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神经
《校园迎新祭》第一集拍摄完毕,饰演王蓉的万零的戏份也随之杀青,从此之后,她将活在回忆杀里。
戴嘉给她买了一个小蛋糕,大家高高兴兴地聚在一起庆祝她杀青。
万零把第一块蛋糕给了魏毓,跟她道谢,
“小澡,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ng。”
魏毓摆摆手,说:“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戴嘉跟她们说,下个星期的游戏要和短剧在一起录制。所以,她们愉快的周日没有了,整个周末,都需要呆在嘉禾练习。让她们自个儿协调学习。
魏毓拿到了《校园迎新祭》第二集的剧本。
既然是推理嫌疑剧,也是围绕着寻找凶手而展开,魏毓已经能预想到其中满满的套路。
谁是凶手?其实魏毓心里已经有数了。
小可爱唐昕跟她讨论,她说第一集王蓉这个角色的证据太过直白浅露,肯定不是凶手,她猜是一直急于摆脱嫌疑的lisa。
结果第二集的剧本发下来,王蓉果然是被冤枉的,lisa才是那个凶手。
魏毓摇摇头,说:
“不会那么简单,你信不信,到了第三集,剧本又会告诉我们,lisa是被冤死的,凶手另有其人。”
唐昕抱怨:“你说嘉总一次性把剧本全部发下来多好?省的我们自个儿在这猜来猜去。”
魏毓说:“估计他还没写完呢,哪有那么容易。”
唐昕又问:“那你猜谁是凶手?”
魏毓指着自己,
“我啊!要不然我为什么能活12集?如果一集冤死一个,游戏还不结束,那么活到最后的,肯定就是凶手。”
唐昕复杂地看着她,说:“那白小禾也太坏了,分明自己就是凶手,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魏毓委屈,说:“那我也是根据白小禾的戏份才猜到她是凶手。但观众又不知道,这才是推理剧的乐趣。”
魏毓在秦丽华先生家门口的蹲守,还是没什么实质性进展。
她有时候会遇到秦臻,对方能跟她聊两句,也会热情地邀请她到家里拜访。
他们从来没拒绝过魏毓的拜访。
可魏毓的目的根本不是拜访。
她知道秦先生有原则又心软,反正她有大把的时间,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这天晚上,起了风,有些凉。
魏毓在秦先生家门口做完作业,等着魏冬来接她。
快要10点的时候,魏冬给她打电话。
电话那头一片嘈杂,魏冬扯着嗓门跟她说,u中高一a班有个同学,今天中午被外校的学生抢劫了,还被打了一顿。现在两校正在私下协商处理,他作为u中名义上的老大,得在那镇场子,可能赶不过来接魏毓。
他说:“我让我小弟骑我的车来接你,你别担心。”
他特意强调,小弟是a班的。
那叫一个得意。
魏毓才不管谁来接她,大不了她自己打车回去。他就是担心魏冬,怕这小子强出头。
她正色道:“魏冬,我告诉你,你要是让人给打了,小心你的皮。”
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魏毓听到了一声发动机的轰鸣,带着强大的气场和威慑力,逐渐向她逼近。
那就不是魏冬那小电瓶车能够发出的动静。
一辆狂霸拉风的重型摩托出现在魏毓眼前,车子上坐了个黑色劲装的男人,戴着头盔,一脚支地。
魏毓暗道,魏冬这小弟长得真帅。
她脸上刚扬起花痴笑容,就在对方摘下头盔的瞬间,消失殆尽。
怎么又是这冤家?
齐澄停好车,伸手掏烟,瞥了傻站着的魏毓一眼。
魏毓朝他挪过去,问他:“怎么是你?你来干嘛?”
齐澄把烟往嘴里送,被魏毓一把抢过,按在地上碾灭,说:“你怎么这么大烟瘾?”
齐澄盯着她手里的烟,半晌,笑了。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魏毓不懂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逻辑,又问了一遍:“你是来接我的吗?”
齐澄没言语,把头盔一把罩在她头上,让她上车。
魏毓揪着他的衣摆,说:“可不可以先把车推出巷口。你这车动静太大,扰民。”
齐澄接过她的书包挂在车头,让她带他去附近买烟。
他刚才的最后一支,让她给掐灭了。
魏毓严词拒绝。
一路上还吧地絮叨,说抽烟死得快。
齐澄被她烦得不行,忍不住嫌弃地瞥了她好几眼。
刚才那个在路灯下笑靥如画的女孩子,像是做梦一样。
他自己找到了超市,买了烟买了水。魏毓倚在车上看他,跟他说,可乐杀精。
齐澄拧紧瓶盖凑近她,眼角带笑,小声低语:“反正也不会贡献给你。”
魏毓冷哼一声,接着评论他抽的烟,
“这不是女人抽的吗?蓝莓味,你怎么这么娘气?”
齐澄无法辩驳,这烟确实有股淡淡的蓝莓味。
他点燃烟,深吸了一口,把它塞进了魏毓嘴里。
意外的,魏毓并没有被呛到。
辛辣的薄荷味充斥在口腔中,逼得她有了泪意。
齐澄垂眼看她,见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湿湿漉漉,倒映着霓虹的绚烂斑驳,稀薄烟雾一点点从她口里溢出,有点模糊了面容。
惊心动魄。
他把烟抽出叼回了自己嘴里。
有家长带着孩子路过,低声教育,小小年纪不学好,伤风败俗。
魏毓委屈地笑了。
齐澄默默地抽完两支烟,打算送魏毓回去。
魏毓第三次问他:“为什么是你来接我?”
齐澄不耐烦地跟她说,a班被抢的那个同学是黄盛家什么亲戚,今晚他们也在。原本要来接她的小眼镜挨了一闷棍,所以来不了了。
这话全是漏洞,魏毓也懒得跟他计较。她关心的是,
“动手了?”
齐澄点头,“动手了。”
魏毓狠戾地瞪了他一眼,这是她先前拍短剧练会的表情。
齐澄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生气,心里莫名烦躁。
魏毓问他:“在哪?你们打架的地方在哪?”
“你去了也没用,黄盛会解决的。”
魏毓走到路边要打出租车,一边给魏冬打电话,闻言愤怒道:
“怎么处理?他黄盛要是敢拿我弟当枪使,我跟他没完。”
齐澄一把拽过她,说话的声气已经带了冷意:
“魏毓,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在跟谁发脾气?”
魏毓耐性尽失,去掰他的手,让他滚,说:
“你算个什么东西?”
齐澄掐着她的下巴把她按在站台的广告牌上,表情已经完全阴戾下来,
“魏毓,你在跟谁说话?跟谁发脾气?”
魏毓拽着他的手腕让他放手,齐澄身上的温度极低,触指冰凉。
比手腕更冷的,是他的语气,他说:
“魏毓,你千万别来招惹我。”
说完,拽着魏毓拖到车上,开足马力飙出去。
魏毓使劲掐他的腰,这疯狂的车速让她胆战心惊。
一辆辆对车从他们旁边光速闪过,一抹抹骤起渐消的灯光,一道道刺眼的白影,让魏毓不断想起她死前看到的那一幕。
轰鸣的巨响,刺耳的尖叫,蚀骨钻心的剧痛。
魏毓怕极了。
她死死抱住齐澄的腰,从恐惧愤怒到无力哀求,最后以她最厌恶的懦弱样子,趴在对方背上嚎啕大哭。
滚烫的泪水落在了齐澄背上,车速逐渐慢了下来。
齐澄把车停在路边,静静听背后女孩儿的抽泣。
拽着他衣服的手指骨节分明,齐澄去握,又凉又冰。
他转过身去搂魏毓,把她被狂风吹乱的发丝拂到耳后,指尖触到了一脸的冰凉湿滑。
“别哭了”,他说。
魏毓梗着脖子,说:“我没哭!”
“那我摸到的是什么?”
魏毓埋在他怀里不肯抬头,闻言气急:
“是鼻涕!”
齐澄笑了,在魏毓看不到的地方,一改往日的阴郁气息,笑得眉目疏朗,一片开心。
“知道怕了吧。”
魏毓大叫:“我不怕。”
低沉的笑声在头上响起,带着满满的恶意,
“哦?那我们继续?”
魏毓一下子把他推开,自个蹿出去老远。见齐澄脸上的洋洋得意,恼羞成怒地拿东西砸他,从耳机,糖果到纸巾。
齐澄一接一个准,最后问她:“还有吗?”
魏毓两世为人,头一次觉得这么难堪。
她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什么教养了。她像是未开化的蛮荒民族一样,在滔天的怒意里,开始脱鞋子,扔在齐澄身上,骂他:
“神经病!”
她的两只鞋子都扔了出去,她穿着幼稚的袜子,边走边哭,边哭边走。
齐澄提着她的鞋子,懒洋洋地跟在身后。
魏毓嘴里骂骂咧咧,从窦瑶骂到申屠叶朗,最后集中火力对身后人进行大肆鞭挞。
齐澄听她从喃喃自语到放声大哭,震惊这小女孩儿身上爆发的巨大能量。
他第一次见一个女孩儿这样子不管不顾地哭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孩儿哭起来,可以这样丑陋。
魏毓哭得没了力气,往地上一瘫,逐渐收声,开始平静。
齐澄蹲在她面前看她,问:
“哭够了?”
魏毓点点头,挣扎着往他背上爬去。睡着前的唯二两句话:
“送我回家。”
“不许骑车。”
又冷又凉的天气,齐澄背着她在路边打车,把心爱的机车留在了原地。
三十二、噩梦
魏毓在黑暗里睁开了眼,一个满脑肥肠,肥肉纵横的秃头男人正压在她身上。
那是魏毓记忆里最厌恶恐惧的一张脸。
男人捧着她的脸,撅起的嘴唇朝她越靠越近。
魏毓挣扎着,摸到了印象里那个方形的烟灰缸。下一秒,有鲜血从男人额头滴落。
魏毓一把推开他,踉跄着冲出了房门。
柔软奢侈的地毯,金碧辉煌的装潢,一扇扇紧闭的房门。
这一切,都让她绝望。
她的脚酸软无力。
她知道,再过一会儿,她就会失力晕倒在地,那个生气的男人会找到她,带走她,折磨她。
她焦急地敲着一扇扇房门,希望有一扇能够开启,救她。
她口中的呼救声越来越弱,眼皮也越来越重。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她看见了一双赤足,靠近脚腕的位置,有一个红色的,拇指大小的倒六芒星纹身。
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魏毓如释重负地闭上了眼,她知道,她又得救了。
再醒来,柔软的大床上只有她一人。昨晚被肥丑男人撕烂的衣服已经换下,柔软舒适的布料,温柔地贴在她身上。
她仰头看天花板上的镜子,镜子里,是一张平庸乏味的脸,眼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死意。
是顾子庭。
她又回来了。
拉开房门,申屠叶朗的助理阿佩已经等在门口了。看见她,恭敬地跟她说:
“顾小姐,叶先生让我接你回去。”
路上,阿佩跟她说,叶先生非常生气。
她当然知道申屠叶朗非常生气,过一会儿,她就要面对他的滔天怒意。
他会把照片摔在她身上,会激烈地撕扯她的衣裳,最后,他还会给她一巴掌。
阿佩轻轻地敲门,说:“叶先生,顾小姐到了。”
一个波澜不惊地声音响起:
“进来。”
房门被缓缓推开,落地窗前的贵妃榻上,男人倚窗而坐。
他支着下巴翻看手中的照片,看一张丢一张。
他的脚下,堆满了照片。
听到动静,男人原本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嘴角挂着微笑,语气甚至有点轻扬雀跃。
“回来了。”
窗外明媚的阳光,斜斜地打在男人身上,柔化了他身上的棱棱角角,让人心生暖意。
那是她,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
“顾子庭,你真是了不起。”
男人转过身,双手交叉搭在膝上,用脚扒拉着地上的照片,说:
“看看,把你拍得不错。”
男人生了一双绝美的桃花眼,初看缱绻含情,再看冷情薄意。他现在看向顾子庭,就是刮骨的寒冰。
他问:“怎么不说话?”
顾子庭在想,想她上次是怎么说的?
好像是着急忙慌的解释,道歉,哀求?
没用的,对方根本不会相信。
顾子庭垂下眼,冷漠平静,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男人捡起地上的照片,用力地摔在她身上,揪着她的头发让她抬头,刻意佯装的冷静外壳被撕得粉碎,男人连眼角都带了震怒的红色。
“顾子庭,我从来不知道,你如此饥不择食。和那种男人睡,你不会吐吗?”
顾子庭又开始想,她之前是怎么跟他解释的?
好像是说被窦瑶陷害下药。好像哭着说她害怕委屈。
结果呢?
顾子庭自暴自弃:
“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何必?”
男人开始撕扯她的衣裳,说:
“我记得你昨天出门穿得不是这套。怎么?昨晚玩得太尽兴?”
高领毛衣被扒下,露出有青紫斑驳痕迹的脖颈。
毫无意外地挨了一巴掌,嘴里有了血腥味,脸上火辣辣地疼。
“顾子庭,你知道你昨晚和野男人鬼混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吗?一整晚,我在联系所有的社交媒体,给你公关,洗白,撤丑闻!“
男人拽着她,“你看看那些照片”。他指着地上说:
“这些照片,10万一张。你看看你,在里头笑得多开心。”
男人掐着她的肩膀生疼,问她:
“顾子庭,你有没有良心?”
顾子庭捧起他的脸,轻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湿意。
她说:“小朗,算了。我们别再彼此折磨了,三年的时间,已经够了。”顾子庭哭了,眼里因为泪水有了生气,
“小朗,我这一世,不想再喜欢你了。”
“囡囡,囡囡!”又是熟悉而聒噪的声音。
缓慢的睁开眼,又是一片毫无人气的死白。
“妈”,她喊了一声
杨秀兰抱住她,温柔地抚摸她的脸,说:
“妈妈在这,妈妈陪着你。”
“我怎么了?”
杨秀兰轻轻拍着她的背,
“你昨晚半夜突然发高烧,烧得都迷糊了,吓死妈妈了。”
还好,她没有回去,她还是魏毓。
病房门被推开,魏冬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刘玄同和海尔兄弟。
刘玄同说:“小澡,听说你病了,我们来看看你。”
杨秀兰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
魏毓点头表示感谢。
当着杨秀兰的面,刘玄同收敛了不少,只坐了一会儿,就让海尔兄弟拖了回去。
魏冬趁杨秀兰不在问她:
“昨晚是齐澄把你背回来的,你们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突然发高烧?”
魏毓解释:“他骑车送我,风有点大,感冒了。”
魏冬似信非信。
魏毓问:“我妈没发现吧。”
“没有,他在小区门口给我打电话,后来是我把你背回家的。”
魏毓安心的阖眼,
她实在太累了。
醒来时,床边坐了一人,手里拿着一把刀,穿了一身黑,宛如来自地狱的使者。
魏毓问:“黑无常大人,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黑无常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我们地狱不收像你这样丑的姑娘。”
魏毓淡淡的笑,
“那我就放心了。希望地狱永远不收我,让我长命百岁,一世受宠。”
“会的。”
削坏了的苹果被扔进垃圾桶,齐澄又拿起了一个梨,片刻,说了一句,
“对不起。”
魏毓爽朗地说,
“你以后别再给我抽烟了,这样不好,不是一个三好学生应该有的样子。”
齐澄又把梨削废了,和苹果一起呆在了垃圾桶。
临走时他说:
“魏毓,我真是不懂你。”
魏毓在医院迎来了《jh!砰砰砰》的首播。
录制节目的12人,除了魏毓,都已经看过了。
她们在讨论群里吐槽这个节目的名字。茹果一本正经地解释:
“jh是嘉禾的意思,砰砰砰是心跳的声音。这意味着我们的节目会像初生的婴儿,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茁壮成长。”
有个叫穆沐的女孩儿吐槽:“观众怎么知道jh就是嘉禾的意思?万一是《菊花!砰砰砰》,《惊魂!砰砰砰》,或者是《饥荒!砰砰砰》呢?”
茹果说千万别让戴嘉知道,说这是他冥思苦想了好几晚才想出的名字。
《jh!砰砰砰》被投放在了热闹的咻咻咻站上,咻站是国内最大的弹幕网站,因其辛辣逗笑无节操的实时评论而闻名。
《jh》才在咻站挂了一天,弹幕已经有了3000多条,点击也突破了2万。
魏毓说这个成绩还可以。小伙伴们纷纷劝她做好心理准备,说网民的吐槽毒舌不是开玩笑的。
魏毓在兴奋与忐忑中戳开了链接。
一段欢快的音乐伴随可爱片花倾泻而出,《jh!砰砰砰》的卡通字样打在了屏幕上。听说,这个logo这是万零设计的,不愧她才女的名声。
同时,一排彩色弹幕整齐地遮住了整个屏幕:
“这个视频有毒,听我的话,点右上角那个红色的x”
接着,零零落落的弹幕从视频上方飘过。
《校园迎新祭》的字样出现。
魏毓很紧张,她两世为人,第一次能直观地看到自己的表演。
片头很诡异,背景音乐很惊悚,戴嘉把各种恐怖意象堆叠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风格。
从片头来看,戴嘉的导演功底还不错。一部好的作品,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在为作品的整体氛围服务。
但是,这种毛骨悚然的氛围没维持几秒钟,就被大堆飞速飘过的弹幕破坏,
“注意看制作人员,《校园迎新祭》又名《戴嘉很忙》”
“这视频有毒,第三遍重刷中。”
“这视频有毒,+1”
“+10086”
“+23333”
20多秒的片头放完,视频进入了一片黑暗,有嘈杂的声音响起。
魏毓知道,这是她饰演的白小禾在睡梦中的场景。
弹幕又来了:
“我等凡人,恭候天神降临。”
“菩萨娘娘来了。”
黑暗褪去,茹果饰演的小羽的脸在镜头前放大,她焦急地唤着:“小白,小白,醒醒!”
弹幕评论:
“这姑娘长得真有佛像!”
“她下一秒是不是就要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镜头一转,是睡眼惺忪,满脸烦躁的白小禾。
弹幕瞬间剧增,把魏毓的脸都遮了严实,她需要暂停,才能看清那些一层层堆叠的弹幕。
“我去,这妹子谁啊?长得简直了!”
“是叫白小禾吗?”
“上面的,妹子不叫白小禾,白小禾是角色名。她叫魏毓,后面有说。”
“这妹子出道了吗?这长相不去拍广告可惜了。”
又是彩色弹幕,横盖了整个屏幕:
“我家小澡的美颜我来守护,说不许的都是后来的。”
有弹幕划过:“这姑娘骨相长得极好,这种仰角拍她,也没显得鼻孔突兀。”
魏毓屏蔽了弹幕,看视频里自己的脸。
的确,镜头里的她是要比平时自个儿照镜子好看得多。
三十三、咻站
大家都说骨相美,电影脸。
什么是骨相美,什么又是电影脸?
在华语电影圈,公认的骨相美电影脸,是韩行川。
以前有个导演跟顾子庭说过,如果要拍一部讲究质感的电影,那挑人就是一门学问。
无论男女,首先就是要经得住电影特写的考验。
大银幕,会放大一个人五官的细小缺点。
有的人,你平时看着美艳绝伦,光鲜亮丽,到了大银幕里,你会突然发现她的皮有点松,她的眼神有些空洞,甚至,你会觉得她某个地方长得突兀。
有的人,你平时看着不大起眼,甚至会觉得她泯然众人。但在大银幕上,她就是出类拔萃,气质出众。
这就是皮相美和骨相美的区别。
皮相美者一时摄人,骨相美者长久动魄。
任何一位有追求的电影导演,都喜欢骨相美的演员。
骨相美的演员都有一个共通点,可塑性强。
既能素面朝天,也能光怪陆离。
她们的表情生动,随便截取的一帧画面,都能让人感受到画中人的情绪波动。
就像现在镜头里的白小禾,仅是低眉垂眼的简单动作,也能让人感觉到她按捺不住的烦躁冲动。
视频重新开始播放,其他人也陆续出场。
不得不说,嘉禾虽然破落又寒酸,但这星探的眼光是极好的。
十二人十二色,没有一款类似的长相。
如唐昕的甜美,王珂的孤傲,茹果的端丽,万零的清纯,等等等等,总有一款是你喜欢的长相。
弹幕逐渐增多,有吐槽她们演技的,有花痴她们长相的,自然也有认真看剧讨论剧情的。
有一个细节,是白小禾扯开衣领弯腰去水池下捡刻刀,起身后,小羽给她拉衣领的场景。
这一幕在短剧里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在剧本里也只有一句话带过。但是弹幕指出:
“有问题,小羽肯定在白小禾身上看到了什么,才着急地给她把衣领拉上。”
魏毓感叹网友的细心,这的确是戴嘉在剧本里埋得一个伏笔。
连茹果都不知道。
剧本上只让她把白小禾的衣领拉起,她完全不知道这么做的用意。
但魏毓知道,她后面补拍了一个镜头,是她后颈的特写,上面有一条红色的细小勒痕。
结合这个,魏毓猜白小禾是凶手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
《校园迎新祭》ep1只有28分钟,《jh!砰砰砰》第一集却足有130分钟。
短剧结束后,是她们的小访谈。
访谈内容就是简短的自我介绍,叫什么名字,几岁了,非常无聊乏味的内容。
多亏主持的王娉雯和何英两个活宝,才不至于冷场。
访谈结束后,是游戏狼人杀。
在这个环节,弹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魏毓估计,3000多条的弹幕,可能有2000多条集中在这里。
游戏还没正式开始,“前方高能”,“高能预警”的弹幕就铺了有几百条。
第一局游戏,为了让观众更好地理解游戏规则,戴嘉采用了上帝视角,在她们摸牌时,屏幕上就给出了各自对应的身份。
弹幕在问:“我家小澡呢?”“怎么还没到我家小澡?”
有人回答:“12号,马上就到。”
“重刷三遍的人告诉你,你家小澡第一局全程高能。”
镜头终于切到了魏毓,她冷静平和的看牌,她的名字下打上了狼人的标记。
弹幕又沸腾了,
“这高冷的冰山美人是谁啊?我家小澡呢?”
“我去,变化太大了,和短剧里的白小禾差别太大了。”
魏毓又按了暂停,倒回去看短剧里的白小禾。
她想起来,短剧和游戏是隔了一星期录制的。录游戏的那天,是她第一次到嘉禾,为了显示出自己的不容侵犯和气场,她还特地化了妆。
和容易烦躁,总在炸毛,又带着痞气的白小禾不同,游戏里的魏毓,马尾高高束起,剑眉又长又细,看牌的时候面无表情,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给人感觉她在生气。
天黑以后,狼人醒来,魏毓比划着手势指刀。
视频给出的后期是:“哑语10级。”
网友a帮她翻译:“今晚刀3号,明天我要在警上悍跳预言家,你们不要给我投票。”
网友b评论:“这妹子太菜,她不要警徽为什么还要悍跳预言家?没收益!”
网友c评论:“我去,第一刀就刀到预言家,运气太好了。”
网友d评论:“重刷3遍的告诉你,这不是运气。”
天亮后,法官宣布开始警长竞选。
潮涌般的“前方高能”划过,在倒计时后,魏毓孤单单地在警上举起了一只手。
网友说:“快截图,12号的表情差点笑死我了。”
“什么鬼?预言家不上警?玩毛啊。”
“接下来,魏毓同学将会贡献她本集最好的演技。”
魏毓强打精神一本正经地交待警徽流。
满屏的吐槽,从划水的狼队友,到不上警的预言家王珂,再到跳身份的女巫。开了天眼的弹幕大神们,群情激奋地评论她们在游戏里的表现,无一例外地,给她们每个人打上菜鸡的标签。
到魏毓发言,强行把真预言家踩出去,蛊惑女巫投毒猎人的时候,终于有几个网友说了句公道话,
“这妹子身份抿得真准。”
电脑前的魏毓得意。
最后魏毓得意洋洋地自爆狼人身份,劝好人投降的时候,又有网友说:
“妹子,求你别笑了,你在我心里的冰山形象就快崩了。”
镜头里的魏毓又得意又瑟,像只得逞的小狐狸,浑身透着鲜亮的朝气。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玩狼人杀是这个样子的。
后面的两局游戏,魏毓只出场了不到10分钟,她被首杀,被盲毒。网友幸灾乐祸,网友打抱不平。
她做好人点出狼人身份时,有人赞叹,有人怀疑。
赞叹的人说她开了天眼,身份牌应该是法官不是平民。
怀疑的人说她夜晚偷看,所以知道所有人的身份。
见弹幕开始吵起来,魏毓索性将它屏蔽,安静地看完了之后的游戏。
节目的最后,她又打开了弹幕,网友说“我们开头见!”,网友说:“我们下周四再约!”
屏幕上出现了《jh!砰砰砰》的官方微博账号和成员们的个人账号,魏毓的账号也在上面。
魏毓一个激灵,赶紧登陆微博去看魏毓之前的账号,
还好,只在去年年底发了一条简单的问候。
还好,没有自拍。
还好,没乱关注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魏毓的微博有300多个粉丝,她戳开看了看,不全是僵尸账号。
唯一的一条微博下也有30多条评论,大部分都是看了《jh》摸来的。留言以鼓励为主,非常和善。
魏毓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作坊出品的,粗制滥造的节目,会给她今后的生活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自己在不知不觉间,靠着一张照片在微博上,红了。
于骞和刘玄同同时给她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她倚在墙上,上身是白衬衣黑领带,宽松的校服外套。下身是黑色的修身裤帆布鞋。她偏头看着窗外,露出了一半侧脸和一段粉光若腻的脖颈。
有光打在她身上,把乌黑发丝照得透明,也让紫色的发段在阳光下明亮飞扬起来。
是那天戴嘉随手拍的照片,和其他成员的照片一起,作为节目的花絮,发在了《jh》的官方微博里。
刘玄同说:“小澡,你这是什么时候拍得照片?美死了。”
于骞说:“哥们,你火了!”
魏毓点开微博,搜索她的名字,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张照片,以及各种营销号的转发。
网友评论:“性冷感美人的极致。”
网友评论:“禁欲与风情的结合体。”
网友评论:“极品的鼻梁和完美的下颚线。”
魏毓不好意思。想这些话连杨秀兰闭着眼睛都吹不出来。
网友评论:“p得太过了,头发都虚化了,只有一半侧脸,搞不好是个照骗!”
还是网友评论:“咻站搜《jh!砰砰砰》,不谢!”
魏毓慢慢往下滑动,看见了她的正脸照,是《校园迎新祭》的截图,挑了她满含热泪的几张照片。
网友评论:“哭得太美。”
网友评论:“眼里有星光,好像一眨眼,就会砸到地上。”
网友评论:“她为什么哭?我能感受到她的难过。”
有人借机安利《jh!砰砰砰》,说:“宛如春晚小品般的浮夸表演,有如校园舞台剧般的场景布置。一流的颜值,二流的导演,三流的剧情,十八线开外的演技。《校园迎新祭》,老少皆宜,童叟无欺。”
有网友不服,说:“白小禾的演技在一众十八线里还是比较突出的,她至少也是十六线演技。”
有网友评论:“矮个子里拔将军!”
与此,魏毓的微博粉丝飙上了1000,微博评论下的留言也过了百。都是看了营销号转发后来围观的,但无奈魏毓的资料少,也没有什么八卦价值。
魏毓前世的经验告诉她,这个热度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不会容得她沾沾自喜。
直到某一天,有网友扒出她是u中的学生,莫名其妙的,u中校花这个名头,配着她的照片开始在网上流传。
魏毓和戴嘉都没放在心上,毕竟只是小范围流传。
然后某一天,她在网上看到了自己非主流时期的照片。
她也没放在心上,魏毓之前的刘海遮了半张脸,除了她妈,也没人认得出来。
再然后某天,她在热门话题里看到了“u中校花”这个话题空降。
一看就是花了钱找了关系。
戳进去,内容还是关于所谓的u中校花,但是照片变成了夏盈盈。
魏毓喜闻乐见,树大招风,就让夏盈盈在狂风里,肆意骄傲放纵吧。
三十四、套路
星期五晚上,狼人杀游戏录制。
因为网友反映她们之前录制穿的水手服像一颗颗大白菜,所以戴嘉让她们穿自己的私服来。
穆沐跟她说:“难怪网友都说你性冷感,你穿的衣服也太暗了。”
魏毓看了一眼其他人,自己黑t恤牛仔裤在她们之中,着实是太暗了。
要不是黑板上硕大的狼人杀三字和架起的摄影机,她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cosplay漫展。
仅是洛丽塔的那种小洋装,就有好几个人穿。
唐昕穿了一条粉色的,可爱又甜美,像是橱窗里的人偶模型。
王珂穿了一条黑色带蕾丝的,她本就孤傲冷清,如今还化了一个暗黑系的妆容,愈发冷冰冰。
穆沐说她:“像是刚往坟地里爬出来的。”
最夸张的是白静,全身上下做维吾尔族的打扮,一走路,身上还叮叮当当作响。
给她们准备服装的小美姐看见了,说:“看你们的衣服就大概知道每个人性格了。”
像茹果,万零,杨舒婷,都是走的清纯文静路线,清一色的淡色长裙。
像唐昕,安璃,都是穿小洋装,走可爱甜美路线。
如魏毓,何英,王娉雯,本就个子修长,又穿t恤牛仔裤帆布鞋,往她们旁边一站,像是她们的保镖助理,十足十的男人婆。
最突出的就是周琦,穆沐,王珂和白静。
周琦一身hippop打扮,帽子大,外套大,裤子大,哪都大。
穆沐这个姑娘最奇葩,穿了一身军装制服来,还假模假样地配了把枪。把小美姐吓得赶紧把她的枪没收,拿黑胶布给她挡那些徽章军标。
王珂和她互看对方不顺眼,说她:“腿短就不要穿军装。”
《jh!砰砰砰》第二集狼人杀游戏录制开始。
她们还是按着之前的位置坐,戴嘉说,要给观众一个适应的时期,毕竟人太多。
魏毓之前跟她们打招呼,希望各位狼人不要首杀她,女巫也请放过她。
第一局,摸牌。
魏毓在群里跟她们说过自己抿人的诀窍,她们都知道魏毓喜欢观察人的表情。
于是,摸牌的时候,一个个拿手挡着脸,或者背过头,生怕有点什么让魏毓看出来。
第一局,魏毓是预言家。
一张她最不喜欢的身份牌。
夜里她查了2号茹果是一张狼牌,她有点于心不忍。
她想,要是白天有其他人聊爆了,她就把茹果放到最后处理。
警长竞选,2号狼人茹果悍跳预言家,发了6号穿军装的穆沐一张好人卡,穆沐心安理得的认了茹果是真预言家,喜滋滋地要和她牵着手走向胜利。
这么直白露骨的发言,魏毓断定6号是一个愚民。
轮到她发言,她先是表明自己预言家的身份,发2号茹果的查杀,然后报警徽流。猛踩茹果。
看得出来,茹果的悍跳准备地很充分,从发言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漏洞,魏毓能打她的一点,就是茹果没有报警徽流。
她就抓着这一点,把茹果往死里踩。
然后,她竞选警长失败了,她只得到9号安璃的一票。
顾子庭在其狼人杀的生涯里,不管她是真的预言家,还是狼悍跳,很少有跳预言家拿不到警徽的局面。
这次是她狼人杀生涯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是她发言不好,或者举动做坏。而是茹果的长相太有欺骗性,她长了一张慈悲为怀的菩萨脸,淡淡的说,她是预言家,她能带你走向胜利。
那跟菩萨说渡你出苦海有什么区别?
魏毓第一局逃过了首杀,还是在第一轮发言,被众人票出局。
一轮发言听下来,也够魏毓找出剩下的狼了。
她留遗言,再次强调自己预言家的身份,然后点出狼的位置,让好人看清局势。
最后,狼人胜利。
游戏结束后,魏毓问她们,说茹果悍跳预言家的发言有很大漏洞,她都没报警徽流,她们怎么敢投票给她?
众人一脸茫然地跟她说,她们不知道警徽流是个什么玩意儿。
魏毓扶额,脸部肌肉微微颤抖。
三局游戏录制完,魏毓坚持把她们留下来,开了狼人杀小课堂。
她要是不把这些规则套路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们,她以后还会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被投出局。
这极其影响她的游戏体验。
第二天周六,录制《校园迎新祭》第二集。
她们的摄影棚终于换了,换了一个小一点的,被装扮成了办公室的样子。
这一集的冲突主要集中在由穆沐饰演的lisa身上。魏毓的戏份没有之前多,台词也少了不少,拍起来比之前轻松得多。
她拍完自己的戏份,坐在监视器前看戴嘉拍戏。
戴嘉其实很专业,最起码在导演这个方面很专业。
魏毓低声跟戴嘉的秘书,小红姐讨论。小红姐告诉她,戴嘉之前是s戏剧学院导演系的学生。
魏毓一听,敢情是校友啊。顾子庭之前就是s戏剧学院的,不过是影视表演专业。
小红姐又跟她说,戴嘉没毕业,他大三的时候就肄业了,自己出来创业,一手打造了现在的嘉禾。
魏毓问:“那他的创业资金从哪来的?”
小红姐说:“中彩票!”
魏毓想起来了,她那时刚考上s戏剧学院时,就听说导演系有个学长,买彩票中了大奖,之后就退了学,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原来那就是戴嘉?
魏毓突然发现她看不清楚戴嘉这个人了。
齐澄点燃一只烟,戳进了《jh!砰砰砰》的链接,就像上次戳进她朋友圈一样,鬼使神差地。
130分钟的内容,他看了一个下午,抽完了一整包烟,截了一张图。
图里的人眼眶含泪,有一股执拗的充满朝气的蛮性。就像她明明趴在他怀里嚎啕大哭,仍旧别扭地大叫我不怕。
他想到曾经看到的一段话:“彼时非尤物也非菩萨,是天帝的**,是野蛮生长的美。”
他第二次觉得,魏毓美得惊心动魄。
手机铃声响起,是夏盈盈,他不大想接。
电话挂断后,又响了,这次,是他b市的朋友,让他给接风,他不得不去。
喧嚣热闹的包厢,纸醉金迷的男男女女,夏盈盈握着话筒尽情高歌。她今天穿了一条紧身连衣短裙,每一个扭身都极尽妖冶魅惑,但是,
俗气。
他没搭理她,径自去跟赵坤打招呼。赵坤搂着一个小姐,拼命给刘玄同灌酒。
刘玄同向齐澄求助:“齐爷,你说说坤哥,我喝不动了。”
赵坤和齐澄击掌,不打算放过他。
“不行,你今天要是不把你那个心上人带出来看看,这些酒你都要给我喝了。”
刘玄同哀嚎:“坤哥,我刚才给她打电话了,她忙着呢,没空。”
赵坤说:“借口!大周末的能忙什么?”
刘玄同辩解:“她真忙!我们家小澡现在可是明星。”
“鬼的明星。”
夏盈盈晃着酒杯过来,坐到齐澄腿上,嘴对嘴给他喂酒。齐澄不着痕迹地避开,点燃了一支烟。
夏盈盈说:“你最近抽烟有点凶。”
齐澄也知道,刚买的一包烟,转眼就没了,但他抑制不了,他最近总是莫名的烦躁。
赵坤说:“既然是明星,我更要看看了,哥哥我睡过的明星可不少。”
刘玄同急了,说:“我们家小澡不是那样的人。”
赵坤逗他逗得开心,问齐澄:“他那个心上人,你见过吗?”
齐澄兀自抽烟不言语,夏盈盈跟他说:
“一个学校的,以前总缠着齐澄呢。整了容以后,倒是开始装清高了。”
赵坤来了兴致,非要刘玄同把人叫过来。他说:“我又不干什么,就是见一面。”
刘玄同问:“真的只是见一面?”
赵坤真挚的点头。
刘玄同掏出手机给他看照片,赫然就是魏毓火爆网络的那张。
赵坤把图片放大看脸,许久,问夏盈盈:
“整容能整成这样?”
“当然”,夏盈盈也掏出手机,给赵坤看魏毓非主流时期的照片。
赵坤不可置信,说:“刘小同,你去给我问问这姑娘是在哪里整的容?我把什么阿美小花都送去整整。能整成这样,花多少钱都值。”
刘玄同大怒,说:“怎么可能整容?你们尽瞎说。”
赵坤又接过手机看,说:“只有一个侧脸,正脸该不会长得一般吧。”
刘玄同都不想理他。
坐在他身边的小姐说:“这姑娘前几天在微博爆火,说什么禁欲系美人。微博有她正脸照,坤哥,你没见过啊?”
赵坤当即掏出手机搜索,看了几张后摇摇头,说:“长得跟副画似得。我的经验告诉我,照片里长成这样的女生,多半是ps过度。”
陈晨宸给魏毓打电话,说:“小网红,有没有空,请你屈尊降贵一起吃个饭?”
魏毓问过戴嘉,知道没她戏份了,就开心地走了。
陈晨宸开车来接她,带她去了顾子庭生前最爱的一家餐厅。
陈晨宸说:“我在微博看到你了,你是打算走演艺这条路吗?”
“恩。”
“那祝你前程似锦,好好把握机会。别学顾子庭那套鬼清高。”
三十五、偶遇
魏毓一点都不想跟他讨论自己前世窝囊的演艺之路,问他:
“子庭姐的遗嘱处理好了吧?”
陈晨宸一脸晦气,说:“你别提了,前段时间可愁死我了。”
接着,开始絮絮叨叨地跟她说经过。
原来,陈晨宸知道顾子庭立了遗嘱后,就联系了冯至,想去顾子庭家拿信物,可是连门都没进,就让申屠叶朗给撵出来了。
陈晨宸说:“你说,他怎么还好意思住在顾子庭家?他们都分手多久了。”
魏毓面无表情,说:“那套房子本来也是留给他的。”
陈晨宸接着说,他们好声好气地同申屠叶朗讲,说顾子庭生前留了份遗嘱,放在了她律师那,要拿她的私章和信物去取。私章就在冯至那里,他们要来拿信物。
申屠叶朗就问信物是什么,听说是枚戒指后,脸色极其难看。
“你是没看见他当时的脸色,特别吓人!像是要吃了我和冯至。”陈晨宸如今说起来还十分生气:“当时差点都动手了,冯至气得不行,让他把顾子庭的骨灰交出来,让他滚出顾子庭家,我们……”
魏毓打断他,
“骨灰?”
陈晨宸震惊脸,
“我没跟你说吗?顾子庭的骨灰在申屠叶朗那。”
魏毓急得脑瓜子疼,问他:“顾子庭的骨灰怎么会在他那?不是让她小姨和表哥带回法国了吗?”
陈晨宸喝了口水,跟她说:“这事你估计不知道。原本顾子庭的骨灰是要让她小姨带回法国的。当时我们人都到机场了,突然冲出一群人,二话不说就把我们围住。申屠叶朗就丧着张脸来抢骨灰,拿到手就走,多一眼都没看我们。”
魏毓尖叫:“顾子庭的骨灰怎么能够给他?”
陈晨宸委屈脸:“当时我们谁也没想到他会来抢骨灰啊,毕竟他连小庭的吊唁礼都没出现。等我们反应过来,人早走了。”
魏毓难以置信:“那之后呢?就这么算了?”
陈晨宸气愤地说:“当然不能算,后来冯至找了人,去和申屠叶朗谈判。你是不知道,申屠家这些年真是了不得,哎哟喂,嚣张得不得了。冯至要骨灰,他直接说不给,还说冯至是野亲戚,说我是要饭的。你说,我怎么就成要饭的了?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那小子把顾子庭的骨灰藏哪了。”
陈晨宸问她:“你说那变态是怎么想的?”
魏毓摇头:“你都说是变态了,我怎么会知道。”
陈晨宸又问:“你说,那申屠叶朗喜欢顾子庭吗?”
魏毓斩钉截铁:“不喜欢。”
陈晨宸说:“我也觉得不喜欢,那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魏毓没搭话,因为她也不知道。
陈晨宸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其实也不奇怪,那人变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魏毓心里烦得不行,跟他说:“你让冯至赶紧去找顾子庭亲妈,让她妈去要,我就不信他申屠叶朗敢不给。”
陈晨宸偷偷瞥她,说:“要了。公布遗嘱的那天她妈也来了,亲自去跟申屠叶朗要骨灰,人照样不给。”
魏毓把餐刀“啪”地一声扔到桌上,愤怒道:“他凭什么不给?”
陈晨宸呵呵笑:“申屠叶朗说,顾子庭的骨灰要是放在她妈那,肯定不得安宁。”
魏毓冷哼:“我看放在他那才是不得安宁。”
陈晨宸盯着她,突然说:“你是不是太激动了?连顾子庭她亲妈都说,人死从简,让申屠叶朗好好照料。”
魏毓心跳一滞,强自镇定:“我这不是替子庭姐生气嘛。”
陈晨宸目露怀疑地打量她,说:“顾子庭给了窦瑶两千万现金。”
以魏毓之前对窦瑶的态度,陈晨宸笃定她会生气。
魏毓低头切着牛排,闻言淡淡地说:“是吗?按照遗嘱上的内容交待清楚了吗?那两千万可不是给她,只是交给她代为保管。”
“交代清楚了。”
陈晨宸确信,面前的人有事瞒着自己。
难道是顾子庭生前有另外交待给她什么事情?
刘玄同被灌得烂醉,让齐澄拖着走。
赵坤说:“他这酒量也太差了。”
齐澄漫不经心:“照你这样灌,不醉才怪。”
赵坤摇头,
“不对,是他心里有事,所以才容易醉。我之前听见他给他那个心上人打电话了,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人家只说了两字,没空,就把电话给挂了。你说,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齐澄没有回答他,因为他看到了魏毓。
她正挽着一个男人从对面的高档酒店走出来。
“哟,那不是咱们小澡妹妹嘛,我说呢,怎么对咱小同不动心,敢情是攀上高枝了?”
夏盈盈眼尖,不仅看到了魏毓,还看到了她身旁男人身上的奢侈品。
赵坤跟打了鸡血似得,拉着他们往对面去,高喊了一声:“魏毓!”
魏毓停下脚步,往来声处看去。陈晨宸问她:“认识?”
“不认识。”
魏毓立即就想走,她也看见了齐澄和夏盈盈,每次遇到他们都没好事。
赵坤一个闪身拦在她面前,直喇喇的眼光就盯在她脸上,魏毓回瞪回去,脸上是掩不住的厌恶。
赵坤说:“你就是魏毓?”
魏毓偏过头,冷淡地说:“我不认识你。”
赵坤指着靠在齐澄身上的刘玄同,说:“不认识我没关系,我们家小同你总该认识吧?”
魏毓见刘玄同喝得烂醉,一身酒气,让他们赶紧送他回去。
赵坤摆摆手,说:“不急,不急。本来今晚还想让小同把你叫出来给哥几个见见,不过你不是有事吗?”
魏毓推了推陈晨宸,让他把车开过来,她处理完这边就走。
陈晨宸不放心,她面前的这几个人,一看就非富即贵,她怕魏毓一小姑娘,吃亏。
魏毓让他放心,说:“都是同学。”
陈晨宸一走,魏毓脸上的不耐烦彻底挂不住了,问他:“到底有什么事?”
赵坤来抓她的手,被齐澄拦下了,说:“有话说话。”
赵坤笑眯眯,一脸算计:“既然遇上了,你和我们小同,齐澄又是同学。哥哥请客,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魏毓把手插进裤包,歪头看他,说:“不好意思,刚吃过。”
赵坤笑得不怀好意:“这地方可不像是吃饭的地方。”
魏毓笑了,眼睛眨巴眨巴,像盛了星光。
她从裤包里掏出一大沓代金券塞给赵坤:“那你赶得巧了,这地的牛排可真是不错。”
赵坤捏着一沓10元20元的代金券站在原地,有点傻。
陈晨宸按喇叭,问需不需要送他们回家。
魏毓刚想拒绝,齐澄已经架着刘玄同拉开了后座的门,夏盈盈急忙拍拍赵坤的肩,说:
“坤哥,我们送小同回家,你就自个想办法吧。”
魏毓瞪了陈晨宸一眼,暗骂他的多管闲事。这货刚换了一辆豪车,正是到处瑟的时候。
齐澄报了个地址,陈晨宸说:“这地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魏毓“呵”了一声,说:“顾子庭家。”
真是见鬼了。冤家路窄,这刘玄同怎么和顾子庭住一个小区?
夏盈盈一路都在套话,问陈晨宸的背景,工作,问他是魏毓什么人。
如果哄小姑娘也有学位的话,那陈晨宸起码也是博士生导师的级别。夏盈盈根本和他不是一个量级,一路上被他哄得花枝乱颤,什么都没问出来,还自己个跟陈晨宸讲了不少事。
另外三个人,刘玄同全程昏睡,魏毓和齐澄一路无话。
魏毓烦躁地坐立难安,一会儿摸摸香水,一会儿掰掰镜子。偶然一抬头,就见后视镜里的齐澄正阴沉地盯着她,一下子,就吓乖了。
魏毓让陈晨宸把车停在小区门口,说他们就不进去了。夏盈盈正要下车,陈晨宸突然按响了喇叭,远照灯也“啪”的一声被打开。
魏毓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站在光里的两人。
陈晨宸骂:“狗男女!”
夏盈盈惊呼:“我天,那是叶朗和……窦瑶?”
魏毓心里疼得撕心裂肺,牙后跟被她咬得有了血腥味。想她死前最后一次见他,他就和窦瑶在一起。死后第一次见他,他还是和窦瑶在一起。
还是在她家门口,光明正大地**。
魏毓气得心口疼。
窦瑶问:“是谁?”
陈晨宸摔门下车,说:“你道爷我!”
窦瑶问他:“你来干嘛?”
陈晨宸说:“你们两个贱人真好啊!一个住着小庭买的房子,一个拿着小庭的两千万,很快活吧?就不怕哪天一个天雷劈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窦瑶偷偷看了一眼身边人,气得红了眼眶,声音带了哭腔:
“你瞎说,我只是来拿东西,叶朗……叶朗他只是送我出门。”
“我呸!”陈晨宸从包里掏出一张符,贴在窦瑶身上,说:
“你敢对着这符发誓吗?你要是有半点私心,今晚就让厉鬼咬死。”
窦瑶一把将符撕下来丢在地上,拽着身边人的胳膊大叫:“叶朗,你看他!”
申屠叶朗把手抽出来,看也没看她。他问陈晨宸:
“车里是谁?”
三十六、执念
打车里出来一个人,站在黑暗里,逆着光,看不清模样。
她倚在车上,似是嘲讽的哼了一声。
一个简短含糊的音节,让申屠叶朗的心跳瞬间乱得一塌糊涂。
太熟悉。
分明和那人是不同的声音,但又和他最近梦里的模糊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他向前走了几步,手臂又被窦瑶扯住,急切地叫他叶朗。
窦瑶也顾不得陈晨宸的胡搅蛮缠了,她认出来了,那个靠在车上的人,是顾子庭的干妹妹,那个知道她所有秘密的,伶牙俐齿的魏毓。
申屠叶朗不耐地转过身,抽手。
窦瑶改为揪着他的衣服,他不能让叶朗过去,鬼知道从那人口中会说出些什么。
“叶朗,你送我回去吧。陈晨宸老是吓唬我,我有点怕。”
“怕?”
轻灵的笑声响起,一个小姑娘走进光里,环着手歪头看她们,笑得天真又纯情。
“窦瑶,原来你也会怕啊。”
申屠叶朗缓缓吐出一口气,闭眼。
不是她。
怎么可能是她?
申屠叶朗自嘲地笑了。
魏毓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脑子里犹如在放烟花。“砰”的炸亮一朵绚烂,转眼又迅速陨灭。往事浮上心头,快乐的记忆总是短暂,那些含泪舔舐过的伤疤,倒是长久地留了下来。
面前闭眼微笑的男子,是她上辈子特别特别喜欢的人。
他还是她一见倾心的样子。四年的时间,他身上的稚嫩轻狂已全然不见,容姿愈发尊贵端丽。眉宇顾盼之间,倨傲似雪,犀冷如冰。仿佛还是那个踏着余晖出现的绝色少年。
这样的容貌,不怪自己痴人说梦,妄想一世痴缠。不怪窦瑶妒忌丧心,对她百般为难。
可是,都过去了,痴恋他的顾子庭,已经死了。
魏毓笑出了泪,问窦瑶:“那两千万你用着很爽吧?”
窦瑶一直在打量申屠叶朗,闻言正色道:“那是小庭交给我保管的,我怎么可能会用。”
申屠叶朗说:“既然她给了你,就是你的了。”
魏毓也说:“最好如此。”
申屠叶朗看向她,神色淡漠地看不出一点温度,他问:“你是谁?”
“顾子庭的干妹妹。是不是比你这个前男友,比窦瑶这个假姐妹要亲近得多?申屠叶朗,你最好赶紧把顾子庭的骨灰交出来。”
申屠叶朗冷笑,说:“做梦!”。他又问魏毓:“干妹妹?顾子庭什么时候有个干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魏毓心里终于痛快了,轻笑着说:“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魏毓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申屠叶朗,你以为,你是谁?“
申屠叶朗弯下腰,一双勾魂蚀骨的桃花眼眯了起来,睫毛落下的一弯阴影可以把人溺死其中。他勾唇,笑得风光旖旎,
“我是谁,不用你来说。走开!”
话未落,脸已冷。这人的喜怒无常,她领教了4年。
同样,朝夕相处三年,她也知道怎么戳他最痛快。她看他,说:“申屠叶朗,你凭什么以为顾子庭爱你爱到非你不可?就凭你这张脸?”
这句话,无论是对申屠叶朗还是她自己,都是最诛心的话。她受不得,对方也受不得。
申屠叶朗全然没了表情,魏毓一看就知道,他现在非常生气。他生气的时候不大控制得了自己,魏毓心惊,给陈晨宸打手势,示意他撤。
手腕一疼,她已经让申屠叶朗钳住了。他逼视她,说:“这话是她跟你说的!”
魏毓不甘示弱,回瞪回去,嘴硬道:“你管呢。”
申屠叶朗拽钳着她的手加了力,声音愈发冰冷:“这话是她跟你说的?”
陈晨宸把魏毓护到身后,骂申屠叶朗有病。
魏毓坐回车上,见齐澄他们还在,烦躁地让他们下车。齐澄下车前又朝她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魏毓,你真了不起。”
魏毓失笑,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二个全是神经病!
申屠叶朗小心地捧出一个玻璃罐子,底下有一层灰白的细灰,上头赫然就是几段骨头茬子。
申屠叶朗趴在桌子上望着她:
“那些人今天又来要你的骨灰了,特别烦人。他们下次要是还来,我就把那个黑漆漆的匣子给他们,反正我不喜欢,那个匣子又黑又冷,你肯定也不喜欢。还是这个好,我看得见你,你也看得见我。”
申屠叶朗笑得一派天真,说:“顾子庭,今天来了个小丫头,说是你干妹妹,还跟我吵嘴,说你没有那么爱我,只是喜欢我的脸。怎么可能呢?他们都在骗我。”
窦瑶在深夜敲开了高昌家门,高昌刚从睡梦中醒来,正是不爽的时候,但见窦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忙让她进来。
“怎么了?”高昌问。
窦瑶捂着脸倒在沙发上,良久,说:“顾子庭和她那个干妹妹的事情要赶紧处理,我总是放心不下。”
高昌给她倒了杯水,说:“顾子庭已经死了。”
窦瑶叹气,道:“我当然知道她死了,我亲眼看着她的尸体推进了火化炉,被烈火焚烧。高昌,你说我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总担心夜晚有鬼来敲门?”
高昌劝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放心,顾子庭烧成了灰,那个医生也让我远远打发走了,这辈子都不会回国。我们做的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窦瑶捧着水杯摩挲,问他:“你说,我真的有把柄在魏毓那里吗?”
高昌摇摇头,道:“我以前觉得顾子庭把你的一些东西交给了那个小姑娘保管。但是你看顾子庭的遗嘱,她给了你两千万。我不觉得你当年的档案她会留下来。”
窦瑶仰头看着天花板,有两行泪从眼角滑落。她扭头看向高昌,说:“我不欠她的。”
“是,你不欠她。”
窦瑶抬手拭去眼泪,说:“我还是不放心,那个魏毓,就算不处理,我也要她有把柄抓在我手里。”
高昌劝道:“现在不行,《广陵潮》已经到了选角的最后阶段,各方眼睛都盯我们盯得紧。先缓缓,等你进组了之后,我立马处理。你放心。”
窦瑶当然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但她就是放心不下。那个魏毓每次看她,都像把她扒光了一样,仿佛她所有的事,她都知道。
她曾经的档案,她的父母,这两件事无论哪个曝光,她从此就会在演艺圈里抬不起头。她好不容易把顾子庭盼死了,叶朗身边没人了。她会有她奢想的爱情,会有她梦想中的家庭,她不能让这一切烟消云散。
“我让你打点韩行川身边的人,怎么样了?”
既然顾子庭给她留了两千万,那她要对得起她的良苦用心,把这钱用在刀刃上。
高昌为难地说:“你知道,韩行川身边的人,跟铜墙铁壁一样,砸进去的钱跟投了水一样,就听见一声响。我说往徐畏的路子走吧,人和顾子庭跟拜把兄弟似得,压根不搭理我们。”
窦瑶把手掐得生疼,说:“继续给我砸,我就不信了,她一个靠陪睡上位的董微微,和一个穷学生孙梦婷,能拿出多少钱打点这些关系。《广陵潮》,只能是我演。”
窦瑶不知道的是,《广陵潮》的第二轮选角,已经启动了。
负责这次选角的梁晓声哭丧着脸,
“还不满意?大哥,我叫你大哥了!不是,这半年来国内大大小小的电影学院,戏曲学院,舞蹈学院,音乐学院,我连艺术职高都去了,按照您的标准我也给您寻摸了小一千人,就这样您都挑不出一个满意的?”
徐畏把烟灰抖落,说:“我不是听虚林说已经有人选了?“
韩行川淡淡应了声,没有搭话。
梁晓声把自己眉尖都掐出一道红印,闻言怒道:“有人选你还折腾我。”
陈虚林拎着瓶二锅头慢悠悠地晃过来说:“仇岩嫌窦瑶年纪大,长得过于闺秀。嫌孙梦婷悟性差,口齿不清。董微微倒是各方面都差不多,我和仇岩也觉得合适。但是……”
梁晓声拍着大腿:“但是什么?导演和编剧都没问题了,还但是什么?”
陈虚林呵呵呵地笑,说:“董微微是走的洪文山的路子介绍来的。18岁的小姑娘,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一直在社会上混,一年前才搭上的洪文山。长得倒是漂亮,就是风尘气太重。”
“那个老色鬼!难怪!这样的货色你还留着干什么?你该不会想用吧?”徐畏问。
“她是最合适的。”
徐畏吓得手一抖,道:“哎哟喂,你这是找的什么女主角啊?失足少女还是坐台小姐?”
徐虚林笑得一脸居心叵测,说:“要是最后还是挑不出人,就只能用董微微了。哎呀,这戏还有吻戏和床戏呢,想想都想给人身上洒洁厕灵。”
徐畏问:“你们这是要找个什么女主角啊?照这个规模力度,就算是个仙女也该选出来了。”
梁晓声热情地凑过来,道:“我跟你说我跟你说。20岁以下,身高163-168之间,骨架要小。长得要艳而不俗,骚气与纯情并重,要兼有少妇的风韵和少女的天真。你说说,这样的人我去哪里找?这还只是外形,因为电影要用原声,所以台词要过得去,演技不出戏。”
徐畏脑里快速闪过一个身影,快得他都没抓住就消失了。
暗骂:“穷折腾。”
魏毓一早到嘉禾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来。戴嘉一脸兴奋地给她看昨天粗剪的片子《校园迎新祭》ep2。
三十七、《校园迎新祭》EP2
骤起的白炽灯光让众人有一瞬间睁不开眼,等适应过后,发现她们身处一间办公室里。
非常诡异,从她们的教室出来,怎么也不会进到一间办公室里去。
有人惊呼出声:“看!”
就见办公室的窗子上,写了一个腥红的“11”。
白小禾想起,之前那间教室的黑板上,也有一个猩红的数字,不过写的是“12”。
白小禾失了之前的气焰,随手拉出一张椅子,坐下。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不是说找出凶手就可以回家了吗?这又是什么情况?”
有人尖叫:“你们看!”
只见办公室的门缝里不知何时塞了一张纸条,人人惊惶,迟迟不敢去拿。
倒是字条自个儿掉了出来,摊在她们面前。
熟悉的字体,熟悉的话:
“欢迎各位同学来到校园迎新祭!可是,你们的新同学死了呢。悄悄告诉你,杀死新同学的凶手就在你们中间。找到凶手将她留下,你们就可以回家了。么么哒!”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众人迅速散开,独留白小禾和小羽原地不动。
有人问:“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王蓉不是凶手?我们冤枉了人,凶手还在我们中间?”
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大家知道,这个猜测是最有可能的。
小豆子指着白小禾和lisa说:“就是你们两个,一个冤枉人,一个拼命推脱。我看,凶手就在你们两人之中。”
白小禾无话可说,王蓉的那些证据,的确是她找出来的。
的确是她冤枉了王蓉。
lisa惊慌地解释:“不是我,我不是凶手。当时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王蓉有最直接的杀人证据。”
小豆子冷笑:“最直接?如果不是这破纸条乱开玩笑,那王蓉就是冤死的,她的杀人证据就不能作数。我记得我们当时可是找到了杀人凶器。”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在了lisa身上。
lisa哭着说:“那把刻刀的确是我的,但是,你们不能因此断定人就是我杀的。”
因为白小禾从始至终没有说话,赵莲开始主持大局。她把众人集中在一起,让lisa说清楚整件事的经过。
“那是一把刻章刀,你们都知道,是我爸找人给我做的,刻了我的名讳。”lisa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她知道,如果解释不清楚,她就会作为凶手被其他人留下。
“那天上课被老师没收以后,我一直挂念着,就寻了机会把它给偷了出来。我怕放在教室太显眼,就把它收在了社团的储物柜里。我把刻刀偷回来这件事,王蓉知道,李元若也知道。”
lisa的好友李元若忙给她证明:“lisa的确是把它拿回来放在储物柜里。”
赵莲说:“我们现在出不去,无法到社团验证你说的真实性。”
有人提出质疑:“你的说法有很大漏洞。你的刻刀和死者的伤口一致,且是在教室的洗手池下找到的,丢的很隐蔽,要不是小羽发现洗手池里有血迹,我们兴许根本找不到它。你说你把它放在了社团的储物柜里,谁会有你储物柜的钥匙?凶手杀人为什么要刻意去社团偷你的刻刀用来杀人?”
白小禾听这人说话十分有逻辑,不由朝她看去,发现是名叫孔思思的同学。
lisa辩解:“她是为了栽赃,要把杀人的罪名栽赃到我身上。”
孔思思又说:“那这个栽赃也太费时费力了,教室里有那么多可以用作杀人的凶器,洪婧抽屉里的水果刀,阿薇笔袋里的美工刀,甚至是我头上的发簪,这些都可以用来杀人,为什么凶手非要选择最费事的工具?”
lisa哑口无言。
孔思思又接着问:“莫非凶手和你有仇?”
lisa仿佛看见了曙光,急切地点头:“没错,凶手肯定跟我有仇,才费尽心机地来栽赃我。”
小羽已经听出了其中的猫腻,低声跟白小禾说:“思思给她下了一个套。”
就听孔思思又问她:“可是我们之前明明冤枉的是王蓉。她的项链握在死者手里,她身上有争斗的痕迹。我们就是凭这些,才断定她是凶手。可是呢?她说她身上的痕迹是被继父打得,我们没信。要不是白小禾发现了凶器,我们根本不会有其他证据。凶手要栽赃的,明明就是王蓉。”
孔思思逼问着lisa:“这一切,你要怎么解释?我们都知道,你和王蓉的关系不好。之前,也是你上蹿下跳地把罪名推脱在王蓉身上。王蓉被冤枉,这柴是白小禾架起的,火可是你点的。”
lisa有些口不择言:“对!就是白小禾!你不是说除了我的刻刀没有其他证据吗?那白小禾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她的袖子可是湿的。”
白小禾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小羽也说:“小白的外套在中午就脱下来了,好多人都可以作证,这不是杀人的直接证据。”
lisa崩溃:“这不是杀人的直接证据,那什么是?我的刻刀吗?你们除了证明她是我的所有物,还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凶手?”
孔思思说:“你有动机,和王蓉有矛盾。有条件,只有你自己有储物柜的钥匙。有举动,你之前异常活跃地往王蓉身上泼脏水。在我们没有找到其他证据前,这些已经足够了。”
有人说:“动脉的喷血量是很恐怖的,我们看看她身上有没有沾染血迹就知道了。”
lisa松了一口气,说:“你们赶紧来搜,来看,来证明我的清白。”
格子裙和深色外套,要找出沾染的血迹,着实不容易。
一群人围着lisa,恨不得从她身上一寸寸看过去。
小羽问白小禾:“你信lisa是杀人凶手吗?”
白小禾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敢说了,阿蓉就是被我冤枉了。”
小羽搂住她,安慰她:“不怪你,你只是尽责找出证据,最后的决断是她们做的,票也是她们投的。”
白小禾靠在她肩上,问:“你说,阿蓉会怎么样?”
小羽拍着她的背,轻轻说:“她是被冤枉的,会没事的。”
有人在格子裙上发现了血迹,很小很淡的几点,要不是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孔思思说:“lisa,你还有什么可说?”
lisa一副崩溃的样子,眼泪刷刷地掉:“我真的不知道,我身上怎么可能有血迹?我……”
李元若说:“这血迹非常淡,不像直接沾上的。lisa今天流过鼻血,会不会是洗手的时候染上的?”
lisa如捣蒜般点头:“对,肯定是我今天流鼻血,去洗手池清理的时候沾上的。”
孔思思摊手,说:“那就解释得通了。”
lisa刚要展眉,孔思思接下来的一句话就瞬间把她打入地狱。
“那就能解释为什么洗手池里有血,刻刀丢在了下面。你杀完人,去洗手,顺便把凶器,或者是无意把凶器丢在了洗手池下。接着,你把沾满鲜血的手洗净,洗手池里留下了痕迹。然后,你甩手,把淡淡的血迹甩在了裙子上。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众人点头,表示认可。
lisa彻底崩溃了。
纸条开始催促她们投票,孔思思把选票发到她们手上,说:“以上分析只是出自我个人,但是证据还算确凿。希望每个人都跟随自己的本心,把这个凶手找出来。”
白小禾和小羽仍旧弃票。
小羽说:“找对了,是我们的运气。要是再冤枉人,也跟我们没关系。”
写着lisa名字的选票沿着门缝塞了出去,在此过程中,lisa想抢想破坏,最终,那张选票还是送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她们鱼贯而出,留下了满脸泪水的lisa。
最后lisa哭着大叫:“真的不是我!”
又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白小禾听到有人祈祷,祈祷能够赶紧回家。
白小禾也祈祷,祈祷被冤枉的王蓉能够平安无事。
在诡异和静谧的气氛中,她们迎来了光明。
三十八、学霸
穆沐饰演的lisa杀青了。戴嘉又给她买了一个小蛋糕,穆沐假模假样地许愿:“我希望孔思思下集领便当。”
饰演孔思思的王珂哼了一声,说:“就凭姐这个智商,不可能。你安心的死吧,姐会为你报仇的。”
《校园迎新祭》第三季的剧本发了下来,有人迫不及待地直接去看结局。周琦大叫一声:“同志们,下一集该我挂了。嘉总,我的蛋糕要冰淇淋的。”
繁重练习的一天,上午声乐,下午舞蹈,晚上演技。魏毓感觉自己像个陀螺,被各种老师用小皮绳抽得团团转。
杨秀兰给她报名的钢琴培训班,只去了一次,就再没时间去了。
星期一上学,是魏毓发烧后第一次上学。一进校门,她就感觉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肆意打量的目光,就直戳在她身上。
拖魏冬的福,她又迟到了,在校门口排着队,等着登记。
她发觉有人举着手机对着她这边,皱了皱眉,上辈子的经历让她极其讨厌被偷拍,但她又不好让魏冬去劝阻,万一人家拍得不是她,那就尴尬了。
她把魏冬的帽子摘下来,戴在自己头上,帽檐压得很低,往魏冬身后缩了缩。没想那个偷拍的女孩儿直接过来了,问她:“可不可以拍照。”
魏毓抬脸看她,长得还蛮清秀的一个女孩子,但是是一张完完全全陌生的脸。
女生跟她说:“我在微博上看到了你的照片,也去看了《jh!砰砰砰》,你的长相我非常喜欢。后来才知道你是我们学校的,没想今早就遇上了。”
魏毓问她:“你刚才是在拍我吗?”
女孩子不好意思地捂脸,点头。又问了魏毓一遍:“可不可以自拍。”
魏毓点点头,答应了。
女孩子把美颜相机打开,自己先把角度摆好,然后才叫魏毓。魏毓一入镜,女孩子又不满意了,让魏毓举着手机往前站,她自己呆在后面。
魏毓连拍了几张,她都不满意。魏毓把手机还给她,说下次。
女孩子还不高兴,嘴里咕哝着什么,魏毓没听清。
魏冬等女孩走了,才跟魏毓说:“小澡,你现在可不得了,粉丝都快有我小弟多了。”
魏毓淡淡地说:“都是三分钟热度。”
像她这样因为一张照片而获得关注的,大多都是跟风。泡沫人气,一戳就破。魏毓还没到脑子发热,沾沾自喜的时候。
夏盈盈一直冷眼看魏毓的一系列动作,跟齐澄吐槽:“真把自己当明星了?”
齐澄笑:“你不才是明星吗?u中校花。”
夏盈盈听他这口气不像是赞扬认同,反倒是有些调弄的意味在里头。她还不及多想,魏毓已经来了。
她嘲弄道:“哎哟,咱们的大明星来了。”
魏毓身量挺得笔直,语气倒是谦恭:“不如夏学姐。毕竟你才是风靡网络的u中校花不是?要我说,那些营销话题根本不用买,夏学姐凭美颜就能在一众网红里杀出一条血路。”
夏盈盈梗着脖子,道:“谁买营销了?你别瞎说。”
魏毓签完字,笑着看了她一眼,走了。
夏盈盈总觉得她最后那个眼神意味不明,跟齐澄抱怨,说“我不喜欢她。”
“看出来了。”
夏盈盈挽着他的手,撒娇道:“我看见她心情都不好了,你让她走好不好?”
齐澄终于抬眼看她,问:“去哪儿?”
夏盈盈喜上眉梢,道:“随便去哪,只要不在u中,不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行。”
齐澄定定地看着她,把夏盈盈看得面红脸热,最后缓缓地说:“夏盈盈,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你看不惯人家,人家就得走?”
夏盈盈不忿道:“那我之前也跟你说过我不喜欢谁谁谁,你不也让人家转学了。怎么魏毓就不行。”
“夏盈盈,你要知道,之前那些人走的原因,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魏毓为什么要走?就是因为你不喜欢她?要是哪天魏毓跟刘玄同说,她不喜欢你,让你离开u中,你是不是也要走?”齐澄说道。
夏盈盈眼泪都出来了,抱着齐澄的肩膀不放手,道:“那我就是不喜欢她嘛。一个县城里出来的野丫头,之前明明又土又丑,整了个容回来,小同喜欢她,你们一个个都说她好看。我就没看出来她哪里好看。”
齐澄别过脸,夏盈盈贴在他脖颈上的泪水,让他十分不舒服。
他之前一直觉得夏盈盈是聪明的。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小算计,但也小心翼翼地没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最近,她越来越过分,愈发没有分寸,对着魏毓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真是让他倒尽了胃口。
齐澄想,或许,是她以前没有对手。在他面前晃的那些女生,他自己就能给处理了,根本轮不到夏盈盈指手画脚。但是魏毓不一样,她是刘玄同喜欢的人,是刘玄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喜欢的人。他们这些好友,从一开始,就对魏毓给予了足够的包容和尊重。她本人也确实担得起这份体面,和他们在一起,举止得体,不卑不亢,比夏盈盈这个正经大小姐,还要进退得当三分。所以夏盈盈觉得有危机感,千方百计地针对魏毓,偏又从来讨不着好。
蠢。
觉得夏盈盈蠢的,还有魏毓。她真是厌恶整天和一十来岁的小姑娘计较。不是说夏盈盈是高二b班的吗?那智商应该没问题吧,怎么对着她就那般蠢?
不知所谓。
秦丽华先生家门口的灯泡换了,换了一个更明亮的。魏毓心里有点小雀跃,想秦先生还是心软,知道她每晚搁这做作业,怕她伤了眼睛,所以悄悄地给她换了一个更舒适的环境。
“你成绩一向都这么差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魏毓的笔给吓掉了,她惶恐地回身,就见齐澄正弯腰给她捡笔。
她第一反应是够头去看他身后,生怕他又把那辆喧嚣的摩托车骑过来,又折腾她一遍。
“看什么呢?”齐澄问
魏毓呵呵笑,问:“你没骑车来啊?”
齐澄古怪地看着她,“原来你喜欢。”
魏毓连忙摆手,道:“不喜欢不喜欢。”
齐澄不说话了,气氛开始尴尬。不管是顾子庭还是魏毓,估计金牛座都这样,最怕尴尬。魏毓从齐澄手里抽回笔,问他:“你怎么来了?”
“附近有事,顺带绕过来看看你还在不在。”
魏毓皱眉,说:“看我干什么?”
齐澄动了动嘴,像是突然想不起自个儿要说什么,好一会儿,才说:
“你别整天欺负夏盈盈。”
魏毓生生给气笑了,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我欺负她?大哥你凭良心讲,我欺负她?”
齐澄环手靠在墙上,说:“她又吵不过你,可不就是你欺负她。你就说了她一句香水俗气,她去商场试遍了所有香水。你又说她长得老,她现在也不用香水了。”
魏毓咧了咧嘴,道:“这样听起来的确是我在欺负她哈。但是,齐澄同学,我这些都是小打小闹,也从来没当众让她难堪过。她做的那些事儿你是知道的,光是挑唆张贝珊和我弟发生冲突,给了我弟一巴掌这事,我已经给了她面子了。”
原本就是随便找个由头说说话,见魏毓有越说越生气的迹象,齐澄倒是不自在了。
“你每天晚上都来这干什么?”
魏毓乜了他一眼,“你管呢。”
齐澄摆弄着手里的烟,低着头,道:“魏毓,我不喜欢你这么跟我说话。”
魏毓点头,道:“谢谢啊,我也不喜欢跟你说话。”
很放肆的说话,齐澄当作没听见,他开始相信刘玄同说的话,魏毓不肯吃亏又心软,恩怨分明也睚眦必报。
“我那天遇见你的那家酒店,牛排真的好吃吗?”
一说到吃魏毓就来劲,全没了刚才浑身炸毛的状态,眉飞色舞地给对方安利牛排,摆事实讲道理,希望可以从对方那里得到认可。
齐澄确定了,她那天和那个男人,真的是去吃饭。
魏毓盯着他,道:“你一定要去吃,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安利失败的话我会不开心。”
齐澄笑了,在墙角的一隅下,在黑夜与路灯交织不清的地界,笑得有种风光霁月的感觉。
魏毓由衷赞叹:“难怪我们学校那么多小姑娘像飞蛾扑火一样往你身上扑。难怪夏盈盈像老母鸡一样时时刻刻盯着你。你这人虽然不怎么样,脸倒是长得好。”
齐澄敛了笑容,道:“你的比喻显得你非常没有文化,难怪在f班。”
这是扎在魏毓脚底板的一根刺,谁都戳不得。
她昂着头,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会一直呆在f班?我这两次英语测验的成绩可不比你差。”
齐澄诧异脸:“不比我差?魏毓你数学及格了吗?我150,你90,你是怎么得出不比我差这个结论来的。”
魏毓嫌弃道:“不都及格了吗,能差多少。”
齐澄几步上前扯过她刚才压在墙上的试卷,啧啧出声:“33分的物理,魏毓,你进化完全了吗?”
魏毓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别着脸去他手里抢试卷,拽了两下没拽动,恼羞成怒道:“你又有多了不起,你考多少分啊?”
齐澄弹了弹试卷,道:“和你也差不多。”
魏毓开心了,一脸喜滋滋。齐澄低头凝视她,给魏毓一种深情款款的感觉:
“93。”
魏毓脸色剧变,一把抢过试卷,叫道:“这怎么能叫差不多?你逗我玩呢?”
齐澄强忍笑意,一本正经,“你既然觉得150和90差不了多少,那33和93自然也差不了多少,反正都是差60分。”
魏毓无言以对,想学霸原来这么尖酸刻薄。
三十九、饭局
齐澄好像真的就是特地来嘲笑她的,把她从头到脚鄙夷过一番后,开心地走了。魏毓之所以觉得他那***雷打不动的死人脸开心,是她发现,在他嘲弄她的这一个小时里,齐澄没抽烟。
在魏毓的印象里,齐澄这个死小孩烟瘾很凶。她每次见他,他都在抽烟,或者即将抽烟。
魏毓手机没电了,回家充完电后,弹出的微信对话框简直骇人。
唐昕跟她说:“小澡,你赶紧上微博,有人黑你。”
下面还附了一条链接。其他人跟她讲的,也是这事。
魏毓顺着那条链接进微博,就见是几张照片,第一张是一张合照,其中一个就是魏毓。
丑化了的魏毓。
和她合照的,就是今早跟她搭讪的那个女孩儿。
魏毓把照片发给魏冬,问她:“今早那女孩儿有这么漂亮?我有这么丑吗?”
魏冬只回了两字:“呵呵。”
只见照片里的魏毓,身材臃肿,皮肤暗沉,眼神猥琐。她旁边的女孩儿,肤白如雪,眼睛明亮通透,笑容甜美。
另外的几张照片,是她偷拍的魏毓,身材矮小,气质萎靡,和之前网上流传的大美人简直判若两人。
微博配字:“今早遇到传说中的禁欲系美女了,好开心。”
网友评论:“真是见鬼了。”
魏毓觉得她真是用心。她上辈子混娱乐圈,女明星之间合照的心机简直不要太多。p图只p自己的,发通稿艳压某某的,明捧暗踩的,她都见过。就是没见过p图这么费功夫的,一方面要把自己p成九天仙女,一方面又要把对方p成恶毒巫婆,这么花功夫花精力,都够去整个容了。
魏毓随意地刷着评论,见下面有很多网友打抱不平的,贴的都是她在《jh!砰砰砰》里的截图,说:“博主,有本事把动态放出来。毕竟亚洲四大邪术的本领,我们也领教过。”
也有一个网友贴出了魏毓今天在学校的照片:“今天早上做操的时候拍得,和博主照片里的人穿得是同一套衣服,大家可以对比一下。博主如此黑小澡,真是用心良苦。”
魏毓暗自惊讶,难道她们学校里有她的粉丝?说粉丝不太贴切,应该是她的关注者?
魏毓看热门评论的前几条都还算公道,也就算了。
星期二晚上九点来钟,魏毓又在秦丽华家门口遇到齐澄了。她揶揄道:“敢情您老是搬到附近来了?”
齐澄从包里甩给她一本笔记,看都没看她,扭头就走。
魏毓打开一看,是一本打印的《数理化生脑残版入门攻略》,上面罗列了很多老师不讲,魏毓自己个又搞不清楚的基础知识。
魏毓如获至宝,下个月就要期末考了,这次考试的成绩将会决定她下个学期的分班。如果她的理科成绩能够提高,她总分肯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魏毓追出去,想跟齐澄道谢,人已经走没影了。
魏毓给她发微信,这是齐澄强制和她交换联系方式后,两人第一次说话。
“谢了,哥们,回头请你吃饭。”
回信在魏毓睡觉前才传来,是一个王之蔑视的表情包。
魏毓骂他神经病,问他表情包从哪里来的。
她自己的表情包,连她自己都没见过。这个王之蔑视,就是她玩狼人杀摸牌时一脸平静的表情。
这次齐澄回得快,说:“刘玄同给的。”
魏毓又问:“他哪来的?”
“他自己做的”。与此同时,齐澄给她发了十来张表情各异,形态各异的表情包。
魏毓一边保存,一边骂他:“你有病吧,存我那么多照片,你不是暗恋我吧。”
隔了好一会儿,那边才回信:“你想多了,我只是很少见这么丑的人形表情包。”
魏毓:“……”
学霸真刻薄。
魏毓越看那本脑残攻略,越觉得齐澄的用心。她不知道这是齐澄以前就做好的,还是这次特地给她做的,她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齐澄打印完,还认真检查了一遍,这本笔记里,有很多手写的纠错和补充。
魏毓跟他说:“我请你吃饭吧。”
“追求我?”
不知道是因为网络的距离感,还是书信的亲切感,魏毓发现手机里的齐澄很放松。
她回:“滚蛋!明天中午全家人,爱来不来。”
齐澄:“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想去那了。”
魏毓:“我又不傻,那地方的菜看着就好吃,上次没吃成,我一直挂念着。”
齐澄:“准备好钱,吃穷你。”
魏毓跟魏冬说她中午要请齐澄吃饭,魏冬一脸震惊指着她,
“我就知道你贼心不死。”
魏毓拍开他的手,还是觉得要跟他解释一下,避免今后生出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他帮了我一个小忙,我请他吃饭还人情。”
魏冬勉强接受了她的说法,他也知道如今的魏毓,最不喜欢欠人情占便宜。
魏毓问他去不去,他犹豫了一会儿,拒绝了。
“我真是对那地有阴影,回头又给我端上来一份英文菜单。”
魏毓随由他去。中午放了学,她先到全家人点好菜等齐澄。
上次忙着勾心斗角没细看,这全家人的招牌菜真是不错。上次为他们服务的服务员小哥恭敬地站在她身后,他对面前的女孩儿有一种生理性的恐惧。
魏毓点完菜,躬头研究桌面上的暗花。桌子被人敲了敲,魏毓抬头,凝滞了一秒,又摆头四处观看。
齐澄问她:“在看什么?”
魏毓问他:“你是来做客吗?”
不是来做客干嘛穿这样?
齐澄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最后兀自喝茶不说话了。
也不怪魏毓,着实是齐澄今天的打扮太诡异了。她见惯了他穿校服,穿白衬衣,穿休闲t恤的样子,他今天蓦地穿了一身时装出现在她面前,她还真是不习惯。
魏毓干笑道:“rd的devil系列吧,挺适合你。”
齐澄抿唇,“哦?怎么适合?”
一副你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跟你没完的架势。
魏毓脑子里响起穆沐评价王珂的话,几乎没过脑,就脱口而出了:“像是刚从坟地里爬出来。”
见齐澄脸色瞬间难看,魏毓急忙补充:“你穿得比模特还好看。”
这是实话。rd的devil,小恶魔系列,作为rd的男装品牌,之所以能在时尚界长盛不衰,除了有rd这个高端奢侈品牌的加持,就是它本身的特色了。
哥特式的复古,黑暗,颓废,阴郁,让devil自带了禁欲和绝望的浓郁色彩。魏毓上辈子去看过devil的新品发布会,模特都是清一色的,像半熟纸片般的,自带仙气的美少年。
和齐澄的形象气质非常符合。
魏毓拉开架势猛夸,终于把齐澄的脸色哄正常了。
齐澄回夸她:“眼光不错。”
魏毓干笑两声缓解尴尬。
吃饭的时候气氛还算不错,齐澄看得出来家教极好,吃饭细嚼慢咽,比她这个女孩子还要秀致雅贴。他讲究食不言,但又不喜欢安静的氛围,一直拿眼神逼着魏毓讲话。魏毓只要一停下来,他就淡淡地朝她瞥一眼,其中的不满情绪不言而喻。
一顿饭吃得魏毓极累。
她去结账的时候齐澄还嫌她钱包幼稚,这钱包是之前魏毓自个儿用十字绣缝出来的,魏毓舍不得收起来,就一直用着。听齐澄这么说,她还真觉得幼稚了。
粉色的底板,憨头憨脑的白色兔子,确实是幼稚了点。
幼稚就幼稚了吧,毕竟手工定制,独一无二。
齐澄说:“你之前好像给我送过一个类似的,是情侣款吗?”
魏毓一惊,皮笑肉不笑,道:“是吗?”
“我记得好像是个蓝色的,也是兔子,不过绣得有点丑。”
魏毓把找补的零钱塞到钱包内,一用力,钱包就散了。各种东西哗哗啦啦掉了一地。
魏毓骂:“都怪你,你没事说它干嘛。”
齐澄见她难得的幼稚举动孩子气,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笑着摇了摇头。
钱包彻底不能用了,魏毓跟服务员要了一个塑料袋,把东西装到里面去。
这会儿的全家人已经有很多人了。有他们学校的学生,也有特意来吃饭的,听到动静,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像是西服海报里走出的模特,高雅尊贵,和这的画风完全不同。
女士们瞬间就把手机举起来了。
男孩子面前蹲着个女孩子,嘴里骂骂咧咧,男孩子也不管她,就笑着看她在地上忙活,跟幅画一样。
女孩子忙活完起身,只露出半个侧脸,就把女士们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浇得透凉。
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们这些妖怪做什么反对。
女孩子恼怒着把一个红色塑料袋塞进男孩子手里,男孩子拒绝。女孩子又塞,板着张脸,一副我马上就要大哭,你看着办的样子。
男孩子叹气摇头,拎着一个和他本人气质完全不搭的,有些low的红色塑料袋,转身出了门。
女孩子跟在后面,笑得一脸得意。
魏毓如愿以偿地把装着自己零钱的塑料袋塞进了齐澄手里。
过马路的时候,来来往往的女孩子的目光全钉在齐澄身上,恨不得用眼神把他扒光,目光挪到齐澄手上,看见那个塑料袋,都是一副哀怨状。
魏毓心里爽了,想让你丫嘴闲,让你丫讨厌。
分开的时候魏毓跟他说:“你把我之前送你的那个钱包还我。”
齐澄如实相告:“找不到了”。其实是当时就让夏盈盈给扔了。
魏毓挺胸抬头迈着正步扭头,道:“我管你。”
四十、麻烦
晚上,魏毓还在秦丽华先生家门口站岗,就收到了刘玄同发来的微信,问她:“你中午去跟齐澄吃饭了?”
魏毓以为是齐澄跟他说的,就回了句:“齐澄跟你说了?这家店有几道菜不错,下次带你来吃。”
她才发出去,刘玄同的语音就来了。说话又急又气:
“他怎么可能跟我说!他今天打扮地跟只花孔雀似得,我们几个问了他一早上他都没说。中午下课就把我们给打发了,敢情是跟你去吃饭?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还是说你还喜欢他?你不是问我怎么知道的吗?你自己去看微博。还有,不光我知道了,夏盈盈也知道了。”
魏毓不喜欢他这种质问的口气,没有回话。
她戳进了微博,想自己这几天真是火,她的动态总能在微博里看到。魏毓随手刷了刷,不知道搜什么关键词,只好顺着热门微博找下去,总算是让她在24小时的top10见到了。
配图是今天中午他们吃完饭后结帐的图,齐澄站在柜台旁,插着裤包低头浅笑,简单的动作,不知道是不是拍摄者加了滤镜的缘故,显得齐澄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配文,今天中午吃饭遇到一帅哥,不知道是不是哪个明星,问问大家。
转发过万,评论几千。魏毓戳开看,都是夸齐澄帅的,问博主偶遇地点的,要求网民人肉的。
博主回了几条:“帅哥有女朋友,当时他女朋友蹲在地上捡东西,没拍到。”
网友又问:“他女朋友好看吗?要是长得一般我就要去挖墙脚了。”
博主回答:“你死了心吧。你没见帅哥在照片里看她女朋友的眼神?宠溺得不要不要的。”
魏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把齐澄的那几张照片放大看,宠溺她倒是没看出来,尽是满满的恶趣味。
有网友回答:“xx路的某餐馆是不是?我今天中午也在,图中帅哥的女朋友我看见了,长得特别漂亮,不比帅哥差。”
齐澄本人也被网友给扒了出来,实在是他在u中太有知名度。不到一天,大家都知道了他是u中的校草。
联想到前几天爆红网络的u中禁欲系少女和热门话题里的某u中校花,网友感叹,u中盛产美人啊。
魏毓奇怪,这几张照片里她完全没有出现,刘玄同是怎么知道今天中午和齐澄呆在一起的是她。
她好奇地向刘玄同寻求答案,刘玄同告诉她,发微博的博主在微博里描述过齐澄所谓的女朋友的长相穿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她。
魏毓吹了声口哨,想她上辈子长得泯然众人,这一世又太有存在感。水满则溢,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魏毓把微博链接给齐澄发过去,幸灾乐祸的说:“哥们,你火了。”
齐澄隔了好久才给她回消息:“我无所谓,天高皇帝远。倒是你,夏盈盈现在很生气,你明天上学多保重。”
魏毓手一松,手机差点砸到脸上,她知道这事躲不过去,那作为罪魁祸首的齐澄,她也不能让他太自在。她登陆微博,想着给齐澄添点堵,哪想之前那条微博已经被删干净了,连齐澄两个字都成了违禁字。
魏毓再次感叹,资本主义的腐朽做派啊。
魏毓第二天去上学,夏盈盈已经和几个女生在门口等着了。
魏毓带着魏冬目不斜视,夏盈盈伸出手来拦她,魏毓装作没看见,和她击了掌,说“goodmorning!”
谈健笑出声。刘玄同就是怕夏盈盈找魏毓麻烦,自己个儿又生气,所以一大早让他们来门口等着,送魏毓去教室。
几个女生把魏毓围在中间,不让她走。魏冬说:“怎么着,要打架是不是?”
夏盈盈盯着魏毓:“你是想在这丢脸,还是跟我走?”
魏毓见过往来人都往她们脸上看,也实在不习惯这些瞩目的眼光,点点头,答应跟夏盈盈走。
魏冬拦着不让她去,说:“她要是打你怎么办?”
魏毓对自己这个弟弟的智商也是服气,道:“她打我,你就看着她打我啊?”
最后,魏毓,魏冬,海尔兄弟跟着夏盈盈及小姐妹来到了操场。
夏盈盈叉着腰,一副比白小禾还像太妹的样子,说:“小贱货!昨天是你约齐澄吃饭吧。”
谈健提醒:“夏盈盈,注意你的措辞。”
夏盈盈非常不爽,伸手来抓魏毓:“你知道之前挖我墙角的人是什么下场吧?”
魏毓站在魏冬身后,八风不动道:“首先,我没有挖你墙角。其次,我也不知道挖你墙角的人是什么下场。最后,告诉你,姐不怕!”
张泉彬给她竖大拇哥:“6666666!”
夏盈盈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嘴上喃喃:“我要划了你的脸,看你这个贱人还得意什么。”
不知何时,她的手里多了一把美工小刀。
魏毓一惊,拉着魏冬往后退,这恋爱中女人的脑子,她实在是不敢恭维。
谈健叫道:“夏盈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女孩子嘛,吵吵嘴哭哭脸没什么,要是涉及到人身伤害,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谈健抓住夏盈盈,让张泉彬给齐澄打电话,现在只有齐澄才能喝住面前这个疯女人。
夏盈盈原本只想吓唬吓唬魏毓,但见这些人,平时左一个美女,右一个学姐叫她的这些人,全向着魏毓,夏盈盈彻底怒了。
她朝着她的小姐妹叫道:“愣着干什么?给我拦住那个小贱人。”
海尔兄弟和魏冬再威武,也拦不住这些动辄咬人的小姑娘。
魏毓被两个高大的姑娘钳住手臂动弹不得,夏盈盈把刀扔在地上,冲着旁边的女孩儿讲:“你去给我把她的脸划了,你大学的保送名额,我给你搞定。”
小姑娘踌躇了一下,捡起了地上的美工刀。魏毓心里拔凉,魏冬被俩小姑娘缠住了,谈健手里抓着夏盈盈,张泉彬也被人纠缠着不能脱身,没人能来救她。
小姑娘朝她越靠越近,魏毓强制逼自己冷静,同她讲:“你不要信,她是骗你的。你今天要是伤了我,你下午就得去坐牢,故意伤人的档案会跟你一辈子,你甚至不能参加高考。”
看得出来,小姑娘犹豫了,魏毓松了一口气,想劝她放下屠刀。
“你听我的,我保你清清白白,我家什么背景,你知道。”夏盈盈大叫道。
小姑娘给自己打气,拿着刀的手朝魏毓逼近。谈健,张泉彬,包括魏冬的声音全沉了下去,魏毓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和沉重压抑的喘息。
她上辈子许了多少愿,才换来今生的这一副容貌。
“不可以。”魏毓开始剧烈挣扎,她的眼里有了泪意。
泛着贼光的匕首戳到了她眼前,魏毓绝望地闭上了眼。
身子突然被人扯了一个踉跄,魏毓靠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里,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魏毓睁眼,拿着刀子的女生倒在地上,齐澄捂着手臂站在她身后。
“没事吧。”齐澄问她。
魏毓失魂落魄地点点头。
“夏盈盈,你真是好样的。”
齐澄无视夏盈盈的哭喊,拉着魏毓转身。
魏毓完全是被他揪着走,走了一段路才回过神来,见齐澄的白衬衣已经染红了。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魏毓惊慌地问。
齐澄生气道:“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才发现?”
在他骇人的目光下,魏毓没敢点头,说:“赶紧去医院,赶紧去医院,先打个破伤风,再抽个血化验一下,万一染上个什么传染病就不好了。”
齐澄掐她的后颈,委屈地说:“你是不是盼着我死?”
魏毓作揖,道:童言无忌,口不择言,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魏毓拦了出租,和齐澄上了车。齐澄把手往她身上一搭,皱眉闭眼靠在椅背上。
魏毓拿他的领带给他压着伤口,催促司机快点。齐澄把头靠在她肩上,打了个电话,交待了自己受伤的事和即将要去的医院。
魏毓说:“你别趁机占我便宜啊。”
齐澄抬眼看她:“我这伤是为谁受的?白眼狼吗?”
魏毓闭嘴了,齐澄把她的愧疚感说出来了。算了,靠就靠吧,还是一半大孩子呢。
到了医院,齐澄直接要往楼上走,魏毓拦住他,说要挂号。
齐澄拽着她,问导医院长办公室在哪里,导医一听他报名字,恭敬地带他去顶楼。那里已经有几个医生候着了,看见齐澄,忙把他迎进处理室。嘴上还说着:“齐少,我们院长正在做手术,您伤口的缝制由我来。”
齐澄拉着魏毓,说:“你跟我进来。”
魏毓捂着眼睛不动,说:“我见不得血,见不得血。”
齐澄不管,非把她抓进去。魏毓换了防菌服,面如死灰地站在一边。
医生说:“伤口有点深,要缝几针。”
说着开始给他打麻醉,魏毓别过脸,还是说:“我见不得这个,我出去好不好。”
说话这会儿医生已经开始穿针引线了,齐澄抓着魏毓的手一紧,说:“这麻醉好像没用。”
医生的冷汗比他还多,说:“可能您对麻醉不敏感。”
魏毓咧嘴:“好疼,好疼。”
齐澄笑:“是我疼,你叫什么?”
魏毓掰他的手,叫道:“大哥,你掐得我疼。”
医生说:“齐少,麻醉打多了不好,你忍忍,一会儿就好。”
齐澄“嗯”了一声,单手搂过魏毓的腰,把头埋在她怀里。魏毓刚要推开,就听齐澄说:
“我现在的表情太狰狞,你不会想看的。”
魏毓抬起的手一顿,改为拍拍他的背。
四十一、病号
魏毓问他:“好了没?”
齐澄在她怀里笑出声:“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看着吗?”
魏毓闭着眼,说:“我怎么敢看?”
还是医生说:“好了!”,魏毓才松口气。
齐澄抬起头,脸色惨白,一头一脸全是冷汗。
魏毓往他脑门上抹了一把,说:“你居然没哭,回去给你发朵大红花。”
齐澄无言地掐了她腰一把,腆着脸说:“你有点胖!”
魏毓忍不住想喷脏,嚷道:“大哥,我很瘦了,绝对比你家夏盈盈瘦。”
齐澄说:“她腰上可没肉。”
魏毓配合地点头:“是,你家夏盈盈的肉都长胸上了。”
齐澄的目光瞬间就要往她身上瞟。魏毓冷笑:“你的眼睛要是再往下挪一寸,我就戳瞎它。”
齐澄别过脸,低声说:“谁稀罕。”
魏毓陪他去打破伤风,这货像是腿断了一样,整个人挂在魏毓身上让她拖着走。
打完针,魏毓说送他回家,齐澄不乐意,说打完破伤风后可能会发热,他要留在医院住一晚。医生也建议留在医院观察。
魏毓又说要帮他通知家长。齐澄说他父母在b市,家里只有爷爷奶奶老两口,不想让他们担心。
魏毓抓狂道:“那你要怎么办?要不然我把夏盈盈给叫来?”
齐澄把半张脸缩在被子里,说:“别,回头她发疯又给我来一刀。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自己呆着就成。”
魏毓把他的另外一只胳膊塞进被子里,叹气:“你饿不饿?”
齐澄闭眼:“别吵,我睡一会儿。”
魏毓一肚子别扭没处宣泄。
中午的时候齐澄要喝粥,魏毓去给他买粥,大少爷要求还挺多,不要姜丝不要葱,不要芹菜也不要香菜,给魏毓折腾得够呛。
好不容易给他把粥买回来,大少爷说自个儿手不方便。
魏毓勾唇:“这是要我喂你呢?”
齐澄单手玩手机,闻言道:“我不吃也是可以的,反正饿不死。”
魏毓笑,舀起一勺粥送到他嘴边,齐澄盯着手机,张嘴含入。
魏毓说:“儿子,好不好吃?”
齐澄一呛,粥差点往鼻子里喷出来。魏毓阴着脸,把他的手机扔到一边,说:“我给你端着,自个儿吃。”
刚把粥放下,病房里就乌泱泱地涌进一大群人,有魏毓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齐澄一见他们就一脸不耐烦,说:“你们怎么来了?”
夏盈盈哭红了眼,站在人群末尾,抽抽噎噎地问:“齐澄,你怎么样?”
齐澄不说话,气氛很尴尬。魏毓翻了个白眼,说:“皮实着呢,死不了。”
黄盛笑道:“小澡妹妹也在呢?”
刘玄同挤开人群,问她:“小澡,你没事吧?”
魏毓摇头。谈健拎着个保温桶,问齐澄吃了没,他给带了蟹黄粥。
魏毓接过保温桶,笑得眉眼弯弯,说:“哎哟,海鲜粥啊,那齐澄可吃不了,我还没吃呢。”
魏毓给齐澄使眼色,齐澄扶额,道:“滚!”
魏毓眉开眼笑地拎着保温桶去了侧间休息室,她刚把保温桶打开,乌泱泱地一群人又出来了,就坐在她对面,盯着她看。
魏毓脸皮再厚,心里素质再好,也没法在这么多人面前,旁若无人的吃饭。
夏盈盈的哭声一声高过一声,那狂涌而出的委屈,让魏毓倒尽了胃口。
张泉彬的女朋友,那个叫李艾的女孩儿把她叫出去,说有事跟她说。
魏毓对她印象不错,也不耐烦听夏盈盈号丧,就跟她去了安全通道。
“你今天吓着了吧?还好齐澄赶到的及时。其实盈盈平时不那样,她就是太在乎齐澄了。还有,看得出来,小同非常喜欢你。今天早上就是他让谈健和泉彬去校门口等着你,护着你。”李艾拉着她的手,满目诚恳。
魏毓反拍了拍她的手,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跟齐澄真不是你们想的那回事。我要是有什么想法,还轮得到她夏盈盈到我面前胡闹?只要她夏盈盈不主动招惹我,招惹我身边的人,我大可以和她井水不犯河水。”
魏毓拉着李艾的手,非常认真地说:“李艾,我看你挺顺眼,我跟你交个底,我打算走娱乐圈这条路,那我现在就不可能和谁谈恋爱。无论是他齐澄还是刘玄同,我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给我自己添堵。这话你可以跟夏盈盈说,也可以告诉刘玄同。我不是拎不清的人,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这样啊。”李艾有些恹恹道:“我明白了,贝珊也是要出道,她签了合同,五年内不能谈恋爱,你是不是也这样?”
嘉禾倒是没有这种没人性的条约,但魏毓也懒得和她解释,只点点头。
她们回去的时候夏盈盈已经从病房里出来了,眼睛比刚才见到还肿,她跟魏毓道歉,说:“魏毓同学,我跟你道歉,是我错了,你别生我气。”
魏毓也不是没谈过恋爱,太明白恋爱中女孩子的嫉妒心有多疯狂,想她上辈子都能为了申屠叶朗跟窦瑶翻脸,这跟前的女孩儿才十多岁呢。
魏毓叹气:“话我已经跟李艾说清楚了,你待会儿自己去问她吧。你讨厌我没关系,实在讨厌到忍不了了,你来骂我几句没事,反正我心胸宽广不跟你计较。不过这伤人的事可千万别干了,还好今天伤的是齐澄,要是那一刀划在我脸上,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万一我一冲动,买一桶硫酸泼你身上,你下半辈子也毁了不是。”
黄盛悄悄跟谈健说:“她这是不计较的意思吗?还泼硫酸,看夏盈盈给她吓得。”
谈健说:“夏盈盈这种人,从小娇生惯养,不知天高地厚地很,你跟她说道理没用,就得吓,魏毓这么吓一吓,她能消停一会儿了。”
魏毓说:“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就走了,翘了一早上的课,一点都不符合我三好学生的身份。”
魏毓进去跟齐澄道别,见齐澄手里衔着一支烟,已经抽了一半。
魏毓冷眼看他:“不要命了?”
齐澄拿着烟没抽,问她:“什么叫还好今天伤的是齐澄?”
魏毓纳闷,刚都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又别扭上了?
“这不是吓唬夏盈盈嘛,还好伤的是你,你是她男朋友,不跟她计较。要是那一刀划我脸上,我保证她下半辈子也毁了。”魏毓说话时的语气已经阴沉了下来。
齐澄抬头看她,说:“谁说我是夏盈盈男朋友了?”
魏毓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这是人小两口闹别扭了。
齐澄接着问:“你说,我要不要和夏盈盈分手?”
魏毓心想她又不是居委会大妈,闲着没事还管人男女朋友吵架。
“干嘛分手啊,分了你去哪儿找个比夏盈盈更好的女朋友?长得好看,胸又大,腰上还没肉。”魏毓劝道。
“你是这样想的?”齐澄看着窗外,淡淡地问她。
“当然。古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劝人分手这种缺德造孽的事我可干不出来。”
齐澄没再说话,魏毓告辞。一出病房,哪还有其他人的身影。
魏毓折回来,问他:“他们人呢?”
“回去了吧,还上学呢。”
魏毓呆滞脸:“我不要上学吗?”
齐澄抖烟灰:“给你请假了。”
“干嘛请假啊,你那么多哥们,还有女朋友,哪用得上小的我?”
齐澄抬手给魏毓看,说:“魏毓,你知道破伤风针有什么副作用吗?你就这样走了,不会觉得丧良心吗?”
魏毓无言了,齐澄这话正正好戳在她的良心上,连后面齐澄说让她今晚留在医院,她也没出口反驳。
魏毓跟杨秀兰说,她有同学生病了,家里父母不在,她今晚要在医院陪房。她把齐澄的病例,化验单遮了名字拍给杨秀兰看,杨秀兰勉强同意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魏冬来了,问她:“你今晚真要留在这?”
魏毓回答:“不然呢?他父母又不在这,怎么说也是为我受的伤,要是就这么走了,有点丧良心。”
魏冬贼兮兮地问她:“你不是别有目的,对人家齐澄同学有什么企图吧?”
魏毓捏着他的耳朵,生气道:“我一个女孩子能对他怎么样?”
“那可说不准,你没看现在的社会新闻吗,如今的女孩子彪悍得很。”
魏毓狠踹了他几脚,让他滚,说:“我妈那你别给我说漏嘴了。”
魏冬走了,魏毓去给齐澄买饭。齐澄拿着筷子挑挑拣拣,说:“这些我不爱吃。”
“我爱吃。”魏毓才不管她,她可不愿意委屈自己。
齐澄勉强吃了半碗饭,说自己想抽烟。
魏毓不答应,说:“我闻不得二手烟。”
齐澄戳她腰,道:“你可以出去。”
魏毓不乐意了,说:“是你非让我留下来的,现在又要让我出去,我出去了可不回来了。”
齐澄揪她的马尾,说她:“你怎么那么霸道?”
魏毓把自己的头发抢回来,说:“不好意思,演惯了太妹,习惯了。”
四十二、毒草
齐澄问她:“你那个喜剧小品是不是今天更新?”
魏毓瞅了他一大眼,说:“你怎么知道?你这么关注我啊?我就说你暗恋我,你还不承认。”
齐澄掐她脸,说:“丑丫头,做梦呢?”
齐澄让她把《jh!砰砰砰》打开,说一起看,要指点她演技。魏毓不同意,说现在弹幕太稀薄,再等等。
到了晚上八点,魏毓的手机响起,她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想了想,还是接了。
那头是一个熟悉的男声,问她:“丫头,你没事吧?”
魏毓握着手机走到窗边,说:“秦臻哥,我同学住院了,我在医院陪着他,今晚就不来拜访秦老师了。”
那边叮嘱了她几句,就挂断了电话。魏毓一脸喜意,她就知道秦先生心软关心她,她才一天没去,秦老师的电话就来了。
齐澄只听见一声短暂的男性问候,手机就被魏毓拿远,但看魏毓脸上隐不住的喜色,他难得的好心情瞬间down落谷底。
“你有事就走吧,别让人等。”
魏毓握着手机,一脸无辜:“我没事啊。是我老师的孙子,问我今晚为什么没去。”
“你每晚去的那地,是去上课?”
魏毓沉浸在喜悦中,不自觉让齐澄套了话,
“是啊。”
“骗人,人家都没让你进门。”
魏毓顶回去:“你管我!”
《jh!砰砰砰》在每周四下午五点上线,魏毓10点钟打开的时候,弹幕已经过了4000,点击量也瞬间突破3万。
齐澄说:“这破小品还有这么多人看。”
魏毓不理他,说:“不看就闭嘴。”
欢乐的片头闪过后,《校园迎新祭》ep2来了。弹幕齐刷刷地飘过:
“承包我家小澡,说不许的都是后来的。”
“此剧有毒,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校园迎新祭》讨论贴吧已成立,欢迎各位剧迷的关注。”
第二集的内容随着白纸灯光的亮起开始拉开,魏毓很欣慰,还是有很多人关注这部剧本身的。也很庆幸,有人能懂白小禾的内疚和自责。
“凶手是你吗?”齐澄在她背后问。
魏毓吓了一跳,扭头看他,“你别突然说话,吓我一跳。”
“我猜是你。”
“为什么?”魏毓问他。
“你长得就不像个好人。”
魏毓让他滚。
剧情层层推进,网友对于凶手和剧情的猜测也千奇百怪,魏毓一边感叹网友的脑洞,一边琢磨自己在剧里的表现。
《校园迎新祭》ep2只有25分钟,没一会儿就播完了,网友意犹未尽,魏毓也意犹未尽,想倒回去再看一遍。齐澄按住她的手,说:
“你们那些拙劣的表演,我可不想再看一遍了。”
魏毓回过神来,齐澄整个人都快倚在她身上了。魏毓别扭地动动肩,说:“你别靠我那么近,我热。”
“我近视,不离近看不见。”
“那你不会不看吗?”
齐澄伸手捏她的耳朵,说:“魏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用得是谁的ipad?烧得是谁的流量。”
魏毓缩脖子避开他的手,无话可说。
到了小访谈,这一期的小访谈是回答网友的提问。由工作人员事先在微博里征集问题,然后由成员随机抽取回答。魏毓抽到了一个,问她为什么叫小澡?
魏毓解释,她的名字和卫浴同音,卫浴在有些地方叫做澡堂,之前有人叫她小澡堂,后来叫着叫着就叫成了小澡。
满屏幕的弹幕都在刷:“好可爱的名字。”“以后我们小澡的粉丝就叫搓澡巾。”“搓澡巾要守护小澡的每一个梦想。”
魏毓差点被口水呛到,哀嚎:“搓澡巾是个什么鬼?”
上辈子顾子庭的粉丝好歹叫做骨头,为什么到了魏毓,就要叫搓澡巾啊?
魏毓刷弹幕,自己抗议:“不要叫搓澡巾啊啊啊啊,我不喜欢。”
魏毓问齐澄:“你说我粉丝起个什么名字好?”
齐澄僵滞了半刻,吐出一句:“毓婷!”
魏毓大叫:“滚你大爷的。”
齐澄捂她嘴:“小姑娘不能这样粗鲁。”
魏毓用手肘去怼他,齐澄闷哼一声,吓了魏毓一跳,急忙去看他的伤口,还好没有破裂。
魏毓瞪他一眼:“让你再招我。”
视频到了最热闹的狼人杀游戏,网友纷纷在吐槽她们那天的穿着。
有网友说:“我澡真是朴素的可以。”
“强烈要求我澡下期也穿洛丽塔。”
“希望能看到我澡穿devil的禁欲小西服。”
“+1”
“+233333”
“+0501”
齐澄问她:“你想做明星吗?”
估计是现在的气氛很和谐,魏毓也没有跟他打太极,直说:“不,我想当演员。”
齐澄侧脸看她:“你长得这么丑,哪个导演要你?”
魏毓正色道:“只有你和你家夏盈盈觉得我长得难看。夏盈盈是妒忌,你呢?你是什么原因?我看纯粹是眼瞎。”
齐澄把头靠在了她肩上,说:“我可不瞎,就是近视。”
魏毓动了动肩,让他滚开。
齐澄那只完好的手已经轻轻搭在了她的腰上,他说:“魏毓,我现在特别累,手特别疼,你不要吵,让我睡一会儿。”
语罢,平缓的呼吸已经轻轻拂在了她耳畔,刺激得魏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魏毓偏头,见齐澄已经睡着了。这人,睁着眼的时候一副老子天下最酷最帅最吊的模样,睡着了倒是人畜无害,一脸稚气童真。
魏毓驮着齐澄,自个儿看完了《jh!砰砰砰》的剩余部分。
狼人杀游戏结束后,戴嘉放出了她们录制时的花絮。魏毓郑重其事地敲着黑板,跟成员们说狼人杀的游戏规则。
网友戏称:“魏老师的狼人杀课堂,开课了。”
关了ipad,魏毓把齐澄扶到床上。他可能是真的疼,魏毓给他盖被子的时候,死小孩一直皱着眉。魏毓也是怕他半夜发热,也不敢去隔壁休息间,就拉了两张椅子拼在他病床前,将就着睡了。
第二天还是齐澄把她叫醒的。她一醒来,就见齐澄放大的脸在她面前,魏毓一激灵,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齐澄半搂住她,跟她说:“魏毓,我心里长了一根毒草。”
魏毓推他,怒道:“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神经?”
齐澄盯着她,目光很有震慑力,他说:“魏毓,在我拔掉那根毒草之前,希望你可以安分一点。”
魏毓骂他:“闹列塞!”
医生仔细检查过,说齐澄可以出院了。魏毓有一种送瘟神的喜悦感,殷勤地要送齐澄回家。
刚出医院,一辆“m”字打头的豪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司机殷勤地拉开车门,说:“少爷,我来接你回去。”
魏毓把他搀上车,说:“少爷,小的就送你到这了,愿你早日康复。”
“上车,我送你回去。”
魏毓摆手,道:“我不回去,我要去上学。”
齐澄憎恶地看她一眼:“你脸没洗,嘴没漱,头发没梳,就这样去学校,魏毓,你不嫌邋遢吗?”
齐澄语气不容置喙:“上车,我送你回去。”
魏毓磨磨蹭蹭地上了车,齐澄全程阴着一张脸,也不理她,还是司机大哥跟她搭讪,
“你就是魏同学吧,哎哟,长得跟仙女似得。”
齐澄冷笑道:“你见过不漱口不洗脸的仙女吗?”
魏毓翻白眼,说他:“你真是够了。”
齐澄把她往小区门口一扔,豪车扬着灰尘就走了,魏毓满心的郁闷,化为对齐澄满脸长满青春痘的诅咒。
看他今后还嚣张!
杨秀兰女士心疼魏毓昨晚的辛苦,给她请了一天假,让她在家里睡了一天。
到了傍晚,魏毓才醒过来收拾了自己,赶往嘉禾,录制狼人杀第三期的游戏。
估计是都看过昨天节目的吐槽了,今天各位的穿着正常了许多。
戴嘉也是没想到狼人杀这个游戏在《jh!砰砰砰》里的受关注度最高,反响最好。这次录制特别提醒她们,希望她们能摒除自个儿的主观因素,遵循逻辑来玩这个游戏。
毕竟狼人杀是一个讲道理的游戏。
魏毓感动地满脸热泪,殷切地同她们说:“你们倒是相信我一次啊,我也不是经常骗人的。”
众人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狼人杀游戏录制开始。
前两局的游戏都玩得中规中矩,魏毓拿了两把村民牌,她也严格遵照戴嘉的嘱咐,没来相面那一套,还是跟着这个游戏的逻辑走,从发言里找漏洞。
最关键的最后一局,魏毓终于抽了梦寐以求的狼人牌。
晚上睁眼,狼同伴们开始商量,要杀2号茹果,魏毓不答应。她有自己的一点小私心,想让茹果在这场上多活几轮。
她指刀5号唐昕,狼同伴们答应了。
第二天白天,她们四个狼人都没上警抢警徽,让茹果这个真预言家拿了警徽,给了9号安璃一个好人卡。
但是警长竞选完后,法官宣布:“昨晚,5号玩家唐昕,2号玩家茹果死亡,请留遗言。”
魏毓有点懵圈,想茹果还是逃不过死亡的厄运,不过唐昕的女巫身份是确定了,她解药不能自救,所以选择了盲毒,就是运气不大好,毒死了真预言家茹果。
两个人遗言留得戚戚哀。
魏毓还是按照她自己玩好人那套打法,白天扛推了发言划水的好人万零后,进入黑夜。
晚上魏毓指刀8号何英,白天何英死亡,选择翻牌,她是一个猎人。
何英盘算了一下,现在的狼刀在前,她必须开枪带走一名狼人,这个游戏才能进行下去。
何英盘算了好一会儿,选择开枪打死4号王娉雯。
法官宣布:“8号玩家何英,4号玩家王娉雯死亡,游戏结束,狼人毫发无伤。”
原来王娉雯是这场上的最后一神,白痴。
魏毓没顾忌到摄像机还开着,问她们:“唐昕,何英,你们两个最近是水逆吗?运气好成这样。”
唐昕把脸鼓成了包子,跟魏毓说:“小澡,怎么办?节目播出的时候,弹幕大神会把我喷成狗的。”
魏毓安慰她:“没事,今后你宇宙第一女巫,以及何英宇宙第一猎人的身份,就算是坐稳了。”
唐昕追着她满屋子跑,摄影机完整地拍下了这一幕。
四十三、《校园迎新祭》EP3
是谁说,世间最煎熬的事,莫过于等待。
在黑暗里,每个人都处在一种如履薄冰的恐惧中,像是踩在刀尖上跳舞,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划伤脚。
所有人都在祈祷,当光明再度降临的时候,她们看到的是,回家的路。
事与愿违。
当一间明亮宽敞的化学实验室出现在她们眼前时,有人已经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白小禾看着洁白墙壁上猩红的数字“10”,久久没有言语。
小羽喃喃道:“又错了!”
孔思思面色难看,没有直视其他人的目光,她看着自己颤抖的手,说:“怎么会错?我怎么会错?”
白色的纸条从门缝里塞了进来,赵莲一把扯过它撕得粉碎,仰天大吼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众人面如死灰。
足够的情绪发泄后,大家开始平静下来。
赵莲提议重头梳理证据,看能不能找到被她们遗漏的地方。
孔思思摇头道:“我们找到的证据就是那些。有直接杀人证据的王蓉是被冤枉的,有杀人凶器和动机的lisa是被冤枉的,我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疑点了。”
李元若说:“不对,还有一个证据,白小禾袖子湿掉的衣服。”
白小禾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道:“怎么?现在找不到证据就开始胡乱攀咬人了吗?你大可以把这些罪名推到我头上,那你下次怎么办?下次可没人给你冤枉了。”
连孔思思都说:“那件衣服作为证据,太过牵强。”
事到如今,已经大致能看出大家抱团的迹象了。白小禾,小羽和赵莲抱团在了一起,大家都知道一损即损的道理。
有只手弱弱地举起来,是马思佳。她说:“我发现了一处不寻常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作为证据。”
孔思思盯着她,目光里饱含激情与鼓励,
“说!”
马思佳指着最边上的阿薇,说:“你们之前不是说动脉的喷血可能会使凶手身上沾上血迹吗?我在她裙子上看到了血!”
齐刷刷的目光全向角落的阿薇投去,阿薇捂着裙子退后,摇头说:“不是我,马思佳你诬赖人!”
孔思思朝她走去,说:“是不是看看就知道了。”
几个人把阿薇堵在墙角,翻过了她的身子,看到了裙子背面的血迹。很明显的一滩,之前一直让校服后摆遮掩着。
孔思思问:“你裙子上为什么会有血?”
阿薇趴在墙上呜呜哭,说:“我生理期不行吗?”
阿薇补充道:“要是人是我杀的话,血会溅到背后吗?”
孔思思明显不认同这种说法,她说:“这裙子不分前摆和后摆,你说的血迹问题,只要转动裙子就可以解决。”
孔思思又问道:“阿薇,我再问你一遍,这血迹怎么来的?”
阿薇还是咬定自己生理期不小心蹭到。
孔思思扶额:“那现在只有检查一下,才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阿薇开始挣扎,说孔思思侮辱她,不尊重她。
洪婧打断道:“不用检查了,阿薇的生理期在昨天就结束了。”
阿薇目龇欲裂,她蹬着洪婧,满目泪水:“洪婧,你怎么敢?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洪婧也哭,说:“阿薇,对不起,我不能够包庇你,我也想回家。”
阿薇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心里明白,洪婧这么一说,她的嫌疑算是洗不清了。
阿薇指着洪婧,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了,凶手是她。我这条裙子之前一直是挂在学生会办公室的。洪婧是学生会主席,肯定是她穿着我的裙子,杀了人,然后栽赃给我。”
洪婧摇头,说:“阿薇,你这种说法不成立。”
阿薇坐在地上,朝着她们一个个指过去,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的人?是不是栽赃的我?”
赵莲跟白小禾说:“她不肯认罪。”
白小禾靠在小羽身上,淡淡地说:“不肯认罪是正常的,鬼知道她是不是被冤枉的。”
阿薇突然指着孔思思,大叫:“肯定是你,你一直嫉妒我成绩比你好,抢了你喜欢的人,所以你设计了这个游戏,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对不对?”
孔思思冷笑:“随便你怎么说。”
小羽悄悄跟白小禾咬耳朵:“我觉得事情不对,阿薇的杀人证据太过顺理成章。”
白小禾摇头:“没办法了。她一开始就没说实话,她现在说什么,其他人都不会相信了。何况,揭发她的是她最好的朋友。”
孔思思说:“投票吧,这次应该不会错了。”
大部分的人弃了票。孔思思和阿薇互投,这一次检举出来的凶手,只会在她们两之间产生。
洪婧手中握着有效的最后一票。
阿薇看到了曙光,孔思思一脸颓丧,她说:“洪婧,你是什么意思?”
洪婧握着还没写上名字的选票,满目泪水说:“我不知道。”
阿薇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哀求她:“洪婧,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洪婧点头,“是的,我一直是你最好的朋友。”
阿薇笑了,看着孔思思的眼神有些得意。
孔思思冷脸垂目,说:“洪婧,你要是现在反水,把这一票投给了我,那就证明之前阿薇说的都是真的,是你穿了阿薇的裙子杀人,然后嫁祸给她。”
洪婧惶恐地摇头,“不是我,你胡说。”
孔思思朗声道:“各位!我被冤枉了没关系,但你们这次肯定出不去了。要是我被冤枉了,你们记得下次把洪婧投出去,她才是那个杀人凶手。”
洪婧愧疚地看了阿薇一眼,飞快地在选票上写下名字,从门缝里塞出去。
阿薇仍旧一脸期许地看着她:“洪婧,你写得不是我的名字,是不是?”
洪婧站在了赵莲身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阿薇的目光瞬间黯淡下去,她嘴唇动了动,说:“我知道了。”
化学实验室的门被打开,孔思思第一个走了出去,洪婧落在人群最后,跟阿薇说:“对不起。”
门应声关上,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白小禾轻笑道:“我现在已经不指望能够出去了,我就想看看,这凶手到底是谁。”
小羽让她闭嘴,说:“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有人答道:“是的,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白小禾知道,这些人中最煎熬的,其实是孔思思。
狼人杀简易版科普
狼人杀简易版科普
一、角色(以《jh!砰砰砰》为例)
12个人,分为三个身份。分别是狼人,神职,村民。每个身份各有四人。
1、狼人在天黑之后,睁眼确定狼同伴,然后选择杀死一人。杀死所有好人即为胜利(分屠边和屠城规则)
屠边:杀完所有神职人员,或者杀完所有村民。满足以上任意一点,即为获胜。
屠城:杀完所有好人获胜(包括所有神职和所有村民)
《jh!砰砰砰》里玩的就是屠城规则。
2、神职
《jh!砰砰砰》里玩得神职是预言家,女巫,猎人和白痴。
(1)预言家。每天晚上可以睁眼查看一名玩家的身份,仅能知道对方是好人还是狼人。
(2)女巫。手上有一瓶解药和一瓶毒药。解药在没用前,可以知道当晚被狼人杀死的人是谁,可以选择救不救他。解药使用之后,不再知道当晚死亡的人是谁。毒药可以毒死一人。
解药不能救自己,解药和毒药不能在同一晚上使用。
(3)猎人。猎人可以在自己死亡后,选择开枪杀死一个玩家。如果是被女巫毒死的话,功能失效。
(4)白痴。和村民身份相当。但如果被公投出局,可以翻牌亮明身份避免被放逐。但不再拥有投票能力。
3、村民
所谓的闭眼玩家,拥有和神职一样的,在白天投票放逐狼人的权利。
4、好人方获胜条件:神职和村民,在白天通过投票放逐所有狼人,即为获胜。
二、流程
1、玩家看牌
2、玩家闭眼,进入天黑。法官宣布“天黑请闭眼。”
3、狼人请睁眼,狼人请杀人。
4、女巫请睁眼,今晚死亡的是他(亮明死者的身份),你要使用解药吗?你要使用毒药吗?
5、预言家请睁眼,预言家请验人。他的身份是(亮明被查验玩家的身份)
6、白痴请睁眼,确定玩家身份。
7、猎人请睁眼,确定玩家身份。
8、天亮了,开始警长竞选。在参与警长竞选的玩家里,通过竞选玩家的发言,由不竞选玩家投票选出一名警长。警长在最后发言,可以总结之前所有人的发言,并且个人拥有两票的投票权。
9、警长竞选完毕。宣布昨晚死亡的人,没有人死亡就宣布昨夜为平安夜。
10、所有人开始白天的第一轮发言,选择投票驱逐一位狼人嫌疑者。
11、进入黑夜,步骤同上。
三、 名词解释
1、金水。也就是好人卡,由预言家所发。预言家通过验人,验出的好人即为预言家的金水。
2、查杀。由预言家所发,通过验人,验出的玩家为狼人,即为预言家的查杀。
3、银水。由女巫所发。即女巫使用解药搭救的人。不能完全作为身份的参考依据。
4、警徽。即警长的身份象征。
5、警徽流。和警徽搭配使用。预言家除了在第一夜死亡,其他时间死亡都没有遗言。预言家可以用警徽来交待昨晚的验人结果。
举例:魏毓说:我今晚选择验茹果的身份,假如我今晚死了,那我明天白天通过警徽的交接来告诉大家茹果的身份。假如茹果是好人,那我把警徽给她。假如茹果是坏人,那我就把警徽撕了。
6、悍跳。特指狼人在警长竞选时,假装预言家身份抢警徽的行为。
四、《jh!砰砰砰》里狼人杀游戏座位
1号、万零
2号、茹果
3号、王珂
4号、王娉雯
5号、唐昕
6号、穆沐
7号、杨舒婷
8号、何英
9号、安璃
10号、周琦
11号、白静
12号、魏毓
暂时想得到这么多,如果有不妥当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阿毛qq:1710862927
欢迎各种调戏,勾搭。也接受一切批评意见和建议。
四十四、生日
《校园迎新祭》第三集拍摄完毕了,周琦饰演的阿薇也杀青了。不过今天的气氛着实不同,周琦和饰演洪婧的王娉雯抱头痛哭,让戴嘉准备的小蛋糕迟迟找不到合适的时间端上来。
魏毓第一次对《校园迎新祭》这一个剧本产生了质疑。她明白,戴嘉的本意是想讲述一个关于友谊与背叛的青春伤痛故事,但拍摄至第三集,魏毓只能看到人性潜在的劣根性。即为了个人的利益,可以舍弃掉一切。
这一部分,在这一集尤其明显。
有点本末倒置。
周琦和王娉雯本来就是要好的朋友,据说还是同校同学。魏毓于心不忍,想她们都还是十来岁的小姑娘,正是对友情怀有最高崇真和最美幻想的时候,却要因为一部剧,投入自己所有的感情,过早的面对成人世界里的丑陋腌。
茹果一手拉着一个,低声劝着,魏毓离得远,听不清,但她知道茹果在说什么。她当年,也是她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会因为窦瑶和别的女孩子亲密而感到不舒服,也会因为和窦瑶吵架而自己躲在被子里痛哭。每当自己和窦瑶有了罅隙,她就会劝慰自己,她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她们会一起走很远很远。
结果呢。
魏毓发现重活一世其实也没有那么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心里受过伤害,看见一条疤痕也会变得胆战心惊。就像现在的她,不大期待爱情,当然也不会全然付出真心对待友情。
戴嘉等她们哭够了,破涕为笑了,才把蛋糕端上来。
很大的一个蛋糕,插了17的数字蜡烛,写了白静,王娉雯,杨舒婷三个人的名字。魏毓这才知道,她们三个的生日,分别是6.19,6.20,6.21。三个双子座的孩子。
大家围在一起给她们庆祝生日,每个人都许愿,有一个公开愿望是可以说出来的。
白静说:“希望大家都身体健康,开开心心。”
杨舒婷说:“希望我们几个能一起出道,站在最大的舞台上。”
王娉雯哭着说:“希望我们永远都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魏毓背过身抹泪,她想到了自己从16岁到21岁的愿望,
“希望我和窦瑶会是永远永远的好姐妹好朋友,希望我们两个能一起出道,成为最棒的明星。”
录制结束后,大家相邀到ktv续摊,给几个寿星公庆祝生日。毕竟周一收假,大家的学校隔得远,要再聚就比较难了。
戴嘉和其他工作人员都没有接受她们的邀请,说让她们几个小女孩儿在一起说说悄悄话,开开心心。
戴嘉也知道他今天把寿星公之一的王娉雯折腾得有点惨,他把她们送到附近的ktv,留下银行卡,就自动消失了,让她们结束再给他打电话。
魏毓刚进大堂,就看到个熟人,正是上次在大街上拦她的,叫赵坤的人。
也怪她们十来个女孩儿乌泱泱地涌进大厅,还个顶个的打眼,赵坤一眼就看到了魏毓。
魏毓对这个叫赵坤的人没有好感,出于上辈子混迹娱乐圈的直觉,魏毓总觉得,靠近他,就能闻到他身上的**味儿,尽管他长得也算一表人才。
赵坤站在她面前,亲切地叫她:“小澡妹妹,好久不见啊。”
魏毓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想绕过他直接走。这赵坤身边跟了好几个人,看上去就非富即贵,没有人撑腰,现在的魏毓可惹不起。
赵坤对眼前女孩子嚣张的态度已经领教过了,并不在意。他把话头转向了魏毓身边的白静,问她:“你们是小澡的朋友吗?来唱歌吗?”
白静今天生日,正是开心的时候,也因为没出过社会,见识过某些名为衣冠禽兽的人渣,这赵坤又和魏毓认识,极大地削弱了她的防备心。她甜甜的笑着点头,回答:“是啊,我们来庆祝生日,你也是小澡的朋友吗?”
这赵坤笑起来颇有种儒雅的气质,容易让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心生好感,她问白静:“谁过生日啊?”
白静,王娉雯,杨舒婷齐刷刷地把手举了起来。
赵坤笑道:“哇,你们三个一起过生日啊,真是缘分,我今天也有哥们过生日,要不咱们一起?”
魏毓拒绝:“不用了,我们小姐妹自个儿乐乐就行,就不打扰你们了。”
赵坤摇头:“小澡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过生日嘛,就是要接受大家的祝福,人越多越好。你这样拒接我,可不大好。”
魏毓被他堵得说不出话,背着他给白静使眼色,想让寿星公直接拒绝他。
赵坤身边的朋友也凑上来说:“是啊,是啊,过生日要人多才热闹。”
白静还没答应,赵坤已经跟前台小姐吩咐了:“开个最大的包厢,定个生日蛋糕”。他还一脸殷切地问白静:“这位妹妹,你喜欢什么样的?”
白静一个维吾尔族的姑娘,好客是她的天性,见赵坤都这么热情了,也实在说不出口拒绝的话。
她们一行人,莫名其妙地,跟着赵坤和他的朋友去了ktv的包房。
魏毓低声跟茹果说:“这几个人不是什么善茬,你看着点,别让她们喝酒。”
她悄悄给齐澄发信息,说:“你能不能来xx路的xxktv一趟?”
齐澄这次的信息回得很快,问她怎么了?
魏毓发了个哭的表情,说:“和我朋友一起,遇到赵坤了,现在要去唱歌。”
齐澄的回信立马就来了,他跟魏毓说:“我马上就到,你们小心一点,别喝酒!”
魏毓她们刚坐下没多久,就有服务小哥端了几打酒上来,魏毓随便扫了扫,度数都不低。
魏毓问他:“坤哥,这酒怎么回事啊,我们这可都没成年呢。”
魏毓这话没说错,她们这些人,最大的17,最小的才14,不是可以肆无忌惮喝酒的年纪。
赵坤不以为意,说:“过生日嘛,随便喝点,没事。”
说着就要给她们倒酒。
魏毓冷着脸,说:“不好意思,我们明天还上学呢,这酒就不喝了吧。”
赵坤伸手要来搭她肩,说:“小澡妹妹,不给我面子是不是?你这话说的可没有意思了。”
他的几个朋友也上来劝酒,还想趁机坐到她们几个中间。
魏毓一把甩开他的手,冷目顺着那些人一个个瞟过去,说:“我说了,不喝酒。”
她这话说给赵坤听,也说给旁边一脸懵懂的小伙伴们听,希望她们能领会到她的用意。
赵坤的脸色有点挂不住,握着酒杯的手开始有青筋突起。
他低声凑到魏毓耳边说:“魏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要是想做什么事,还从来没有做不成的。你信不信,我今晚上就能把你这些朋友的学校全打听出来?”
魏毓佯装平静,其实心里扑通扑通跳得过分,他知道赵坤不是吓唬她。他们这些人,魏毓上辈子接触得多了,情面规矩什么的,也只有你和他站在同一个阶层了,才有的讲。
她们十来个女孩子,说白了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对方七八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要是有什么冲突,吃亏的绝对会是她们。要是魏毓自己一个人也就罢了,看情况不对她可以撒腿就跑。但是她身边还有11个女孩子,她作为里面灵魂最好老的人,她们也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被赵坤哄骗,她应该对她们负责任。
魏毓开始后悔,她刚才就应该强硬地拒绝赵坤的邀请。
一向迟钝的小伙伴们也觉出气氛不对了,双目直往她和赵坤身上来回扫。
魏毓咬了自己舌尖一下,强迫自己重新挂起笑脸,她跟赵坤说:“坤哥,你看我们明天还要上学,要不我们先回去。你不是还有哥们要过生日吗?让我们给搅和了就不好了。”
赵坤摩挲着手里的酒杯,半晌,说:“好啊,她们可以回去,但小澡妹妹就得留下来陪我们过生日了。”
魏毓想了一下,要是她们还呆在这,难免赵坤还会动什么歪脑筋,都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脑子根本不好使。只有她一个人还好办,尽力拖到齐澄来就行。
魏毓笑着答应,让她们先走。
茹果紧紧握着魏毓的手,说她:“你疯了?”
魏毓推着她出包厢门,跟她说:“你把她们先送回去,我朋友马上就到,你别担心。”
茹果抓着她不松手,说:“你跟我们一块走。”
魏毓回头,见赵坤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冲着她笑,明白赵坤心里有了计量,根本不怕她悄悄溜走。
魏毓一脸晦气,暗骂,谁知道这流氓还有什么后着?
魏毓勾着茹果的脖子,道:“他有一哥们正追求我呢,他不敢对我怎么样。你们赶紧走,呆在这我不放心。”
白静望着她的目光都要哭了,说:“小澡,我是不是闯祸了?”
魏毓笑着掐她脸,说:“没事,你们先走,我跟他们打个招呼,也走了。”
魏毓把她们一个个推出包房外,见她们脸上不似做伪的担心和忧虑,心里舒了一口气,东郭先生什么的,她也实在不想再当了。
魏毓把包厢门关上前再次叮嘱茹果:“赶紧送她们走!别让我操心。”
合上门,魏毓绕回赵坤面前,自个端起酒杯,说:“坤哥,是我不懂事,那些都是些丫头片子,你可别跟她们计较。”
语罢一杯酒灌下咽喉,辛辣呛鼻的味道,把魏毓的眼泪全给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