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威胁
魏毓在等电梯时，齐澄也出来了。在空旷的回廊里，他一身黑色休闲西服踩在红色的地毯上，颇有种巨星的风范。
魏毓在心里暗骂他装x，刚才这货踹那坨猪油时，插在裤包里的手硬是没拿出来过。现在的西服外套上没有半丝褶皱，根本看不出他刚才有过一顿单方面的斗殴。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在心里骂我呢。”齐澄站在她身后，突然这么不声不响地说了句。
“原来你知道啊。”
知道还往前凑，分明就是有病。
“你骂我什么呢？说出来我听听。”
魏毓摇头，说：“还是算了，你现在心情不好，一会儿我说了你不中听的话，你再打我一顿，那我多不划算呀。”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心情不好了？”齐澄问她。
魏毓抬头仔细打量他，实话说，真是看不出来。这货这会儿不像平时绷着张脸，在酒店特有的虚化柔光下，好像他的棱棱角角都缓和了下来。
不对啊。
“那你刚才发了疯似地揍人家，给人牙都打掉了。你敢说你没生气？”
齐澄歪着头看她，半晌，说了句：“你以为我为什么生气？”
还能为什么啊？被前女友戴了绿帽子，还被一坨猪油挑衅，换做是魏毓，她也得揍人。
“你自个儿心里清楚不就行了，我说出来多尴尬啊。”
齐澄把魏毓推进电梯，说：“我和夏盈盈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话刚才夏盈盈也说过，但是魏毓不能信啊，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这小两口在互相找场子，抛不下面儿呢。
魏毓才不傻。
“一会儿你给我出租车车牌拍张照片啊，要是我被拐卖了，劳烦您老带着车牌去报警。”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魏毓一个人回家，她心里着实有点害怕。
齐澄像是没听到，魏毓去扯他的袖子，又跟他说了一遍。齐澄手腕一转，握住了她的手，说：
“我送你回去。”
魏毓想把手抽出来，面无表情地说：“这就不老您费心了，我自个儿回去就行。”
魏毓挣扎的劲越来越大，齐澄也越握越紧，魏毓都隐约感觉到疼了。
“干嘛，耍流氓啊？给我放开。”魏毓已经沉下了脸，这要是刘玄同在场，就知道魏毓已经在爆发前夕了。
可齐澄不是刘玄同，他没有那么了解魏毓，况且他足够自信。
“魏毓，我挺喜欢你的。”
这莫名其妙突然蹦出的一句，让魏毓挣扎的力道瞬间小了下来。她抬头看齐澄，恰好齐澄也低头看她，这一幕，多少在别人看来有点含情脉脉。
例如，海尔兄弟一群人。
电梯门在此时恰好打开了，魏毓和齐澄还保持着执子之手，眉来眼去的状态，这让恰好也在等电梯的夏盈盈生日来宾们一脸懵逼。
黄盛是喝醉了，正靠在张泉彬身上说胡话。其他人，原本或多或少有点醉意，看到这一幕，也吓醒了。
张贝珊指着她两交握的手，吼了声：“你们！”
魏毓瞥了所有人一眼，动用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把手给抽了出来。
刘玄同是现场脸色最难看的一个，他不可置信地看看魏毓，又看看齐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和背叛，最后不明不白地说了句：“原来是这样。”
“哪样啊？”魏毓问他。
刘玄同面目苦涩，说道：“我就知道你一直都喜欢齐澄，你一直心有不甘。”
电梯门被谈健一只脚挡住了，里面的人不出去，外面的人不进来。大家相顾无言，颇为费电。
魏毓突然笑了起来，说：“我喜欢齐澄？你们都这样想的？”
没人回答，但是魏毓从他们表情上能读出他们心里潜在的os,那分明是，
魏毓你个不要脸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居然敢跟夏盈盈抢男朋友，臭不要脸，狐狸精。
魏毓知道，他们这些人眼高于顶，平时对着她那副尊重礼貌的样子都是碍着刘玄同面子上装出来的，实际上还是看不起她。
是！她以前是打扮诡异的非主流，她以前是死不要脸地纠缠过齐澄。她是这个校园里最普通的芸芸众生之一，甚至于，她还是让人嘲笑的f班差生。在外人看来，她和他们打交道是她腆着脸的高攀，她精心挑选的礼物也得不到对方的一个正眼。所以他们看到她和齐澄握在一起的手，理所应当地觉得是她上赶着勾搭。
“笑话！我喜欢他？”魏毓抬眼看着他们，眸色深沉，毫无波澜。
刘玄同知道魏毓这是很生气了，魏毓非常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要通过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掩饰内心的愤怒。就像上次魏冬被张贝珊打了一巴掌，她心里分明恨不得生吞了对方，可还是拿着消毒湿巾仔仔细细擦拭着手指，以此来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
齐澄握着魏毓的肩，低声说了句：“走吧，和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魏毓甩下他的手，说道：“怎么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今天不把事说清楚，赶明儿全世界都以为我魏毓不要脸上赶着倒贴你齐澄呢。”
刘玄同劝道：”小澡，你别生气，这事就我们知道，不会说出去的。”
说着，还看向其他人，企图从他们那里得到回应。
张泉彬说：“你既然敢做，也就别怕别人知道。追到我们家齐澄，说出去你脸上也有光。”
魏毓的电话铃声响起，是杨秀兰来电，想必是质问她的行踪。
魏毓按了电话，朝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我和齐澄，没有半毛钱关系。如今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拜托你们上网看看，魏毓这个微博账号下有多少粉丝，以为我还是u中f班那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整天让你们耍着玩？请你们以后都离我远远的。”
魏毓推开面前的人往外走，
“我如今，你们可高攀不起。”
这是魏毓第一次拿自己现在的人气说事，没办法，如今除了这个，她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底气。魏毓在心里一遍遍感谢那些可爱的粉丝朋友，无论是之前的顾子庭，还是如今的魏毓，他们都是她最坚强的底气。
张泉彬嗤笑出声：“她现在多少粉丝？有张贝珊多吗？这么大口气。”
刘玄同望着齐澄跟着魏毓走远，说道：“你真是不上网，你现在去微博随便夸魏毓一句，点赞分分钟就能过千。她微博已经有将近30万粉丝了，这还是在她从不更新的前提下。”
“这么？”张泉彬问道。
李艾说：“你没见我们学校最近一到放学门口就多了些人？举着手机东张西望的，那都是来看魏毓的。你真该上上网，省的一副井底之蛙的姿态。”
齐澄拦到了一辆出租车，抓着魏毓就往里塞，魏毓让他滚，齐澄装作听不见的样子，让司机开车。
魏毓环着手坐下，说：“怎么？齐少爷听不懂人话？”
“魏毓，刚才那些话我就当作没听见。”齐澄说。
“别啊，我是认真说的，也麻烦你认真听。这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我高攀不上你，你也高攀不上我，咱就做自个儿的高岭之花，省的互相埋汰，行吗？”
齐澄看向她，眼睛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让魏毓心寒。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自己是一朵天山雪莲。”
魏毓脑回路一下子没跟上，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齐澄打开手机，调出了一段视频，视频里有个面色潮红的女孩子，说话含糊不清：“求你不要丢下我……你丢下我我就会死的，求你。”
魏毓心惊，她不知道自己何时被齐澄录过这样一段视频。
“你什么意思？”魏毓问他。
“没什么意思，就是没见过你这样，想发给你粉丝一起欣赏。”
魏毓脑子里在短时间内转过了多个主意，连杀人灭口都有瞬间浮现上来。她这人，心慌时候的表情总是和心里的真实想法相悖，就像现在，她分明恨不得一把掐死面前的人，可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浮越大。
齐澄掐住她的下巴，凑到她耳畔说：“别笑了，你不知道你现在笑得有多丑！”
“说吧，你想怎么着？趁我现在还吃你的威胁，你想怎么着？”
齐澄松开她的下巴，改为摸摸她的头，说：“挺识时务啊。”
“我说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齐澄抓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说；“在一起吧。”
魏毓任由她拉着，说话的声音堪称甜蜜，
“做梦呢？”
齐澄松开她的手，把双手交叉放在了脑后，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不像谈恋爱，没关系，我也不像谈，谈恋爱太麻烦。”
魏毓一点都不理解他脑子里的想法，问他：“那你到底想怎么着？”
“我暂时也没想到，我就是不喜欢你现在跟我相处的方式。我也没什么要求，你以后听我话就好了。”
六十一、流言
齐澄所说的听话是个什么概念魏毓不清楚，她就是觉得烦，特别烦。
两人相顾无言到了魏毓家门口，魏毓下车，齐澄拉住她的手，说：“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魏毓甩开他的手，想走。突然间一束强光照到她脸上，让她在瞬间盲了眼。魏毓心里憋了一句脏话，正待说出口，屁股上就挨了一下。
“魏毓你可以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打电话也不接，你想怎么着，想造反啊？”
魏毓一听这个声音，心想完了。她刚才真不应该挂杨秀兰女士的电话，以至于她此刻怒气值飙升，横竖看她不顺眼。
魏毓脸上急忙堆起笑，说：“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杨秀兰根本不听，她在这楼下等了两个多小时，就不是来听魏毓解释的。
“车上坐的谁？谁送你回来的。”
魏毓拦住杨秀兰，背地里朝着齐澄摆手，示意他赶紧闪人。没想齐澄那个榆木脑袋不开窍，大剌剌地就往车上下来了，似是看不到她和杨秀兰之间的剑拔弩张。
杨秀兰眼睛一眯，本来富贵逼人的面容上显出煞气。
“怎么又是你？”
得，看样子是认识，用不着魏毓介绍了。
齐澄规规矩矩地打招呼，说：“阿姨，今天是同学生日，玩得晚了些，所以送魏毓回来。”
杨秀兰在靠近齐澄的瞬间就闻到了他通身的烟味和酒味，这眉毛当即就皱了起来。
“喝酒了？”
齐澄也知道自己此时身上味道过重，说谎也圆不过去，索性就实话实说，
“是的，玩游戏喝了点。但是魏毓没喝。”
杨秀兰当然知道她闺女没喝，但是她闺女身上有股冷冷清清的香水味，她就想知道是不是这人身上的，但是齐澄身上的烟酒味实在过重，杨秀兰也闻不出什么来。
“我不是反对你们小年轻谈恋爱，但是，凡事得有个度。”
魏毓心想，得，杨秀兰这是误会了。
杨秀兰从前就知道魏毓暗恋齐澄，原本就以为是自个儿闺女单恋，但现在看来，也不是她想的那样。
“知道了，阿姨，下次不会了。”
齐澄半分没有解释，他的回答，更让杨秀兰确定心中所想。
魏毓咬牙，想齐澄这人真是天生克她。
杨秀兰目送着出租车走远，然后提溜着魏毓回了家，半道上就跟她说：“你今天要是不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我可跟你没完。”
事实上，魏毓也踏踏实实地交代了，包括杨秀兰最感兴趣的她和齐澄的纠葛。魏毓再三强调，她和齐澄没有任何关系，可杨秀兰不信。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人三番五次送你回来。”
“那是人发挥优秀共青团员的杰出品质。怎么的？还不许人家学习雷锋做好事了？”
杨秀兰掐她的脸，说：“你就给我贫吧。跟你妈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和你爸也是自由恋爱，我太明白你们这些小年轻的花花肠子了。”
魏毓摇头摆脑道：“您心里都给我定罪了，还要我怎么说？”
看得出来杨秀兰女士也是个颜控，夸起齐澄来就没完没了，
“长得多帅啊，又有礼貌，家教也好，听说学习还不错是不是？”
魏毓困得直打瞌睡，可杨秀兰又偏偏不放她去睡觉。魏毓只好随口应付：
“是，u中校草，a班学霸，人挡杀人，佛挡**。”
杨秀兰听她越说越没谱，知道今天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就打发魏毓去睡觉。
结束谈话前，杨秀兰突然冷不丁地说了句：“自己注意啊，我还不想当外婆。”
一下子，就给魏毓的瞌睡吓没了。她惊恐地望着杨秀兰，不知说什么来表达她内心的震撼，最后说了句：“您真开放。”
杨秀兰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说：“那是，我闺女这模样，配个校草才不亏。”
这都什么鬼？这是魏毓最真实的想法。
第二天上学，魏毓就听到了些风言风语。u中盛传，她是插足齐澄和夏盈盈之间的第三者，是导致她们分手的罪魁祸首。
夏盈盈没来上学，魏毓成了全校的焦点，她感觉自己走到哪，都能有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
魏毓不厌其烦，索性缩在教室里不出去。
她问于骞，事情为什么会发酵成这样，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过。
于骞跟她说，本来流言传出的时候也没几个人信，可事情坏就坏在有齐澄的爱慕者按耐不住那点小雀跃跑去当面质问齐澄。
魏毓问：“齐澄怎么说？”
于骞说：“他什么都没说。”
就是这什么都没说，让u中所有齐澄的粉丝后援团都沸腾了。俗话说，不说话就是默认。想当初齐澄刚和夏盈盈好上的时候，也有人去问他，但是他解释了，说他和夏盈盈只是同学。尽管全校上达校长，下至保安都知道他两有一腿，可人齐澄就是睁眼说瞎话。
结果这次他默认了。
魏毓把手中的胶带纸扯出几米长，胡乱地绕在了一起，说：“问他算怎么回事？有本事来问我啊，看我挤兑不死他丫的。”
于骞劝她淡定，可魏毓着实淡定不起来。因为，真的有人跑来问她了。
来问她的还是个男生，穿着u中初中部的校服，长得倒是一脸学霸样，说话也一本正经,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魏毓没适应对方杨秀兰式的问话方式，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对方推了推眼镜，接着说：“你没谈恋爱就好。我告诉你，那个齐澄我见过了，配不上你。再说，你要是谈恋爱的话，会掉粉的。我相信你是一个理智的人，肯定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
魏毓又机械地点点头。
对方撕下魏毓的一张草稿纸，递到她面前来，命令道：“签个字！”
魏毓乖乖地签字了。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她还没反应过来。
于骞问她：“这哥们是谁啊？”
魏毓心有余悸道：“粉丝吧。他刚才说齐澄配不上我是不是？”
“好像是！”
魏毓一拍桌子，一脸骄傲地说：“有眼光，不愧是我粉丝。”
魏毓原想，这件事情了不得就这样了，这流言就让他们传吧，传个几天就完了。哪曾想之前只是预热，真正的**发生在了放学。
最后一堂课老师拖堂，魏毓正是脑子烦闷的时候，感觉到了周围的躁动。起先只是靠近窗子的一小范围，逐渐就延伸到了教室的另一头。她还道是临近放学了，大家的小情绪在骚动。直到同桌狠狠怼了她几下，示意她往窗外看时，魏毓才觉出了猫腻。
我天，门口那只孔雀是谁啊？花枝招展地打扮成那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会开屏似的。
老师也觉出了同学们的心不在焉，草草地宣告了放学。
魏毓磨磨蹭蹭地收书包，第一次打心里抵触放学。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觉悟吧，哥们！”于骞丢下这么一句话，飞快地闪没影了。
魏毓拎着书包，溜达出了教室。这教室里，教室外，就像是两个结界，里头晴空万里，外面冰天雪地。魏毓刚一出门，就感觉四处而来的眼刀扎在她身上，不过一会儿，她已经血流成河。
“走吧。请各位让让！”
手里的书包被强硬接过，拥挤的人群为他们挪开了一条康庄大道。魏毓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想她一个坐拥三十万粉的网红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他齐澄凭什么？
魏毓两手插裤包，走路八字腿。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她和齐澄的关系，她都要装出一副员外带家丁出门的架势。
“你腿是瘸了吗？要是骨头长得不好，就打断重接。”
魏毓背脊一挺，立马正常了。她只怨齐澄说话说声音太小，不然也让跟在她们身边的这些莺莺燕燕听听，
齐澄喜欢她？
这话除了齐澄他自个儿，还有谁会信？
魏毓要坐公交车去秦丽华家站岗，她朝齐澄伸出手，说：“谢谢齐同学助人为乐，我手不疼了，就劳烦你送到这吧。”
齐澄又是装作听不到，这让魏毓直接怀疑他是不是聋了。他越过人群，穿过车流，在魏毓还保持着伸手姿势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公交站牌下。周围，全是他的助力粉丝团。
“这是怎么了？平时也不见他身边跟着这么多姑娘啊？”魏毓问道。
魏冬及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像是会瞬移一样，说道：“平时都碍于夏盈盈的淫威不敢出动。这不是刚得知了咱校草的现任女友是你吗？”
魏毓觉得这话怎么那么不得劲，问道：“怎么？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魏毓远远看了齐澄一眼，冲着魏冬说道：“走，咱回家。”
语罢，选择了一条和齐澄完全相反的路线。
魏冬狗腿地跟在她身边，对她佩服地五体投地，
“小澡，你真不愧是我姐，齐澄你都干正面刚，真汉子是也。”
魏毓呵呵笑，道：“好说，好说，江湖上总会留下我许多传说。”
就在她大言不惭说完这话的下一秒，她接到了齐澄的短信，上面说：“天山雪莲同学，书包不要了？”
魏毓哀叹：“天要亡我啊。”
然后在魏冬鄙夷的眼神里朝着齐澄走去。一个只经营三条线路的公交站牌下，少说屯了几十人。齐澄在人群中，魏毓在人群外。想起一句诗：“日日思君不见君，共等车一回。”
平时宽绰地能让魏毓跑酷的公交车内，突然人满为患。司机听着滴滴不绝的刷卡声，还以为自己开错了车。
魏毓找了个角落站着，提防有那个小姑娘心气不顺踩脏她29包邮的小白鞋。
齐澄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上，戴了副耳机，侧头看着窗外。他旁边的小姑娘们，拿起手机假装看信息，实则相机打开百十张迅速连拍。
魏毓心里呵呵，说让你丫装逼，坐得那么靠里，一会儿保准你下不去车。
离目的地还有一个站台的时候，齐澄动了，他说：“请让一让，我准备下车了。”
顿时，他身旁的姑娘们，就像训练有素的行军蚁，立马给他开出了一条道。
他挪到车门前，抬手抓住吊杠，白色的衬衣勾勒出细瘦的腰身，
“真是人间难得的绝色。”
说话的，是魏毓身边的姑娘，说完，还转过身来厌恶地瞪了她一眼。
魏毓就不服气了，敢情就他齐澄是人家难得的绝色？她魏毓还是画魂画皮难画骨的天仙呢。敢情谁还没有几个粉丝是怎么的？谁的粉丝不吹几个口号是怎么的？
公交车到地了，随着齐澄下车，公交车又恢复成了午夜灵车。
魏毓最后一个下车，看齐澄身边乌泱泱的人群，露出了烦躁的表情。
她给齐澄发短信，说：“聋子哥哥，你打算让这群人跟着我去苦修？”
六十二、网红
魏毓远远地站着看他们，齐澄那妖精不知说了什么话，把他身边的姑娘们都给打发走了。
齐澄就搁那站着，和魏毓隔了有半条街的距离。他不动，魏毓也不动。都是青春靓丽的漂亮姑娘帅小伙，人来人往的，就有人多看了几眼。
齐澄见都有人想拍照了，掏出手机给魏毓发了信息，
“雪莲妹妹，你的脚是断了吗？”
魏毓恨的牙痒痒，也不得不挪着小碎步朝着齐澄的方向移动。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魏毓问他。
“也不想怎么样，我之前跟你说过了，就是想换个方式和你相处。”齐澄仰头望天，似是根本没看见她一样。
“呵，换个方式相处？亏你说得出来。您老要真想换个方式相处，换啥不好啊，要不咱俩拜个把子？或者你认我做个干妈？”
齐澄牵起她的手往前走，他的手心太过冰凉，让魏毓想到某种擅于缠人的冷血动物，本能的，她就不喜欢。
“我从小到大，好像也没认真喜欢过谁。好奇心，也维持不了多久的热度。魏毓，我自己我了解，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多久的，你只要在这个过程中乖乖听我的话，我保证我们两都相安无事，成吗？”
“成吗？”魏毓反问他：“你说的相安无事，就是在学校里让同学传我是第三者插足别人感情？就是这样牵着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瞎逛？齐澄，你知不知道，我如今每走一步，有多难？”
魏毓甩开他的手：“我现在是30万粉丝了，说出去多风光啊。说句烂大街的话，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敢情现在我就要因为你大少爷心血来潮的想玩个角色扮演，我就得舍弃一切陪着你是不是？”
魏毓牢牢看着他，
“齐澄，你真自私。”
齐澄看上去比魏毓还要焦躁，本来就阴柔的面目沉得像要滴水，看着魏毓的眼光恨不得立即就撕了她。
他说他喜欢魏毓，魏毓是不信的。没有一个人看向喜欢的人，会是这样的。
“那你想怎么样？”齐澄问她。
“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做我想怎么样？齐澄，现在是你抓着我的把柄威胁我，我能怎么样啊？我说让你滚，你滚吗？”
“不可能。”齐澄重新抓住了她的手，拖着她往前走，说：“你担心的事我都会处理好的，你可以继续你的梦想，这与我俩的事无关。”
魏毓又想甩开他的手，这次他抓得紧，没甩开。
“什么叫与我俩无关？我不谈恋爱你不是知道吗？”
齐澄站定，看向她，
“那我俩是在谈恋爱吗？”
魏毓无言，对方的确说过谈恋爱太麻烦，所以不跟她谈。
“你这都什么毛病？”魏毓问他。
对方又再次恢复成了聋子的状态。
齐澄把她送到秦丽华家门口，跟她说：“一会儿我来接你。”
魏毓知道反对无效，根本就懒得理他。
站岗的时候，魏毓就一直在想，她和齐澄的这个僵局要怎么打破。说分手吧，可她们又不是情侣。说老死不相往来吧，人对方手里揪着她的小辫子。魏毓只好向上天祷告，快来个菩萨收了这个祸害。
齐澄比预定的时间早来了半个小时，魏毓不走，他也不说话，就给魏毓检查作业。文科他连看都不看，就盯着魏毓的数理化生。
“白痴，智障，脑残，基因变异，脑垂体肿大。”这些都是齐澄对她的形容词。
魏毓呵呵笑，“那你喜欢上一个脑瘫患者也是够重口的。”
齐澄愣了愣，然后坦然地说道：“嗯，我是眼瞎。”
那态度，说得跟魏毓真是一个脑瘫，他自己救死扶伤，品德多高尚一样。给魏毓气得阑尾疼。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齐澄就蹲在她面前，给她补课。都说这世上读书人分三等，第一等不用教，第二等用言教，第三等用棍教。他齐澄是一等人，天赋异禀，学霸光环加身。她魏毓是三等人，让齐澄用小直尺抽着学。
“你学文学理？也不用问，你这脑子要是学理不够用。”
“话都让你说尽了，我还说什么啊。”魏毓没好气道。
齐澄送她回家，半道上问她：“你要考哪所大学？”
这是魏毓早就决定的，也没必要瞒，
“s戏剧学院。”
“电影学院？”齐澄问她。
“嗯，国内三大之一。”
齐澄没再说话。魏毓见气氛尴尬，就随口问了句：“你呢？你要考哪所？好像你哪所都能考上。”
“估计要出国。”齐澄跟她说。
魏毓脸上的笑容差点就没绷住泄露出来，还好此时天色暗，齐澄也看不清楚。
是菩萨娘娘听到她的祷告了吗？所以安排了这个祸害去投奔帝国主义的怀抱。
“那挺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什么？魏毓就那么随口一说，她哪里会觉得可惜，她庆幸还来不及。
“可惜国内各大高校错过了你这样一个人才。”魏毓打马虎道。
“魏毓，其实国外也有电影学院的。”
齐澄的一句话，让魏毓心寒了。
“你这是几个意思？“她问道。
齐澄合上了眼，看上去非常乏累的说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你最好是随口一说，魏毓心想。
第二天，夏盈盈来上学了。u中年度最狗血偶像剧的三主角到齐了。魏毓心里惧得慌，除了去卫生间，就彻底不出教室门，就午饭，还是让魏冬给她打回来的。
魏冬八卦地跟她说：“你猜我在食堂看见什么了？”
魏毓懒得理他，“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魏冬神秘兮兮地凑近她，一张嘴一股奶糖味，
“我看见，咱校草，齐澄同学，带着他前女友，咱校花，夏盈盈同学，去食堂吃饭了。你等着，下午全校就会开始传你被齐澄蹬了的事情。”
“多大点事。”魏毓巴不得呢。要说她如今最大的心愿，肯定就是齐澄和夏盈盈和好如初比翼双飞，从此放她这个吃瓜群众一条生路。
魏冬说的没错，下午于骞给魏毓打听回来的最新八卦是，齐澄和夏盈盈和好了，听他们周围的朋友说，魏毓只是双方的好朋友，一直在她们中间充当和事佬的身份，没有插足这一说。
又有齐澄的爱慕者前去求证，齐澄对他和夏盈盈和好的传言给予了否认，同时承认了他和魏毓好朋友的关系。
仿佛一夜之间雨过天晴，魏毓不再是人人喊打的小三，倒成了他们校草身边铁杆的好兄弟。一时间，来巴结魏毓的小姑娘数不胜数，送的巧克力塞满了魏毓的抽屉。
本周u中头条也换了内容：校草目前单身，所有雌性生物，皆有机会。
齐澄不再送魏毓去站岗，倒是天天晚上掐着点来接她，顺带给她辅导功课。
“你不是住校吗？”魏毓问他。
“我翻墙出来的，一会儿会回去。”
魏毓给他竖起大拇指，道：“那你好棒棒哦。”
齐澄扶额，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蠢货。
《jh！砰砰砰》第五集播放，魏毓的讨论度再上了一个**，白小禾因为强势带节奏冤枉孔思思，成功接棒王珂，成了新一轮网友的批判对象。
在《jh！砰砰砰》第五集播放的当晚，魏毓还荣幸地上了一波热搜。想她上辈子在娱乐圈混了五年，花钱买的不算，也就是死的时候上过热搜。反倒是重活一世，享受到了上辈子没享受过的殊荣。
戴嘉在讨论群里跟她们说：“不许私自接广告，不许私自和粉丝交换联系方式，以后发的每条微博，都必须经过工作人员的审核。尤其是魏毓，找你的广告都找到我这来了，开的价钱还不低，你要矜持住啊。”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魏毓的微博账号她到现在都登陆不了，看着其他成员在评论里粉丝互动，魏毓只能通过小号默默点赞。
原魏毓微博里那条唯一的，问候的微博，如今转发和评论都过了十万。魏毓点开仔细看过，都是实打实的账号，没有水军的痕迹。
这是不是说明，魏毓在某种程度上，火了。
u中出了一个网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成了u中全体师生的一个普遍认知。至于火到什么程度，其实大家也不知道。但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凑热闹的人。慕名而来找魏毓签名合照的人，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给她造成了困扰。
这些人，连魏毓有过什么作品都不知道，纯粹就是图个新鲜。这人来多了吧，给周围同学也带来了些许麻烦。于骞倒还好，魏毓出名，他与有荣焉。至于其他同学，可不这样想了。每当有人来找魏毓要个签名合照什么的，魏毓就能听到有人说：
“真把自己当明星了？心可真够大的。”
起初这些人还说的似窃窃私语，后来就越来越不顾及了。魏毓一下子，在同学面前有了不好的观感，别人说起她，大多都是嘲弄的口气，
“魏毓，我知道啊。高一f班的那个网红，多大的流量啊，成天还以为自己是个明星。”
网红，是所有人对魏毓的定义，包括她们公司，也包括魏毓自己。
网红，顾名思义，就是只红在网络。
所以，魏毓某天在学校门口看到有扛着专业大炮照相机的人时，半分没往自己身上想。
直到她在微博上看到自己所谓的学校日常，正是她从放学到坐公交车这一段距离里的她。
照片不多，只有九张，但张张精修过，发布的同时，转发过千。
发图的微博是家魏毓从来没有见过的站子，叫做“糖果站”，这是这个站子的第二条微博。第一条是：
“从今天起，记录魏毓成长的点点滴滴。”
发文时间是昨天。
第二天放学，魏毓又见到了那个人，那是一个女孩子，看上去个子高挑身材单薄。她也没开闪光灯，要不是魏毓昨晚看见了微博，还真不知道她拍的是谁。
魏毓要坐公交车去嘉禾，今天要录制狼人杀的游戏。
那个女孩子过来问她：“你今天要去录制了吗？”
魏毓点点头，问她：“你是我的粉丝吗？”
“我是。”对方说：“我是糖果站的站长，也是唯一成员。”
六十三、爱神
人家说得这么直白，魏毓反而没话可说了。她其实不习惯有个人这么跟着她，还一直扛着相机，时不时就会拍几张。
“你以前就是从事这个的吗？”魏毓问她。
“以前喜欢另外一个明星，现在爬墙了。”
“你可以不拍我吗？我不习惯这样。”魏毓诚恳道。
“抱歉，这是我的工作。”
得，人家说得坦坦荡荡，反倒显得魏毓不明事理了。
魏毓上了车，对方也跟着上了车。魏毓坐在了最后一排，对方换了好几个位置，像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拍摄角度。之后上来的乘客都在打量她们，跟看西洋景似的。魏毓全程埋着头，她做不出那幅明知道有人在拍摄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下了车，那个女孩子还跟在魏毓身后，好几次过马路，她仍然扛着照相机不放下。魏毓觉得这样危险极了，只好主动牵着她。
魏毓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啊？”
“大炮女神，糖果姐姐，微博上都这么叫我。”
魏毓嘴角抽了抽，心想自己可叫不出来。
“糖……小糖啊。你都不工作不上学的吗？多大了？”
对方估计是觉得她这老妈子语气十分好笑，笑着说道：“你就甭操心了。我大学毕业了，没事做才追星的。我家里有钱，我不需要正儿八经的工作。“
魏毓心想，果然有钱就是大爷，这位糖果姐姐跟之前来找她的其他两个站长的态度相比，实在嚣张得可以。
“你们就在这训练拍摄啊。”糖果姐姐一脸震惊道，她追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寒酸的演艺公司。
听她这么说，魏毓心里就不美丽了，这嘉禾是破败了点，寒酸了点，不也照样拍出了《校园迎新祭》这种极富话题讨论度的作品么？敢情她之前追的明星有多大牌似的。
“你以前追的谁啊？”魏毓问道。
“窦瑶！”
一听这个名字，魏毓心里别提多舒畅了，上辈子从来都是窦瑶从她这抢粉丝，她何曾这么扬眉吐气过。顿时，对这个糖果姐姐的那点罅隙也没有了。
“那为什么不追了啊？”
对方为难了一下，好似知道问她话的是她新晋偶像，所以还是开了口：“追得时间太长，知道了她一些不好的事，所以脱饭了。”
魏毓也不问她知道窦瑶什么事，反正没有人比她更知道窦瑶美丽外表下有个怎样腐烂堕落的灵魂。
这世上，两只腿的蛤蟆都不新鲜了，长了眼的粉丝可不多。
糖果姐姐进不去嘉禾，魏毓就让她回去，对方问她什么时候结束拍摄。
“不好说，要看录制地顺不顺利了，要是出现狼人之友或者血崩局就会很快结束。”
“你们的狼人之友还少吗？”对方抛下这么一句话，把大炮往肩上一扛，走了。
魏毓哭笑不得。
今天的狼人杀游戏加了一个新角色丘比特，以此来取代之前的神职白痴。
魏毓一听戴嘉说要玩丘比特就觉得麻烦。这丘比特也是神职，但是基本没功能。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在第一晚睁眼的时候指定两位玩家连为情侣。两个情侣一旦结合，只要一方死亡，另一方就得跟着殉情。
这两个情侣的身份还决定了丘比特的性质。如果丘比特连的情侣是两个好人，那丘比特就是好人。如果连的情侣是两个狼人，那丘比特就是狼人。如果连的是一人一狼，那丘比特和情侣就单独形成第三方阵容，组成人狼恋，独立在好人和狼人之外，杀光所有好人和狼人获胜。
魏毓搞不明白，戴嘉怎么就敢在她们这群半吊子中加入这么一个复杂的角色。事实也证明，这个角色直接导致游戏的前两局迅速崩盘。
这拿到丘比特的人不知道都怎么想的，就爱把魏毓和其他人连在一起，以为魏毓能带她走向人生巅峰。可魏毓是高危目标，通常活不过前三轮，她一死，她的情侣也跟着殉情。
前两局运气不好，跟魏毓连成情侣的都是同一阵营的人。魏毓是好人，好人崩盘，一夜双死。魏毓是狼人，狼人交牌，根本玩不下去。
第三局，魏毓又抽了张狼人牌，晚上又被法官拍拍肩，示意她被连成了情侣。魏毓一睁眼，就看到了茹果的脸，这是她这一局同生共死的对象。
之后狼人睁眼，己方阵营里没有茹果的身影，那就说明她们和丘比特组成了第三方阵营人狼恋，要杀光所有好人和狼人才能获胜。
魏毓玩狼人时，所有的小伙伴都会下意识地等着她指刀。魏毓指刀王珂，现在的小伙伴一个比一个鸡贼，摸牌时的表情已经看不出什么来了，魏毓只能根据位置判断，赌夹在两匹狼中间的王珂是个神职。
白天警上竞选魏毓强势起跳预言家，发了自己狼同伴一个查杀。这是魏毓玩狼人时的一个惯用套路，狼踩狼战术。加上真预言家发言时没报警回流，致使魏毓悍跳拿到了警徽。
两票归票权在手，天下我有。
她的狼同伴不知道她已经叛变的事实，还在白天自曝帮她坐稳了预言家的身份。魏毓强势带节奏，在白天推出去了一个好人。
几轮发言下来，魏毓已经听出来她的小情侣茹果是个女巫。魏毓在当晚睁眼的时候选择了空刀，就是不杀任何人。假如茹果能明白她的用意的话，那她们这波就稳了。
白天法官宣布：“昨夜，是平安夜。”
茹果表明身份说她是女巫，昨晚上死的是魏毓，所以她用解药救了魏毓。这就向好人说明，为什么魏毓作为预言家一直没死的事情。
茹果手里还有一瓶毒药一瓶解药，解药可以救丘比特，毒药可以毒死一个好人或者一个狼人，这局想输都难。
魏毓这把身份藏得很深，直到最后场上只剩下她和茹果时，她的狼同伴们还在高呼，说这把狼人赢了。
直到法官宣布：“本局，人狼恋获胜。”，众人在片刻的沉默之后，也没顾及摄像机还开着，冲进场上就围殴魏毓。
魏毓当真两边不讨好，好人说她骗人伤感情，狼人说她背叛伤感情，连丘比特都说她套路玩的太脏太卑鄙。
搞得她里外不是人。
戴嘉说前三局录制时间太少，要加录一局。不知道工作人员是不是故意，魏毓拿到了一张丘比特牌。
魏毓还沉浸在上一局的辉煌中不可自拔，想再创人狼恋盛世。就连了她认为的一个神职和一匹狼。结果她上一局的仇恨值太高，导致她第一夜就被首杀。她只好下场，落寞地看着她的情侣们被好人和狼人孤立，最后惨淡收场。
狼人杀游戏录制后，是例行的小访谈录制。
这次录制前魏毓特地给戴嘉打了招呼，说她有事情想要借小访谈说出口。
所以她被问到：“最尴尬的糗事是什么？”
魏毓沉思了一会儿，说：“就上次同学过生日，闹着玩就喝了点酒精饮料，结果就喝醉了。蹲在角落不肯走，到处跟人嚷嚷我是一朵长在悬崖峭壁上的天山雪莲，不让别人动我，说离开那个地方就会死。”
魏毓适时的羞红了脸，说：“特别丢人。从那之后，就再也不敢喝酒了。”
小伙伴们适时地配合笑起来，好像这真的就是一件特别逗趣的事。
讲完这件事，魏毓心里就舒坦了。她这几天一直在琢磨，怎样在齐澄握着她把柄的时候不处于被动。想了好几天，这才决定主动跟广大网友和粉丝朋友坦白，喝酒总比跟男人不清不楚好吧。她都说了这是醉酒后的糗事，齐澄要真是卑鄙得把那段视频公布出去，她也能解释得通。
为此她还特地化了醉酒妆，找了一个漆黑昏暗的角落，蹲在那把这件事情完整的，添油加醋的演了一遍，让魏冬录了下来。
齐澄手里的那段视频太具有歧义，单放出来肯定会让人想歪，到时候她就把自己录制的完整版公布出去，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事情的真相。
王珂勾搭着魏毓往外走，自上次休息室密谈之后，她们俩的关系要亲密不少。其实女孩子就是这样，拥有同一个秘密，或者分享同一个八卦就会让彼此的感情迅速升温。
刚出大门口，就看见了扛着大炮的糖果姐姐，因为天色太暗，她开了闪光灯，对着魏毓就是一通猛拍，连魏毓身边的王珂都受到殃及。
所有人都有点懵，就连戴嘉，也是呆愣了几秒，才上前去劝阻。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糖果姐姐甩甩头，走了。
戴嘉回来说：“魏毓，你可以啊，都有私生饭了。”
私生饭，这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词汇。刚才糖果姐姐一路跟着她的时候她还没往这方面想，现在戴嘉一提醒，这种成天跟着私人行程的，可不就是私生饭。
魏毓上辈子可没有私生饭，实在是她没什么名气，粉丝也多是上了年纪有工作的理智粉，她没享受过那种成天让人跟在屁股后面的待遇。可她身边有人是有的，最典型的就是人气小天王司善。好几次她和司善约吃饭，从下车开始就有人跟着，她们吃饭的包间附近都让私生饭给包圆了，她们吃的什么，点了什么菜都有人过问，还有粉丝抢着给她们结账。
也许是顾子庭长得比较安全，还帮人粉丝给递过几次礼物。
司善跟她说过，他的个人信息在那群狂热粉丝面前就是透明的，他的身份证号，银行卡号，电话号码，对方都知道。往往他刚定了机票，下一秒，临近他旁边的位置就会让粉丝买走。
魏毓一想到司善那幅为难得不行，偏又没法子应付的模样，就觉得得慌。
不过应该是她想多了，作为一个三月网红，她魏毓是决计红不成司善那样的。
六十四、《校园迎新祭》EP6
白小禾从始至终都觉得这是一场梦，一场荒诞的梦。
就像她不知道，她们明明走出了生物实验室的门没几步，为什么却会在灯光亮起后，身处医务室中。
她们学校的生物实验室和医务室，起码隔了两栋楼不止。
如果是有人在搞恶作剧，那这个布置可谓用心良苦了。
白小禾在这一刻，仍然在心底期望这是一场顽劣的恶作剧。
知道之前的指控又失败后，其他人对白小禾的态度就没有那么友善了。她们碍于白小禾彪悍的武力值没有言语，但是眼里满满的怀疑，还是让白小禾伤透了心。
赵莲说：“这下是彻底没有证据了。”
大家焦躁地在屋子里四处走，好似试图寻找些什么，也可能就是单纯的情绪宣泄。
谁也不说话，好像谁先说话，谁就露了怯一般。
白小禾心里有了底，如果真的再发现不了其他证据，那这一局她必然会被另外4个人绑票给推出去。
那个窗户上猩红的数字“7”，就像是在告诉白小禾，你，就是下一个。
她把这话跟小羽和赵莲一说，她们嘴上都劝着，让白小禾不要胡思乱想。可她们心里明白，白小禾说的是事实。
在人群四处散开的时候，小羽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小白，人是你杀的吗？”
白小禾以为她在开玩笑，就随口回了句：“是啊，是我杀的。”
衣领突然被扯住，白小禾惊惶地抬头，就见小羽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她，里面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她知道，这是小羽当真了。
白小禾连忙解释：“我怎么可能杀人呢？我要是有计划的杀人，肯定做得滴水不露，怎么会叫人一直拿着我的校服外套说事。”
小羽松开她，说：“这样就好。”
白小禾嬉皮笑脸地问她：“那你悄悄跟我说，人是不是你杀的？我不告诉别人！”
小羽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道：“说什么胡话呢？”
这一茬就算揭过。
没有证据，所有人都无所事事，赵莲翻着校医的医疗记录，跟她们聊八卦，
“哎哟，谁谁肚子疼呕吐，疑似怀孕，建议医院就诊核查。谁谁谁喝酒过量，酒精中毒。你们说，咱学校还有这么多秘闻呢。”赵莲打趣着，试图缓和这屋里紧绷的气氛，但其实她心里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着急。
如果白小禾被推出去了，那她和小羽，今后肯定会腹背受敌，步履维艰。
“1月7日下午，高二a班齐梦，因夜晚失眠，开走氯美扎酮10片。”
赵莲像是朗读课文般说出的这句话，在屋里看似平静的气氛里，掀起了一个涟漪。
有人问：“氯美扎酮是个什么玩意儿？”
小羽平静地说：“安眠药。”
白小禾说：“1月7日？今天是几号？”
“游戏开始前是8号，可自从游戏开始后，任何显示时间的仪器都暂停了。”
白小禾问：“齐梦，你开那么多安眠药做什么？”
小羽说：“难道这件事情的重点不应该放在，齐梦在我们集体昏迷的前一天，在医务室开了足够份量的安眠药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齐梦顿时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我是真的失眠，所以才去医务室开安眠药的。”齐梦辩解道。
“这药你一次性也吃不完，其他药呢？“白小禾问道。
齐梦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见了，我怀疑是被人拿走了。”
“又是被人拿走了？”洪婧说道：“怕是不会那么巧吧。lisa说她的刻刀是被人偷走的，这么巧？你的安眠药也被人一同偷走了？”
齐梦无力的说：“可这就是事实。”
白小禾说：“我们一直太执着于寻找证据，反而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是因为我们共同在政治课上昏睡了过去，才给了凶手杀人的时间。那我们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昏睡过去？”
齐梦说：“你想说我给你们下药就直说。你也不想想，我只有10片安眠药，除我以外，我还要给11个人下药。那请问多出的那一片是哪来的？还有，我要同时下药才能保证所有人在同一时间发作，教室里那么多人看着，我哪有那么多的作案时间？”
洪婧说：“不，你不用同时给11个人下药，你只要保证每个人都在差不多时间里吃下安眠药就行。政治课的前一节课，是体育课。我们做了剧烈的活动，需要水分的补充。刚好那天学校超市没开门，所以我们想要喝水，就要回到教室。你大可以把10颗安眠药放到教室的饮水机中，这样在课间休息的10分钟里，就能保证教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喝过掺了安眠药的水。”
在场的所有人开始回忆，然后纷纷应和洪婧的猜测，说体育课后，自己确实是喝过饮水机里的水。
赵莲补充道：“齐梦，我记得体育课的中途你请过假，你那时去哪了。”
赵莲是体育课代表，她的这一说辞，更加验证了洪婧的猜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好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齐梦是个聪明的姑娘，一直也是她们班的学霸，她知道自己没有证据辩解，空口无凭的说辞根本不足以让人相信。
她在极短的时间里冷静下来，然后跟其他人说：“你们觉得我是凶手没关系，我自己知道我是冤枉的就行。我现在怀疑这就是一个恶作剧，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人凶手，但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证据浅显的，在之前就让我们给投出去了。在我们逐渐筛查后，在我们觉得没有证据山穷水尽的时候，又会有新的证据出现。”
齐梦看着她们，说：“所以，我不会是结束。”
小羽认真在想齐梦的话，她的话乍听上去很有道理，但是仔细一想，
“不对！”小羽一脸惊恐道：“这个游戏的规则是，找出凶手，我们才能回家。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凶手，那不是意味着我们永远都出不去？”
此话一出，人人恐慌。
小羽说：“齐梦，你在骗我们，你就是凶手是不是？”
等不及齐梦辩解，大家全都掏出了选票，纷纷在上面写下了齐梦的名字。
齐梦苦笑：“我不是故意吓你们，你们可能真的出不去了，就看最后，剩下的会是谁。”
齐梦的话被大家本能的排斥，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她这种假设。她们在之前已经冤枉了5个同学了，不能说，其实她们中间没有凶手，所以她们之前都是在瞎胡闹。
没有人愿意承认这个，大家一致相信，齐梦就是那个凶手，她身上有很直接的证据。
写着齐梦名字的选票被从门缝里塞了出去，她是她们6次投票以来，唯一一个被全票指控的凶手。
齐梦坦然地接受这一切，在她们出门前，她叫住了小羽，说：“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是不是？”
小羽怒吼道：“你骗人！你就是凶手！”
“你知道我不是的。小羽，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还是说，你其实知道谁是凶手？”
齐梦说这话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走了，医务室里，就剩下她们两人。
小羽指着她大叫道：“你瞎说！”
齐梦低头想了一下，然后笑了，冲着小羽笑得一脸坦荡，
“哦，我知道了，你真的知道谁是凶手，所以你才坚定的驳斥我的假设。”
齐梦杵着下巴，兴致昂扬地看着小羽的失态，然后，缓缓开口：
“白小禾，是不是？”
白小禾在黑暗里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小羽的身影，担心齐梦又跟她说什么妖言惑众的话，就想回去找她。这时小羽跑着回来了，大门在她身后关上，借着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亮，白小禾看到了她脸上的泪水。
“怎么了？”白小禾问道。
小羽从背后抱住白小禾的腰，把头埋在了她背上，小声地问她：“你不是凶手是不是？”
白小禾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当然不是。”
六十五、私生
《校园迎新祭》第六集拍摄前，茹果就曾认真地问过魏毓：
“小羽到底知不知道谁是凶手？或者她到底知不知道白小禾是凶手？”
这关乎到她最后几幕戏的表演。茹果对待工作很认真，魏毓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所以跟她探讨：“我觉得是知道的。”
“知道什么？知道凶手是谁，还是知道白小禾是凶手。”茹果问道。
“知道白小禾是凶手。”魏毓肯定地回答她。
茹果像是一时接受不了，像她们这样没有拍戏经验的新人，很容易就会混淆剧本和生活。就像白小禾和小羽是剧里最亲密的好友，魏毓和茹果在生活中也是最最要好的朋友。
“那为什么不揭穿她啊？”茹果问道。其实她把自己代入到小羽的角色中也知道，她就算知道白小禾是凶手，也做不到大义灭亲的坦然。
“谁知道呢？”魏毓不在意的说。她如今比这些小伙伴好就好在，她身体装了一个26岁的成熟灵魂，且她受过专业的表演指导，剧本和生活，她分得很清楚。
“说不定戴嘉还埋了什么伏笔，等着看吧。”
20x1年7月的某一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间狂风大作。初时穿林透树，须臾白浪掀天，次后走石飞砂，顷刻黑云覆地。戴嘉就在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里，跟她们宣布：
“嘉禾将在这个暑假推出一支12人女子组合，成员就是你们几个。”
轻佻，太轻佻了。荒谬，太荒谬了。一个公司计划推出一个偶像组合，竟然就凭公司老板这么上下嘴唇一张，
胡沁。
暑假离现在也就个把月时间，这个把月够她们干什么，连一支齐整的舞都准备不了。
茹果表达了她的担心：“嘉哥，时间是不是太紧凑了？我们什么都没准备好，这样贸然出道……”
戴嘉截断她的话，说：“你们还要准备什么？我觉得什么都准备好了。”
魏毓在想一个偶像组合出道应有的企划案，
戴嘉就在说：“国内第一支偶像养成组合，怎么样？”
魏毓在想一个偶像组合出道应该有的前期造势，
戴嘉就在说：“《jh！砰砰砰》和《校园迎新祭》的热度已经超过了我预想的程度。”
魏毓在想一个偶像组合出道应该有的一首脍炙人口的出道曲和一支有记忆点的舞蹈，
戴嘉就在说：“出道曲的舞蹈你们也练了很久了，我看再仔细纠正纠正，就差不多了。”
小伙伴纷纷发问：“我们什么时候练过出道曲的舞蹈了？”
魏毓倒是想起，她们这几个月的舞蹈课上，那首一直没有换过的背景音乐。
戴嘉把所有都想好了，看似没有什么毛病，可魏毓就是不踏实。她想起上辈子bp出道时的情形，整个公司准备了一年有余。就连现在de正在筹划的新组合，也是打几年前就开始进行人员甄选，到去年，也才重点选出了50人培养。哪像戴嘉，所有的出道程序，在他嘴里，就成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组合名字，你具体的企划。”魏毓问道。
戴嘉摩拳擦掌，一脸兴致勃勃道：“组合名字我目前想了两个，一个时jhgirls，意为嘉禾女孩。一个是rosegirls，意为玫瑰女孩。你们觉得那个好？”
魏毓把手里的笔一摔，拖开椅子，当即出了门。
其他小伙伴三三两两地跟在她身后，戴嘉挽留的声音在脑后回响。
魏毓愈发觉得戴嘉是在痴人说梦。他拍个短剧小品，搞个不入流的综艺还行，可是做偶像产业，他真的太外行了。
魏毓不禁怀念起她的前公司，虽然刻薄没人性，但是打造偶像组合真是国内一流。就说de旗下的组合名字吧，全是宝石名。bp意为黑珍珠，de现在在攒的组合叫fireagate，意为火玛瑙，听着就是要比什么嘉禾女孩，玫瑰女孩高端得多。
不过好像除了魏毓，其他人对即将要出道的事都很开心。最开心的莫过于茹果，她是嘉禾的第一批练习生，其他和她同时进来的小伙伴都早早放弃了，只有她坚持了下来，并等到了机会。
茹果做了很多年的明星梦，魏毓不忍心拆穿她。她见过太多昙花一现的组合，以嘉禾的手段和实力，她们出道后说不定还不如现在风光。
知道了她们一直嫌弃的舞蹈背景音乐是出道曲后，所有人的小心思都摆到了台面上来。如今仔细看来，这支舞蹈的走位里充满了学问。开头第一句是茹果，结尾最后一句是魏毓。除了副歌部分魏毓的固定c位，其余所有人的part都差不多。
难道戴嘉打算把她捧成ace？魏毓有了这样的计量。
训练完回家的路上，魏毓又遇到了糖果姐姐。因着心里装满了事情，魏毓的话少了很多。坐在公交车上，她掏出手机随意地刷了刷微博，然后就看到了糖果站昨天的更新。
两条微博，一条是魏毓和其他小伙伴从嘉禾走出来时的嬉笑怒骂模样，照片修得非常好，那种年轻蓬勃的朝气，姑娘们肆意挥洒的美丽，都跃然纸上。转发评论均过千，评论里除了粉丝的照常吹捧，还有一些小透明对所谓大大的瞻仰。
第二条微博，只有两只交握的手，配文：“谢谢你牵我过马路。”，转发评论过万，甚至上了热门微博排行榜。
下面粉丝评论：“这是不是我小澡的手？是不是？”
糖果姐姐并没有指明这是谁的手，可熟悉魏毓的粉丝都知道，魏毓的手非常有特点。她的指甲壳长得特别好，圆润光滑粉嫩，比照《砰砰砰》其他成员的指如削葱，骨节分明，肤如凝脂。魏毓的手简直就像小朋友。
魏毓抬头看了不远处仍在对她进行拍摄的糖果姐姐，知道这是昨天她牵她过马路时拍下的，她没想到对方会特意放在微博上炫耀。
魏毓开始担心，要是其他粉丝都认为只要靠近她就会有牵手的福利，然后全跑来学校门口堵她怎么办？
魏毓的担心不无道理，星期一放学，她就发现学校门口多了几个陌生人，皆是一副长枪短炮的专业拍摄架势，且清一色的姑娘。见她出校门，就上前来堵她，嘴里说着：“小澡能合影吗？”“小澡能签名吗？”，伸手就来拉魏毓。让魏冬挡开了，说：“你们都是谁啊？”
这些人明显是知道魏冬的身份，笑嘻嘻地叫他：“小澡弟弟好，小澡弟弟真帅啊，你们家基因真好。”
魏冬正被夸得飘飘然，让魏毓狠狠怼了一下子，清醒了。
“你们喜欢魏毓在网上看就好了嘛，干嘛来学校门口堵她？”
很严肃的话了，可对方全然不当回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想看看小澡平时生活学习的地方。”
魏毓看时间来不及，就要去乘公交车，她一上车，那些姑娘们也上来了，举着相机对她就是一通拍，引得周围乘客纷纷侧目。
还有人上来跟她搭讪，问她要去哪，是不是回家。还掏出手机想跟魏毓自拍。魏毓缩到角落冷着脸，表示拒绝。她心里明白，这些事情有一就会有二，绝对不能惯着。第一次她就要拒绝，不然这些人在网上一炫耀，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来堵她。
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魏毓提前两个站下了车，她得想办法把这群小尾巴甩掉，不能让她们跟去打扰秦先生的生活。
魏毓打了辆车，确定没有人跟着她后，才去了秦丽华家。
晚上魏毓刷微博，一搜她名字就发现满屏的所谓的她今天的日常图，背景就是她们学校。
这些粉丝没有糖果姐姐专业，有些图看得出来就是手机拍摄，魏毓在照片里都是模糊的，就这样，还有人在吹美颜盛世，再加上所谓目击者的渲染，一部分粉丝已经不满足只在屏幕中看到魏毓了。
魏毓暗暗心惊，齐澄跟她说：“这下你算在u中出名了，我的大明星。“
第二天魏毓上学，早早的在学校门口，就看到了昨天堵她的粉丝，她加快脚步，没理会她们进了教室。
她原本应该空空如也的桌子上，居然放了多份早餐。
于骞跟她说：“你的粉丝让我给你的，奇怪，她们怎么知道我是你同桌？”
魏毓想起司善的话，他的个人信息，在狂热的粉丝那里，就是透明的。
之后有同班同学进来，手里也会拿着粉丝送给魏毓的早餐。魏毓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地塞给魏冬，让他去解决。
魏冬哭笑不得地说：“姐，我那里也有，是你的粉丝特意送给我的。”
魏毓庆幸，还好她们学校看守严格，那些粉丝才不至于进来找她。放学的时候，门口又比早上多了起码一倍的人，一见她出现，又一窝蜂地围上来，有几个人的手机都快戳到了魏毓脸上。
保安大哥惊奇地看着，半点没有要帮忙的冲动。魏冬以自己瘦小的身躯扛起了魏毓保镖的责任，在拦住那些狂热粉丝的同时，不知道被那些阿姨姐姐吃了多少豆腐。
有同学把这一幕拍成视频放上了微博，终于，引起了戴嘉和魏毓粉丝的注意。
嘉禾官博和《砰砰砰》官博均发声明称：“希望大家理智喜欢魏毓，不要打搅她的学习生活。”
魏毓的几个粉丝站子和《砰砰砰》的团站也发声明称：“坚决抵制粉丝的私生行为，呼吁大家，爱魏毓就关心魏毓的作品。”
收效甚微。
魏毓学校门口的粉丝不减反增，不仅给魏毓带来了麻烦，也给周围同学带来了麻烦。因为魏毓对这些人选择了冷处理方式，所以她们开始到魏毓的同学那找存在感，魏冬和于骞成了重点目标。
然后不知道哪个嘴欠的跟魏毓粉丝说齐澄夏盈盈魏毓三角恋的事情，于是魏毓在某一天刷微博搜自己的名字时，看到了关联词：魏毓男友，魏毓齐澄，魏毓夏盈盈。
真他妈是见鬼了。
六十六、妙计
事情好像发酵地愈发严重了。u中门口等待的粉丝越来越多，从上周的一个，到这周的十多个。
她们看上去好像都比魏毓年纪大，有些人架势十足扛着炮筒，抓紧时间就各种拍拍拍。有些人可能就是纯粹地来看魏毓，反正只要一看见她出现，就潮水般涌上来跟她搭话。
她们贿赂保安，贿赂同学，想方设法地套取魏毓的信息，同学们不厌其烦，连班主任都特意找了魏毓谈话，
“你能不能劝劝你的粉丝？她们这样成天堵在学校门口，会给我们学校的声誉和形象造成影响。”
所以魏毓硬着头皮上了，她去找校门口的粉丝，给她们一人买了杯奶茶，签名合影等要求统统满足，然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再在学校门口等我了，你们很辛苦，我也觉得不大方便。”
有几个粉丝终归还是心疼她，之后没再出现。可奶茶照片一放上网络，新的面孔又出现了。
整一白搭。
魏毓的生活好像在突然之间，被打乱了。
她的手机在某一天收到了某个粉丝的来电，电话那头歇斯底里地尖叫，嚷着有多么多么喜欢她。她的微信在某一天同时被几十个人陌生人要求添加好友。她们家楼下出现了陌生女孩的身影，且殷勤地跟杨秀兰问候。她每天放学去秦丽华家，要公交车转出租再走路，才能甩掉跟在她身后的十多个小尾巴。
魏毓让戴嘉想办法，戴嘉也为难，说总不好得让人家滚出魏毓的视野吧。
总之就是没办法。
戴嘉让魏毓忍忍，说等《jh！砰砰砰》播完后热度就会降下来。
总之就是让魏毓暂时忍耐着。
齐澄还是雷打不动地每天晚上来秦丽华家门口接她，顺带给她辅导一个小时的功课，魏毓看他也不顺眼，但是在这周《jh！砰砰砰》播出之前，准确说在小访谈播出之前，她还是得受着。
齐澄最近也烦，因为魏毓的缘故，他作为魏毓所谓的绯闻男友，也在微博上有了曝光度。他在全微博禁了自己的名字，可人家会发图片，会用代替。他每天只要往学校门口一溜达，就会有几双眼睛牢牢地盯住他。甚至于还有魏毓的男粉丝直截了当地上来问：
“你和魏毓是什么关系？”
关你什么事？齐澄每次都想顶回去，可只要一想到魏毓那虚无缥缈的明星梦，他就颓了。
“同学。”
这就是他和魏毓的关系。
星期四《jh！砰砰砰》第六集准时上线。因着上线的时间还没放学，学校门口的奶茶店里，一群粉丝蹭着wifi头靠头地就着小手机观看。
在所有网友都以为《校园迎新祭》再玩不出花样的时候，齐梦的下线，为《校园迎新祭》重新开辟了一条主线，
“到底这群人里有没有凶手？”成为了网友的新一轮热议。
戴嘉说《jh！砰砰砰》的官博在首播当天就收到了上万条私信，就是问他《校园迎新祭》里究竟有没有杀人凶手。
戴嘉一律不回应，他怎么可能告诉他们。就连参与拍摄的其他成员，也不知道。
因着《jh！砰砰砰》在之前的预告片里预告过，本周的狼人杀游戏会出现新角色，所以一众网友都很期待。可是前两局的迅速崩盘，平淡的结局，让一众狼人杀的忠实网友倒尽了胃口。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角色，还不如不换。”
“我宁愿看没什么存在感的白痴。”
“丘比特这个角色她们根本不会玩嘛，加了做什么？”
“太鸡肋了。”
从弹幕上不难看出，网友对新加入的丘比特角色十分反感。
同时在线观看的戴嘉推了推眼镜，心道，话别说太早，且看着吧。
第三局狼人杀游戏，《jh！砰砰砰》的后期一改之前每一局必给一个角色视角的设置，在这一局，选择了平民视角，也就是说，网友也不知道所有人的身份。
从摸牌开始，弹幕大神就开始猜测每一个人的身份，然后生硬地在他们发言中找漏洞，说这人又聊爆了，那人必是一匹铁狼。到了狼人自爆后，弹幕才清一色的开始坦露，魏毓是那个真的预言家，再加上茹果女巫的证实，魏毓的预言家身份已经基本上没人质疑了。
直到场上还剩下魏毓，茹果和白静，可游戏还没结束，网友这才恍然大悟，她们中间必有一狼。
白静是魏毓这个预言家自己验出的好人，可她和茹果却要绑票出了她。
弹幕沸腾了，各种猜测纷沓而至，叠摞了满满一个屏幕。
最后法官宣布人狼恋获胜时，弹幕彻底炸开了锅。
“我给我澡跪了，膝盖双手奉上。”
“生物圈里最牛逼的狼王，有谁不服？”
“我澡神这境界，我等凡人实在不懂啊。”
魏毓一战成名，狼人杀封神。
这一局游戏的视频被人裁剪出来放在网上流传，有人赞颂自然也有人诋毁。有人说：“这不过是个低端局，就算在这里面封神，等到高端局里，还不是沦为一个洗脚婢。”
总之各有各的说头，魏毓也不想计较。她关心的是，她的小访谈究竟放出来了没有？
戴嘉这次把各个环节的播放位置给调整了顺序，小访谈被放到了最后，别人都是抱着轻松愉悦的心情观看，只有魏毓，满心忐忑。
她看到小访谈的时候，还在秦丽华家门口站岗，过不了一会儿，齐澄就要来了，那人一贯爱发疯，她有点害怕他。
她的醉酒糗事终于还是公布在了广大网友面前，有人说魏毓可爱，也有人说女孩子喝酒不好。总之她醉酒后会以为自己是天山雪莲的事，以这种方式说出了口。
齐澄准时来了，还是先检查魏毓作业，然后给她辅导功课。魏毓在整个过程中都心不在焉，她多次偷看齐澄的神色，也发现不了什么。
就是话少了点，烟抽得多了点。
他不提，魏毓也不开口，反正说到演戏，魏毓还是要比他专业。
齐澄提着她的书包牵着她往外走，这是一条幽黑又狭窄的小巷，魏毓不担心有人看到。
齐澄安静地牵着她，魏毓也安静地让她牵着。直到她在巷口看到了那辆让她心悸的摩托车。
自上次以后，她再也没见齐澄骑过它。
魏毓甩开他的手，佯装冷静道：“既然你骑车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齐澄拽住她，伸手环住她的腰把她往车上拉，嘴里平淡无奇地说道：“你不是胆子很大吗？还怕这个？”
魏毓心里知道，小访谈的事齐澄知道了，他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
魏毓在他怀里挣扎，嘴里说着讨饶的话。她现在才明白，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其实在对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他们俩的实力差距太大，他是天之骄子，平日里是说一不二的大爷。她却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他要是想，他有一百种法子整治她，根本不需要什么小视频用作威胁。
是魏毓不识好歹，是魏毓自作聪明。
齐澄把魏毓拖到墙角，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一手钳住了她的下巴。
魏毓这才知道，齐澄真正生起气来，有多恐怖。
“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安心等我耐性耗尽，我两都相安无事。可你偏偏要试探我的底线。”
齐澄掐着魏毓的下巴抬高，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看他眼里究竟是不是容得下沙子，
“魏毓，你把你自己想得太重要了。我对你的容忍度没有那么高。”
魏毓闭上了眼，她彻底明白了。
齐澄给她戴上头盔，说：“走！”
魏毓死死扒住他的衣裳，不让他把自己扯下来。她承认她又怂又懦弱，不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
“我错了。”
齐澄撑着她背的手一松，然后又突然使劲，
“不，魏毓，你没错。只是物竞天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你得习惯，现在是我说了算。”
魏毓改为抱住她的腰，她也不要什么脸面了，上次的飙车经验总是她午夜的噩梦，会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她上一次死亡时的痛苦。
齐澄愣了愣，然后叹了口气，改为抚摸她的脊背，
“魏毓，你真的很聪明很聪明。”
从没有人知道怎样能够一刀命中地戳中他的软肋。
“不，我其实很笨。我太过得意忘形，你说得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根本没有本钱和你谈条件，是我痴心妄想。”
齐澄想听到的根本不是这个，他就是想让魏毓服个软，然后跟他承诺会听他的话，不再想方设法地逃离他的身边。
“不过齐澄，你要相信，没有人会站在制高点一辈子的。你现在在山顶看我，又怎么能肯定我会永远待在山下一辈子？”
齐澄抱住她，轻柔地说：“那我在山顶等你，等你能把我挤下去的那一天。但在此之前，魏毓，我还是不喜欢你自作主张的方式，但这次我愿意包容你。”
听到这句话，魏毓松了一口气，她以为起码当下的齐澄愿意放过她。
可是，这只是她以为。
六十七、狐狸
被齐澄抱上车的时候，魏毓已经有了今晚可能要上天的自觉。
齐澄这个人看上去不太惜命，且还带着中二少年身上特有的无畏精神，以为飙个车，就可以突破时间空间的界限，在瞬间到达宇宙的尽头。
魏毓已经放弃了和他沟通的打算，以她对齐澄这个人的浅薄了解，他现在肯定不希望再听到魏毓任何的反抗拒绝言语。
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魏毓紧紧闭住了眼，手死死撑在座位的后面，以避免自己一会儿被强大的惯性甩飞出去横尸街头，这次应该不会再有重生那么好运了。
齐澄把她的手抓到了自己腰上，叮嘱了一声：“扶紧”。随即车子就驶了出去。
魏毓只好抱紧他的腰，然后把脸埋到了他的背上。意料中的刮骨寒风没有袭来，耳旁也没有疾驰而过的风声。魏毓缓缓睁开了眼，见这辆车龟速且轨距地行驶在了非机动车道上。
他这辆车太打眼，又涉嫌非法占道，来往的车辆好似都对他们投来了嘲讽的目光。
这已经到了这车能开得最慢的速度，魏毓怀疑再慢下去，齐澄就要伸脚下去代步了。
“真糟蹋。”魏毓也忍不住发出嘲讽。
“不怕了？”齐澄打心里佩服魏毓的不识好歹。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魏毓这个人，好像是有点贱，成天地爱撩人，偏撩完了之后又怂，你打算稍稍惩戒让她长记性吧，她又怕！可等她缓过劲来，她还是得撩你。跟有病似的。
“你可以稍微快一点的。”魏毓跟他说。
齐澄依她所言提了速，果然魏毓又开始鬼叫。不得已，齐澄又再次慢了下来。
“原来你不是怕坐摩托车。”
“你才知道啊。”魏毓没好气道：“其实我也不是怕，我就是惜命。照你上次那样疯狂的速度，我要是有个心脏病就被吓死了。”
暴躁的心情平静下来后，齐澄也有了和魏毓仔细聊聊的兴致，他问道：“你为了摆脱我还做了什么？”
魏毓见他语气平淡，不似要追究的样子，也就当作笑谈和他说了。
齐澄可惜道：“你只是倒霉碰见我了，要是换做别人，你这个办法说不准有用。”
魏毓心道你还知道我倒霉，碰上了你这么一尊活菩萨。
“要是别人拍了这段视频，我肯定早就把完整版放上网去了，随便买个营销炒一炒，我就能把他的视频给他闷在手里。可惜了，我原本计划好了的。你要是公布了，我就可以反炒回去，我把前期都铺陈好了。”
“可是这对我没用。”
“是，对你没用。”魏毓承认道：“你根本不需要我的什么把柄，你只要上下嘴皮动一动，我这辈子的演艺生涯就算完了。”
齐澄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魏毓，我不会那么卑鄙的。”
魏毓仰头看天，心想谁知道呢，这世上最让人琢磨不透的莫过于人心。
“可是我很害怕。”
魏毓就是害怕，她要不是害怕齐澄会断了她的演艺之路，她才不会受他的威胁。大不了大时候鱼死网破，她就不信他齐澄还能落个好？
终究还是有了软肋，所以开始害怕。
齐澄把魏毓送回了家，魏毓提溜着书包飞快下了车，多一秒都不想再和他相处。
“站住。”齐澄叫她。
魏毓的脚仿佛中了咒，心里分明嚷着赶紧走不要理他，可还是掉转了头回去，她知道她承担不了惹怒齐澄的后果。
齐澄摸了摸她的头，表情就像她们小时候玩芭比娃娃时一样，眼里是透着喜爱，可就是不像再看活物。
魏毓毛骨悚然，此时的齐澄就像是恐怖片里的犯罪分子，他抚摸魏毓的感觉就像在想要从哪里**她。
魏毓忍不住打了个冷噤。齐澄从背后抱住她，把下巴抵在了她的肩上，说：“魏毓，我交过很多个女朋友。”
魏毓不敢动，只机械地点了点头。
“你呢？有没有交过男朋友？”
此时的魏毓被恐惧和齐澄身上森冷的寒意支配，脑子里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齐澄掐着她的腰的手一紧，说话的语气是他自己都能听出来的不满意，
“你交过？”
魏毓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摇了摇头，她刚才还把自己当顾子庭呢，齐澄一问她男朋友，她下意识地就想到了申屠叶朗。
“又是点头，又是摇头，那你到底有没有交过男朋友？”
“没有没有，没有吧。”其实魏毓也不知道，她对于之前魏毓的过去，实在了解甚少。
齐澄没听到最后那个不确定的语气助词，他只觉得此时的心情愉悦，好像一天的阴沉都在此时刻烟消云散。
“我之前好像也没介意过女朋友的过去，但是魏毓，我希望你之前是干净的。”
魏毓这会儿子听出来了，敢情齐澄这个所谓的校花斩大校草还是个保守主义者？
魏毓顿时看他的眼神就不对了。
“干嘛这么看我？”齐澄温柔地问道。
“呵呵。”魏毓笑道：“您能让我回家了吗？”
齐澄指了指脸，冲着魏毓笑了笑。这德行，换做是其他女孩子肯定就被迷得五迷三道了，可魏毓不一样，她上辈子好歹和当今娱乐圈新生代颜值担当申屠叶朗相处了将近五年，什么样的刺激画面没见过，什么样的美**惑没经历过。齐澄这种道行，在她这里还真不够看。
“啪”地一声脆响，魏毓一巴掌朝着他扬起的脸拍了上去，倒是没使多大力，就是听着骇人。
“行，蚊子我给您老打死了，敢问还有其他吩咐吗？”
魏毓说这话时，膝盖已经微微弯了下去，这是打算立即闪人的准备，她明显地看到了齐澄眼里的不友善。
眼看齐澄就要发怒，魏毓急忙拉着他的手晃了晃，说：“你回去小心哈，到了家给我发条信息。”
齐澄怔神的功夫，魏毓已经跑没影了。
回家的一路上，齐澄的嘴角都是上扬的，他从前觉得谈恋爱就是那么回事，男女朋友天天黏在一起还麻烦。可是一对着魏毓，他就觉得时间怎么都不够用。要不是时间实在太晚了，他真的不想走啊。路灯下的魏毓又美又娇气，难怪女孩子骂人惯喜欢说人是狐狸精。她魏毓真的是有做狐狸精的潜质，只是站在那什么都不说，眼里就有股子妖气。
魏毓可不管齐澄看她是狐狸还是仙女，她发现自己好像在懵懂之间发现了和齐澄最舒服的相处方式。
齐澄这个人心软，也可能是对她心软，总之只要她不太违背他的意思，遇到不满意不想做的事情就撒个娇耍个赖，齐澄通常都不会为难她。就像她临时起意的叮嘱，却压根没有放在心上。齐澄给她发来短信的时候她早就睡了，第二天清早就连带垃圾短信和粉丝的骚扰短信一起清空，以至于齐澄报平安后的另一句话，魏毓根本没看见。
星期五，是惯例到嘉禾录节目的时间，一到放学，门口就拥了一党粉丝朋友。魏毓这么多天下来也习惯了，就全做没看到，在魏冬的护送下从她们中间挤了出来，乘上了出租车。
顿时一群人也跟着她走了，校园门口重归清净。
夏盈盈一行人站在门口，对于魏毓这段时间以来的风光很是不屑一顾。
“敢情有几个脑残粉就当自己是大明星了？”夏盈盈说到。
旁边的张贝珊呶了呶嘴，心里说不清是嫉妒还是羡慕，嘴上可是不饶人的嘲讽：“毕竟是小作坊里出来的，始终是上不得台面。”
刘玄同听到了，忍不住替魏毓辩解了两句：“这些粉丝也不是她让来的，你没见微博上她的粉丝成天都在呼吁，禁止跟私生的行程，她也不愿意的。”
夏盈盈笑道：“哟，我们家小同弟弟还真是长情，你倒是把人家当个宝，人家看得上你吗？”
刘玄同不愿与她争辩，他心里的魏毓一直都是那个喝你一碗红枣姜茶要还你一杯酸奶紫米露的人，绝不是夏盈盈她们口中那种趋炎附势，狐假虎威的人。
谈健也是厌恶女孩子之间的这些勾心斗角，相互诋毁。相比较下来，魏毓起码坦坦荡荡，至少她骂人，还是当着你的面的。
“上不上得了台面，等你出道了再说。这离演艺圈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呢，倒先开始诋毁同行了。再说，你要是出道了，那魏毓算是你前辈吧，你对待前辈就是这个态度？”
谈健瞄了一眼张贝珊，然后朝着夏盈盈说：“你也别急着说人家，你倒是想长情，人理你吗？”
说着，拉着刘玄同就走，留下在原地气急败坏的张贝珊和夏盈盈。
此时齐澄也出来了，他手里晃着把车钥匙，车就停在对面商场的车库里。夏盈盈特地在这等他，见他出来立马拉着张贝珊上前，跟他说：“要下雨了，你能送我们回家吗？”
说话的语气是齐澄习惯的讨好和谄谀，还夹杂着一点试探。以前的夏盈盈从来不会这样子小心翼翼地跟他说话，她永远都是自信又骄傲的。
齐澄仰头看了看天，乌云密布，空气中夹杂了一丝水汽，的确是要下雨了。
“走吧。”
夏盈盈在他身后松了一口气，脸上浮上了类似得偿所愿的笑容。
张贝珊有点心疼她，刚才夏盈盈和齐澄搭话时紧紧捏住了她的手，那种紧张忐忑的心情也十足十地传给了她。
曾几何时，自己最骄傲的男朋友，也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对象。
夏盈盈在齐澄开门的时候就坐到了副驾驶位，那是她专用的位置，曾经彰显着她齐澄女友的身份。
齐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把夏盈盈和魏毓做对比。
魏毓坐他车从来不坐副驾驶位，她每次都老神在在地坐在后排，端得一副正经模样，能把前方开车的齐澄给生生衬成司机。
夏盈盈则和她完全相反，她就喜欢坐在齐澄身旁，哪怕冬天也要把窗子开到最大，让每一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都对她投来的羡慕目光。
所以齐澄到现在也搞不懂，夏盈盈究竟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喜欢他带给她的那份虚荣感。
六十八、采访
一路无言。齐澄本来就话少，如今对着夏盈盈和张贝珊，更是无话可说。
夏盈盈倒是一直想找机会开口，可齐澄的目光就是半分不往她这瞥，仿佛说她脏的声音还言犹在耳，在夏盈盈每次想要开口搭话的时候就狠狠甩给她一巴掌，打熄了她心中不甘的焰火。
正是下班晚高峰，路口堵上了浩浩荡荡的车流，齐澄把车子停了下来，点燃了一支烟。
夏盈盈见机会来了，便问了一句：“这要堵到什么时候？”
齐澄弹了弹烟灰，天边炸亮的一道强光让他有片刻愣神，随即，一道惊雷在不远处炸响。
犹豫了一会儿，齐澄还是掏出了电话，连打了三个对方都没有接听。他挂了电话发了条短信，这次才打通了电话。
“为什么不接电话？”
“嗯，这个借口我勉强接受。”
“到了？”
“要下雨了，你一会儿怎么回家？”
“我来接你。”
“你吃饭怎么办？”
“结束给我打电话。”
夏盈盈别过脸，把下唇咬得死紧，眼泪一直倔强地在眼眶里打转。她不知道她该用一种怎样的心态去听齐澄和别人打电话，她只知道她现在非常难受，难受得要死了。
她从来没听过齐澄这样子和一个人说话，特别絮叨，甚至絮叨得有点烦。她和他在一起那么长的日子，深知他是一个讲求效率的人，他接电话，要求直截了当的时间地点事件。他们两个谈恋爱，从来没有煲过电话粥，从来没有过腻死人的交谈问候。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知道齐澄不喜欢。
齐澄挂了电话，有些无聊地用手指敲着方向盘，然后掏出手机刷起了微博。
“你刚才和谁打电话？”夏盈盈还是忍不住想问，可她的自尊不让她转身面向齐澄，她只能看到窗子上模糊重影的，泪流满面的自己。
齐澄没有回答，他不认为自己现在还对夏盈盈有解释的义务。
“新女友？”夏盈盈又问了一句。这回的哭腔是怎么都藏不住了，张贝珊为难地看向她，连齐澄都从手机上抬头看了她一眼。
“不是。”齐澄回答，没有撒谎。
夏盈盈哭着笑了，她知道齐澄不撒谎，可她就是不信。
“你送我回家，你的新女友不会在意吧？”夏盈盈咬着牙根，避免自己嘴里的酸意太过外泄。她想，不管她现在和齐澄是什么关系，但她是齐澄的前女友之一，且是在他身边呆的最长的一位，这是不争的事实。
齐澄也在想，魏毓会不会在意，她好像真的不喜欢夏盈盈。
他给魏毓发了条短信：“你讨厌夏盈盈吗？”
发出去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条：“必须回。”
魏毓果然回了，不像以往的三两字言简意赅，这次凑了个句子：“不讨厌，可是这人全无用处。”
齐澄放下了手机，没有回答夏盈盈的问题。
张贝珊小心的目光在他两之间游回，现在的气氛好像容不得她插嘴。可是她也好奇，跟齐澄打电话的究竟是谁，会让他在打电话的时候手上有止不住的小动作，这是明显的紧张表现。
能让齐澄紧张？这是哪尊大佛。
“什么时候叫出来一起吃个饭吧，大家都见见。”夏盈盈抹了抹眼泪，佯装大度道。
“不必了。”齐澄拒绝。
“叫出来看看啊，你上个女友说要见我，你不也带我去了吗？我总要看看我的接班人长得怎么样吧。”
“夏盈盈，她不是你。”这是齐澄今天对夏盈盈说得最认真的一句，也是最戳夏盈盈痛点的一句。
她一下子转过了头，什么体面自尊都顾不上了，她看着齐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她不是我？是，毕竟现在我是前任。”夏盈盈点了点头，像是认同自己的说法。
齐澄瞥了他一眼，没再理她。
红姐跟魏毓说：“马上就要开始采访了，你的手机赶紧关了。”
不用红姐说，魏毓也要关机，这齐澄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整天电话短信不停，像是要时刻监视她的行踪。
红姐给魏毓脸侧的一颗青春痘补上了遮瑕膏，以迎接一会儿的媒体采访。
魏毓也是今天到了公司才知道，嘉禾给她们安排了正经的媒体采访。
来采访的是一家收集偶像新鲜事的周刊，在中小学生群体里有着广泛的传播度，曾经也多次采访过bp。
这次来了一个四人团体，两女两男，带着专业的摄影摄像设备，从她进公司起的那一秒起，就开始拍摄了。
魏毓见到这阵势真是一脸懵逼，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支话筒就塞到了她的鼻子底下。
“小澡，刚刚下课吗？”
她没有自报家门，还是魏毓眼尖看到了她话筒上的logo，这才开始回答问题。
“是呀，刚下课。”
“门口的那些都是你的粉丝吗？”记者问道。
以其说是粉丝，倒不如说是私生饭更为准确。但是魏毓不能这么回答，她只笑着点了点头。
记者一直跟着她去会议室报道，魏毓一看，其他人都到了，戴嘉这才通知一会儿有一个小采访，让她们去化妆。
魏毓借着换衣服的时间问小伙伴，
“他们也在门口堵你们吗？什么都不说就把话筒伸到你嘴里。”
万零摇了摇头，说：“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只是随意地聊了两句，听说你到了才打开机器去门口等你。”
魏毓把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问道：“这周也有粉丝在学校门口堵你们吗？”
小伙伴纷纷说有，但是不多，没有给她们的生活造成影响。
魏毓叹了口气，心想枪打出头鸟，古人诚不欺我。
采访正式开始了，一个男性工作人员负责摄像，另外一个负责拍照，两个女性工作人员则负责提问。
第一个问题，就是简单地介绍自己。
位置是之前戴嘉安排的，茹果坐在左边第一个，魏毓坐在她旁边。这在狼人杀游戏里，就是沉底归票位，看来戴嘉是打算让茹果总结发言。
自我介绍后，就是问向粉丝征集的问题：对目前的走红怎么看啊，学习和工作要怎么安排，还有就是大家最关心的早恋问题。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记者总是cue魏毓，每个问题都要问她一遍，最后一个问题，简直就是点着魏毓的名字让她回答，
“想问小澡，对青少年谈恋爱的事情怎么看？你会不会也早恋？还有对现在网上流传的绯闻男友怎么看。”
这个问题可能之前并没有跟嘉禾的工作人员沟通过，她问出来的时候，戴嘉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对了。他往前迈了几步想要阻止，但被魏毓的眼神制止住了。
“我怎么看待早恋？只要人家长不反对，那我也管不着是不是？”
魏毓打趣的笑了笑，然后说：“我会不会早恋啊？以后不知道，但是现在不会，我实在太忙了。”
记者问：“小澡现在在忙什么？可不可以跟我们的读者分享一下。”
魏毓撑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马上就要期末考了，忙着复习呢。要做题，要背书，现在读书很累很辛苦的。”
魏毓脸上保持着不变的笑容，心里却在想，她的演技真是越来越精进了，如今老黄瓜刷绿漆装嫩扮小孩子也是愈发炉火纯青了。
“还有就是绯闻男友？什么绯闻男友，我怎么不知道。”魏毓装傻道。
“就是你们学校的校草，齐澄同学。”女记者提醒道。
知道的够清楚的啊，看把你能的。
魏毓控制强忍着不翻白眼，说道：“别，你们可别瞎说，回头给人家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就是普通同学，他们班和我们班是一个英语老师，所以有时候会打交道。这个绯闻，也不是什么绯闻吧，就是这个传言，希望大家就此打住，不要给其他同学造成困扰。”
“好，那今天的采访就到这，谢谢各位的配合。”女记者说道。
茹果带头起来鞠躬，说道：“谢谢各位哥哥姐姐的关照。”
魏毓乖乖跟着鞠躬，场面话就留给别人去说。
关了摄像机，女记者说话就随意了些，
“大家一起合个照吧，我们还有工作人员是你们的粉丝呢。”
于是所有人站到了一起，由嘉禾老总戴嘉亲自给他们拍照。
之前给他们拍照的那个男记者拿了个拍立得过来，问可不可以合照，成员们都答应了，魏毓也就没拒绝。
另外一个男记者帮他拍，照片出来之后还要了个签名。轮到魏毓，对方跟她说：“小澡你要加油，你在《校园迎新祭》里表现得非常好。”
“谢谢。”魏毓礼貌地回应。
“韩行川的电影正在甄选女主角，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对方跟她说。
“《广陵潮》？”魏毓问道。她有些吃惊，这部电影选角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
“你真的可以去试试，以你的长相和天赋，不演电影真的可惜了。”
六十九、暴民
这话说得稀奇，魏毓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听到。想她上辈子，都是别人苦口婆心地劝她：“你不要再做电影梦了，演戏真的不适合你。”
魏毓笑了，脸上有点苦涩，可说话语气却是发自内心的真挚感谢。
狼人杀游戏准备开始录制，那群采访的人还留着。女记者说：“网上总有人怀疑小澡玩狼人杀的时候偷看，今天我们就在现场看看，回去也好帮小澡澄清。”
在经得戴嘉的同意后，魏毓的对面被架上了一台摄像机，专门用来盯着她。
知道了有这种类似监视的东西存在，魏毓前两句游戏玩得十分不走心，并没有发挥出她应有的实力。她知道，如果想要洗清网上那些关于她狼人杀偷看的不实传言，今天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最后一局，魏毓打起了全身的精神，摩拳擦掌，想要就此翻身。
前两局她都拿了村民牌，没有什么可以发挥的余地。最后一局，她幸运地摸到了狼人杀里最短命的预言家牌。
夜晚，魏毓被法官拍肩，示意她被丘比特连成了情侣。
魏毓一睁眼，看见了和她连成情侣的人是万零，一个狼人身份全写在脸上的耿直小伙伴。
随后验人环节，魏毓还是选择验了万零，果不其然，她就是一匹铁骨铮铮的好狼。
人狼恋第三方阵营正式成立。
白天警上竞选，魏毓举手跳了预言家身份。实话说，她最讨厌的身份就是预言家，因为她当狼人的时候喜欢悍跳，预言家这个身份的诚信值已经被她做到了最低。所以，通常情况下她起来跳预言家身份，就算她的发言完美无缺，也还是得不到其他人的信任，除非真预言家菜鸡。
警上只有三个人，魏毓第一个发言跳了预言家，发了自己的小伙伴万零一张好人卡，并留下了一个她认为的全好人警徽流。这样做是为了降低狼人的警惕性，不至于立马自爆闷死她。
第二个人跳了个强神防对跳，第三个人跟着跳了个强神。
魏毓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她觉得自己这波的警长稳了。同时她也在想，她之后两个跳强神的人中必有一狼，可能是狼人见她跳预言家发了她们狼同伴一张金水牌，所以以为她是个假跳预言家的暴民，打算将计就计让她拿到警徽，成为狼人之友。
魏毓如愿以偿的拿到了警徽，有了这个东西，她起码能够在最后总结发言的时候强势带波节奏。
魏毓的手指放在桌面上敲，她在算这一局人狼恋获胜的概率。老实说，万零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搭档，她不像茹果沉稳，也不如唐昕机灵，她太过老实耿直，脸上通常藏不住事。魏毓只能暗暗祈祷，她们的爱神丘比特是一个拎得清的leader。
然而，号称在狼人杀桌子上算无遗策的魏毓，失算了。
第一晚死亡的是穆沐，女巫也并没有施以解药，所以穆沐首杀出局。
首杀出局的人可以留遗言，一般都是交待工作或者表明身份，穆沐走得也是这个套路，可她的发言却让魏毓激出了一身冷汗。
她说：“我居然第一晚就死了，那我就跳了身份，我是丘比特。”
听到这个消息，魏毓佯装沉着地闭了闭眼，试图把自己开始崩溃的情绪给掩藏下去。
开局丘比特就死亡，她们这局的获胜概率在瞬间变得微小。
但是穆沐接下来的发言才是重头戏，直接给了魏毓致命的一击。
她说：“我昨晚连的人是魏毓和万零，我怀疑她们两个中间有一匹狼，组成了人狼恋的阵容。那既然我死了，我就把这个信息透露给大家，看好人和狼人谁能抢先一步获得胜利，我拭目以待，过。”
魏毓盯着她离场的背影，牙根咬得吱吱作响。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暴民。
第一局的发言开始了，因为穆沐临走时给的信息太多，于是场上所有人关注的焦点都在魏毓和万零是不是人狼恋情侣身上，已经没有人关注这场上的狼人究竟是谁。这是魏毓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她必须要在这一局白天推出去一匹狼，这样在狼人觉醒要刀死她和万零时，万零还能有点和别人对抗的资本。
轮到万零发言，魏毓的拳头在桌子底下攥得死紧。她在想，如果万零能和她进行心电感应那就好了，她会告诉万零：千万不要承认和她的情侣关系，表明自己的好人身份，把穆沐踩成一匹铁狼。
“我不知道穆沐的遗言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是一个村民身份，而且没有和任何人连成情侣。我不理解穆沐这样做的目的，也分析不来，但是现在场上的预言家还在，那我就跟着预言家的验人走。”
棒棒哒！魏毓在心里为万零真臂高呼，尽管她的发言并不是尽善尽美，但已经把魏毓希望传达给众人的东西表述完了，接下来，就看她的了。
“先告知诸位，我之前留得警徽流不变，我会照着这个验人顺序进行下去。现在，我来给大家分析刚才穆沐的遗言。”
魏毓清了清嗓子，沉着冷静地看向众人，
“首先，我是一个预言家，这是全场都认可的身份，事实证明，这一圈发言下来，也没有人质疑过我预言家的身份。其次，我并没有和任何人连成情侣，我是一个独立的好人。再者，万零是我昨晚验的好人，因为在摸牌的时候我觉得她的表情像是带身份，所以我在第一晚就验了她，给她发了个金水。最后，穆沐必是一匹狼，一匹铁狼。”
魏毓习惯性地敲了敲桌子，以集中所有人的注意力，因为她接下来的发言，才是决定她和万零命运的关键。
“我感到很吃惊，穆沐随口胡沁的丘比特身份居然会有人信，而且还因为她随口乱指的一对情侣而冤枉我和万零的身份。我给大家画一画重点，穆沐为什么不可能是一个丘比特。首先，丘比特在没确定情侣身份时，她是属于三方阵营的。试问一个丘比特，在自己被杀死的时候，会给大家点明情侣的身份吗？如果情侣是好人，那好人血崩。如果情侣是狼人，那狼人叫牌。说一句题外话，上一周我被连成情侣的噩梦应该还时常出现在各位的梦里。”
魏毓喝了口枇杷糖浆，接着说：“那如果情侣是人狼恋的话，她作为一个丘比特，怎么会放弃能赢的机会？要知道，人狼恋获胜的筹码是所有胜局的三倍。她会放弃这个机会吗？除非她傻。”
监视器面前的穆沐看着魏毓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笑得整个人都倒在了旁人身上，索性她们这里灯下黑别人看不见，要不然她就是最大的场外干扰。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穆沐真的是丘比特，且她连的情侣真的是一对人狼。那她脏我一手的目的就是，我是目前场上唯一明身份的神职，她通过污我一手，借由大家把我给推出去，那她保护她的情侣的目的就达到了。我言尽于此，相信大家都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我接下来要说的是，狼人不蠢，今晚就会把我给刀出去，我还是希望女巫能够救我，在这样的局里，如果一个预言家死了，尤其像我这样能强势带队的预言家死了，那对好人必然是一个强大的打击。”
魏毓把眼睛看向王珂，
“还有猎人，我希望你把身份鸡下去，如果我死了，那场上就靠你和女巫了。我现在归票，这一局我们投4号王娉雯，她是一匹铁狼。”
没有验人信息，也没有任何分析作为依据，但是魏毓说王娉雯是一匹铁狼，在只要大家相信魏毓的前提下，那王娉雯就是一匹铁狼。
王娉雯出局，场上还剩下三个狼人。
夜晚，狼人杀了3号王珂，她们知道杀魏毓的话女巫会救，所以杀死了魏毓话里隐秘提及的猎人。
但是王珂只是作为平民出局，她们获胜的概率又增加了一点。
第二天白天，万零的发言还是咬定她自己村民的身份，她觉得跟魏毓搭档的好处就在，只要她不惹篓子，魏毓就能带着她躺赢。
“狼人果然上了当，以为王珂是猎人，所以杀死了她。那我今晚还是死不了，女巫手里还有一瓶解药。今天白天全票出8号何英，她是我昨晚上验出来的一匹狼人。我今晚会验5号唐昕，她这几轮发言太过划水，我怀疑她的身份。但是，如果今晚死的是女巫或者猎人，你们可以直接毒死或开枪带走7号杨舒婷，她必是一匹铁狼。”
何英出局，场上还剩下两匹狼人，只要万零脑子清醒，那狼人已经不能够在夜晚杀死她了。
接下来，主要的战场还是在白天。
第三晚，狼人杀死了10号周琦。她是魏毓给万零打手势表明的猎人。
周琦死了，死的时候开枪带走了杨舒婷这第三匹狼。
至此，场上只剩下万零一匹狼和魏毓这个预言家，因为魏毓手里有两票的投票权，这表明，只要这个白天她和万零出不去，那她们就赢了。三票对两票，好人已经不能够把她们投出局。
魏毓在这一局白天充分发挥了自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忽悠本事，强势带节奏归出去了女巫茹果，女巫最后留遗言说：“事情已经摆在这里了，魏毓和万零就是人狼恋，我们好人已经输了。”
第四晚，万零杀死了白静，法官在天亮后宣布：
“游戏结束，狼人胜利。”
魏毓一拍桌子，起身喊道：“穆沐你个小没良心的，你给我过来！”
七十、白糖
穆沐一看情况不对，当即就开溜。魏毓追着她满屋子跑，扬言要拿她祭旗。
穆沐边跑边笑，她就是没心没肺觉得好玩，可这听在魏毓耳里就是对她的嘲笑。魏毓越跑越快，终于还是凭借着腿长的优势把穆沐按倒在地。
这场面在嘉禾所有人看来都习以为常，穆沐这个人嘴欠又爱撩，每天都能有几个人追着她满场揍。这不是什么稀奇事，要是哪天她不挨顿揍才是怪事。
但是来采访的小编们却是第一次见到，《jh！砰砰砰》成员们的日常是粉丝们最关心的焦点，尤其今日参与斗殴的还有一位一向以高冷示人的魏毓，小编们见这期的卖点有了，当即就扛着摄像机过去了。
魏毓骑在穆沐身上，伸手就挠她的胳肢窝，这是小伙伴们集思广益总结出来的整治方式。穆沐这个人，说得好听叫胸怀有度，说得难听就是厚脸皮，是属于那种打她还嫌手疼，骂她自己憋气的主。还算她有一个致命的命门，就是怕痒。
穆沐在魏毓身下挣扎，一边哭着一边说：“女王大人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么一折腾倒把魏毓自己累得够呛，她从穆沐身上爬起来，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俯视着她，
“今天是小爷带你躺赢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祸害精。”
穆沐躺在地上喘气，眼角还挂着泪水，看上去可怜极了。
“不是都赢了吗？”
魏毓没好气道：“能赢那是我有本事，关你什么事啊，你倒是惯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穆沐立马双手合十讨饶，说：“魏毓大仙，法力无边。你可千万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计较。”
“这话说得中听，起来吧，甭躺着啦。”魏毓这才露出笑模样。
其实她倒不是生气，狼人杀游戏场上什么奇葩都会有，这穆沐真不算出格的。她就是单纯看穆沐嘴欠又爱得瑟，忍不住想怼她几下。
魏毓把穆沐从地上拽起来，一回头，一台摄像机差点就戳到她脸上。魏毓知道刚才这一幕被人拍下来了，表情立即就有些不自然。
女记者呵呵笑，说：“我采访过很多女子团体，像你们这样子相处的，倒是头一次见。”
魏毓保持微笑没表示，但是穆沐好奇了，问道：“那其他女子组合是怎么相处的？”
女记者想了想，像是想找一个贴合的词语，最后才说了个：
“相敬如宾。”
魏毓心想，相敬如宾？倒是说得好听，说白了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所谓的好闺蜜好朋友，那大部分都是装给粉丝看的，实际上哪有那么多的姐妹情深。
魏毓上辈子在娱乐圈真是看得太多了，其实也不止娱乐圈，只要女孩子多的地方，自然就会有数不清的矛盾，只是娱乐圈的功利性质把这种矛盾放更多的大了。
就魏毓知道的，娱乐圈大部分女子组合都是工作限定组合，就是在镜头前配合表演，一旦下了通告可能都不会联系。
没有硝烟的战场，就是用来形容女子组合里的内部竞争，毕竟像bp这样窦瑶一家独大的还是少数。大多数组合成员的人气都很平均，于是个人通告，广告代言，街拍杂志，影视出镜，甚至是歌词分配，舞蹈站位，mv镜头，都是组合成员撕逼的由头。
一个“争”字，足以概括大部分女子组合的相处方式。
所以像嘉禾这样没心没肺，画风清奇，所有安排都靠抓阄决定的组合关系，魏毓也是第一次见到。
“别说女子组合了，就是男子组合也很少有像你们这样，当着外人面就能打起来的情况。”
魏毓听这话不对了，立马解释道：“我们没有打架，就是闹着玩。”
女记者知道魏毓这是误会了，连忙说道：“我知道，就是羡慕你们关系好。你们会一起出道吗？”
出道的事目前来说还算个秘密，甚至还算是嘉禾的商业秘密。这点谱，穆沐还是有的，她笑着说：“谁知道呢，希望吧。”
今天的录制就算结束了，杂志采访再拍一个她们回家的镜头也要收工了。她们按照拍摄的要求勾肩搭背地往外走，这个镜头倒是容易，她们平时结束拍摄下了训练也这样歪七扭八地一个靠着一个身上走。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11点，一出嘉禾门，外面仍然有十多个粉丝等待着，见她们露面，便一窝蜂地簇拥了上来。
当着记者的面，魏毓心里就是再不舒服也不好给她们甩脸色，不过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模样。
她真是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就能有那么多的时间，成天的守着她，仿佛生活的所有重心都是围绕她。
希望每一个喜欢她的人都能拥有璀璨美丽的生活，这是上辈子顾子庭对于粉丝的劝诫。
到了如今，魏毓还是希望她们能够拥有自己的生活，毕竟她魏毓不能为她们的人生负责。
可两世人也有两世的粉丝，她上辈子说的话粉丝都听进去了，如今一个个倒是全然无视她的意愿。
魏毓嘟着脸，表情难看。
小伙伴们曾经不止一次跟魏毓说过，她板着脸的时候很吓人。
最夸张的是白静，她说：“我最害怕玩狼人杀的时候跟魏毓做队友了，我一发言就见她盯着我看，她只要一板着脸，我心里就慌，手就开始抖，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气场强大，是嘉禾小伙伴们共同给魏毓贴上的标签。就像上次她生王珂的气，拍摄途中脸色一变，说暂停就暂停，说不拍就不拍，一叫王珂就跟着走，全场没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声音，连戴嘉也是安静无言地看着。
如今这些粉丝才叫做胆大心宽，魏毓都丧着一张脸了，她们还敢往上冲。
“小澡辛苦了，今天拍摄怎么样，你拿到狼牌了吗？”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对着魏毓狂拍视频。
“你们才辛苦，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家长不担心吗？”
“不辛苦，能见到小澡就很开心了。”
魏毓无言以对，人家听不出她话里的指责，她也不好跟人家点明。
戴嘉把车开了过来，成员们开始陆续上车，魏毓往前迈了几步，发现天上飘着小雨，她站在灯光下，头顶像是撒了白糖。
有粉丝见她傻站着看天，急忙撑起手为她挡雨。
魏毓回头看了看她，比她矮了半个头的女孩子，吃力地为她举高手，自己却淋在雨中。
魏毓鼻子有些发酸，尽管知道自己应该对她们冷漠一点，可还是忍不住伸手为她拂去头顶的雨点。
“你叫什么名字？”这些每天跟在她身边的人，除了糖果姐姐，魏毓不知道也没问过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小米，我叫小米。”
魏毓笑了笑，说：“好的，小米，我记住了，快回家去吧，很晚了已经。”
魏毓看向围在车子旁边的粉丝，说：“都回去吧。”
粉丝见她难得的好心情，也愿意和她们说话，都娇笑着跟魏毓撒娇，
”小澡不发自拍也不发微博，搓澡巾们不开心。“
魏毓嘴巴咧了咧，无论是听了多少遍，她都对搓澡巾这个名字接受无能。
”我把微博账号密码给忘了。“魏毓无奈道。
”重新申请一个，或者让微博的工作人员帮你处理。
魏毓点点头道：“我尽量！”
上车前，魏毓朝四周看了一眼，看到了站在稍远处举着大炮的糖果姐姐，也看到了街对面停着的车。
魏毓把手机开机，顿时七八通未接来电和十几条短信涌了进来。这些未接来电里大多都是陌生号码，唯一一条有名有姓的，来自齐澄。
至于短信，倒都是他发的。
“你吃饭了没？”
“我一会儿来接你，要给你带宵夜吗？”
“今天晚上有点冷，你带外套了吗？”
“今天我送夏盈盈回家了。”
“不问我跟她说了什么吗？”
“魏毓，你真是不知好歹。”
“我出门了，估计半个小时会到你公司门口。”
“拍摄结束了吗？”
“魏毓，我到了，但是你们公司门口有很多粉丝在等着。”
“现在都几点了，你们拍摄还没结束。你们老板真黑心。”
“你再不结束我就要打电话投诉了，说你们公司非法雇佣童工。”
'魏毓，我已经等很久了。“
魏毓一条条看完了，距离最后一条短信发出，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
车子从马路上驶过，魏毓看见身后的车子亮起了前灯，然后缓缓跟在了她们身后。魏毓不知道她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容易心软，删光了所有短信后，还是给齐澄回了一条：
“拍摄时手机关机，我现在才看见短信。“
这条短信一直到魏毓下了车，齐澄也没有回她。不过她倒是在自家楼梯口看见对方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绕到她们前面的，魏毓见到他的时候他的面前已经丢了几个烟头。
魏毓从他身前走过，说：“回去吧，很晚了。”
齐澄夹着烟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就像在看一个完完全全不认识的陌生人，然后一言不发，走了。
七十一、《校园迎新祭》EP7
“白小禾是凶手？”
“白小禾是凶手。”
齐梦的话一直在小羽耳边回响，她知道这是她最后时刻的栽赃嫁祸，可小羽的脑子里就是忍不住涌上许多古怪又可怕的念头。
所以她选择开口，直接问了白小禾：“你是不是凶手？”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小羽有片刻的轻松，她不想深究白小禾说的是真实还是谎言，起码在这一时刻，她是愿意相信她的。
黑暗中，小羽抱紧了白小禾的腰，把脸深深埋在了她的背上，她想在光明降临之前，隐藏好自己所有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小羽已经在心中笃定，她们的检举又失败了。
“不会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凶手吧？”
在一间明亮洁净的办公室出现在她们眼前时，有人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不可能！如果没有凶手，那就证明我们永远都出不去。肯定还有什么地方被我们遗漏了。”白小禾坚决的否认道，她不允许这种动摇人心的言论出现。
小羽整个人都怏怏不乐，打不起精神，她就想找一个角落坐着，随由她们去折腾。
“话说，这是什么地方？看着真是眼生。”赵莲问道。
“校长办公室。”说话的是马思佳，她前几天在上课的时候被校长叫来过办公室，所以认识这里。
没有证据，只好重新再找证据，除了小羽，所有人都投入到了新一轮的搜证中。
小羽就靠在墙上看白小禾忙活，她好像特别认真，一反之前漠然对待的态度，她这次格外用心，好像不抓出凶手誓不罢休。
她真的是凶手吗？小羽不禁有了这样的疑惑。凶手会这样积极的寻找证据吗？还是白小禾的证据被隐藏在了最后的房间，不到最后就发现不了？
小羽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把这种恶毒的猜测清出脑后。白小禾不仅是她的好友，还是她最坚实的盟友，她们只有紧紧依靠在一起，才不至于被别人绑票投出局。
白小禾俯在校长的办公桌前，十分急躁地拉扯着一把抽屉。
“怎么上了锁？”白小禾说道：“大家找找看这屋里有没有钥匙，这抽屉被锁住了。”
白小禾下达了命令，众人开始找钥匙，她自己则拿着一些小工具在摆弄。
白小禾根本就不需要钥匙！小羽这样想道。白小禾曾经用一个发卡帮她打开过上了锁的日记本。她开锁根本不需要钥匙，这是多此一举的举动。
只见白小禾从笔筒里找到了一颗环形针，然后把它掰直，在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情况下把那根铁丝伸进了锁孔。
她想做什么？一直在密切注意白小禾的小羽满脸疑惑，她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难道是抽屉里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小羽悄声地走到了她身后，看着她满脸认真地摆弄着那把锁。
“你在做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白小禾紧急地回头，戾气还挂在她的脸上，看上去陌生得很。
“怎么是你？”看见身后站的是小羽，且她们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白小禾这才松了口气。
“你在做什么？”小羽再次问道。
白小禾蹲下身，让小羽替她挡住其他人的目光，接着摆弄着手中的锁。
“开锁啊。”白小禾一脸理所当然道。
“你不是让她们去找钥匙吗？为什么自己又在这里偷偷摸摸？”
估计是太过专心致志，白小禾无视了小羽口中“偷偷摸摸”这个词。
“你傻啊，之前的事情还不够你警惕的吗？谁知道这屋子里又会藏了些什么证据？如果是关于你我的，那我们不就糟糕了吗？我们现在的人数可比她们少，万一她们绑票，我们很可能就会被投出去。”
“所以呢？”小羽淡淡地看着白小禾的后脑勺，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所以啊，我要先看看这抽屉里有什么东西，如果是关于我们的，我就抢先把它销毁了。”
“万一这个证据是真实的呢？”小羽问道。
白小禾手里的动作一停，仰头看向小羽，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实的证据？你是怀疑我，还是你就是凶手？”白小禾问道。
“我只是合理的猜测，再说，现在只有六个人，我们不会被绑票投出去的。”
白小禾像是接受了她这种说法，继续低头工作，
“实话跟你说，我不是全然相信赵莲。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处，除了你，我谁都不相信，谁我都需要防备。”
“喀哒“一声，抽屉终于还是被白小禾打开了。
“你去吸引她们的注意力，我抓紧时间看里面有什么东西。”白小禾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
小羽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了另外一边的墙角，说道：“你们快来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其他人一听，立即朝着她围了过去。小羽指着墙上一条很细的裂缝说：“我刚才看见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反光，会不会是钥匙。”
白小禾见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小羽吸引，急忙打开了抽屉。
抽屉里只有一封信和一份文件。
白小禾草草看过之后，把信和文件放回了原处，锁上了抽屉。她也朝着墙角过去，嘴上还说着：“怎么了？是找到钥匙了吗？”
“不是。”赵莲摇了摇头，挪开了面前的花盆底。
“钥匙！钥匙在这！”赵莲惊喜道。
找到了钥匙，也就能打开抽屉。
看着一群人在那里一把一把地试着钥匙，小羽捅了捅白小禾的后腰，担心地看着她。
白小禾冲她眨了眨眼，透着一股狡黠的娇美。
“找到了！”
赵莲高举着一张纸叫道。
小羽把目光移了过去，她不清楚自己心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既希望这份证据能帮白小禾洗脱嫌疑，同时也害怕她们找到证据。
“什么？”众人朝着赵莲围了过去，小羽也挪了身，她也对这份证据充满好奇。
“检举信！”赵莲一字一字的加重语气。
“被检举人是马思佳，检举人是……”
赵莲四周扫视了一眼，带着神秘的口吻说道：“司莘，咱们班的新同学，也就是死者。”
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马思佳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很不友善。
马思佳心里一慌，脱口而出：“人不是我杀的。”
“没有人说是你杀的，你紧张什么？”洪婧问道。
马思佳当然紧张，她太知道一个人被找到证据会是什么下场，何况关于她的这份证据能说明很多问题。
“检举信里是什么内容？”白小禾看似焦急地问道。
其实她知道这信里和那份文件都是什么内容，她不担心也不焦急，她就是希望能借由别人的口说出这里面的信息，以此来洗清自己和小羽的嫌疑。
“司莘检举马思佳盗窃。”
“我没有！”马思佳剧烈地否认道：“是她冤枉我。”
洪婧看了她一眼，说：”你别急啊，让赵莲把话说完。”
“高二a班马思佳私德有亏，盗取同宿舍室友司莘的个人钱财多达两万元，人赃俱获，希望校方能够公正处理。“赵莲一字一句念完了检举信的内容。
“她胡说，分明是她自己把钱藏到我衣柜里用来冤枉我的。”马思佳几乎是尖叫着把话说出口，同时伸出手想抢赵莲手中的检举信。
“她为什么要冤枉你，你两有仇吗？”有人问道。
马思佳支支吾吾，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说了，她便多了一层嫌疑，不说，她现在的嫌疑就洗不清。
“她是我男朋友的前女友。”马思佳还是说出了口。
“情仇啊。”白小禾若有所思道。
小羽心想不对，
“你不是跟我说你前男友和她前女友和好了吗？”小羽问道。
马思佳惨淡道：“是啊，就在司莘检举我几天后，他们两个就和好了。”
众人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敢情这还是一个凄凉的爱情故事。
“所以前段时间上课时，校长把你叫走，就是为了这件事？”
赵莲打断道：“等等，这里还有学校关于这件事的处理结果。”
赵莲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照着上面一字一句念道：“经学校有关部分审查核实，马思佳同学盗窃司莘同学钱物两万多块的事情，证据确凿。特对马思佳同学以与大过处分一次，并取消其对xx大学的保送名额。“
“爱恨情仇，夺人男友，毁人前途，你和司莘这仇可结得够深的。”有人说道。
毫无疑问，目前在场的所有人中数马思佳的嫌疑最大，她的犯罪动机太过明确。
马思佳也知道解释无济于事，毕竟她们找到的所谓证据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所以她想换个思路，
“你们想，每次我们找到了证据，然后通过证据指定了嫌疑人，但是那些人都是被我们冤枉的，所以会不会……”
“你想说什么？”李元若打断她，说道：“你想说有明确证据的反而不会是凶手？”
“这只是一种假设。”马思佳解释道。
“可你的假设太过荒唐。先不管我们之前冤枉了多少人，难道我们放着正经摆在面前的证据不管，自己摸黑去从没有嫌疑的人之中选一个吗？那还找什么证据，分析什么道理，我们干脆抽签好了。”李元若说道。
众人点点头，好像都认同她的说法。
白小禾低下头，藏住自己轻松的面孔，她知道，这一轮的节奏不用她带了，毕竟这真的是一件很丧良心的事情。
“可是人真的不是我杀的。”马思佳还在挣扎。
可是大家已经没有听取她解释时间了，现在留给她们投票的时间越来越短，几乎就是在紧张的催促。
一人一张选票握在手，马思佳还在一个个哀求：“不要投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凶手。”
有心肠软的人劝她说：“我们现在也很为难，你别担心，如果你真的是冤枉的，等我们找出凶手，一定会还你公道的，包括之前被我们冤枉的人。”
估计是提到之前同样被冤枉的人，马思佳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小羽的心却在这时候跌落到谷底，从马思佳的状态判断，她肯定不会是凶手。
凶手还藏在她们之中。
写着马思佳名字的选票顺着门缝塞了出去，在黑暗与光明交汇的晦涩地界，小羽看到了白小禾脸上隐约浮现的笑容。
七十二、竞争
《校园迎新祭》第七集录制结束了，周日是照常的舞蹈声乐练习。
自从戴嘉通知她们准备暑假的出道事宜后，整个周日的练习都十分紧张。这种压力一方面来自于她们自己对于出道的渴望，另一方面却来自于对手给的压力。
就在她们确定暑假的出道日程后，de公司也在本周宣布，将在这个暑假推出一支女子组合。这是继bp后，de时隔五年再一次策划全新的女子偶像团体。
消息公布的当日，小伙伴们的微信群就炸开了锅，纷纷担心嘉禾和de的出道撞期。
魏毓配合地表示忧虑，实际上她也十分忧虑。其他人都只知道de会在暑假推出一支全新的女子组合，魏毓本人却是知道这组合的全部企划案。
12人的女子组合，取名fireagate。其中这12个人又分成了少年队和成年队两个小组，是近年来娱乐圈里从没有出现过的组合企划。
和戴嘉rosegirls的企划案撞得一塌糊涂。
没错，戴嘉已经确定了她们这只组合名字叫rosegirls，12人的组合，其中又按性格和长相分为redrose和whiterose两个小队。
魏毓当时一听就觉得两眼发懵，她都顾不上嫌弃这个清奇的组合名，当即就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这个企划不好，换一个。”
戴嘉还在展示他优秀的ppt能力，被魏毓这么一打断，无疑是一盆冷水当头泼下，里里外外浇了个透心凉。
“为什么不好？你给我说说。”
为什么不好？魏毓总不能跟他说是因为和de的企划案雷同吧，那她又要怎么解释她会知道de公司视为绝密的企划。
她不能说，说了就会惹上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以嘉禾目前的财力物力，要怎么和de那种老牌的造星公司相比。
就连练习生的素质，嘉禾也能被de甩出18条街不止。de的练习生是将近50比1的淘汰率，打fireageta这个名字诞生的那天起，de就在全公司200多名女练习生中挑出了50名预备役，每周有周考，每月有月考，每季还有季考，最终在这50人中选出12名作为出道人选。这种高强度磨砺下锻炼出的实力和素质，又怎么会是小作坊嘉禾瞎胡闹鼓捣出来的组合能够比较的。
是，她们现在是有很高的人气，可她们的人气是《jh！砰砰砰》热度带来的附加品，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负面的热效应。因为对《jh！砰砰砰》和《校园迎新祭》的吐槽和嘲讽，所以连带着关注了作为主演的几个女孩儿。
她们如今的实力根本配不上她们所拥有的人气。
魏毓简直愁得不行，平时要监督她们背台词做功课，周末还要监督她们练舞唱歌。这本来应该是临时队长茹果的职责，可她太过温和，大家就爱和她瞎胡闹开玩笑，很不把她的话当做一回事。所以只好魏毓来唱这个黑脸，每次只要茹果喊不听，她就板着脸往墙角一站，效果堪比晚自习上偷窥的班主任。
魏毓真是狠狠骂了自己几回，分明在重生的时候就告诫过自己，这一生要为自己肆意地活，痛快的活，好好演戏，好好做人。结果还是阴差阳错走上了偶像这条老路，且这次比以往还要让她头痛麻烦。
bp虽然面和心不合，各自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可都是成年人，有野心有抱负，顾子庭又有股东侄女的身份压着，bp的前期练习根本不用她操心。现在的玫瑰女孩，关系倒是好得跟穿了一条裤子似得，可这全是半大的孩子，12个人的小团体，有时候胡闹起来，连戴嘉都不大说得动。
魏毓如今只要一想到之后的行程，练舞，录音，定妆，mv拍摄，脑子就一团糟。她究竟要怎么做，才不至于让rs（rosegirls的简称）成为秋后的蚂蚱。
星期天最后练习完，大家在车上一一道别。再见面，就要到下周了，因为在本周，她们将会迎来残酷的期末考试。
“大家好好复习，争取考个好成绩。”茹果说道。
没人理她，各自咦哩哇啦地说个不停。茹果冲魏毓无奈的笑笑，意思是你跟她们说一说。
“你们最好好好复习，等到成绩出来可是要在节目上公布的，别到时候给自己贴上学渣的标签。”
魏毓这话一出，空气像是凝滞了几秒，然后蝴蝶轻轻煽动了一下翅膀，在海面上掀起了滔天的波浪。
“还要公布成绩？”穆沐惊叫道。
“戴嘉可说了，要打造一支正能量，积极向上的偶像养成组合。你别到时候考个垫底，连累所有人为你蒙羞。”魏毓冷冷地说着。
穆沐绝望地捂住脸，哀嚎道：“怎么不早说啊，周四周五就考试了，我现在补课还来不来得及。”
魏毓可不管她，她就是负责把茹果的话带到，接下来怎么办，还得看她们自己。
《jh！砰砰砰》的官方微博也宣布：因为本周所有成员将迎来期末考试，所以《jh！砰砰砰》停播一周。
这个消息无疑是一道惊雷，彻底炸醒微博各路潜伏的粉丝，痛骂哀嚎愤慨愠怒声响成一片。《jh！砰砰砰》和王八蛋老板戴嘉被骂上了热搜。
“我的下饭综艺没有了。”
“王八蛋戴嘉，还我精神食粮。”
“既然早知道要考试，为什么不存稿？”
“我将有一个星期见不到我家小澡的美貌，这真是不能想象的事。”
兴许就是因为《jh！砰砰砰》停播一周的消息让一些忠实粉丝接受不了，所以魏毓学校门口的粉丝突然之间成了几何倍增加。不仅是魏毓，其他小伙伴也终于体会到了被私生饭追逐的困扰。
考试周紧张的气氛阴沉地笼罩在魏毓头顶，让她分不出心去生气其他的事情。
越来越多的粉丝在学校门口聚集，还是给学校安保方面带来了压力。班主任，教导主任，安保主任，校长轮流找魏毓谈话，就是让她解决这些粉丝的问题。
魏毓嘴上答应地好听，却转脸就把它扔在了脑后，她想，等这周过去了，情况就会缓和很多，不需要她现在分心处理这些事情。
她是真的忙，白日里要在学校上课，傍晚要到秦丽华家门口站岗，回家后还要秉烛复习功课，这一次的考试成绩将会直接影响到下学期的文理科分班，魏毓天天靠咖啡浓茶柠檬水吊命，就是为了在这最后关头拼一把。
这就为难了齐澄，一个未来的理科栋梁，天天在帮她划文科重点。
魏毓在几天时间内把自己熬成了鬼模样，脸色煞白，眼袋肿大，全身浮肿，嘴唇干裂。
她天天顶着这幅德行从她几十个粉丝面前走过，听到她们拍照的咔咔声都懒得回应。
她的粉丝心疼她，每天给她送早餐午餐晚餐加餐，给她买奶茶苦茶花茶养生茶，给她准备文科理科全科的复习资料。最让魏毓感动的，是她们给她精修p图。魏毓看着那些在网上转发过千的所谓日常美图，再看看镜子里自己憔悴衰弱的德行，不得不感叹，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的粉丝果然对她情深似海。
而本周最振奋人心鼓舞士气的消息，无疑是魏毓终于守得了云开见月明。
秦丽华先生在某个月光皎洁的晚上跟她说：“你既然不嫌弃我老了不中用，那我们以后就一起交流学习吧。”
和上辈子说给顾子庭的话一模一样。魏毓在那一瞬间突然就有种大喜若悲的凄凉感，脑海里涌上的沉痛过往和如今的安稳喜乐终于还是让她忍不住哭出声来。
秦丽华当时就抱着她，一边抚背一边说：“好孩子，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一点都不委屈。”
如今什么都上了正轨，她的学习，事业，前途，都在按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魏毓才不委屈。
“你拍的那个小短片我看了，有一些小问题我要跟你讲。首先就是台词，你的台词不大好，太端正肃穆了，听着让人觉得乏累。”
魏毓心里不明白，她目前练习台词的方式分明和前世一样。跟读《法治在线》，这个方法连于骞的口吃都改善了，怎么到了她这却还是有诸多问题。
“我是按照子庭姐跟我说的方法，每天咬着铅笔跟读《法治在线》练习的。”魏毓说道。
秦丽华笑了笑，说：“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对症下药？以前小庭是因为语速太快显得轻佻，所以我才让她跟读《法治在线》的，这对于你却不合适。你的声线本来就比一般女孩子要低沉一些，你按照那种法子练习，只会加重你身上的沉屑味，让你显得老气。”
魏毓心想秦丽华真不愧是国宝级的艺术家，这点评真是一针见血，难怪网友都说魏毓的声音和长相有违和感，原来问题的跟节就出在这。
“那我应该怎么办？”魏毓问道。
“我听你普通话还有些不标准，这样吧，你还是先咬着铅笔跟读一段时间的《新闻联播》，把普通话练得流利了以后再说。”
魏毓点头，表示虚心接受。
“还有就是你演戏。”
魏毓竖起了耳朵，非常好奇秦丽华先生对于自己在荧幕上的表现评价。
“声台形表，一个演员最基础的就是这些。孩子，你的形象已经达到了许多演员一辈子都企及不了的程度，像我们家小庭，如果长了你这幅模样，说不定早就在影视界混得如鱼得水了。这是上帝给你的恩赐，同时也是你最大的瓶颈。”
这话说得很戳心，可魏毓知道这就是事实。她总是在着急，为什么网络上对她演技本身关注的人会那么少，少到一个中肯的分析她都会感动地痛哭流涕。好像有太多人过分地关注了她的长相，以至于她到如今也没有获得她想要的，演技上的肯定。
“你看韩行川。”秦丽华先生说道：
“长相应该成为你纵横杀敌的强大武器，而不是拖累你的无用软肋。”
七十三、期末
“长相应该成为你纵横杀敌的强大武器，而不是拖累你的无用软肋。”
这句话在突然间成了魏毓的心病，让她总是忍不住把脑子腾空，翻来覆去地琢磨这句话。
不过她也就琢磨了几天，因为期末考试来临了。
临考的前一天魏毓就睡不着觉，这比她高考还要紧张。她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撕掉学渣的标签，因为她f班学生的身份，她已经在短时间内被网友黑过几轮了。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脑子里装得就是浆糊嘛。”
“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就被吹成正能量女神了？”
“小小年纪就出来跑娱乐圈，也不好好念书，将来考不上大学就等于废了。”
这些网友言论的截图，一直保存在魏毓的相册里，每当她想喘口气歇息一会儿的时候，这就是敲在她脑门顶的狼牙棒，有醍醐灌顶之功效。
魏毓每次都鼓励自己，你们等着看吧，敢情谁还不会读书怎么的？
第二天一早，魏毓顶了一双死鱼眼去考试。她的粉丝早早等在了门口，还拉着一个横幅，上面写着：“小澡考试加油。”
魏毓在途中遇到了于骞，对方跟她说：“你知不知道你期末考的新闻上了微博热门？”
魏毓疲累的摇摇头，说：“我好久没有上网了。”
于骞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何苦为难自己呢？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也相差不了多少。”
“滚蛋！”魏毓挥开他的手，说：“大清早的别说这种晦气话。”
告别了于骞，魏毓朝着公布栏走去，那里贴着她今天参加考试的考场。
才刚靠近，就被眼熟的同学叫住了，说：“魏毓你来了？我刚才看过了，我们俩都在4号考场，一起走吧。”
魏毓踮起脚尖看了看，以她的身板是决计挤不进去那公告栏前的厚实人墙，就跟着那位同学走了。
同学很热心，亲自把她送到了考场座位前，说：“魏毓同学，祝你考个好成绩。”
这话说得比于骞中听，魏毓难得的露了个笑脸，跟对方道谢。
第一科考语文，因为阅读中有了“铠甲”和“软肋”的字眼，不自觉的，秦丽华先生的警言开始在魏毓的脑子里回响。
她拼命想集中注意力，过分的紧张甚至让她错过了确认考试人员的登记表。
到了，考试作文的题记，还是写成了“自信应该成为你纵横杀敌的强大武器，而不是拖累你的无用软肋。”
题目为：“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的悖论关系。”
浑浑噩噩中，高一学年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
在第一天考完数学后，魏毓就琢磨着要请齐澄同学吃顿饭，以感谢对方这段时间以来的辛苦教导。
如果说人间真的有学神的话，他的名字一定叫齐澄。
当时数学卷纸发下来的时候魏毓都傻了，心想齐澄怎么就能猜得那么准，一模一样的题型，就除了数字不同。
魏毓心想这波稳了，心情愉悦地要请齐澄吃饭。
她给齐澄发短信，约一会儿在“全家人”集合。
书包一甩，魏毓就带着魏冬屁颠屁颠地往校门口走去。
魏冬耷拉张脸，苦闷哀愁的心情全挂在了上面。
“小澡哟，这次又考p了，回去该怎么交待啊？”
魏毓哼了一声，说：“可别拉上我，我考得好着呢，我妈知道了只会表扬我，你操心自己就行。”
“是了，你男神天天给你补课，你在爱神的眷顾下，肯定会有个好成绩。”
“魏冬！”魏毓严肃地叫了他一声，提溜着他的衣领把他拽到了小树下，说：“这话别人说说也就罢了，你是抽得哪门子疯？现在网上，学校里关于我和齐澄的风言风语难道还少？你给我小心一点说话。”
魏冬挺直脊梁，把自己的衣领从她手里拽出来，说：“那你还请人家吃饭，不怕传绯闻啊。”
魏毓昂起头，迈着正步，走得坦坦荡荡，
“这不是还带了你吗？”
走到门口，粉丝一窝蜂地围了上来，嘴里说着：
“小澡考试辛苦了。”
“小澡考得怎么样？”
“小澡好像瘦了，是不是复习太辛苦了。”
魏毓现在的心情简直比头顶高挂的烈阳还要明艳，第一次，她看这些粉丝朋友那么顺眼。
“感觉还不错，复习的都考到了。”
见魏毓破天荒地跟她们说了话，一群人恨不得在地上蹦几下来显示她们此刻激动的心情。
“冬！去给这些小朋友买点棒棒糖。”
魏毓笑着跟她们说：“你们也挺辛苦，我请你们吃棒棒糖，吃完你们就回家吧。”
魏毓掏出五元钱塞给魏冬，叮嘱他：“买5毛的别买一块的，不够的话你垫着。”临了，还要埋汰魏冬一句：“你个败家子。”
粉丝全在旁边捂着嘴嘿嘿笑。
有粉丝跟魏毓说：“你别欺负咱们小冬弟弟，他在微博上也是有粉丝的。”
魏毓的嫌弃脸藏都藏不住，说：“他还有粉丝？”
“是的啊，好几个阿姨粉呢，说咱小冬弟弟长得可爱。”
魏毓怪笑着连拍了好几下魏冬的肩，说道：“你可以啊，没看出来，还是个师奶杀手。”
魏冬脸一红，当即跑没影了。
“你们要回家了吗？”有粉丝问道。
魏毓心想一会儿可不能再让她们跟着了，回头不知道又惹出什么祸端。
“我们要去吃饭，可以不跟着吗？”
魏毓低着头笑，透着股可怜兮兮的哀求。
粉丝们对看一眼，答应了。魏毓松了口气，把魏冬买来的棒棒糖分给她们，然后扯着魏冬走了。
“你这样可不大好啊，去跟齐澄吃饭就忽悠你的粉丝。”魏冬说道。
“我当然知道不好，本来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的，就是因为她们不分时段的跟着我，所以我才撒谎的。其实也不是撒谎，我就是没说清事情的真相。你看看，就是因为现在网上的这些污言秽语，我请齐澄吃个饭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一样。我多累得慌。”
“你跟你粉丝说清楚不就好了。”
魏毓一听，就暗道魏冬这个人不愧是头脑简单。她和齐澄又没有正经谈过恋爱，也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哦，或许是有吧，但那也是齐澄单方面的暗恋。她要是为这事还专门去发篇通稿，那才是没事找事。再说了，她之前接受访谈的时候也解释过了，信不信的，她也没有办法。
因着魏毓现在也算个不大不小的明星，所以她们去全家人吃饭还特别破费地开了个包间，在等齐澄的过程中，魏毓就跟魏冬说：
“你说说你要怎么办？读书读书不成器，成天只会认小弟。你以后打算跑江湖啊？”
关于读书的话题魏冬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别说说这话的是魏毓，就是他爸拎着笤帚的怒吼，他也全做听不见。
“读大学不一定就有前途。”
魏毓真是厌恶这种说法，上辈子窦瑶就这么说过，这辈子魏冬还是这没说，一副我没文化我骄傲的模样。
“谁tm说的这种胡话？说这话的人他读过大学吗？你脑子里是不是进了水？”魏毓恨铁不成钢地戳着魏冬的脑瓜子道。
魏冬见魏毓动了气，真正的怒发冲冠，眉毛一抽一抽地有些滑稽，连忙解释道：“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吗？”
魏毓改为拧着他耳朵，说：“你现在瞎混我才懒得管你，你到时候要是考不上大学，你仔细你的皮。”
“仔细谁的皮？”齐澄好死不死地在这个时候来了。
魏毓眼睛瞥过去，当即轻佻地吹了声口哨，魏冬说：“你穿的这是什么玩意儿？骚里骚气。”
这个形容词用得不错，齐澄今日穿得确实骚气，devil系列的修身西服，把他衬得愈发不像活人了。
“我记得我下午见你的时候穿得不是这套啊？”魏毓问道。
齐澄轻咳了一声，有点别扭地说：“这不是今天你请吃饭吗？”
瞬间，鸡皮疙瘩就爬满了魏毓一身。她想起来了，上次她请齐澄吃饭，对方也是把自己饬地跟只花孔雀一样。
“点菜点菜。”魏毓大幅度地挥舞着菜单，好像这样子就能祛除身上的寒气。
“今天考得怎么样？”齐澄偏头看着窗外，随口这么问了一句。
魏毓立马做小伏低状，掐尖声音说道：“托您的洪福，一切顺利。”
“朕感甚慰！”
魏冬“呸”了一声，说：“小澡，你如今愈发都不说人话了。”
魏毓不理他，心想学渣本是同林鸟，如今她一人飞升，怪不得魏冬心里不平衡。
“学霸还不是要给我当小弟。”魏冬小声地呢喃了一句，魏毓耳尖听到了。
“你再给我说一遍？”
这种读书无用的道理，再让她从魏冬嘴里听到一句，她一定撕了他的嘴。
“我出去接电话，接电话。”魏冬借着接电话的由头，躲开了魏毓要杀人的视线。
“学习这种事，强求不得。”齐澄劝她。
“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魏冬不是你弟，用不着你操心。”魏毓冷哼道。
齐澄有点不喜欢魏毓这种护短的性子，好像这世上除了她弟，谁也不值得她上心。
七十四、选角
肉包子打狗，魏冬一去就没回来。
魏毓和齐澄平静地吃完了一顿饭，全程尴尬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今天之后就正式放假，齐澄说他要回b市去过暑假，魏毓佯装不舍，心里的小人却早已经放起了庆祝的烟花。
终于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不用再见这个瘟神了。
之前来采访过她们的记者之一，也就是自称魏毓粉丝的那个摄影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魏毓的联系方式，跟她说：
“明天《广陵潮》将会在q艺术学院进行女主角的第二轮选拔，你要不要来看？”
魏毓心想明天闲着也没事，就答应了。问道：“你们杂志是《广陵潮》的合作媒体吗？”
“哪的话？那可是韩大神的电影，哪会看得上我们这种小作坊。是我认识他们公司的人，明天可以带你进去看看，也顺便给你介绍介绍。”
魏毓一听，呵，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好歹去看看大制作公司是怎么选拔演员的，以后心里也有个谱。
考完试一身轻，魏毓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早早地就到了q艺术学院。
她给对方打电话，称呼对方为“陈记者”，人家说她太过见外，生生要把魏毓和他拉到同一辈分，让魏毓管他叫小陈。
魏毓忍住心中的别扭，唤对方道：“小陈，现在还这样早？怎么就这么多人？”
小陈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天是第二轮甄选，《广陵潮》的导演，编剧和制片至少会来一个，大家都等着呢，看能不能邂逅韩大神。”
“韩行川？他会来吗？”魏毓问道。
小陈摇摇头，说：“不知道，这段时间韩行川的行踪基本没人知道，就连跟他的私生也是两眼一抹黑。”
魏毓听说连韩行川都有私生粉，心里顿时平衡了不少。
小陈带着她往会场里走，打电话给了他朋友，一会儿出来了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说：“你们可赶上了，今天陈虚林和仇岩都要来。”
陈虚林和仇岩就是《广陵潮》的导演和编剧。
语罢眼睛一转，看向了旁边的魏毓，
“咦？这不是这段时间在网上特火的那个……”
魏毓伸出手，笑着说：“魏毓，请多关照。”
估计是她的做派太老气，人愣了几秒，才随便跟她握了握手。
小陈给她介绍：“他叫阿威，是今天甄选女主角的摄影师。”
魏毓还以为对方是拍摄选角记录片的导演，结果阿威跟她说：“《广陵潮》对女演员的长相要求非常严苛。初选用眼睛看，复选要用摄影机看。这不，后台拉了机器，要我们把每个人的模样三百六十度地透过摄像机呈现出来。”
小陈估计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么繁杂的流程，吃惊地问道：“要不要这么夸张？”
“没办法，有些人平时看着倒是漂亮，一上镜就不行。尤其是大银幕，真的会把你五官的缺点暴露地干干净净。今天这还不算夸张，三试要求素颜。素颜上镜，有几个女生能豁得出去？”
话说到这，阿威的眼睛一转，开始上下打量起魏毓，
“不过魏毓同学，以我专业摄影师的眼光来看，你倒是长了一张标准的电影脸。你今年多大了？”
“马上就17了。”魏毓答道。
对方摇摇头，说：“那可惜了，不然我倒是可以给你引荐我们摄影组的导演。”
小陈在这事上比魏毓本人还要上心，当即问道：“怎么可惜了？我觉得小澡特别合适啊。”
“年龄不合适。”阿威说道。
魏毓心想不对，这《广陵潮》的女主角不是要求16至20岁之间的女孩子吗？难道是她好久没关注，这标准改变了？
“不是16至20岁之间吗？怎么就不合适了。”小陈问道。
阿威压低声音小声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16至20岁是因为前期实在找不到人，这才扩大的范围。准确说是要找18至20岁之间的，但是长得要比实际年龄小。”
“这是为什么啊？直接找年龄合适的不就行了？”小陈问道。
阿威嘿嘿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广陵潮》有段床戏，未成年的小女孩儿不大方便。”
魏毓心想这人该不是在哄她吧，《广陵潮》的剧本她之前可看了不下十遍，她就不记得哪里有段床戏。莫不是男女主角成亲那里？可是不对啊，这男主是个清冷禁欲的修士，女主是个阴险毒辣的魔头，他们两要是拍段床戏，人物性格岂不是就ooc了？
魏毓想象不出来。
阿威把她们带到了内场，给了魏毓一个口罩，说：“还是谨慎一点好，保不齐待会儿就会有你的粉丝，要是让人认出来了，带着《广陵潮》上了新闻，那我的工作也别做了。”
魏毓充分理解，毕竟电影还在最初的选角阶段，要是被她捆绑着上了头条，那就有刻意炒作的嫌疑了。
魏毓和小陈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这地是个不大不小的礼堂，前面有个小舞台，正对着十多排阶梯状椅子。魏毓很放心，至少一会儿的试戏她不会听不见声音。
提前半个小时，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进来，魏毓这个位置的视野极好，一眼就能把每个进门的女孩儿看在眼中。
这《广陵潮》剧组不知道费了多少的心力，才找到了这么多盘亮条顺又年轻的姑娘，一个赛着一个的漂亮，且都是各具特色的美人，想必工业流水线造出的产品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这些姑娘都哪来的？”魏毓问道。
小陈跟她说：“全国各地选来的，这已经是《广陵潮》第二次大规模选角了，之前就选过一次，留下了几个人，听说主创团队还是不满意，这才又进行了第二次。”
这么一说，魏毓倒还真在候场席上见到了几个熟面孔，她叫不出来她们名字，也没看过她们的作品，可就是觉得眼熟，估计是平面模特或者广告模特之类的。
《广陵潮》剧组很准时，时间一到，就进来了几个人。除了走在前面的陈虚林导演，魏毓倒真一个不认识。
有个戴眼镜的清瘦男子拿过话筒，试了试音，对着下面说道：“大家好，先自我介绍，我是《广陵潮》剧组的选角负责人，我叫梁晓声。下面给大家介绍参与本次甄选活动的各位老师。”
魏毓认真地听着，知道了站在陈虚林旁边，穿格子衬衫的就是《广陵潮》的编剧仇岩。其他人，还有《广陵潮》的美术指导，摄影组导演以及造型指导，看来《广陵潮》真的对这次选角十分看重，基本上一部电影的主创人员都来了。
“那这次试镜就正式开始。首先就是到舞台侧面去拍摄面部影像，然后朗读一篇我们给你准备的文章。准备好了就开始吧，1号。”
魏毓睁大眼睛，看着1号姑娘在台上所有老师的注目下走到舞台侧，然后魏毓就看到了陈虚林和仇岩在交头接耳。
她特别想往他们身上装个窃听器，听听国际大导演和编剧在谈论些什么。
1号女孩看得出很紧张，拿着朗读稿的手都有些颤抖，梁晓声还安慰她：“只要用平时说话的声音读出来就行了。”
魏毓的屁股悄悄离开了凳子，她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竖起了耳朵。
“据市环保局负责人介绍，对于分级名录中不同级别的污染源，将提出差别化的管理要求。环保部门……”
魏毓愣住了，掏了掏耳朵，又转头看向小陈，看到了对方脸上和她一样懵逼的表情。
“这是什么情况？”魏毓问道。
“不是说要朗读吗？这不是要考验台词功底吗？怎么就选了篇新闻稿？他们这是要招播音员吗？”小陈说话的语气开始上扬，彰显着他浑身的不理解和吃惊。
“你小点声。”魏毓喝住他：“兴许人大制作剧组选角的画风就是这么清奇。”
的确清奇，魏毓上辈子也参加过不少试镜，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无聊的流程。试镜的过程中，他们一直都在安静地重复，连朗读稿都没有换过。全场30多个来参加试镜的同学，不到两个小时就全部试镜结束了。
魏毓高度集中了两个小时，想从各位主创老师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猫腻来，结果也无功而返。
对谁满意，对谁不满意，在他们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丝的差别。
梁晓声拿着话筒宣布：“那今天的试镜到这里就结束了，辛苦各位同学。之后的结果，就请各位同学回去等消息。这就散了吧。”
陈虚林杵着大腿站了起来，其他人见他一动，也跟着动起来。
“等等！”有人突然喊了一声。
众人随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今天从未说过话的编剧仇岩先生。
“不是还有一个没试吗？”
“谁还没试？”梁晓声仔细核对着手上的文书，说：“都试了啊，人人到齐了，也没谁请假。”
梁晓声抬起手一指，说道：
“那里不是还坐着个姑娘吗？她不是来试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