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拆穿
魏毓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开始在申屠叶朗的掌控下剧烈挣扎，她心里的警报一直在响，提醒她应该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放开！”魏毓有些生气地叫了这么一声。
“顾子庭，是你吗？”
这会儿对方好像也冷静了下来，起码看上去到了可以沟通的程度。
“莫名其妙，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魏毓想推开对方，但是没有推动。她的肩膀被按在了对方的手掌下，对方的桎梏让她肩膀产生疼痛，同时，她能在对方的掌心下感受到剧烈的心脏跳动的声音，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撒谎的时候眼睛会四处乱瞟？”
“每个人撒谎的时候眼睛都会四处乱瞟。”魏毓回了这么一句。
对方眼睛明显一亮，说道：“你承认自己是在撒谎了？”
魏毓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的重点好像有些跑偏了。其实她心里隐隐明白了，肯定是她刚才在申屠叶朗面前露出了什么破绽，所以让对方怀疑到了她的身上来，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毕竟她和申屠叶朗也在一起生活过了很多年，肯定有一些小习惯是她不知道而对方熟知的，这就导致哪怕她尽量的避免和过去的自己重复，可还是会在不经意间露馅。
不过她怎么也想不通，借尸还魂，灵魂异体，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申屠叶朗这个圣洁的唯物主义者怎么能够相信？
“你放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是在性骚扰？我大可以现在立马叫人让你名誉扫地。申屠先生，还请你自重。”
“顾子庭，你现在愈发还装得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了。我倒是没看出来，你怎么会如此不要脸。”
这话说得稀奇，好像现在被纠缠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对方一样。
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承认，魏毓相信对方也是在对她进行试探，她可不能着了对方的道。
“有病就去看医生，我这里不治病。”
魏毓想把对方从自己身边推开，可对方依旧把她按在墙上不为所动。
对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默默地说了一句：“魏毓，我哥哥过世了。”
魏毓不明白他突然这么说这么一句话是为了什么，所以她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你哪来的哥哥？”
这话一出口，魏毓就觉得不对劲了，她突然开始挣扎地厉害，想要摆脱面前的这个人。
申屠叶朗却是突然抬起了头，看着她的眼睛简直亮得吓人。
“顾子庭，正常人听到这句话不是应该说节哀顺变吗？你怎么那么笃定我没有哥哥？”
还是上套了，说到底，还是他们俩都对对方比较熟悉，所以在话语之间设下一些陷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魏毓不可能承认，所以她只好这么说。
她现在特别希望过来一个人，哪怕是那个金婷婷也好啊，有了外人在场，他就可以借机逃脱了，从此之后尽量避开面前这个瘟神。
“你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吗？”
管你怎么认出的，我现在只想走好吗？魏毓这样想道。
“我家里有几盘录像带，是你当初为了狼人杀复盘的时候录制的。你死了之后，我把那几盘录像带拿出来看了无数遍。你里面的每句台词，每个表情，说话的语气和神气我都能仔仔细细地回想起来。”
申屠叶朗仰头看了看天花板，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她，
“我现在应该叫你魏毓还是顾子庭？你别跟我说你们是两个人，没有两个人会相像到连说话的语气和神气都一模一样的。我刚才最后一局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什么顾子庭的干妹妹？顾子庭有个干妹妹我怎么会不知道？就算我不知道，那陈晨宸也不知道？窦瑶也不知道？就连每天和顾子庭相处的何垣也不知道？我当初究竟是傻到了一种什么程度，才会相信你的身份？”
“莫名其妙。”魏毓别过脸，不肯看她，因为对方嘴里说的这些事，她确实是解释不了。
“还有啊，你为什么会知道顾子庭的遗嘱放在哪，甚至还知道我家的家门密码和顾子庭的保险柜密码？这些事连她最亲近的家人都不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
“不管你信不信，就是她告诉我的。”
对方点点头，像是认同了她的说法，然后说：“那你告诉我？你当初和顾子庭来往的信件上，为什么没有邮票？你们的信件是通过什么方式传递的？”
大意了！魏毓心想，她当初为了去参加自己的吊唁礼，所以着急地仿造了这些信件，她想着只要冯至能看到信件的内容就不会之一她的身份，她根本没有想到邮票这一层。
大意了！
魏毓无言以对，实际上她现在脑子里全是一团浆糊，连基本的思路都理不清楚，更别说和面前的这人交流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就是这样，一面对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就装傻充愣。”对方带着叹息的口吻说了这么一句。魏毓觉得稀奇便抬头看他，然后她就看到了让她倍感惊悚的一幕，
申屠叶朗笑了。
这一天真是见鬼了，这人又哭又笑的，一副魔障了的模样。
“小澡！魏毓！”
有人声响起。魏毓趁着申屠叶朗愣神地瞬间，摆脱了他的手跑了出去。
来找她的人就是她的经纪人何垣。
何垣带着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申屠叶朗，问道：“怎么回事？”
魏毓缩在他的身后，摇头不出声。
“何垣现在是你的经纪人？”申屠叶朗突然问了这么一声。
魏毓不说话，还是何垣开了口，说：“申屠先生，好久不见。”
申屠叶朗看着何垣的目光简直像要吃人，他说道：“你早就知道？”
“什么？”何垣不明就里地问了一句。
魏毓扯了扯他的袖子，说：“赶紧走，他像是有病一样！”
然后就拉着何垣飞快地走了，申屠叶朗的声音在背后阴渗渗地响起：“顾子庭，你给我等着！”
何垣听到这句话，问她：“他是什么意思？”
魏毓觉得还是要提前跟他打个预防针，就跟他说：“申屠叶朗把我误认为了顾子庭。”
“怎么可能？”何垣的声音很大，大到要让魏毓伸手捂住他的嘴。
“你们俩身上虽然有很多相像甚至一样的地方，但是你们完完全全是两个人没有错，他怎么可能认错。”
看吧，就连何垣都没法相信什么借尸还魂，灵魂异体的怪事，这申屠叶朗怎么就能够接受地如此坦荡。
魏毓扯着何垣往回走，嘴上说着：“赶紧走，赶紧走，最近这段时间我应该没有通告吧，我回去就好好上学，尽量在这段时间里不要出现在公众面前。”
可要避着这个瘟神一点，别回头又惹出什么事来。
说起这个，何垣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带着兴奋喜气的神色跟她说：“被你这么一打岔我都忘了为什么来找你了。我手上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什么好消息坏消息”，魏毓脚步不停，嘴上说着：“我最近够倒霉了，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坏消息冲击到我了，你先说坏消息吧。”
“坏消息就是”，何垣神秘兮兮地说：“刚才《宝贝》剧组打电话来通知，你的试镜已经通过了，你即将参与《宝贝》这部电影的拍摄。”
尽管这事情是她早就知道了的，但是得到官方的承认还是非常高兴。她敲了敲何垣的脑袋，说：“你个促狭鬼，这算什么坏消息啊，这是号的不能再好的好消息才对。”
“等你听我说完好消息，你就明白了。”何垣说道。
魏毓看着他，等着何垣开口，何垣踌躇了一会儿，才说：“好消息是，刚才《广陵潮》剧组打电话来，你的《广陵潮》女主角试镜也通过了。”
天生掉馅饼。不！是天上砸金子，还正好全砸在了她魏毓脑门上。
她居然选上了《广陵潮》的女主角？这是她想都没敢想的事。
魏毓摇着何垣的手，说：“你赶紧掐我一把，我不是在做梦吧。”
何垣非常冷淡地说：“我话还没说完呢，等我说完了，你再激动也不迟。”
魏毓疑惑地看着他。
何垣说：“根据两方剧组的的通知来看，这两部电影开拍的时间几乎重合，且一部在南方拍摄，一部在北方拍摄，几乎不可能给你尬戏的机会。所以……”
“所以什么？”魏毓问道，她现在的一腔热血已经因为何垣的这番话而冷了下来，她大概明白了何垣所说的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是什么。
“所以，这两部电影你只能够选择一部，有一部你必须放弃，把你好不容易拿到受的机会，拱手让给别人！”
晴天霹雳！一道闪雷，彻底把魏毓从云端给劈到了泥里。
简直是，天要亡我！
一百六十五、抉择
这事没有人可以给魏毓出主意，无论是何垣，戴嘉还是秦丽华，他们都无法帮魏毓从这两部作品中挑选一部出来。但是他们各自都在自己的言谈中流露出来了某种倾向。
何垣和戴嘉是希望魏毓去拍《广陵潮》，毕竟是国际一流大导演和大满贯影帝的加持，前期的造势已经非常宏伟了，魏毓出演的又是女主角，不愁没有热度。说不定魏毓在出演这部电影后，个人的地位和身价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秦丽华先生倒是不这么想，她觉得《广陵潮》虽然好，但却是一把双刃剑，演得好了，魏毓说不准能够青云直上在演艺圈混得如鱼得水，可这要是演不好，那韩行川粉丝的唾沫都能把魏毓给淹死。秦先生认为，在韩行川这个大男主的衬托下，魏毓的演技可能会受到限制，发挥的余地不大。反倒是《宝贝》这部电影，魏毓出演一个边缘少女，只要正常发挥，保不齐年末各大颁奖礼的最佳新人就是她了，这部电影有很大的获奖可能性。
秦丽华先生也问魏毓，是想做一个勤勤恳恳的演员，还是一个万众瞩目的明星。因为参演《广陵潮》会为她带来很多别人难以仰慕的虚荣，但是《宝贝》却能够帮助她在影视界站稳脚跟，她能够获得一个好听的，“演员”的名头。
魏毓听完秦先生的话之后是觉得不服气的，为什么秦先生就能一口咬定她出演《广陵潮》会被埋没？
秦先生像是看出她的想法，跟她说：“《广陵潮》的剧本你我都看过，你觉得古挽那个角色演好的可能性有多大？退一步说，就算你能够演好，她能受到观众的喜爱和认可吗？古挽这个角色本质上来说就是为了衬托顾淮清的高尚品质而存在的，她非常负面，甚至可能让观众感到恶心。”
魏毓心里还是有希冀的，就稍稍反驳了一下，说：“观众也不一定就不喜欢这个角色吧。”
秦先生打断她的话说：“要是顾淮清这个角色是别人来演，那我还真的不好说。但是出演他的人是韩行川，出于这个层面看，古挽这个人物受到观众喜爱的概率很小。我希望你能够仔细考虑清楚，魏毓，人生的道路别人没有办法帮你走。”
魏毓犹豫了，这两部电影的剧本她都非常喜欢，这就像是她的左手和右手，现在的局势就是逼着她要斩断自己的一只手，魏毓心里烦得要紧。
从秦丽华先生家出来，魏毓一眼就看到了倚在路灯下的齐澄。仔细想想，她好像的确是有段时间没有见到对方了。
不过她心里已经决定了对方划清界限，所以魏毓就做没看见，想绕过他往外走。
“魏毓！”对方叫住她。
魏毓脚步不停，急忙地往前走。突然手腕一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被按在了墙上。
这里是一个晦涩的小角落，这种逼仄的环境让魏毓觉得十分不舒服。
“滚开！”
第一次，魏毓跟齐澄说话用出了如此恶劣的词语。
齐澄像是感受到了她厌恶的态度，动作有片刻的凝滞，然后深吸几口气放缓声音跟魏毓说：“我们好好聊聊可不可以？”
“你放开我，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聊的。”
齐澄紧紧掐住魏毓的肩膀，说话的语气已经带了乞求，
“我放开你，我们好好聊聊。”
说着，他就松开了钳住魏毓的手。魏毓立马推开他往外走。
齐澄跟在她后面，自顾自地说着话：“我好长时间没去学校，你也不问问我是为什么。”
“不好意思，我真没发现你没去学校。再说了，你没去学校关我什么事。”
魏毓越走越快，齐澄紧紧地跟在她身后，距离近得让魏毓感到不自在。
出了巷口，魏毓招手就要打车。齐澄拉住她的手，把她整个人禁锢在了怀里。
满鼻子都是皂角的清香味，本来应该给人镇定效果的味道，如今只会让魏毓越发慌张。
“滚！”魏毓从牙齿缝里挤出了这么一个字。
齐澄不松手，且把她越抱越紧，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说话像是在呢喃：
“魏毓，我很想你，很想你。”
魏毓气得脸色通红，不断在他怀里挣扎，这齐澄的皮肉也不知道是什么做得，挨了魏毓几巴掌也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打得魏毓自个儿手疼。
魏毓这会儿是真的急了，这大街上人来人往，回头让人认了出来她肯定又要上热搜。
这齐澄就是见不得她好。
“齐澄？”
一个带着疑惑的女声响起。
魏毓趁此机会推开了齐澄，背过身去整理仪容。
“那女的是谁？”
对方问了一句，齐澄没有回答，反倒把魏毓给挡在了身后。实际上魏毓也不敢冒头，她怕让人给认出来。
“那个小贱人是谁？”对方拔高嗓门又问了一句。这会儿魏毓听出来了，这问话的人是夏盈盈。
她偏过头看了一眼，在她们的对面站了五六个人，其中就有夏盈盈和张贝珊，还有齐澄的狐朋狗友海尔兄弟和刘玄同。
还好，都是认识的人。
这会儿对面的人也认出了她，刘玄同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魏毓？”
魏毓也不好再躲着人家，就淡淡地点了点头。
“你们！”刘玄同的手指在魏毓和齐澄身上来回徘徊，嘴上倒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巧！”齐澄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你们也注意一点，这虽然不是光天化日，但也人来人往的，就这么当街搂搂抱抱好像不大好吧。”
说话的人是张贝珊，她们fa整个组合好像都得了一种见到魏毓不怼两句就不舒服的毛病。
“谁在说话啊？”魏毓问了这么一句。
“张贝珊。”齐澄给她捧了这个梗。
“没听过。”魏毓摇摇头做无知状。
张贝珊往前走了几步，恼怒地指着魏毓说：“你说什么？”
“你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我不认识你是什么违法的事吗？”
对方脸上的表情比斑斓的霓虹灯还要精彩，但她在深吸几口气后把自己愤怒的情绪给压制了下来，她跟魏毓说道：
“这么晚还在大马路上闲逛，你是太闲了吗？也对，杨晔《宝贝》的试镜已经通过了，你自然是没有事情可做了。还说自己要去参加《广陵潮》的试镜，听说《广陵潮》马上就要开机了，你到底是去试了个什么角色，一点消息都没有。”
杨晔的试镜通过了？好像听何垣提起过，当初和她一起试镜的一个演员要演她的同学，同时电影里那个小男生的人选也确定了下来，就是当初和她搭戏的唐霖。
“杨晔宝贝的试镜通过了？你有没有问问她到底演个什么角色啊？台词有没有一句？我这刚听制作人说《宝贝》里你们趋之若鹜的角色定了我，这杨晔究竟是演个什么？你这个连二试都没有通过的人是拿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魏毓的话才说完，刘玄同就接了一句：“恭喜你啊魏毓，听我表叔说，《宝贝》和《广陵潮》的试镜你都通过了，你真是了不起。”
魏毓朝着张贝珊摊手，说：“听见了吧，刘玄同的表叔是谁你应该知道吧，人从寰亚少东家那里听来的话总不会错吧。你不是问我在《广陵潮》里试了个什么角色吗？也不怪你没见识，以你的本事的确也拿不到《广陵潮》的剧本，当然不知道里面就只有一个主要的女性角色，就是女主角，那你说我试镜通过，是通过了哪个角色？”
张贝珊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了，估计是真的没有想到魏毓能同时通过《宝贝》和《广陵潮》的试镜。
魏毓朝着张贝珊走近，说：“不过有些可惜啊，这两部电影的拍摄档期撞了，我没法同时出演两部，那就等于说，我必须放弃一部电影的拍摄。但是制作组给了我特权，可以允许我推荐一个演员去顶替我的角色，你说我要放弃哪部电影？又要推荐谁去出演呢？”
张贝珊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宝贝》这部电影最好，《广陵潮》没有什么……”
张贝珊没有了半天，也没说出半点《广陵潮》的不好来。
魏毓装作没注意她的结巴，接着问道：“那你觉得我推荐谁去比较合适呢？”
张贝珊已经急切地抓住了她的手，说：“魏毓，我们两个是同一所学校的，代表的就是我们这个学校的门面，本来就应该相互扶持互相帮助。我要是有了体面，以后别人提起我你脸上也跟着沾光不是？”
魏毓笑笑，接着说：“这话说得没错，那你说我应该放弃《宝贝》还是《广陵潮》？”
“当然是《广陵潮》”，张贝珊脱口而出：“《广陵潮》哪里会有《宝贝》好，这么难得的机会你千万不能错过啊。”
魏毓点点头，表示认同地说：“那我是不是应该跟韩行川去推荐你出演《广陵潮》的女主角？”
一百六十六章、掌掴
“如果能够这样当然最好。”对方诚恳地说道。
魏毓心想这个张贝珊当真不要脸，这变脸比变天还要快，就刚才还对着她一通冷嘲热讽呢，这会儿听到魏毓手上有个推荐名额就立马换了一张面孔。
魏毓看了看周围人的神色，夏盈盈一双眼睛一直钉在她身上，那样子像是恨不得撕了他。至于其他人，除了一脸懵懂的刘玄同，剩下的海尔兄弟和齐澄都是一副隔岸观火看好戏的模样。
那魏毓这戏还真的不能那么早就收场了。
“你这话说得倒是没错，不过我给人剧组推荐演员肯定也是要负责任的，怎么着，我也得给人家推荐一个演技好的吧。要说演技好，还得是你们组合里的杨晔。”
魏毓这话一出口，张贝珊就急了，她整个人恨不得都倚在魏毓身上，跟她说：
“杨晔哪里行？她最近都忙着谈恋爱，哪里有心思放在演戏上？”
说着，还跟魏毓说了一些杨晔的秘闻，桩桩都让人难堪，要是爆给娱乐八卦的话，说不准还是一新闻头条。不过其中有多少是张贝珊自己杜撰编造的内容魏毓就不清楚了，她就是觉得这个张贝珊为了目的已经有些不择手段了，很有当年窦瑶的风范。
不对，应该是整个fa都有窦瑶的风范，不然也不会才出道没多久就有成员去坐牢。
魏毓觉得面前这人真是恶心，多一秒都不想跟她应付了，她大笑了两声，回手握住了张贝珊，说：
“也不知道是你太看得起我，还是你自己太傻。你觉得一部电影的主要角色凭什么就能让我一个毛头丫头决定？”
张贝珊原本在魏毓回握住她的手时还哈哈地乐着，这会儿听魏毓一说话，表情就凝滞在了脸上。
“再说了，我就算有推荐演员的名额和机会，我凭什么要考虑你啊？我放着我们组合的小姐妹不考虑，去推荐你们fa的人？你说我是脑子里进水了，还是你这个人活得太天真。”
张贝珊想把自己的手从魏毓手里抽出来，但是魏毓没让，她死死抓紧张贝珊的手，接着说：
“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愿意推荐你，你凭什么就觉得自己能够出演角色？你是觉得自己业务水平能力特别高，还是自己长得顶顶漂亮啊？我劝你，以你的资质和姿色，就别想着往演员圈里钻了。趁着自己还年轻，学着你们组合里的杨晔赶紧去傍个大款，能捞一笔是一笔。”
说到这，魏毓突然做惊讶状，说：“你该不会是找不到吧？也对。”魏毓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对她说：“你认识的有钱人也就这些了，不过人家不是有女朋友就是看不上你，你想倒贴也没法啊。”
张贝珊的手从魏毓桎梏里挣脱了出来，她朝着魏毓的脸高高扬起手。
看见这一幕，齐澄立马就移了过来。
“别动！”魏毓喊了一句，目光仍然盯在张贝珊的脸上说：“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敢不敢打我。你看我说话那么不客气，一直在嘲讽你，我要是你，我肯定能撕了这个人。你打吧，打了这一巴掌你就解气痛快了。”
魏毓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不过你打我之前可得想清楚了，我现在手里有两部电影的主要角色在手，我的综艺《killhelp me》正在火热播出，我每天以万数涨粉。考虑过这些后，你要是觉得你自己还能够把这一巴掌打下来，那你就打吧。”
张贝珊高举着的手都在颤抖，但是她还是在思考过后把手放了下来。
魏毓嘲讽地一笑，正想再开口讥讽两句，就听见清脆的一声响，然后就是自己的右脸颊在火辣辣地疼，耳朵里都开始有了机械的轰鸣声。
魏毓捂着脸不敢置信地抬头，就看见一直站在她们身边的夏盈盈的手，刚刚落下。
看见魏毓在看她，夏盈盈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贝珊不敢打你是她胆小，我可没有那么多顾虑。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鸟？还不是个整天破坏人家感情，专门踩低爬高的贱人。”
“夏盈盈！”齐澄愤怒地吼了一声，然后想要捧起魏毓的脸去看伤势，
“你松手，让我看看打哪了？要是严重的话得马上去医院。”
魏毓还是捂着脸没有动，实际上她现在脑子里是懵圈的，她今天跟张贝珊说得每一句话都是自己在心里算计过的，她笃定张贝珊根本不敢打她，这一巴掌根本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内。可是她犯了一个错误，她完全无视了夏盈盈这个人。
“魏毓，我看看打哪了，你松手，乖！”齐澄压低了声音哄她，夏盈盈怨毒地看了她和齐澄一会儿，自己反倒是先哭了。
她这一哭，魏毓才算是回过神来，她放下了捂着脸颊的手，让齐澄用别人买回来的冰棍给她消肿。
“夏盈盈，你知道上个打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魏毓异常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她想起她上次和窦瑶的扭打，就是经过那一次的互殴，她才抛弃了和窦瑶的所有感情，一门心思想要弄死她。
现在那种想要弄死一个人的戾气又来了，这个夏盈盈她一直就看不顺眼，说起来，上次茹果会受伤，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在这个挑拨离间的夏盈盈身上。
“你想怎么着？”夏盈盈哭着大喊：“你以为你是谁？你敢对我怎么着？我借你一百个胆子，你动我一个试试。”
魏毓还没说话，反倒是齐澄先开口了，他说：“她不敢，我敢！”
夏盈盈眼睛睁大，眼泪水哗哗地往下掉，说：“齐澄，你敢！”
“我敢！”齐澄果决地回应。
“夏盈盈，我不喜欢跟人动手，实际上你也不值得我动手。没关系，今天这巴掌我会记着的，我们走着瞧！”
说完，魏毓就伸手拦了车，想要离开。
齐澄还跟在她身后，魏毓回头指着他说：“你离我远一点，我看见你就恶心！”
齐澄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在场的一众人吓得不敢说话。
夏盈盈自嘲般地笑了笑，说：“齐澄，你也有今天。”
“嗯，托你的福，我的报应来了。”齐澄只说了这么一句。
夏盈盈眼睫带泪，可怜巴巴地说：”她那么说你。”
齐澄自嘲地笑笑，说：“我都习惯了，这还是当着你们的面她有了收敛，平时在私底下骂得更难听。”
“我没看出来她有哪点好。”夏盈盈说道。
齐澄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她，说：“夏盈盈，我之前就警告过你，让你离魏毓远一点。魏毓这个人，你别看平时和和气气的样子，实际上心思算是蛮深沉毒辣的。你看看徐甄，人家的背景要比你大吧，照样让她弄去坐牢了。她要是花心思算计一个人，那这个人基本就算完了。我以前觉得你还算聪明，怎么现在会那么笨呢？”
夏盈盈想起徐甄的下场，这下子觉得有些后怕了，她抓住齐澄的衣袖，说：“只要你站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齐澄甩开她的手，说：“我为什么？”
齐澄看着她的脸，又重复了一遍：“我为什么要站在你这边？夏盈盈，你以为你是谁？”
夏盈盈再次抓住了他的手，带着哀求道：“齐澄，我们毕竟在一起了很长时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很好的，你也是很喜欢我的不是吗？”
齐澄看了看夏盈盈充满希冀的目光，说了一句让她跌落谷底的话，
“我前女友多了去，你又凭什么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
夏盈盈打她的这一巴掌，魏毓能咽得下去就是见鬼了。这下子好了，新仇旧恨一起算，这次要让这个夏盈盈彻底消失在她的眼前。
魏毓心里有了计划，然后托付给了陈晨宸去落实。
星期一一上学，同学们就发现学校的公示栏里多了很多不堪入目的内容，都是他们学校的某知名校花夏盈盈跟一满脸肥肉纵横的老男人勾肩搭背地出入酒店的照片，文字暗示夏盈盈在做援交。
这可不得了，先不说这夏盈盈本来在他们学校就是一个风云人物，再加上她的前男友是另一个风云人物齐澄，大家对这件事的关注度是空前的高，不到一节课的时间，关于夏盈盈在外和老男人做援交的事情就传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夏盈盈目龇欲裂地冲到魏毓的班级门口，指着她问：“你做的？”
魏毓点点头。夏盈盈这眼看就要朝她扑上来，但是让魏冬给拦住了，她指着魏毓说：
“你诬蔑陷害我，我要去告你。”
“你有证据吗？”魏毓问她：“你有证据证明这事是我做的吗？那些照片里的人难道不是你吗？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栽赃到我身上，小心我告你诽谤。我现在身后养着一个律师团队，写张诉讼书给你就是分分钟的事。还希望夏小姐把嘴巴放干净一点，我的脾气可是不大好，听不得这些。”
一百六十七、退学
魏毓这件事做得的确是不地道，她自己也承认。可谁叫她心眼小呢？
她现在就这样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其实她也没做什么，她就是让陈晨宸去当初夏盈盈过生日的那家酒店查了监控录像。她自己原本也是没有抱什么希望的，毕竟距离夏盈盈生日也过去了有一段时间，她原本以为当初的录像早就被删除了，没想到人酒店保安私自保存了下来，陈晨宸花了一点钱就弄到了手里。后来这照片的打印和粘贴都是魏冬做得，关于夏盈盈的流言蜚语则是同学们散播的。
魏毓从始至终，也就是出了个主意。
其实齐澄说她的话一点都没错，她平时看起来的确是一副和和气气无欲无求的模样，但她要是认真算计起一个人，那心思也的确蛮阴狠毒辣的。但是这也不能怪她，谁让夏盈盈自己作死呢？
连魏毓自己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发酵得那么严重，她不知道的是，自打她出名了之后，她们学校也跟着在网络上有了热度，这会儿又赶上了魏毓因为《killhelp me》在广泛圈粉，所以夏盈盈这件事也吸引了一些外界人士的关注。
这是给学校脸上抹黑，在马上就要招生的节骨眼上，学校绝不容许有这样的事情来给学校添堵。夏盈盈被勒令退学，几乎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魏冬私下里跟魏毓说，夏盈盈的这件事肯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不然以夏盈盈家的背景，无论如何也不会沦落到一个退学的地步。
不过后来魏毓听说夏盈盈找了一所郊区的学校就读，反正她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其他的什么事，她也懒得在管了。
在魏毓还在《宝贝》和《广陵潮》两部电影之间纠结的时候，《宝贝》的制片人给她打了电话，说《宝贝》的剧本有些地方要修改，希望主要演员在场参与剧本的修订。
魏毓把自己的为难之处跟她的男神谭科说了，对方也知道她同时通过了《广陵潮》的试镜，在对她表示祝福的时候也为她感到为难。大家都知道，如果这两部电影的拍摄时间能够错开，哪怕只错开半个月的时间，那魏毓的前途将会不可限量。
这两部电影，一部可以帮她打开市场，一部可以助她获得口碑，本来是相辅相成的两件事，现在却要因为拍摄档期相撞而必须舍弃一部，可以说非常可惜了。
魏毓把要参与《宝贝》剧本试镜的事情也跟韩行川打了招呼，也把自己的纠结之处跟对方坦坦荡荡地说了。
韩行川给她回短信，说：“我们这边先不急，你可以先去参与看看自己是否真的喜欢那部电影。只要没有签合同，就一切都好说。”
韩行川的回答算是比较客气了，相较于徐畏的急赤白脸来说，
“可能是我的年纪大了，考虑事情的角度比较世俗和功利。我不知道你在这两部电影里纠结的点在哪里，或许你可以说《广陵潮》在自吹自擂吧。可是你要知道，以《广陵潮》的制作班底，在国内可能一年就只有一部。在古挽这个角色的细化设定还没有出来之前，几乎国内所有的一线超一线明星都跟剧组接触过，大多数都说愿意自降片酬甚至零片酬出演，你说人家这是为了什么？”
“对表演艺术的诚挚热爱。”魏毓这么回了信息给他。
“屁！”徐畏非常粗俗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当人人都想当人民表演艺术家？还不是因为韩行川和陈虚林的名头，这部剧里虽说顾淮清是一番男主，但是古挽的戏份可能还要比顾海清多一些，这是男女平番的一部电影，能和韩行川的名字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已经是无上的荣耀了。说白了，大家都是想借着这部电影给自己镀层金，以后再谈电影广告商业合作，这就是筹码，筹码是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魏毓如实回答。
“就是明晃晃的金子钞票。不过金子会掉价，钞票会贬值，但你的身价却会水涨船高。你不信去问问《宝贝》的谭科和林语薇，现在给他们出演《广陵潮》的机会，他们愿不愿意放弃《宝贝》那部电影？说不定人自己贴钱都要往我们这里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暂且另说。这部电影跟你有什么关系啊？难道是你要出演？韩行川和陈虚林应该看不上你吧。”
“姐！我的姐，这部电影我有参与投资啊，不然我凭什么能给韩行川推荐你啊？”
魏毓没话说了，这徐畏说的话虽然很物质，但是话糙理不糙，《广陵潮》是一个香饽饽，这是秦丽华先生这样一个一直对商业片不感兴趣的人民艺术家都不能够否认的事实。
不过也正如韩行川说得那样，在合同还没有签字之前，魏毓还有时间考虑决定。
反正《宝贝》的剧本修订先参与着，不合适再说。
《宝贝》剧组对她算是非常有诚意了，为了这次剧本修订能够配合魏毓的上学时间，特地把地点定在了魏毓上学的城市，专门嘱咐她可以上完课再去工作。
魏毓还没敢自大到让一个剧组的人等着她，人家给她脸是人家的事，她可不敢就那么兜着。
剧本修订的那天，杨晔和他的那个男朋友也到了，他们两个这次将在剧中饰演魏毓的同学。当然，今天到来的，还有魏毓在剧中的搭档唐霖。
这还是魏毓自上次试镜过后再次见到这几个人，她和唐霖平时还有些联系，大概就是早安午安晚安的问候，以及偶尔关于剧本的讨论。至于她和杨晔，以及另外一个男生演员，却是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交换过。
这次当着导演制片人的面，就算她和杨晔再有多少的罅隙，也不得已地交换了微信。
回去就拉黑，是魏毓在拿到杨晔微信后的第一个念头。
这次再见到杨晔和她的那个男朋友，可以看得出两人的关系很好很亲密，那种只属于情侣之间的气氛的确是非常让人腻味。
枯燥和乏味地修订了一整天，剧组特别把他们四个年轻演员安排在了一起吃饭，以为他们同龄人之间能有共同话题。
在一间包厢里，魏毓十分无聊地翻动着面前的菜单。
这会儿没有了外人，杨晔也没了太多的顾虑，当着魏毓和唐霖的面，就开始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腻歪。
魏毓实在看不过眼，才说了一句：“难怪你们组合的张贝珊跟我说你最近的心思没在工作上，眼下看着你倒是活得比以前滋润得多。”
魏毓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这话她说得实在不恰当，听上去就像是在撩架，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跟fa的人打交道多了，所以现在跟她们说话就自动切换成了备战的状态。
还好这杨晔没有深究她话里的意思，她只撩了撩眼皮，说：“理她做什么？她现在在组合里也就是一个洗脚婢罢了，还好公司没有淘汰制度，不然第一个就要淘汰她。”
魏毓一听这话就来精神了，有些好奇地问她：“听你这话，你们组合里成员间的关系好像不大好啊。”
杨晔诡异地看了她一眼，说：“女子组合里会有关系好的吗？不都是做一些表面功夫哄哄粉丝罢了。”
“你们不会连彼此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吧。”
“要那种东西做什么？凡事有公司在中间处理呢。难道我还要筹谋着和哪个成员处好关系？别说锦上添花了，哪天我要是潦倒了她们不往我身上丢石头我就非常感谢了。”
她说的这种情况倒是和当年的bp差不多，但是bp只有五个人，竞争远远没有她们现在这样大。
魏毓有些心惊，心想她们这才出道了多久，各种心思筹谋已经非常凌乱了。
“你现在也不大好过吧，你们组合里只有你一个人一枝独秀，一个固定综艺在手，一部电影在手，你们组合里的其他成员肯定在背后给你下了不少绊子吧。”
“这个还真没有。”
关于杨晔说的这个事情魏毓也非常担心过，她怕成员们因为资源的分配不均而对自己产生怨恨，所以在《广陵潮》和《宝贝》的试镜结果出来后，她只敢跟茹果一个人说。
就连一向乐观的茹果在这件事上也不敢跟魏毓打包票说其他人一定不介意，她也是慢慢地，试探着的把消息透露给了其他人。但是结果却出乎了魏毓的预料，大家都是高兴兴奋地多，唯一有点不愉快也是因为魏毓没有及时把消息告诉她们。之后还专门给魏毓办了个庆祝会，好像真的完全就是不在意的样子。
后来魏毓才慢慢琢磨出来，这些人不嫉妒不失落的原因，大概还是因为没有把自己真正当做一个明星看待吧。
一百六十八、尴尬
说起来也是辛酸。这戴嘉以及他领衔的嘉禾公司的业务水平实在是差，这rg都出道了小几个月，竟然连一个公开的活动都没有。
戴嘉给的理由是：“商业演出不能接，影响你们学习的活动不能接，我也很为难啊。”
这话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没本事。不然以rg现在的热度和人气，捞一个普普通通的代言还是容易的。
戴嘉现在就指着魏毓一个人带飞整个公司，魏毓可还真是挑不起这个担子。
她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心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敢越过戴嘉去接工作的。现在她有觉悟了，私下里找她的什么广告代言杂志拍摄她一律不接。现在还是要想办法在资源上和其他成员平均一点，不然这个组合可能走不长久。
杨晔讥讽地笑笑，像是根本不相信魏毓说的话。不相信就不相信吧，魏毓也不想跟她解释。
趁杨晔去卫生间的时间里，魏毓问她的男朋友：“你之前手上戴的那块手表呢？”
“还给唐霖了啊，本来就是他借给我的。”
“杨晔没问你吗？”
对方有些支吾，魏毓明白了，杨晔肯定是问了的，他肯定也用了个什么借口搪塞了回去，现在当着她和唐霖的面说不出口，那就说明这个借口不是很体面。兴许这个人也看出了杨晔接近他的本质。
杨晔这会儿回来了，吵吵嚷嚷地要点菜。虽然说这顿饭是剧组买单，但是他们花费的额度也不能太过分。
魏毓和唐霖的意思是随便点一些小菜就可以了，但是杨晔不干，她说：
“你们两个穷酸吃不起拉倒，我和我男朋友可不能够委屈自己。”
魏毓用菜单挡住脸微笑，心想这个杨晔才是大白天做白日梦。
那个男生有些尴尬地说：“这样子不大好吧，我们是一起出来的。”
“他们两个本来就穷酸，你大概不知道吧，魏毓她妈是个卖三无面膜的，她爸是个开大巴车的，她可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自然也不会享受什么好生活。至于你那个朋友，一件白衬衫穿了几个星期，也不知道换一换，一副穷酸样，你为什么要跟他做朋友啊？”
杨晔最后的这几句话是压低了声音说的，但是魏毓还是听见了。她男朋友满脸羞愧地去捂她的嘴，她仍然还是一副傲慢的样子。
魏毓偷偷看了看身边的唐霖，人家果然一副好涵养，全然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
所以说这眼界决定档次，这杨晔所知道的一些奢侈品名牌也就是从各大杂志广告上看下来的，所以她想当然地认为，那些她认不出牌子的东西就是凡品。她但凡要是有点眼界，就能看出唐霖这件被她所看不起的白衬衫的剪裁，就这件衣服的剪裁做工来看，全世界要是有一件一模一样的，那她魏毓的名字倒过来写。
人纯手工定制的衣服被她说是穷酸，那个设计师听到了肯定恨不得吊死在她家门口。
唐霖发现魏毓在揶揄地打量她，随着她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了看，然后露出了一个无声的笑。
魏毓咂咂嘴，心想这杨晔真是瞎了眼，这男生长得多好看啊，要掐尖也该冲着这位来啊。
这时候杨晔接了一个电话，挂了电话后跟她们说，其实也不是说，就是一副通知的口吻道：
“师云说她在附近，我让她过来一起吃个饭。”
“师云是谁？”魏毓问她。
杨晔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见了鬼，说：“魏毓你是不是在装？我们组合的成员你会不知道？”
“不好意思哦，你们组合的成员，除了几个经常上杆子来跟我找不痛快的，其他的我还真不认识。”
“这话说得真是没谱，你敢说你没有研究过你的竞争对手吗？你们组合里每个人的星座我可是都记着呢。”
“对手？哪来的对手？你说fa啊？”魏毓无畏地笑了一声：“我拜托你们要点脸，我们有什么地方是可以竞争的？你们组合里的人，一个去吃了牢饭，一个看见我就绕道走，一个马上要给我做配角，你们怎么好意思说我们有竞争关系的啊？”
杨晔一听，马上把手里的筷子一摔，指着魏毓就一副要吵架的样子。是她男朋友使劲拽着她的手，才把她给拽了回去。
“嗯，你现在是很风光。不过魏毓你不要得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路还说不准呢。”
“且拉倒吧，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你能红个三年就不错了，你抓紧时间在这三年的时间里能筑起个鱼塘就算你成功了，可别想着什么一飞冲天，这要是飞不好摔断胳膊摔断腿可就不划算了。”
魏毓这话一出，一直在默默听她们说话的唐霖忍不住笑出了一对酒窝，说：“听你们女孩儿斗嘴真有意思。”
杨晔不乐意了，说：“谁跟她斗嘴了？”
“是，你没有跟我斗嘴，你是上赶着找骂。”
说话这会儿，杨晔的队友到了，那个姑娘魏毓看着眼生，说明在最近几次和fa的会面中两人没有过冲突。上次《killhelp me》的试镜她没有参与，这次《宝贝》的试镜她也没有参与，看来属于fa的边缘人员了，难怪杨晔对着她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姑娘长得白白嫩嫩，脸小又清瘦，看上去非常显小。
看见魏毓也在，那姑娘明显是有些尴尬，好像不知道要怎么称呼魏毓，所以只淡淡地笑着点了点头。
行吧，没有上赶着来撩她，那魏毓也没必要跟人为难。
“就等着你来点菜了，看看吧，想吃什么？”
师云翻着菜单，没过一会儿就跟杨晔说：“姐，跟着你我操什么心，你比我有见识多了。”
杨晔像是非常受用这句话，整个人自信心爆棚，翻着菜单哗啦啦点了几个昂贵海鲜。
魏毓说：“我要碗素面就行，我们这种穷酸的人可吃不起海鲜。”
唐霖也说：“我也要碗素面。”
“先说好，杨晔，你点的这桌菜已经超过了剧组给我们的额度，一会儿你可得自己付账，我可不想沾染上什么穷奢极欲的习气。”
杨晔呵呵笑，说：“你以为我能指望你们两个穷鬼给我结账啊？把你们当在这里都不值这桌菜钱。”
“那是最好了。”魏毓点点头，心想一会儿可有好戏看了。这杨晔明摆着是要在自己成员面前给自己做面子，所以才点了一桌这么奢侈的菜肴，她估计以为她男朋友一会儿会结账，等着看吧。
那个叫师云的姑娘坐到了唐霖的左面，摆动碗筷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唐霖的胳膊，然后魏毓就见她的目光定在了唐霖袖扣上有一会儿，接着羞涩地跟唐霖道歉。
魏毓瞟了眼唐霖的袖扣，心想这个师云倒是要比那个杨晔识货。
“听杨晔姐说今天吃饭的人都是剧组的演员，魏毓姐我早就认识了，但是不知道这位哥哥。”
唐霖淡淡地回了一声：“唐霖。”
师云立即伸出了手，说：“唐霖哥哥好，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唐霖礼貌地和她握手。
魏毓冷眼看着这一切，心想奇怪了，一般女生要是黏黏糊糊地管一个男生叫哥哥，肯定会引起她心里大反感。但是这个师云把尺度拿捏地非常合适恰当，半点不会给人逾越的尴尬感。
果然是天生我材必有用。
魏毓和唐霖的素面端了上来，师云就借着这个机会跟唐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顺带还照顾到了魏毓，气氛倒算是融洽。
恰好这会儿唐霖的电话响起，他看过之后就问魏毓：“你带钱了没有？”
“带了，你要用吗？”
“能借我吗？”
“你要多少？”
唐霖说了一个不小的数字，在魏毓看来倒是不算什么，但是巧妙的是，他借的这笔钱和杨晔刚才核算的海鲜账目单差不多。
“他找你借钱？”这个他，当然指的是杨晔的男朋友。
唐霖点点头，说：“我钱包没带出来。”
魏毓跟他说：“唐霖，我是一个非常喜欢看热闹的人，这钱要是借给了你，我就没热闹可看了。”
唐霖想了想，说：“那就算了吧。”
魏毓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就跟他说：“我还是把钱给你吧，人也是你朋友，别回头闹个不痛快。”
“我也不能总是帮着他，有些事情他应该学会承担的。”
这些话魏毓都是和唐霖低着头在说，在她们说话的过程中，那个师云的目光就一直往他们身上瞟，有些跃跃欲试的窥探。
魏毓装作没看见，静静地专注着自己眼前的素面，等到杨晔吃完饭挥挥手说买单的时候才打起精神。
杨晔身边的男生说：“晔晔，我今天没带钱包，所以……”
杨晔脸色剧变，压低声音说：“什么都没带吗？信用卡也没带吗？手机支付不可以吗？”
男生只是平静地摇头。
魏毓说：“怎么了这是？买单吧，咱们也该走了。”
杨晔沉默了一会儿，说：“打电话让剧组财务过来结账吧。”
一百六十九、危机
魏毓用纸巾擦着手，闻言淡淡地说：“这可不大好吧。之前咱们就说好了，这桌菜由你杨晔个人承担。我和唐霖可还指着这碗素面在剧组面前捞个好名声呢，现下你要剧组结账，那我和唐霖多吃亏啊。”
“也没说不给你们吃啊，这还有呢。”杨晔说道。
魏毓抬起眼皮，冲着她笑了笑，说：“杨晔，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觉得我和唐霖要吃你们吃剩的剩菜？”
杨晔也有些下不来台，说：“今天这饭本来就是剧组安排的，理应由剧组买单，你们不吃是你们的事。”
魏毓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汤碗，说：“我们吃了啊，一碗素面。这账单可是做两份打印的，我和唐霖可不背这个穷奢极欲的锅。”
“一口一个我和唐霖，你究竟凭什么代表人家唐霖？说起来唐霖还是我男朋友的好兄弟呢。”杨晔说道。
“所以好兄弟就是用来给你背锅的？”魏毓反问道。
唐霖不说话，杨晔的男朋友也不说话，魏毓只好接着说：
“你要让剧组来结账也可以，但是你要跟他们声明，这桌菜都是你们两个人吃的，跟我和唐霖没有关系。”
杨晔怎么可能答应，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剧组他们两个人奢侈浪费耍大牌吗？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回头人一生气再把他们给换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那我不管，这桌菜就是我们5个人一起吃的，你们说你们俩只吃了素面，有证据吗？”
魏毓和唐霖一起诧异地抬头，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杨晔会这样恬不知耻。
杨晔的男朋友羞愧地低下了头，扯着杨晔的袖子说：“你先把账付了吧，回去我把钱还给你。”
杨晔压低声音说：“我哪来的这么多钱，这桌菜有小一万块钱呢。”
“那你当初点菜的时候为什么不考虑清楚？”她男朋友问她。
杨晔焦急地脱口而出：“当时不是想着有你在吗？”
她男友的脸色已经完全冷淡了下来，说：“所以你就可劲地糟蹋我的钱是吧？”
杨晔完全没在意她男朋友的情绪，只顾着说：”你不是家里有钱吗？这桌菜对你来说算是什么？”
“我家里没钱！”对方说道。
杨晔完全不相信，说：“要不我在这里等着，你回去把钱包拿来？”
“杨晔！”对方喊了她的名字，说：“我家里没钱。”
对方的声音很大了，能让魏毓她们这边听个清清楚楚。杨晔觉得有些丢脸，所以声音也没太控制，她说：“你家怎么可能没钱？你带那么昂贵的限量手表，你朋友圈里全是名车和私人别墅，你现在不会在这跟我小气装穷吧。”
她男友看着她，问：“所以你是因为我带限量手表，家里有车有房才跟我交往的？”
“当然不是”，杨晔急忙地否认，她现在再焦虑难堪也不可能承认这种事。
“那好，我现在明确地跟你说。那块限量手表是唐霖的，我在朋友圈里晒得奢侈品牌豪华名车私人别墅也全是他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父母实际上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
杨晔的眼睛瞪得很大，惊恐地在他男朋友和唐霖之间来回看，最后抓住她男朋友的手，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她男朋友从包里掏出钱包扔在她面前，说：“我不是没有带钱包，而是我钱包里的钱不足以支付今天的账单。”
杨晔根本不敢去打开那个钱包看里面的钞票数量，她只掩耳盗铃地指着那个钱包说：“可是你这个钱包非常贵，比今天的这桌海鲜还要贵得多。”
她男朋友老老实实地说：“这是唐霖送我的生日礼物。人家家里才是真的有钱，你还整天说人穷酸。”
杨晔说不出话了，眼眶的泪水一直在打转，但是她强忍着没有让它掉出来。
她男朋友见了，有些心疼地想要去帮她擦拭，但是让杨晔一把给推开了，她指着对方说：“你一直在骗我。”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你没有骗我你为什么要带限量手表？你为什么要在朋友圈里晒那些奢侈昂贵的东西？”
“是你自己误会的。”对方只说了这么一句。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坦白？”
“你从来没有问过我。”
很是让人动容的一出小情侣吵架的戏码，但是魏毓不是纯情少女，她对这种你侬我侬的爱恨纠葛没有兴趣。
“很晚了，我要走了。”魏毓抓着外套站了起来，唐霖随后跟在了她的身边。
“唐霖！”杨晔喊了一句：“你兄弟没钱买单，你就这样干看着？”
“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带钱包。”唐霖毫无波澜地说道。
“你们想好了没有？是要自己买单还是我让财务过来？让财务过来的话我就把今天的事情跟她如实说了。”魏毓说道。
“不行！”杨晔大喊了一声，看向一直没出声的师云，说：“今天这桌菜是为了你点的，你承担一半。”
师云可怜兮兮地摆着手，说：“晔姐，我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出道以来也没有什么活动，拿不到什么报酬，我也拿不出这些钱啊。”
说着，师云扯了扯旁边的唐霖的衣袖，说：“唐霖哥哥，你就帮帮晔姐吧，别让她为难。”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带钱包。”唐霖还是这一句。
魏毓都懒得再跟杨晔瞎胡扯，她跟唐霖说：“走不走？”
唐霖跟着她就出了门，魏毓给财务发短信，说今天的晚饭他们自己买单，让财务不用过来了。
出了饭店的门，魏毓说：“就为了看场好戏我连饭都没吃饱。”
“我也没吃饱。”唐霖说道。
魏毓呵呵笑，说：“那咱们去续个摊？我请你。”
唐霖笑着回应。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师云跟了出来，她说：“唐霖哥哥，魏毓姐姐，你们要去哪里？”
唐霖把接下来的计划跟她如实说了，师云就看着魏毓不好意思地说：“我其实刚才也没吃饱，魏毓姐姐能不能带上我？”
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正好，带上这个师云还避免了她和唐霖传出绯闻。
魏毓就点头答应了，唐霖这会儿扯了一下魏毓的衣袖，魏毓转头看去，只来得及看到唐霖眼里一抹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失望。
失望？失望什么？有什么可失望的啊。
魏毓也是后面才知道，杨晔那晚找了她能找的朋友借钱，总算把账单给付清了，不过她和她的那个男朋友也因为这件事分手了。魏毓听到她跟别人抱怨说，以为对方是个富二代，哪知道是个穷鬼。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在她们俩交往的这段时间里她可没有花过对方一分钱，早知道当初趁着人家好面子的时候就该多往人身上要点东西，不然也不至于相处了一段时间，最后自己一点好处没捞到还搭进去了几万块钱。
y市好歹也是魏毓的地盘，她就直接带着唐霖和师云杀到了平时爱去的餐馆，结果就在那里遇到了瘟神和冤家。
魏毓在看见齐澄的第一眼就想掉头走人，可人那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立马就叫住了她。
魏毓一看那桌子上坐着的人，刘玄同，海尔兄弟，单赢，还有什么黄盛之流，基本上都和魏毓不对付。
黄盛高举着手大叫：“小澡妹妹，小澡大明星，过来一起吃饭啊。”
魏毓尴尬地笑，说：“回见吧，今天还有事。”
齐澄向着她走来，抬眼看了看她身边的唐霖，伸手就拉住了她的手，说：“来吃饭？”
魏毓甩开他的手，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你别跟我耍孩子脾气。”齐澄说道。
魏毓抬眼看他，心想这齐澄今天特别不对劲，平时他从来不会说这些肉麻恶心的话。
齐澄把目光转向了唐霖和师云，问：“这两位。”
“同剧组的演员。”魏毓还是礼貌地给双方引见了一番。
齐澄伸手和唐霖交握，说：“你好，我是魏毓的男朋友，以后我家魏毓还请你多多关照。”
魏毓一听这话可不得了，这师云可是对家的人，别回头又有什么绯闻传出来。
她把唐霖的手从齐澄手里扯了出来，说：“别听他瞎说，就是普通同学。”
齐澄的目光一冷，把魏毓盯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既然是同学，那就一起吃吧。”唐霖说完这句话，就朝着齐澄的朋友走去，师云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只有魏毓和齐澄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大哥！”魏毓痛苦地说：“我叫你大哥了！你是觉得我工作太简单没有几个人黑我，所以你想给我添堵是不是？你说的那叫什么话？你看见那姑娘没？那可是对家公司的人。”
“放心吧，她不敢乱说的。”
齐澄摸了一把她的脸，说：“乖，去吃饭吧！”
乖你大爷！魏毓的口型动了动，真想一脚把齐澄踹到旁边的锦鲤池里，看他还有什么底气说这种话。
一百七十、电话
再怎么说，这唐霖和师云也是她带来的，她就算再不喜欢齐澄和他的这些朋友，她也不可能丢下这两人就这么走了。
师云乖巧地站在唐霖身边，等着魏毓给她介绍齐澄的这些朋友。
魏毓可没有耐性为他们一一引见，所以这工作还是由齐澄来完成的。
本来这些人就非常奢靡地点了一桌子的菜，魏毓坐下之后，齐澄又让人撤了给重新换一桌。
黄盛打趣她说：“小澡妹妹，你倒是看看我们齐少爷对你的上心程度，就怕让你吃了剩菜受委屈。”
敢情这还是什么值得提出来表扬的事？魏毓面无表情地说：“我本来就不吃剩菜。”
“不是让你吃剩菜。”齐澄解释道：“就是怕不合你的口味。”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口味了？”说起来，魏毓也没有和这个人吃过几次饭。
“我想要知道的话总会知道的。”
因为这话，魏毓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顿时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齐澄是现场看过《宝贝》的试镜的，所以他对唐霖也不陌生，不过在剧本里唐霖和魏毓有多少的对手戏他就不清楚了。
单赢问：“你们两个的对手戏多吗？”
“多。”
回答的是唐霖。
单赢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齐澄，接着问道：“有吻戏吗？”
“有。”
魏毓刚扭开瓶盖打算喝水，听到唐霖的回答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
齐澄帮忙给她抚背，魏毓推开他，说：“有吻戏？哪里有吻戏？我怎么不知道。”
“今天下午刚加的，那会儿你睡着了。”
魏毓死盯着唐霖，想从对方脸上看到说谎或者开玩笑的蛛丝马迹，可人面无波澜。所以说，这吻戏恐怕是真的。
“见鬼了。”
魏毓开始四处找手机，她要问一问谭科关于这吻戏的事情。
虽然说吻戏和哭戏都是一个演员必备的职业技能，但魏毓现在才16岁，这个年纪去拍吻戏是不是太早了点。
唐霖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便问了一句：“你很讨厌和我拍吻戏吗？”
“就我们俩的那点戏份有拍吻戏的必要吗？”魏毓回答他。
魏毓刚把手机掏出来，电话就响了。她一看，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没怎么考虑，她就接了起来。
“你好。”
“顾子庭！”
熟悉到已经刻到骨子里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摔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就开始后悔，你说这申屠叶朗也不是什么魑魅魍魉，不过就是叫了她一声，她怎么就怂到把电话给挂了呢。这下可糟糕了，回头申屠叶朗又能拿这事来逼迫她承认自己是顾子庭的事实。
魏毓开始心神不宁，肚子也不觉得饿了，现下只想回家接受杨秀萍女士的唠叨。
“谁打得电话？”
齐澄像是看出了她接完电话后的慌张，有些不大高兴地问了一句。
“关你什么事。”
要是魏毓随便说个打错了，或者是普通朋友的借口，那齐澄兴许真的不会介意。可她这抵抗拒绝的态度让齐澄感觉到非常不舒服，尤其还是当着这个唐霖的面。
齐澄从来没有过那么强烈的直觉，他就是今天一见到唐霖的面，就觉得这个人会对自己产生威胁，所以他才在明明知道顾子庭会生气的情况下，依然宣称自己是她的男友。
齐澄一抬手就把魏毓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手机给抢了走，魏毓有一点懵，甚至可以说有点搞不清楚齐澄的用意。
齐澄扒拉了两下，没有打开魏毓的手机锁。
“密码。”
他直接了当地问。
他们这边的动静不小，其他人的目光都似有似无地黏在他们身上，尤其是唐霖和师云这两个本来就不算相熟的人。前者的目光还带有些许的关心，后者就完全是兴致勃勃的看好戏了，这让魏毓觉得难堪。
魏毓不说话，但是看着齐澄的目光简直像要喷火。
齐澄拿着她的手机按了一会儿，自个儿把密码解开了。
“000913？我记得很久之前你跟我说过，你没有换吗？“
魏毓真是服了对方的记忆力了，她之前的确是跟对方说过自己的密码，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他怎么还能够记着。
“我记得当时我就跟你说过，我的生日是000911。”
魏毓还是不说话，心想你的生日关我什么事。
“我记得当时我也问过你，你的密码是谁的生日。”
000913，是申屠叶朗的生日，这是她上辈子就在用的密码，完全就是习惯了懒得换而已，现在也能被齐澄拿出来做文章？
齐澄在魏毓如炬的目光下打开了她的通信栏，看到了刚才那通全数字的电话记录，这让他心里稍微有了一点点的舒服。
但是这还不够，他急需确认这通电话来彰显自己的主权。
他抓住了魏毓来抢手机的手，固执地拨通了那通电话。
不出意外地，电话那头是一个男声，声线清冷又低沉的男声。
“为什么刚才挂我电话？”那头的人问道。
“你是谁？”齐澄问出了他心中一直在好奇的问题。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反问了一句：“你又是谁？”
“我是魏毓的男朋友！”
“齐澄！”魏毓高喊了一句。
那边呵呵地笑出声，说：“魏毓？谁是魏毓？我不认识。”
齐澄心里的警铃这才停止了轰鸣的响动，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不好意思，打错了。”
魏毓听到齐澄说出这句话，知道申屠叶朗在电话的那头没有抽疯，心里轻轻舒了口气。
没成想那边说了一句：“男朋友？真有意思。”
然后挂断了电话。
魏毓的整颗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太明白申屠叶朗这说话的口气意味着什么，那代表他现在已经非常非常生气了。他以往这么跟顾子庭说话的时候，能吓得她三天不敢回家。虽然说现在他们俩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但是条件反射地，魏毓还是觉得害怕。
齐澄把电话放在掌心捧到了魏毓面前，说：“你的壁纸很好看。”
魏毓淡淡地撇过眼，拿起桌上的餐巾开始擦手，说了句：“扔了吧。”
然后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嫌脏。”
现场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黄盛那双贼眉鼠眼一直发着光在往他们俩身上瞟。
齐澄在听到魏毓的话后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也是，这个款式也旧了，回头我给你换个新的。”
说完，就把魏毓的手机抛到了旁边的锦鲤池里，餐厅经理就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愣是没敢开口斥责半句。
魏毓气得肝疼，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就不信齐澄听不出来她刚才说的是气话，她那手机里有多少重要的联系方式啊，剧组的，导演的，她男神的，宇宙级影帝的，现在全没了。
刘玄同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开始缓和气氛，他的脑子里一直缓存着当初魏冬被打时的场面，当时魏毓就这样默默地坐在一边擦手，把手擦干净之后就是雷厉风行地把所有人逼到下不来台。
这导致他现在看到魏毓在擦手就觉得紧张，他甚至觉得，魏毓擦完手后就会抬手给齐澄一巴掌。
“吃饭吧，吃饭吧，我都饿了。”
还是师云先开了口，然后黄盛立马把话茬子接了过去，调戏一般地跟师云说：“这位小美女真眼生，你是小澡的朋友吗？”
“不是！”魏毓出口回应，同时把擦完手的纸巾方方正正地叠起，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魏毓把头转向师云和唐霖，说：“今天就算了，我们下次再约。”
语罢转头就走，齐澄压低声音喊了一句：“魏毓！”
魏毓脚步不停，已经消失在了屏风背后。唐霖把手上的茶盏一放，也跟着站了起来，说：“先走了。”
然后也跟着魏毓离开。
师云也立马起身，但是让黄盛拦住了，黄盛说：“小美女别走啊，一起吃个饭啊。”
师云在跟着唐霖走和留在这里吃饭之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
毕竟比起唐霖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贵气来看，面前这桌人的富贵更加外放。
黄盛在魏毓走后随意说了一句：“这个魏毓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这还不是大牌呢，已经有了大牌的脾气，这样可不大好。”
师云一听，立马态度温和起来做乖巧状。
刘玄同觉得黄盛这话有些别扭，就说了一句：“她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啊？她没出道前就是这样。”
“嗯，眼睛长到了天上，好像谁都看不上眼。”谈健补充了一句。
黄盛一听，立马笑着打趣道：“不是吧我们小同弟弟，你现在还喜欢魏毓呢？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你这热度还没有冷下来？”
刘玄同看了一眼齐澄，有些别扭地小声说了一句：“你以为我是你们？”
“得！我看这魏毓真是跟我们这群人八字不合，前有你后有齐澄，都跟着了魔一样。要我说那个魏毓长得是好看，但是性子也是真的不好，我还是喜欢乖乖巧巧的女孩子，你说是吧，师云妹妹。”
一百七十一、密码
师云突然被点到名，心想这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只有乖巧地做微笑状。
齐澄立马接了一句：“所以，圈子里那么多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最后也就红了她一个。”
师云的笑容僵在脸上，齐澄这话已经不是什么嘲讽了，他说的理所应当，好像就是在陈述事实，半点没有顾虑到她这个还在现场的人。
当着这么多富二代富三代富n代的面，师云绝对不能就让齐澄这么给下了面子，这让她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也不是，其实大家都差不多的。”她说了这么一句。
“哦？”黄盛来了兴趣，说了句：“那师云妹妹跟我们说说哪里差不多，我就看不惯魏毓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脸。”
“现在同期出道的偶像里，她的粉丝虽然多，但是她的黑粉更多，你去微博上搜魏毓的名字，骂她的人永远要比夸她的人多。”
“这倒是，魏毓这性子的确不好。”黄盛接茬道：“你说这魏毓得有多讨厌啊，才会有那么多人骂她。齐澄你看看，真不是我对魏毓有偏见，这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齐澄还没说话，刘玄同先把话茬接了过去，说：“不红的人才没有人骂，不知道这位师同学有没有人骂？”
这让师云怎么回答？但是她还是说：“其实粉丝在个人前程的问题上也没有起到多少作用。”
她们fa的成员们就是都明白这一点，才一个个处心积虑的找靠山，没有靠山，她的资源从哪里来？广告，角色，代言，这些都是粉丝没法给予的。粉丝这种生物，只能够锦上添花。
“像你们这种一二十万的粉丝当然没有用了。”李艾有些嘲弄地说：“你们这一二十万的粉丝里有多少的水分还难说，商家看不到你们身上的商业价值以及粉丝的购买能力当然不会理你。但人魏毓在还没出道前就已经混成了顶级流量，所有有她名字的排行榜可从没掉出过前三，这些荣耀你当然体会不到。”
张泉彬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友，心想她好像一直以来对魏毓都抱着非常友善的态度。
师云咬着下嘴唇，还是在辩驳，说：“可她手上也没有什么代言广告啊，她们组合连商演都接不到。”
“这位妹妹。”李艾喊了一声，说：“平时公司给你们洗脑的东西少听，魏毓接不到代言和广告？她们组合接不到商演？”
李艾笑笑，说：“你究竟有没有在这个圈子里混啊？前段时间某商场开业找了魏毓公司的老板，开价6位数让rg去唱两首歌，但人公司以成员要上学没空给拒绝了。再说说魏毓，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家杂志找她拍封面内页吗？你知道有个有个非常知名的彩妆品牌找她做推广代言吗？这可是带着丰厚报酬去谈的，是魏毓自己拒绝了没接。”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啊？”师云质疑了一声。
“我嫂子是xx推广公司的市场总监，因为知道我和魏毓是同学才跟我说的。前段时间还想通过我联系魏毓去拍个香水宣传呢，但是魏毓没接。好像这些有报酬的，个人的商业活动她都没接。”
师云也在圈子里混，自然知道李艾提到的这家推广公司，那么李艾说的话可能不会有假。
可是怎么可能呢？以de那么实力强劲的娱乐公司都没给她们接到一个像样的代言，更别说个人的商业活动了。
“事实上魏毓也不靠粉丝吃饭啊，她现在的收入是靠她自己录《killhelp me》的奖励金得来的。她现在手上有一个《宝贝》的女二号和《广陵潮》的女**在手，她半只脚都迈进了影视圈，粉丝多或者少都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刘玄同说道。
师云感觉自己脑子里的一股弦在瞬间绷紧了，她诧异地问道：“魏毓手上有一个《广陵潮》的女**？”
“没错，你不知道吗？”刘玄同说道。
“是韩行川担任制片人的那部《广陵潮》吗？”师云提高声音问道。
“就是那部你们公司艺人窦瑶试镜了五次也没选上的《广陵潮》。”刘玄同回答道。
师云沉浸在自己震惊的氛围里，就听到刘玄同接着补充了一句：“不过她会不会出演还另说。”
师云眼睛发亮，问道：“为什么呢？我就说，魏毓哪有什么资历出演《广陵潮》，她之前拍摄的《校园迎新祭》不是一直在被人说是小学生演技？”
“没有啊。我听我表叔说，是因为《宝贝》和《广陵潮》的拍摄档期冲突，所以现在两部电影都等着她拿主意。”
……
和唐霖简单寒暄分别后，魏毓买了个新手机就回了家。
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她就看见自个儿家楼下站了一个人，那个她前世揣摩了无数次的身影。
他怎么在这？魏毓心跳一滞，转头就想走。
哪成想对方眼尖，立马喊了她一句：“顾子庭！”
魏毓撒腿就开始跑，可对方的腿长差不多是她的两倍，她这还没跑几步就让对方揪住了衣领。
“你跑什么？”对方问她。
魏毓气喘吁吁地想要拨开对方的手，却被对方顺手就给握住了。
“你在我家楼底下做什么？”魏毓问他。
“等你啊。”
魏毓愁眉苦脸地说：“你等我做什么？我都跟你说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幻觉。”
“那你为什么要挂我的电话？还有拿着你电话的那个男人是谁？他说他是你的男朋友？”
魏毓刚想否认，话到嘴边又立马改了口，说：“他就是好奇，没有别的事。”
申屠叶朗脸色一变，握着魏毓的手开始变紧，他说：“所以，那人真的是你男朋友？”
魏毓不说话，这在对方看来就是默认。
“顾子庭，你现在真是长本事了。”
魏毓立马否认，说：“我不是顾子庭。”
对方牢牢地盯着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非常专注，
“你不承认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就行了。”
“我不是！”魏毓甩开他的手，大叫道：“你脑子有病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你说的这是人话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对方看了她一会儿，说：“是不是天方夜谭试试就知道了。”
说着，对方一把抢过了她握在手中的手机，看着她说：“魏毓？如果开机密码是000913你要怎么解释？”
魏毓一听，恨不得立即就给自己一巴掌，你说她都换了新手机了，怎么密码还能用以前的那一个。
这会儿申屠叶朗已经顺利地解开了手机锁，得意洋洋地拿在手里向她炫耀。
对方脸上的表情非常愉悦，魏毓却像是如坠冰窖。
如果说知道顾子庭的遗嘱，保险柜密码，家里的密码她还可以强说是顾子庭告诉她的，可这手机密码和顾子庭一模一样，好像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魏毓是吧，我去查过，你之前因为脑震荡昏迷进过医院，时间就和顾子庭出车祸相近。我看过很多很多的科幻电影，我能明白灵魂转换是个什么概念。你别担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对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好像如果她能承认自己是顾子庭，对方就能高兴地跳起来。
她怎么能够承认？她好不容易从过去窝囊的日子里摆脱出来了，她好不容易把她的宿敌窦瑶踩在脚下了，她现在有两部电影在手，她有大好的前途在等待她，说不定她以后还会有一段两情相悦的感情生活，她不可能让申屠叶朗再把她拖回到过去的泥沼里。尽管她曾很爱很爱他。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魏毓笑笑，说：“你大可不必把对顾子庭的歉疚转移到我身上，我是顾子庭的干妹妹没错。但我和她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我有自己的生活，我有相处的很愉快的男朋友，我和顾子庭的生活半点没有重合的地方，希望你能看清现实。如果你还是执迷于我是顾子庭这个事情上，那我建议你去看一看精神科的医生。”
申屠叶朗的血液仿佛在瞬间被冰冻，面前这人的冷漠态度的确是不可能在顾子庭身上出现的。但是申屠叶朗无比的确定，他面前这人就是顾子庭，货真价实的顾子庭。
她现在不肯承认他能够理解，只是那个所谓的男朋友？
“我要见你的男朋友。”申屠叶朗说道。
“凭什么？”
“你不敢就是你在撒谎，就是你在心虚。”
“行！你约个时间我带出来给你见。”
魏毓想，反正到时候随便找个人装一下就好了。她已经在脑子里盘算合适的人选了。
“是电话里那个男生吧，那个男生的声音我可是记得很清楚的，你千万别想着找个什么人来糊弄我。”
魏毓差点笑出声，心想自己真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巨大的坑。敢情为了骗过眼前这人她还得去找齐澄来演这场戏？齐澄有可能配合她吗？
简直是白日做梦。
魏毓绝望了。
一百七十二、前尘
魏毓开始认真的考虑，申屠叶朗和齐澄，到底哪个更难应付。
“怎么样？”对方弯下腰直视着她的眼睛，好像想从她的面部表情里寻出一丝裂缝来。
“行吧。”魏毓咬着牙说了一句：“我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申屠叶朗在她手机里输了一串数字，说：“想好了打电话给我，不过顾子庭，我的耐性不是很好，你别让我等太久。”
“小澡，你和谁站在那呢？还不赶快回家？”
杨秀兰女士把头探出阳台，恰好缓解了魏毓眼下的无措。
魏毓朝着对方点点头，示意自己要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她脸上的丧气太重，申屠叶朗居然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口气说了声：“不要太勉强自己。”
什么意思？魏毓一头雾水。
申屠叶朗目送着魏毓回家，笑容开始绷不住露了出来，他的眼睛弯弯，里面像是藏着一湾清泉，倒映了今晚的皎洁月光。
男朋友？
这事当个笑话听听就好了。顾子庭有多喜欢他可能连顾子庭自己都不大清楚，他就不相信，那种深入骨髓的爱恋会说变就变。什么鬼的男朋友，他现在只要等着顾子庭找个人陪她演戏，然后自己再毫不客气地戳穿就可以了。
他们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自己有的是耐性陪她慢慢耗。
魏毓却是要把自己的头发都给薅秃了，这申屠叶朗说的话她不可能不放在心上，他说他认识齐澄的声音，他就一定能知道魏毓找来的是不是那个电话里的人。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齐澄多管闲事，你说他没事抢自己电话做什么？现在好了，废了她一个手机不说，还给她找上了一个特别大的麻烦。
那会儿要是接电话的是刘玄同，单赢，海尔兄弟，唐霖，哪怕是黄盛都好啊，偏偏就是齐澄。
她刚才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齐澄下了面子，现下自己再去求他？人凭什么给她脸啊？
魏毓叹气的声音一声重过一声，杨秀兰女士探头探脑地问：“刚才和你站在楼下的那个男生看着眼生啊，不像是小齐。”
“小齐？谁是小齐？”魏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齐澄啊。”
魏毓一咕噜从床上跳了起来，恼怒道：“齐澄就齐澄？叫什么小齐？你跟他很熟吗？”
杨秀兰女士撇撇嘴，有些怯怯地说：“不是你跟他熟吗，我就顺口叫叫。”
“我跟他不熟。”魏毓飞快地吐出这一句。
杨秀兰看自己闺女现下这德行是有点魔障，也怕自己再说到什么惹她不高兴，急忙哄道：“行，你说不熟就不熟。”
魏毓给自己喂了一片安眠药，打算睡一觉再仔细考虑这事，结果正正好要睡着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发信人：老公，发信内容：晚安。
魏毓看了眼来信的电话号码，哀嚎着叫出声：“申屠叶朗，你tm有病啊。”
魏毓彻彻底底失眠了，她开始认真回忆申屠叶朗最近的举动，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怪异。好像突然之间，这人就变得特别肉麻。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的脾气说不上来好或者不好，但是非常跳跃倒是真的。往往前一秒还笑着，下一秒就能翻脸骂人。非常的阴晴不定。
就拿手机昵称来说吧，他们俩刚在一起的时候，顾子庭还对这段感情抱着浪漫的幻想，给申屠叶朗在手机里的昵称存为了“家里的”，后来不小心让申屠叶朗看见了，这人对着她可是好一通的嘲讽，意思是顾子庭整天在做白日梦，期待一段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
后来顾子庭悄悄去看了对方的手机，人连她的电话号码都没存，翻开通话记录，就是一串串和陌生号码分不出区别的数字。当时她自己还抱着幻想，想人家可能已经背下了她的电话号码，所以不用特意存起来。后来才知道，人不存的原因在于，他从来都不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现在他往自己的手机里存了一个“老公”的昵称，魏毓只觉得浑身寒凛，她开始思考，会不会申屠叶朗根本没有看出她的真实身份，或者说人根本不像他所说的那样相信灵魂互换这个事情，他这么做的原因，纯粹就是因为他闲着无聊在逗她？
这种事情他申屠叶朗也不是没做过。
现在让魏毓来对她和申屠叶朗过去的那段感情做个评价或者总结，她只能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比申屠叶朗要大上3岁，她大学快要毕业的时候，申屠叶朗才刚刚入学。那时候她已经出道，顶着不算怎么出名但好歹也是一明星的名头去接待新生给学校撑场面，她就是那时候第一次见到19岁的申屠叶朗。
s戏剧学院可以算作全国平均颜值最高的学校了，考上这里的人，本来就意味着有成为明星的潜质。在万万千的耀眼星光里，申屠叶朗无疑是其中最夺目的那一抹。
他当时穿得十分朴素，白色t恤牛仔裤，脑袋上戴了顶鸭舌帽，拎着个简单的旅行包就来报名了，是顾子庭负责接待的他。
那会儿他的性子就非常沉稳了，一路上顾子庭叽叽喳喳地在给他介绍学校，他就是一句话都不说。他站在她的身边，比她高出了一大截，为她挡住了大部分炎热的阳光。
动心其实就在一瞬间，他们俩爬着陡坡往宿舍区去，从坡顶快速冲下来的自行车堪堪地擦过了他们，那会儿顾子庭站在最外面，是申屠叶朗及时地把她扯开，她当时就靠在了对方的怀里，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肥皂味道。
就是那会儿，顾子庭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脏跳动地快要炸裂的感觉。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叶朗就是国内医疗集团大拿申屠家的少爷，她就以为对方是一普普通通的学生，在知道对方没有女朋友后，她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她想方设法地靠近对方，给与对方关心和照顾，非常的明目张胆。那时候申屠叶朗的室友们都说，喜欢你的那个学姐又来了。
可对方对她的态度总是十分淡漠，会给顾子庭适时地泼上一盆冷水，也不会从此打消她争取的积极性。估计就是因为对方这晦暗不明的态度，才让顾子庭在这一条道上走到了黑。
她几次暗戳戳地示好和表白都让对方拒绝了，那会儿窦瑶就十分不客气地说过她，让她不要异想天开，申屠叶朗不可能看上她。
她那时的脑子里还装着浆糊，还以为窦瑶是一门心思为她好，怕她在感情上受伤。也是到了后来才明白，窦瑶那会儿已经喜欢上了申屠叶朗，只是表现地没有她那么**。
能和申屠叶朗在一起的缘由是非常卑鄙的，现在说起来她也会觉得羞耻。
他们一个寝室的舍友在外面和人打架被抓进了派出所，那会儿申屠叶朗找不到人作保，所以给她打了电话，估计对方那会儿真的是全然信任她的，可是她说：“作保是小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被拘留的记录会记到档案里跟人一辈子的，有了这个记录，如果以后你的这些舍友出道，那这东西就是明晃晃摊在台面上的黑历史。”
对方沉默没说话，魏毓接着说：“我有办法把这些记录从你们的档案里抹去。”
“谢……”申屠叶朗一个谢字还没说完，就让顾子庭打断了，
“可是叶朗，我不是圣母玛利亚，我没有悲悯天下的博爱之心。我做这些事也有我自己的为难之处。”
对方的声音已经完全地冷漠了下来，问她：“所以。”
“所以，我有条件。”
“说。”
“你跟我在一起。”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顾子庭甚至都能听到对方牙齿缝里漏出的讥笑。可是对方只能听到她恬不知耻的威胁，却不知道电话这头的顾子庭，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把指甲都掐进了掌心，流了一手的血。
她也是正经人家教育出来的孩子，她懂得什么叫做礼义廉耻，说出这话的时候她也感觉到羞愧，羞愧地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土里。可是她喜欢申屠叶朗，活了二十多年以来，她是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喜欢的有点疯魔，有点飞蛾扑火的决绝。
她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最后等来了对方的一句：“可以。”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对方接着就往她心上插了最尖利的一把刀：“可是顾子庭，我发誓，我不会喜欢你。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从此，他们开始了将近4年的，彼此折磨的时光。
最后，还是以她的死，为这段感情画上了一个句号。
魏毓真是厌倦了追在人家背后奔跑的日子，所以这辈子，只能是她坚定地迈着步子往前走，她不会，也不可能再回头。申屠叶朗就是她过去憋屈日子的一个巨大标志，她以为只要看不到这个标志，自己就能离那段生活越来越远。
一百七十三、喜欢
一夜无眠，第二天还得正常上学。自从夏盈盈离开这所学校后，张贝珊也不怎么在她眼前晃悠了。估计是真的八字不合，fa这个组合的成员已经有好几个人栽在她的手上了，这要是识时务的，也该知道理她这个瘟神远一些。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齐澄就端着餐盘大喇喇地坐在了她和魏冬对面。这无疑在食堂里又引起了一个小**。这齐澄打在这所学校上学以来，出现在食堂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
魏毓一看见他坐在自己对面，心里头那些和申屠叶朗有关的烦恼全都涌上了心头，顿时觉得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吃不下？”齐澄问她。
“吃不下。”魏毓如实回答。
齐澄把筷子轻轻放下，说：“那我们聊聊？”
魏毓看了一眼，对方餐盘里的食物基本上没有动过，想必相较于他来说，这些油腻腻的饭菜确实难以入口。
“那我还是再吃一点。”魏毓又把筷子给捡了起来。
她现在好像和齐澄的相处已经朝着相互折磨的方向去发展了，好像能让对方感到不痛快自己就能在某种层面上获得胜利一样。
魏冬闪烁的目光一直在她们两之间来回转动，他也不明白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这个便宜的姐姐和齐澄有了某种难以说清楚的关系。
魏毓在餐盘里挑挑拣拣，恨不得把一粒米粒掰成三瓣吃，为得就是要耗掉齐澄的耐性，让他自己识时务立马走人。
可人齐澄就这样等着了，等着等着还掏出了一支烟夹在手上。
“这里禁烟。”魏毓提醒了一句。
“我不抽，就是看看。”
齐澄把烟夹在手指里来回转动，以一种特别暧昧的口吻跟她说：“以前我抽烟的时候你总是骂我，后来我戒了一段时间。”
“我并不是骂你，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抽烟。”
魏毓可不能让他把话题带到自己骂他是基于关心他的层面上，这种话语真的太过暧昧。
实话说魏毓是非常厌倦和齐澄的交流的，她平日里的工作已经足够她小心谨慎步履维艰时时提防了，结果回到学校，她却要比在工作中活得更加艰难，这让她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疲态，半点没有一个少女偶像应该有的朝气和活力。
她应该能活得更轻松的，如果没有以齐澄为中心的这一群人的话。
魏毓有时候在想，她所期待向往的生活是什么样？她希望在学校里她可以做自己，她的成绩或许不算好，她或许也会被同学拍到一些姿态特别丑的照片，她也可以自由地参加社团活动。
她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的生活，她不应该在和同学的正常相处中也要提防着突如其来的绯闻，她不应该随时担心着那些和她有利益冲突的人会在某个时候突然给她插上一刀，她更不应该担心面前这个所谓的校草同学会给她带来什么灭顶的麻烦。
这些事情她不是没有和齐澄聊过，可是没办法，她和齐澄的身份地位本来就站在一个对立面。像齐澄这样的人，是不会知道她如今走得这每一步有多艰辛，他只知道自己喜欢她，所以魏毓的百般拒绝只会让他唤起更疯狂执着的挑战欲。
“换了新手机？”齐澄问她。
“是。”
“不用我赔你？”
魏毓嗤笑了一声，说：“你赔我？你拿什么赔我。你现在奢侈花费的钱财有半分是通过你自己的本事得来的吗？基于这个层面，我觉得我要比你有钱的多得多。”
魏冬戳了戳她，给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兴许是觉得魏毓说的这话特别解气。
齐澄对她这话完全不生气，甚至还带着笑意说：“是，你现在已经是小富婆了。”
魏毓翻个白眼，偏过了头。
齐澄说：“吃好了吧？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就去小树林怎么样？”
“那是情侣去的地方。”魏毓跟他说。
“我很乐意。”
“我不乐意。”
魏毓直白的拒绝让齐澄有些不高兴，可他还记着今天要平心静气跟魏毓谈话的目的，所以哄着她说：“那你挑个地。”
“篮球场，走吧。”
看来今天这什么鬼的谈话是不可避免的了。
魏毓挽着魏冬从铁丝网前走过，齐澄跟在她半步之后。
“我记得你生病之后回学校，我就是在这里见到的你。”
魏毓想了想，自己好像真的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齐澄同学。当时自己见到他是什么感觉？好像是有点惊为天人，以及懵懵懂懂的小羞涩。现在呢？她却只觉得对方是一块粘人的牛皮糖，甩不掉，可是又嫌腻得慌。
魏毓和他坐在了树荫下的的长凳上，这个地方很好，有些私密但又不会嫌得鬼祟，哪怕是有旁人看见了她和齐澄坐在这，估计也生不出什么旖旎的心思，况且还有魏冬站在旁边。
“什么事，说吧。”
“我仔仔细细想了很久，也考虑了很久，我把事情的所有利弊都在脑子里过了很多遍，我知道这件事给我带来的弊处有很多很多。可是魏毓，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齐澄看着她，目光非常非常的真诚动人。
可魏毓不是15岁小女孩的恋爱脑，她想事情的角度非常理智，甚至有点不近人情。
“可是我和你在一起好像对我没有益处。”魏毓想了想，改了口吻坚定地说：“不对，是完全没有益处。不仅没有益处，我还要背上很多很多的压力和负担。”
魏毓接着说：“我会有很多粉丝脱粉，一些走正能量口碑的商家不会找我做代言和推广，我会在所有媒体面前背上一个‘早恋’的名头，甚至我还会给我们组合带来不好的影响。在现在竞争如此激烈的大环境中，我可不敢冒险，一步错步步错，我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凡人，我不敢做一些挑战规则底线的事情。”
“这些都不是问题。”齐澄打断她，说：“我们两的关系可以不公开，你所要的资源代言我都能帮你弄到，会比你现如今能拿到的所有资源都要好。媒体方面我能跟你保证，没有一家媒体会对你做出不好的评价，甚至于你们组合，我也会帮你们争取更好的资源待遇。魏毓，我们两个在一起，实际上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收益。”
魏毓点点头，说；“我相信你说的这些你都可以做到。但是齐澄，如果这些都不是问题，那我拒绝你的根源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
以齐澄的智商和情商，对于魏毓接下来要说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的目光在突然间变得非常锐利，想逼迫魏毓把已经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
“我不喜欢你。齐澄，我真的不喜欢你。你应该明白，我但凡对你有一点点的好感，我也不会这样三番五次地拒绝你。”魏毓还是顶着压力说出了口。
“你说谎。”齐澄冷静地说了一声：“你忘记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你以前的微信朋友圈，你要不要去看看你那些日记，你再看看你妈对我的态度，你说你不喜欢我？谁会相信？连你的粉丝都不相信。”
“是，我以前是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魏毓坦坦荡荡地承认，然后接着说：“可是我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于感情的态度，说值钱也不值钱，我能在那个年纪喜欢你，我也能在这个年纪喜欢别人，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所以你现在喜欢谁？”
“其实你知道的，齐澄，只是你的自信心和虚荣心让你不能正视自己的内心。”
“000913是吗？”
“算是吧。”
这话说得也没错，作为她自己来说，她活了两辈子，唯一喜欢过的人也就只有申屠叶朗。
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个死胡同里呢？她为什么要用齐澄来堵申屠叶朗，又要用申屠叶朗来拒绝齐澄呢？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可是现在的魏毓已经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我要知道确确实实的人名，你不要想着随便拿个什么借口来糊弄我。”
和申屠叶朗如出一辙的逼问，让魏毓没有办法回答。申屠叶朗尚且不知道齐澄是谁，可是齐澄一定是能知道申屠叶朗这个人的，她不能把这两个人毫不相干的人联系在一起。
“是谁有什么重要？”
“当然重要。”齐澄已经有些生气了。
魏毓看了看他，给他的恼怒加上了最后一把柴火，
“反正不会是你。”
这次聊天彻底谈崩，齐澄最后是摔了手机走的。
魏毓有点后怕，怕以齐澄的这种疯魔程度，说不定又会给她弄出什么幺蛾子。
魏毓忍不住跟魏冬抱怨，说：“我就是想安安静静上个学，高高兴兴拍个戏有那么难吗？为什么这一个个人都见不得我好？”
魏冬在这些事上看得比她通透，他说：“姐，人不能那么贪婪，没道理所有的好事都让你一个人给占了。”
说得也对，但愿我现在受过的磨难，都能成为我日后的勋章，魏毓这样想道。
一百七十四、撞见
这次和齐澄不愉快的聊天过后，魏毓非常平静地度过了一段时间，这给了她一种错觉，就是好像她真的活成了自己所向往的那种样子。
她们学校和同区的其他几所重点高中一起开办了艺术节，找了本市一家非常有名的礼堂，打算把这个艺术节给办得红红火火。
学校对这次的艺术节很重视，毕竟是和其他学校一起承办，学校当然还是希望本校的受关注度最高。
责任老师把这个任务落实到了魏毓的头上，让她一定要把学校的体面给撑起来。上次校庆的盛况还记忆犹新，学校里认为凭魏毓现在的知名度和粉丝的凝聚力，一定能把他们学校的声望再往上推上几番。虽然说上次的校庆让魏毓的印象十分不好。
其实魏毓现在对她所处的这所学校并没有什么非常深厚的感情，她当然不稀罕现在全体师生的锦上添花，她只知道在她最难的时候，这所学校还适时地跳出来踩了她一脚。
魏毓其实是一个心眼很小的人，她做不出什么以德报怨的圣母举动，她之所以愿意作为这个学校的门面站在公众底下，也是因为这所学校的格调能给她带来很多很多的殊荣。重点高中的价值，也就体现在这里了。
这次的表演，魏毓也没花什么心思去准备。她不像上次那样为了在一众竞争对手中杀出一条血路而又唱又跳，她这次就挑着最简单的来，找一首简单的歌，正常发挥就可以了。其实要不是学校不允许，她肯定会选择更加便利的诗朗诵。
学校给她的表演安排在了所有表演的压轴，这一副姿态好像就是告诉所有的兄弟学校，我们学校有明星你们学校没有。
事实上当天到来的粉丝也给足附中面子，他们不知道魏毓和学校的关系，总想着要给魏毓在全校师生面前拉个好感。魏毓在偏台看着坐在场下的校领导指着自己的粉丝，脸都笑得有点歪。
表演结束后魏毓就朝着后台走去，她要趁着粉丝还没凝聚起来的时候离开这里，不然一会儿可能就走不了了。
一推开自己专用休息室的门，魏毓就看见里面坐了一人。
“你怎么在这？”魏毓惊异地问道。
“你大可不必每次见到我都是这一句，你不联系我，我就只好自己来找你。”
对方脸上挂着有些童真的笑容，让魏毓有些狠不下心来发脾气。
“你刚才唱的那首歌，是你以前的手机铃声。”
大意了，自己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今天会来，所以准备歌单的时候也是照着自己最拿手的准备的。得，现在对方好像又拿到了一个她的把柄。
“你男朋友呢？今天没陪你来？”
魏毓觉得眼前发黑，她就知道对方来找她没有好事。她之前还在想，对方一直没有联系她，说不定已经是忘记了这回事，那自己也乐得清闲，也别上杆子去给自己找麻烦，哪知道人家放了个大招，直接跑来面对面问她了。
这让魏毓怎么回答？她这段时间以来根本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再加上她现在和齐澄是处于一种冷战的状态，所以她更没有精力去处理这件事。
“他没来。”
“那你给他打个电话吧，我请你们吃饭。”
对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都是笑着的，好像存了心想看魏毓的笑话一样。
“我并不想跟你吃饭。”
“那你就是心虚，要么就是你根本没有男朋友，是你在骗我。”
又来了！魏毓头疼地想到。
申屠叶朗笑着来抓她的手，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声，
“魏毓！”
听到这个声音，魏毓飞快地回头，就见齐澄脸色不善地站在门口，也不知看了他们多久。
完蛋了，这下可完蛋了，魏毓胆战心惊地想到。
再看这会儿申屠叶朗的脸色，先前的笑容已经退地干干净净，他又恢复成了魏毓熟悉的那副冷漠的，**的面容。
“男朋友？”申屠叶朗问了一句。
魏毓心里明白了，这是申屠叶朗已经认出了齐澄就是当时接她电话的那个男生，也就是魏毓口中的男朋友。
齐澄朝着他们走进，又问了一句：“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申屠叶朗没有理他，魏毓也没有说话，齐澄皱了皱眉头，正想开口，就听申屠叶朗问了一句：“男朋友？”
他的目光死死盯在魏毓脸上，虽然他们三个人中只有他一个人坐着，但是他散发出来的气场和压迫力还是让魏毓胆寒。
魏毓在心里权衡了一下眼下的利弊，咬着牙齿点了点头。
申屠叶朗脸上的表情没有多余的变化，以魏毓对他的了解，他知道现在申屠叶朗还在猜测，还在质疑。
果然，申屠叶朗接着就问了一句：“名字？”
“齐澄！”
魏毓彻底豁出去了，她心里笃定，齐澄一定不会在这个场面下拆穿她。他希望魏毓承认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现下魏毓能当着他认为有威胁的男人面前承认他是自己的男朋友，这让齐澄心里非常高兴。
魏毓没有多余的表情和话语，她就直视着申屠叶朗，想用自己的演技把眼前这出戏给糊弄过去。她唯一希望的，就是齐澄的演技不要太拙劣。
可是齐澄的演技怎么会拙劣呢？他的演技简直不要太好。在魏毓说出他的名字后，他就顺手搂过了魏毓的腰，特别亲密地问她：
“这是你朋友？”
魏毓在他碰到自己的时候就感觉头皮发麻脚发软，那种感觉就像自己背上爬满了讨人厌的蜘蛛，偏偏她太动弹不得，只能通过自己的理智硬抗。
“嗯。”魏毓简单的承认。
如果目光有形的话，齐澄搭在魏毓腰上的那只手肯定让申屠叶朗连骨头砍下来了。
他接着问道：“同学？”
“嗯，同学。”
“什么时候认识的？”申屠叶朗接着问道。
齐澄从他和魏毓的谈话里能隐隐觉出一些猫腻，但现在来不及让他细想，现在是一个难得的，宣誓主权的好机会，而且魏毓异常乖巧地不动弹，让齐澄觉得十分受用。
“刚上高中就认识了。”齐澄说道。
申屠叶朗这才把目光移到了齐澄脸上，他仔细看了看，越看越觉得生气。面前这个男孩子的容貌非常精致，好像真的是顾子庭会喜欢的那种类型，况且这和男孩子看上去真的非常喜欢她。
可是他还是说：“我不信！”
“嗯，我的粉丝也不信，可他们还是对齐澄抱有非常强烈的敌意。”魏毓平静地说道：“你可以去网上搜一搜魏毓齐澄，你会看到很多你想看到的东西，不用我多做赘述。无风不起浪，这个道理你比我清楚。”
申屠叶朗不说话了，只是牢牢地盯住魏毓，盯着盯着自己笑出声来，让魏毓汗毛竖立。
“我现在管不了你了，你愈发爱撒谎了。我不急，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弥补，我有的是时间等你自己露出马脚。”申屠叶朗站起身来，他微微低头看着魏毓，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你是个什么人我很清楚，我不急。”
说完，他拿起外套从魏毓旁边走过，擦过魏毓的时候他说：“老牛吃嫩草吗？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魏毓觉得特别特别的委屈，在申屠叶朗的身影看不见后，她就一把推开了齐澄。
齐澄倒在沙发上，目光带笑地看她：“过河拆桥？”
魏毓做不出多余的解释，她确实是有这个想法。
“那人是申屠叶朗吧？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连这样的人都认识。”
魏毓能听明白对方话里的讥讽，所以她选择沉默，不做回答。
“可是你都当着人家的面承认我是你男朋友了。”
“你想怎么样？”魏毓问他。
“做戏要做全套咯。”
“不可能。”
齐澄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站起身直视魏毓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魏毓？刚才承认我们恋爱关系的人不是我，我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是你把我拖进来的，我是无辜的。”
“那我跟你道歉，现在可不可以请你离开？”
齐澄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魏毓，你把我当做什么人？”
“刚才谢谢你没有拆穿我，但是这个事情也就到这了，希望你不要太放在心上。”魏毓把自己的手抽离，认真地跟他说道。
“如果我就要放在心上呢？或者我去跟那个申屠叶朗认真地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说刚才我们两只是在演戏？”
这是魏毓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她非常头痛地说：“那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我知道这件事情我做的不妥当，谁叫你恰好出现在门口。”
“你的意思是，要是出现在门口的是别人，你也可以？”对方的声音像是冰碴子一般。
虽然这不是事实，但是魏毓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只有打消对方全部的希望，自己才能站在更加主动的位置上。
一百七十五、交往
“魏毓，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尖酸刻薄了，这会让你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丑陋。”齐澄这么跟她说。
魏毓毫不生气，甚至还有点小兴奋。这齐澄真要是能有点自尊心也是好事，总不会在忍受过她的尖酸刻薄后，还能一如既往地对待她。除非是这人真的有某种受虐倾向。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尤其是对你。”魏毓跟他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你应该为你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
“所以你要我承担什么责任？”魏毓问他。
“跟我在一起。”
“不可能。”魏毓坚定地拒绝。
“那我就把你刚才说的那些谎言告诉申屠叶朗，我相信我要找到对方的联系方式应该不难。”齐澄说着，已经打包里掏出了手机。
魏毓一把抢过，说道：“慢着。”
魏毓真的相信齐澄能做出这种事，他现在真的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莫名的执着，说白了就是有点钻牛角尖。
齐澄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好像是在问她是什么意思。
“在一起不可能，我并不喜欢你。”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齐澄跟她这样说。其实以齐澄的性格和这么些年被多少漂亮姑娘娇惯出的性子来看，他能说出这种话已经证明了他心里的怯懦和卑微。
“所以你想怎么办？”魏毓问他。
“三个月，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如果这三个月里你还是对我产生不了喜欢的感情，那我不再勉强。”
魏毓牢牢地看住他的眼睛，想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说这话的真实程度。
这简直就像是一个玩笑，偏偏魏毓还没有反对的余地。
“你说认真的？”魏毓问他。
“非常认真。”
魏毓点点头，说：“行，我也希望你能遵守你对我的承诺。但是，希望在此期间你不要做我不喜欢的事。”
齐澄脸上的笑容已经藏不住了，他看着魏毓的神情让魏毓觉得心酸，她自己曾经好像也是这样注视着申屠叶朗。可不爱是原罪，在一段感情里，谁投入的感情越多谁就输得最惨。
所以魏毓能立于不败之地就在于，她对齐澄没有感情。
“你说的，三个月。”魏毓提醒他。
齐澄苦笑着说：“如果三个月的时间里你还是没有办法喜欢上我，那我再固执的勉强也没用了。魏毓，我也是有自尊心的人。”
魏毓姑且相信他此时的承诺。不过她还有要嘱咐的地方。
“这段关系希望你能够保密，毕竟我的情况非常特殊。”魏毓说道。
齐澄有些迟疑，问道：“你说的保密是什么意思？是指不流传在公众面前，还是除了我们两个以外的人都不能够告诉？”
“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魏毓郑重地说道。谁知道他们身边会有多少的长舌妇和八卦党。
齐澄的兴奋之情有些冷却下来，他说：“魏毓，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男女交往的流程。两个人在一起是一件很幸福愉快的事，我不可能不跟人分享。”
“所以你以前交女朋友也到处跟人说吗？”魏毓问他。
当然没有，事实上他根本不喜欢太多人指点他的事情，以前的每一段恋情都是女方主动，他只是顺其自然。公开也是女方的迫不及待，他从来没有主动地跟身边人提起过。
可是魏毓不一样，他现在能体会到他当时那些女友的心情了。他现在的感觉，就是希望全天下都知道他和魏毓的关系，让所有觊觎魏毓的人都知道他齐澄的存在。
“我不能接受这一点，魏毓。我希望能把这件事告诉我的父母和朋友，但是我能保证他们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
“那如果网上有了绯闻或者关于这段恋情的苗头，我们就提前结束这段关系？”魏毓问他。
齐澄觉得他们两个哪里会像是一对恋人，这分明就是两个生意人，为了彼此的那一点点利益相互算计。
“可以。”在这个方面，齐澄有绝对的信心。
魏毓点点头，表示自己并不反对。反正三个月的时间，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是我要跟你说，齐澄，我不会跟任何人承认我和你的关系。”
“你不承认没关系。”
“我现在不会承认，我以后也不会承认。”魏毓接着说道。
“你什么意思？”齐澄已经察觉出了她话里的潜层意思，所以着急地逼问道。
“也就是说，等三个月结束后，我们的关系也就此结束，我会把这段时间里的所有记忆从我脑海中抹去，我不会承认我有过这么一段恋爱关系。”
齐澄咬着牙沉默了半晌，最后朝她竖起了大拇指，说：“魏毓，你真狠！”
然后摔门走了。
魏毓自己在休息室里冷静了半晌，把这件事其中的各个重要关节想了个清楚，估摸着这会儿粉丝也应该走得差不多了，这才出门打算回家。
一出门，就看见齐澄倚在走廊里抽烟，看见她，说：“走吧，找个地方吃饭。”
魏毓刚想拒绝，齐澄就补充了一句：“隐蔽的地方。”
魏毓能感觉出他现在的心情十分不好，这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得罪对方的时机，所以她也就将就着答应了。
这次吃饭和之前几次的吃饭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魏毓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齐澄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确定了一个恋爱的关系，好像在他们两个之间并没有产生什么另类的作用。
吃完饭，齐澄说送她回家。
在车上的时候齐澄跟她说：“我要所有男朋友应该有的福利。”
“例如。”魏毓问他。
“首先，我的电话你要接，微信你要回。”
“可以。”魏毓答应。
“其次，手机解锁密码换成我的生日，000911。”
“可以。”
“还有，不能拒绝我的约会。当然，这是在你有空的时候。”齐澄说道。
“看情况。”魏毓也只能这么回答。
估计是没想到魏毓在这会儿那么好说话，所以齐澄脸上出现了笑模样，但紧接着魏毓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她说：“我也有要求。”
“你说。”齐澄的语气上扬，听上去十分的愉悦。
“很简单，我们不接吻，不上床。”魏毓以一种非常平和的口吻说出这句话，轻描淡写的好像在说调料碟里不加辣一样。
齐澄一脚踩下了刹车，转过头看着她，半晌，僵直地点了点头，说：“你想得比我要长远，我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些事。”
“那最好。”
在魏毓家楼下的时候，齐澄拉住了她的手，这次魏毓没有拒绝和反抗。齐澄鲜少地露出了小男生的青涩，说：“这个周末你有什么安排？”
“录节目。”
“你不是星期五晚上去，星期六晚上就回来了吗？那你星期天呢？”
“不确定，看公司安排。”
见齐澄不说话，魏毓明白了，齐澄这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我确实是确定不下来。”
齐澄点点头，说：“要不我陪你去录节目？”
见魏毓只是看着他不说话，齐澄挠了挠后脑勺，说：“说着玩的，我也有事，约了哥们打篮球呢。”
魏毓点点头，从他手里把手抽了出来，说：“我回家了，晚安。”
“晚安。”
魏毓直到推开家门才松下一口气，这一天里好像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她现在想起来仍然满脑子都是浆糊。
她和齐澄在一起了？这事要是放在昨天，她肯定会觉得这是一个莫大的玩笑。可现在这事就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就在这短短的一天之内。
三个月的契约恋爱，这种只会出现在小说和肥皂剧里的事情居然也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魏毓觉得荒唐，可不可否认的是，这就是事实，是需要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的事情。
她现在盼望的，也不过是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自己能平安顺遂的度过，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睡觉前齐澄又给她打了电话发了短信，魏毓很客气的回应了，既没有显得特别热情，也没有表现得过分冷漠，反正就是到了那种不会撩起对方的荷尔蒙，但是也不会浇灭他的热情的地步。
魏毓觉得自己非常的累，好像这段时间以来辛苦钻磨的演技就用到了这场模拟恋爱上，她一方面要稳定住齐澄的情绪，不让他在自己和申屠叶朗之间捣乱，一方面又要把控着，提醒着齐澄他们之间只是一种契约的恋爱关系。
魏毓感觉自己现在就好像站在了一台天平上，要小心地维持着两边的平衡。但是这种高力度的集中，会很快让她全身僵直疲惫。
所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出戏她能陪齐澄演多久，或许用不了三个月，她就会崩溃发飙。
我承受了我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压力和算计，这是魏毓内心的真实想法，然而好像并没有人能够懂她，大家只看得到，她现在表面的风光。
一百七十六、颜控
《广陵潮》剧组临时通知魏毓去拍定装照。参与《宝贝》剧本讨论的时候魏毓是征求过韩行川的同意的，所以相同的事情，魏毓也去问了谭科。
谭科没有反对，事实上，他们都知道，在没有签合同之前，任何事情就会有变数，而魏毓就是那个最大的变数。
魏毓早晨接到通知，连课都没上完就去请了假，穿着校服就跟着何垣去了机场。
这次拍摄定妆照在p市，需要搭乘飞机将近3个小时。
下了飞机一打开手机，就看到来自齐澄的，以数十条计的未接来电和短信。
魏毓本能地想无视，但是又想到自己现在和对方的关系，以及对方时不时的间歇性发疯，所以还是给对方回拨过去了电话。
电话响起了几声后，魏毓才想起对方现在还在上课，于是打算挂断电话，齐澄就是在这会儿把电话接起来的，话筒里还带着喘息的声音，想必是着急着从教室里跑出来的。
“你在哪？”齐澄当头就是这么一句。
“我临时有个工作，来了p市。”
“你没有跟我说，要不是我送东西去你们教室，我根本不知道你请了假。”
魏毓从这话里，能听到齐澄的委屈。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如今齐澄对着她愈发的爱撒娇装委屈，这让魏毓感到十分的为难。她想，要是齐澄还是从前那副眼睛长到头顶上的讨人厌的样子，她说不定还能骂他两句怼回去。可他现在对着她就是一副出于弱势地位的模样，让魏毓在处理和他关系的态度中有点不好拿捏。
“临时决定的，很匆忙，没来得及。”魏毓还是解释了。
“你去p市做什么？”
魏毓跟着何垣往机场大厅走，一转过弯，就看见一群人朝着她围了过来，嘴里叫着她的名字，手上举着写有她名字的横幅。
魏毓急急忙忙地挂断了电话，掏出口罩戴在了脸上。
她真的服了这群粉丝，她来p市是临时决定的，说得夸张一点，这事连她男朋友都是刚刚知道。怎么她一下飞机就有粉丝在这等着了？看这数量还不少。
魏毓现在相信了当初司善跟她说的话，她的信息在这些粉丝面前都是透明的。她们知道她的身份证号，所以可以随意地查看她的航班和酒店资料。
魏毓在何垣的护送下从拥挤的人群里挤了出去，估计主办方也没想到机场会出现混乱，根本没有安排车子来接她。魏毓和何垣坐上了出租车，走出去没几米，就发现周围全部跟满了车子，有的车子还特别豪华，上面坐着刚才在机场的粉丝，从车窗里透出摄像机对着她各种拍。
然后还有不明真相的各路吃瓜群众跟着凑热闹。
等红灯的时候旁边车里的粉丝还下来敲了她的窗户，非常强硬地从车窗里给她塞进来了一大包零食，顺便还问道：“小澡，为什么会突然来p市？”
魏毓烦躁的心情稍稍有了些缓解，现下好像除了电影制作公司和她们公司的内部人员，其他人都不知道她试镜通过了《宝贝》和《广陵潮》，魏毓平时刷微博，都能看到自己的粉丝在操心自己的资源和前途问题。
戴嘉不止一次地跟魏毓说过：“你的粉丝总是发私信骂我，说我在耽误你的青春和前途。”
这话说得其实没错，戴嘉确实是没有什么做经纪公司的本事，魏毓现在手里的资源都是靠她自己得来的。rg在出道后没有任何公开活动的前提下还能保持着较高的热度，完全就是运气问题。
魏毓现在特别期待，等她的电影角色官宣的时候，势必会在粉丝群里引起一轮轰动。
当然现在是不能跟人说的，说了就是违反了剧组的保密合约。
在她刚才挂断电话后，齐澄就给她发来了短信，问她是怎么回事。
“机场有很多粉丝。”魏毓只是这样解释。
“所以你去p市做什么？”齐澄的短信回得很快，魏毓猜他现在肯定已经回到了教室上课，不过这心思明显是没有放在课堂上。
“来拍摄定妆照。”
“《宝贝》还是《广陵潮》？”
齐澄对她手里有些什么资源倒是清楚得很，简直堪比坐在她身边的经纪人。
“《广陵潮》。”
“古装？？？”
魏毓能从那三个问号中感觉出对方的兴奋。
“是。”
“你穿古装肯定特别漂亮。”
“你不是说我尖酸又刻薄，所以整个人显得非常丑陋。”
魏毓把这条短信发出去才觉得不对劲，这条短信里调戏的意味太明显了。
果然齐澄立马就回复道：“你心眼真小，我夸你那么多次也不见你记着。”
这对话不能够再进行下去了，魏毓及时制止了这次谈话，说：“我要工作了，再聊吧。”
然后就把齐澄短暂地拉入了黑名单中。
到了酒店才有人来接待她，说今天时间不早了，先把古挽比较简单的几个造型先试了。
说是简单，其实弄头套就弄了将近4个小时，魏毓都睡了一觉起来还没好。
这她刚刚把头**好的时候，韩行川以及剧组的一众主创人员过来了。
互相问候了几句，他们也要去定妆。
《广陵潮》的编剧仇岩就坐在魏毓旁边跟她聊天，
“我听韩行川说，你还在我们这部电影和《宝贝》那部电影里犹豫不决？”
反正这个仇岩早就跟她直白地说过不喜欢她，所以魏毓也省去了和对方虚与蛇委的地方。
“是的。”
“年纪不大，胃口不小。”仇岩这么说她。
魏毓点点头，表示认同对方说的话。她就是在这两部电影之间拿不定主意，她就是没法确定这两部电影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收益，所以才一直犹豫不决。
“你并不是不可替代的。”仇岩这么跟她说，然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有很多的预备役，你不想珍惜这个机会的话不如让给别人，我相信她们肯定会拿出万分的诚意来参与这部电影。”
“我相信。”魏毓回答道。不过她这话说得敷衍，仇岩肯定也能听得出她话里的敷衍。事实上，如果他们能够找到合适的女主角，也不会举行了一轮又一轮的试镜，开拍时间整整往后拖了快半年，现在好不容易确定下了她，整个剧组都有种把她捧在掌心的感觉，偏偏这个仇岩要不信邪。
“例如窦瑶，孙梦婷，董微微是吧。我相信她们肯定能拿出万分的诚意来参与这部电影，可你们不是看不上人家吗？”
魏毓这话已经说得有些挑衅了，尤其是以她这个年纪和资历来说，更是显得猖狂。可仇岩偏偏拿她没办法，他看着化妆镜里魏毓逐渐成型的造型，由衷地叹了口气。
就算他再不喜欢魏毓，也不得不承认，魏毓在这个外形方面，和他心目中的古挽简直高度重合。
镜子里的魏毓简单地把头发挽起，穿了一身朴素的白衣，这是她和顾淮清在乡野养伤的造型，可就算打扮成这样，仍然遮不住魏毓的一身艳色，偏偏这艳色还不是董微微那样的风尘，魏毓美得更加凛冽和高冷。
头**好之后，后面的流程就快了，魏毓快速地试了几个简单的妆容，拍了相应的定妆照，然后就被剧组个送回去了，为了不耽误魏毓更多的时间，他们要求魏毓在明天清早就到这里来定造型，争取一天之内把工作结束。
回到酒店之后又接了齐澄的电话，简单地交待了今天的工作。关于她如今和齐澄的关系，魏毓把这事如实地跟何垣说了，何垣虽然觉得不合适，但也没做过多的反对，他还是比较相信魏毓的理智，相信她对于自己前程的掌控。
不过他原本还以为魏毓和齐澄在一起是因为青春期抑制不住的荷尔蒙，不过就魏毓对待齐澄的态度来看，何垣实在不能从其中感受到魏毓一丁点春心萌动的感觉。就魏毓和齐澄说话的口吻语气和态度，以其说是在跟自己的男朋友聊天，不如说是在跟戴嘉汇报工作来得更加准确。甚至于魏毓在跟戴嘉说话时候的态度也比现在要柔和上许多。
“你和你男朋友相处的方式真是奇怪。”
估计是有顾子庭的这一层关系在，何垣对着她也少不了有一种长辈的感觉，总是忍不住用一种大人看待小孩的眼光来看待她。
“见怪不怪。”
“那个男孩子我有点印象，长得蛮帅的，不必演艺圈的那些男明星差。”
何垣很少会对一个人进行评头论足，魏毓起了兴致，逗他：“那你觉得齐澄和申屠叶朗哪个更帅？”
“虽然我不喜欢申屠叶朗那个人，甚至对他非常反感。但是实事求是的说，以申屠叶朗的脸，估计在娱乐圈里也就只有韩行川可以一战。你干姐姐顾子庭也是一个十足十的颜控，不然当年也不会对着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学弟一见钟情。我看你现在也有点这个趋势，以貌取人。”
一百七十七、定妆
第二天一早接着去试装，这次试的是更为繁琐的造型，也就是古挽作为魔教妖女的造型。这个时期的造型多以鲜艳的颜色为主，所以摆到魏毓面前的服饰，都是以大红大紫为主色。不过这些颜色虽然浮夸，但是造型特别别致，所以也没有给认艳俗的感觉。
魏毓打着瞌睡由造型师去折腾，她今早起得十分早，她到达定妆现场的时候只有造型师和服装师在待机。等她试过了两套服装后，剧组的主创才姗姗来迟。没办法，他们的造型都要比魏毓简单得多。
魏毓这才是第一次把剧中的所有演员认了个全，这其中有魏毓非常熟识的演技派，也有以人气见长的鲜肉美女，当然也有剧组精心挖掘的新人。
魏毓在他们这群人中间算是晚辈，她见一个个演员鱼贯而入，就想起身跟人打招呼，但是被强势的造型师按住了，说：“现在工作最重要，咱们暂时不搞那一套。回头组个饭局你再一一拜访好了。”
仇岩问：“都试完了没有？”
造型师说：“还有最后一套。”
说着，就把挂在一旁的服装指给仇岩看，这是一套类似于喜服的造型，全身都是明艳的正红色夹杂着金线绣上去的花纹，看上去不是一般的富丽堂皇。
仇岩点点头，说：“这是一场重头戏的造型。”
魏毓知道，这是古挽和顾淮清关系破裂之后第一次见面的造型，当时古挽为了逼一直躲着她的顾海清出来，就放火烧了当地的一家名门望族，那会儿她就穿着这一身鲜红嫁衣站在漫天大火的屋顶上，俯视着终于露面的顾淮清。
“这么重的颜色，你这个年纪可能有点hold不住。”造型师这么跟魏毓说了一句。
这次《广陵潮》的拍摄可谓是下了血本，这些服装造型都是请业内大拿设计的，魏毓身上的这一件件衣服都是手工缝制，单拿这件嫁衣来说，就耗费了许多裁缝将近三个月的时间。
造型师和小助理捧着衣服要带着魏毓去试衣间，正好这会儿化妆室的大门被推开了，因为逆着光，魏毓有些看不清楚进来的人。
直到有熟悉的声音说了一句：“仇叔。”
这声音是？
刘玄同？他怎么来了。
不仅是刘玄同，他身边还跟着单赢以及魏毓那个便宜的男朋友，齐澄。
魏毓有些不可置信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今天明明不是周末，他们这些人哪来的时间四处瞎逛？
仇岩点点头，说：“小同是吧，徐畏跟我说过了，说你今天想来看定妆照的拍摄。这些是你的朋友？”
刘玄同点点头，一一给他介绍。魏毓就冷着一张脸看着，心里在想他们这些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这会儿韩行川也出来了，他刚刚戴上头套，穿了一身白色的素衣，看上去十分的儒雅。
刘玄同叫了一声：“表叔。”
韩行川点点头，说：“不要拍照，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听从现场工作人员的指挥，可以吗？”
刘玄同立马答应了。魏毓现在明白了，他们三个可能今天要跟全部的拍摄流程。
果然有个权势的背景就是任性，这么保密的剧组和工作，他们三个说来看就来看了。
魏毓现在脸上带着非常浓重的妆容，她感觉自己做个表情都能抖下三斤粉来，所以她也没搭理他们，就淡淡地瞥过了眼。
还是单赢来跟她打招呼，说：“魏毓？”
魏毓翻了个白眼，心想应该不至于吧，这个妆容虽然是夸张了些，但是也没到认不出来的地步吧。
“呵呵。”魏毓咧了咧嘴，不想理他。
这会儿她身边的人都暂时离开了，齐澄和刘玄同立马凑了上来，估计他们是知道了魏毓和齐澄的关系，单赢看着他们的眼里是揶揄，刘玄同看着他们的眼里就是有点心酸了，毕竟魏毓当初是怎么拒绝他的，刘玄同现在还记忆犹新。
现下看面前没有人，单赢和刘玄同立即就避开了一些，齐澄坐到了魏毓的对面，非常温柔地把她的手握在了掌心。
“你的手怎么这样冰？”
“穿得少。”
“你看见我好像不大高兴。”齐澄看着她的目光，想试探她的反应。
魏毓淡淡地说：“还好吧。”
“可是你看着就是不大高兴的样子。”齐澄说道。
“我不高兴是什么样子？”
“就是这个样子，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看上去非常的冷淡。”齐澄问她：“魏毓，我是陌生人吗？”
齐澄轻轻地把她的脸推到了镜子面前，说：“你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魏毓把手抽出来，说：“我脸上的妆容太厚，做不出太多的表情，你想多了。”
“魏毓，准备了。”工作人员喊了一声。
魏毓点点头，提着里衣的裙摆站了起来，说道：“这里是我工作的场合，希望你可以尊重我的工作。”
说完，也不等齐澄回应就朝着试衣间走去。
非常麻烦地把这套里三层外三层的喜服换上了，估计这衣服上的金线都是真的，魏毓把这衣服一穿上就感觉像有个人在使劲坠着她，十分地沉重。
“咱们制片人的眼光真是不错，你穿这身衣服果然非常的漂亮。”
魏毓看着面前镜子中的自己，在一身大红礼服的衬托下，更显得她肤如凝脂明眸皓齿，虽然年纪小，但是看上去十分的大气，隐隐有种雍容之感。
造型师就在试衣间里帮她把接下来的妆容完成，她的头发被束起，插上了一根富丽堂皇的步摇，她脸上的妆容也逐渐成型。造型师几乎是拿着水彩颜料在她脸上涂抹，挥斥方遒般的浓墨重彩把魏毓脸上原本的矜持端庄给遮盖了个严实，最后呈现出来的，只剩下咄咄逼人的妖气以及让人生气的美丽。
这是造型师的原话，说：“你这张脸长得真让人生气。”
在魏毓还是顾子庭的时候，差不多的话她也听别人说过，不过那会儿她听完之后兀自神伤了很久。现在同样的话语听到她耳里，只会让她生出一种让人膨胀的骄傲自豪感，如果不是现在的条件不合适，她真的想大喊一声：
“老娘就是长得好看，谁敢不服？”
有工作人员敲了敲试衣间的门，问她们好了没，说现场的拍摄已经准备好了。
为了让魏毓在照片里呈现出来一种修长的感觉，魏毓在裙摆的遮掩下，被迫地穿上一双十几厘米高的高跟鞋。这还是自打她重生以来第一次穿那么彪悍的高跟鞋，这导致她连走路都费力，从试衣间挪到门口的这短短距离里都需要别人的搀扶。
在出门前造型师提醒了她一句，说：“一会儿出去后大家可都看着你呢，你可得把腰板停直了，把气势拿出来，别像现在这样猥琐。”
猥琐？她现在很猥琐吗？
不用从别人那里寻求答案，魏毓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仪态也觉得猥琐，背脊微躬，脖子前倾，连得体两字都算不上，更别说像剧本里古挽那样带着从容不迫的霸气了。
魏毓把脊梁挺直，手指轻轻地搭在了助理肩上，示意她开门。
魏毓一步步往门外挪去，她也不知道应该摆个什么表情才能配得上她身上这幅行头，造型师轻轻在她耳边说：“你脸上的妆容已经足够完美了，你现下只要目中无人就够了。”
目中无人？这个建议非常好。魏毓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点弧度，眼里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助理只把她从试衣间扶出去之后就瞬间消失了，魏毓尴尬地站在原地，她从这里走到拍摄场地的中心还要走下好几道台阶，以她现在穿高跟鞋的水平，她十分担心自己会在这一些明星大腕面前摔一个狗吃屎。
魏毓非常的无措，偏偏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她谨记着造型师给她的目中无人的忠告，哪怕是在她十分无措的当下，她也目光放空地看着远方。
还是韩行川先走了过来，朝着她伸出了手，说：“刚才的一瞬间我还真是以为古挽从剧中走出来了，我都没敢认你。”
得，又来了一个浮夸党。不就是换了身衣服化了个妆吗？这些人至不至于那么夸张。
魏毓挽住了他的手，这会儿的韩行川也是以剧中顾淮清的造型示人，一身白色暗纹的长衫，十分的素雅低调。
魏毓偏头看了看他，说：“但我看你可不像顾海清。”
“哦？那里不像？”
现下魏毓穿着高跟鞋，总算和韩行川的身高差距没有那么明显了，所以她微微抬眼就能把韩行川的整副面孔看在眼底，她细细地思索了一会，抬手遮住了韩行川的眼睛，说：“这样就对了。”
两个容貌气质一等一的人，站在高台上，在众人需要的仰视的角度里，少女轻轻抬手遮住了男人的眼睛，虽然只是一个侧面，但是给了人无数的遐想空间。
这一幕，不知刺痛了多少人的眼睛。
一百七十八、女友
魏毓觉得十分有趣，又抬手换了几个角度去遮对方的眼睛，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副少女的明媚天真。韩行川也好脾气地由她动作，嘴里还时不时地问一句：“对了吗？”
“行川！”还是有一个稍显尖锐的女声打断了魏毓的游戏。
魏毓顺着出声处看去，脸上也恢复成了刚才那副不可一世的骄纵模样。在一众古装扮相扎堆的人群里，站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形容样貌十分扎眼，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韩行川扶着魏毓下楼梯，魏毓微微仰着下巴看那个站在她正对面的女人，然后她发现那个女人也在看她，眼里的目光让魏毓觉得十分熟悉，这引起了她的警惕感。
魏毓刚在平地站稳，那个女人就冲过来挤走了她身边的韩行川，同时非常亲密地挽住了对方的胳膊。
韩行川说：“你怎么来了？”
“听说今天试装，想来看看你的古装扮相。”
从这两人简短的谈话中魏毓明白了，这两人的关系绝不简单。看这女人的穿着打扮和谈吐，明显也不是寻常人家的闺女。魏毓大致能猜到，这个女人估计是韩行川的女朋友。
果然，这个女人在下一秒钟就朝着她伸出了手，说：“魏毓是吧，我是行川的女朋友，以后可能要经常见面了。”
如果只听对方说的话，那的确是非常礼貌客气彬彬有礼的，可要是联系上这语气再一听，那就是有些明目张胆的挑衅了。
这种事情魏毓经历的也不少了，自然知道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估计还是觉得她即将要和韩行川演对手戏，又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所以专门来给她上点眼药。
魏毓把手从衣袖里伸了出来，轻轻抓住了对方的手指，面无表情地说：“多多关照。”
然后火速地又把手收了回去。
以之前魏毓对待身边那些莺莺燕燕的经验来看，对待这种第一次见面就挑衅的人，自己真的是不能给对方太大的脸，不然过会儿人觉得她好欺负愈发得寸进尺，那魏毓才是得不偿失。
对方也是没想到魏毓的态度会这样嚣张，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挂不住，她看了看韩行川，说道：“魏毓小姐真是年轻气盛啊。”
这话的潜意思就是说魏毓目中无人不懂礼貌了。
魏毓不打算接茬，这点挑衅在她眼里显得十分低级。就像她时常说得那样，这世上看不惯她的人多了去了，她也没必要对着所有人都讨好。这人再不喜欢她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学徐甄来给她捅一剪刀？
“她才十六岁，自然是要年轻气盛一些。”
这话是韩行川说的，间接承认了魏毓的性格，但是又给足了魏毓体面，所以她女朋友也没再说什么。
仇岩这会儿过来了，站在她三步开外打量了她许久，恨不得把她脸上铺了几层粉底都看个仔细。魏毓就任由他看，想看看对方究竟能看出个什么花样来。
最后仇岩目光晦涩地说了一句：“难怪你那么狂妄，一直在两部电影之间犹豫不决。就古挽这个角色来看，你果然是无可替代的。”
这算是非常高的评价了，搞得魏毓都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这仇岩说不喜欢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从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口中听到如此高的评价，这对于魏毓来说已经是十分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接下来就是定妆照的拍摄，一旦认真的工作起来魏毓也顾不得其他人的目光了，反正导演和摄影师怎么要求她就怎么做，等她的定妆照拍摄完成都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有人来把她牵下拍摄台，魏毓在对方握紧她手时才发现，这个牵着她的人是齐澄。
刚才没觉得有什么，现下发现牵着她的人是齐澄魏毓就开始紧张，她甩了甩齐澄的手，但是没甩开，反而被对方握得更紧。
“你放开我。”魏毓压低声音说道。
“我不放。”对方强硬地回应。
“这里是工作场合，齐澄，你放开我。”魏毓有些生气地说道。
“我不放。”齐澄还是这么一句。
魏毓立在原地，和他大眼瞪小眼，为了整体的妆容，她今天在眼睛里还佩戴上了美瞳，这会儿她瞪大眼睛看着对方，更显得她眼睛宛如一湾漆黑幽深的井水，有些深不可测的阴气。
气氛一时间有些诡谲，还是工作人员说了一声：“魏毓去卸妆吧，等叶朗拍完定妆照我们一起聚个餐。”
魏毓原本都打算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了，这会儿听到对方这句话又愣在了原地，她问：“你说谁要拍定妆照？”
“叶朗，申屠叶朗啊。这次他作为特别出演参与我们的电影，今天他也要拍定妆照，不过他刚刚才来，需要等一会儿。”
这会儿试衣间的门被推开了，打里面走出了一个黑色劲装的男人，头上戴了个发髻的头套，一身的俊美风骨，让人移不开眼。
和刚才同样的情况，申屠叶朗站在需要所有人仰视的高度，微微垂眼注视着下方，魏毓和他隔着人群相望，心里既然有种沧海桑田的悲凉感。
这是她曾经多少次在梦里梦到过的场景，最好的自己和最好的他相遇，他们之间没有肮脏龌龊的开始，没有彼此折磨纠缠的过程，没有天人相隔的结局。他们是最普通的两个人，也是在最好年纪遇到的最合适的人。
魏毓定定地看着他，心中的汹涌逐渐变成潮湿的蕴气从眼底浮了上来。
齐澄握着她的手死紧，恨不得把魏毓的手都给扭断。
魏毓也是觉得疼了，才收回了神，眨眨眼，把刚才所有差点藏不住的情绪再次收回了眼底。
“齐澄，你弄疼我了。”魏毓说了这么一句。
“看够了？”齐澄问她，语气里透着满满的阴阳怪气。
魏毓才没有兴致关心对方的情绪呢，她只是抽回了手，跟着工作人员去卸妆。
从申屠叶朗面前走过的时候对方拉住了她，把她扯到了胸前，说：“你今天非常漂亮，一起拍个照？”
还不等魏毓回应，周围的工作人员已经举起了相机，申屠叶朗就站在魏毓的身后，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微微俯下了头。
在闪光灯亮起的那一秒钟，魏毓开心地笑了出来。
这可能是她认识申屠叶朗以来，第一次在两人合照的时候可以那么自信的笑出来。这同样也是申屠叶朗第一次和她合照的时候没有冷丧着一张脸。
这张照片跨越了魏毓的两辈子，面对着同一个人，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
在照片拍摄完成后，申屠叶朗借着给她理头发的时候低声在她耳边说：“你男朋友刚才一直看着我们呢，如果目光似刀的话，我现在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魏毓刚想回头就让申屠叶朗拉住了，对方在她耳畔接着说：“你看我们两今天的这套衣服，像不像是结婚用的喜服？”
魏毓身上这套的确就是喜服，可是申屠叶朗……
魏毓不清楚对方说这话的意思，她看着对方，对方却只是笑了笑，然后就走了。
有了申屠叶朗开了这一个头，之后就有很多人来找魏毓拍照，好像她就是公园里那种穿玩偶服五元钱拍一次照片的标志物一样。
魏毓脸笑得都有些僵，现场的工作人员不断在重复，拍照可以，但是在电影上映之前不许把照片泄露出去。
就连刘玄同和单赢都和魏毓拍了几张，可齐澄还是站在原地目光不善地盯着她。
想起一会儿剧组还要聚餐，这三个人说不准也要跟着去，魏毓真是怕齐澄一会儿又给她带来什么麻烦，就对方现在的这个表情来看，他心里正在盘算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魏毓主动问他：“要拍照吗？难得今天穿得这么漂亮。”
齐澄磨磨蹭蹭地过来了，他把手机交给单赢，身子贴到了魏毓的脊背上，手指轻轻搭上了她的腰，看上去是非常亲密的一种姿势。
魏毓有些不习惯，动了动身子想要离对方远一些。
“和我靠得这么近不习惯吗？”对方问她。
“我跟谁靠这么近都不习惯。”
“可我见你刚才跟申屠叶朗拍照的时候笑得挺开心啊。”
魏毓忍不住翻个白眼，心想这男孩子吃起醋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那你拍不拍？不拍我就去卸妆了。”魏毓最后问他。
“拍！”齐澄摸了摸她的耳朵，然后对着镜头笑得一副得体从容。
魏毓暗自咋舌，心想这演技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什么叫做变脸比变天还快，这下子她算是领教到了。
这会儿韩行川那个女朋友也慢悠悠地晃过来了，语气轻佻地跟魏毓说了一声：“小姑娘还挺受男孩子的欢迎。”
魏毓要是听不出这话里的潜意思是什么那她也别在娱乐圈混了，所以她笑着从对方面前走过，同时抛出了一句：“是长得好看的小姑娘才受男孩子的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