。
“受死吧,臭小子!”
“他妈的,到现在才来,还害的道爷们在着荒山野岭露宿了一宿,真是该死!”
“哈哈哈,居然还带了个小妞!待魔爷把这小子宰了以后,正好可以拿来泄泻火!”
这些修士都是无门无派的散修,是一群不折不扣的亡命之徒,所以讲起话来也粗俗不堪,让少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加入宗门前的那段在街头巷尾混rì子的时光。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数息的功夫,当先的那个彪形大汉就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将岸的身前,挥起他那钵子大小的巨拳,没头没脑地对着少年的面门砸去。
“锵”
一声金铁交击般的铮鸣响彻山谷。少年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中指和无名指屈起,结大苦印,赶在巨拳砸到面门前不到两寸的位置拦截下了这一记势大力沉的突袭。
“哟,这拳看上去挺猛的呀!怎么连灰白sè的一半都积蓄不到?”将岸右手轻轻一拨,使一个巧力,便卸开了这一只挡住自己视线的巨拳。
“看来地藏十轮印的防御力是可以随着我的修为升级的!这倒是挺稀罕的!”
“妈的,吴老六,你行不行啊!连个rǔ臭未干的小崽子都拿不下来,真是丢人!”眼见这个诨号是“吴老六”的彪形大汉没能一拳击倒将岸。剩下的几个人对视一眼,俱是心中一凛。
他们都是常年在外厮混的滚刀肉,虽然嘴上粗俗无礼,其实个个心里都有一把小算盘。
起初聊到七个人的目标都只是一个年未及冠的少年时,他们还有一点点不以为然。但是眼见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居然能够轻描淡写地接下一个入魔境中期修士的正面轰击,他们就知道对方绝非善茬,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围剿他!魔门的兄弟在前面顶着,我们再后面释放强力术法擒他!”一个道袍油光闪亮的邋遢道士大喝一声,桃木剑出鞘,捻动法诀,就有几道闪亮灼热的光球从三个方向突袭黑瘦少年。
“哈哈哈。好一个魔门的兄弟!道魔两门势不两立,你们倒是相处地挺和谐的么?”少年哈哈大笑,双手十指有如十条灵动的小蛇,不停地变幻出各种玄奥奇幻的阵势。轻松地接下了三个魔门修士的联手攻击。
不得不说,除去他自身气力惊人不谈,自从练了地藏十轮印之后,他的一双手就像是黑铁铸就的一般。乌黑发亮,跟项无天的幽冥鬼爪都有得一拼!
不仅如此。无论这双手承受下多么恐怖的伤害,虽然还是会感觉到一丝疼痛,却从未被击溃折损过!
撑过两三个回合,少年眼见手中的灰白sè悄无声息地蓄满了,一双巧手便如同变魔术一般灵动无比地变幻着手势——两个拇指平伸向上,八指蜷曲合拢在一起,结出反击最为刚猛的摩诃印来!
“诃”!将岸的一双锐目中shè出森寒的杀机,念动真言,竭尽全力地向那三人推了出去!
摩诃无量!
恒河里的沙子无穷无尽,摩诃的力量也同样强大到不可估量!
“轰”一声爆鸣,三个围攻黑瘦少年的魔门修士一齐筋断骨折地被甩了出去,深深地镶嵌在山道旁山壁里,生死不知!
“着!”四个道士满面凝重,一齐捻动法诀,四柄桃木剑同时指向将岸,便有四道灰白sè的电光划破虚空向他激shè而去!
“哈哈哈,雷电什么的,现在对我完全不管用啦!”黑瘦少年哈哈大笑,从背上的两把伞中抽出一把黄绸布的,撑了开来!
“轰轰轰轰”连续四道电光都不偏不倚地打中了那把金光灿灿的大伞上,就此消失不见。
“哼,现在也该让你们尝点教训了!”将岸用明心皇极伞接下四道电光后,心中的愠怒也已经积攒到了极点,若是所料不差,会在九幽门山下伏击自己的,只可能是孟天翔找来的人!
“不要动!再动就杀了这丫头!”是那个邋遢道士!这些常年行走江湖的滚刀肉一个个都油滑无比,趁着少年不注意,他居然伺机挟持了在一旁观战的李黛眉。
“我劝你最好趁早放开她,不然很快你就会死得很难看。”少年的脸上并无一丝一毫的惊惶之sè,反而露出一丝怜悯的神情来。
“少罗嗦!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不然道爷就要…啊…好烫!”
没等邋遢道士把威胁的话说完,一道炽热灼烈的光芒就从少女的身上亮起,点燃了他油光可鉴的道袍!
不仅如此,少女的映rì魔拳也一招穿透了他的胸膛,将他的整个身体都彻底引燃了!
“还没修炼到金丹境就敢贸然凑近一个魔门修士,活该你死得这么难看!”少年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讥嘲的笑容,缓缓地向剩下的三个道士走去。
“别,不要过来!”七个人死了一个,三个生死未知,剩下的三个,也早就失去了继续厮杀下去的勇气。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将岸走得不快,这样给他们三人的心里压力更大。
“快点动手吧,一会天就要黑了!”一旁的李黛眉已经把三个嵌在山壁里的魔门修士拽了出来,搜刮光了他们身上所有能用的东西!
“你!…你!”饶是将岸见过不少大世面,也被李黛眉麻利的手脚和稔熟的动作给震慑住了,“你入门前还做过强人?”
“没,但是我杀过几个,比豹子猞猁什么的要好杀得多,而且油水也多,遇上一个能混一两个月!”李黛眉蹲在地上,捋了捋有些散乱的刘海,竟是看得少年有点痴了!
这年头,女汉子居然比项无天那个搞邪教叛党出身的老鬼还会过rì子!
“救命啊!”连个少女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熟手,这个差事又哪里是一句不好应付所能够形容的?那个三个筑基境的道士被这股无言的压力折磨得几近崩溃,相继软倒在了地上。
他们不是不想逃跑,但是在两个魔门修士面前,未能御剑飞行的道门修士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有!
“哈哈哈,师妹你真行,把这几个软蛋的屎尿都吓出来了!”将岸哈哈大笑,面带狞sè地凑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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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莽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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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换在以往,将岸根本就懒得跟这些人废话,直接交给琼翅贵或者项无天来处理就好。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小说网..。
但是他此番带了李黛眉出来,暂时还没有想好是否要把老鬼和小怪物引荐给她,便只能勉为其难地多问几句了。
“能跟我说说,你们是如何跟雇主联系的吗?”少年凑到那三人面前,蹲了下来。
“说了能给条生路吗?”长着八字胡的瘦削道士眼珠子转得飞快,显然比一旁两个失禁的年轻道士要老练得多。
“那可不一定,得看我心情了。”可惜他遇到的是将岸,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这个人应该不会说真话,看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就知道他心里一定在盘算要如何说谎!”李黛眉挎着塞满的行囊也凑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便好心提醒少年道。
“所以我没问他雇主是谁。说实话,若是我所料不差,他们七个人每一个人能回答我的问题!”将岸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双小眼珠子竟也在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李黛眉见状微微一怔,顷刻间就看懂了他的意思,抿着嘴会意地笑了笑后,便乖乖地不再继续插话了。
“快点决定吧,到底要不要说?我的耐心快耗完了!”少年低下头的瞬间,眼神从温和转为森寒,冷冷地瞪视着瘦削道士的眼睛。
“贫道游迅…”瘦削道士被将岸这么一瞪,顿感压力倍增,额头上的冷汗涔涔地滑落下来,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颤声道。“我们都是长白山一带的散修,这次的活儿是东海散修联盟的一个朋友找到我们的…”
“避重就轻的本事倒是不小!按照你的这个说法,你们平时都是老老实实的修士,这次出来接活儿纯粹是一个偶然?”没等游迅把话说完,将岸就不客气地截下了他的话头。加重语气质问道,“我对你们的姓名来历都不敢兴趣。想要活命的话,那就告诉我,你们到底是通过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接了这个任务就好!”
“我来说我来说,这次的活儿是莽苍会找到我的,酬金是三块中品灵石。枭首者…”一个被吓得失禁的青年道士听到少年说到“活命”二个字,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把自己知道的都一次xìng倒了出来。
直到提到报酬的部分,他也不经大脑地照念一气,忽然想到任务里的那个人此刻正毫发无损地在审问自己,顿时心下大骇,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了。
“枭首者怎样?”将岸也不生气。反而给了那个青年道士一个鼓励的眼神,继续追问道。
“枭首者可以再多拿十块!”青年道士紧张地脸sè煞白,脖子上的青筋都凸出来了。
“不错啊,黛眉,咱们这个魔没白修!换在一年前,我的头连一文铜钱都不值!”少年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起伏波澜。
但是有过亲身感受的李黛眉却能体会出这句自嘲背后的悲沧和愤怒!
“继续说。这个莽苍会又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莽苍会的本部总坛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但是它在很多大的城市都会有分坛。”这一次,游迅抢着回答道,“任何一个修行者都可以在莽苍会登记,然后莽苍会的人会根据你的修为给你初步评定一个等级。”
“接下来,每隔一段时间,莽苍会就会通过传讯纸鸢给你发送一些等级内的任务,若是其中有你感兴趣的,就可以随便找一个分坛去登记承接。”
“有些任务雇主会指定参与人数,就比如我们这次接得这一个。知道那个吴老六最后一个报到后,莽苍会的人才通知我们可以集合出发了。”
“而任务完成后,承接任务的修行者们只需要把指定的物品或者是情报交付给莽苍会就可以了。”
“唔,厉害,从头到尾。幕后雇主都不需要露面!”少年摸着下巴,皱着眉头自语道,“这么一来,就算任务失败,对方也只能追到莽苍会而已…”
“这个莽苍会的主人既然有本事构架这么大的一个摊子,自然也不会惧怕有人迁怒到莽苍会头上!”
“是的!”说到这里,游迅的脸上也随之露出一丝惧sè,“事实上,每一个莽苍会分坛都会有总坛派驻的强者坐镇,传说中,只要雇主能够出到令人心动的价格,莽苍会内部也有一支实力惊人的队伍,不公开地承接委托!”
“唔,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公开,不然所有人的矛头就会一齐指向莽苍会自身,届时他们就不好应付了!”莽苍会的组织运作方式并不算复杂,少年听完游迅的介绍以后,又挑了几个细节着重了解了一下,就大致搞明白了。
能够维持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莽苍会主人的实际权势无法估量!
“好了,话说到这个份上,你们好像也没什么用了。”将岸长身而起,双目一寒,看得三个道士毛骨悚然。
“有用有用!不管小爷有何要求,尽管吩咐,道…小人一定全力照办!”吓尿了的年轻道士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我最讨厌的就是软蛋!”少年的右拳闪过一道森冷的幽光,一记风扫残云,轻描淡写地挥手爆掉了两个年轻道士的脑袋!
飞洒的红白之物溅了游迅一头一脸,震骇得他面如土sè。
难怪雇主坚持要找七个如此修为的人联手,原来刺杀对象居然棘手到了这个地步!
魔心难测,此等谈笑间就翻脸杀人的狠劲,说明这个少年心硬如铁,任何花招在他面前都是苍白的!想要打动这种人,就必须拿出实打实的利益来!
“你要我怎么做?”游迅老老实实地正视着少年凝若冰霜的眼神,彻底收起了所有的糊涂算计。
“三个月后,我会去找你,然后你便引荐我去那莽苍会登记。”
“好,贫道届时会在定远城里静候公子的到来!”游迅面sè肃然地半跪在地上,态度无比的恭敬。
“黛眉,咱们走吧!”少年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便招呼一旁的少女准备上路。
没走出几步,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道:“对了,雇主在任务里有提及我的师承姓名吗?”
“回公子,只有大致的相貌和特征,未提及师承姓名。”瘦削道士仍旧半跪在地上,垂首躬身,不敢有一丝不敬。
“那你便记好了,我是九幽门将岸。”少年说完就摆摆手,领着李黛眉头也不回地往山道的深处走去。
原来这个少年就是九幽门将岸!
难怪那个该死的雇主死也不肯说出刺杀对象的师承姓名!
……
“很明显是那两个小道士老实一点,为何你却反倒是放了那个油滑无比的游迅?”没走出几步,李黛眉紧了紧背上的行囊,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要是我告诉你,我只是懒得听人再自报家门了,你信吗?”将岸侧首望着少女,露出一个捉狭的坏笑。
“不信!我发现了,你其实比我想象中要jiān猾得多!”李黛眉柳眉一扬,有些俏皮地撇嘴道,“我只是想听听你是怎么考虑的,为何会得出跟我不同的结论而已,不说就算了!”
“那两个小道士都是软蛋加糊涂蛋,估计除了修炼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这种人一吓唬就全招了,今天可以出卖莽苍会,明天也一定能出卖你我。”
“游迅不同,他是个聪明人。这个任务办砸了,就算我什么也不交待,他也会想尽办法去向莽苍会自圆其说的。”
“两相比较,游迅的立场才跟我们一致。所以我放他一条生路,不指望他感激,只希望他能善用自己的圆滑,既保住自己,又能为我办点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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