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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元朔     血色汉末txt下载     血色汉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老道出手

    随着左慈的答应,一行人很快在灯火的照耀下来到观外的马车旁,“仙人,我儿就在车中、、、”姜芳当先一步撩开车帘恭敬的说道。

    “夫人,稍等待贫道一观。”

    左慈倒也不客气说着接过灯笼轻轻一跨上了马车,只是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一息间左慈又钻了出来,急切的问道:“夫人,令郎今日年龄几何?”

    “仙人,我儿今年六岁有何不妥?”对于左慈言语,姜芳疑惑的问道。

    “六岁、六岁,那就是建宁元年出生了!”左慈嘀咕道。

    “对啊,我儿是建宁元年戊申正月初一正午出生。”姜芳紧张的回道。

    “真的、、天意、天意啊!哈哈没想到老道找了那么久,居然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啊!”听完姜芳回答,左慈居然一下笑得跟个小孩似的就差没有跳起来了。

    面对左慈瞬间的癫狂,姜芳不禁有些觉是不是遇到了神棍了,赶紧怯怯的问道:“左仙人,你没事吧?”

    被姜芳追问,这时左慈才感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声说着:“失礼、、、、、”

    不过也难怪左慈突然失态了,如果是你一件找了很久的东西,就在即将要放弃之时,此物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谁人又会淡定。

    就在刚才左慈跳上马车撩开盖在姜麒身上的薄被时,顺便看看了眼孩子的面相,可着一看就移不开了。

    眼帘中的姜麒虽然面色幼嫩惨白,但他那饱满的天庭、方圆的地阁、挺直的鼻梁、上翘的剑眉,完全可以说的上完美,行走江湖看相一生的左慈不免感慨,此生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完美的面相,此人如若大难得脱,将来封侯拜将那是起码的。

    不过着只是开始,当他扳开姜麒那一双紧闭的眼眸,露出下面一对依然有神的双瞳目后,就让左慈觉不淡定了,刹那间左慈便觉得此子定然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夫人放心,贫道就是拼尽平生所学也会救活令郎的,快扶孩子进去,待贫道好生医治、、、、”左慈收起心情,他也知道眼前的少年伤的不轻,不敢再耽搁当下对姜芳保证道。

    “多谢仙人搭救、、、”

    、、、、、、、、、、、、、、、、、、、、、、、

    道观中一间干净的厢房里,姜麒一动不动的躺在矮榻之上,他那敞开的胸口上如今还插着几根颤颤巍巍的银针,随着银针点点光泽,一旁坐在不远的左慈正在一张桌案上奋笔直书。

    很快一张药方出现在洁白的白绢之上,放下笔案左慈拿起白绢轻轻吹干墨迹,站起来交给姜达的同时道:“按药方上分量先抓十剂,要快、、、、”

    “可如今城门以关,当如何是好、”姜达接过白绢仔细放入怀中,接着担心道。

    “不妨,方中都是一些常见药材,你可在城外小镇上买到,马厩里有贫道的快马一匹,此马可日行千里,你拿着贫道之拂尘在此马头前轻抚,即可骑乘,当快去快回”左慈说着将拂尘交与姜达手中。

    姜达也不客气接过拂尘快速离开,待药才确定,接着左慈又对青云观主说道:“道兄,还麻烦你准备一个小施主可以坐立之木器,并劳烦在院子修建一口小锅可以烧水之用、、、、、”

    “贫道就去”青云观主也不矫情说着便下去准备。

    人一走最后房中只留下了左慈和正给姜麒擦拭额头的母亲姜芳,借此姜芳当即问道。

    “仙人,我儿可有救、、、、”

    “夫人令郎是伤及心脉,要不是此前有高人给令郎医治加上令郎身体强健,恐怕早已丧命、、、”回到榻边左慈叹息道。

    “那以仙人之言,我儿活命机会有几成”姜芳在一天内面对大起大落心里也有了些准备,随后看着左慈欲言又止的样子一狠心接着又道:“仙人,小妇人已有准备,仙人请直言相告、、、、、”

    “既然夫人都如此说了,那贫道就直言相告了,虽然令郎服用了贫道炼制的还魂仙丹,暂时保住了心脉,还好当时入体的利刃偏了半分,不然贫道也无能为力,不过尽管如此恐怕救活胜算也不足三成、、、”左慈生出三根手指说道,其实着已是左慈最乐观的期望了。

    “来之时,大夫以说我儿以无回天之力了,既然仙人如此说妇人还有何好期望的,仙人尽管医治,如若实在、、那也是我儿自己的命、、、、、”姜芳看着榻上毫无生气的儿子说道。

    “夫人放心,贫道就是不眠不休亦会救治令郎的,但能否成事还看上天之意了、、、、”左慈看着榻上性命十去其九的姜麒再次叹息了一声。

    这些年他与老友南华在并、冀、青、幽四州可谓踏破了千山万水寻找此人,不想今日找到去是如此的情景,怎能不让他悲伤。

    感慨完毕,左慈再次取出了怀中的银针,随即便又开始进一步的施救,只是看着卧榻上毫无生气的姜麒,左慈又在叹息老天是否在考验他,要不然为何会让他此刻才找到姜麒。

    、、、、、、、、、、、、、、、、、、、、、、、、、

    不眠不休,日夜相伴,左慈也很好的完成了他的承诺,如今他已经有三天没有正式休息了,在这三天中,他一直都在研究如何救活姜麒。

    不过说来怪,这些天药没少用,可昏迷中的姜麒就是不见好转,不但如此,就连姜麒身上的高热都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如若不是他一直把姜麒泡在熬好的药盆中治疗,或许此时姜麒都已经被高热烧的变成了傻子。

    当然了忙碌了三天,左慈也没有白费功夫,最少姜麒的脉搏稍微强健了点,这点轻微的变化也让左慈信心更足了些。

    “左仙人、、、”

    随着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将正在小歇的左慈惊醒,脚步声停在了左慈厢房门口,接着传来了姜芳的声音。

    “可是姜夫人来了,快请进、、、、”左慈略微整理了下仪容才回答道。

    每日守候儿子的姜芳如今已经憔悴了不少,左慈看了眼不免提醒道:“夫人,您要注意身体啊、、、”,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又道:“夫人,盒中有贫道炼制丹药两枚,你隔一日服下一颗,可以益气养血。”

    “不可!仙人以为我儿操劳数日,小妇人怎可还贪图道长仙药哪!”对于好意姜芳先是一阵感动,不过理智还是让让赶紧推回了锦盒。

    “区区几颗丹药,夫人切勿推辞,再者如若夫人病倒,贫道还要费心照顾,那就不好了,夫人就收下吧、、、、、”见姜芳不肯收,左慈轻轻笑着把盒子又递了过去。

    “如此,小妇人就愧领了,多谢仙人!”姜芳看着一脸真诚的左慈,思绪片刻这才收下了锦盒,尽管入世不深但姜芳似乎也猜到了今天或许有些变化。

    “如此甚好,夫人可知平道为何找之?”看着姜芳收下锦盒,左慈接着说道。

    “仙人唤小妇前来,可是我儿之事?”姜芳警觉的问道。

    “然也,贫道些许天以思绪许久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与否?”

    “仙人可直言相告,小妇人早以有准备?”尽管有防备,但一提到儿子姜芳当即乱了阵脚,一脸担心的看着左慈询问道。

    “令郎是自己用利刃伤及心脉,导致心脉受损血液不通,近日贫道一直用药汤浸泡其身,以让药物慢慢促进身体正常运转,再扶以丹药,现以初见成效,可令郎却一直胡言乱语并伴随高热,贫道翻遍医书,也未成找到令郎病因实在有愧!”

    “贫道担心如若长期下去,怕到时就是救活了公子,他也会变得痴傻。”左慈慢慢说这姜麒病症情况,忧心忡忡的说道。

    “仙人可有解救之法?”姜芳面色凝重的询问道。

    “暂时还没有,现在唯一的方法只有用烈酒擦拭身体,防止温度再度升高。”左慈摇头叹息道。

    姜芳看着摇头叹息的左慈仿佛还有什么话不好说,便追问道:“道长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否?”

    “贫道一生四处游历,收集各种书籍无数,其中医书也有不少,但贫道除闲暇之事阅读外,多数时间都在研制丹药,现在唯一办法只有待贫道回修行之处慢慢寻找,看是否有可以医治令郎方法。”

    如今姜麒病情未找到,左慈也是有些束手,说到此处也让一直只醉心研制丹药的左慈有了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

    “仙人,在何处修行,着一来一回的多少时间?对于左慈言语,担心中姜芳赶紧问道,他可不想让儿子失去最后活命的希望。

    “贫道修行处,在离此千里的天柱山中,至于要多长时间就说不清楚了,就算去的找到了最快也得数月,恐怕着时间里令郎病情有变,那就?”

    “那着如何是好?、”左慈的担忧,无疑与让姜芳失去了平日的稳重。

    看到一脸焦急的姜芳左慈赶紧说出了他的想法:“为今之计,恐怕只有令郎随贫道一起上路,回贫道草庐医治方可、、、、”

    “啊?”听到左慈的话姜芳先是一愣,随后犹豫了,尽管他感谢左慈,但二人非亲非故她怎能放下自己儿子就如此跟人到千里之外。

    左慈也看出了姜芳的犹豫之色,慢慢说道:“夫人如若觉得有些不妥,就当贫道没有言语就是了,好了,我们现在谈谈另外一件事”

    姜芳的反应左慈早已预想到,眼下便启动了迂回方案,哪怕有些险阻他也想尽力一搏,好让姜芳同意自己在救活姜麒后好好培养,说着左慈取出几样物件。

    左慈着话锋一转姜芳倒是没有料到,只是待见左慈拿出的都是占卜之物时却又疑惑了。

    待物件放好左慈继续说道:“贫道亦不想隐瞒夫人,贫道一门精通的并非医术而是奇门遁甲之术,这三日来贫道也为公子占卜数十卦,每卦皆相同、、、、、”

    “卦相如何说?”虽然姜芳不清楚为何左慈会突然谈到卜卦上来,但一说到儿子她又不免想知道,毕竟着千年来上至皇家下至草民到都对占卜、星像信服不已,他也想窥察下儿子的未来。

    “贫道一生占卜无数,但却看不懂令郎之命,现也只能根据卦象和令郎面相推测出大概,最后得出的是令郎年少事坎坷,还有早夭之象,除非有有缘人帮助使令郎渡过劫难,不然令郎绝对不能长成!”看着姜芳满脸的期望,左慈着神棍倒是很好的演绎着自己的角色,严肃的说道。

    哪怕不太信老道之言,但早夭二字还是刺痛了姜芳的心,不禁一脸震惊的问道:“仙人,可是玩笑?”

    “夫人觉得喃!”虽然不懂忽悠二字,但左慈还是掌握了其中精华,当即神秘莫测的反问道。

    “我儿自小聪慧伶俐,还望仙人指点一二、、、、”见左慈严谨的模样不像开玩笑,再见其仙风道骨的样子又不像神棍,姜芳当即信了九成,赶紧跪地哀求道。

    对于姜芳动作左慈心中大定,连忙起身接着说道:“夫人请起,贫道既然出现在此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多谢仙人,如若仙人能助我儿渡过难关,小妇人来世就是做牛马,也定当报答仙人对我儿的再生之恩。”

    “夫人言重了,贫道原本几日前就该离开此处,可今日能遇到令郎这也是我们的缘分。”左慈不止可否的说道。

    “定然如此,城中医馆都说我儿没救了,可如今在仙人的救助下还安然无事,仙人定是我儿贵人,还望仙人不吝施救、、、”姜芳有些激动的说道。

    “夫人先不忙,如若贫道能救当然不会吝啬,不过在此之前想请问夫人,令郎出生时是否有天降异象?”左慈谦逊的说道。

    “不瞒仙人,小妇当年于梦中见过一银甲少年坐于塌前,麒麟徘徊一旁,之后不久芳就有了现在之一对儿女。他们兄妹出生之时,天确实出现异象,当时天昏地暗狂风大作,在阿难出身之前还有一只麒麟在院顶盘旋。着也是小妇一对儿女姓名之出处,可着有说明什么!?”姜芳也豁出去了一边回忆着当年一边说道。

第十七章 代子拜师

    对于姜芳的问话,左慈再次未回答,继续问道:“夫人,令郎有双瞳目你该知道?”

    一听到左慈说出儿子的秘密,姜芳脑海中不禁回忆起往昔的岁月,半响方才道:“当然!要不是这样,我儿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说着姜芳眼睛还红了起来。

    “那夫人可知着世上,原也出现过一些有双瞳目的人,你可知是何人否?”

    “什么,还有人与我儿一样?”原本在思索中姜芳在想怎么辩解儿子的异处,没想左慈却有另一番说辞,不禁有些惊讶。

    “当然,还不知一人,我们现在只说最近一人!”看着姜芳的表情,左慈倒是自然的很,继续缓缓说着。

    “何许人、、、”

    “此人名籍,楚人”

    “楚人籍、楚人籍!啊、、、仙人是说那西楚人籍!”提及楚人,姜芳自然想起是谁,惊讶中她不禁捂住了嘴说不出话来。

    “对那人就是人称西楚霸王的项羽,然不止项藉,造字之仓颉、帝王虞舜、五霸之晋文公也目生双瞳,从上述者可看着天生双瞳者或是圣人大贤或是一方霸主,现贫道连续数十卦也算不错公子人生,想必公子以后也绝非等闲之人!”左慈断言道。

    “那仙人觉得此是吉是凶?”听到自己儿子可能成为天下流芳之人,任那位母亲都会飘飘然,姜芳也不禁问道,不过结合儿子的遭遇她又担心起来。

    “亦是吉,亦是凶”姜芳的想法左慈固然能猜出,随即高深的说道。

    “啊?”姜芳疑惑的看着左慈:“仙人能说明白点吗?”

    “那好我问夫人,虞舜是何人,项藉又是何人”左慈问道。

    “尧舜禹汤皆是千古帝王,可西楚霸王那就、、、、、”

    “然也,虞舜是流芳百世的千古帝王,而项藉却只是昙花一现的霸王,最后还落得个身首异处,而今令郎才小小年纪就一怒杀人、后又自刎,不论其他,夫人觉得就算今天贫道救活令郎,那将来他会如何,难道是下一个霸王吗?”

    “仙人,可有解救之法?”左慈的话说到了姜芳的心坎中,此刻也她也没了主张焦急的问道。

    见姜芳心智动摇,左慈开始了他的计划,只见他挪了挪身子眺望远处的同时道:“贫道观令郎身体健硕,恐怕是自小习武吧!”

    此刻关系着儿子,姜芳就算没有完全相信左慈,但见其话语中皆透露着关切之情,也算是知无不言了:“是的,小儿三岁后就跟着家将习武、、”

    “可惜了!就算令郎此次大难特脱,但依然如此下去,恐怕令郎也要步那楚人后尘,不得善终啊!”左慈起身惋惜道。

    “那如何是好,仙人一定有化解之法,求仙人教我”被左慈如此一说姜芳也是不慌也不行了,连连拜服着。

    “夫人快快起身,救急扶危本就是我修道之人本分”计谋得逞,左慈心中不禁乐了下,随即虚扶道。

    待重新坐定,左慈也不再等待继续说出了自己早些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一念成魔,只要令郎悉心修文,化解戾气,或许还有的救?”

    此话一出,左慈便不再言语,安然的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起来,只留下如热锅上蚂蚁般姜芳在焦急的思索。

    当然左慈心中是强烈要收姜麒为徒,但他也清楚姜麒家境不一般,如果不是今天他们的缘分,或许他着个穷酸老道还真的和姜麒达不上关系。

    不过眼下尽管一切都在计划中,但左慈也知道定不能央求之,不然以姜芳的智慧定能看出些许,倒是便适得其反了,故才有了着个局。

    见左慈言罢,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样,姜芳倒是被唬住了,眼下也不知如何是好,直到脑海中出现儿子姜麒倒地的画面时才下定决心,当即便见她整理了下衣裙,双膝及地,对着上首的左慈连续三叩首。

    “夫人,着是作何、、、、”对于姜芳的举动,左慈这此并没有谦让,反而继续闭目慢慢问道。

    “仙人与我儿非亲非故,皆可连日衣不解带为我儿疗伤,小妇人不知如何报达,既然仙长对我儿有活命之恩,还望仙长不嫌收下我儿为徒,将我儿带入正途!”,说完姜芳也不起身,只待左慈回复。

    姜芳此一拜也是衡量再三,她也是没有办法了,一则儿子生死未卜,她不得不求左慈,二则她也清楚儿子就算侥幸的活,以后的日子定是难熬,与其偷偷摸摸活着,不如赌一回让儿子跟着,着看上去有些道行的老道学些东西,反正怎么算也不吃亏。

    看着姜芳的大礼,左慈心中大定,不过出去面子他任然稳坐钓鱼台,直到半响方才道:“夫人可想清楚了!”

    “如若不是仙长相救,我儿早已丧命,小妇人代我儿恳请仙长收为徒,还望仙长成全!”姜芳下定决心道。

    “也罢,现在令郎尚未脱离危险,贫道就暂时代夫人收下,如若他日令郎清醒再观其是否合适拜入本门,贫道向夫人保证会让令郎之后修身养性,哪怕将来成为一位贤臣,也好过身首异处!”目的达到,左慈也不再做作,当即便答应道。

    “多谢仙长、、、、”

    “好了夫人,现在还是谈一谈阿难的病情、、、、”左慈见事已成,不再停留话锋一转便谈起了正事。

    听到左慈一改对儿子的称呼,姜芳知道面前的老道基本已经收下儿子了,于此不禁心里一松。比较以前两人非情非故,说不定左慈不会尽心医治,现在就完全不同了,虽然还未行拜师礼,但看样子也没两样了。

    放心中姜芳道:“仙长,可直言!”

    “阿难之病当尽早医治,多拖一日就会多一分危险,如今贫道也不过能为其保命而已,如若夫人同意,贫道想将阿难带回山中医治,在山中除了有很多奇珍丹药外,贫道还有许多道友能帮忙医治,夫人以为如何?”左慈直截了当的说道。

    “道长,只有如此否、、、”哪怕已经知道了左慈早有此想法,但姜芳始终还是舍不得生死未卜的孩子就如此离开自己,再次商量道。

    “夫人,是想现在陪着令郎走完剩下的日子,还是暂别数载,将来一个完整的儿子在膝下承欢哪”左慈劝解着。

    “那芳是否可以跟着道长前去山中?”姜芳试探着问道。

    左慈摇头缓缓说道:“不可,一者贫道清修之处不便外人打扰,二者贫道医治需全神贯注不可有分毫出错,否则阿难性命休矣,三者贫道师门有规定,本门之术不可轻易传授,阿难或许是贫道唯一弟子,所以阿难未修成技艺之时,贫道不想其分心,还望夫人见谅!”

    “那要几何、、、”姜芳着急的问道。

    “夫人,贫道在给阿难占卜之时,也为夫人占了一卦,夫人可否想知道?”左慈没有回答姜芳的问题转而说道。

    左慈话题的跳跃让姜芳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随口道:“好啊!”

    “夫人出生于富贵人家,家中应该有弟、妹,夫人为长”左慈面色成稳的说道。

    姜芳虽然不知道左慈如何得知,但她还是点了点首,表示并未有异,同时也再次对左慈的占卜之术提起了兴趣。

    左慈看着姜芳颌首接着说道:“夫人和家夫恐怕不和,阿难受伤也和令夫有关吧!”

    “道长如何得知、、”没来得及思索姜芳震惊的脱口而出。

    左慈看到了姜芳的反应肯定的自己卜卦,继续道:“着是贫道观察夫人和阿难的面相,再加占卜算出来的,阿难一生不受父恩,夫人命中无夫运,再者昨日夫人的千金也到了观中探望兄长,贫道当时便观过其面相与阿难相同,依然命中不受父恩”

    “是的,阿难是因为保护我们母女才受的伤”姜芳不愿回忆伤心之事,但禁不住眼睛又湿润了。

    左慈安慰的说着:“夫人无需难过,夫人命中注定少时命理坎坷,而中年之后略有改变却不太明了?夫人可知原由”

    “仙长可是说皆因我儿?”姜芳猜测的问道。

    “然也,着可为兴也此子,衰也此子,并且从面相上看,夫人与阿难命中有相克”

    姜芳大惊道:“着怎么会,着数年中我们不也相安无事”

    “是的,着也是贫道看不懂的地方,你们的命格却是相冲,而且还随着阿难年纪在增加,最后你们必然有一人将死于非命,但夫人的命中又因子而贵,加上阿难命中有颠沛之像,贫道猜测或许如今就是你们转命之时,着可能也是你们唯一的机会!”左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姜芳听到左慈的话沉默了,她很想说左慈是神棍危言耸听,但却又有些相信着并非无的放矢,半响之后纠结中问道:“那可告知我母子要相离多久?”

    “待阿难御风化龙之时?”左慈不忍看到姜芳太过悲伤,也不敢告诉她自己根本就没有把握治好姜麒的伤病,只好模糊的说出一句神神道道的话。

    “夫人,现在阿难就是困在深渊的蛟龙,等到他腾云之时你们自然会相见”

    “会有那么一天吗?”精明的姜芳如何听不出左慈的言语中深层次的意思,自我安慰的说道。

    “*******,一遇风云便化龙,阿难会有那么一天的”左慈无比坚定的说道,着话像是对姜芳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仙长,可否等两天,芳想给阿难准备些衣物细软”看着左慈虔诚的模样,为了儿子姜芳最后坚定的下了决心。

    当然就是姜芳不下决心也不行,她清楚这世上除了左慈或许真的没人能救自己儿子了,而着非亲非故的左慈能数日衣不解带救治自己的孩子,她还有何犹豫之处,就算真的遇到的左慈是个骗子,那她也只能怪老天不开眼。

    不过姜芳转念一想,好像着‘骗子’目前为止还没有要过自己哪怕一枚钱币。

第十八章 母子相离

    在姜芳的思考中,如果左慈现在知道自己说了半天,却只得到面前慈祥的夫人一个骗子印象,恐怕当时就要气得他去见祖师爷了。

    “贫道也要准备一些药物路上使用。但怕阿难病情不能拖太久,夫人有什么要准备的尽快,后日出发如何”生离死别人之常情,左慈也不好多阻止,如今既然姜芳已经同意,他也不用担心其变卦,当下便建议道。

    “如此,就听仙长的了”对于左慈的通情达理,姜芳起身再次谢过,随后又客气了下方才离开房间。

    姜芳出门后若有所思的回到儿子姜麒疗伤的厢房里,一进门她便闻到了熟悉的浓烈药味。

    如今的姜麒正泡在一个桶里疗伤,这木桶是专门按照他平坐后刚好剩头的高度设计的,如今姜麒还能活着,还都多亏了着每日四五个时辰之久的沁泡。

    此刻的木桶旁边,正站着高高扎起双袖露出白皙藕臂的姜麟儿,只见她眼下不时乖巧的用湿巾为哥哥擦拭着额头汗水。

    这两日姜麟儿虽然听不懂哥哥不时冒出的胡话是什么意思,但她依然很高兴的做着听众。

    “怜儿,累了吧!”入得房中,姜芳爱惜的擦拭了下女儿额头的大汗问道。

    “不累,就是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说着胡话,阿母,哥哥什么时候能醒啊!”随着母亲的动作,姜麟儿自己用袖口擦擦额头关切的问道。

    “怜儿放心,你哥哥如果知道怜儿如此辛苦的话,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你知道哥哥最疼怜儿的了,是不是、、、、”姜芳挤出一抹笑容,接过女儿手中的湿巾安慰着,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儿子会不会好,但她必须要有这个信念。

    “恩,怜儿相信哥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怜儿还留了很多好吃的给哥哥喃!阿母你去休息一下吧!怜儿会照顾哥哥的”经过巨变的姜麟儿如今变得十分懂事,当下还自告奋勇的要照顾哥哥。

    “怜儿真懂事,阿母不累,要不怜儿先去休息,等下再过来照顾哥哥好不好、、、”姜芳听着女儿的话鼻子酸了一下接着对女儿说着。

    姜麟儿她必定是个小孩,一直照顾姜麒快一上午了也确实累了,想了想后说道:“恩,那好吧!怜儿休息一下阿母就叫我哦、、、、、”。

    劝服女儿下去休息,姜芳刚转身便见提着一桶热汤药的姜达走了进来。

    随即看着夫人归来的姜达一边为姜麒换着药水,一边担心的询问道:“夫人刚左道长请夫人前去,是不是麒少爷病情有变?”。

    对于面前这个忠心耿耿的家将,姜芳也没打算隐瞒,接着便把刚才左慈说的事情和建议大致说了出来,对于现在这种吃不准的事情,她也很想询问这个外表粗狂而内心却也细腻的忠仆该如何对待。

    “那夫人觉得左道长的话有几成可信?”姜达听完自己夫人的叙述后问道。

    “左道长说的话太过惊世骇俗,但又不可不信啊,就从他与我家非亲非故,皆可如此厚待阿难这点上看,他何必编些故事来欺瞒我等?”姜芳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小人觉得也是,麒少爷受的伤,城中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他们都说少爷活不过当晚,可经过着两日的治疗,少爷虽说不见好转,但最起码没有恶化,再看那道长不管是武功修为,还是医术皆非寻常人可比,另外此次经过少爷的大闹,少爷肯定回不去王家了,或许离开未必是坏事,说不定因祸得福也有可能”姜达沉默片刻,根据江湖经验算定得失,放才说出自己的建议。

    姜芳看着桶里一脸痛苦的儿子道:“我也是这么思绪的,与其让阿难如此难受还不如搏一搏、、、”

    “那夫人是否要给少爷准备一些东西”姜达关切的询问道。

    “是的,听道长说此去一路遥远,恐怕要走一月左右,现在得给阿难找一架方便乘坐医治的马车,还有就是得准备些衣物用品,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我着苦命的孩子!”

    “夫人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少爷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姜达安慰道。

    “嗯,好了你去准备东西吧!另外再买些布料来,得给阿难做些衣物”姜芳擦擦眼泪又变回原本干练的模样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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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两天姜芳便留在厢房中寸步不离儿子,利用这些时间她和丫鬟小翠两人连夜赶制,区区时间竟然做出来二十来件大小不同的成衣,这样就算姜麒以后三五年不回也够穿了。

    可她们主仆在为姜麒计划的时候,却万万没想到,姜麒着一走就是整十年,两母子还差点阴阳两隔,当然这是后话。

    翌日,古色古香的虚云观前,观主青云道长领着百数人出现在了门口,他们中除了道观子弟,另外还夹杂着些许送行的百姓。

    尽管道门是清静处,但今日青云一改低调,如此大的阵仗,自然是为了给老友送行。

    此刻的观门前,除了依依不舍的惜别声,格外惹人注目外,在那不远还停放着的三辆马车也是夺人眼球,车中最为特别的莫过于,其中一辆相对宽阔的四周已经全部封闭,只留了一道用厚厚竹帘遮挡的车门。

    车马备好,乘着主家道别之际,几个负责赶车的车夫正认真的喂着拉车的驽马,大汉好马多产西凉、幽州,虽然邯郸不属其中,但邯郸却距离幽州之地并不远,眼下尽管拉车的是驽马,但成色都还不错,多是鲜卑所产,就算连续赶上千里也不是问题。

    当然了拉车的驽马虽然不错,但它们始终是驽马,当后院中左慈的坐骑悠闲的迈着步子走出时,它们便自惭形秽了。

    左慈的坐骑是一匹雪白的良驹,此马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马儿高有九尺余,身长丈余,长鬃曳地、脖颈修长、响啼如雷。最特别莫过于那碗大的四蹄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绒毛。

    它昂首于旁,当即便吓的其他马匹皆不敢与之正视,一副王者风范。

    此马跟随左慈多年,被其取名追云,正值壮年之时,此刻追云仿佛也感觉到马上就要离开这里,自己又可以奔驰在大地之上,如今正不停的打着响啼,催促着自己的主人。

    “道兄,下次云游冀州之时一定要再过来小住几日,让观中弟子再次聆听道长高深道学”青云道长一脸不舍的在观外拉着左慈说道。

    “一定、一定,这些日子多谢道长的款待,有机会贫道定会回来,到时还望道长不要嫌弃!”左慈寒碜着说道。

    “那里,道长光临是小观之荣幸,着请还请不来哪、、、、、”

    正在两人道别间,姜芳牵着女儿姜麟儿走了过来,待对方客套完毕施礼说道:“仙长,阿难就拜托了,这是小妇准备的一些东西,还望道长收下”,随着她的示意,后面的丫鬟小翠赶紧递上了一个锦盒。

    不过出乎所料,对于精美的锦盒,左慈看也不看里面的东西,只是轻轻一推道:“夫人该知道,贫道并不是贪图夫人东西才医治阿难的,这些尘世之外夫人还是留着吧,想来以后的日子夫人更加需要”

    “当然,小妇知道仙长是世外高人。不会贪图世间之物。可阿难一路治疗也要花费不是?”姜芳笑着又把锦盒递了上去。

    “呵呵、、、夫人放心吧!既然老道收了阿难定不会亏着他,如若夫人真有心,便将这些钱财化作食物救济下四方难民吧!这样不但救了人,也为阿难积了福不是!”左慈看着一脸真诚的姜芳,不时颌首捻须满意的说道。

    “仙长宅心仁厚,如此小妇人便祝愿仙长早日修成正果,回去后小妇人一家定多做善事,以报答仙长之恩情”姜芳看着左慈对自己大半的积蓄皆不正眼看一下,不禁心中好感聚生。

    “无量天尊,夫人客气了,好人总有好报,夫人今日的善意相信会感动上苍,让阿难早日康复的”对于姜芳的保证,左慈挥挥拂尘微笑着说道。

    见左慈慈祥的模样,一旁的小姜麟上前拉了拉他的道袍乖巧的说道:“道长爷爷,怜儿送这个给你”说着只见她幼嫩的小手递上了一个小包裹。

    “哦,怜儿,这是什么?”左慈看着面前可爱的姜麟儿,摸了摸她头上的小髻笑着问道。

    “这是怜儿早日让翠姨买得水果和糕点,送给爷爷和哥哥路上吃的”姜麟儿一本正经的说着。

    “好爷爷收下了、、、、”看着姜麟儿真切的目光,左慈笑了笑接过小包裹也没有再推辞。

    “那爷爷收了我的礼物,就要让哥哥早日回来哦,不然怜儿没有哥哥陪着会很孤单的、、”姜麟儿见计划得逞,当即睁着大眼睛莞尔一笑望着左慈狡诈的说道。

    “哈哈哈,真是个凌厉的小丫头,好爷爷答应你,待你哥哥一好就让他回来陪你玩、、、、”

    “夫人、道长东西都装好了,药汤也熬好搬上车,正用铜壶温着,够一天使用、、、、”左慈这头正逗着姜麟儿,忙碌了半天的姜达走了过来。

    “那好,时辰也不早了贫道该启程了,夫人要不要再去看看阿难、、、、”听到一切就绪,左慈看了看天色颌首说道。

    人生之苦莫过于生离死别,眼见儿子即将离去,为了让自己心狠,姜芳不过撇了眼马车便道:“还是不要了,越看越舍不得,仙长,小妇这有一块玉佩和一张住所方位,如若阿难有什么不测,还请仙长按照地址将玉佩送还、、、”

    说完姜芳从袖中抽出一个锦囊交给左慈,末了便转身带着女儿上了一架马车打马而去,那快速的动作,仿佛她再停留下来,自己会不忍心离开儿子一般。

    不过当乘坐马车离开道观走上官道,姜芳泪水便从眼眶中决堤而出,半响,姜芳从怀中拿出一块雕工精细的红色玉佩,玉佩正面是一只脚踩祥云的威武麒麟,背面用小篆刻着一个大大的‘麟’字,麟字左右还分别刻着生辰八字。

    仔细的摸索了玉佩半天,姜芳才将穿着红绳的玉佩挂在女儿脖子上,接着说道:“怜儿,记住了,以后要是看见有人有一个同样的玉佩刻着‘麒’字的,那人便是你兄长”

    “嗯,阿母不要伤心了,哥哥很快好了就会回来的,道长爷爷都答应怜儿了”姜麟儿乖巧的伸出小手给母亲擦拭着眼泪笑着说道。

    “还好还有怜儿陪着阿母,不然阿母不知该如何生活下去、、、、、”面对女儿的乖巧,姜芳苦从心起,当即说着两母女相拥而涕。

    观外的左慈看着离开的姜芳母女也没有再停留,即刻便吩咐车夫套马启程,最后在告别热情的道友后钻入了那辆封闭的大车,开始了行程。

    车里姜麒任然泡在那口已经牢牢固定在车上,还徐徐冒着蒸汽的大桶。

    随着马车的摇动,左慈打开手里刚刚姜芳给他的锦囊,里面是一块半掌大小的红色麒麟玉佩,左慈摸了摸玉佩背面的‘麒’字感慨的说道:“阿难,虽然你得不到父亲的关怀,可最少还有疼爱你的母亲和乖巧的妹妹,望你珍惜、、、”说着左慈将玉佩挂在了姜麒的胸前。

第十九章 转危为安

    公元174年,汉灵帝加元服后改的第二个年号熹平,已经进入了第二个年头,在这一年中,风雨飘摇的大汉朝堂一如既往的混乱,就连三公之位也在走马观花的不停变化着。

    正月丁丑,司空宗俱薨,光禄勋杨赐为司空,三月太尉李咸免,五月以司隶校尉段为太尉,六月北海地震,司空杨赐免,太常颍川唐珍为司空。

    不过虽然着大汉最高官职的大员们都更换了一茬,但面对缺乏决断能力的少年天子而言一切皆惘然,就如百姓家的小孩,少年天子只会将权利都交给最亲近之人。

    而这些人中最胜者莫过于北迎新帝有功,进为列侯的曹节以及王甫、郑飒等中常侍。

    有了天子的纵容,这些被宠幸的中官权力之大,可用权倾朝野来形容,最能体现的莫过于去岁熹平元年,幽居于南宫云台的窦太后忧思成疾,不治辞世后,居然被中官以衣车载尸,置于城南市舍之中,根本不让她进入孝桓皇帝的陵寝,配食先帝。

    堂堂大汉太后皆能被中官如此对待,民间如何当可想象,朝堂混沌,有志之士不能一展抱负,随之不免很多人都遁入深山结庐为伴,不再理世间纷扰,而在大汉千万山林中这扬州境内的天柱山无疑是众多隐士钟爱的地方之一。

    天柱山自古就是道家修道之地,被道家列为第十四洞府、五十七福地,山中各峰都居住着修道之人。

    左慈自幼就在着天柱山修道,后因潜心研制丹药,其更是搬入深山于一处小湖旁结庐而居,那里水质清澈、碧绿如玉,四周群山罗列,湖如明镜。蓝天白云,苍崖青松倒影其中如锦如织。湖水荡漾,波光粼粼,迎着湖水左慈便将这炼丹之地取名“炼丹湖”。

    、、、、、、、、、、、、、、、、、、、、、、、、、、、、

    清晨,一缕阳光照入谷中干净整洁的茅屋内,狭小的茅屋里整齐的摆放着几个书架,架子上错落有致的砌着很多书简。

    房间正中的矮几上,一个小小的香炉此刻还在徐徐冒着青烟,悠悠的清香,借着晨光似乎给整间屋里带来丝丝淡雅之气,虽然如今已入三伏天,但这这炼丹湖中任然温暖如春。

    “嗯、、、、”突然间,屋里唯一的一张床榻上传来了一声淡淡的**之声,打破了屋中的宁静和美好。

    躺在床榻上是一个面容消瘦的孩子,孩子看上去大约七八岁的样子,一脸惨白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疼不已,而他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昏迷小半年的姜麒。

    当日姜麒在左慈的陪护下一路南下穿州过县,走走停停一个多月才赶到位于扬州郡境内,被汉武帝封为“南岳”的天柱山。

    进山之后左慈没有半点停歇,当即日夜不休的翻阅古籍,从中挑选药方为爱徒更换汤药,为了就是爱徒,他甚至不耻下问求助道友,就是希望能早日将姜麒治愈。

    但事与愿违,不管左慈如何施药,昏迷的姜麒就是未见半点好转,不过还好就在左慈束手无策的时候,姜麒一直发着的低热却神奇般的消失了,不过也仅此而已,虽然一切机能以与正常人无疑,可姜麒却任然一直昏睡不醒,让其甚是糊涂。

    见此情况,左慈便只好每日给姜麒罐服一下益气活血之药,再加维持生命的流食以保证其身子,以此希望奇迹再次出现,不过这一等便是数月时间。

    随着草庐中响起一声**,昏睡太久的姜麒慢慢睁开了眼睛,不过久违的光线却让他无法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直到很长一会儿,方才慢慢适应了光线。

    当一双刚刚有了点光彩的双瞳目看清世界,姜麒便迫不及待的开始打量起这间简陋的草庐,希望从中可以了解下现在身处在何处。

    不过草庐中简陋的器械却让姜麒一无所获,不但如此,姜麒还发现不管自己如何用力,身体任然纹丝不动,想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面对此景姜麒不禁有些惶恐,在这无比陌生的环境下,他不禁想起了慈爱的母亲和可爱的妹妹,往日的生活点滴开始涌入脑海,就算姜麒他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此刻也不禁让他泪入眼眸,差点哭了出来。

    直到半响,叫天天不应的情况下,姜麒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随着冷静。姜麒开始回忆晕倒前的最后记忆:“那日我不是自刎死了吗?现在是在哪里,我怎么动不了、、我是不是死了?阿母、怜儿、、、、、”

    就在不断的回忆中,姜麒脑海中出现了恐怖的一幕,他记得当日自刎以后,好像随着一道亮光走入了一条长廊,在长廊中他看见了一个弱冠的少年在一个很奇怪的世界里生活。

    在那个世界中有着各式各样奇怪的东西,不但有很多高大的建筑,还有四处乱跑的钢铁怪物,随着画面不断清晰,姜麒感觉仿佛和那个少年融合了。

    在融合中姜麒觉得自己好像拥有了一个模糊而恐怖的记忆,在这记忆中他知道了他生活的年代位于二十一世纪,距离自己所处的年代有两千多年,在记忆中,他知道了自己所处的年代位于东汉末年,很快便会迎接华夏最混乱的时期。

    而就在明白自己所处年代时,姜麒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一想到那烽烟四起、饿殍遍地的战乱岁月,姜麒莫名的感到害怕,当即便升起了要去保护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念头,随着这股**的强烈,姜麒突然惊醒。

    可如今这一惊醒,姜麒却不知道自己所处的是何地,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是活。

    此刻的姜麒就如同做了一场梦一般,除了从梦中得到了那记不太清楚的记忆之外,一切都是那么虚幻,不过在这虚幻的世界中,那一幕幕真实的画面却让他感到那不像一场梦,突然见‘穿越’一词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就在姜麒脑海中苦思不解的时刻,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待脚步停留之时,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出现在了他面前。

    见此老翁,正糊涂的姜麒本该可以询问自己为何在此,可刚才模糊的回忆去让姜麒还有些分不太清楚,还以为此刻是在梦中,眼下不过轻轻撇了来人一眼后,便直直的看着头顶的房梁,继续梳理着越来越模糊的记忆。

    不过姜麒睡糊涂了,并不代表左慈也老眼昏花了,当一进屋他便看到一直昏睡的姜麒睁开了眼睛,似乎还看了自己一眼。

    就这一眼左慈脸上瞬间出现了无法形容的喜色,那感觉就如同饿了三天的人,突然看到了一碗香喷喷的米饭一样,眼睛一下就亮了。

    惊喜中左慈赶紧放下自己早上刚采的草药,不由分说一把捞开姜麒盖着的被子。他要看个清楚,不过他的这一举动倒是让还不太清醒的姜麒一个激灵,惊讶中,姜麒便看见了满脸银发,笑的很猥琐的老道在他**裸的身上四处乱摸起。

    面对突来的情况,姜麒脑海中不禁出现了‘老玻璃’一词,不过姜麒现在在毫无还击之力的情况下,也只能在心中狠狠的痛骂老头一顿而已。

    痛骂中唯一庆幸的或许就是姜麒感觉到了自己那毫无知觉的身体,在那猥琐老头的蹂躏下,开始有了点疼的痛感,就是这点真实的感觉,足以让姜麒觉得自己应该还活着。

    一刻钟后,在姜麒那可以杀死人的眼神中,左慈依依不舍的给他盖上了被子,对于姜麒杀入的目光,左慈完全没有在意,反而十分兴奋的检查着他身体的各种反应。

    检查完毕,左慈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不禁笑着对姜麒说道:“行了,你小子命真大,老道还以为你活不成了,你不要太着急,你这一躺就小半年,身体当然疲软,着两天给你做些进补之药食再配上些丹药,三五日便能行动,最多半月就恢复如初了。”

    对于左慈的喋喋不休,姜麒几欲出口想骂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猥琐老头,但最后却只发出“呜呜”之声,末了直让他郁闷不已。

    不过听到姜麒的声音左慈却笑了,当即自作理解的说道:“看来你小子还听得懂我说的话,不错,脑子还没有烧坏,好了饿了吧!为师去给你做些吃食,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好了再说、、”,说着左慈给姜麒掖了掖被子,拿起地上装着草药的篓子便高兴的走了出去。

    姜麒看着那老头出去了自己也懒得骂了,心中叹气中闭上了瞪了半天有些发酸的眼睛,闭目养神中,姜麒唯一庆幸的或许就是确定了自己真的还没有死,不过窃喜的同时,他也有些埋怨自己阿母和妹妹不来看自己就算了,还弄一个老头来轻薄自己。

    一想到那老头,姜麒想起刚刚好像那老头说是自己师傅,对于莫名的‘师傅’二字,姜麒不禁心中‘呸’了一声,骂了句莫名其妙,对于师父而言就算他有,那最多就只有一个教过自己武艺的管家姜达而已,怎会有个龌龊老头。

    心中嘀咕中,姜麒已经将这个老头归入了一个疯老头的行列,不过眼下不能动作仍人鱼肉,他也唯有想想自己如何才能早点恢复力气,好去找母亲赶走着疯老头。

    可事与愿违,还在迷茫的姜麒他那里知道如今他母亲已经做不了住了,今天他被蹂躏不过是痛苦的开始而已,在未来的几年里,也因为此刻心中对左慈的怨念害的他受尽‘磨难’,当然着都是后话了。

    想着母亲、骂着龌龊老头,本就很是虚弱的姜麒慢慢又昏睡了过去,不过再次进入梦乡的姜麒,因为左慈的打扰思绪已经乱了。早先纠结的那份奇怪的记忆也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渐渐模糊。待数年后当他意识到重要之时,只剩下鸡零狗碎,直到那时也只有无声的哀叹。

第二十章 老道教徒

    ‘我说你个死老头,你还来、我都快被你插成刺猬了’

    已经连续三天被左慈针灸的姜麒又到了受苦的时刻,看着一根根长短不一的银针被慢慢的刺入身体,毫无反抗之力的姜麒,一如既往的在心中痛骂着猥琐的老头。

    不过与姜麒那想咬死对方心情截然相反,这几天左慈的心情都无比之好,连续三天的施针,看着姜麒身体渐渐好转,他简直是一扫数月的阴霾。

    特别是每当看到姜麒在针灸的过程中有刺痛的反应后,他更是高兴不已,随着几次施针的顺利,左慈觉得今天施完最后一针,姜麒就应该可以慢慢控制自己身体了。

    ‘死老头,还不停下,你想杀人哪!’

    如若说被扎成刺猬姜麒还可以忍受,那么当看到左慈拿出一根有发簪一般粗细的银针后,他便有了杀人的冲动,不过毫无反击的他,眼下也唯有瞪着一双牛眼大的双瞳目。

    ‘啊、、、、、啊、啊’随着银针插入‘百会穴’,姜麒一声惨叫从胸中吼了出来。

    随着叫喊,姜麒‘噌’的一声从榻上弹了起来,也就是在这一刻,姜麒感到自己浑身凝固的血液一下都能流通了一般,感受着血液流动,在酸麻中姜麒渐渐觉得四肢每一个关节回到了自己身体,就连原先僵硬的手指也能开始活动了。

    随着各个关节越来越灵活,姜麒这才想起这几日的羞辱,连忙快速的拔掉身上各个穴位上插着的银针,随手抓起床边的衣服便胡乱的套起。

    一穿起衣服,姜麒便准备下榻逃离此地,不过随即那软绵绵的落地感,还是告诉他太心急了。

    看着姜麒渐渐控制自己的身子,左慈欣喜的笑了笑,随即扶住一个跄猝差点摔倒的姜麒,并道:“躺了半年了,血脉刚通不要心急慢慢来、、、、、”

    不过左慈这原本慈爱的微笑,让姜麒看到却是觉得是那么龌龊,再想到连日来老头欺负自己不能动不能说话,每日都把自己脱得光光的,不是泡在黑色浑浊的药汤里,就是在自己身体上插满银针。气愤之下,刚刚能开口的姜麒当即骂出了一句悔不当初的话:“你个死老头又来,小心小爷揍你”。

    左慈听到姜麒说的话当时就愣住了,他没想到第一次与自己爱徒的交流便是如此话语,不过左慈的表现看在姜麒的眼中,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话镇住了面前的老头,随即姜麒赶紧挣脱束缚,跌跌撞撞的走出了草庐,准备却找母亲和妹妹。

    可出门后姜麒却傻眼了,一出大门,映入双瞳目的便是连绵起伏的的山峰陡峭高耸入云端。重山之下,郁郁苍苍的树木与各种奇花异草分布四周。屋前一个大大的湖泊碧波无限,那碧绿的湖水深可见底,水里一群群的小鱼正自由的嬉戏着,仿佛在笑话他的懵懂一般。

    见此嗅着迷醉的花香,姜麒的脑海里出现了‘世外桃源’四个字。

    只是不待姜麒多陶醉,一声咆哮便将其惊醒,“小子你刚才说什么哪、、、、”

    当然随着声音,出现的便是吹胡子瞪眼的老道左慈了,这也不能怪左慈生气,谁遇上这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情况都会恼火的。

    “啊、、、、告诉我、谁能告诉我这是哪里、、、、、”被左慈吼清醒,姜麒并没有被他的吹胡子瞪眼吓倒,反而引天长啸了一声。

    长啸吐出浊气,顷刻间姜麒脑海中不禁出现了大大的两个字‘穿越’,一见此二字出现姜麒整个人如同发疯了一般,也不管自己还走不稳,便快速的冲向了湖面上一座木头砌成的木栅栏处。

    看着自己的爱徒跌跌撞撞、不断跌倒又发疯般爬起来的疯狂举动,左慈刚才的气愤也随即烟消云散了,担心其安危中左慈脚尖轻点两步就追了上去。

    当追上之时,看着手掌、额头都磕破的姜麒他不免有些动容,连忙出手扶起姜麒,深怕他伤上加伤,不过他的好心再次没有得到姜麒的认同,手刚碰到姜麒时,便被一股大力推的连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被姜麒这一推,左慈这才想起来,当初听姜芳说过自己这个徒弟天生神力,今天一试看来此言非虚,姜麒这才刚恢复些力气,力量便如此之大,要是全胜之时那还了得,如此也怪不得寻常人会将其视若怪物了。

    挣脱左慈的束缚,姜麒两步跨到了木制栅栏,借着明媚的阳光,姜麒迫不及待的看起水中清晰的倒影,倒影中姜麒连忙拨开自己的披散的头发。

    乱发分开,一张轮廓分明的面庞出现在了水中,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微微上翘的嘴唇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眼下除了消瘦许多的身子,其余和以前完全一样,见到此姜麒才放下心来。

    刚才见此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姜麒还以为自己是从新投胎做人了,不过还好姜麒还是姜麒,并没有穿越,至于脑海中为什么会出现‘穿越’一词,安心中姜麒当下便以为是那个已经记不清的梦产生的新鲜词汇而已。

    至于那已经记不清的遥远记忆,就算糊涂一梦留在脑海深处,当然他哪有心思追究,毕竟作为小孩他也不过觉得有些奇怪和好玩而已。

    只是看清楚相貌,心中略定的姜麒并没有高兴多久,水中倒影旁便出现了另一个身影,这倒影一出,便让姜麒兴致阑珊,抬头看了眼阴魂不散的老头,姜麒没好气的说道:“死老头,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你最好交代清楚,不然小心麒不敬老了”

    “嗯”听到姜麒的话,原本一脸关切,已经忘掉不快的左慈脸色一变:“为何如此没有礼貌,你家母亲没有教导过你吗?”

    “老头要说无礼,谁人比的上你,这些日子麒身子可没有少被你蹂躏,如今还没有找你算账,你还先教训起我来了!”

    被姜麒这一说左慈倒是被气乐了:“你小子还好心当做驴肝了,老道为了救你没日没夜的想办法,你这倒好,刚好了点你个混小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救我、、老头你没病吧!就你个疯样能救人!”虽然心中已经多少知道这老道对自己没有恶意,但姜麒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两日被老道扎的数百个针眼,不依不饶的说道。

    “哈哈哈、、、有意思,看来有你个臭小子在,老道在山中的日子将不会寂寞了!”被姜麒这一说左慈也不生气,哈哈一笑并未接茬。

    “老头看来你真是个疯子,被人骂了也不还口。对了老头,刚刚还没有回答我,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哪!”姜麒心中有些恼火,嘟囔着说道。

    “看来你阿母说的不错,你确实有些顽皮。不过还好,如今你还只是个孩子还能改正过来,不过在此之前老道想要强调一点,以后不准再叫老道为老头,不然以后你就没有饭吃了,记住了以后要叫我师傅、、、”

    姜麒越听越糊涂,最后故作不解的左右看看,道:“老头,是在给小子说话吗?”

    “此地,除我师徒二人还能有谁!”左慈用拂尘敲了敲姜麒的脑袋,同时收起了笑脸认真的说道。

    “老头可不兴战别人便宜,虽然少爷我是天生聪慧、英明神武、武艺超群、、、、、、很多人求着让我拜师,但就是拜谁,少爷我也不会拜一个疯道人为师吧!”

    “看来不教训下你,老道这师傅还没法当了,听说你小子从小习武,怎么小小年纪就目中无人了。”左慈面无表情的看着姜麒严厉的说道。

    看着左慈一本正经的模样,姜麒倒是对他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别说这老道稳重的模样还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哪:“武艺还行,拆散你一身老骨头没有问题!”

    “是吗?那就让为师看看你有几斤几两。”对话中面对姜麒的桀骜,左慈知道不给他的下马威是不行的了。

    决心一定左慈也没准备留手,当即便一挥拂尘打向姜麒。

    看着轻飘飘、慢腾腾的拂尘姜麒根本不在意,虽然如今他身体虚弱,但怎么说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如果连个白发老头都打不过,那还不如撞豆腐死了算了。

    不过上天注定是要耍他,那左慈原本随意挥出的拂尘看是慢却是快,待漫不经心的姜麒准备闪躲的时候,那白色马尾做成的拂梢,却如闪电般的击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而同样那软趴趴的拂尘,在击中姜麒肩膀之时仿佛有千钧之力一般,一下便将玩世不恭的姜麒打出了十来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直到这一刻到底的姜麒才知道遇到了高手,心想刚才这看是随意的一招,别说是自己漫不经心,就是全力以赴也是避无可避。

    也在这一刻姜麒才明白,以前家将姜达在传授其技艺之时说的,一担武艺练到极致便可以举轻若重、招式随心而发。显然如今眼前之人便是如此,尽管心高气傲,但姜麒此刻不禁有种心虚的感觉,他甚至心想自己今天会不会折在这里,如果是这样那死里逃生好像就没有半点意义了。

第二十一章 负气出走

    被轻松击倒,尽管姜麒不是个武痴,但作为好学之人,他当即有种想跟其学武的冲动。

    不过在他心中佩服眼前这疯老头之际,他转眼已经被飘然而来的左慈,如同拎着小鸡一般拧走了,上一刻还耀武扬威的姜麒,如今是彻底老实了,居然乖乖的不吵不闹任由其摆布,这完全不符合他的风格。

    进了草庐,左慈轻轻一推便将手中的姜麒放到了地上,随后指着屋中一个角落的大缸说道:“里边有清水,洗洗你的伤口吧!如若再受伤为师可不管你了”。

    姜麒看了看左慈指的方向,撇了撇嘴不敢多言唯有走了过去,形式不如人,姜麒也只有忍了,上前用缸里的葫芦水瓢瓢了清水在旁边架子上的铜盆里,慢慢清洗着手掌和额头的一点伤口。

    尽管伤的地方不少,不过对于练武之人而言,这点小伤姜麒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清洗干净伤口,姜麒一边用帕子擦干,一边开始细细打量身处的地方,虽然如今这武力不如人,但在示弱中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刚刚的示弱不过是为了接下来的智取铺垫,当然如若能窃取对方些武艺还是不错的。

    就在姜麒细细计算出路之时,左慈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从冒着药香的丹药房走了出了,接着对四处观望的姜麒说道:“还不过来,傻站着干什么?”

    看着一脸严肃的左慈,姜麒故作乖巧的“哦”了一声便快步跑了过去,在左慈跪坐的书案对面坐了下来。

    左慈放下手中锦盒,再次说道:“把手给我,给你号号脉!”

    “哦、、”姜麒再次本能的答应了一声,挽起袖口伸出了瘦弱许多的左手。

    对于姜麒前后的转变,左慈倒是没有想太多,毕竟姜麒还是个孩子,也让他生不出什么戒心,当看着姜麒的乖巧还以为自己的下马威奏效了,不免心中一喜。

    良久左慈放开搭在姜麒手臂上的手指,微微睁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满意的捻着长须说道:“嗯,恢复的很好,再吃两天药调节一下就好啦,着几天多活动一下,你躺了半年该慢慢适应身体才是!”

    听着关切的语气,姜麒虽然对左慈没有好感,但任然点了点头:“谢了老头,不过你是不是还有事该和小子讲啊?”

    “恩,先自己上些伤药,为师慢慢给你说、、”对于姜麒的再次不敬称呼,左慈无语的淡淡一笑打开了手中的木盒,随手取出其中一个木瓶递给姜麒。

    姜麒疑惑的接过瓶子,忐忑间倒出一些黄色的粉末,随后在仔细的闻闻不像毒药,方才均匀的涂抹在手上和额头的伤口之上。

    很快伤口传来丝丝凉意,瞬间便让他觉得没有那么痛了,见如此好的伤药,姜麒放心间好奇的多看了这瓶子两眼,最后依依不舍的还给了左慈。

    左慈将药瓶放回盒中,指着盒子上几个小字说道:“这是外用刀伤之药,换药之时自己去取,你该识字才对”。

    看着左慈不慌不忙的样子,姜麒简直想一拳打过去,但现在有求于人姜麒只好忍了,微笑着说了声多谢。

    接着左慈随手放下药箱,拿起桌上反扣的茶具开始悠闲自在的慢慢煮起茶来,那一副慢腾腾的样子,差点把急于知道自己为何在此地的姜麒气的跳起来。

    直到片刻之后,看着又要发作的姜麒,左慈才开口慢慢说道:“小小年纪就如此冲动,将来如何成就大事,也不知当初怎么就出手救了你,也罢、、、、、既然当日答应你母亲收你为徒,贫道定会好生教导你,望你好自为之,不枉你母对你爱护之情。”

    听着左慈不阴不阳的话,面前的姜麒都有些要暴走了,刚积累的一点对面前老道的好感也早烟消云散,他现在只想再打着老头一顿。

    不过刚一冲动看到老道扬起的拂尘,姜麒不免又退了回来,末了唯有愤愤的说道:“小子我敬你年老你还傲上了,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罢了,大不了我去找我母亲询问就是”,说完姜麒一拍桌案拔腿再次朝草庐外跑去。

    见姜麒的暴走,对面的左慈不气反笑,当初答应收姜麒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如此情况的出现,既然姜麒可以一怒杀人,有些脾气是正常的,如今就看该如何降服这匹烈马了。

    看着出门的姜麒,左慈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让你吃点苦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老道就要看你怎么去找你母亲,收拾不了你老道着日子便白活了、、、、、”

    、、、、、、、、、、、、、、、、、、、、、、、、

    “着是哪里啊、、、、、”

    走出茅庐的姜麒不久便后悔了,眼下走在林荫间,他突然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早些走出草庐后姜麒看了一下方向,便怒气冲冲的朝北边的一条小道走去,姜麒这一路上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边将左慈老道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不过他骂着骂着便觉得不对了,走了大半的路,他才觉得自己好像在不停的原地转圈,根本就没有出路。

    随着天色渐渐灰暗下来,一边听着肚子咕咕乱叫,一边听着山中知了啼鸣的姜麒,不禁后悔赌气出来了,不过如今后悔却也来不及了,他不但离开的路找不到,回去的路也找不了。

    ‘怎么办啊、、、、’走了大半天原地打转,实在走不动之时姜麒找了一个干净平坦的石头坐了下了,自言自语中开始一边按着发胀的双腿,一边思索起如何面对出现的危机。

    但他毕竟是个孩子,又有何江湖经验,眼下刚刚伤愈,没坐一会疲倦袭来,主意没想出,倒是一倒便在还有余热的石头上睡着了。

    只是睡着的姜麒却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此刻站着一个手拿拂尘仙风道骨的老人,那老人正微笑着看着缩成虾米的他,当然这老头并不是别人,正是被姜麒骂了一天的老道左慈。

    看着熟睡的姜麒,左慈不禁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小子胆还挺大的,不过不知道待会你还会不会如此大胆了、、、、”

    随着最后一抹夕阳落入西山,闪亮的星宿再次占领了夜空,微风徐过带走最后一丝炎热。

    夜晚的树林危机四伏,那些躲藏了一天的豺狼猛兽,纷纷走出洞穴寻找起晚餐来,那山岗上不时发出的狼嚎足以让人心胆巨寒。

    “恩,不要搞了、、、、”睡梦中着吃着母亲美味糕点的姜麒,突然感觉一条湿漉漉的东西在不停的舔着自己的面庞,朦朦胧胧中被打扰美梦的他很是郁闷,连连拨弄了几下,翻了翻身子又接着睡了过去。

    不过这东西好像并没准备放过姜麒,被他一拨开,这又换了个地方开始舔他的脖子,被这再次拨弄,姜麒不禁恼火的睁开了朦胧的眼睛,准备教训下这讨厌的家伙。

    可这一看不要紧,当时姜麒差点被吓了个魂飞魄散,就差晕过去了。

    这也怪不得姜麒胆小,就是胆再肥之人,在一觉醒来看见自己被一只绿光闪闪的眼睛盯着,不吓死才怪,而刚才舔他的也不是它物,正是从寒光闪闪的獠牙中伸出来的一条湿漉漉的大舌头。

    看着饥肠辘辘的恶狼,仿佛看到美食般不停的滴着口水,姜麒全身上下都被冷汗侵湿的彻彻底底。

    半响姜麒支支吾吾的说道:“呵呵、、、、、兄弟、、我也几天没有吃饭了、、大家同病相怜是吧、、、你快走吧!”

    虽然重没有看见过面前的动物,但姜麒此刻的脑海中却有着着动物的名字和特性,当然就是不知道它是什么,眼下光是看着他的獠牙,也会明白它绝对十分危险。

    见此姜麒知道今天就是不死也的脱一层皮了,害怕中姜麒自然想起了左慈,当下便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个死老道,都怪你,害的小爷今日喂狼,小爷今天要是不死非找机会报仇不可,小爷定烧了你的拂尘,扒光你的胡须”。

    自然姜麒这无比怨恨的话语,一字不漏的传到了不远处躲在树上看热闹的左慈耳中,听言左慈不禁叫了句晦气,心想以后得好好收拾下这个孽徒,让他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

    看着不断靠近的恶狼,苦不堪言的姜麒唯有连连退后,希望逃到安全之地,不过饿了许久的狼,怎么可能放过眼前这皮薄肉嫩的美食,在姜麒后退的同时,它一边从嗓子中发出低沉的嚎叫,一边跟着靠近。

    见越来越近的恶狼姜麒也慌了神,练了许久的武艺也忘了个干干净净。

    害怕中,姜麒一个转身便不管不顾的拔腿就跑,此刻他只恨母亲给自己少生了两只脚。

    着两条腿的人那里跑得过四条腿的狼,面对姜麒的逃跑,同时起跑的恶狼一个鱼跃就扑了上去,直冲其小腿就张口了血盆大口。

    此下咬中无需多想他便废了,还好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奔跑中的姜麒只感觉一道劲风从耳边飞过,接着便听一声悲鸣。

    不过尽管有声音,但吓坏的他那里还敢看,当即一口气便跑出数十步跳上了一块大石头。

    半响,直到感觉略微安全,姜麒这才在没有动静的情况下大着胆子转眼看去。

    而这一看他却笑了,因为在他的视线中,刚刚要吃他的饿狼已经倒下了,如今正不停抽搐着,很快便一动不动安详的死去了。

    随着饿狼的死去,抑制不住好奇心,深深吸了两口气的姜麒着才一步三停的上前准备探看个究竟。

    慢慢靠近,当看着那狼头正有一股股浓烈的白色**从灰色的毛发下源源不断流出,姜麒彻底傻眼了。心想难道自己真的命不该绝,有天人相助。

    突然的转危为安,让姜麒有些反应不过来,傻傻的站在狼尸旁不知所以。

    半响后,想搞懂缘由的姜麒着才大着胆子俯下身捡起了一根小树枝,随即树枝伸进了还在白花花流着**的狼头上颗小洞里。

    拨弄了半天,最后姜麒终于掏出了一颗变形的五铢钱,见此一幕,姜麒不禁惊讶的差点把下巴掉到地上。

    不过很快,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让他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行啊!胆子挺大的,小小年纪就不怕血腥,看来你母亲说的你将一个人的头生生扭下来的事情还真是非虚啊,怎么、、、、、还愣着干什么,想在这里过夜吗?”

    听到这冷冷的声音,受惊过度的姜麒不禁又被吓了一跳,接着四处观望,半天才发现在不远的一棵树上,离地三丈的地方,眼下正站着一个老头,他那一身千年不变的白色道袍在黑夜中格外醒目。

    “喂,我说老头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啊!没看到我真正给我朋友玩耍嘛!你倒好把他打死了,你赔我、、、、”看着那个一脸幸灾乐祸的老头,姜麒郁闷不已。心想着个坏老头肯定是看到自己刚才的狼狈相了,而且肯定还跟了自己很久,刚才肯定又是故意半天才出手好让自己被狼调戏。

    “呵呵,是吗?那好打扰了,老道先走了,你继续给你朋友玩吧!等下闻着血腥味可能会有老虎啊!”面对姜麒的狡辩,左慈也不争辩,说着一笑转身便轻轻一点脚下树枝飞出数丈开外,消失在夜幕之中。

    “喂、喂、喂,你个死老头真的走啊、、、、我不认识路?”姜麒看着消失在夜幕之中的左慈当即便慌了,不过随着左慈没有义气的消失,姜麒不免又愤愤不平的叫骂道:“死老头你最好别被我抓住,看我到时怎么收拾你、、、、”,

    “小子在给我说吗?”就在姜麒骂骂咧咧之时,身后再次突然传来左慈阴魂不散的声音。

    “呵呵,老头你是鬼啊!没声没响的就出现了、、、”虽然姜麒骂了左慈很久,但那都是背着说的,眼下被人家听到,不免尴尬的看了看出现在身后的老道苦笑着说道。

    看到左慈能在几息间神出鬼没的出现,姜麒再次被吓了一跳,从前自以为武艺了得的他,如今居然没有感觉到身后何时出现了人,不禁郁闷不已。

    “你刚才说什么,老道没有听清楚”左慈看着面前桀骜不驯的姜麒问道。

    “有嘛、、、、、我刚才是想说多谢道长的救命之恩,小子可没有想到道长的武艺如此厉害啊!小子如今对道长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大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对于着高深的老道,姜麒完全是不敢招惹了,脑袋里随即出现了拍马屁的绝世名言。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是谁都有被拍马屁的嗜好,左慈听到姜麒那莫名其妙的马屁十分受用,随即用手中的拂尘敲了下其脑袋说道:“你个臭小子,还不快回去要是旧病复发,受苦的是自己”

    说着左慈便迈着四方步朝前走去,当然走之前还不忘说道:“把这头狼拖回去,剥了皮可以做垫子。”

    “啊,老头这么重怎么拿,帮帮忙啊、、、、、”听到嘱咐,姜麒看看还在渗血的死狼痛苦的叫道。

    “老道可不管,你不是挺能的吗?自己看着办,让你不尊师重道,哈哈、、、、、、、”

    很显然姜麒的抱怨眼下根本无用,只见左慈摆了摆拂尘大笑中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十二章 一怒学艺

    看着左慈离开,刚刚被吓的半死的姜麒可不敢停留,赶紧上前扛起那头体重快赶上自己的死狼,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左慈的方向追去。

    听着远处不时传来的狼嚎声,姜麒可不想再次与这凶恶的家伙邂逅了,只是这是姜麒没有发现,就在刚刚他对左慈态度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小半个时辰后,快虚脱的姜麒终于回到了草庐,在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匹狼丢上了楼梯后,一屁股坐在了木制的台阶上,死狗般,大声的揣着粗气。

    现在的姜麒已经累得不行了,再加上走了一天又没有吃东西,可谓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喘完粗气,姜麒随口朝草庐门口喊道:“老头有吃的没有,我快饿死了!”

    左慈看着楼梯上累的满头大汗的姜麒满意的笑了笑,心想:‘看来着小子恢复的不错,现在已经可以拖着近百斤的东西走两里的路,而且还有力气说话’。

    不过虽然满意,但左慈并没有准备就此放过这孽徒,特别是在有如此好的磨练机会面前:“当然有,你刚才不拖回来了嘛”

    姜麒左右看看,最后指着地上早已僵硬的狼,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那有啊!老头你不会要我吃那些东西吧、、、、、”

    “当然,着可是我们今晚的猎物,快点清理出来吧!什么时候弄好,什么时候就可以吃了!”左慈一脸阴险的笑笑。

    “皮可要保存完整,冬天马上要来了,到时冻着可不关我的事情、、、”

    “啊,老头你没有搞错吧,我可还是个孩子!”姜麒故作天真的对左慈笑着,希望可以以此打动他并不善良的心,最少甚至哀求道:“道长不会这么残忍吧、、、、”

    “不会可以慢慢学,你连人都敢杀,还在乎打整这些东西嘛!”不过左慈倒是不上当直接干脆的说道。

    说完不由分说,随手从袖中扔出一把匕首,同时转身离开,在离开的瞬间,匕首带着风声准确的插入姜麒扶着的木质楼梯,入木三分。

    而这匕首所插入的位置,正在姜麒手掌拇指与食指的空隙处,那力道与精准度直叫人望其项背。

    被着突来的一击,姜麒吓的一抹头上的冷汗,最后才不满的拔出匕首,朝着消失在草庐门口的左慈喊了声:“有什么了不起的,谋杀啊。我也会、、、”,说着愤怒中姜麒便举起匕首朝前面不远的楼梯弯道扔去。

    “唰”的一声,偌大的匕首,居然没有碰到数步前密集立着的木栏,倒是从两根柱子中穿了过去。

    “幸好没有人看到、、、”对于出糗,姜麒四处看看,吐了吐舌头尴尬的自言自语道。

    自嘲完毕姜麒“蹭蹭蹭、、”两步跑跳上楼梯,接着纵身翻过围栏想去捡回匕首,不过今天他注定是倒霉的。

    “不会这么倒霉吧,匕首喃、、、、”姜麒连续收索了半天,连个刀柄都没有不禁郁闷道。

    自然姜麒所做的这一幕,正好被屋中的左慈看到,对于姜麒的顽皮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看来要教好自己这个顽皮的徒弟任重而道远啊。

    、、、、、、、、、、、、、、、、、、、

    折腾了半宿,姜麒终于带着一身的血腥味完成了任务,看着茅屋房檐下挂着的一大张还算完整的灰狼皮,和下面木盆里零散的骨肉,姜麒放下挽着的袖子向屋里走去。

    “老头你再不给我东西吃,真的要死了”累了半宿,姜麒走进草庐一屁股坐在地上便对着闭目打坐的左慈喊道。

    “不错啊,还以为你要天亮才会弄完哪、、、、”

    随即入定的左慈听到姜麒说话眼睛都没有睁,直接用随身的拂尘敲了敲面前桌案上一个铜盅道:“还给你留了点羹汤、、、、”

    姜麒看着冒着热气的铜盅咽了咽喉咙中的口水,也不知那来的力气三两步就跨了过去,不过一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却又一下子索然无味的起来。

    “这是什么,黑糊糊的”看着难以下咽的食物,姜麒自然满怀热情的随即变成了失望。

    “着可是好东西,里面给你加了十数味药材,对你身体有好处,快吃吧、、、”看着姜麒苦着脸,左慈倒是欢喜甚至利诱道:“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吗?吃完就告诉你”

    很显然左慈的诱饵很诱人,姜麒被说服了,被这一鼓动,姜麒只有苦着脸用汤勺挖出一小点用舌尖舔舔,只是随即一股苦涩的味道瞬间差点让他吐了出来,连呸了半天骂道:“着是人吃的嘛?到底能不能吃啊,什么玩意啊!”

    听着姜麒的埋怨声,左慈不紧不慢的看着他,一改笑容接着略带威胁的说道:“快点、、、、苦口良药”。

    还别说左慈的这一招还挺管用,经过刚才左慈一系列的展示,姜麒心中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面对咄咄逼人的左慈,他只好摆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嘟囔着嘴巴妄图感动左慈。

    可着一招对左慈半点用都没有,左慈一推面前的铜盅,狠狠的盯着他。

    在左慈那要吃人的眼神里别说是一个小孩,恐怕就是成年人都会害怕,姜麒只好暂时屈服拿起汤勺,皱着眉头捏着鼻子慢慢品尝着如同毒药的羹汤,当然心中自然少不了走马恶毒的左慈。

    看着渐渐减少的羹汤,左慈稍微缓和了一下:“你不是想知道为何会在此地吗?现在就给你讲讲、、、、”

    接着左慈倒是没有隐瞒兑现了诺言,在整理了下思绪后,在姜麒一脸注视的环境中,他开始慢慢讲述半年来发生的事情。

    听到左慈近半个时辰的讲述,姜麒终于知道了自己死里逃生的经过,可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在故事中面前无比可恶的老道,却把自己说成救世主一般,故此姜麒心中不免在想,如若他是救世主,能逼自己吃那难以下咽的东西吗?

    一想到这里,姜麒更加怀疑面前的老道是不是人贩子,自己是被他从家里偷出来的,接着便将信将疑的说道:“不会吧?阿母怎么可能让我当道士、、、、”

    看着一脸不相信的姜麒,左慈也没有深究反而说道:“是啊?当初听你母亲说你天资聪慧,老道也信以为真,可没想到你是如此这般不堪造就,也罢,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将你送回你母处、、、”

    “你说什么,我何以不堪造就,你连教都不教我就如此判断,阿母可是说我是天底下最聪慧之人,一岁识千字,三岁能背诗句、、、、、、”姜麒被左慈的言语激怒了,在他心中只有自己可以瞧不起着只会炼丹的老道,怎么可以让着老道瞧不起。

    看着姜麒正中下怀左慈说道:“既然你觉得自己可以,那也别说老道不给你机会,那就以三年为限,如若三年内你能打动老夫,老夫即刻收你为徒,也算了却你母亲的爱子之情,要是不行三年后你可自行离开,如何、、、、”

    “不就是三年嘛,别说三年就是一年只有你尽心,麒定会学会你全部技能,还要打的你满地找牙”姜麒倔强的昂首接应道,不过这一答应姜麒便后悔了。

    看着姜麒的反应,左慈心中大石落下了,经过着短暂的接触,他多少了解了姜麒如今的个性,眼前的小姜麒他就是个心高气傲、桀骜不驯的世家子,眼下不过区区激将法便将之拿下。

    当然与此同时左慈也明白,按照姜麒着性格,如若一味的任其发展,最后哪怕武艺再高,那最多也就是又一个楚霸王而已,不过还好人他只有六岁,改还来得及。

    “如此,那以后你就得全听老夫的”看着计谋得逞左慈赶紧提出要求,乘着现在拴着这匹烈马。

    “如此又如何,麒接下就是,看你有何花样、、、”姜麒毕竟是小孩心性,他那里是左慈这个老滑头的对手,一下便又再次接下来承诺。

    当然在往后的日子里,姜麒也为着句话付出惨重代价,当然也就是这句话,左慈开始了帮助姜麒为以后打下坚固的基础。

    左慈看着姜麒吃完所有药膳,指着丹药房旁的一间房间说道:“以后那间房就是你的了,里面有一个木桶,桶里药汤已经调配好了,每天晚上你要在里面泡上两个时辰才能睡觉”,说完左慈也不管姜麒的反应,径直走进了丹炉房,拉下卷着的竹帘不再理会。

    随着左慈离开,全身快散架的姜麒也没了斗嘴的对象,自然走入了那间被指引的房间,进屋四处看看,姜麒才发现原来是早上离开的那个房间,现在房间的角落放着个偌大的木桶,桶上盖着一个盖子,盖子的缝隙处眼下还有热气冒出。

    迟疑间,姜麒闻着药香好奇的走过去揭开了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桶冒着蒸汽的药汤,汤面还漂浮着厚厚的一层药材,那药才中渗出的汁液早将水染成了褐色。

    面对恶心的味道,姜麒开始犹豫起要不要进去了,不过不用他决定,旁边屋子里便传来了阴魂不散的声音:“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听着那不阴不阳的声音,姜麒轻轻的‘呸’了一声,自己连死都不怕还好怕洗个澡。

    想罢姜麒便义无反顾的快速脱光衣服直接跳了进去,只是这刚一进去,那滚烫的水却烫的他差点直接叫出声来,煎熬中姜麒心中痛呼又上当了。

    不过这时候那左慈的的声音又来了:“就是要如此温度才有效果,怕你就退出吧、、、、”

    左慈都如此说了,姜麒也只有自认倒霉倔强的坚持着,跨入木盆,很快全身通红的姜麒便适应了水中的温度,只是这时才是他难受的开始,那些药物沁入皮肤之后,仿佛千万只蚂蚁一般不停的撕咬着他肌肤,那感觉又痛又痒好不难受。

    但尽管如此,姜麒任然倔强的紧咬牙关,一声不吭的坚持着,难受中不禁双手紧握着自己胸口上的玉佩,回忆着以往在家中的日子,方才好受一点。

    慢慢的药汤里的水凉了,累了一天的姜麒也在水中睡了过去,就连最后被他最厌恶的左慈老道擦干身子抱上床榻都不知道了。

第二十三章 山中岁月(一)

    清晨第一缕光线照入草庐,左慈准时的揭开了姜麒覆盖在身上的被子喊道:“卯时已到,还不起床练功、、、”

    “老头、、昨晚忙到半夜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再说吧!”姜麒懒洋洋的动了动,又卷起身子呼呼大睡了起来。

    不过如今可轮不到他来做主,左慈直接上前便揪住了他那露在被窝外的耳朵提了起来,而且根本不在乎他的反抗以及嚎叫,当即便扔了出去,末了还说道:“以后自觉点,老道我脾气可不好、、、”

    “算你狠、、、”被这一闹,姜麒虽然怒气冲冠睡意全无,但还是不得不忍气吞声埋怨了一句便爬起身来,开始整理装束。

    吃过简单的晨食,姜麒摸着瘪瘪的肚子,闷闷不乐的跟着左慈来到草庐外的一块空地前,开始了两师徒的第一次交流。

    “以前学过什么武艺、、、”左慈当先问道。

    “以前跟着府中的家将学过拳术和弓术,不过老头你也太抠了吧!这没吃饱练什么功啊?”姜麒一边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一边说道。

    “看来你食量挺大的,以前一顿能吃多少”对于姜麒的动作左慈一乐问道。

    “这有什么,娘亲说我从小就能吃,三岁时一顿就能吃一个成人一天的食物,如若是练功一顿能吃掉半头羊,外带三斤粮,不过吃的多可我力气也大啊!现在都能连续开三石弓百下了”姜麒不已未然,略带傲气的说道。

    “以血远力,确实需要大量的肉食补气,穷文富武看来你挺败家的,不过如若就此练下去,将来你最多也不过是个二流武者,顶多比你家那个家将好一些、、”左慈冷冷的打击道。

    “就跟自己很厉害一般,难道你练武不用进食,我看是你穷的来吃不上吧!”姜麒撇了左慈一眼,学着他不阴不阳的说道。

    “哈哈哈、、、和你小子说就是对牛弹琴,恐怕你家那个家将没有告诉过你什么叫铸基吧!你小子也不过仗着天生神力占了些先天的便宜,不然也不过一泛泛之辈而已”左慈哈哈一笑再次打击道。

    “铸基、、、什么东西”姜麒一抠脑袋茫然的问道。

    “对于一个练武之人而言铸基,便是一个锻筋伐骨的过程,只有这样才能开发出一个武人最大的潜力,不过这铸基对年纪和练武之人先天的要求都很高,不一定每个人都可以,而且每个门派铸基的方式都不一样,但同样的是一旦铸基成功,以后练武都会事半功倍,而且不用再以大量食物补充精气。”左慈苦口婆心的为姜麒解惑道,在这一刻确实有些师傅的模样。

    “啊、、、不懂,不过老头你不会告诉我、、昨晚开始,你已经在为我铸基了吧!要是不成会不会把我废了?”姜麒先还一副茫然的样子,可后来一想起昨晚的经历不禁跳了起来担心的问道。

    “不错,昨晚的汤药就是伐筋锻骨的药,如今你的年纪正是最适合铸基的时侯,不出五年基成你的力气不但会大上数倍,而且筋骨都要比一般人强硬很多,就算有一天受伤,你恢复的速度也是普通人比不上的”左慈颌首表示回答正确,就差加上一句孺子可教了。

    “老头你还没有告诉我没有铸成会怎么样哪、、”对于左慈的自作主张,姜麒怨恨的看着他没好气的说道。

    “这个、、、也没什么就是大不了,就是在榻上躺一辈子而已,你又不是没有趟过、、”

    “什么老头,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我要杀了你、、、、、”被左慈这一说姜麒一下便瞪大了双眼,怒吼着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只是这接下来的事情便可想而知了、、、、、、、

    “这你小子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蹲好了,今天不练三五七个时辰别想吃饭,好了、、、接着读下一首诗,燕燕于飞,差池其余。之子于归,远送于夜、、、”

    空地上左慈手持竹简,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对着灰头土脸、两眼青黑,站在梅花桩上练站桩的姜麒谆谆善诱的说着。

    不过此刻的姜麒那里听的进去,经过刚才的一战,他可谓败的彻彻底底,连老道的一根毛都没有摸到,便被打的皮青脸肿败下阵来,最后还被逼着站桩,可这站就站吧,却没想到老道并未准备放过他,什么腰上、手腕上都给他坠上了石块。这加石块就加石块吧,可还非的给他手中塞上一卷竹简让他念书。这念书你就念吧,谁知却是让读启蒙时就在读的诗经,这下气的姜麒差点又翻脸。

    不过被打怕了,姜麒的怨恨只能在心中骂道:‘老道你不知道本少爷五岁就能倒背诗经三百篇了吗?’,不过怨恨归怨恨,谁让形势不如人哪,如今也只有乖乖的听话了。

    、、、、、、、、、、、、、、、、、、、、、、、、、、、

    也就是从这一天起,左慈开始了不断换着花样折磨姜麒,姜麒他每天卯时起床,开始按照教与的方法站桩三个时辰,而且站桩的地方每隔一段时间都不同,一次比一次险。比如有时在崖壁边,有时在树杈上,有时又在随波荡漾的湖面,反正所有能让人不能静下心的地方都有姜麒的身影。

    站桩过后,就是姜麒最放松的时刻,整个上午都是琴棋书画的学习时间,而这方面一到才让左慈知道了自己着一徒弟果然是天赋秉然,他那一直摆放在书架上,已经落满灰尘的兵书成了姜麒的最爱,整个书简几乎都快被他翻烂了。

    当然为此姜麒就得感谢自己这个一直称为老头的师傅,感谢他几乎收集《孙子》、《吴子》、《六韬》《三略》、《司马法》、《尉缭子》等,几乎天下各种兵书韬略的精本。

    每天姜麒都沉静在书海之中,渐渐的也不觉得这天柱山是那么无聊了。

    当然除了每日阅读兵法之外,姜麒对乐器学习也有非常大的兴趣,特别是在瑶琴和洞萧演奏方面,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学习没多久,还从左慈老道那里把他一根最心爱并且十分名贵的玉箫骗了过来。

    午时之后,姜麒学习的便是一些武艺了,当然着也是他师父左慈的最弱项,唯一可以拿的出手的就是遁甲天书里面的一些精华,比如其中的隐藏、遁逃,甚至是传说中的轻功,只是骨子里勇猛的姜麒,根本对这些逃离之术不削一顾,像隐藏、易容之术姜麒他就只学习了些皮毛。

    不过就是这些皮毛也让他受益匪浅,甚至在将来的日子里逃过了一劫,不过最大的收获,还是在以后的带兵之中他将此术应用在手下其中一直神秘队伍之中,收效良好。

    至于轻功姜麒本来是不屑一顾的,不过在严师左慈的的要求下唯有硬着头皮学习。

    当然为此也吃尽了苦头,他不但每日要穿着不知道在哪里弄来的笨重铠甲,在怪石林立、荆棘密布的山林之中攀爬飞跃。

    最可恶的是在他身后还有个骑着马,手中拿着石子,一看他慢下来就劈头盖脸的打来的师傅,面对百发百中无孔不入的飞石,姜麒只有一次次的爬起,嘴里骂骂咧咧的继续前行,当然换来的便是更多飞石的照顾。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每日三个时辰的站桩好处便在这时体现了出来,长时间的站桩,不但使姜麒耐力越来越强,而且身体平衡也越来越好。

    都说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面对飞石的虐待,姜麒当然不会听之任之,挨打不还手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很快姜麒便开始了反击,飞石对飞石,虽说他不能每次都打下左慈那神乎其神的飞石,但挨打多了慢慢的也能十中六七,然而也在无心插柳间他练成了一手夺命飞刀。

    至于夜幕降临之后,姜麒也没有歇着,而是开始了一天最痛苦的时刻‘洗筋阀髓’,姜麒他不但要忍受木桶中沁心食骨的痛楚,还要忍受服下的丹药赤烤,那时刻姜麒可谓度日如年、苦不堪言,还好他有个便宜师傅,教了他一种调息打坐的功夫。

    着静心之法,不但可以练气排除一切杂念,还能化解丹药、药水给他带来的痛苦,当然化解痛苦之时着调息之法最大的好处莫过于调节机能,使身体尽快恢复体力,也因为此姜麒才第一次认同他这个便宜师傅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第二十四章 山中岁月(二)

    连续的两日小雨,让炼丹湖旁一片占地三四亩地的竹林一夜之间冒出了无数的尖角,阳光穿透薄云照入竹林,竹叶上晶莹的雨水慢慢滑落大地,不断哺育着雨后春笋。

    潮湿的地面在经过阳光的照射后升起一层雾气,在薄薄的雾气中,一个**上身、头披长发的少年正在林中上下穿梭,他那手中一把薄如蝉翼的宝剑,随着他灵活的手腕不断的舞动,犹如灵蛇般穿梭于竹林间煞是好看。

    这少年正是藏于山中苦习武艺的姜麒,算算时间自从当年受伤离开故乡,再到今日春暖花开时,他已经在此度过了五个春秋。

    如今的姜麒已经褪去了儿时的懵懂,出落成一个俊美少年,经过数年的阀筋锻骨,虽然只有十一岁的他看上去却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高已经超过七尺,身体虽然经过阀炼看上去不是很强壮,但那一身健康肤色下凹凸有致的肌肉,却仿佛续藏着千斤之力。

    当然事实也是如此,如今的姜麒力气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双臂已经可以连开五石之弓三百下,轻易举起千斤巨石。

    至于刚才所练之剑是他三年前所得,为了能自如的驾驭着犹如绸缎般柔软轻盈的宝剑,姜麒苦练了三年之久,如今这看似轻盈的宝剑,在他的舞动中已经犹如奔雷般迅捷、猛虎般犀利。

    然而最可怕的还在此剑在快速的舞动中,根本看不清剑身于何处,因此姜麒给宝剑取名--留影。

    为了使此剑能发挥威力,其师左慈还利用长年使用拂尘的招式给他创造了三十六式剑法,供其练习。

    练完最后一式剑法,姜麒回剑入鞘,宝剑精确的插入左腰间一道细小的缝隙之中,只留下单手可握的剑柄,扁平银质的剑柄,结合雕刻精致的纹路扣在腰间,仿佛一件小配饰,根本看不出腰中藏匿着一柄宝剑。

    演练完毕剑法就在姜麒转身离开之际,旁边一棵竹子慢慢滑落,看着离地一尺地方整齐的切口,姜麒叹息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还是差一点”。

    每日早上吐纳打坐之后,姜麒都会在此地练习半个时辰的剑法,着习惯已经跟随了他三年之久,从刚开始无法连续舞动剑招,到能自由穿梭,再到今日的只伤到一棵竹子,姜麒几乎用了整整三年时间。

    练习剑法相比起以往练习拳脚可辛苦多了,他那身上无数的剑痕便是最好的见证。

    不过还好姜麒有个如今称呼老道的师傅,在他老人家不断改进的药汤下,洗精伐髓中的姜麒几乎换了一身皮,如今他的肌肤恢复机能无比迅速,几乎身上所有的伤害,在恢复后不仔细看几乎不见痕迹,就连当初胸口那块严重的刀疤如今也都只看到一层浅浅的印记而已。

    如若不是此,恐怕这三年练下来,姜麒他那身体上非多出一幅纵横交错的地图不可。

    当然在洗筋阀骨后,姜麒不但皮肤恢复迅速,就是骨骼也都比以往坚硬,就是平时练习轻功不慎从高处跌落也不会伤筋动骨,要是跌落之处没有尖锐之物甚至连皮都不会跌破。

    经过洗筋伐骨改造后,如今姜麒的身体没有了以前练武留下的腱子肉,匀称的身体看上去爆发力更加强大,再加上一身健康的古铜色肌肤,可堪完美。

    相比起一日俱进的武艺,姜麒与左慈师徒的关系却没有多大进步,要说明显的或许就是姜麒不再叫左慈为老头,而是叫老道了,而左慈也给姜麒取了个道号‘宇扬’,意曰‘享誉环宇、扬威四海’。

    不过尽管有道号普通,姜麒却不以为然,反正只要不是什么清风、明月之类的道号就行了,而且他又没打算当道士。

    哪怕如今每日道袍加身,姜麒任然我行我素根本没有个小道士的觉悟,当然左慈也是听之任之,大有一切都随其自然之意,这一对奇葩师徒,也是天柱山重多修道之人中绝无仅有的活宝。

    随着练功结束,姜麒穿上了一旁青石上的白色道袍,末了将食指放入嘴边吹出了一声尖锐的长哨。

    哨响之后,一窜轻盈的马蹄声由远至近,紧接着一匹雪白高大的骏马从山间穿出,不等骏马靠近,姜麒轻点地面跃起近丈,接着连踏数根翠竹在空中一个前空翻准确骑上了着匹飘逸神骏的宝马。

    跳上马背轻点马腹,通灵的宝马长嘶一声,向着不远处冒着炊烟的草庐奔去,日行千里的宝马长期生活在山林之中,崎岖的上路对于它自然如履平地。

    看着不断抛在身后的景物,骑着奔跑如风的宝马,姜麒不禁莞尔,想当初这匹左老道视为珍宝的宝马追云是何等高傲,为了驯服它自己可没有少受苦,光是从马背上掉下来就差点把屁股摔成八瓣。

    不过驯服中比起身体上的受伤,面对追云每次将他摔下背之后,翘起前蹄耀武扬威嘶叫,这点痛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有什么办法,胜者王败者寇,面对羞辱姜麒自然不会忍,也就是这样一人一马很快便叫上劲了,当然每次都以姜麒摔得半死而结束,唯一的好处那就是姜麒的骑术每日剧增,在马背上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最后终于在半年前,和追云斗了近一个时辰后,筋疲力尽以过盛年的追云被天生神力的姜麒按倒在地结束了斗争,从此后每日姜麒练功就都有了一个跟班,着也让姜麒每日盘山涉水,练习奔跑攀越的轻功之术时有了个伴。

    在骑乘着追云飞奔之下,不及一炷香的时间,就跑完了近五公里的山路,看着近前的草庐姜麒轻磕马腹,早已心灵相通的追云开始减速。

    看准时机,姜麒腰部用力轻轻跃起,随即左脚一点马背,借力中向前一越,刚刚有下落之式,右脚再次在马头借力,就是着仿佛蜻蜓点水一般连点两下,一个大鹏展翅姜麒便跃出数丈。

    再次下落之时,姜麒已经到了草庐木制楼梯的扶手边,一落地姜麒般化生灵猴,只连续的跳跃两下。人就已经上了草庐的房檐之下。

    从始至终,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般没有一点瑕疵,早已习惯小主人的动作,追云在姜麒离开背部后悠闲的回到自己小窝。

    此刻的草庐中,左慈正闲暇的与一名同样鹤发童颜的老道围坐榻前,黑白对弈着。

    比之左慈仙风道骨的模样,与之对弈的老道脸上长着一个红红的酒糟鼻,尽管也很飘逸,但却更让人觉得亲近。

    看到姜麒轻盈的落地,手执棋子左慈不以为然打击道:“借助马势才跳出不及六丈,就沾沾自喜了”。

    姜麒看看这个整天斗气的师傅笑笑:“我说老道,着已经很不错了,现在我平地起跳都有丈五了,你和我同龄之时有我厉害吗?”

    “哈哈、、、左老头,你平时可不是如此说的啊,是谁整日在我面前吹嘘自己有个好徒弟,如若你真的不喜欢就给我好了,反正我正喜欢的很。宇扬你看如何,你把我的宝剑都顺走了,就算见面礼好了”见到师徒斗嘴,与左慈对于的老道趁虚而入道。

    “咳咳、、、君子不夺人所好,南华老道,你人品有问题啊!每日来我这里骗吃骗喝就行了,还想骗走我这徒弟,再说你那把剑可是与我徒弟对弈时候输掉的,都三年了怎么还要反悔啊!”对于挖墙脚之事,左慈重重的咳了一声对着面前好友毫不留情的说道。

    当然被左慈无情斥驳的并不是别人,真是当初与之一同出山寻找将星的南华道人。

    “你个左老头你就胡说吧!那可是本尊让着宇扬的好不好,你以为就你有徒弟啊!当年我也在冀州收了个爱徒,还传了太平要术,将来如何还不一定哪、、、、”对于左慈的好运南华心中唯有叹息,不过不服输的他任然意味深长的看着左慈悠然自得的捻须说道。

    “什么要术啊!老酒鬼有好东西也不给我看看、、、”听到有什么要术,姜麒便猜想是什么好东西,当即乘机凑过来想从南华身上弄点下来。

    对于姜麒的贪婪,左慈摇头用拂尘敲了敲他凑过来的脑袋道:“咳咳、、都练了三年了才如此,还好意思要别人的东西,当年你师父我得到遁甲天书后只用半年时间就练就了你现在的水平了。你倒好,本门的绝学学了三年才刚刚入门、其他旁门左道你去信手拈来”

    “着有什么办法,你老那些易经八卦、占卜星相听得我头昏脑胀,我看我是没有你哪炼丹天份了,要是炼出的丹药吃死了人就不好了是不”

    对于师父着数年来不是的哀叹,姜麒早已习以为常,随即说着还拿起随身携带的丹药:“再说你这丹药都是什么玩意儿,吃了三年我是越吃越瘦,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怕我把你吃穷了,在丹药里下了什么东西。三年虽然长高了些,可原来健壮的虎背熊腰,变成如今这幅德行,可怜我家三代单传,要是断送在小子手上了,唉、、、、”

    “呵呵,你个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对于这些丹药要都要不来,你还不知足。现在正是你筑基之时,不好好控制你身体情况,按照你以前的涨势以后长成虎背熊腰,定一莽夫之像。”

    “再说我门修炼之轻功,身法必须轻盈,看你现在的翩翩之姿,再加上你那迷人长相,将来、、、、、呵呵”对于姜麒的抱怨,左慈笑骂道。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反正以后要是找不着媳妇就赖你了”对于师父的谆谆教导姜麒一笑置之,不过说完不等他发火姜麒赶紧脚底抹油溜进自己房间。

    “额、、宇扬如若你那天不打算跟左老头了来我草庐我教你仙法,我有长生不老之术啊、、、”南华满脸笑着看两师徒逗着嘴,羡慕中直到最后又趁人之危对跑开的姜麒喊道。

    “嗨嗨、、、南华老头你老小子还要挖墙脚不是,再如此就别来我这里的,不然宇扬早晚被你撬走,不行今天你必须留下点东西才行”对于南华的不耻行为,左慈自然不满,当即便要‘理论’一番。

    “什么、、还真是有其师就有其徒啊,你徒弟已经偷走了我的宝剑,你还来、别、、别,这是我炼了九九八十一天的续命丹、、、、左老头,本尊跟你拼了、、、、”

第二十五章 山中岁月(三)

    听着外屋如同孩童般大打出手的声音,姜麒他对着两个老小孩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些年这两老头凑在一起每次不切磋一下是不会结束的。

    简单的换了身衣服,姜麒两耳不闻窗外事,开始了上午的学习,草庐中的十数部兵书他早已烂熟于胸,已经很少去翻阅了,只待有机会运用,不然只能纸上谈兵根本毫无益处。

    现在的姜麒每天上午学习的基本都是医术和药方运用,虽然他对着医术根本就没有兴趣,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看杂书打发时间了。

    当然除了看医书,姜麒每天还有学习琴棋书画,不过这两年他都是自己在研究,完全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对于演奏、画画等需要天赋的东西,只有靠他自己慢慢摸索了。

    棋艺方面就更不用说了,姜麒只有个整天只知道炼丹,除了晚上心血来潮时候会跟他对杀两局的师傅,其余时间都是他左手与右手在切磋。

    相比起上午的无聊,午后的时间便是姜麒快乐的时光,与死气沉沉的读书比起来,练习拳法和打煞力气就是他的最爱,别看现在他细胳膊细腿的,可每一次挥出的那都有千斤之力,再加上他那坚硬如铁的拳头,如今就是碗口粗细的树干在他面前也不过一拳的事。

    当然除了练武习文之外,姜麒也不是无所事事,每天只要一有时间,他便会背着五石硬弓串入山林打猎为乐,几年来足迹已经遍布山谷每一个角落。

    因此在游猎中姜麒也研究出了当年为什么走不出这山谷了,原来他的老道师傅在谷中布置出一个精妙的奇门八卦阵,如果找不着法门的话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根本出不去,甚至不当还有困死阵中的危险,当年他只是在原地打转一天已经是幸运的了。

    、、、、、、、、、、、、、、、、、、、、、、、

    晚风袭来,带着春日的湿冷,借着黄豆般大小的油灯两师徒简单的吃过晚食。

    饭后左慈自然开始千古不变的鼓捣他的破丹炉,姜麒一如既往的收拾好食盒清理起餐具,在这几年的时光中,抹去些许棱角的姜麒也学会了照顾自己的同时也顺带照顾起老道来。

    夜幕降临,距离洗筋阀骨还有些时间,闲来无事的姜麒拿起了从他老道师傅那里连哄带骗搞来的玉箫,准备出去透透气。

    春日的夜晚空气里带着清新的芳草香味,姜麒信步走在炼丹湖上木制的长廊,晴朗的夜空中繁星点点。

    初春的空气还有些清冷,微风中姜麒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道袍双腿盘坐在长廊尽头,长廊下静静的湖水在明朗的月色中泛着淡淡银光,身旁的栅栏上还拴着一只随波荡漾的小小乌篷船。

    此时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山中野兽的啼叫声和吃完夜草散步的追云发出的踢踏声。

    看着天空弯弯的月亮,姜麒不禁想起了远方的母亲和妹妹,随着年纪的增大,他也不是懵懂的小孩,思绪也重了,不禁自言自语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阿母和妹妹怎么样了,哎、、、、”

    随着思绪姜麒将玉箫放入嘴边,修长的手中开始在箫身上不断跳动,尽管天天希望,但姜麒的手指任然灵活自如,手指跳动中一曲悠长的曲子慢慢的从萧中传出,渐渐在谷中回荡。

    幽美的曲中,时急时缓带着淡淡忧伤随着湖水传至远方,不知何时,原本该忙碌着炼丹的左慈出现在了姜麒旁边,不过沉寂在乐曲中的姜麒却浑然不知,直到一曲过罢,收起心情后他才觉得自己走神了。

    赶紧收起一副忧伤的脸庞,换上了原本的死皮赖脸之像,姜麒才敢转身对着左慈说道:“老道,不好好鼓弄自己的破丹炉、、、怎么想来捞鱼啊!”

    左慈笑着在姜麒旁边坐下:“你个臭小子,整天没有正行,怎么又想家了”

    “哪有,我怎么会喃!不是你说的嘛!吹奏曲目的时候不是要有相应的意境吗?怎么被感动了”姜麒被师傅说穿了心事可却不想承认,故作笑言道。

    “宇扬随师傅进山多久了!”左慈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眺望星空中问道。

    姜麒转头看了看左慈疑惑的说道:“如何这样问?算算时间有五年了吧!”

    “是啊,整整五年了,还记得当年你我师徒第一次见面时,你小子还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却已经快有为师高了”左慈笑着梳理了下长长的白须,回忆往昔道。

    被提及当年,姜麒笑着尴尬的挠了挠头皮说着:“还好意思提,这些年我不一样过的半死不活吗?”

    “是啊!回想起着些日子还真是难望啊。就是你离开了师傅,为师想想这些日子也挺好的。”对于姜麒的玩笑,左慈笑着捻了捻胡须不断的点着头,也没有不悦反而仿佛是在回味过往的时光一般。

    “老道为何如此说,我怎么会离开喃、、、”姜麒尽管很是感触,但他也是心思敏捷之人,当即听出了左慈话中有话,笑着看了看一脸奇怪表情的左慈疑惑的问道。

    左慈知道姜麒听出了他的意思,当即沉默了,半响方才收起笑脸说道:“为师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该是送你下山的时候了、、、”

    一听完左慈的话姜麒不禁吓了一跳,就是以前他如何玩闹也没有听老道师傅这么说过,如今这么一说,姜麒还一下慌了,赶紧爬起来一下便跪倒在左慈面前。

    虽然姜麒这些年嘴上都称这左慈为老道,整日又与之吵闹,但其实心中早已认定了这个恩师,哪怕是以前整日都想着早日回家,可如今左慈这一说却让他心中莫名的伤感。

    “师傅是否是弟子做错了何事,师傅直接告诉弟子便是,弟子一定改正,只求师傅不要赶弟子离开、、、、”

    看到姜麒如此紧张,左慈心中又如何舍得:“宇扬快快起来,师傅何时说要赶你走,不过今日能听你叫老道一声师傅,倒是让为师挺高兴的”

    “可刚师傅说要让宇扬下山、、、、”

    左慈拍拍姜麒的肩膀让他起身并说道:“是啊,为师是说要让你下山,为师这些日子想了很久,觉得你已经不在适合在山中修炼了,所以才决定送你下山,如今你在留在山中只会耽误你一生的”

    看着姜麒一脸疑惑的样子,左慈接着又说道:“宇扬是否觉得这段时间有些无所事事。”

    姜麒听罢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弟子觉得武艺方面已经到了瓶颈,进步异常缓慢。”

    “着也是为师觉得你不再适合留在山中的原因。”左慈缓缓的说着:“多年的相处师傅觉得你根本不适合做一道人,一来你没有做道人的悟性,二者让你埋没在山中或许对你太不公平,冥冥中你已经走上了自己该走的道路。”

    “可是弟子舍不得离开师傅,没有师傅的谆谆教导,弟子不知如何成长。”见左慈坚决的模样,姜麒两眼朦胧了,晶莹的泪珠不自觉滑落脸庞。

    “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感受着姜麒的真诚,左慈心中同样感触,不过任然强忍着拿出洁白的手巾递给姜麒:“其实为师并不是让你离开,而是觉得该再重新给你找一个师傅了。”

    “另找师傅,可弟子觉得师傅已经是世上最好的了。”没想到师傅竟是有如此想法,惊讶中姜麒擦擦眼泪说着。

    “哈哈,你个臭小子又在安慰为师了”被姜麒着一褒奖左慈笑得白须乱飞,半响后才说道:“如若是在修道、炼丹方面为师敢说天下人还真无人可出左右,可这些年你已经跟着为师修炼了许久,你自己觉得喜欢吗?这些年你可没少在为师丹炉中撒尿吧、、、”

    “呵呵、、、”姜麒尴尬的笑笑,不觉还有些脸红。

    看着弟子的笑脸左慈继续说道:“不错,你是为师所见之人中天赋最好的,可惜我门无福气。但不管将来你有如何成就,为师都希望你记住曾经是道家弟子。将来如若有一天有能力了,切记都要以仁义为本、以善为先。如若他日你能多为天下人着想,也不负为师对你的救命之恩了”

    “弟子谨遵师傅教诲,一日为道、终身为道。”姜麒虽然有些不明白师傅话中的含义,但任然郑重的应诺道。

    “如若如此,师傅就安慰了”左慈欣慰的点了点头,

    两师徒就这样一言一语的说着,不知不觉的东方出现了一片烁光,在彻夜畅谈着中,姜麒深深的感觉到师傅的关怀,在左慈一遍遍的叮嘱中姜麒再次潸然泪下,如今虽然离别在即,但这一晚畅聊却让两师徒的关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亲近。

    “宇扬你随为师学艺多年,为师倒是忘了问你可有什么志向没有”借着初升的晨光左慈面对湖面迎风而立,感慨万千的对着一旁的徒弟姜麒问道。

    对于左慈一本正经的问话,姜麒一改昨晚的悲伤,大大咧咧的说道:“有啊,徒儿打算靠着师傅教给的武艺打家劫舍、劫富济贫,等有钱后买几亩地,修建一座漂亮宅子,娶几房漂亮媳妇、、、、、、啊、、、老道我错了、、、”

    自然在胡言乱语中,姜麒看着师傅不断变化的脸当即拔腿便跑。

    左慈扶手看着连滚带爬跑开的爱徒,再次露出笑容,同时心中说道:“这小子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不过也好,最少你给为师留下的都是欢笑”。

第二十六章 路遇桥府

    “左老道你真的要送宇扬走?”就在姜麒离去不久,左慈身边多出了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友。

    “怎么?老道都没有舍不得,老友还有意见否?是不是宇扬走了没人叫你南华老酒鬼,你寂寞啊!”左慈乐哈哈的打趣道。

    “老道我怎么会寂寞,走了个小友,不是还有你个老友吗?再说这个坏小子走了,老道我也少损失点东西不是?”南华无所谓的说道。

    “哈哈哈、、谁看的上你那些个破东西,除了你那把破剑和续命丹拿得出手还有什么,难道是什么糊弄人的太平要术!”

    “行啊!老道我说不过你,怪不得你能教出个古灵精怪的徒弟,真是有其师就有其徒,不过说真的你老小子到底要将宇扬带到哪里去,你该知道他少年时命理很薄的。”

    “这老道当然知道,不过你也看到了,再留在山中宇扬只会被我废了的,他是一只翱翔九天的鲲鹏,将来要想腾空,如今必须的学些本事。所以老道打算让他学些保命的本事,如今这天象越来越乱,宇扬他要是没点活命的本事,将来当如何。”左慈收起笑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要找谁?”南华一想也赞同的微微颌首问道。

    “有着枪神之称的荆州人士、童雄付、、、”

    “可是童渊!”

    “然也、、、”

    、、、、、、、、、、、、、、、、、、、、、、

    日上翘枝头,迎着微风。身上斜背着一个包袱的姜麒,像一只灵猴似的跳上了一块凸起的大石,好奇的眺望远处峻岭,郁郁苍苍的树木跌宕起伏,已经五年头,待翻个这个山头,他姜麒便将迎接新的世界。

    尽管离开熟悉的山间有些踌躇,但姜麒毕竟是孩童,一切新的事物足以让他忘却忧伤,跳上石头半天,再见身后没有动静,他不免有些不来烦的催促起拖后的师傅来:“老道快点,都让你别带这么多东西了,我说装这么多丹药搞什么啊!”

    “要不是这些丹药,这些年我们那里来的吃用,这些丹药可是为师连续半个月辛苦的产物,这次为师带你去拜师,不给你带些见面礼怎么可以喃!”对于姜麒的疑问,左慈笑着拍拍身旁追云驮着的箱子道。

    “不会吧?就你那些古灵精怪的东西,除了我吃还有谁要?”姜麒吐了吐舌头不以为然的跳上一棵歪脖树倒吊着道。

    “那也就是你不识货,老道我的丹药在外面那可是万金难求,要是把你从小吃的那些换钱,足可以敌得过全州郡人吃两三年了”左慈一副心疼的样子对这个捣蛋的弟子说道,说完看看天色又道:“快走吧。在天黑之前我们要到镇上”

    “来了、来了”对于师父的催促,姜麒眺望了下远方,‘噌’的一下跳下了歪脖树,施展轻功很快追了上去。

    看着天色不早,师徒两人赶紧加快步伐,他们可不想露宿荒野。终于在昼夜变换间赶到了山外的皖县。

    不过就在两师徒紧赶慢,赶了半天出现在皖县之时,看到的还是古朴的城墙下,紧紧关闭的城门和那随风摆动的气死风灯。

    望着斑驳的古城墙,姜麒叹息的说道:“老道,今晚我们不会睡大街吧?”

    “着也挺不错的!”对于徒弟的调笑,左慈倒是很受用,甚至点头认可的说道。

    “我是不觉得怎样!可你哪一副老骨头会不会熬不住啊!”看着师傅悠然自得的模样,姜麒不禁嘟囔了一声,不过看着师傅举起的拂尘他还是自觉的跑开了。

    跑了两步,见师傅没有对他施展暴力,当即又笑着建议道:“老道不如我们翻墙进去吧?反正以我们的身手着破城墙一定难不倒我们。”

    “你着小子有的功夫就到处炫耀,就你哪三脚猫功夫,小心摔下城楼跌死,再说着追云是你背进去,还是让它飞进去”对于姜麒的建议左慈就差啐他一口了,尽管武艺不错,但翻越城墙着僭越法制的举动怎能做的,而且也不现实。

    骂完徒弟,左慈也不想再这么耗着,一甩袖口朝南城边走去:“东郊有一个不小的庄园,看看今晚能否留宿,你就在外边歇着吧!”

    听到有地方可以休息,累了一天的姜麒怎会错过,赶紧死皮赖脸的跟上道:“等等我,老道、、、、”

    两师徒绕着城墙走了小半个时辰,很快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星星点点,随着靠近夜幕中一座村落出现在了眼前。

    村庄依山而居,溪流环绕,成片的松竹更是添加的一抹儒雅,尽管村子不大也就百十来户,但观此格局姜麒也知道此村有诗书传家的大户。

    现在已经夜深人静,他们师徒的出现很快便惊起一串狗鸣。

    探看中,两师徒来到村里还有光亮的一座最大的府院前,穿过一条简易竹拱桥,借着门前两盏气死风灯的光亮,姜麒看清这家主人姓‘桥’。

    与姜麒好奇的探看匾额不同,当一靠近府门,桥府那府门上挂着的白绫首先吸引了左慈的目光。见东家有丧,左慈也懂得人情世故,皱眉间便准备拉着姜麒离去,毕竟人家府中不便,不易打扰。

    不过待左慈伸手的时候已经晚了,累了一天的姜麒早已按耐不住,根本没想太多,上前就敲响了门环。

    随着门环响起,很快里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咯兹’一声两扇门间伸出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脑袋。

    只见来人警觉的看着府外的姜麒两师徒,待来人看清面前的是两个身着道袍的人之后,才轻松些许开启了半扇门并单手合十,尊敬的问道:“两位道长夜间造访可有何事、、、”

    姜麒微微愣了一下,原本他还以为着半夜扰人清梦不挨骂就算好了,没想到来人还挺懂礼貌的,一时间不禁对这家人也好感倍升。

    都说一叶可知秋,见到仆人如此礼遇,主人也肯定是个知书达礼之人了。

    当然除此之外,姜麒还不知道因为此地的天柱山是道家圣地,时常山中修行的老道都会下山为百姓医治伤病,所以山下的百姓都十分敬重道士,特别是看到像左慈这样有一副仙风道骨样子的道人。

    事已如此,左慈也不便离去当即还礼道:“深夜打扰还望见谅,贫道与孽徒刚从山中出来,可没想到误了时辰不能入城,可否打扰借宿一晚,如若不便就算了。”

    “哦,原来是山中修行的真人失敬、失敬。只是家中有些混乱,待小人禀告老爷再告知可否?”听到左慈的话来人赶紧拉开大门说道。

    “那有劳了、、、”看着热情的仆人左慈微微一礼表示谢过。

    待来人还礼匆匆回屋禀告,无事间姜麒从敞开的大门朝里窥探了一下,虽然眼下已是夜深,可院子中却任然灯火通明,时常便会看见下人经过,见此姜麒也感觉这家确实有些事情发生。

    看着一脸好奇的姜麒,左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一把揪着他的衣领拉了回来,狠狠的瞪了一下说了句“不得无礼”。

    被左慈打断思绪,姜麒赶紧把脑袋伸了回来,嘴里嘟囔的回了一句:“谁让你说我是孽徒喃!”

    两师徒拌嘴间,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快步走了出来,此人一身文士打扮、头戴巾帻,不禁给人一种儒生的感觉。

    来人正是这桥庄庄主,这桥庄说来也算着庐江郡小有名气的庄园,庄主姓桥名玄,年少爱四处游玩、结交四方友人,人也有些才名。不过如今正是而立之年的桥玄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就连发髻有些散乱也浑然不知。

    当然桥玄的失礼并不能怨他,就在数日前与之相依数载的爱妻与世长辞,爱人已去,这事搁在谁身上谁也过不去这坎。

    而且上天好似在考验他一般,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他妻子病逝的当日,长女也突发疾病,如今已然人事不省,在这双重的打击下,如今他还主持着庄中事物已经是不错了。

    刚刚病逝的乔氏给乔玄留下了两个女儿,长女莹,次女倩,两女相差两岁,如今生病的是今年已满四岁,出落的乖巧甜美的桥莹。

    说来着桥莹生病也与桥玄这个当父亲的不小心脱不了干系,沉寂在妻子去世阴影中的他,一时大意没有注意女儿感染了风寒,待注意到的时候。这疾病却如决堤的洪水很快淹没了小桥莹原本健康的身体。

    这两日来桥玄巡便了四处名医,可这女儿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有加重之像,就在刚刚住在家中的医工告诉他。女儿或许过不了今晚,噩耗频传桥玄差点没有当场被击垮。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桥玄绝望之际。门房来报,门外有一老一小,两位从天柱山下来的道士前来借宿。

    一听来人是从天柱山下来的道士,桥玄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冲了出去,随之还不忘吩咐管家准备上房和糕点吃食款待贵客,吩咐完毕当即亲自带着两个下人迎了出去。

    桥玄带着人来到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那仙风道骨,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老道左慈,曾经游历四方见多识广的桥玄,当即便感觉来人绝非易于之辈,惊喜中脚下不禁加快了步伐,人还未近就插手行礼说道:“贵客远道,桥某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无量天尊,贫道左慈携孽徒宇扬见过庄主”,左慈赶紧还礼“深夜打扰主人了,莫怪、莫怪”

    “哪里哪里,真人来访是鄙宅之福气,道长唤吾表字公祖即可,真人快快请进,在下以命人收拾厢房、准备饭食,还望真人不要嫌弃。”

    “主人客气了,贫道两师徒只要一歇息之处就好了,怎可麻烦主人。”左慈一脸不好意思的推辞道。

    听到左慈推辞之意,桥玄露出了些为难之色,只是其身后的姜麒从桥玄出现就以开始观察,再结合修习的识人之术,姜麒肯定着主人有事相求。

    “师傅我看就没必要客气了,说不定庄主等下还要请你帮忙,也说不定啊!”有吃有住的姜麒才不会客气,反正有事也有他老道师傅顶着他怕什么,当即不来烦他们的虚与委蛇,说着迈步走了进去。

    看着姜麒答应走入院中,左慈摇了摇头,他何尝不知着主人定有事相求喃,不过眼下也不好推辞了,尴尬的笑了笑,客气中缓缓走进屋中。

    一行来到厅堂,根据方才主人吩咐酒宴已经备下,走入客厅主客分坐榻上,接着一盘盘精美的糕点、煮得肥美的鸡肉、冒着热气的羹汤,等等丰富的美食穿花般的放在食案之上。

    面对久违的美食,姜麒吞了吞口水说道:“有菜无酒,岂不不美,庄主小气了啊!”

    “哈哈,小道友真是性情中人,来人上酒。”看着姜麒的大大咧咧,桥玄理了理下颚的美须笑了。不过答应的同时心里却担心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两人该不是来骗吃骗喝的主吧。

    左慈看着一脸无赖像的徒弟,尴尬不已。连忙教训道:“宇扬修要无礼、、”,随后又微微转身对主人施礼表示道歉。

    不过尽管左慈感到尴尬,但听到主人吩咐,几个丫鬟已经分别抱着装着美酒的酒樽走了进来。不等左慈推辞,两个一旁伺候的丫鬟,已经给他在酒杯中瓢满美酒。

    同时看着酒杯里浑浊的酒质,姜麒又微微摇了摇头冒了一句:“着无功不受禄啊!”

    听到古怪的小道士说话,刚刚拿起酒杯准备敬酒的桥玄疑惑的问道:“小道友,着吃食不合胃口。”

    “那里、那里,如此丰厚的款待贫道师徒已经感激不敬了,孽徒是觉得有些受之有愧,希望有可以报答庄主厚意的机会。”左慈再次狠狠的瞪了自己徒弟一眼,对着桥玄歉意道,心中也再次埋怨自己这徒弟真不省心。

    “呵呵”桥玄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其实刚才小道长说的不错,在下却有急事请求真人,还望真人切莫推辞”,心中有事的桥玄也沉不住气了,起身对着左慈一拜祈求道。

    “庄主切莫如此,有事请明言,如若贫道可以帮助定不推辞。”正事来了,左慈知道躲不过虚扶了一下,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看到左慈答应帮忙,虽然知道这不一定有用,但桥玄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对左慈叙述着女儿的病情,未了还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左慈。

    左慈闭目微微理了理下颚的银蓄,随后轻松一笑轻巧的说道:“此等小病又有何难,就是贫道那不成才的孽徒亦可医治”

    不想左慈此话一出,在正一手鸡腿、一手鸡翅膀吃的不亦乐乎的姜麒,‘咳咳’猛咳了起来,还差点没噎着。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噎下口中食物,喝下一杯淡的像水的酒后方才好受了一些。

    最后看了看一脸玩虐的老道,姜麒便准备借故尿遁:“茅房在哪里,小子去整理一下衣服、、、”

    “那最好,就在茅厕里住上一晚。”左慈也不强求淡淡的说道,说完对着桥玄举起酒杯遥敬了下接着一饮而尽。

    看着这神神道道的两师徒对话,桥玄瞬间便被搞糊涂了,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在他们之间看来看去,希望得到答案。

    “老道啊,徒儿走了一天又累又饿,您老就放过我吧。”姜麒看着无计可施的局面,赶紧卖乖的跑到师傅面前,乖巧的给空着的酒杯添满酒水。

    原本姜麒是抱着吃大户的心理,加上救死扶伤的目的进入的桥府,可没想自家师傅太过狡猾,硬是不让自己吃白食。

    “不用说了,自己揽上身的事情自己解决,再说了读了这么多医书,不瞧瞧病不是太浪费了。”早已清楚自己徒弟是什么德行的左慈,根本不理会姜麒的举动,悠闲的品尝着面前食案上的美食,毫不意动的说道。

    姜麒看自己着卖萌的一招再次不管用,只好去拿起刚才放在软榻旁边的包袱嘀咕的说道:“你个没有人情味的老道,要是我把人治死了怎么办。”

    桥玄看了看悠闲自得的老道,再看了看一脸毛躁还是个少年的小道,打断了两师徒的对话,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真人着、、、、,在下不是不相信小道长,只是、、、、、”

    “看吧!我说不行吧!这可不是我不去的、、、”看着桥玄的眼色,姜麒当然不会放过着机会,一屁股又坐了下去,将包袱仍到一边。

    不过姜麒又失望了,只见左慈放下手中的食箸说道:“庄主尽管放心,贫道着一孽徒虽然顽劣,但跟着贫道修行多年还算用心,不说别的这医术方面还是有些功力的,只是一直没有实践的机会,这次下山就是希望他能有些进步,既然如此老道便在一旁看着如何,如若小徒不行老道再来。”

    桥玄想了想,就是着小道看不好也没有什么损失,既然都如此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如今只希望到时老道可以补救,想完这些桥玄也不再固执的请求左慈,赶紧起身对姜麒一礼:“小道长刚才鄙人孟浪,还望见谅、、、”

    “想好了,小子一个孩童什么都不懂,万一有个错漏那如何是好?”姜麒故作不悦的笑着说道,接着伸了个懒腰说道:“走了一天,累了!老道我们是走还是留啊?”

    “别、、、道长鄙人刚才孟浪了,还望赎罪,请道长救救我那苦命的女儿。”对于姜麒的做作,桥玄吓了一跳,如今他怎能放过女儿活命的机会,当即说着深深一礼,动情之时眼睛还不免有些湿润。

    只是桥玄失望了,他的着慈父表情并没有让姜麒感动。待他拜了多时,也不见姜麒说话,悄悄一看才发现人家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跪坐在其师食案前斜搭着包袱,一手抓着一只刚刚抢来的整鸡,如同饿死鬼一般大口的啃着。

    见此情景桥玄不免有些气结,只是良好的家教以及有求于人忍住了不便发怒。

    半响姜麒看了看满脸不悦的桥玄,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吃饱了!可以走了,前面带路”,说着还在起身间抓起食案上一只完整的羊腿。

第二十七章 小道行医

    桥玄看了看姜麒吃的干干净净食案和啃着的食物,不禁有些目瞪口呆,他活了三十多年还没有见过如此能吃的少年,当然要是他知道五年前姜麒吃的比着都多,那他就不会如此张目结舌了。

    穿过三进的院墙,走入后院。眼前幽静的院落里栽种着很多翠竹,翠竹间,一座精美的假山坐立其中,假山旁天然引导的泉水细细的围绕流淌,煞是漂亮。

    翠竹旁,一栋精美的两层竹楼相迎而生、彼此辉映。

    经过大厅引导的楼梯,师徒二人在桥玄的引领下,悄然上了二楼。二楼不大也就里外两间,布置精美的客厅里左右摆着两架古色古香的瑶琴,再看房中布置的花草等盆栽,一眼便知道着是女儿家的闺房。

    见此情景,姜麒笑着对桥玄说道:“庄主,小道今日来到令爱的闺房,庄主将来会不会就让小道娶令爱吧!”

    “呵呵,道长玩笑了,小女今年不过四岁而已,再说小道长你可是修道之人啊!”姜麒的笑话桥玄并没接茬,巧妙的笑言,接着拉开左边房间的房门,对姜麒师徒做了个请的动作。

    进入精致的小屋、穿过镂空的屏风。眼前尽显一张雕工精美的床榻,榻上附着薄薄的锦被,被下一个脸色惨白披散着秀发的小女孩静静躺着。

    女孩秀美的鹅蛋脸、弯弯的秀眉、紧闭的双眸、长长的睫毛,再加上可爱的瑶鼻、樱桃般的小嘴,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胚子。

    “自古红颜多薄命啊!”面对美人,姜麒不免自言自语的一句。

    只是着句话一出却让桥玄微微一愣,不过心中不悦中,也没有说什么,就当姜麒孩童嬉戏了。

    房间中,一直伺候在旁边的丫鬟看见老爷来了,赶紧起身行礼,桥玄稍稍挥手示意到一旁去,接着对姜麒说道:“有劳小友了。”

    姜麒也不客气,盘腿坐在榻边的软垫上,左手两根修长的手指当即搭在了女孩的手腕处。

    摸着软软的藕臂,姜麒微闭双瞳目,煞有其事的切起脉来,那做派还真的有些郎中的味道。

    完事姜麒接着又看了看女孩的双目和舌头,半响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从小姐脉象来看时有时无,双目无神、舌苔惨白,看来风邪已经入体了,恐怕过不了、、、、”

    听到姜麒诊断和城中名医一般无二,桥玄对姜麒医术稍稍改观了一些,赶紧问道:“那、那可有解救之法”

    看着一脸焦急的桥玄,姜麒轻声的朝一旁安坐饮茶的师傅说道:“老道,可要来瞧瞧,小子可不敢下方啊!”

    “有老道在此有何好怕的?”对于姜麒的言语,左慈根本不理,品着茶连头都没有抬随便敷衍了一句。

    姜麒早已习惯自己这神神道道的师傅,也不以为然转身对桥玄问道:“那就要看庄主十分信得过宇扬了!”

    “当然,小女就全靠小哥了。”看了看气定神闲的两师徒,桥玄竟不加思索的选择了相信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何,或许是着少年身上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之气吧。

    看着主人答应,姜麒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一缕袖口说道:“那好,笔墨伺候、、、”

    一直伺候在旁边的丫鬟巧儿,满脸疑惑的看了看自己老爷,她没有想到老爷居然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之言。

    但想归想,听到吩咐的巧儿还是三步化做两步的跑向了外屋,很快一张放着笔砚之物的矮几出现在了屋子。

    准备好一切,巧儿接着跪坐于旁开始磨墨,上好的石墨,在少量的清水研磨之下很快墨香四溢。

    刚刚放下墨条,正想看看这少年如何出丑的巧儿,只见一直闭目养神的少年猛的睁开眼睛,随即抓起砚台上的狼毫笔,便在白卷上奋笔直书,那一双充满自信、清晰有神的眼睛,不禁让她心里莫名一跳。

    连连揉搓眼睛,巧儿才确认面前看上去和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少年,居然有一双慑人的双瞳目。那眼眶里紧密粘连在一起的眼瞳,一下给少年增添了不少神秘,待她回过神的时候,白卷上已经出现了两份,用工整漂亮的小篆书写的药方。

    那药方上精美的文字,就是一直在旁边观看的桥玄也点头认同:“小友的小篆中带着些徐飘逸幽美之气,不愧是修道之人啊!”

    被人夸赞原本调皮的姜麒此刻出奇的没有接话,反而拿起白卷轻轻吹干笑道:“呵呵,桥庄主见笑了,我这狗爬之字如何能入得庄主法眼,药方两份,前面一剂内服三碗水熬成一碗。后面一剂外用,只需熬制半个时辰用来擦拭小姐身体,现在马上熬制”说着姜麒将药方递给桥玄。

    得到药方的桥玄,那还有心情跟姜麒切磋书法,一把接过来都不及道谢,就急速的亲自出去准备,看着如此急躁的桥玄,姜麒微微笑笑也没有责怪,接着打开包裹取出个木制药格。

    下一刻姜麒便在其中取出一枚用蜡封号的药丸,接着对旁边还有些发愣的丫鬟戏谑的说道:“这位姐姐麻烦将丹药化水,再给你家小姐服用可以嘛。”

    “啊,哦、、、公子见谅,小婢着就去。”听到姜麒的话巧儿赶紧收回思绪,在姜麒坏坏笑中接过丹药,脸上红红的赶紧跑出去。

    看着有些失态的丫鬟已经跑到半路,姜麒赶紧又接着说:“再给我准备半盆热水有用!”

    “哎、、、、”已经跑到门口的巧儿闻声回答道。

    屋子安静,一直悠然品茶的左慈终于再次开口道:“不错啊!宇扬,这老道费九牛二虎之力,一共才从酒鬼那里给你抢了三颗续命丹,你今日就如此大方的送了一颗出去啊!”

    “那是、、、小子可大方得很,那像你个老道,整天抠抠缩缩的,再说小子我命大的很,那里用得着这种东西。”

    左慈听完不免为徒弟开阔的心胸欣慰,笑了笑接着道:“行吧,给你的就是你的,这里也用不着老道了,走了一天老道也累了,先走了啊!有什么事情也别来打扰我。”

    听到师傅不负责的话,姜麒无奈的笑笑,很快随着师傅的离去,屋中便只剩下姜麒和躺着床上的乔家大小姐了。

    这时得空,姜麒才有时间仔细观察眼前小女孩的面相。片刻之后,姜麒觉得面前着女孩明明命中没有夫缘,注定孤独的她,却有了一丝隐隐的变故,而那变故却可改变她的命运。

    疑惑中,姜麒自言自语的说道:“是何等的缘分让你命运改变哪。”

    姜麒刚刚感叹完,外面就传来一窜清晰的脚步声,五感灵敏的姜麒,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桥玄带着几个丫鬟来了。

    “公子丹药已经溶好了。”巧儿拿着一个精致的铜碗递到姜麒面前说道。

    姜麒看了看成乳白色的药剂,又闻了闻才说道:“可以给你就小姐服用”,说完接着转头对一个端着木盆,盆中还冒着热气的丫鬟示意让其放下手中东西。

    而就在姜麒转头吩咐间,端着药碗的巧儿,还是不确定的看了看自己主人,询问是否真的要喂食小姐丹药,毕竟让一个少年看病是有些太儿戏了,不过她得到的答案依然如是。

    当然桥玄的确定,这也并不是他真的放心姜麒配置的丹药,而是刚刚他亲自出去拿药,其实就是去找庄上请来的大夫确认药方是否有效。

    想想刚才那几个城中首屈一指的老郎中,看着姜麒开出药方时的惊喜,并恳求为其引荐开药方之人时的模样,桥玄便没有了半点猜忌。

    姜麒接过丫鬟递上的木盆,虽然看到了桥玄和丫鬟之间的眼神交流,也猜出一些,但他没有明言,姜麒知道要想别人信服自己,只能自己有足够的实力。

    接过木盆,姜麒接着从包裹里取出了另一个药瓶,随即将瓶中一些粉末状的药物撒向水盆,粉末遇水,很快冒出了浓烈的药味。

    也在这同时,姜麒手中出现了一个手臂般大小的竹筒。打开封好的盖子,里边数十根泛着亮光的银针出现在了大家面前,对于一直观察姜麒举动的众人来说,着银针的出现,都让他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桥玄上前略有顾虑的问道:“小哥是要施针、、、、、”

    姜麒一边取出一根银针,将前部浸泡在药水中边说道:“是啊,令爱风寒入体必须用银针通其筋络,接着才能用猛药杀伐,庄主不相信小子。”

    对于扎针在中医医治中很是普遍,但他却是一门严谨的学问,稍有差错那是要出人命的。

    桥玄对这个少年是否精通,当然有些保留的态度,可又不好直说,只好借故道:“小友看着天色已经太晚,会不会影响小友的施展,要不用其他办法?”

    “呵呵,是吗?”姜麒笑了笑,也不辩解,只是手中轻轻一动,随手将刚刚拿起的银针投出,“噗”的一声银针准确的插入梳妆台旁边的翠竹上。

    或许因为姜麒整个动作太快,众人中没一个发现异常,这让姜麒十分尴尬,随后只有郁闷的指了指那投出的方向,摇了摇头说道:“看来出手太快也不是很好”。

    众人随着姜麒手指的方向望去,片刻屋中之人才找到姜麒所指之物,此刻一丈开外的一棵翠竹上,有一只张开翅膀的白色飞蛾,已然被投出的银针死死钉着。

    桥玄走进一看,那一根头发般粗细的银针准确的插入飞蛾的头部,完整的翅膀证明,飞蛾连扑腾的机会都没有就钉在了上面。

    看完一切,桥玄不禁认真的看了看还在漫不经心拨弄银针的姜麒,心里跳了一下,心想面前的小道他真的是一个少年吗?

第二十八章 多情小道

    就在桥玄感慨中,姜麒稍微转过头道:“没有事的话,留下一个帮忙其余全都出去,等药熬好了再叫门.”

    看着回首望着自己,一脸不容反驳并向自己下命令的姜麒,桥玄这才认真的打量起这个俊俏的少年。

    看着他那双让人不敢对视的眼睛,桥玄再次楞了一下,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目生双瞳,不禁有些害怕的问道了一声:“小友今年年岁几何了。”

    “小子生于建宁元年,有什么问题没有、、、”

    “无事、无事、、”桥玄尴尬的拱了拱手带着担心走出的房间,不过嘴上却嘟囔着:‘建宁元年、如今元和元年、、、十一、、才十一、、、、此子将来不可限量啊!’

    最后留下贴身丫鬟巧儿帮忙,其他人先后都退出了房间,待看着众人离开,姜麒才吩咐巧儿关闭所有门窗,并只留下床前的一盏油灯。

    “姐姐,这样站着不累吗?”屋中悄悄然,半响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姜麒对一直怯生生伺候在一旁的丫鬟问道。

    “恩,奴、奴婢习惯了,公、公子有什么吩咐吗?”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人畜无害的姜麒,巧儿却并没有轻松的感觉,仿佛姜麒就是匹食人野兽一般。

    “吩咐倒没有,如若姐姐方便,可否为宇扬倒杯水喃!”刚才吃的太多大鱼大肉,姜麒此刻才感觉有些难受的说道。

    “啊、、、、、”姜麒这一提,巧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忙糊涂了,居然都这么半天了,还没有给客人倒水。

    反应过来的巧儿,赶紧从外间温着的水中掺了一些到茶具之中,放在托盘上端了上来,接着对说了声,‘请’

    姜麒端起热水吹了吹,浅浅的喝了点,感觉有点烫又放回了桌上,随即从包裹里拿出一包东西,打开后从中取出一颗放入嘴中咀嚼了起来,末了又递给旁边的巧儿一颗含糊的说道:“姐姐请你吃。”

    “啊”看着刚才还有些惧怕的姜麒递给自己东西,那如同邻家小孩一般的模样,完全跟方才身怀绝技、神秘莫测的道童有着千差地别。

    只瞬间看着如此亲切的一幕,巧儿惊叫中不由自主的接过了东西。

    看着刚才还有些惧怕自己的丫鬟接过东西,姜麒又放了一颗在自己嘴里,笑着对她说道:“姐姐快吃啊,这是我在山中闲暇之时从山中摘取的山果做成的,要知道这些山果可是长在很陡峭的山崖上,一般人都是上不去的,平时宇扬吃的太多难受就会吃下些山果,很快就好了。”

    看着姜麒吃的很美味的样子,本来就还是小女孩的巧儿,那里受的了这些诱惑,慢慢的把干果放在嘴里,刚一咀嚼酸酸甜甜的味道就充满口腔,煞是好吃。

    身为丫鬟,本来平时就没有什么零食的巧儿初尝美味,很快便吃完手中的山果,吃完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瞟了眼姜麒手中的小布袋。

    她着一小动作怎么逃得过姜麒的眼睛,姜麒笑着扎紧了袋口,将整包都递了过去:“都送给你了”。

    “啊,公子着可使不得,小婢如何可以接受公子厚赠喃!”巧儿没想到姜麒有如此举动,连忙推辞,可她那跳动的眼神分明又有些舍不得。

    “好啦!不就一些果子嘛,又不值钱。再说我家老道那里还藏着许多,这些给了姐姐,宇扬的包裹还轻出些许,不是很好”,姜麒倒也识情趣,就不由分说的给巧儿送入手中,最后嘱咐道:“可别贪吃太多,着东西吃多了闹肚子,每次四五颗就好了。”

    看着面前满脸关怀,还送自己美味吃食的道童,从小就被卖入桥府,没有感受过温暖的巧儿眼睛一下就湿润了。

    不过着丫鬟一哭,就是面对豺狼虎豹都面色沉稳的姜麒,一下却没有了主张,赶紧掏出怀中的手绢,轻轻给这个长相甜美,还有些婴儿肥的丫鬟擦拭着脸庞。

    面对姜麒的温柔,好一会才收住的巧儿哽咽着问了句:“公子为何对小婢如此好。”

    “嗯”巧儿着一问反而把姜麒问倒了:“着也算好嘛!就是两颗不值钱的山果,再说就是对人好也需要理由吗?”

    听到姜麒的话,好半天才收住的巧儿又想哭了,那模样直慌得姜麒有些手足无措,赶紧劝解道:“好了好了,想我姜麒天不怕地不怕,就最怕女孩的眼泪了,只有你不哭什么都行。”

    看着姜麒手足无措滑稽的样子,巧儿不禁‘噗’的一声笑了,转涕为笑。

    “对了,这样笑起来多好,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喃!”

    “小婢卑贱如何当得公子称呼姐姐,公子可换小婢巧儿。”巧儿掩面一笑说道。

    看着面前可爱的红颜一笑,姜麒高兴的说道:“巧儿、真是人如其名乖巧甜美,姐姐切勿妄自菲薄,着世上哪有天生的卑贱、贵重之说。再说不是还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说嘛,我看姐姐这面相中带着福气,将来定然会一生衣食无忧,儿孙满堂的。”

    “是嘛!公子还好看相,小婢将来如何那能不知,不过小婢觉得公子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将来定会像名字一般名扬天下的。”

    “哈哈,那宇扬就呈姐姐贵言了,要是宇扬将来功成名就,定保姐姐衣食无忧如何,可姐姐不要叫宇扬公子了,姐姐可称呼我道号宇扬、亦可称呼本家姓名姜麒,再不然跟母亲一样叫我阿难都行,就是不要叫我公子,本来我就不是什么公子。”姜麒笑着说道。

    看着亲切的姜麒,本来两人年纪相差就不大着交谈许久,巧儿也放开了说道:“那好,我称呼公子宇扬,那宇扬也不要称呼巧儿姐姐,直接叫巧儿如何”

    “那好吧,巧儿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了,你那宇扬”

    “我啊,我是建宁元年,正月生的,按照算法师父说因该十一岁了,可我明明才出生十年啊!”

    “啊,什么宇扬才十一,巧儿还以为你该十五六岁,这身高都有七尺了吧!”

    “呵呵,没办法练武之人又吃的多嘛!”

    “那宇扬练武辛苦吗?”

    “当然,巧儿你不知道我那老道师傅别看他慈眉善目的,心肠却狠毒的很,每天逼我习武修文,我都快没时间休息了”

    “呵呵,是吗?那你还真可怜”

    “谁说不是哪,对了巧儿你都十四了,是否该找婆家了。”

    “为什么,人家、人家还小着喃!”

    “巧儿,你脸怎么红了,要不跟我一起到冀州去,你不知道?我们燕赵之地出豪杰,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找一个健壮的汉子”

    “宇扬你太坏了,寻人家开心是吧、、、

    、、、、、、、、、、、、、、、、、、、、、、、、、、、

第二十九章 小道救人

    就这样无聊中,姜麒与小丫鬟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胡侃着,时间过得也快。只是他们的欢笑,被外面一直焦急等待结果的桥玄听到,却纳闷的很。唯一安慰桥玄的,或许是着欢笑声最少让他知道女儿现在因该没事。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当楼下再次传来脚步声,两个分别端着木盆和药罐的下人走了上来,见此桥玄松了口气。

    “咚咚咚、、、、”一串敲门声打断了里面还在胡扯的两个人。

    “何事”,闻声正在和巧儿讨论城中有什么好吃的姜麒恼火的问道。

    “小友,药汤已经熬制好了。”桥玄在门外轻声的说着,仿佛怕惊着里面的人一般。

    “这么快就半个时辰了吗?”姜麒嘟囔了一声起身到床边,看了看床上任然毫无知觉,但脸色明显红润不少的女孩,接着又搭在脉搏之上。

    “宇扬,小姐如何。”看着认真把这脉,又恢复原来那副让人有些生畏模样的姜麒,巧儿有些担心的闻了闻。

    “还好,捡回半条命了,去把药汤端进来,并吩咐弄几个炭炉过来。”姜麒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听到小姐好转,巧儿欣喜不已,赶紧按照姜麒的吩咐下去准备。

    看着一脸喜色打开房门的巧儿,焦急的桥玄赶紧抓住她的手问道:“小姐如何、、、”

    “宇扬、宇扬道长说小姐有些好转。”听到老爷吩咐,有些兴奋的巧儿直接言道,不过说话中却按照刚才房中模样称呼姜麒,幸好她反应够快,在后面加了‘道长’两字,要不然定让家教森严的桥玄一阵痛训。

    慌忙说话,巧儿接着又道出了让其准备的东西。

    听到女儿病情有些好转,桥玄心中大石略微平稳了些,赶紧对下人吩咐两句,便急急忙忙的进去看望女儿。

    桥玄进屋看了看女儿,脸色果然比之前好了很多,心中更加放心,看着一旁忙碌检查银针的姜麒,他又不敢打扰识趣的站立一旁。

    很快姜麒吩咐准备的东西都到齐,四个通红的炭盆让整间房屋增添不少温度,打发完准备围观的众人,姜麒对巧儿说道:“把你家小姐衣服都脱了,用熬好的药水全身擦拭,直到她身上出汗为止。”

    “啊,现在、、、、”巧儿看了看姜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当然,不是现在还是什么时候。”

    “可、可怎么说我家小姐也是女孩,不太好吧!”巧儿担心的说道。

    “着有什么,都是小孩吗?大不了以后你家小姐嫁不出去我娶她就是。”没想到丫鬟如此说,姜麒邪邪的笑了笑,随后又说道:“可惜了,要是生病的是巧儿就好了。”

    听到姜麒的话又看了看他邪邪的笑容,巧儿不自觉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起来。

    看着巧儿含羞带臊的样子,姜麒提醒道:“再不快点药就要凉了。”

    巧儿想了想刚才老爷说的一切都要听从的命令,也不好再说什么,赶紧撩开自己小姐的被子。

    本来就只穿着亵衣的桥莹,当下便被无辜的剥的精光裸露于外。随着巧儿动作完成,姜麒扫了一眼床上洁白无瑕女孩,惊艳中不禁想到其实以后她真的做我媳妇也不错。

    胡乱想完,姜麒开始指挥巧儿认真的用沾了药水的布巾给桥莹擦拭起身子来,很快原本榻上小桥莹那白璧无瑕的肌肤出现了泛红,一刻钟后额头更是出现细汗,并发出轻微**。

    见此姜麒这才点头让巧儿停下,接着又吩咐多点几盏油灯让床前亮如白昼。

    “你家小姐芳名何许,芳龄几何”姜麒从已经没有热气冒出的木盆上取下一根发丝般纤细的银针,随后对旁边掌灯的巧儿问道。

    “我家小姐姓桥单名一个莹,今年四岁,宇扬为何一问。”巧儿将灯靠近姜麒问道。

    “哦,也没什么,就是万一我将你家小姐治死了也该知道她叫什么吧?”姜麒轻声了说了句,同时手中的银针准确的插入榻上的桥莹肩井穴中。

    银针落下,接着姜麒连连抖动修长的手指不断深入,两吸后放才抽出,随后手指一弹准确的丢入刚才装银针的竹筒里。

    随着姜麒手指上下翻飞,七七四十九针长短不一的银针,先后插入小桥莹洁白的身体个个大穴之中。

    待施完最后一针,看着呼吸均匀的桥莹,惊张许久的姜麒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这最关键的一次施针顺利完成,他也基本上可以说是性命已经无忧了。不过病人命保住了,可却把他累的不轻。

    姜麒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可以给你家小姐穿上衣服了,之后再加一床被子,不管她有多热都必须盖着,等药熬好后分三次服用,每次相隔一个时辰,今晚屋内留个火盆,再开个通气孔通风就行了。”

    “记住你家小姐不能再受凉了,小子估计不错的话,应该明早就会醒来,如若不行那就的需要再施针一次方可、、、、”

    说完姜麒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赶了一天路又熬到半夜,他感觉是实在太累了,特别是刚才施针,那可是劳神又伤力啊。

    待收拾停当姜麒也不再停留,跨上包裹就走了出去。他着门一开,外厅还等着的众人当即便把他围绕,桥玄更是急忙问道:“小友,莹儿如何、、、”

    姜麒也不矫情直接说道:“已经没事了,运气好的话明早就会醒来,到时再开两幅药调养三五天便无恙了。”

    接着姜麒透过开着的窗户,看着外边滴答的水滴声又说道:“小姐今日之病,因该就是着梅雨天气受了潮气之故,小子建议你家小姐痊愈后不要在这竹楼上居住了,竹楼虽说有些诗情画意,可这房间湿气重了些,对身体没有好处,夏天还好点,要是冬天就麻烦了。”

    当然说出的这些,也是姜麒他切身体会,在山上他就深受附庸风雅的老道所害,那冬天四处透风的茅屋,可是让他不堪回首。

    事毕姜麒又没了正经的样子,很没有风度的打了个哈欠说道:“庄主,着事以完毕,小子可否休息。”

    “哈哈,是、是、是,厢房已经准备好了,小友先行休息,明日再好生谢过小友对小女的救命之恩。”桥玄笑着连连道谢,接着又让下人带姜麒下去休息。

    累了一整天的姜麒一到厢房也管不着什么倒头就睡,就连衣服都懒得脱了。

    这一觉美美的直睡到了日晒三竿,方才起来。略微整理了下皱巴巴的衣服,刚把鞋穿上就听到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谁啊、、、、、”

    门外回答他的是一个少女的声音:“真人,可成起床,小婢给真人送梳洗之物。”

    “哦、、、进来吧!”姜麒随便答应了声,心中嘀咕道我什么时候成真人了,我不就是个小道童嘛。

    话音一落,门被几个端着衣物水桶的女婢拉开,女婢穿过旁边的屏风,很快里边便传来倒水的声音。

    待姜麒眨眼的功夫,屋中就只留下了一个十五六岁长相可爱的丫环,最后出去的还顺手关上了门。

    那留下的丫环扶手立着,甜甜的对姜麒说道:“小婢琴儿,服侍真人沐浴更衣”。

    着才反应过来的姜麒看了看身上有些脏的道袍,想想昨天忙了一天是该洗洗了。

    尴尬的一笑,姜麒有些不自在的起身走到了屏风后。看了看还飘着花瓣冒着热气的浴桶,笑了笑说道:“哈哈,平时都是上面飘着药材,今日换成花瓣还有些不适应。”

    一旁站立的丫鬟琴儿笑着说道:“真人,昨晚你救活我家大小姐,桥府上下感激不尽,老爷特地吩咐小婢好好伺候真人”,说着就开始解姜麒的腰带。

    见此情景,平时都是自己洗澡的姜麒还真有些不适应,但年纪不大的他,虽说平时脑子里出现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毕竟只要十岁扭捏了下便顺从了,同时还轻声都对琴儿说道:“不要叫我真人,听上去就跟我家老道一样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七老八十了,你可以叫我道号宇扬,觉得不礼貌就叫我本家姓名姜麒便可。”

    琴儿看着这位庄上传的神乎其神的少年,眼下一见除了看上去稳重一点也没其他,当即便将来之前的担心放在了一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说道:“那奴婢就叫公子‘麒少’吧!”

    看着琴儿温柔的给自己脱衣服,年少的姜麒不自觉的脸红了起来,从小到大除了当初母亲给他洗过澡,如今就属这面前俏丫头跟他如今亲近了。

    面对姜麒的窘迫,懂了些男女之事的琴儿可就不一样了,她刚给姜麒脱去衣服看着那修长的身形,虽没有肌肉虬结,但匀称的身体看上去却仿佛可以爆发出无穷的力量,特别是下身那威武不凡的棍子,更是让她脸色一下就羞红了。

    看着眼前一脸羞红眼含春水的丫环,姜麒莫名的担心了下,仿佛见到豺狼一般感觉到了危险,眼睛见衣服已经脱光,当下不敢再停留,一个纵身就跳入水中。

    一入水中姜麒赶紧深深的将身子埋在水中,也不要帮忙匆匆的洗了洗便了事了。

第三十章 大桥小桥

    见姜麒梳洗完,满脸羞涩的琴儿心中砰砰乱跳着,随后端来一个装着新衣的托盘对姜麒道:“这是老爷吩咐为麒少爷准备的衣物,望少爷接受。”

    姜麒抚摸了一下衣服光滑的面料,自小家境殷实的他知道这可是上好缎料所做,对于着衣服姜麒也不客气,毕竟他昨晚可出了不少力收之无愧。

    “庄主太过客气,你家小姐可成好些、、”

    “回公子的话,我家大小姐今早已经醒过来,老爷特地让我等来感谢少爷。”琴儿恭敬的回答道。

    “那就好,那麻烦姐姐为麒更衣。”姜麒笑着张开双臂对着一旁铜镜说道。

    “诺”

    很快一套白底细纹的锦袍穿戴在了姜麒修长的身上。原本儒雅的士子锦袍,此刻在姜麒常年习武,勃发的英气承托下倒是有了别样气质,再加上他那俊俏的脸庞,活脱脱就是一个少女杀手。

    这不已经把面前这个,正在给他整理衣袍的丫鬟迷得有些手忙脚乱了。

    衣着整齐的姜麒,在铜镜前自恋的照了照说道:“手艺不错,挺合身的。”

    臭美完毕,姜麒接着便见琴儿又端着一个放有几个不同样式发箍的托盘,一脸羞红的说道:“公子选一个发箍吧!”

    看着托盘上几个精致的发箍,姜麒挑了挑,最后选定了一个看上去和衣服最为相配的白玉软带发箍。

    很快在发箍交给琴儿手中之后,姜麒那长短合适,随意披散的黑发被束成了漂亮的马尾飘于身后。

    待收拾停当,姜麒才将三年来从不离身的软剑藏于腰带拴好,接着将旧衣服装入背囊中负于背上,拉开房门走出了房间。

    走出房门姜麒深深的吸了口带着潮气的空气,环眼看了看四通的回廊,在山上待了许久的他,眼下对世间一切都新奇的很,突发奇想的就想看看这住了一晚的宅子是什么样子的。

    想到此处,姜麒连忙回头悄悄看来了眼还在收拾房间的琴儿,偷偷一笑助跑两步,接着一跃便跳上了回廊的木质围栏,脚下微微借力单臂一勾,便轻巧的跃上了转角的回廊顶部。

    爬上回廊,庄园尽收眼底,入眼处飞檐斗拱、青砖红瓦、崎岖回廊四通八达,眺望远处,很快姜麒便见到了昨晚待过的精致小竹楼。

    一看到此楼,姜麒不禁想起了昨晚的小娘,也不知是否因为她是自己第一个病人,当即心生探望之情。

    想到便做,姜麒脚下也不再停留,整个人就如灵猴般在回廊屋顶上上蹿下跳的飞跃,跳跃间那一身飘逸的白衫、随着动作起伏的马尾,再加上俊朗的外表、修长的身体,无一不说明他的温文尔雅。

    可就是这样一个应该在学堂里摇头苦读‘之乎者也’之人,如今却做了个梁上君子,当然也还好的是梁上君子,要是晚上会不会被人家看成采花大盗就不知道了。

    身材轻盈的姜麒连连起伏,很快便穿过了几个院,着功夫还算到家的他,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不过或许是姜麒他觉得一路没有引起注意有些失望,眼下便决定以一个特殊方式出现在竹楼中。

    姜麒稍稍观察了一下竹楼,看了片刻,锐利的眼睛便盯住了一道半开的窗户。透过窗户姜麒还可以看得里面有几个走动的人影,这下不出惊喜死不休的姜麒一翘嘴角便确定就从这里进去。

    心中想着姜麒脚下便开始冲刺,修长的双腿快速的从低矮的院墙上跑动,积蓄力量后,一跃两三丈整个人便如同鹞子一般飞向竹楼。

    借着冲刺力量,姜麒一下便跨进了离窗户不远的一丛竹林里,接着准确的抓住一根孤立在竹丛外碗大的翠竹,借着身体的力量用力下压,那弯曲坚韧的竹子,一下便将姜麒如同弹弓般弹向了窗户。

    只是就在姜麒抓着竹枝借力之时,屋里一直伺候桥莹左右的丫鬟巧儿,她听见窗户外的竹林传来响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起身上去想看个究竟。

    可就是这一看,注定了满怀信心的姜麒悲剧般的登场,同时这也让桥家两姐妹对他记忆深刻无比。

    借着弹力,姜麒长身而起,如同利箭一般准确向窗口飞去。就在姜麒要到窗口之时,眼帘里出现了一个身穿淡绿色衣裙的丫鬟。

    面对身影姜麒不禁张大了嘴,眼眸中的双瞳目差点没爆裂出来,眼看着两人便要撞个满怀。

    刚到窗口的巧儿,此刻见到飞来的白影也吓坏了,原本走到窗口只是看看外面的动静,可下一刻一道白影就闪了过来,接着身体一轻,她便有了种腾云驾雾的感觉,随着向后飞去,巧儿抑制不住恐惧大大的尖叫了一声:“啊、、、、、、”

    ‘碰’一声轻响,屋里的几人都吓了一跳,惊吓过后只见两个缠在一起的身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而也戏剧的一幕也得亏是姜麒他反应迅速,刚才在二人即将撞个满怀之际,姜麒凭借灵巧的身子在空中一转,当即避过突然出现的巧儿,为避免受伤,侧身之时姜麒还一把将擦身而过的巧儿抱住,并让自己先着地,随着连滚数圈很快便卸掉了力道。

    落地后的姜麒松了口气,心想还好反应快,不然悲剧将不可避免的发生。当然了话又说回来,如若今天没有他的调皮捣蛋这一切怎会发生。

    “巧儿你没事吧!”落地后,姜麒拍拍还在尖叫的巧儿问道。

    “啊、、、”被姜麒这一拍,惊叫了半天,还压着姜麒身子的巧儿着才回过神了。

    看清原来自己还压着姜麒,巧儿赶紧停止尖叫,慌乱中并起身连连赔罪:“奴婢无理、、、恕罪、恕罪!”

    “没事,没事”放开束缚,姜麒也连忙起身尴尬的笑了笑拍拍身上的灰尘,他还真没有想到出场会如此惊艳四方,最后只好自嘲的说道:“都摔习惯了。”

    “坏蛋、、、、、”就在姜麒尴尬想找说辞之际,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入了姜麒耳朵里。

    “倩儿,不得无理。”儿音一出接着又是一个男儿责备的声音。

    姜麒回头看了看,原来屋里还有桥庄主,见此姜麒整理了下衣物拱手行了个揖礼。自然抬手间姜麒也发现了刚才那奶声奶气的声音所在之处。

    声音来至于桥玄怀中一个长的像瓷娃娃的小女孩,这女孩看上去有两三岁的样子,如今正不满的盯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姜麒礼貌的一礼说道:“小子唐突,还望庄主恕罪!”

    “哈哈,那里、那里,小友严重了,不过小友从窗户进来是有些特别。”桥玄还礼也没有怪罪笑了笑,接着对怀中的的小女孩说道:“倩儿,刚才没有礼貌,还不给道长道歉。”

    “倩儿才不要、、、”没想桥玄的责备,这小丫头一点都不买账,面对面前的姜麒还哼了一声奶声奶气的说道。

    看着这个可爱乖巧的丫头,姜麒童心大起,带着些许邪气对丫头说道:“哥哥那里坏了。”

    “你还没有,刚才都、、”泛着大眼睛的丫头憋着嘴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姜麒说道,可说着又突然揉了揉眼睛,接着凑近了姜麒,好奇的盯着他脸蛋仔细看了又看,最后叫道:“还不是坏蛋哥哥,你都有四只眼睛。”

    “呵呵,漂亮吗?要不要哥哥也给你弄四只眼睛。”被小女孩看到自己的秘密姜麒并没有尴尬,反而故意睁大了眼睛坏坏的逗道。

    “才不要喃!桥儿不要变成怪物。”被姜麒一吓,小丫头当即捂着眼睛怕怕的躲到了桥玄的怀里,再不敢出声。

    如此桥玄尴尬的说了句“倩儿不得无礼”又对姜麒道了声歉,昨日因为担心女儿他都没有仔细看过姜麒,如今这也才发现原来姜麒那本就慑人的眼睛还真的异于常人。

    看着满屋诡异的眼神,姜麒轻咳了声说道:“庄主这起先宇扬急忙前来是因为听说小姐醒来,特意来看看。”

    姜麒一开口桥玄也觉得盯着姜麒看有些失礼,赶紧引领姜麒到榻前让他检查女儿病情。

    虽说姜麒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但桥玄也没多想,毕竟像姜麒师徒这样道家高人,怎么可能和凡人一样,有些易于常人之处还是可以理解的,着奇人自有异于常人之处嘛。

    跪坐于榻前,姜麒微微对背靠床沿警觉盯着他的桥莹笑了笑。看着她比昨天好很多,还带着红润的脸色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并不多言伸手便切起脉来。

    面前这个俊俏中带着神秘的少年,桥莹很难相信他就是丫鬟巧儿所说的救活自己的高人。半响后,桥莹才憋不住大着胆子问道:“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正认真把脉的姜麒,听到面前犹如黄莺啼鸣般清脆的天籁,看了看面前还有些虚弱的女孩说道:“小姐可以唤我宇扬”

    “哦,原来是于哥哥,听说是于哥哥救了莹儿的。”

    见着漂亮可爱的桥莹,姜麒突然想起了妹妹怜儿,随即温和的笑着说道:“我可不姓于,我姓姜,宇扬是我的道号,环宇的宇,扬威的扬,是我那师傅老道给取的道号。”

    “哦,宇扬哥哥还是道士啊!桥儿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像哥哥这般好看的道士喃!”对于姜麒特别的解释姓名,桥莹听罢不免发出一道浅浅的笑声,随着浅笑翘起的樱桃小嘴,两颗洁白的小虎牙若隐若现,煞是好看。

    听到姐姐话语,刚刚还藏着的妹妹桥倩,连忙从父亲怀中伸出一个小脑袋,捂着眼睛怕怕的说道:“姐姐,不要给四眼哥哥说话,他会把你变成四只眼睛的。”

    可爱的桥倩突来的一言倒是将众人都逗乐了,姜麒笑着摇摇头对桥玄说道:“桥小姐恢复的很好,再吃两剂药就可以停下了。”

    “真的!小友真是妙手回春啊!大桥还不快谢过恩公。”听到姜麒的话,桥玄胸口的大石终于落地了,赶紧对还睁着大眼睛看着姜麒的女儿说道。

    “噢,大桥,谢过恩公救命之恩。”听到父亲的话,床上的乔莹挣扎着起身向姜麒道谢。

    一听这桥莹道谢之言姜麒眉心跳了跳,凝眉中,姜麒随即回望了一眼还在桥玄怀中撒娇的小丫头,半响才赶紧搀扶了道谢的桥莹连说‘不用’

    随着确诊,姜麒接着又说了些注意之事,并亲自喂乔莹服下汤药,看着她睡着才离开。

    看着刚才还直呼汤药难喝的桥莹,在姜麒的喂服下乖巧如服蜜糖的样子。方才劝了半天也没有效果的几人咋舌不已,就连桥玄也不得感慨女生外向。

    只是桥玄却不知道,离开竹楼之时,姜麒深深的回望了那住人的楼阁一眼,嘴上嘟囔了一句:“大桥、小桥。为什么刚刚听到你们的名字,会牵扯出我脑海中最深处的秘密喃!难道当年那模糊的梦是真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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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2134/ 第一时间欣赏血色汉末最新章节! 作者:王元朔所写的《血色汉末》为转载作品,血色汉末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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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汉末介绍: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伏尸二人。雄主一怒、伏尸百万、血染千里。 泱泱大汉四百余年,走至末路,在这风云再起的汉末时期,群雄并起、逐鹿中原,造就千古英雄。 姜麒出身豪族,因生时天降异象,被家族遗弃,迫随母姓。 或许注定他就不平凡,不但生的一双双瞳目,还天生神力,小小年纪便挽弓三千。 也在冥冥之中注定,从小带有暴戾之气的他,闯下大祸、差点身死。幸的高人救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九死一生间,其脑海中出现模糊的记忆,在这些模糊的记忆驱使下,他慢慢变得强大。 从此的姜麒,将不再平凡。 在种种巧合下,童渊成了他恩师,赵云是他师弟。关羽叫他四弟、张飞喊他兄长…… 从此!大厦将倾的王朝,兴衰咐之于手。 翻手覆云间,便能决定千万人的性命……血色汉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血色汉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血色汉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