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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新兵扛老枪     锻仙txt下载     锻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卖脸

到底还是整出来了,读着还不错。

    有父子情就有父子残,有兄弟齐心就有兄弟阅墙,有慈母就有恶妇;嗯嗯嗯,既然是长本,篇幅足够,所以这些都要有......

    其实我更喜欢把它们揉到一起,能不能写出来,就要看功力了。我还是很牛逼的,一直牛逼。

    求下月票吧,反正都这么晚了,不求白不求。

    老枪。(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九章:舐犊有道(求推荐)

    “啪!”

    一记清脆耳光,乐洪涛倒飞三丈,翻滚数周,形状狼狈不堪。

    “再敢提及此事,本尊杀了你。”

    雷尊目光如影随至,深深刺入乐洪涛的眼里,心中,声音好似被玄冰冻住,没有丝毫波动。

    乐洪涛半低着头,身躯因惊恐愤怒轻轻颤抖,脸上血水灰尘泪水混成一团,很是凄惨;自知失言,他死死咬牙不再做声,神情分明写着:“你可以让我不说,但不能让我不想。”

    望着那张倔强不甘但被恐惧掩盖的脸,雷尊垂在身畔的双手松了紧,紧了松,半响无言。脑海中时光快速倒流之后快速重放,将那些本以为忘怀、应该忘怀的往事一一呈现,竟似比经历时更鲜明。

    时间最无情,所有发生过的事情,无论记忆深刻与否,不管身陷其中的是人还是仙,均会随着时间流逝成为过往,成为不堪回首、回首只能带来牵绊的曾经。

    “木已成舟,当着眼于未来。”

    多年养成的习惯,多年坚持的梦想,多年着力追求的境界,这种信念已深深刻在雷尊灵魂,已化做其本能的一部分。心里默默提醒着自己,雷尊脸色渐渐平淡,神情恢复冷漠,目光随之变得清明。

    “道盟出了什么变故,详细讲与本尊知晓。”

    突如其来的话,乐洪涛愕然抬头,神情惊疑不定。

    “老祖为何想到这......”

    “因为你还太嫩,因为本尊看透了你的心。”

    应该带着嘲讽意味的话,雷尊的口吻语气没有丝毫嘲讽意味,显得那般理所当然;话说回来,能够得到雷尊一句评价,能让他花费力气看透。何尝不是一种荣耀?

    “你心狠毒且有恨,但一想懂得隐忍;若不是道盟生变难以把控,你怎么会出此下策,弄险想夺了飞儿的功劳。”

    雷尊的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丝毫喜怒哀忧,仿佛在讲着与自己完全无关的话。

    “杀死飞儿、夜莲、燕不离。之后有本尊相帮,缔结盟约之事非你莫属。摧毁魔族传送这一招用得不错,将其嫁祸于魔,提前挑起灵魔纷争。有天狐为棋,进可将其诛杀得到首功,退可以防范不时之需,甚至还能够拉拢四方星域成为助力;如此,无论道盟发生何种变故,都不能不维持现状。你才能得到喘息之机,重整旗鼓。”

    重返外域后,五雷再未得到任何消息,仅凭只言片语便能看透一切,不能不说雷尊胸有乾坤,虽无天算之法,胜似天算之功。

    听了雷尊的话,乐洪涛脸上涌出羞愧的神情。不能不低头。他不是第一次见识老祖的谋划能力,每次均被深深震撼。为之仰慕、羡慕,无力甚至有些嫉妒。他心里知道,此番事变,做与不做放在一边,假如由雷尊亲自谋划,断不会至今没有结果。含有无穷变数。

    心中思量着得失,乐洪涛沉默片刻后抬起头,诚恳说道:“我没想过杀死夜莲。”

    五雷霜眉轻挑,说道:“本尊问的是道盟。”

    乐洪涛脸上的肌肉跳了几跳,神情扭曲显得异常痛苦。回答道:“岭南之事没能抹平,萧十三郎揭破火月身份,进而制约天下......”

    将灵域大事概括讲述一遍,乐洪涛说道:“暂时还没有查到什么。可孩儿觉得,天机子一定察觉到了什么,甚至掌握了什么;但因掌座态度依然坚决,牵涉太过重大,所以才没有说出来。”

    稍顿,乐洪涛说道:“事情虽有转圜余地,可既然准备了这么多年,紧要关头应该当机立断,不如干脆......”

    “闭嘴!”

    雷尊突然断喝,声音之严厉远超乐洪涛想象,比之前暴怒更加冷厉;不知是不是错觉,抬头迎到雷尊目光的那一刻,乐洪涛仿佛看到一丝警惕,甚至警惧的味道。

    仅仅因为岭南那块小地方?因为萧十三郎做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乐洪涛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耐心一片茫然。

    不等其清醒,雷尊喝道:“岭南不定,萧十三郎还活着,为何也不报于本尊知晓。”

    乐洪涛说道:“大事当前,孩儿觉得,岭南应该先放一放......”

    “废物,愚蠢!”

    雷尊再爆雷霆之怒,神情充满怒其不争的失望。身为雷道君王,如今当之无愧的九尊之首,如今嘶吼般叫出这句话,语气更是冷漠到极点,为乐洪涛生平仅见。

    “萧十三郎现在何处?可曾来外域?”

    “他在岭南闭关修行,据说......在与天雷搏击,形似找死。”

    “找死?呵呵,呵呵,哈哈......”

    笑声起自失落,中有失望,再含愤怒,直到最后归复平静,或许还有一丝解脱。胸中一团吐之不出的郁结之气,强大如雷尊,需借助狂笑才能舒缓。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本尊授道于天,岂会在乎一名黄口孺子。”

    笑声平息,雷尊再度恢复平静,眼里多出一抹磅礴血意,见之顿觉心惊肉跳,仿佛那里隐藏着一头凶猛古兽,随时可能跃出反噬。望着至今迷惘的乐洪涛,雷尊脸上再无一丝表情,淡淡开口。

    “本尊问你,能否确定萧十三郎人在岭南?”

    “当然。”

    亲眼目睹雷尊变化,亲身感受着话语中的冰寒意味,之前被打甚至被威胁要杀死仍不变色的乐洪涛身体难以控制,微微有些颤抖。

    “不凡、污道都在岭南,战盟火玲珑也在其身边,道盟也有人驻守不离......”

    详细摆出掌握的一切,乐洪涛不解但谨慎回答道:“这般情形,他不可能凭空消失。”

    雷尊静静思索片刻,觉得没什么遗漏的地方,点头认可了他的话。

    “吩咐下去。详细核查每一个来此的灵修身份;派人去岭南监视,最好能够高亲自见到萧十三郎。这些事情,务必选择可靠的人办理,不要有顾忌,更不要嫌麻烦,务必拿到实证;道院这边。本尊会有安排。”

    不容置疑发出指令,待乐洪涛恭敬应承下来,雷尊才将话题拉回眼前,接下去说道:“飞儿这边,是否尚未定局?”

    乐洪涛默默低头,半响才涩声回答道:“前几日接到回报,天狐等将他与夜莲困死三面崖,当前应已发动总攻。”

    出乎其预料,雷尊平静说道:“这样不够。”

    乐洪涛一愣。茫然不知老祖何意。

    雷尊说道:“天狐其人,道法颇有神奇之处,原本种魂之法足以控制,但你祭炼时间太短,此般紧要关头,其心恐会生变。”

    乐洪涛大惊,说道:“这......”

    雷尊说道:“前日激战,狼堡几名猎妖使突围而出。或与此事有关。”

    乐洪涛惶然失色,手脚变得冰凉。

    雷尊再说道:“天机子应有所言。四处查访不知何意;玄灵子蠢蠢欲动,应从天机子处得到了什么消息。”

    乐洪涛瘫坐于地,身躯彻底僵硬。

    “临大事当有静气,慌什么。”

    雷尊毫不动色,静静讲完后沉思片刻,说道:“泗水那边。阵法是否建造完毕?”

    乐洪涛连忙回答道:“孩儿催得紧,随时可动用。”

    雷尊断然说道:“本尊脱不开身,你带着死卫亲自走一趟。去到时,飞儿若能无恙,便将天狐等人灭杀。救下灵修,之后当此事没有发生,本尊自会处理善后。”

    乐洪涛说道:“天机子这边......孩儿是否该做些安排?”

    五雷平静摇头,说道:“他会死在狼堡,你只管专心将那件事情处理好,一切均可无碍。”

    稍顿,雷尊轻叹说道:“记住本尊的话,血脉至亲,总比拉拢的人来得可靠,且不可再行自残之举。”

    乐洪涛连忙点头,犹豫半响,说道:“假如......兄长他已经......”

    雷尊唇角抽搐,目光微垂,半响不语;乐洪涛不敢打扰,紧握双拳苦苦等待,指甲深深陷入到血肉里,犹自没有察觉。

    良久,雷尊重新抬起目光,淡淡说道:“那样的话,把在场的人全部杀光,给飞儿陪葬。”

    乐洪涛的心陡然一沉,说道:“可是夜莲......”

    雷尊冷漠说道:“咤女功法只能传一人,抛开此点,夜莲不过是名寻常女子,怎值得本尊再为之耗费心血。记住本尊的话,男女之道,飞儿生来天赋远胜与你,他尚且收不了夜莲的心,你一定做不到。”

    乐洪涛默默低头,思忖良久,伏地叩首,诚恳的语气说道:“多谢老祖教诲,孩儿这就去办。”

    五雷轻轻摆手,脸上流露出一丝疲惫,叮嘱道:“去吧,小心谨慎。如遇到万一情形,不可为时切记及早抽身,万事有本尊做主。”

    乐洪涛应着,起身再施一礼,转身走向室外。

    临行时,忽听五雷身后呼唤。

    “涛儿。”

    “嗯?”乐洪涛身躯微僵,眼中厉芒一闪即逝,缓缓转过身。

    “老祖还有何吩咐?”

    “你的脸。”

    雷尊以目光示意,温然说道:“整理一下,笑一笑。”

    乐洪涛微楞,随即明白了雷尊的意思,抬手轻轻一抹。

    修士就是修士,道法神奇非凡俗所能想象;顷刻间,乐洪涛脸上浮肿尽去,血迹消失,微笑依旧那么灿烂。

    看着那个神采飞扬的青年回到眼前,雷尊流露出满意的神情,轻轻挥挥手。

    “去吧,早点回来。”

    “是,老祖。”乐洪涛神情有些复杂,认真点着头。

    “孩儿尽早回来陪伴老祖左右,建不世功业。”

    ......

    ......(未完待续。。)

第一千章:暴风雨前奏(求推荐)

    泗水幽幽向南流,无视岁月不见愁;妖灵大陆如此宽阔,若说有什么能够无视人修与岁月、一成不变达千万年,非这条如海似湖的大河莫属。

    水流看似不急,偶翻巨浪却如天湖泄洪;水中看似宁静,实有无数凶物隐于足下,足以寒怯任何人的脚步。泗水河以神秘与宽博将自己蒙上一层厚厚衣纱,让人无法不生向往,难以窥其真容。

    宽如海必有支流千万,条条巨溪大河从两侧来袭,或奔腾澎湃,或宁静安详,又或如军流裹入沙场,滔滔气势谁可阻挡。然,支流虽有万千风景,总不及泗水胸怀博大,融入后,一切尽被包容吞透,变成它的一部分,变成它的一份血。

    斜谷口,三百里,咆哮水流迎面撞上一堵厚重不知多少的里的“墙”,就像一群纵横无敌的野狼奔跑嘶鸣,突然发现身前出现一群由猛狮与猛犸组成的兽海,其喧嚣气势顿时被碾压,如羔羊般呜咽着,低鸣着,臣服着,乖乖伏下身子,任凭对方以墨黑将自己的身躯涂满,以沉默将自己的心火浇灭,变成如对方一样的浓。

    天空迷雾飘荡,水面宽叶起伏,每团雾气都可能藏有凶恶的魂,每片叶子都可能遮挡着冷漠的眼;千里水面千万魂,万里疆域亿万杀,谁可言征服。

    寂静或沉默中,五只庞大黑影在迷雾中显现,呈直线顺流向前;每座船身均有一根黑黝黝宽达数米的管子,背基沉座,仿佛怪兽伸长的口。

    船上有人,有旗,有灯,当然。每一样都不是寻常凡物,件件堪称重宝;其重中之重者,便是那座连头带尾足有近百米长的炮,威力无穷,价值连城。

    魔灵舰,曾经被青狼族视为镇族之宝的无上利器。如今也已成为四方联盟的猎物、与产物。攻伐即将成功的他们改变不了泗水河,因此在占领沿线后很快遇到青狼族曾为之头疼的问题:如何守卫这条漫漫长沿。

    结论很快出来,青狼一族万万年才总结出来的老办法被沿用,不同的是因为有了四方精锐之士重新设计,魔灵舰比以往更快、更稳、更强,魔灵炮比以往更加凌厉,当然开炮的消耗也更多。

    如今的魔灵舰,加船上的修士,理论上实力与化神修士相当;然而别忘了。这是一条有动力便可无限运作,有妖晶便可不停作战,没有疼痛,不惧死亡,没有情绪的铁甲怪兽,真要对比战力的话,除机动能力无法与修士相较,余者皆超出大大一截。

    五条魔灵舰。承担的任务仅仅是巡逻以防对岸偷袭,对他们来讲实在过于轻松;五条庞然大物静静行驶。宛如五条巡视领地的雄狮,没有哪种妖灵胆敢亵渎其威。然而让人觉得奇怪的是,看船上人们的表情,分明透着警惕、甚至是严峻的神色,让人难以理解。

    行进中,中央那条体型格外巨大的战舰突然亮起顶灯。由数千颗极品月石组成的巨灯连续闪烁,朝身前身后传递信息。四条从舰很快动起来,四面游动将主舰包裹在中央,构成一圈无人可以穿越的墙。

    假如十三郎能看到这一幕,势必会因此大发感慨:修真世界。原来也要用到旗语。

    战舰先后停顿,每条船上均飞出不少修士,虎视眈眈注目周围,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与此同时,核心战舰的核心处,一座六芒星阵缓缓启动,符文闪烁着绚丽光华,渐渐打开一条空间通途。阵外,一名神情精悍的男子默默等候,与周围十余人的目光集中在阵法中央,神情肃穆。

    人类的智慧是无限的,移动传送阵难造,但可用别的方式来实现。比如此时,将传送阵建造在战舰上,战舰移动找到空间相对稳定处,进而达到与移动传送类似的功效。

    等待中,星阵光华越发闪亮,千万道刺目光芒喷射而出,将周围禁制击打得噼啪作响,令人有些不安。又过了片刻,一股耀眼到极致的气息轰然释放,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暗再一黑,景致已与之前彻底不同。

    “浪沧何在!”

    带着扑面而来的杀气、怒气、煞气,一条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阵中,一张英俊但透着阴郁的面孔撞入眼帘,其身后紧随四名朦胧身影,仿佛背上背着四条恶鬼。精悍修士连忙上前,躬身施礼,恭声问候主尊安好。

    “沧浪携麾下儿郎,见过少主,请问少主......”

    “开船,启程,上斜谷!”

    乐洪涛连一个字的废话都懒得讲,挥手示意不必在乎那些繁文俗礼,说道:“战力是否完备?”

    沧浪连忙点头,回答道:“遵少主吩咐,沧浪随时可以出动,为少主斩杀任何来犯之敌。”

    “那就好。”

    乐洪涛赞许一句,也不休息,直接带领众人从密室内走出蹬上船舷,嘴里道:“这次不是等着别人来犯,而是主动去杀贼。”

    说话间,中央战舰已向周围传出号令,四条从舰纷纷转向,仍如之前那样组成一字战队,彼此衔接紧凑但又丝毫不显拥挤,调度极其有序。

    “很不错,不过......战时未至,儿郎们是否过于紧张了?”

    乐洪涛满意再赞一声,随后轻轻皱眉,说道:“此去或需一两个时辰,不妨让他们养精蓄锐。”

    应该说,乐洪涛懂不懂战舰厮杀暂且不论,其对军气倒是有些了解。他不在乎表面文章,不需要下属为表现勇猛徒耗精力,只问真实效果。

    命令很合理,沧浪却没有遵从的意思,苦笑一声回答道:“少主有所不知,最近这段日子,那个幽灵战舰常有踪迹,万万疏忽不得。”

    乐洪涛一愣,脸上神情显然知晓此事,意外说道:“幽灵舰?它不是多处于魔修那一段。为何到了这里?”

    这个问题沧浪回答不了,只能摇头说道:“幽灵舰名义上被称着战舰,实则很多人觉得它是一头妖兽;假如传言是真,谁能掌握其想法,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它感应到什么猎物。属下实在不知。”

    乐洪涛目光微闪,断然说道:“不管是妖兽还是船,岂能任由其这般骚扰。应该找机会,设伏诱其前来,灭杀掉方才干净。”

    沧浪面有难色,说道:“不瞒少主,幽灵舰来无影去无踪,速度飞快,还能潜至水下;属下听说不少人吃过它的亏。最好的办法还是敬而远之。”

    乐洪涛平静说道:“如此就证明它的确是妖兽。只要是妖兽,哪有不能被降服的道理。罢了,先不提此事,等忙完这一趟,本少主亲自坐镇,看它能否通天入地。”

    话语坚决不容置疑,沧浪不敢再劝,唯有督促众人赶紧启程。加快速度朝斜谷上游行驶。

    随着一声令下,宁静已久的泗水河骤起喧嚣。五条战舰如一支利剑,踏波飞速前行。周围,无数水中妖兽仓惶逃窜,宛如遇到灭世天敌;站在船头,乐洪涛迎面狂风,眼望着巨浪驱赶妖灵的盛景。压抑半日的憋闷荡然一空,心中平起豪情。

    “若能识相为我所用,本少主绝不会亏待你;假如不愿意,死心塌地要与之共存亡,休怪本少主无情。”

    沧浪一旁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忍不住想少主说的是幽灵舰?

    “不像啊......”

    ......

    ......

    战舰启程的时候,东南距离三面崖八千里处,六道飞虹当空驰骋,丝毫不在乎周围存有多少妖禽觊觎。六人气色均有些灰败,当头一名青面老者,神情抑郁似显悲愤,疾驰中不忘号令身侧,如宣临死誓言。

    “你我皆为必死之身,能否改变大局,挽救族人性命于水火,全看此行效果如何。”

    抬手指点前方,青面老者低吼道:“无需讲,不用谈,见人杀人,见兽杀兽,只要杀光他们,四大星域便可重整旗鼓,挺过这重难关。”

    法力猛催,老者脸上闪过一丝疯狂,遁速再度加快。

    “诸位请与老夫一起,杀光他们!”

    “杀!”

    肆虐的气息席卷八方,余下五人齐声怒吼,与老者一道,竟如千军万马奔腾沙场,呼啸千里。

    同一时间,三面崖西北万里,关雁秋与黄渠正在地面奔跑,头顶忽传来隆隆雷声,震惊中抬头观看,只见一片翻腾云海,内里似有狂龙舞动,威压如海当头凌压,直欲令人窒息。

    “我的个天啊!”

    黄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疲惫到极限的身体再无一丝气力,目光一片茫然。其身边,关雁秋勉力提聚精神想要与那重威压对抗,可惜如蝼蚁反抗天威,哪能动得了半点。

    “就是他们!”

    头顶忽传人声,失魂落魄的两人尚未来得及定神,眼前已多出一大伙人。此时关、黄二人方留意到,发出声音的是本应在他们身后的两名魔修学子,还有另外四人也都在,神情同样疲惫,但却多出不少振奋。

    “就是他们?”

    一名独臂大汉与一名独腿大汉携手而来,二话不说探出狼爪,如拧鸡一样将二人抓在手里;随后毫不停顿跃到空中,再发狂吼。

    “楞着干吗,肯定快到了,快快快,快点追少爷去!”

    “追谁?”关、黄二人至今尚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抬起头,迎面忽见一张俏丽面容,轻纱挂剑,双眉斜挑,明明身为巾帼女子,神情透着满满沙场气息,飒爽更胜须眉。

    “放心吧,没事了。”女子看出二人疑惑,温和宽慰后有些失笑,淡淡补充一句。

    “是他教我的这句话,拿来用一下。”

    ......

    ......(未完待续。。)

战斗吧,少年!

    写书的时候,信因果但不信佛的我坚持一条原则:战斗与爱爱一样,都是人类感情宣泄最极端爆烈的形式,需要大量准备。

    仙侠世界里的人,正常讲应该比我们聪明,聪明人轻易不会打架,因为那是最危险的方式。

    不要说什么弱肉强食,休提什么强者为尊;现实中强者从来不会披挂上阵,仙侠世界里更应该如此。因此我用自己有限的智力尽量表达这种聪明,尽量少打架。

    少打不等于不打,当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当一切都准备妥当,打架是必然,热血才是终结,才是看客与我均为之期待的结果。

    七卷写到这里,我觉得第一波真正意义的**已经准备妥当;这就像烧菜,菜已配好,着料备好,油已滚烫,水已沸腾,我心中的那团火焰也已经开始燃烧。

    还等什么呢?

    拿起刀剑,点亮激情,让我们嗨起来!

    ......

    上面的话大家爱看,估下下面这段不怎么喜欢,我想说的是,就个人感觉而言,我准备的这桌子菜比较丰盛,前半段都还不凑,因此在最最关键的时候,我不想因为赶工糟蹋了它;因此,接下来的更新非但不会增加,相反有可能会减速。

    尽量不这样,当若事不可为,比如我心里的火焰不够旺盛,脑海中的智慧不够充足,你懂的。

    不敢说写出什么经典,只想写出我自己的最好;这是我的原则,是我一直坚持并为之深感骄傲的地方。

    留意到贴吧里有书友说的一句话:看锻仙,需要把等级观念放得淡一些。

    此言深得吾心。我觉得写书就是写故事,而不是一场应付考试的升级游戏;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能编织出足够新鲜的故事,能让情节保持丰满圆润,哪怕筑基写个百万字,又有何不可呢?

    深深感谢你们,若非你们的认可与催促,当然还有认可与赞美,我肯定没有勇气、也不可能有决心完成这件事。

    最后,恰临千章,恰临战前,该当怒吼一声。

    求,月,票!!!

    ......

    ......(未完待续。。)

第一千章:三生咒,立囚牢(求推荐)

    三面崖。

    万仞陡坡,自山脚冲上山顶,寻常人无法一口气完成的任务;然对修家来说,最孱弱的妖灵只需半个时辰,妖将实力强大,需要的时间更短;如换成它们的主人猎妖使,全速飞遁片刻即可抵达。

    猎妖使没有这样做,他们藏身与妖将身后,妖将隐蔽在妖灵群内,以相当整齐的步伐集体前行,显得沉默而强硬。

    决战,意味着双方不给对方留下退路,意味着不计效率只求结果,还意味着彼此都要做好死亡的准备,因而不再需要怜惜牺牲。猎妖使不会心疼妖灵死亡多少,但希望它们的死更有价值;假如对方灭杀这些妖灵妖将的时候能够留下些空挡,自然再好不过。

    会这样想,证明猎妖使做了足够充分的准备,也给予对手足够多尊重。这种态度因累计而来,一路厮杀一路纠缠,他们对灵修由轻视到重视,由重视到忌惮,最后竟演变出些许敬畏,当然还有钦佩。

    严格来说,对方修士人数虽多,化神大拿却只有一位,当然他实力确实出众,比三人中任何一个都强。但他毕竟太孤单,在不能各个歼灭的前提下,猎妖使彼此照应着,完全可以应付。历数灵修队伍中的强者,那名燕尾独臂剑客实力出众,余者顶多不过大修士,甚至还有一群修为不过假婴的学子。凭借这样的力量,灵修军团能够支撑到现在不灭,非不易所能形容。

    猎妖使知道问题出在何处,一方面,之前战斗中,他们的主将断后未归,对战力造成极大影响。更重要的一点便是那名女子。被灵修拥戴如女王般的女子,其神通天生能够压制妖灵妖将,还令其队友战力大增。

    面对神辉,妖灵就像昊阳下的鬼怪难以驻足,斗志与凶性皆如春阳下的寒雪快速消融,懒懒提不起精神。反之对方却变得生龙活虎。个个仿佛认为自己拥有不死之身一样,极其难缠。

    战斗纠结而且艰难,灵修一方实力不够固然辛苦,猎妖使也不容易。五个月追逐,双方都觉得精疲力尽,均希望这种煎熬早点结束。

    现在时机到了,天狐已归,明确将那名让人头疼的女人划归过去;以天狐的能力,休说她正在冲化神。便是冲过化神又如何?如此一来,拥有三名化神的余者只需解决余下群修......若还不能一战而决,不如自裁谢罪来得干脆。

    以谨慎的态度,带着必杀的信念,数千妖灵一路冲过重重险阻,击杀无数毒虫猛兽,“缓缓”逼近到距离山顶仅千丈处。从这里,他们已经能够看清灵修的表情。留意到他们如自己一样决然,脸上丝毫没有因死亡到来而恐惧。

    战斗的时候。没有人希望遇到这样的对手,但对一群穷途末路只求恢复荣耀的人而言,能以这样的战斗作为终结,生死皆足以快慰。

    “既如此,那便战吧。”

    老妪老者心里同时生出这个念头,胸中被久违的豪情填满。举臂挥手,奋力指向前方。

    “杀!”

    ......

    ......

    天空层云愈黑,似一条条棉被堆叠出砖块的效果。很难说这是什么原因,明明远方飘来的云朵洁白柔美,聚起来便像染了墨汁一样。浓黑厚重塞满心头,让人喘息不宁。

    山顶中央,夜莲仰面对着天空,望着一簇最合其心意的飞絮出现在视野,飘荡滑行着融入那团浓厚内,心里不知为何生出悲伤的感觉。

    她心想那朵云团之前流露在外,虽孤单却能自由自在,如今被强行拉到这里来,岂非失去了自我?

    很少有人想到,且不会相信,“自我”这个词,对修士而言是一种奢侈。宗门、种族、国度、师徒,修行为的是摆脱凡俗跳出尘缘;然而从修行的那一刻起,修士无时无刻不在增加牵绊,超脱从何谈起?于是有人特立独行,远走山林不问世事,曰之为:避世。殊不知,一个“避”字足以揭破此法真相,与超脱相差千万里。

    “身在涡流而心宁静,心处是非而魂无扰,三生感悟,三世苦寻,找的要的都不过是一个‘静’字。”

    心里这般想着,夜莲的唇角曲成一个从来没有在她脸上显现过、透着自嘲、但又包含有可爱无辜的弧度,神情有些默默。

    “像我这样,如何能真正静下来。”

    叠云继续增厚,神辉再度加强,周围千尺被银芒铺满,人人如同被镀上一层闪烁的纱。正当头,厚厚铅云徐徐转动,开始汇聚化神修士必须引动的天道之门,或者说一条路,一个会给修士灌输无穷滋补的法力漩涡。在此之前,修士需要先有所付出,将他们的全部能力展现出来,如此方能被认可。

    至此,冲关破境可算正式开始;按照修士目前所知,那道漩涡打开后,冥冥中会有一股无形力量透看修士全身,根据它制订的标准决定是否降劫。

    后面的事情比较简单,修士历劫,要么身死道消魂飞魄散,要么得到更大认可,从天道那里得来的赏赐也更多。

    夜莲实力强大,所修道法独一无二,极有可能引来天劫;但那是后面的事,眼下聚灵漩涡尚未完全成型,意味着她还需加大力度,将潜力再逼一逼。

    “人人修道,名为逆天实则虚妄,否则,何来的‘寿与天齐’这句话。”

    收敛心神,夜莲神情回复淡漠,平静问天、问道,同时也问一问自己的心。

    “我为三生。三生者,前世、今生与来世;若三生真可彻醒连续,意味着轮回不灭则三生不断,本身便是‘寿与天齐’。既如此,我又为何而修?”

    眼里带着思量,夜莲默默低头,不理会周围风云变幻,不看那天空浩荡轰鸣,只在心中捕捉那一缕若有若无的念。

    “人者,到底不过生灵一种,之所以号称万物之灵,因其永不知足于现状,孜孜以求从不停歇;中途或有迷茫失落,整体趋势始终向前。”

    “修者,究其根本不过一丝念头,实则就是那一丝不自足作祟,或可表述为外在。”

    化神必有一丝道念,或表述为意境;不管叫什么,它都是修士探索真道时、不断探索与发现过程中带来的感悟。所谓有意境方可称得道,意境真才能动于天,实际上便是与天道契合。当然这种契合仅仅是一部分,是千万大道中的一条。

    “三生三世,轮回不灭,本就是天道给众人提供的一条路;比如这草,前世可能是一只狗;再比如这人,下一生可能成为一块石。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实则为大仁大爱;它早就给人留好了路,让他们能够一直走下去,迟早会摸到自己,追上自己,之后......或许会变成自己。”

    呢喃中,一股悲悯肃穆的气息轰然散开,以夜莲的身体为中心,周围千尺无不受到波及。凡被神辉笼罩的人,浮躁沸腾化作宁静,哪怕手里拿着刀枪,神情也都变得安详。

    头顶处,层云翻腾漩涡骤剧,一条宽八尺、深不见高远的通道缓缓成型;恍惚间,众人耳边似传来一声叹息,带着赞许与欣赏,透些安慰与喜乐,将每个人心里的重重波澜抚平。

    人人惊叹并有艳慕,夜莲却轻轻皱起了眉,似有些不解。身处正中,她的感受比其他任何人都强烈得多,浓重得多,而且更加清晰。

    因太过清晰,夜莲听出一丝别人听不到意味:失望。

    “还有什么?或者说,错在哪里?”心有所思,夜莲不知不觉念出了口。

    “错在本尊!”

    一道如野兽咬嚼尸骨的爆笑声响起,距离夜莲仅只有十余丈。笑声中,眼前凭空出现一条三尺身影,面如陈旧树皮扑簌而落,头上顶着一只光洁溜溜的碗,显得格外滑稽。

    周围群修变色。谁都没想到,在拥有这么多大修大拿的守护下,竟有人能够无声无息接近夜莲到这种程度。更让人惊慌惊骇的是,侏儒身上散发的气息强横而残暴,看着夜莲的目光写满淫邪,仿佛她已经落衣沉浴,准备迎接狂暴君恩了。

    “师妹小心!”

    飞殿下仓惶扑上,燕不离低吼纵剑,三大剑修三方展动,然而......他们太远了。

    十丈距离,对任何化神修士而言,与贴身直面没有丝毫分别;反之齐飞等人虽负责守护,但为了不影响夜莲冲关,最近也在千米外。

    “女人,敢在本尊眼皮子底下化神,你是在找死!”

    三尺侏儒放声狂笑,短短手臂凌空一抓,整个人如弹球一样朝夜莲飞纵,分明是想扑个满怀,扑入那片温软海洋中畅游。

    “放心吧女人,本尊会让你化神,但是地方要变一变,是在本尊的胯下......吼!”

    “孽畜!”

    望着那张近在咫尺、不断掉落脸皮、散发如腐尸还带着一股腥骚气息的面孔,夜莲目光透着嘲讽,积郁五个月的憋闷于顷刻间释放,燃冲天怒焰。

    “等你好久,算你好久,忍你好久......”

    脚下莲台瞬展,夜莲高举的双手轻轻合拢,十指如花,红唇若瓣,轻轻一声低喝。

    “三生三世,三世牢笼,咒!”

    ......

    ......(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章:化神妖将(求推荐)

    “咒”字脱口,脚下白莲瞬分九朵,朵朵九叶并作三方莲台;夜莲头顶,十指如葱交接拈出八枚小小花蕊,分投九莲正中。

    自身成为最后一朵花蕊,如镇山之柱定在中央,又好像作画时点睛的那一笔,整幅画顿时活灵活现,且显得活色生香。

    花蕊补全,莲台之中神圣气息大放,范围却由千尺缩减至仅百米,浓郁如实质。围绕侏儒的身体,神辉圈出一层层光影,夜莲高举的双手此时仅能看到一指,凌空按向侏儒的眉心。

    画面自此定格。

    远远看去,女子沐浴着银色的光辉,曼妙酮体若隐若现,静止偏让人觉得随着纱衣轻轻摆动,美到极致并充满庄严气息,令人不忍亵渎。其对面,矮小侏儒停顿在空中,张牙舞爪,面目狰狞而丑陋,肮脏的脸孔上开了几个洞,神辉顺着洞口射进去,冒出缕缕青烟。

    美丽与丑陋,神圣与污秽,当它们被强行按入同一个画面,人们看到的竟然是和谐,仿佛彼此有一根纽带牢牢连接,甚可穿透轮回。

    外人眼里看到的这一幕,对侏儒而言是另外一回事。自从夜莲脚下生出莲台的那一刻起,他心里便被一股悸意充斥,仿佛有什么令他极为惊恐敬畏的事情即将发生,只想远远避开。

    飞扑势头尚未终止,直觉带来的危机感得到验证,夜莲变身、化莲,以三世之力施展咒法,侏儒眼前顿时一黑。

    “吼!”

    侏儒的身体上,黑光纵横如刀,切割砍劈出道道鳞纹;乍一眼看去,其所处的那片空间仿佛装着一条鱼。斑驳难以形容。

    没有用。似连空间都能劈开的刀纹挡不住那一指,护身元力没有丝毫效果;那一指不需要与其身体接触,只需指向他、并被莲台包围其中,诅咒即刻生效。

    与塑灵族一样,每过一重境界,三生族人都有机会悟出、或者说觉醒一道天赋神通。不同的是三生族天赋觉醒有着极其严格次序。塑灵族却是随即而来,每个人都有不同。

    夜莲破境冲关虽未看到结果,其天赋已在聚灵漩涡成型的那一刻开启。不知是巧合还是命数,其此次开启的神通是咒术,不是神通道法、或者寻常法宝可以抵挡。

    “杀!”

    三生咒后夜莲清喝,与对面老妪嘶吼的声音遥相呼应,掀起一片血海狂涛。

    新纪之战后万年,曾令无数灵修谈之色变的圣族神通今日再现,效果是......

    ......

    ......

    侏儒眼前一黑。随即便觉得身体恢复正常,但又不太正常。正常的是身体,给他一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不正常的也是身体,因为既然是自己的身体......为何会觉得熟悉?

    低下头,侏儒看着自己,犬身四足,狼耳尖吻,股后拖着毛茸茸的长尾。很正常。

    本能告诉他知道这就是自己,那种灵动自如的感觉熟悉而且亲切。同时带着一股久未运用的陌生思念;侏儒抬起头,周围花繁草绿,山川灵秀,给他的感觉同样是熟悉而且亲切,当然也少不了那种因陌生才会有的思念。

    “这里......应该是我的家......”

    侏儒这样想着,心里莫名高兴起来。他试着抬腿走两步。再走几步,很快重新掌握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技巧与灵动,在山川河流之间自由奔跑,飞跃。

    头顶蓝天白云朵朵,脚下山野翠绿花香。呼吸着山林特有的微湿气息,侏儒越发欢快,奔跑着,跳跃着,欢唱着......突发一声悲哀嘶鸣,身体猛的扑倒在地上,抱头痛苦不已。

    地面有血,鲜血从腰腹、背后、脖颈乃至胯下汩汩流出,染红一大片青草,抱头哀鸣的侏儒望着那摊鲜血,神情迷茫,目光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没碰到任何东西,为什么会受伤?身体为什么会这么痛?

    还有自己的头,头颅里仿佛藏着一面巨鼓,正被力士用力敲打,发出雷鸣般的巨响。每一次巨响,皆令它觉得全身血肉即将崩溃的感觉,并伴有开颅钻心亦不能形容的剧痛,就仿佛脑壳下面还有一层壳,此时正被人以锋利的锉刀锯开,要夺取他的脑浆。

    “不要......啊!”

    侏儒凄厉大叫着,抱头在草地上不停翻滚,祈求上天不要让自己承受这种痛苦。

    光滑的皮毛渐被鲜血染透,很快又因不知什么原因变得干结,之后再如经历了无数时光一样,带着一撮撮的毛发从身体上脱落。侏儒没有注意到,此时他发出的声音并非兽吼,而是一种让他从灵魂深处觉得恐惧的语言;更让人难解的是,随着其身体上的伤势越来越多,头颅传来的剧痛越来越强,周围空间变得扭曲虚幻,青草野花纷纷破碎,蓝天白云彼此重叠,仿佛一群被搭建好的积木,随时有可能坍塌。

    “不要,不要这样......不要啊!”

    大喊变成哭喊,侏儒拼命想要阻止这一切;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假如任由对方这样进行下来,自己不光会因为流尽鲜血而死,还会遇到更可怕的事情。

    有什么比死更可怕?挣扎中,死亡中,侏儒有些茫然。

    ......

    ......

    “这是前世?原来是......尸魂?”

    山顶上,莲台中,夜莲目光陡然凌厉,手指再度握紧。此时她才真正明白,为何神辉对侏儒的伤害那么大,因为它,原本就是一具尸体。

    三生族,既强大又弱小。强大是因为他们的天赋太惊人,几乎没有破解之法;弱小是因为三生族的天赋神通没有直接杀伤,至少化神之下如此。换言之,假如只是夜莲自己,且只使用天赋神通的话。连最弱的对手也击杀不了。

    “妖魂人身,他是妖将!”

    这句话说出来,忙于围攻的诸多人均为之一愣,大惑难解、同时生出几分警惧。

    与猎妖使激战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元婴后期以上妖将,更不要说化神、且具有完好神智。假如夜莲所说为真。这只妖将的主人该强到什么程度?有没有随其一同降临?

    来不及多想了。众所周知,妖将可用妖灵弥补自身生命,某种意义上可算不死之身;此刻侏儒与大队脱离,且被夜莲以咒法禁锢,若不趁此机会将其灭杀,后患无穷。

    “杀!”

    齐飞第一个清醒过来,张嘴吐一口濛濛精气,抬手用力一挥。

    他用的法器很怪,看形状赫然是一杆秤。此时。秤盘托住侏儒的身躯,三条盘线如铁索重重圈紧;随着侏儒上下起伏,那只秤砣金光闪闪,仿佛翘翘板一样顺杆滑下,重重砸中他的头......上的那只碗。

    那只碗不知是什么宝物,飞殿下全力施为连轰六七次,周围仅仅散开三两道裂纹,至今没有破碎。

    “杀!”

    燕不离。还有三名燕尾剑修同时低吼,各自收回空中飞剑。喷吐精气后纵身扑入神辉,四剑齐发。

    修士擅飞剑,剑越千米乃寻常事,但若想令其发挥最强,仍需如凡间剑客那样拿在手中,承担更多风险。

    “吼!”

    侏儒再发一声凄厉惨嚎。身体如筛子一样破烂不堪,不停流淌着带有腥臭气息的汁液,仿佛在融化。莲台中央,夜莲忽然低头闷哼,如玉般的脸色发青且透出黑气。鼻、唇之间亦被鲜血染红。

    咒术不受神通抵抗,只会因为受术之人挣扎而被反噬。本质上讲,任何咒术说到底都是元神之争,区别在于施术者因为精通此道大占便宜,但不能就此决定胜负。最简单的例子,让一名修为仅结丹的咒术师对化神修士施咒,不论其咒术多么强大,结果休说击杀对手,恐在激咒的那一刻便会因反噬当场身亡。

    “吼!”

    目睹夜莲因反噬受伤,发觉侏儒清醒的成分越来越多,齐飞双眼瞬间血红,朝秤盘疾点数指。

    “星碎,盘杀,砣破!”

    同一时间,燕不离等四人纷纷倒卷长剑,在自己的手腕上轻划,饮血饲剑。

    “杀!”

    没有抵抗的情形下被包括四名大修士、一名化神强者在内的五人围攻,侏儒至今尚且不死,除头顶玉碗过于神奇外,自身之强悍毕现无遗。正因为如此,围攻众人越发不能容其清醒后逃脱;一旦被他走掉,利用那数千低阶妖灵治愈伤患,不用全部,只要其实力恢复一半,此战就没办法继续。

    若能一举灭掉眼前大敌,夜莲哪怕不能化神,此战仍有得打;假如情形反过来,意味着即便夜莲化神成功,灵修也只有全军覆灭一条路,再无别的可能。

    除了这一条,最让齐飞与众人牵挂的是,他们几名强者全部集中在这里,下方该怎么办。

    ......

    ......

    下方战场,数千妖灵、近百妖将,七名猎妖使,面对着仅仅数十名学子,几名残余守阵修士,如同一群猛狮面对着区区数十头羔羊,蜂拥而上。

    战场瞬间混乱,混乱中没有人留意到,山外鬼枭呼啸飞起,当中不知何时窜出两道惊虹,扭曲如鬼影般闪入山顶,混入那一团人妖交错的战场。

    灭杀侏儒最多将局面拉回均势,真正决定生死的战斗,在这里。

    ......

    ......

    上章的章节数错了,应该是一千零一章,说明一下。

    ......

    ......(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章:乱始于足下(求推荐)

    面对实力超出自己数十倍的对手,二十几名学子加几名残修,凭什么阻止对方脚步?

    答案只可能是:阵法。

    修真界内,但凡宗门、或类似于道院这种地方出来的人,多多少少都懂得一些合击之术。其中最常、也是最容易运用的就是三才剑阵,原因在于所有修士都能使用飞剑,同时修士修道对天、地、人的研究最多,彼此最容易形成配合。

    同样道理,

    三人成阵,三阵成团,以那几名修为较高的残修为核心,学子们原地盘坐纯以飞剑占据星位,共聚集起八座剑阵。最后经过当中几名修士调度,将这些剑阵拢为一道,最终化成一把由数十把飞剑组成的剑,或干脆说成是剑棍。

    “灭妖洗辱在此一战,杀!”

    “杀!”

    “杀!”

    “杀!杀!杀!”

    一条长达百余米长的棍,一把呼啸旋转的棍,一把从头到尾布满锋芒、光华叠闪的棍。随着正中那名被仇恨烧红双眼的壮汉一声怒吼,随着所有学子以赴死之心爆发的那声咆哮,大棍凌空,平躺,以几乎贴着地面高度横扫,疾掠而落。

    从斜坡的方向往下看,原本灰暗伴有点点鬼火的地面变了颜色,五色流彩好似虹桥飞渡,顷刻间铺出一片绚丽长毯,让人怀疑那到底是不是在打仗,还是人类嫉妒山景美好,要与世界较量一下画功。

    多数修士喜欢用剑,不喜欢也会准备一把妆点门面;因此比较式样、材料与颜色的话,飞剑拥有其它任何法器都无法企及的数量与种类。

    比如现在,数十名学子数十把剑,把把都不一样。金剑华贵。银剑清寒,钢剑冷冽,木剑古朴;还有电弧跳动的竹,释放香气的花,闪着光华的玉,甚至还有一颗青青的草。每种都有自己的特色。每一把都有神通附加,五颜六色、或干脆说乱七八糟聚到一起,各种各样,流光溢彩,再加上数十种不同的嗡鸣声交织起来,真如乱花迷人眼,好一副绚丽风光。

    战斗毕竟是战斗,绚丽表面压不住数十人凝聚起来的庞大杀意,站在猎妖使角度。当那条剑棍迎面而来,眼前看到不再是剑,而是一张张愤怒的面孔,感受到的也非美丽,而是一道道强大意志,与笑卧沙场的决心。

    那又怎么样呢?

    “蜉蝣撼树。”

    “垂死挣扎。”

    “不自量力!”

    妖阵最后,望着如山洪般冲下来剑棍,三名化神修士各自做出评价。目光轻蔑,心情却不像其言语那么轻松。老实讲。这样的评判丝毫不让人觉得狂妄,相反应被视为赞许。由一些假婴修士发动的攻击,能够换来化神一句评价,还能奢望什么?

    “天狐有危,加快速度。”

    侏儒不在,那名老妪充当起指挥者的角色。挥手示意催动妖将们前行,希望能尽快将那些挡住去路的蝼蚁碾平。四名猎妖使随即应声,纷纷从军后露出身形,率领二十几名最强悍的妖将冲到前方,准备迎击那道由数十人发出的最强一击。

    阵后。老妪与另外两人的目光始终看着山顶方向,此时此刻,那边侏儒刚刚被夜莲控制,灵修中最强的那几人正在对其群殴,形势岌岌可危。

    “真见鬼。”老者低声嘀咕了一句,神情有些复杂。

    “是啊,真见鬼。”那名黑衣猎妖使跟着嘀咕,神情同样复杂。

    “天狐......”

    神情最复杂的是领头老妇,其目光在上方战团停留三息,最终长叹一声。

    “希望他能无事。”

    其余两人立即点头,好似放下一桩心事,彼此默契转回头,将目光重新投向下方战场。

    很奇妙,很不符合逻辑,实际上很有意思,而且很合理。

    ......

    战斗的时候,当一方实力具备压倒性优势,出于稳妥,战术上通常会尽力避免一种局面:混乱。

    三面崖是个容易出现混乱的地方。首先周围存在大量敌友不分、但又实力强大的鬼枭,其次这里地势不够开阔,对擅长机动的修士而言,数百米宽斜坡太过狭窄,且显得极为拥挤。

    与其它、比如十三郎曾主动招惹过的金眼雕不同,鬼枭这种妖禽群居,但非绝对遵照家族聚集。这意味着它们可容纳的数量更多,且没有一只拥有无上权威的“王鸟”存在,因而更容易生乱。除此之外,鬼枭有一项令修士头疼的习性,将几乎所有飞在空中的生物视作威胁。

    灵修被困不止一天,之前猎妖使进行过多次试探,对鬼枭习性了解到不少。此时此刻,因夜莲化神引发天变,齐飞等人强攻神通浩荡,枭群已被全部惊动并且震怒,从四面八方将这片战场包围。这个时候从当空飞跃,几等于向全体鬼枭宣战,后果不堪设想。

    几条因素相加,猎妖使发动总攻的时候,选择了最最保守、也是最最稳妥的方式推进。包括三名化神修士在内,七名猎妖使指挥着妖将妖灵,一路扫荡毒虫登上斜坡,将任何敢于阻挡的对手碾平。

    天狐被困,看起来这是灵修一方针对他精心布置的局,有很大可能一举灭杀;从战斗的角度,三人理应不过一切冲过去救援,将己最强者救回。

    他们没有这样做,因为三人隐约知晓内情,心里都明白天狐没有那么容易死;同时三人还知道,无论天狐死与不死,其绝命底牌一定有机会施展,施展后的结果让他们为之犹豫、甚至惊恐。

    此外还有一条,天狐被困让三人看到一个机会。把握住这个机会,他们便能“兵不血刃”将对手全部解决,其关键处恰恰落在天狐、准确讲在乎他那个底牌上,

    从内心讲,三名猎妖大拿如此决断的理由很充分,甚至称得上合理。反正都是从地面走,不把对面那群学子碾碎,这么窄的空间想快也快不起来。至于战斗......四名属下还不够吗?同样是一击破敌,化神出手定会引发天地气息,令本就狂躁的鬼枭越发难以预测,那又是何苦?

    基于这么多想法,老妇与同僚最终决定:不着急,再看看。

    就是这一看,老妇的目光再也收不会来,脸上表情犹如见了鬼一样,半响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为什么?”

    视线中,原本激烈但有序的战场瞬间大乱,乱八七糟,惊天动地,如火如荼,一发不可收拾。

    ......

    ......

    乱起三方,首先当然是那条由数十把飞剑组成的棍。

    棍子本身没有变化,生乱的是它的对手,也就是那四名修士与二十几名强悍妖将。这样的组合,哪怕没有阵法加持,实力累加也已远远超出对手,不可能阻挡不了。然而奇妙的是,他们非但没能破解剑棍,反被打得抱头鼠窜,死伤遍地,狼狈无可形容。

    原因很简单,当四名修士各施手段,当二十几名妖将咆哮前行的时候,其前方地面上方二尺处,突然出现一条长达三百尺的黑丝。

    黑丝光滑纤细,如线悬浮在空中,与冲锋起来的妖将队伍相比,它显得那么柔嫩,那般脆弱,那么的让人忽略不值一提。然而在当妖将与妖灵军阵冲过,嘶喊咆哮骤变为尖锐惨嘶,连绵成片。视线中,整整三十米宽战线陡然矮了一截,就像村农收割庄稼,镰刀过处,片片低伏。

    “杀光他们......嗯?”

    血花被压在身下,不光妖将,一名冲锋最快、体型最壮、脸上带着狰狞冷笑的猎妖使大汉同遭其害,几乎没有感觉便一头栽倒,酝酿已久的神通竟然打歪了方向,直接落在妖灵队伍正中。

    “这是......为什么?”

    那名修士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腿是否抽筋,随即想到抽筋这种陌生感受已消失了不知多少年,怎么会在这个关头与自己亲近?顾不得理会有多少妖灵妖将被自己的神通轰灭,他忙挺身想要站起,双腿却同时传来剧痛,眼前瞬间血红。

    腿没了。

    两只小腿齐膝而断,竟还保持着奔跑的姿态冲了两步。那名猎妖使茫然地望着自己的腿在踉跄中跌倒,心里想它们这是干什么,为何要舍弃自己而去?

    疑惑自此中断,头顶一条光带掠过,撕开层层血肉划空向前,一片沉重阴影笼罩过来,一名庞大如山的胖子迈着轻盈的脚步冲到身前,凌空捉住尚未回味的他,甩手抛向一侧天空。

    与胖子的块头相比,体型堪称雄壮的猎妖使大汉如玲珑少女般可爱,望着胖子那张憨厚淳朴的脸,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不敢相信有什么人的骨骼能挂起那么多肉。

    相貌憨厚,胖子动作如他的脸一样老实,而且本分;他的力量是那样的大,将壮汉扔得那么的远,以至于猎妖使心中忍不住惊叹,这到底是人呢还是大象。下一刻,耳边突闻杂乱嘶鸣,如千万只小鬼凄厉哀嚎;无数鬼枭呼啸着冲到他身边,数十上百支厉喙如刀枪齐落。

    “啊......”

    血肉横飞,壮汉发出第一声惨呼,半息即被终结。双眼被两支厉喙刺穿的前一个瞬间,他看到周围又许多与自己一样的“人”,也看到了自己刚刚还引以为傲的军阵,看清了全部。

    那是地狱才会有的模样。

    ......

    ......(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章:目不暇接(求推荐)

    冉不惊,姓冉名不惊,是个出了名的大胖子。

    如问冉不惊的特点,随便找一个熟悉他的人来,答案都是一致的:不惊。

    不惊的人擅长观察,更擅长忍耐与等候,只有极少数人才能体会到,不惊的人真正擅长的事情是抓机会,并做雷霆出击。乱生三方,当第一乱刚刚开始,当猎妖使、甚至连山上学子都没弄清究竟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冉不惊在所有比他更强、活得更久、处事更老辣的人之前作出反应。

    剑棍斜扫,迎面而来的对手齐刷刷倒下;剑棍落空,但不会因此而停下,百米杀刃破空直闯,掠过那些伏倒在地上的妖将与修士,冲入后排那团乱糟糟的人群大开杀戒。看到这一幕,冉不惊仅仅惊讶了百分之一息,庞大身躯便以追赶飞剑的速度冲入战场,冲向那整整一排倒地的对手。

    无论妖将要是修士,甚包括最弱小的妖灵在内,没有哪个会因为跌一跤便不能战斗。诚然他们在这一跤中失去了双腿,战力必然大打折扣;然而在冉不惊心里,除非将他们全部化成灰烬,否则便不能疏忽,更不能将其无视。

    死掉的对手才是好对手,冉不惊早就明白这条道理,外域厮杀数十年,这条信念每一天都在加固;因此当他看到对手处在最虚弱的时刻,心里第一个念头不是追根究底探索原因,而是趁胜追击,痛打落水狗,或者叫落井下石。

    战场上,这是一种多么珍贵的品质。

    庞大身形动如狂风,看似凶猛实则如轻鸿一样灵动,冉不惊处置那些伤员的方式简单到极点。一句话便可总结。

    抓起来,扔出去!

    自下方战场开打的那一刻起,冉不惊便留意到周围鬼枭与以往有些不同,飞舞的姿态更狂躁,眼里的凶光更加暴虐。如能仔细观察其表现,他一定能发现鬼枭实际上在流露忌惮。或可说是恐惧。

    什么东西能让近万枭群恐惧?

    冉不惊没有那么多时间仔细研究,只好将其理解为这一次的战斗比之前更大,因而激发了鬼枭的凶性;他明白这个时候的鬼枭是不能招惹的,于是决定要惹一惹。

    如山一样的身体冲到一名妖将身边,冉不惊没有施展神通,而是直接伸出手去抓。他的得意神通是六欲,对这些受人操控的妖将而言,那种令同阶修士畏惧的神通不比一把小刀更有用。当然,冉不惊的本事并非只有六欲。但在眼下这种场合,他更信任自己的双手,还有灵犀一动的判断。

    那名断腿妖将比猎妖使的表现还好,因他的脑子里只有两个概念:活下去,杀死对方。断腿后,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个狂冲过来的胖子,嘴里嘶吼着召唤妖灵为自己弥补伤势,同时以双膝点地。身体居然仍能够跃起。

    能跃起,不代表他的真能跃起。双膝发力,利爪出鞘,妖将的身躯却陡然一沉。低头看,几十条妖灵应妖将召唤而来,当不是为了替他接上腿,而是扑到伤口与身体上。发疯一样撕咬。

    战场第二乱,妖灵变。

    ......

    撕开数百米长的空间,一次切断数十名妖将加一名修士的腿,这样的事情,哪怕对一名空间大能来说也是不小负担。有爹爹苦口婆心叮嘱在先。当猎妖使第一波反击被遏制,小不点没有继续施法,收功悄悄隐匿,并将法力调整梳理。与此同时,牙木化身妖灵混入斜坡,淹没在一片片鬼头之中。

    “你们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披着百幻纱衣的他小心翼翼地走着,明知道这种场面不会有人注意一只妖灵,仍禁不住为之胆战心惊。

    藏身于混乱,牙木与周围妖灵看起来没有多少不同,也没有做太多事。他的身体好像会冒烟,飘出一只接一只、一股接一股绿色气流,假如以神念仔细查看,会发现那是一只只绿头小鬼,如放大十倍、且身体虚幻的绿头苍蝇。

    小小弱鬼不值一提,但当它们散开到周围,分头以兴奋的姿态融入只只妖灵的身体后,剧变随之发生。

    原本凶猛但是驯服的妖灵疯了,先是身躯一震,闪烁的眼睛里流露出几丝茫然;仅仅半刻后,茫然化作疯狂意,妖灵眼里冒着绿光,四散冲向所有没有融合小鬼的同类,疯狂撕咬一切。被撕咬的妖灵初始疑惑,很快因为感受到那股**裸的杀意变得同样疯狂,彼此、相互、蔓延着将混乱传向周围,也传递着令人震惊的疯狂。

    修士有人专修魅惑,一颦一笑皆让人失神;鬼类与人好有一比,存在着一种可令鬼物疯癫的鬼,或者应该看成一种鬼中剧毒,名字叫倒魅。

    被这种鬼沾上,鬼物会因为太倒霉而发疯,仿佛它们的快乐、运气等一切美好的东西通通被那只小鬼夺走,只余下霉,霉,霉......还是霉。

    鬼物本身就是最可怜的那类“生灵”,如今还变成这样,实为任何稍稍具备灵性都无法忍受的事情;于是它们疯了,会以疯狂的姿态攻击周围的一切,再不受任何力量控制。

    对于这样的鬼物,鬼修喜欢称之为:倒霉鬼。

    倒霉鬼一身晦气,最终都会死,且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因此对任何鬼修来说,倒魅都是让他们避之不及的东西,除极少数喜欢钻研的“人才”,从没有修士愿意主动培育。与猎妖使战斗多年,魔魂圣子别出心裁想到这一重,觉得不妨拿妖灵当成鬼物看,或许可以对抗妖将的控制。想到便要做,最终,牙木利用返回沧浪的机会找到一些绿头倒魅,还没来得及试。

    事实证明,敢想、敢做的人就会有回报。

    变化从一个点开始,很快如潮水席卷八方;不时有小鬼尝试以同样的法子对付妖将。结果都好像水入大海,半点反应都没有。即便是妖灵,有些强大的个体也能压制小鬼带来的疯狂效果,只能徒劳地保持“清醒”,在妖海中挣扎。

    “啊哈!居然能这么用,就应该这么用!”

    正如牙木自己所讲的那样。他找到的这个法子尚未经过足够验证,效果如何值得商榷。十三郎哪里来的时间给他慢慢验证,不得已,迫于淫威的魔魂圣子孤身涉险,此时为自己的杰作惊叹的同时,心里也不禁惴惴不安,连连祈祷着。

    “你们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

    “吼!”

    怒吼声显示出妖将是多么愤怒。本能挥舞利爪,欲将那些“造反妖灵”撕成碎片;片刻转向,其身体突然一轻,连带那些拽着它的妖灵“嗖!”的一声飞向空中,直落两百米外。不待其清醒再做雷霆之怒,周围大片黑影遮蔽了它的视线,无数利爪尖喙伴随着火苗齐齐涌上,将其彻底淹没。

    原地。冉不惊如陀螺打了个漩,浑身肥肉波浪般起伏。甩开扑上来的妖灵同时也增加了几道伤口。天赋异禀,深达半尺的切口对寻常人而言乃致命伤,哪怕修士也难以承受,但对这位肥兄来说,伤口两侧全是白花花的油脂,最深也才不过刚刚见到血。

    早在七十年前。道院踏须弥的那次比斗中,冉不惊便曾展露出法体双修,将同期学子、性情极为骄傲的何问柳远远抛在身后。七十年苦修七十年苦战,冉不惊修为堪堪快要临近元婴中期,肉身似比修为更加强悍。超出这些妖将何止一筹。

    与寻常修身之人相比,冉不惊额外多出一项可称“天赋”的东西......他的力量实在是大,体型也却是太胖。平常觉得无所谓,此时此刻身陷万军丛中,这两样天赋给他带来极大帮助,无人可以复制。

    受伤不能令冉不惊停下,旋飞众妖,他以沉默而坚决的姿态冲向下一个目标,眼睛看向下下个目标。他心里很清楚,假如自己能将那些断腿妖将全部清理掉,等于将对方除化神修士外的力量扫灭四分之一强;战斗如按照这样的比例交换,灵修可以灭杀对手七八次,此战如何能不胜?

    化神修士怎么办?那不是冉不惊应该考虑的事情,所以不去管。

    “做到自己的事!”

    战斗中,这种品质同样难得,很珍贵。

    ......

    ......

    群妖斩腿,妖灵染霉,两次剧变令猎妖使的阵营一片大乱。

    没有前锋阻击,那条剑棍得以发挥出最强威力,一路掠空一路横扫,撕开无数并不鲜活的躯体。怎么说也是数十名修士合力,哪怕修为不太够,但在几名大修的主持下,并有阵法加持,其威力纵然比不上化神,又能差得了多少?

    一刀切十筷,绑一起极难斩之两断,换以同样的力量横斩排成一条线的十根筷子,便可秋风扫落叶。百米剑棍浩荡声声,嘶鸣声中掀飞片片残尸,哀鸿遍地。有见于此,最兴奋的莫过于那些以赴死之心结阵的学子们,欢呼咆哮中奋力催动、甚至压榨身体内的法力,拼命将攻击的势延续。

    蜉蝣真的撼得了树,砍瓜切菜般的屠杀中,老妪等人终于忍耐不住,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有惊变,先后准备出手。

    下一刻,他们的目光又被战场所吸引,准确讲是被那条不知何时出现、凶猛不可一世的身影所吸引;看到他的那个瞬间,三人同时呃的一声惊呼,施法手段顿时改变,目标也换成自己。

    三人想法一致:自保当先。

    战场第三乱:屠戮于万军丛中!

    ......

    ......(未完待续。。)

我的战斗

    标题如此强悍,其实只为了几句废话,关于这场战斗的几句话。

    三面崖之战应该是锻仙截止目前篇幅最长的一次战斗,估计要写一个星期左右,或许再长点。按照以往的风格,一次战斗写这么久简直不能想象,既然如此,这次当然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的地方有三,其一是又有角色要谢幕了,不是那些酱油,而是曾经陪了我们很久的辅配。

    比如冉不惊,他的锻仙生涯会在这次战斗中了结,有心的朋友能从今天的章节看出来,我刻意多赠了一些文字给他,算是对这个描写尚可、我也很喜欢、但其实际篇幅却很少的角色一些补偿。

    啊对了,谁能想到冉不惊的谢幕方式,我给他加更一章。

    除了谢幕党,我想为自己的战斗做一下宣传,或者叫辩护。我的想法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不能只有主角大杀四方,所以,只要不是两人对战,我都会从中选择一些小的画面,表现几个小人物。怎么说呢,锻仙写到这里,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像是一名旁观者,亲眼看着里面的角色生活在那里......呵呵,舍不得呵。

    最后当然是求月票,一天三票是不够的,六票是不多的,十票八票......嗯哼,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的回答如下。

    大杀四方会有的,临阵反戈会有的,波澜壮阔会有的,感慨会有,激昂会有,铁血会有,愤怒慷慨当然也会有。我会尽我所能,将那些适合用战斗表现的东西表现出来,来换您的月票。

    于是所以.......再求一次月票。

    老枪。(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五章:不败为何(求推荐)

    为一举击破那条数十把飞剑组成的棍,老妪将四名属下悉数派出,其中,相比那名已因“莽撞”身亡的修士,余下三人修为更强应变更老辣,位置稍稍落后,当然准备也更充足。

    因为此,他们逃过一劫;同样因为此,他们迎来十三郎的暴袭。事后看,假如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三人或许更愿意死在剑下,起码比较壮烈。

    “这是......”

    前方齐刷刷倒下一片,三大修士如所有人一样大惊失色。

    变起突然,本该与剑棍强力硬悍的先锋什么都没做便集体倒下,身后人如杂草,但无准备且没有人组织,仓促间能做得了什么?

    无奈加本能,妖将妖灵用肉身去扛......除化成血雨纷纷崩碎,效果微微。

    明知不能阻止剑棍横行,再让三人如妖将那样去拼命,未免强人所难。震惊中,迎着那道扑面而来的煌煌剑光,三人毫不犹豫伏低身体,同时将备而未发的神通与法器通通施展出来,但已不是为了击破,而是自保。

    他们想躲避,他们想将其打偏......

    他们成功了。

    剑棍威力大,但其不是一把剑。没有经过日积月累演练,数十人数十道意志组成的攻势,只会单调向前一路横杀,不能如真正飞剑那样追着某个目标死战不休,所以......

    三名猎妖使半躺在地上,或抚胸拍心连连庆幸,或握着半截法器大呼倒霉。他们的脸上,丝毫看不到多少破法成功会有的得意,只有沮丧与痛悔。

    三名修士中有两人为大修,所发神通不可谓不强。法器品质不可谓不高,拼命的**不可谓不强烈,以至于仅凭三人之力,生生将那条数十人凝聚的剑棍击至溃散边缘。

    但他们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这是多么愚蠢而且没有必要,那条剑棍看上去威势滔滔不可一世。实际上就是一条笨拙的棍,是可以躲开的......

    不用飞,只需跳得稍微高一些,脚下布置一层简单防护;不用跳,只需放下颜面趴在地上,背后顶一层基本禁法,便可令其徒劳。诚然,因剑棍来势过于凌厉迅猛,三人已来不及指挥众多妖将躲避。注定伤亡惨重。

    那算得了什么?

    谁都能看出来,这一剑耗尽灵修全部力量,不战亦可获得胜利;至于妖将妖灵,本来就是用来牺牲垫底的工具,怎值得猎妖使为之心疼?

    现在的结果,三人破法为许多妖将换来生机,自己却因为这次对碰负伤非轻,胸中更是气血翻腾久久不宁。连最得意的法宝都因此损毁。除此外,这次对撞中。妖灵妖将被波及者不计其数,怕是比剑棍斩杀的数量还多。

    “何苦来哉?”

    劫后余生、恼羞成怒、哭笑不得,心思复杂的三人彼此对望,之后望着身边那块凌乱惨状,神情有些茫然。

    茫然中,闷雷般的声音接连在耳边炸响。三修所处百丈范围一片狼藉,十丈内所有妖灵妖将被轰灭;战场核心处,地面撞出十米巨坑,崩飞的石块凡超过拳头大,均在此次对撞中粉碎。

    空中腾起百米高烟尘。中间被血肉染出一块块的红,如同一幅天然生成的立体画;激射石块四处横飞,呜呜撕裂空气射出一道道孔洞,穿透无数拥有强横身体的妖将,将身处远端的冉不惊几乎打成筛子。

    “吼!”

    庞大如山的身躯飚射股股血泉,冉不惊扬手抛出手中妖将,摇摇欲坠。

    画面中央,剑棍跌跌撞撞掠出乱雾,仿佛一头撞破群山的蛮牛,前冲之势大减。棍身,一支支飞剑残破凋零,像被妖兽啃过一样,露出大大几处豁口。与此同时,坡上学子们人人喷血,起码四人当场元神溃散而死,七八人重伤损及根本,余者个个面色惨白,几难维持飞剑继续前杀。

    飞剑被毁,修士必然会受伤,但被活活震死的情形很少见;学子们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他们运用了远超自己能力范围的力量。人常说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这是组成剑阵、提高飞剑威力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他们的选择。

    学子们如此,居中主持阵法的几名残修更加不用说,剑棍冲破三修阻隔的那个瞬间,四名残修两人头颅裂开,一人肉身崩溃,余下的那个情形最好,也只能趴在地上喷吐血末,再无余力将飞剑凝聚成一体。

    “以吾血,凭吾志......洗吾耻......”

    一名满头鲜血、身体仿佛被扒了皮的修士挣扎着站起身,两只空洞的眼窝对着山下,颤巍巍举起手指向对面,发出此生最后一身怒嚎。

    “洗,耻,啊!”

    元神与躯体,很多时候可视为两个独立存在的个体,修士肉身崩溃时元神逃逸,看起来相当于二次生命。但在某些极端情形下,修士还有第二种选择,以元神之力强行维持肉身不散,以此换来更多力量,代价是元神与身体同遭重创,就如此刻的四名修士这样。

    “以吾身魂......洗吾之耻!”

    阵中央,肉身已灭的那名修士将残魂飞起,掠空如电追上那群不成摸样的剑棍,随即蓬的一声炸开如烟丝四走,将余下十几把飞剑强行扭合到一起,光华再度明锐。

    “以吾性命......洗吾之耻!”

    蓬蓬两声再响,守护阵法的最后两名幸存者先后崩身,元神如之前那人一样疾掠,一样假如到维持剑阵之中。

    传送阵关乎无数灵修安危,负责守护的每名修士、被选时均已发出血咒,誓与阵法共存亡。如今距离阵毁已将半年,该死之人仍然苟活如丧家之犬,日日在生死之间承受煎熬。

    洗去耻辱,道心宁静。自此步入轮回再求来生,不是为了沉冤昭雪,而是另一种道业圆满。

    “杀!”

    三名重伤已无望继续道业的学子先后起身,朝身边众人平静抱拳,脸上没有什么多少失意表情。

    那名年老学子神情感慨,缓缓说道:“入外域以来。道院大小激战百场,无论对谁,十人以上队伍从未有过失败。降临之战那般恶劣,亦有剑尊单骑百万里,单剑杀出无敌威名。学子中,四方联盟因十三师兄而生,由夜仙子亲手缔造,一举奠定百年胜势。”

    那名中年学子面沉似铁,冷漠说道:“将死之人。非是我等碎言啰嗦,但请诸位记住:道院之人可以死,不可以败!”

    此人颇有威望,十几名来自不同分院的学子听后纷纷回礼,张张困乏疲惫的脸上写满平静。

    “谨遵师兄教诲,道院之人可以死,不可以败。”

    “说那么多做什么,干吧!”

    最后一名学子年轻。因此更干脆,且看着有些跳脱。胡乱抹一把唇边血迹。结果嘴里流出更多,于是他笑着说:“小弟先走一步,师兄师姐们,保重。”

    言罢,三人不等余者说什么,各自一拍头顶。体内元神冲窍而出,如飞电掠空追上那把重新明亮起来的巨剑,晃身融入。

    先后得到七名修士元神,剑棍之上煌煌之光如骄阳乱放,无序但比之前爆烈十倍。凌乱但增无匹桀骜,弹动几次,跳跃三回,骤发一声骄傲龙吟。

    “杀!”

    ......

    ......

    “杀个屁!”

    手握半面金钵,一名精悍猎妖使恨恨吐一口吐沫,目光由茫然中恢复清醒,神情有些不屑。

    他已经看透对方虚实,无论那些残余修士怎样拼命,终改不了剑棍笨拙本质;所谓事可一而不可再,若再让它给己方带来重大杀伤,自己枉称修道千年。

    “绝命蝼蚁,死也不要想得到解脱,本座......你们看什......啊!”

    留意到两名同伴惊惧的目光,精悍修士冷哼中断,只来得及询问半句即化做惨呼。其头顶不知何时扣上一只手,丝丝黑气顺指蔓延穿透颅骨,直取丹田。

    元婴顷刻间被锁,精悍修士的面孔五官骤然扭曲成一团,两只眼睛泛出将死之鱼才会有的白。

    “是谁!”

    至今不知发生何事的他拼命挣扎,体内法力却好像被冻住一样,丝毫动弹不得;无奈中,内心被惊恐充满,精壮汉子舞动双手,如市井泼妇一样乱抓乱打......

    即便这样的举动,他也仅仅维持了片刻;黑丝蔓延,他的身体很快如抽筋的蛇一样瘫软,头颅却像充气一样快速胀大,胀大,胀大......

    蓬!满嘴牙齿混合一条鲜红的舌头飞出了体外,两只眼珠如弹丸激射百米,一颗刚好落在另一名红袍修士张大的嘴巴里,送去满口血腥,并将恐怖扩及全身。

    “你是何人......啊!”

    迎面望着那条通体火红的身影飞速扑来,红袍修士倒退两步,随即拍掌施法凌空轰击,身体急速朝后方飞退。

    “我与你拼了!”

    “好的。”

    平静的回答透着无尽冷漠,挥右手朝剑棍中打出一道滚滚红芒,十三郎脚步不停,直接以身体冲入红袍修士的神通范围,冲破轰鸣与滔天巨浪,冲向其仓惶飞退的本体。疾进中,他的左手仍抓住精悍修士,不理不管其身体已快要化为灰烬,只管扣死那颗头颅。

    战斗时,亡命刻,十三郎在做一件比战斗冲关更凶险的事。

    搜魂!

    ......

    ......(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章:搜魂,搜魂,再搜魂(求推荐)

    “他在搜魂!”黑衣修士说道。

    “他敢搜魂?”老者疑惑说道。

    “隐藏修为,他在搜魂。”老妪认真说道。

    震惊,疑惑,推衍;警惕,惶恐,决断。目睹一切的老妪等彼此对视,纷纷沉默施法,于身体周围布置重重防护。

    做完这些,三人内心稍安,暗想胜不骄败莫乱,好不容易才从大劫中留下性命,可不能像天狐那样毛毛躁躁。

    对老妪三修来说,十三郎气势如虹,但其真正让人担忧的不是那股饱含戾气的杀意,而是由那些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的举动衍生出的推断。他们留意到,那名年轻人拥有令人胆寒的隐匿手段,有三人全力方能与之媲美的速度,有强悍到令人发指的肉身......

    最关键一条,他为何敢在战场上对一名看起来与其修为相当的修士搜魂。

    需要怎样强大的元神才能这样做?需要怎样强悍的心志才敢这样做?需要什么修为才有资格这样做?

    三问压心,三名大拿再度迟疑,呆望着那个陌生的年轻人纵横沙场,扑向下一名对手。值得一提的是,此刻三修没有留意到小不点,但已发觉牙木行迹,却没有给予理会。

    一名对妖灵搞小动作的鬼修,方在战斗之前或许让人头疼甚至愤怒;但在眼下,当形势糜烂成这样,他就像那些重伤学子、还有他们牺牲元神操持的剑棍一样,疥癣之疾。

    ......

    “本座与......”

    疾风扑面,红袍修士的怒啸生生被空气挤回到体内,压得胸腔仿佛要炸开;随着利刃刺头败革的闷响,一只干净的手掌穿透那面匆忙祭出的大盾,轻轻搭上了他的咽喉。

    “救......”

    红袍修士心胆俱裂。低吼中法宝当即殉爆,璀璨灵光四方迸溅,绽开的不是威严赫赫,仅有垂死挣扎无法改变大局的悲凉。

    嘎巴!半声轻响。咽喉破碎,碎掉的血肉没有丝毫外泄,而是被无匹巨力催送往下。沿途击毁一切冲向元婴,在其遁出身体之前封闭八方,生生拉出体外。

    顺势一脚将残尸踢飞,在空中划出血色弧线,十三郎左手仍扣那名精悍修士的头,握住元婴的右手紫焰升腾,顷刻间将其打至将死,再搜魂!

    同时读取两人记忆,这样的行为已不是危险所能形容。根本是在找死。三修近乎呆滞的目光注视下,周围妖灵感受到冥冥中那股滔天凶焰,竟如潮水般四散奔逃,而不是扑上去与之厮杀。

    双手无暇,十三郎的动作并非停顿,反以更快的速度继续飚射,冲向仅存的那名壮硕修士。此刻如算算时间,在发生如此多变化。如此多画面闪过眼前,战场局势几经翻转之后。距离战斗开始总共才不过十息......

    十息,放在平时能做点什么事?

    或许是沏一杯茶,或许写几个字,再或者翻开书页默读,充其量浏览几百小字,连成文的感觉都未必找到。然而在这里。十息令双方命运多次反复,吞噬掉数百条性命,惊呆无数张面孔,也吓破了一个人的胆。

    “不要过来!”

    杀神直面,煞气与杀气比人更先抵达。如同平行推动的山一样不可撼动;亲眼目睹两名同伴的惨状,壮硕修士的勇气就像狂风中的尘埃四方飘散,唯胸中不能留下半点。嘴里尖叫着,他如受惊的兔子一样高高跃起,倒退飞驰。

    “再过来,我与你同归于尽!”

    喊出红袍修士未能完整喊出来的话,壮硕修士赖以示威的手段不是自己,而是周围成千上万只虎视眈眈的鬼枭。此时此刻,他留意到三位长老警惕犹豫的神情,也留意到之前三人明明有机会出手、仍眼睁睁望着红袍修士被活生生挖了婴;内心闪电权衡后,壮硕修士决定信任妖禽而不是自己的同伴,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放过我,我只是个......啊!”

    视线中,十三郎一手提尸一手握婴,神情淡漠如同地狱收割灵魂的使者,瞬间已将双方拉近到不足百米。

    对修士而言,相距百米与贴面相望有何区别?两人目光刹那间碰撞到一起,壮硕修士顿发哀叫,为自己,也为接下来注定会发生的一切。

    修至大修境界,有时能够灵犀一动看透命运的轨迹;比如现在,壮硕修士看懂了十三郎的目光,读透了其脸上的表情,那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八个字:上天入地,非杀不可。

    “你......是你逼我的!”

    生死关头,壮硕修士的全部胆气突然回归;怒吼一声,他没有迎向厮杀,而是身化流星展开全速,朝枭群方向狂冲。

    不愿招惹鬼枭,不代表猎妖使真的害怕它们;这场战斗开始前,假如猎妖使与枭展开厮杀,最终鬼枭肯定会被灭族。为了躲避对方追杀,壮硕修士要赌一把,赌对方与自己一方之前的心理一样,不敢、或者不愿追进去。唯如此,他才有机会保留全部实力,凭道法、凭运气,在茫茫枭海中冲开血路,远走再不回头。

    “要我的命,来吧!”

    厉喝中,壮硕修士祭出三面护盾,只守不攻沉默向前,一头扎入黑压压的枭群。

    轰的一声,冲进去的那一刻,壮硕修士的耳膜被无数怪声所充斥,纵封闭五感亦清晰可闻。眼前一黑,整个世界从其视野内消失,视觉只余下重重怪影;身体内,法力如泄洪般倾泻出去,四面八方不知承受了多少次、多少种攻击。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这样他就不敢追上来......嗯?”

    心里安慰着自己,壮硕修士竭力维持护盾不散,埋头向前冲,冲。冲......为什么还是这么黑?

    大修士全力施为,遁法何其快捷无双,感觉中似已冲了一万年那么久,为什么自己还在黑暗中挣扎?而且,这般安静?

    壮硕修士茫然自问,不知不觉抬手、想要揉一揉眼。

    他没能成功。

    手呢?我的手呢?

    灵觉世界一片黑暗。壮硕修士不停自问,惊慌扭动,身体却像石头一样沉默,不做丝毫回应。

    ......

    ......

    “机会!”

    目送十三郎冲入枭群的那个瞬间,老妪三人不由自由叫出了声。化神修士心随意走,想到了手里便有所动,三道流光出自三人手,带着杀意与狂喜,追着那条看似灿烂绚丽实则招摇且华而不实的大红披风。呼啸而去。

    没有人敢背对三名大拿,没有人敢在双手搜魂、眼前追敌、周围慢慢疯狂妖禽的包围下背对三名化神修士;这是轻视,让人无可忍受、却令老妪三人为之狂喜的机会。退一步想,此刻三人已做好最周密的防御,纵使对手再如之前那样无声无息出现在身边也不怕。

    苦忍付出如此多代价方能换来如此良机,如果抓不住,他们妄称人修。

    “杀!”

    来不及施展强**术,三人以最拿手最快速的方式发动轰击。满满期待看向目标,神情突为之凝固。

    “这不可能!”

    老妪嘶声大喊着。声音之尖锐、神色之凄厉,目光之怨毒,满是不解与难以置信。此时的她,就像一个发现丈夫偷腥十年、败光家产甚至连自己的嫁妆都补贴赔光的黄脸婆,因绝望而变得疯狂。

    红色披风如火焰升腾,但与那条身影中释放的红芒相比。显得那么普通而且暗淡;一条赤红光带横展当空,起自斜坡终自枭群;视线中,千万鬼枭扑棱着翅膀八方飞走,只只如同猛狮吻下的幼狼,那般惊慌。那般狼狈,那般不可思议。

    十三郎修为有限,没能领略真灵之火精髓所在,但那些火焰中蕴含的气息假不了,乃正宗到不能再正宗的金乌之火。鬼枭可以不惧怕人类,可以不惧怕比它们更强的猛兽,但不能不怕这种鸟中之王,连凤凰也要让之三分的火焰至尊!

    三道流光先后追至,先后轰击在那条让人发笑的披风上,给的感觉不太好形容;就好像有人举起一只火把,以“将大海烧干”的勇猛姿态跳入深潭,结果嗤的一声......没有了。

    披风晃了晃,摇了摇,仿佛在以这种方式回应三修......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是......为,为,为什么?”

    老者枯干的嘴唇一个劲儿的抖,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身边两人目光茫然,呆呆望着那条身影冲如黑暗,轻而易举将那名被枭群毒至半死不活的修士抓在手中。随后,被三人偷袭的他没有报复,而是抛弃双手猎物,单掌按住壮硕修士的头,再次搜魂。

    “他怎么这么爱搜魂?他在找什么?他是不是明白了什么?那样的话,未尝不是好事。”

    揣着一肚子忌惮,三名大拿彼此对望,均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丝窃喜。

    要让灵魔、乃至四方联盟之间生乱,关键在于两个字:相信。比如有猎妖使告诉灵修上层:你们正被魔族算计利用等等......毫无疑问,对方只会当他在放屁。

    眼前这名青年不知什么来头,但其明显是要通过搜魂寻找某些线索。如此一来是否意味着,三人即便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对方也已能够认定判断?进而是否意味着,接下去的事情,自己并非必须杀死他们,而是可以留下性命徐图后事,甚至能够......

    谈一谈?

    惊喜中,三人心绪再生变化,看待这场战斗的角度又有不同。

    “道友......”

    老妪抬头准备开口,忽发现正在读取记忆的十三郎神情骤变,脚下流光急闪腾空而走,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冲回战场,大袖卷起怡然自乐的牙木、连带浑身浴血的冉不惊一道,逃命般消失。

    “怎么了?”老妪神情不解,身边两人目光惘然。

    “啊......呼......啊!”

    一声断续厉啸将众人唤醒,三面崖突然晃动起来,仿佛扛着整整一片天空般沉重,颤抖难以支撑。

    “天狐解血,吞月!”

    ......

    ......(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七章:吞月天狐(求推荐)

    天狐,狐狸的一种,名字里带一个“天”字,因为传言它可以吞天。

    现在是夜里,正常情形天空理应存在一轮圆月,因此侏儒吼出的是吞月;假如他将月色全部吸收,意味着天空陷入黑暗,像是被吞掉。

    吞天终究扯谈,若在“天”后增加一个“色”,就会显得名副其实。比如此刻,正被几人围殴的侏儒用力一吸,给人的感觉就像鲸鱼张开了嘴,周围的空气连同空气里的光,通通被他吞入口中。

    呼啸的风,扭曲的光,四面八方兜出一只巨大漏斗,侏儒的嘴便是漏斗的嘴,下连着他那个明明连肠子都流出来、却仿佛永远都填不满的肚子。

    天空陡然黑暗,天空原本就昏暗,此时变成如墨汁一样的黑,除了......头顶的那一块。

    “这是......”侏儒为之一愣,动作慢了一拍,顿了一下。

    刚刚从前世记忆回复神智的他,尚未弄明白自己的真正处境;他只察觉到周围处处杀机、身体处处伤患处处受制,连头顶玉碗都快要破碎,似乎下一刻便要饮恨当场。

    “活命为要!”

    出于这种理解,侏儒第一时间放出活命底牌,没想到天竟然没有完全黑,相反透着一股愤怒而明厉的亮,似在嘲笑某人无聊。

    疑惑中侏儒抬头看,溃烂仍保留骄傲的脸孔骤然僵硬,再爆凄厉长嚎。

    “天......天劫!”

    吞天的时候遇到天劫,假如被人知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天狐身上,不知会不会因为笑他找死而笑死。看到那团沉沉酝酿怒火的劫云,侏儒厉吼中脑筋转了个圈,终于将事实理清。

    夜莲在化神。夜莲在施咒,夜莲在战斗。她将刚刚领悟的道法施展出来,比全力以赴更加全力以赴。

    天道才不管你在做什么,它只认力量;发觉夜莲用出化神级神通,天道震怒降劫封考......偏赶上天狐想吞天。

    稍有修道常识的人都明白,天劫乃天道之怒。不可以干涉,不能打断,只可由应劫之人面对。

    旁边的人想插手?可以。首先那不会对应劫之人产生帮助,该承受的雷劫一点都不会减少,其次出手的人要面对天道怒火,爱帮你就帮去吧。

    天狐吞天,意味着在替夜莲化解雷劫......结果肯定徒劳,还连累了他自己。

    该说点什么才好。

    “天狐解血......”

    内心被悲愤充满,侏儒仰面狂嚎怒迎雷柱。身形骤然放大。

    “给我爆!”

    蓬的一声,三尺身躯化作滔天雨,几次扭曲,当空出现一条体型足足百丈血狐。妖魂苏醒妖将灭,刚刚苏醒的天狐被迫迎接天雷轰击,摇头摆尾,目光凌厉。

    常识:雷劫不能躲。

    上至九天下落黄泉,哪怕钻进空间戒指、破开异层空间。雷劫都会如影随形。世上只有一种地方可以逃避或者令雷劫减弱,便是如血域那种天道不及之地。天狐找不到那种地方。因此不愿因逃遁耽搁浪费力气,原地待劫。

    之所以这样做,它心里多少存了一些嫁祸的念头。没错,天狐吞天得罪了天,这第一道雷劫必然冲着自己而来,可天劫起因在夜莲。谁能说不会有波及?如此情形,难不成她真敢坐视不管?

    万一,万万一夜莲不理,结果天劫冲她去了,事后和谁讲理去?

    很妙的想法。应变不可谓不机智,实际结果被证明是一次绝大错误,错到不能再错。其原因并非夜莲不惧天劫,而是她此刻根本没有打算理。

    “三生祝尤,莲展!”

    没有施展攻击神通,夜莲神情罕见肃穆,十指握决点出五朵莲花,朝齐飞等五人依次轻点。百尺神辉再度收缩,退之十米并出五道辉光之索,牵着五朵雪莲没入五人印堂,瞬息不见了踪影。目光可见,吸收了雪莲的五人气息暴涨,其中又以齐飞最为明显,威压直逼化神中境。

    “师妹!”

    齐飞当场红了双眼,来不及多想顾不上阻止,双手用力一抓、一收再一放,疯狂咆哮。

    “寸盘星,爆!”

    飞殿下知道夜莲为何做此选择。天狐显身的那一刻,齐飞分明感受到一股让他为之窒息的意志被释放,不谈其杀伤,意志本身体现出来的威压,绝非化神修士所能拥有。

    侏儒虽为化神中的强者,但其修为看上去同样不到中期;谁能知道他竟然是妖将,谁能想到他体内竟含有一道主尊意志,谁能预先知道......遭受如此重创后,侏儒化身天狐修为反而大大增加,直冲中境,且持续攀升中?

    假如不是夜莲施展咒术,天狐极可能不会苏醒,若如此,他还能否施展那道吞天神通?天狐能否如现在强大?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假设,但可基本确认的是,假如不是恰好赶上天劫降临,以天狐显露出来的境界,眼前围攻他的几人绝无幸免之可能。

    出于这种考虑,正临冲关的夜莲毫不犹豫选择拼命。不理会天劫将至,自身不攻亦不守,万世之花施展最强辅助神通三生祝尤,务求将主攻之人的杀伤提至最高。

    她如此,其他人还能怎样;喝声中,齐飞双手连抓连握再连放,彻底舍弃了那件足以令任何化神修士眼红的宝物。

    “给我爆!爆!爆!”

    喝一声,秤杆上飞出一颗定盘星,转瞬间,数十朵璀璨金花当空飞舞,围绕着血狐的身体织一层金灿灿的墙,再如绳索恶狠狠收紧,最终轰的一声......漫天金光,再难分辨其中。

    没有金星定盘,所谓秤不过是根寻常木头;经此一战,这件搜遍沧浪也不容易找到的宝物基本算是毁了。极难修复。

    与此同时,四名燕尾剑修身形掠空,连人带剑化做四道绚丽流光,疾扑百米血狐。

    燕舞当空。燕尾族七人方可联手施展的阵法,此时此刻,燕不离等四名剑修顾不上什么规矩。只想施展最强一击。

    四剑联展,空中四道剑光纵横交错,编出一之凌空飞燕......但有点残。残燕拍到着翅膀,不太协调的身体轻轻抖了抖,一头扎进血狐身体。

    咔嚓一声霹雳爆响,金光剑光骤然失色,整个天空、整个战场、周围千里大地上的全部生灵通通被那幕奇景所吸引。

    天空睁开了眼,眼里喷射着光,光芒缓缓下坠如山。看上去并不是太快,但绝无停顿阻止之可能。光芒坠落渐成天柱,形状也慢慢扭曲成弧,就像自陷阱中爬出的蛇,露出头......骤然加速!

    在没有看到那到光柱前,把在场的任何一人拽出来问,绝没有一个会相信那就是劫雷。就算曾亲身经历过天劫、且具有雷灵根的十三郎,恐也会说那不像一道雷霆。而是一只活生生的鸟。

    鸡头,鹤足。凤冠,鹰喙,扇尾,除了看不出羽毛颜色,除了没有血肉,除了眼神不够清晰。自天而落的雷霆不停变换,最终展翅开屏......分明就是一只银色孔雀。

    “雷劫幻形,上动三重天......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天狐发人声而怒啸,来不及思索自己为何又犯了错。身躯再展。

    孔雀投怀,金芒夺目,剑光纵横,血色冲天;千百条五彩色带八方疾掠,三面崖陷入长达五息绝对安静,随后......

    轰!

    最耀眼的光芒乍现,五条人影倒飞扑倒,几滩血迹嫣红绚烂,千万电弧跳跃熄灭,一朵白莲升空;白莲上,纱衣半露女子半卧,原本如玉一样的脸孔苍白如纸,望着天空的目光有些失神。

    目光尽头,天空之眼徐徐转动,眼内光芒缓缓凝聚,沉默、厚重,强大,无丝毫怜悯意。天道不仁,无论历劫之人经历着什么,状态如何,受创怎样,它都会沉默地催劫降临,直到对方完全渡过,或者死。

    夜莲变成如此摸样,如何渡劫?

    “啊!”

    一条血色流光哀鸣千米,冲此刻迎上来的三名化神修士大吼。

    “救......救,救我!”

    人形变成狐狸,百丈复归三尺,侏儒天狐神情悲怆,看着格外可怜。

    战局到了最后关头,三大修士匆忙联袂赶来,正好迎上被几人加上天劫围攻将死的它。来不及多想,老妪伸手去接天狐,神情凝重,目光透着无法掩饰的喜意。旁边两人望着她,神情犹豫似想做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收回准备出手的手。

    “狐兄放心,对手已无还手之力,我等定能将其......啊!”

    “本座的便宜,也是你有资格捡!”

    天狐爆射的速度突然间加快,闪电般窜入老妪怀里,一口咬住其咽喉。目光可见,一条条亲筋瞬间自老妪的身体内爆出,仿佛一根根管子连向天狐的嘴。不知是它施展了什么神通、还是因其嘴里含着什么剧毒,老妪身为化神修士,竟如筛糠般颤抖不停,丝毫不能反抗。

    吸吮从无片刻间断,天狐竟然还能说话,两边不耽误。

    “两位不要怕,如今的我太虚弱,只能吸她一人。”

    老妪身体迅速干瘪,顷刻间就将变成死人,天狐安抚此刻惊恐倒退千米外的老者二人,声音虚弱、仍显得那么威严,而且不容置疑。

    “本尊是妖身,光吸食人类精血可不行;你二人把那些妖灵妖将控制好,一会儿本尊要用。”

    随着忽想起一件要紧事,天狐说道:“对手已经废了,尔等将其元神打散,或可阻止天劫......怎么了?”

    留意到老者二人表情有些古怪,天狐忽觉心内生寒,松口匆忙扭回头。

    “本尊身后......是谁!”

    “是我。”

    一个长着翅膀的人自虚空内钻出,翻手亮出长剑,当头劈下。

    ......

    ......(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八章:灭狐如投石,荡起层层波(求推荐)

    如果说计划,天狐真没打算吸食老妪,而是将目标放在那几名元婴修士,还有妖灵妖将身上。

    天狐不敢打齐飞与燕不离等人的主意,因为它明白,对方宁可自爆也不会给自己机会。它也打不了学子机会,因为他们一个都不在,不知是死后化为灰烬,还是被人藏起来。

    没有人可吸,天狐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同伴。这是条好主意,或许就是天狐本来意思;此刻的它伤势过重,再也承受不起波折,正好用到同伴“信任”。

    身陷前世且被六人围攻,雷劫当头生死一瞬,天狐至今不晓得下方发生了什么事。残躯冲回的那一刻,其心中多少有过疑惑,搞不懂、以七修百将那般强盛的实力对战一群低阶学子、为何被打成那样?

    吸干老妪的血,天狐懒得再想那些无聊事。吸也吸了,只要给它一点时间,仍能恢复实力,至少部分实力。现在的它已非来时那个侏儒,而是一只真正苏醒的天狐;当时当下,哪怕只有部分实力,谁能与其抗衡?

    就在这个时候,人来了,剑到了,凌冽寒光催命夺魂,未临头似已砍到天狐的心里去,令其肝胆俱裂。如要形容感觉,天狐觉得这一剑比那道天雷还恐怖,几不逊色于盘星自爆。

    非是天雷无力,此次雷劫因夜莲而起,针对只是元婴修士,打天狐是为了不准其闹场,强也有限。

    对方显然没有解释前因后果的意思。提剑当头便砍。先前消失不见的那些学子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七手八脚正着准备什么;人群里多出一名鬼鬼祟祟的魔修,不停吆喝不停叫骂,神情骄傲,如同率领一群幼仔捕捉虫子的老母鸡。

    最让天狐悲愤的是,下方妖灵妖将所余不多,且一片混乱撕咬不休,同时因亲眼见到老妪下场,老者二人惊惧飞退瞬间跑出老远,已来不及帮忙、或根本没打算过要帮忙。

    这个人从何而来?这些人从何而来?这是什么剑?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天什么时候才能亮?

    “天狐摆尾!”

    血色迷茫。三尺小狐骤生三丈长尾。尾上千万血发如针,如一只高高举起的狼牙巨棒,挥舞迎向那支令人胆战心惊的宽剑。性命之危不能耽搁,天狐唯有强打精神。提聚刚刚自老妪那里得来的力量。做最后一搏。

    仓促间天狐留意到。那把剑虽让人心惊胆跳,持剑的人修为却很一般。区区元婴修士,天狐怀疑他是否用了什么邪法。不然根本没理由能够催动那把剑。由此天狐心生庆幸,暗想还算好了,本尊福大命大自有吉星高照,看起来要死,总也死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天狐看到了它最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双目圆睁,如同即将被强暴的少女,再发凄厉哀嚎。

    “不要啊!”

    山顶,莲台上,纱衣女子不知何时重新站起来,淡漠脸上放着光,黯淡的双眼重聚神采,看起来比之前更明锐。那么高贵端庄的女人,竟、她连仪容都顾不上、或不屑整理,就这样半裸人间最美丽的身躯,抬起手,朝挥剑青年遥遥一点。

    “三生祝尤,展!”

    曾经在断背山上,得到三生相助的塑灵小子大发奇想,以残破元婴之修为试与真灵相抗,结果虽然头破血流,也令四足眨了眨眼。

    八十年后,塑灵三生再度联手,比起当初两人强大何止百倍?反过来,他们的对手比当初,弱小何止千倍?

    神圣之光自天绝剑身而起,冲天扶摇三百丈,似要将那团浓厚劫云一道刺穿。抱剑不能定身,十三郎脚步踉跄几难站稳,待要强行挥动。

    “下界蝼蚁,敢杀本王之奴!”

    耳边突闻威严断喝,一道绝不属于此界修士能拥有的意志轰然而起,顺着天狐的身躯冲如天绝,再延着天绝冲向十三郎,瞬息将至。

    十三郎眼睛眨也不眨,闷声不吭,毫不犹豫用出此生最强力量,挥出此生最强一剑。

    剑如天柱,由双臂环抱托举当空疾砍,在天狐绝望的目光中劈开狐尾,一闪而过,一闪而破,一闪......带来彻底的黑。

    “本王不管你是谁......嗯?这是什么剑......嗬!”

    威严化作愤怒,愤怒变成疑惑,疑惑转为震惊,震惊中包含浓浓忌惮与惊喜,那道意志在天绝中游走一圈,在惊醒什么东西之前闪电般回缩,呼啸而去。

    “小家伙,你最好不要死,本王等着......”

    气息与意志消失不见,天绝的剑身轻轻颤动两下,仿佛没睡饱的人打了两个哈欠,复归于平静。十三郎亦于此刻站稳,抬手抹去唇边血,张口收回天绝剑,无聊摇了摇头。

    “不是真灵就是王,这运气......真不是吹的。”

    ......

    ......

    狼堡外,大营中,正与几人商谈的雷尊神情突变,目光凌厉。

    “天狐已死,飞儿或许......”

    几丝电弧凭空跳跃,雷尊无端闷哼一声,暗含无法掩饰的痛。掌雷大拿控制不住雷光,通常意味着其修行出了问题,后患无穷。

    “道兄,发生了什么事?”一名如商贾打扮的壮汉开口询问,旁边玄灵子目光微闪,跟着补充一句。

    “雷尊如有不适,我等或可等上几天。”

    修为达到雷尊这种程度,修行遇到问题,后果或比战斗负伤严重得多;玄灵子的话合情合理,无论考虑大局还是私交,雷尊都应抱以感激。

    “不用。”

    雷尊表情冷漠如霜,声音如万古不能花开的玄冰。没有感激,只有让人心悸的冷。

    “就按几位的意思,集中全力发动总攻,踏平狼堡。”

    握拳徐徐起身,雷尊目光环视周围,落在壮汉商贾身上。

    “天机老友深明天道,可与本尊一道,为此番决战持锋。”

    ......

    ......

    斜谷入泗水处,五条巨舰依次上行,庞大身姿撞开潮水。带来无与伦比的压迫感。正中船头。乐洪涛把盏迎风,睥睨目光远眺那座尚不可见的崖,默默想着心事。

    从这里上行,距离三面崖已不足两百里。以魔灵舰的速度。用不了多久便可抵达。同时因泗水迷雾渐渐淡去。神念所能达到的范围越来越远,片刻后即可看到三面崖。

    更快的办法是飞过去。此地向前地势开阔,无需担心妖禽偷袭;当然。即便真的有,这里人也不怕。

    乐洪涛没有那么做。

    有意或者无意,乐副使没有催促魔灵舰加速,直到......其身躯猛震,神色突变中,鼻端毫无征兆流出一丝鲜血。

    “天狐死了!”

    托杯的手骤然握紧,乐洪涛豁然抬头。

    “天狐死,老祖想必会知道......”

    举手饮尽杯中酒,乐洪涛擦拭唇上血迹,断然下令。

    “加速,启炮,进入射程后,将三面崖轰平!”

    军令如山,周围应喝声声,五艘巨舰推波;每条战舰内人员奔忙,阵法连启,森森炮口徐徐转向,露出冷厉之光。船头处,乐洪涛深深吸一口气,略显苍白的面孔中央,透着极不正常的红。

    “夜仙子......是你逼我无从选择。”

    喃喃中,乐洪涛与船上的人没有发现,距离舰队百里外,一条小小木船随波轻摆,如春日泛舟般轻松惬意。船上二女相互依偎,脚穿一模一样的布鞋,上绣大大黄花。

    “姐姐,你说小五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非得跟着他们?”

    抱着一截木头依偎在姐姐怀里,殇女的眼睛眯如钩月,小脸绯红,神情懒懒不愿思索。

    “太危险了。他们太强大,小五能干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轻风吹乱了殇的头发,蹭得黄花女鼻子痒痒,有些烦躁,有些不安,有些恼火。

    “它又不听我的......怎么养都养不熟,真真岂有此理!”

    ......

    ......

    山面崖,天空劫云再次聚集,丝丝电弧闪烁于漩涡,下次落雷近在眼前。莲台之上,夜莲此刻才有时间整理衣衫,并将凌乱姿容梳弄几次,让自己看上去齐整些。

    做这些的时候,夜莲的表情平静,动作一丝不苟;其神情仿佛天劫与其无关,此刻正值闺房弄妆、准备绽放极致美丽一样。

    天威浩荡,周围鬼枭安静下来,退避万米之不敢靠前。夜莲做着手里的事,轻蔑目光掠过枭群,扫过莲台下方忙碌且重伤的诸多人等,定格于那条身披大红披风。

    披风神奇,目光落在上面仿佛会拐弯,生生被扭曲到四周。视线模糊,夜莲看不真切,神情有些不喜。

    “师妹,专注天劫!”

    齐飞狼狈挣扎起身,目光惊惶,声音带着哭音。

    天劫无人可助,天狐干扰令雷劫更加强大,夜莲状态不足盛时五成,如何渡得了劫?必死局面揪心乱意,明知道下方战场关乎众人生死,飞殿下仍不肯回头,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果然是老样子。”

    听到了齐飞的话,夜莲没有回应,目光遥遥仍望着那条背影,内心感慨。

    “别的本事倒也一般......如比较骗术,天下谁能与你相比。”

    这边暗中感慨,下方老者徐徐开口,说的恰恰是夜莲心里的话。

    “道友好本事,将我等骗得好苦。好在老夫双眼不盲,付出这么多代价......”

    脸上苦笑与欣慰并存,老者迎着十三郎的眼睛,信心十足。

    “总算看透了你的底。”

    ......

    ......(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九章:愚者千虑,终有一得(求推荐)

    “看透了我的底。”

    十三郎没有回应老者的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走到那名老妇身边,十三郎略看了看,凌空一抓左手一抹,“顺”走戒指后反手抛给牙木。

    “交给飞殿下,请他审审。”

    “交给他?”

    听说老妇未死,牙木有些不情愿,待接到手里却吓了一跳,“哎呀”一声赶紧扔给齐飞,并说道:“那个殿下,少......先生叫你审审。”

    真不愧是天狐,被妖老妇乃实实在在的化神修士,这会儿功夫已变得僵硬焦黑,像深埋数月的尸体一样释放着腐烂腥臭的气息。魔魂圣子一辈子与恶鬼打交道,此刻也被吓得不轻,生怕沾上什么不可化解的剧毒。

    “这个......”

    望着魔族圣子理所当然的表情,齐飞哭笑不得,一来担忧夜莲没心思过问什么俘虏,再则他心想危机尚未化解,这会儿审俘有什么用。

    真要审的话,齐飞倒不怕她臭气熏天,而是这名俘虏精元全失尚且不死,难保尸变什么的,该怎么个审法?

    搜魂?齐飞可不愿这么干,如今也没有能力这么干。

    适才惊天一击,天狐由鼎盛变为极弱,这边人比它好不了多少;四名燕尾剑修当场死掉俩,燕不离与另一人浑身浴血,看似还在喘气,距离死亡也就半步之遥。齐飞比他们两个好些,至少还能说话,行动也比较正常。

    不理还不行。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番好意,齐飞身为圣子殿下,无论如何也应该做出姿态。无奈齐飞奋起余力,挣扎着朝老妇施展几道封印。暂时扔到一旁。

    “此事暂且放一放。”

    圣子袍在身,齐飞不知牙木姓名,但能很容易辨别其身份;如此场面突然崩出来一对灵魔组合,齐飞脑筋转了几个圈,试探着问:“先生是......何方高人?”

    牙木挺起胸膛回答道:“魔王宫圣子殿下,魔魂族圣子殿下。牙木!”

    这般说着,牙木脸上分明写着:本圣子顶着两个殿下名头,比你厉害。

    齐飞张张嘴,犹豫说道:“多谢圣子相助,在下稍后当有厚报......”

    牙木摆摆手,不屑说道:“厚报?殿下先活下来再说吧。”

    齐飞无奈苦笑,又问道:“那位先生是?”

    牙木回答道:“世外高人。路上不小心撞上了,搭个伙。”

    这话与不说没什么两样,放在平时齐飞根本懒得理他。或一巴掌抽走落得清净。此刻不适合那么干,无奈再问道:“请教圣子,是哪个世外?”

    “世外呗,还能哪个世外。灵修地方,本圣子不太懂,等会儿自个儿问他去。”

    不知道十三郎准备怎么样,牙木担心惹火烧身,一问三不知随意敷衍。话说。这会儿唯一不再操心局势的就只有牙木,因此心情大好。尽可由着性子来。

    不等齐飞再追问,牙木抬头望天,感慨道:“这样子渡劫,不太妙啊。”

    齐飞神情剧变,忙将不满从脸上驱散,恭敬抱拳。

    “圣子殿下可有办法帮助师妹。若能相助一臂之力,齐飞愿......”

    “又是厚报?”牙木歪着脑袋打量齐飞,暗想机会啊机会,下次再想戏弄这位爷,怕是不太可能。

    “......”齐飞哑口无言。心里忍不住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区区一名魔族圣子,元婴中期都不到,怎么可能帮得到忙。

    “等会儿吧,等会看看情形再说。”

    飞殿下即将清醒,牙木不再造次,撂句话转身便走;任凭齐飞如何思忖怎样着难,魔魂圣子自管来到燕不离跟前。

    “老燕,燕兄,好久不见,还好吧?”

    “......”

    燕不离认识牙木,对他的样子很熟悉。此时此刻,燕不离望着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孔,心里莫名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好生奇妙,奇怪,奇异。

    很熟悉,何来的似曾相识?

    越想越觉得怪,燕不离问道:“圣子从哪里来?”

    牙木一愣,说道:“从哪里来?”

    燕不离目光微闪,说道:“圣子是否从金山来?”

    牙木再楞,本想实话实说,心里忽然一转,回应道:“是啊,怎么了?”

    燕不离眼中泛出惊喜,悄声追问道:“既如此,公主是否随后就到?”

    公主?牙木第三次发愣,随后猛的意识到什么,失声惊呼。

    “你是说......霞公主在金山?”

    “什么?霞公主在金山!”那边齐飞猛的转过身,淳朴脸上露出猛虎脱枷才会有的表情,目光如刀。

    “这个......”燕不离无言以对,恶狠狠目光盯着牙木,大意是说看你这张嘴。

    “呸,瞧我这张嘴。”牙木悔死了,抬手给自己一记耳光。“难怪不让我参加......本圣子勇则勇矣,可惜太诚实,太诚实。”

    这样想着,牙木不理飞殿下与燕不离目光如何凶狠,掉头走向那群被十三郎刚刚放出来、以冉不惊为首的学子人群,嘴里大声吆喝。

    “你们忙,我去看看胖子的伤,话说这位兄台......真壮!”

    ......

    ......

    这边因为鬼扯露底,灵魔燕尾三方尴尬;那边十三郎总算抽出空闲,正以好奇目光望着老者两人,及残余、重新被整理有序的十几名妖将。

    “看透我的底。”

    生来好习惯,十三郎迎上前去,一路顺手打扫战场,将值钱与看不出是否值钱的东西通通收入囊中,态度比应付对面敌人认真得多。他将天狐残尸仔细收起来,想看看能否有什么用,实在不行还能给胖胖当口粮......估计只有它能食之不死。

    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些事。十三郎的举止、神情轻松自如,看似散漫,实则为了让紧张到极致的心情松弛下来,同时将体内凌乱翻腾的法力平息掉。

    “看透我什么底,锅底?还是脚底?”

    开战一来,场内场外比较谁最忙碌的话。非十三郎莫属。真正需要他组织安排的人不算多,然而十三郎自己需要作战,同时要目览八方通观大局,恨不能一颗心分成八份用。若非如此,当那场天劫怒杀来临的时候,他怎么能及时抽身,将那些绝无可能幸免的学子们捞出去。

    之前那场三人追杀,堪比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看似风光。实则承担着无尽风险。彼时老妪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身上,稍有不慎、或运气稍微坏一点点,十三郎就要面对三人合击;当然他确也做好了被三人突袭的准备,但就事实而言,三名化神修士合力,理论上需要三个十三郎全力以赴才可以,哪里是说化解就能化解。

    换成别人处在同样的位置,纵其实力比十三郎强出一倍。恐也不敢那么干;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典型的匹夫之勇。

    挡得了大象挡不住群狮。挡住群狮也挡不住蚁海;数千妖灵冲过防线,残余学子毫无反抗之力,一定会死光死绝。因此,从一开始加入战场,十三郎的目标便是那些妖将与“低阶”修士。

    没办法一个人拦住所有人,唯有利用剑棍制造混乱。步步削减步步紧逼,同时释放迷雾扰乱视听,让三名化神不敢轻易参战。

    这么做,成功希望寄于三点。一是够突然;二为够快;三是老妪等人多半会有、但也或许不会有的心理:他们三个的命,比那些属下与妖将值钱、甚至比天狐还值钱。

    如今。结果已经出来,之前那场袭杀是不是匹夫之勇都已经不重要;十三郎涉险过关,成功降猎妖使一方处主力三修外的大部分人剪除。于是乎,原本无论胜负都会死绝的学子们“暂时”活了下来,能否继续活着、与妖将的关系已经不大,只看最后的战斗会如何。

    “脑子蠢数量多不一定有用,况且它们根本没有脑子。”

    毫不掩饰对老者二人的厌憎与不屑,十三郎指指两人重新整理好的军阵,轻蔑说道:“两只废物领一群废物,能过得了我?”

    听了这番话,老者神情有些尴尬,旁边黑衣修士怒目相视,低喝道:“牙尖嘴利,还在虚张声势。”

    十三郎不想理他,对老者说道:“不服?”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道友能否告知老夫你从哪里来,为什么来?为什么能来?”

    这话真不太好回答。忽悠猎妖使很简单,可身后还有这么多人,胡说八道似乎不太有意思。

    有心不答,十三郎忽又转了念头,回手指着那群神情萎靡的学子,说道:“为了他们,你能怎么样?”

    山上群修均为之一愣,老者却似乎早有所料,捻须微笑说道:“既如此,道友为何不识趣些,带他们就此离开?”

    “啥?”

    十三郎几乎要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心里想世上真有感觉这么好的人?还是修道真能让人犯傻?

    “让我带他们离开?”

    “是啊。道友带着想保护的人离开,老夫绝不阻拦。”

    老者抬起手,指着刚刚被十三郎指点过的那群学子,眼中满满自信,满脸理所当然。

    “道友的眼神告诉老夫,除了他们,余下之人性命,你一点都不在乎。”

    “......血口喷人!”十三郎勃然大怒,恼羞成怒,神情愤慨,破口大骂的同时心里暗暗想着。

    “个老东西,看得还真准。”

    ......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十章:鬼话连篇,各自为谋(求推荐)

    嘴里骂着,十三郎不知不觉陷入深思,半响无言。

    灵魔勾心不断,四方联盟濒临崩溃,站在十三郎的位置,若能够完全看开一点不计较,那是圣人才可能做到的高尚事。

    进而思之,对参与其中搞七搞八的那些人,包括夜莲、飞殿下,连曾经并肩战斗的燕不离算在内,十三郎一个都不喜欢。

    大敌未灭自毁长城,不诅咒记恨也就罢了,要豁出命替这样的人卖命,以十三郎那点觉悟而言,要求未免过高。十三郎知道这些人并不能真正主事,换句话讲他们也只是执行者,充其量算个“帮凶”,头上多半还顶着“大义”的箍。

    不主事,不意味着可以原谅。

    “不作死就不会死,作死的人就让他去死。”

    与当年落灵城不同,数十近百年阅历红尘,十三郎与当年、前世想法有所不同。乱舞平乱,他能一口气砍掉六百多颗人头,原因便在于此。

    侧过脸,瞥一眼残余学子群;抬起头,看一看空中雷势渐成的劫云;听着老者把握十足的话,十三郎默默叹息,轻轻摇了摇头。

    “不行的。”

    谈不上悲天悯人,只是有些失望。十三郎知道,总会有些“高瞻远瞩”的人试图改变历史轨迹,将亿万万生灵交付于一念;却不知,这种念头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珍惜”。

    与发生在妖灵大陆上的这场战争完全不同,灵魔之间一旦开打,战争将不会仅限于修士,而是将所有生灵卷入、真真切切的灭族之战。战争开始后,将会有成千上万,成万上亿。亿亿万如眼前学子们一样挣扎而不得活路的人,将会有千千万万,万万亿亿值得珍惜的人死去。

    落灵城会被荡平,穆家寨会化为灰烬,乱舞城或将变成废墟,紫云岛有可能变成荒漠。小蝶不知有没有死。不死也会死,小紫依修炼得不知怎么样,鬼道、麦少飞、谷溪、林家姐妹......沉思中,十三郎眼前不知不觉浮现出许多面孔,曾经已变得陌生的面孔,此刻那样清晰。

    他知道,他们、与千千万万和他们相识相似的人,都会死。

    可笑的是,他们到死都会认为。自己死得很值。

    “莫把人命当数计。”

    想起从林如海嘴里听到的这句话,由他亲口转赠给依莲的这句话,十三郎神情慢慢平静,摇头动作随之变得坚定。

    “不行。”

    无论喜恶,不计恩怨,似齐飞、夜莲、燕不离这几个人,可以死,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落入对方手中。这是大局。十三郎不喜欢、但不能不承认、并且遵守的大局。

    “不行?”

    老者理解的“不行”与十三郎所讲的“不行”完全不同,但他没能意识到这点。不禁有些失望。沉吟片刻,老者说道:“道友那件披风不错,老夫估计你并未祭炼成功,应用多有不便。”

    这算什么个意思?十三郎有些不解。

    老者说道:“道友遁速奇快,有瞬移之宝,法体双休。肉身强悍远超神通;除此,道友还掌握有奇异法门,能让鬼枭不加侵害。”

    这是在夸我。十三郎心里想着,都不好意思打断。

    老者解释道:“道友之前的表现惊艳,老夫三人误认为是大拿同道。所以......”

    这句话诚实到老实,可惜没能换来赞美。

    十三郎半秒都没犹豫,说道:“一句话,没种。”

    “此人愣怔,与之讲话太吃力。”老者张口结舌,半响才愤懑说道:“然而,道友毕竟只是元婴。”

    十三郎惊讶说道:“这都能看出来,蒙的吧?”

    老者不为所动,说道:“整体而言,道友虽为元婴,表现出来的样子、尤其胆略胜过化神,着实令老夫惊叹疑惑。直到道友与狐兄一战,劈出那一剑,老夫才终于能够断定,道友的确是元婴。”

    十三郎挑起拇指,赞叹道:“没有人能在那种情形下压制修为,老人家观察入微,了不起。”

    老者指向十三郎身后,说道:“夜仙子渡劫,成功希望不超过三成。其余人等修为近废,全部加起来都挡不住老夫一掌。”

    十三郎大略领悟了老者的意思,问道:“然后?”

    老者叹息说道:“道友虽强,但与大拿相比,攻无力而防不全,拖累重且心不值,如此种种,每一样都为战时大忌。”

    噗的一声笑,坡上偷听的牙木鲜血摔进冉不惊怀里去,脸上拼命做出悲哀绝望的样子,实则别提多开心。

    十三郎默默想了想,虚心说道:“再然后?”

    老者望着十三郎,认真规劝道:“既如此,道友何不带上自己在意的人,主动离开?”

    十三郎望着老者,认真回应道:“老而不死,果然腌臜腐朽,讲话都这么臭气熏天。”

    老者神情微僵,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

    ......

    “看到你们,我才知道灵修为什么能够在追击中活下来。”

    听已经听过,笑也已经笑够,十三郎收敛神情,说道:“但我不明白,凭你们这些人,怎么毁得了灵魔两座传送。”

    客观讲,十三郎有太多理由看不起老者,其脸上轻蔑表情也不是做样子,至少不完全是。

    站在猎妖使角度,山巅之战打成这样,老者老妪三人责无旁贷;反过来,十三郎认准老者等人性情中有欺软怕硬的一面,如何能够尊重。

    假如不是心有所盼,十三郎早已带着女儿冲过去大杀四方。本以为对方既然修炼到化神,多少应有点眼色才对,如今却突然听到这样一番话,真真是......大出所料。

    “如何毁阵,老夫自有老夫的办法。”

    羞辱别人还想要答案。老者不明白十三郎这么好的自我感觉从何而来,面色微怒。

    “你不妨猜一猜。”

    “烂狐狸勉强算个人物,内奸里应外合。”

    十三郎说道:“估计已经死了,对不对?”

    这话带有试探的味道,老者冷笑不答,说道:“你自己不会找?”

    十三郎认真点头。说道:“杀你之前,我会搜魂。”

    这话太狂妄,老者因此觉得不值得动气,笑着说:“你不是已经在做,难道还不明白事情由来?”

    同样的话,从老者嘴里说出来,与从十三郎或其他灵修讲出来,意义完全不同。十三郎对此心知肚明,说道:“几个低级废物。知道事情太少而且不靠谱,还是找你更合适。”

    老者失笑,说道:“搜魂之前,道友是否应该想一想,明明老夫实力占优,为何没有动手?”

    “因为你没种,刚才是,现在是。将来......算了,你没有将来。”

    骂一声将胸中郁气稍稍舒缓。十三郎忽然转过头,望着远方不屑说道:“你想拖延时间,恰恰好,我也想。”

    听了这番话,山上灵修、包括那些被划归保护范围的学子均觉得疑惑,精神却不觉为之一振。

    憋屈足足半年。危急关头突然有人站出来,本身便是一件叫人振奋的事。与此相比,更让大家牵挂的是时间,此刻听到十三郎说他在拖延,毫无疑问与援兵有关。岂能不为之鼓舞,进而喜形于色。

    人逢喜事精神爽。明明知道形势并没有根本改变,然而看着“高人前辈”骄傲跋扈的姿态,听着“高人前辈”铿锵桀骜的话,学子们仍不禁情绪激昂,连伤势都仿佛缓解不少。一些人甚至叫出声来,为高人喝彩,同时也为自己打气。

    “你也想拖延,呵呵......”

    望着欢呼的学子,老者觉得这一幕很滑稽,说道:“拖延做什么?”

    十三郎坦然说道:“其一,我方援兵随时可能会到;其二,来每过一点时间,伤员就能多恢复一点,杀你就多一分把握。”

    这话何其老实?难道不是自泄机密?比如几人说话这会儿功夫,齐飞与燕不离两人神色均有好转,不敢说恢复多少实力,起码不像刚才那么累赘。一众灵修学子面面相觑,心里想前辈太过单纯朴实,别上了对方的当才好。

    连老者都为之一楞,说道:“道友真是......咳咳......”

    十三郎严肃说道:“到你了,为何不敢动手?”

    不愿变成不敢,老者嘲讽回应道:“道友唇舌之厉,堪称天下无敌,可惜啊......”

    神情陡然转为狰狞,老者大笑道:“无知小儿,你且看看身后!”

    身后,身后怎么了?

    十三郎身躯凝稳如山,众学子却在不知不觉间转头,一看顿时变了颜色,张张面孔凝固。

    头顶,浩荡雷霆聚集如缸,正以泰山压顶之势缓缓沉落;远方长虹破空如电,整整六名罗桑火焱大拿携必杀之势前来,声威似可平山填海。

    “蠢货!现在可明白了?老夫要等那个女人真正无法出手。不仅如此,连你们那位副使都不知道,我们与狼堡之间的联络,从来没有真正断开过。”

    老者面孔写满得意,放声狂吼:“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想做什么,如今都只能束手就擒!”

    静静望着那张得意面孔,十三郎淡淡说道:“这算是交代,还是嫁祸?”

    老者哈哈大笑,说道:“这么能猜,何不再试一下?”

    十三郎摇摇头,说道:“不用那么费神,真相很快就清楚。”

    “说的对,老夫保证你有机会知道真相?”

    老者正想嘲笑两声,十三郎用目光示意,说道:“你也看看身后?”

    身后,身后怎么了?

    老者一愣,不知不觉转过目光,目光顿时变得极其荒谬。

    五条巨舰先后自浓雾内驶,五条黑沉沉的炮口光华渐凝,目标直指山头。中央船头,乐洪涛顶风把盏,顾盼生威,脸上神采飞扬,好似掌控命运的神君。

    “这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老者神情骤变惊恐,仓惶失声。

    “糟了!”

    ......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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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介绍:
魂失异界,本应灰飞烟灭之人,却为一颗奇异之心所引,附灵身踏上修道业途。
斩峰峦,劈叠障,翩翩少年欲成仙。
他该如何求解证道,走出一条独一无二的补天之路!锻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锻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锻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