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一颗受伤的树
“若能有一道威力绝伦的主剑镇压,自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左宫鸣很快明白了大先生的意思,重新变得振奋起来,说道:“别说剑意,大狱真正炼成的那天,连真剑都可融入。”
十三郎再吃一惊,大先生脸上同显异sè,望着左宫鸣的目光又有不同。
左宫鸣说道:“不然怎么叫无限成长?需知剑意终究是会消耗的,虽有阵法封存,每次使用都不会将剑意释放干净,且带有温养之效;但它终究只是剑意,不能一直保持不变。. .
“剑意可以补充,镇压之物却会消减。”十三郎说道。
左宫鸣点头,说道:“飞剑就不同了,一旦将此宝炼成剑形,它本身就是一把带有窍穴的剑,为何不能藏剑?”
卖弄的毛病再次发作,他说道:“不是我瞧不起下界修士,燕尾族据说全族修剑,实际上修得乱七八糟,根本不通正路。”
幸好燕山不在,否则的话,多半要与之“切磋”一番才能罢休。
“要炼出剑形才可以,那是rì后的事情。”
大先生略感失望,说道:“这样,你们什么事情都不用管,专心将此阵炼个大致摸样出来;届时我给它留一道剑意,作为镇压之物。”. .
左宫鸣大喜,说道:“那可太好了,没想到老朽有生之年,竟还有看到大狱封魂的一天!”
十三郎笑话他,说道:“遇着我就是得遇明主,哪有那么容易死。”
左宫鸣老脸微红,内心惴惴,暗想少君比那个魔族小子难对付多了,得多留心眼。
大先生望着他。说道:“本座很奇怪,你怎么一点都不心疼?”
左宫鸣奇怪问道:“为什么要心疼?难道说你们把我留下,还要我去冲锋陷阵,亲临锋矢?”
“……”
大先生完全楞住,这位大爷真不客气,直接当自己是被供起来的神仙。
左宫鸣似有些担心。摇头晃脑说道:“老朽之能,不在于厮杀不在……”
十三郎打断他的话,半是嘲弄半是调侃说道:“我看不一定,就像你给陆默算的那样,天寿不绝,怎么都不会死;若是这样讲,冲锋陷阵最合适不过。”
左宫鸣大惊,说道:“少君有所不知,所谓天意难测。因果更不可轻触;若不然的话,之前我对那名血杀圣子为何不说实情?况且我与少君刚刚相遇就要分开,所涉缘法浅薄……”
“以后慢慢补吧,前提是我得先活下来。”
十三郎懒得再逗他,指指那间看去破旧不堪的屋子说道:“这玩意儿,还能炼不?”
“若有星辰寒铁,自然可以炼制。”
“星辰……外星空的东西,算了。”大先生在一边摇头。他连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想必与星辰什么的有关。
“外星人不是有吗。说不定有人身上带着。”
十三郎给大先生提个醒,回过头询问大仙:“你的魂念怎么办,是不是要取走,或是换掉?”
左宫鸣小心翼翼说道:“按理是要这样做,少君如果不嫌弃老朽昏聩,最好留在身边。”
十三郎失笑。说道:“昏个什么聩,不过你的魂念杀气太弱,的确不适合做主魂。”
大仙的神情顿时庄穆起来,说道:“修道不以杀为念,老朽苦修天道。为的可不是杀人……”
“没关系,你不杀,我杀!”十三郎笑着说道。
……
……
浩渺星空,存在着数之不尽的星球,或荒芜冷漠,或生机盈然,更有蛮荒大漠,雪山黑海,难以一一尽表。
星球间,更加庞大无尽、看似虚无的地方,存在着各式各样由尘埃烟雾及陨石大陆组成的残骸,统称为星云。它们无法供人类居住,随时光流逝而动,冷漠与孤寂中见证一次次诞生,一次次毁灭,还有一次次流星闪烁般的光华。
星空无际,没有人知道究竟多大,可以看到的是,在眼前这片星空中,存在着四片明显比周边稠密的区域;其间灵气充裕,供养着无数人与兽,妖与灵,自然会有修士。
它们是四大星域的根,每片都有数之不尽可供人修炼的星球,如一界。
如能看得远一些,便会发现在这片星空之上,还存在着更加辽阔更加无尽的暗沉之地,散发着修士大能也不能触动分毫的隔绝之力,如一面盖子将此处扣起。
四大星域,依旧只能算一界,区别仅在于他们彼此间形成自上而下的完整生存体系,就好像星域里的修真星球分布那样,周边如下界,zhōng yāng为修士飞升的目标,也就是被称为灵的所在。
这是假的,是一个星域内部修士才知道的弥天大谎;只要修为可以突破化神,达到遨游星空而不死,就能够看到的真相的……
一部分。
……
……
四大星域,罗桑、火焱、普里与巨魔,若能将他们一眼看全,会发现四块星域竟是排成直线,如长枪贯穿的四个不规则的球;奇妙的是,长枪的枪尖极其突出,占了整个整个枪身的三分之一强。
它倒更像是根针,一根尖头好似插入壁垒的针!但如果让十三郎形容,便是另一个可爱得多的名字。
糖葫芦!
四大星域虽然庞大,放在整个星空里面看,他们与一根针有什么区别?至于星空之上那片深沉幽暗好似苍穹之背的地方,更是它们无法想象之地,无人知晓究竟。
除了这根长针,星空中最醒目的,不是那些漂浮的大陆,也不是那些偏远但仍存在生机甚至修士的星球,甚至不是那些隐藏着无数上古凶兽的尘埃隐雾。能够吸引人目光的,是两个面积不算多大的碎石漩涡。
漩涡旋转的速度都不算快,一灰一红,分列于糖葫芦一、二两截之间的颈部两侧,好似两只监视的眼睛,冷冷注视着这方空间。
它们很安静,但在知晓此地的修士眼中,它们丝毫不比那些闻名已久的凶地更安全。其中那处灰sè的漩涡每隔千年会有一次短暂停顿,修士于此时踏入,便会被安然传送到另一个世界。
一个被称为罪民之地的世界。
没有人知道罪民之地是如何形成,为何有个不祥的名字;传言很多,演绎出五花八门的各式版本,没有一条能够服众。
时间长了,大家不再关心此事,只知道时间一到,四大星域便会组织人力进入,意图将它完全占据。
漩涡不大,停顿的时间有限,踏入的修士不可能太多;据极少返回的修士宣称,罪民之地没什么特别,远不及四大星域中的某些遗迹让人期待。奇怪的是,四大星域对此显得格外认真,次次派人进入,哪一家都不肯缺席。
对此,猜测同样很多,有人说那里是通往异界的入口,需要完全占据慢慢搜寻;有人说哪里藏有仙宝,还有人说那里实际上就是一处上古仙府所化,存在方式与星空完全不同。最离谱的说法是,那里藏着一条真龙遗骸,需以龙气为引才能找得到,等等等等。
不管怎么讲,灰sè漩涡里的世界虽然神秘,多少有些眉目可寻;与之相比,那个赤红sè的漩涡堪称禁区,没有人愿意进入。
越神秘的地方越引人注意,拥有强大道法的修士尤其如此;当初,逐步了解灰sè漩涡规律后,人们将目光转向赤sè,试图用同样的方式打开那道大门。
结果惨不忍睹,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那个漩涡转速是快还是慢,只要有人进去,就再也传不回任何信息。
死活不知,踪迹全无,里面的情况毫无所获,无论投入多少人,徒劳无功。
再强大的地方也不是无底洞,四大星域修士数量无可计数,可也不能白白扔出去;探寻万年无果,人们渐渐灰心,谁也不愿涉足那个世界。到了后来,四大星域既不甘心又不能不甘心,索xìng用了一种极端的法子;每隔千年、灰sè漩涡开启的时候,顺带朝距它不算远的赤sè漩涡里扔一些本应处以极刑的死囚,有用没用不管,只当是变一种处死方式。
这就是碰运气了,试想假如那里真存在着一个世界,仍进去的人多半不想再回来;四大星域的想法简单而有效,扔进去的修士皆为化神,只有有人活下来并成功突破,多半需要从里往外走。
换句话讲,这是一种可证明那里是否与此处星域相接的试探,没用也能安安心。
又是一个千年期,距离两处漩涡投送人员的时间已过去一年,漩涡边缘,除了被指派观察此地的值守人员外,再没有修士与战舟的踪影。
……
……
罗桑星域,某星某山某峰某府,一座安闲小院。
时值chūn末,小小院子青翠盈盈,几株闲花点缀在嫩草与枝头,一名美妇执壶饮于树下,仪态轻松中透出潇洒,颇有几分豪士风采。
那是一颗小桑树,新芽刚刚抽出,荫蔽的范围也不大;美妇抬头看了看天空,感受着斑驳而下给身体带来暖意的温阳,满意笑了笑。
“时节不错,阳光不错,想必收……”
她的笑容突然凝固,猛的转回身,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身后那颗桑树。
本就不大的桑树看起来有些柔弱,枝桠不过三五,粗细仅达儿臂,每一根都显得那般玲珑,那般剔透,那般惹人怜惜。
就在刚才,小小桑树上的一根斜枝,断掉了。
……
……(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九章:曾经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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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大风呼啸,没有柴刀猛劈,没有虫豸啃咬,那根生得好好的树枝突然断裂,如同被风吹走的灰尘一样,徐徐飘散。
断茬上没有留下刀砍斧劈的痕迹,而是像被火焰烤过一样灰黑,散发着如烤烧骨肉的焦臭。
断去一枝,整颗桑树萎靡下来,仿佛大病一场,无jīng打采垂着枝条,似有呜咽怨嚎。. .
豪爽美妇面sè不定,光洁的额头上青筋如蚯蚓般隆起,眼里有愤怒也有怨恨,还有几分难以消去的疑惑与惊恐。
“这是什么火!罪民之地,到底藏着什么?难道真的有……”
“准备如此充分,若失败的话,下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到两百年就是升仙台开放的时间,届时若不能办妥此事,仙庭震怒,谁能承受得起!”
微风徐徐,美妇衣摆轻飘,腰间彩带轻轻揉摸着桑树的断口,似安抚,又像是犹豫。
桑树发出阵阵低吟,断口处焦黑之下,青嫩如肉芽奋力向外钻,好似在祈求。
“罢了,神木不能不救,至于这颗星……”
美妇抬起手在树干上轻拍两记,面sè变为决然:“就作为你的祭品!”. .
五彩光华自掌心浮现,顷刻间上下蔓延,将那颗小树披上一层霓裳。周围隐隐听到一声叹息,带着释然与解脱,更带着无尽欢喜。
片刻寂静。
轰!
桑树拔地而起,周围地面不升反降,仿佛地底被抽空,整座山峰以极快的速度落下山脊。坐上山坡,一直坐到地底。遍山野花回抽,颜sè变为灰黄;满地青草衰败,一颗颗参天古木极短时间内被抽干水分,化为枯木。
山峰原来的地方,矗立起一颗数百丈高的巨大桑木。风不能动,雷不能伤,就连那无边大地都仿佛承受不起它的重压,正徐徐下沉。
晴朗的天空突然起了云,层叠之云,大雨也随之瓢泼。
狂风怒啸,抵不上巨树发出的咆哮;天河倒灌,不能满足一颗树豪饮。
一根根新生的枝条从树干上抽出,如横梁延伸天际。无数茎枝绿叶朝空旷处蔓延,神态中带着一股贪婪,似要将天空填满。
那个断折的伤口上,青白sè的木壤如千万只蛆虫蠕动,仍难以将那层薄薄的灰黑抹去,巨树就像一头被人在伤口上不停洒盐的恶兽一样疯狂嗥叫。
更多枝条伸出,更多根系八方衍展,索取周围的一切。
一个巨大的漩涡渐渐形成。渐渐扩散,所过处大地开裂。山峰崩塌,川流干涸,再无丝毫生机。
除了那颗树,一切灭绝!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女子落脚之处,紧挨着树干形成一根高达数百丈的柱子,女子站在柱子上。脚下一株嫩嫩的黄花无声摆动,仰望着风雨不停颤抖。
无知若它也明白,这片养育自己无数年无数代的土地,正面临一场大劫。
“损一补万!名为神木,与星空中的黑洞有何区别。”
女子望着那个不断扩大的伤口。听着巨树的咆哮呐喊,感受着它的愤怒,冷漠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清喝道。
“本座既然养了你,就由着你吞!”
轰!
更大的轰鸣声响起,巨木发出兴奋嘶嚎,风暴再度加剧。
无数根须从大地里钻出来,如不断放大的蛛网扩散,尽可量在女子生出悔意前占据更多地盘;空中树枝摇曳,开始释放出淡淡绵雾,随着树枝的舞动,如飓风席卷八方。
远方,惨嚎惨叫惨呼声陆续响起,灵兽察觉到灵魂中传来的恐惧,开始朝远方逃遁;一条条身影从各个角落飞出,脸上露出无法形容的惊恐。
这是一座灵气充裕的星球,这是一篇灵气充裕的山,自然有修士在此修炼;这里有宗门,有世家,偶尔有争斗,更多的却是宁静。
因为这里有座峰,有一名大宗门也招惹不起的守护者,有一个喜欢于树下独酌的神女。
谁又能想到,此处竟存着一头比宗门恐怖亿万倍的猛兽……一颗树!
血光乍现,血肉飙飞又被吸尽,一条条树枝书干树根如巨蟒在空中抽击,无坚不摧,无物可挡,无法可破,肆意吞噬、享受着猎物的一切。
呼喊嚎叫与求救声中,人们逐渐清醒过来,压下心中恐惧,驱使各式法器施展各类神通开始逃遁,或与之厮杀。
通通徒劳!
刀砍斧斫难伤其骨,火海神通难撼其筋,至于那些本就不以战力见长的修士,连树皮都难损半分。
它是那么的强大,那么的凶悍,那么的贪婪,最最要命的是,它是那样的快!
不是攻击快,而是生长,是那些树根树枝朝周围延伸的速度……比修士还要快!
山峰死了,河流死了,树木花草死了,虫豸飞鸟游鱼走兽也都死了;没清醒的人死了,来不及逃的人死了,反抗的人死了,余下那些幸存者亡命四周,带着绝望带着难以形容的懊悔,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极致速度飞逃。
一天,两天,十天……
十里,三十里,八十里,两百里……一千里……
巨树还在长,还在加速,还在吞食,还在疯狂!一团yīn影四面推动,在越来越多的惨嚎呼喝声中,捕捉驱赶着越来越多的光华,朝周围激shè。
人会累,兽会乏,鸟会倦,鱼会劳;树不会。
山有高,水有量,地有方,天有顶;树没有。
万里之外,已能够看到此处异象,那颗巨树就像一座不断生长的山峰,撞破了云,撕破了天,踩烂脚下之大地。
屠灭众生。唯一树能活。
……
……
“奇怪!怎么会这般难补?”
美妇一直立在石柱上,无论那颗树生长到何种程度,那根石柱都牢牢贴着它的身体,位置不便,角度也不变。
此时的她已立于云端之上,回身便是万里荒漠。及身边这颗树。
美妇没有回身,目光一直望着那道伤口,观察其恢复的状况。
冠盖万里,桑树的树干相当于一座城池,那个伤口也随之扩张,彷如悬挂在空中的鼓面。
如今在伤口处,那层黑芒已经消失,目抽动努力向外延伸,速度却慢如蜗牛。巨树生灵。有灵必有怒,因这截断枝始终难以补全,又担心美妇不准它继续吞噬,心里焦急不断咆哮,哪里是雷鸣可以比。
“数万里空间,无尽生机,竟然还不能补全?”
美妇神情转冷,说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巨树摇动更加剧烈。闷闷低吼之声回荡,听不明白意思。却可听出感觉。
委屈,焦灼,愤怒,但又无奈。
它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吸收的生机平白流失,好像连接着另外一层空间。自诞生的那一刻起。从来只有它掠夺别人,如今居然被冥冥中不知什么力量吸收生机,巨树的愤怒无可形容,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当然,巨树不想停下的原因不仅仅如此。它能感觉到,只要自己持续吸下去,那种不知因何出现的流逝迟早会有中断的一刻;更重要的是,当这种吞噬进行到一定程度,巨树如一切生命拥有的本能一样,开始诞生更高级的灵智,产生了繁衍yù望。
只不过,它的繁衍太过艰难,艰难到不可想象;渐渐觉醒的传承告诉它,自己受到某种规则的限制,且被无数生命所嫉,几乎就是见之必杀,杀之求绝。
正因为如此,巨树更加渴望吞噬,渴望让自己强大;只有不断吞噬、掠夺、生长,它才能拥有足够强的力量保护自己,才能催生子子孙孙,占据这颗星球,并且……
朝周围扩散!
它已经明白:自己曾经是一方主宰,是一整片星空的霸主!但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另外一个更加广阔的天地,一个它的意志等若天威的地方。
它要变强,要生长,要脱离这个女人的掌控,要破除那道封印,要杀掉、并且吃掉她!
它要回到自己的家乡!
为此,它需要力量,需要得到这个女人的允许,需要让她暂时生不起jǐng惕的念头,需要掩饰自己的目的。
它哀嚎,它祈求,它承诺,用尽自己所能用出的一切办法让女子相信,自己正在疗伤,伤愈后会帮助她、辅助她,成为这里的至尊!
冥冥中,那股力量又一次吸收着它的生机,巨树愤怒咆哮着,哭泣着,大喊着,粗如山峰的树枝用力弯下头,向美妇臣服。
美妇蹙眉思索,望着那个数亩大的伤口,渐渐明白了什么。
“竟有一截根须留下?想必是被人收起来,困在空间里才无法生长。”
“不愧是神木,隔空之力都无法限制其从本体吸收养分,这样的话,不如干脆……”
她的脸sè更加冷漠,眼眸闪过一丝厉芒。
“连神木都被人毁掉大半,想必此次罗桑军团已溃灭,干脆激发那条根须的活力,迟早会突破壁垒暴露在天地间。到那时……不管里面有什么,都无法再隐藏。”
“罪孽之地,既然罗桑无法占据,干脆毁了它!让它成为另一颗神木的养料。”
“至于其它几家,要么也已经败北,要么……总之都要死!”
女子第一次回过头,看了看远处那个原本生机昂然、如今死寂一片的世界,眼神渐渐漠然。
“继续吞!”
……
……
雨林地带,曾经的荆棘林依旧那么cháo湿沉闷,无数生与死的画面rìrì上演,早已忘却数月前的那场惨事。
空中一道流光划过,忽闻一声惊呼,降落在荆棘林前。
“有状况,护法!”
三卡闻声而动,彼此气机连接,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圆环;十三郎踩落飞舟,连洞府都来不及开掘,急忙朝戒指内探出神念。
“这是……”
……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索骥遇普里
储物戒不比兽环,它本质上是个封闭空间,不能诞生生命,也无法装载生命。
一个简单的例子可以说明储物法宝与兽环、及其它可装载生命的宝物间的区别:但凡拥有器灵的宝物,通常不会选择放置在储物空间内。
器灵同样可算作生命,是生命就需要滋养,法宝本身只是滋养的一部分,还需要与天地沟通才能让器灵不失灵xìng,甚至慢慢成长。如果放置在完全封闭的储物之宝内,灵体便会慢慢衰弱,直到最终溃散。..
当然,这与法宝的强大程度、灵体的强大程度,以及储物之宝的品级均有关联,仅就通常状况而论,储物戒指里不会有生命气息,这是常理。正因为如此,当十三郎察觉到戒指里居然有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时,可想而知其所受到的震撼有多大。
金山一战,他的战利品暴增数倍,甚至都没来得及收捡分类;如今突然感受到震动,惊疑的同时不禁有几分狂喜,暗想哪个倒霉家伙的遗产中有什么了不起的法宝,因禁锢太严不得不发出求救信号?
能够穿透这层空间,可想而知那种灵体有多强大,与之对应的宝物必然不同寻常;查看的时候,十三郎有个幸福的担忧,心里想自己需要祭炼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到底该怎么选呢!
“合用才是硬道理!少君天命所归,宝物根本不用找,但您的命运同样多咎,时时刻刻有可能遇到强敌;所以道理很简单,务必不要贪图远景,以提升眼前实力为要。”..
左宫鸣的话在耳边回荡,不得不说。这位莫名其妙得来的“老仆”极尽忠心,白送宝物不说,对十三郎的修行方式也多有叮嘱,对不对先不谈,心意足够真诚。
十三郎赞同他的话,拿眼下情形说。叮当冷玉已明显进入青狼地界,目的不明;十三郎万里寻亲,面临的风险不可谓不大,保命是第一要素。
要说宝物,十三郎拥有的宝物何其多也;什么封神钉,真灵之火,天绝剑,随便哪一样拎出来,有足够修为cāo持的话。横扫此界不是梦。
可那有什么用?他连锻骨后的威力都不能完全发挥,换句话讲,自己最最可信赖的身子骨都还没搞定,哪有空想别的?以十三郎此时的状态,当务之急便是祭炼修罗大狱,一方面解除煞气危机,若能如左宫鸣所讲的那样炼出剑形,将子午剑阵完整融合。不仅法体两不耽误,实力提升何止数倍。
考虑稍微长远些。十三郎想的是冲击元婴,争取早一天把天绝剑拽出来,期间几大宠兽必然醒转,蚁后进阶产子,到那个时候,化神以下不敢说无敌。害怕的人也绝对不会多。
“可以了,做人要知足!”
十三郎不断提醒自己别好高骛远,什么封神钉金乌爪,通通扔到一边。
打算已经做好,不代表十三郎不喜欢宝贝。能够以生机冲破空间壁垒的东西,怎么看都很了不起,由不得他不动心。
“养家不易,这些都是钱啊!”
他的路还长,以后不定遇到什么状况,包里满满才能无所畏惧,兜里有料方无后顾之忧。因此在感受到那股冲动的一刻,十三郎毫不犹豫停下脚步,打算验明正身。
可巧不巧,正停在这片荆棘林,也就是从魔修那里得到的,感应到二女的最后位置。
结果很有意思,十三郎还没来得及分辨那快释放银sè光芒的东西是什么,就听见卡徒一声暴喝。
“少君在此,来者止步!”
……
……
需要提到的是,十三郎走的匆忙没错,行前还是办了几件事。最重要的便是与左宫鸣聊天,聊天上,聊地下,聊四族,聊四大星域,想得到的尽量多问,想不出的从大仙那里拿来玉简留待以后,总之是个预备。
此外,他还去魔修那里拿了份名单,还有向燕山老祖与神心婆婆辞别,一来是礼貌,二来灵修与咔吧打交道的时间长,算是最后一份义务。
神心婆婆最为果断,二话没说把三卡叫来,声言他们已成为萧长老亲随,理当誓死守护。十三郎甚至没来得及推辞,被婆婆一句“咔吧儿郎岂能做那不义之事”封住了嘴,听上去他如果不答应就多行不义似的。
想了想,十三郎没有拒绝三卡跟随,一来他们之间现在是主仆,按照婆婆与三卡自己的说法,十三郎可以主宰他们的生死。既然是这样,当遇到危险需要隐匿的时候,三名咔吧力士可以装进兽环,也就不存在麻烦了。
事实上,之前赶往金山的时候就是这么做,如今不过是增加个名分;而且三卡实力不俗,怎么看都是强助,何乐而不为。
找魔修是为了院长的嘱托,“妙妙”的身份暂时查不出,十三郎打算留个影子;将所有幸存魔修的名单抄录了一份,将来挨个的查。那个事情急不得,找到不是目的,干掉对方才是终局。以十三郎现在的本事,多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找也白找。
至于燕山,十三郎本想不辞而别,最终觉得这样做不妥,终于硬着头皮去告了罪。
燕山老祖不高兴,很不高兴,神仙似的面孔拉得像包公,只差没将他用铡刀砍头。好在他不知道十三郎此行的具体目的,只晓得他要寻找同族之亲,具体什么亲却不太明了。
当然,老祖心里肯定有猜测,可十三郎既然厚着脸皮不认,总不能逼着人家追问“你丫是不是去找媳妇”吧?
最终,老祖教训几句啰嗦几句吩咐几句,不能不放行。
人伦大计,强如燕山老祖也不能阻碍,况且灵修都没意见,燕尾族凭什么不让人走?当然了,老祖明里暗里不断暗示,告诉十三郎誓剑之约何等重要,对燕尾族的女子来讲,那可比订亲正式得多。
一族公主,婚约哪能随便定,既然定了就不能随便更改;不说合不合适,面子丢不起。别说霞公主,就是凡间帝皇之女,谁见过今天说媒明相亲后天又换一个,那不成了笑话!
想到这个,十三郎就不禁唉声叹气,因为霞公主没有对老祖讲明实情,凭空生出许多憾然。
内疚倒谈不上,十三郎不认为亏欠燕尾族什么,可心里面……总觉得不是味儿。
心情不算好,又被人惊扰不能仔细查看宝贝,十三郎神情微冷,站起身说道:“何人生事?”
“几条不开眼的狗。”卡门独眼放着凶光,应声说道。
“大胆!入我青狼地界如此嚣张,找死不成!”
几声断喝同时传来,荆棘微动,二三十名青狼战士在一名头领的带领下四周合围,杀气牢牢锁定十三郎。
“瞌睡来了送枕头?”
十三郎笑了笑,轻轻弹了弹衣摆。
“那也挺好。”
……
……
要在青狼地界找两个人,一不知方向二不知目的,可想而知难度有多大;假如彼此时间相错不久,十三郎能凭借自小锤炼出的跟踪技艺搜索踪迹;可金山一战耗rì长久,战后因为煞气耽搁了几天,加上赶路,七七八八一算,距离叮当出现在这里已过去两三个月。
这还是十三郎全力赶路的结果,假如从地面慢慢蹚着走,恐怕得半年。
雨林之中,别说这么长时间,便是三天五天甚至三五个时辰,痕迹也早就消失殆尽;漫漫丛林,该朝哪个方向去找?
因此,在赶赴青狼地域前,十三郎便已定好策略,十三娘感应到气息最好,若不能,他只能从青狼族身上着手,侧面“打听”二人下落。
两个外来者,隐匿的功夫再好也很难一点痕迹不留,作为这里的地头蛇,青狼族如果不知道,十三郎便真的是两眼摸黑,彻底抓瞎了。
没想到的是,待将心思从宝物身上收回来,十三郎略一扫目便发现,这片林子里仍残留着打斗的痕迹。有几片灌木爬藤明显刚生出不久,无论密度还是颜sè都与周围不同,虽无法确定具体,更没有残留魔族气息,依然可大致推断出,战斗发生的时间距今相当久远。
换句话讲,假如不是太过巧合的事情发生,这些战斗痕迹皆有可能是二女所遗;推想一下,多半她们始如雨林,遭遇青狼战士后发生。
从周围青狼战士的表现看,似乎也印证了十三郎的猜测;他们的表情凶厉,眼神中却透出浓浓的戒备,甚至有一丝忌惮。
要知道,三卡是力士,很难看出其境界如何;至于十三郎,他压制煞气将修为稳定在结丹初期快要突破的摸样,以眼前这批人的实力,怎么看都不必如临大敌。
这足以说明另外一个问题,他们吃过亏!至今耿耿于怀的大亏!
想到这里,十三郎收起直接动手的念头,抱拳说道:“在下黄奎,火焱星火灵圣宗少主,为追查两名人犯赶到此地;请问阁下是……”
他没有看向那名统领,而是他身边的那个人。
全身黑衣,头戴斗篷,边缘不修齐整,而是如一根根利刺斜插;更为醒目的是,脚下一双大红绿边绣鞋,上面缀着一朵小黄花。
与左宫鸣的描述完全一致,四大星域之一,普里族。
……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一章:贪补之女
四大星域呈直线排列,火焱与普里一头一尾,相距最远,彼此关系也最淡。
淡的意思,除了淡漠,还说明彼此无利益冲突;换个说法,非敌非友,不会打架,也犯不着打架。
有左宫鸣的指点,十三郎之前就曾动过的念头得以实现,以黄奎的身份出现在雨林;如此虽不能作威作福,起码比灵修魔修要好得多。当然,假如有左大仙跟随左右,那就最妙不过。. .
左宫鸣来不了,十三郎并不如何担忧,他心想星空何其浩荡广阔,总不至黄大少爷威名远播,连普里修士都有所听闻;除此外,需要的便是临机应变,比的不是修为而是演戏,十三郎毫无所惧。
打过招呼,见那名修士没有暴起发难的意思,十三郎心头稍定,说道:“两名人犯身份特殊,本少不得不来此追查,仙子若能指点其行踪,必有厚谢。”
……
……
普里,原名补女,一句话概括起特点:她们是母系社会。
斗笠、面纱、黑衣、彩鞋,普里修士的身份写在打扮上,根本不用刻意辨认;那朵黄花代表她们的修为高低,元婴或者元婴中。
这就是十三郎没理会那名头领的原因,据左宫鸣的说法,普里女人xìngyín如蛇,一人尽兴需要十余名甚至更多男奴辛勤耕耘;同为降临之修,她们不像火焱与罗桑那样视本地修士如猪狗,而是当作可肆意采补的对象,不是猪狗,胜似猪狗。. .
“普里女人极尽yín荡,却偏偏喜欢把身体罩起来,尤其是面孔。绝对不肯轻易暴露。也就是说,除言语大胆外,表面看起来,她们与其它女修毫无差异。”
“据说这与她们的种族来历有关,外人难以知晓具体。降临之后,她们不再能够保持传统。便挑选一些罪人展露身体,凡是那些穿着整体的修士,地位一定不会低,切记切记。”
“少君冒充黄奎身份出现,老朽不担心会被人看破;但有一点,少君容颜俊美,身上阳气充裕到外溢的程度,足以令任何普里修士垂涎三尺,一旦被……”
“滚蛋!”
记住他的话。喝退他的人,十三郎暗暗做着准备。
有意思的是,青狼族,尤其是青狼战士,同样以贪yín好sè著称;不管是平rì所居还是外出打仗,族群皆备有大量女奴,处处皆能交媾,随时可以野合。如未开化的兽人。
这样两个族群碰到一起,真可谓干柴遇到烈火。苍蝇碰到耗子,不是一家胜似一家,亲近到不能再亲近。据说,普里女修因为jīng通房术,连青狼族的那头狼王都迷得神魂颠倒,早已取得实际掌控。浑不像罗桑火焱这边打得热闹
妖灵之变以前,普里修士不是像火焰罗桑那样冒充本土修士,而是以相对dú lì的种族存在;换个方式讲,以前她们可能是作为青狼人的玩物出现,现在则翻身做了主人。交合姿势改变,地位随之颠倒。
果然,那名青狼头领看到十三郎没理他,神情愤怒却没有马上发火;他将目光投向身边女修,目光痴迷神态恭敬,说道:“仙子以为……”
女修根本没看他,隔着面纱犹自闪闪发光的眼眸死死钉着十三郎脸,竟似连眨眼都舍不得。
……
……
只要见过十三郎,比天赋比修为比战力或许有很多人不服,但谁都不能不承认一点,他真的真的真的太漂亮。
少年时,十三郎着女装行侠义事,从来没被人怀疑过身份;唯一认出他的赵四爷,是在一个封闭空间彼此以拳脚互殴后才渐因手感而清醒,单凭眼力,很难看破其真身。
单以面相论,十三郎脸上最有男儿气概的便是那个鼻子,挺拔陡峭,平添三分英气。因为这个,十三郎养成了摸鼻子的习惯,不是因为鼻子不舒服,而是下意识地提醒别人:咱是爷们儿!
以前的十三郎,除了杀意升起战志上涌的时候外,神情总是温温柔柔,身形虽然挺拔,眉眼却显得很柔顺,少见桀骜峥嵘态。这种气质给他带来不少麻烦,还引来不少非议,十三郎虽然不在乎,多少也觉得心烦;为此他深居简出少露人前,低调固然是一方面,不愿听别人废话才是真事。
修习了金乌之火,虽然功法连幼儿园都算不上,对他的气质影响却不小;金乌之火号称太阳,最是浑厚纯正兼有几分霸道,白一点说就是:很男人!
十三郎自己也能体会到区别,明知道非一时之功还勤修不辍,心里未尝没有这层念想;到了金山,几枚富含金乌之力的鳞片被炼化,煞气带来不少,元阳之气更是充裕到无法想象,进一步加剧了转变。现在的十三郎,面sè宝光充盈,头顶隐有氤氲之意,不小心看一眼,当他是个小型太阳也未尝不可。
一颗小太阳,一颗生得如此“漂亮”的太阳,对普里修士来讲,这是毒药,足以致命的毒药!
“仙子?”青狼头领再次开口,表情扭曲,嫉妒与仇恨无法隐藏。
“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银铃般的声音荡人心魄,普里仙子终于从失神中清醒,呻吟般说道:“黄奎,火灵圣宗的黄少爷?”
十三郎轻舒一口气,说道:“正是在下,未请教仙子名讳……”
女子一挥手,说道:“在下在上无所谓,我的名字暂时不能讲给你听,不过……你可以叫我姑姑。”
十三郎翻着白眼,险些当场晕倒。
“从今儿起,你就跟着我了。”女子不在意他怎么看怎么想,兴奋说道。
“我养你。”
……
……
不是所有人都羡慕神雕侠,十三郎便是其中之一。事实上,对诸如郭大侠杨大侠张大侠甚至包括韦yín侠在内,十三郎没有一个完全认可;在他看来,姓郭的固然虚假,姓杨的也配不上那个狂字,平白浪费了独孤前辈的无上传承。(注)
连男主都不认可,自然更无法接受“姑姑”这种带有“邪恶”意味的称呼,十三郎面sè微沉,正想出言反刺的时候,被人抢了先口。
“不可!”
青狼头领一声怒喝,说道:“此人来历不明,身份未辨,怎可如此草率处置?”
黄花女子目光不离十三郎,淡淡说道:“你有意见?”
青狼头领到底是头领,眼神虽痴迷贪念,犹自强行压制心神,沉声说道:“本将身负巡边重责,不能没有意见。”
黄花女子不看他,说道:“理由?”
青狼头领指点周围,说道:“先不说此人本尊如何,单从其护卫看,分明是咔吧力士所扮,如何当得其一宗少主身份,请仙子明察。”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四大星域何等恐怖的庞然大物。一位数得着的宗门少主,身边怎会跟着几个傻乎乎的力士护卫,而且是土著!
黄花女子似有些赞同,目光穿透面纱望着十三郎一笑:“你怎么说?”
话题转到身份上,十三郎将称呼的问题抛到一边,轻轻挥手,说了声:“别丢本少的脸。”
“好咧!”
一声暴喝,随后便是几声惨嚎一通翻滚,三卡同时展动身形,分头扑向一名骑驾巨狼的战士。
说实话,这是欺负人。
扑通,哎呀,哐当,嗷……
最后那声嚎叫只发出一半,卡徒用力夹紧双腿,喝骂:“不听话的畜生,想死么!”
那头莫名其妙换了主人的巨狼呜咽一声,五脏六腑都险些被夹烂,四条强健有力的腿顿时软了。至于原先那名骑士,此时正在一团张着大嘴扑向猎物的花朵中挣扎,怎么都逃不出来。
卡徒看上去老实憨厚,实际上心肠狠毒还有点粘坏,他倒是没杀人,把那名战士的腰椎捏散了架。
“丢人!”
卡门瞪了老三一眼,独眼放着凶光转向青狼头领,只要十三郎下令,下一个就是他。
“嗬!”
周围整齐的吸气声,数十名青狼战士齐齐勒缰,生恐坐骑因同伴遇敌而出击。青狼头领面sè惨白,迎着卡门森森yīn笑,一身的痱子。
他们想多了,青狼比主人的感觉更敏锐,早就察觉到三卡不好惹,怎会自讨苦吃。
青狼战士喜杀强者,可那要看限度的,他们的眼光不差,面前这三名咔吧力士如按照青狼的规矩分派级别,至少千人主将级别。
每一个千人主将,皆具有同时战胜百名普通战士的能力,换句话讲,人家随便出来一个都可以干掉自己出主将与仙子外的全部;这样的情形下提什么斩杀强者,只能是笑话。
“实力不错。”
普里女子声音略有起伏,多少也感到一丝惊异,但也仅限于惊异。
瞥了一眼青狼头领,她说道:“现在如何。”
青狼头领咬牙,说道:“他们的身份?”
十三郎明智地接过话头,解释道:“仙子应该知晓,火焱本负责燕尾,本少出现在妖猎森林,是因为罗桑修士在金山受火毒之限奈何不了魔修,特意请本少与左长老前来设法解决难题。如今长老等人在金山不知斗转大阵,本少随从脱不开身,便带着这几名新收的奴仆捉拿要犯,帮个小忙而已。”
有真有假,爱信不信,爱查不查,暂时没个对证。
……
……
注:这不是十三郎的看法,是我的,呃,唯一一次代入。
……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黄花姑娘好大胆
妖猎森林很大,但也不是无边无际,金山之战打了半年,作为与咔吧接壤的青狼,不可能完全不知情。从这个角度讲,十三郎所说合情合理,且他全身火力四溢,真真是比火焱更火焱,火焱得不能再火焱。
黄花女子轻笑,语气却淡淡,说道:“付统领可还有话说?”
统领是正的,可惜姓氏不大好,常因此被人取笑;听着黄花女子仿佛能把人魂魄勾出来的笑声,感受着明显带有袒护意味的话,看着十三郎“得意洋洋”的表情,正统领内心咬牙切齿,说道:“本将听闻,降临仙家个个都是元婴高人,此子……”..
“够了!”
黄花女子知道他的心思不在这里,冷喝道:“付统领别忘记自己的身份,无论火焱还是普里,均不是你可以随便议论。”
情势一目了然,普里星域以女上位的方式折服青狼族,已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当然,青狼族好歹位列四族,不可能一下子沦为奴仆似的角sè,普里“姑姑”们的长期目标尚未达成,得慢慢来。
统领涨红了脸,不敢与女子抬扛顶嘴,只以怨毒的目光盯着十三郎。火焱强大与否他不关心,眼前只是一个独自外出的少爷,以付统领在青狼族的地位,有的是办法报仇。
“罢了,念你也是一番苦心,就给你证明一下。”..
黄花女子转过脸,朝十三郎一笑说道:“小少爷,麻烦你把令牌展示一下,好让姑姑有个交代。”
便宜占大了,最让十三郎气愤的是,除非他改换策略将这批人杀光。否则就不得不吞下这枚果子。
咋办呢?
这次没了还有下次,谁晓得普里女子是不是都这样,喜欢到处领养大侄子?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也!”
心里反复念了三回,十三郎没搭腔,直接催动法力双手互拍。啪的一声响。
红云骤起,蓬勃火力轰然释放,丛林内哀嚎阵阵,无数生灵逃窜。
真火,哪怕只沾染一丝气息,也足以让这些喜伺yīn湿的妖物生畏,十三郎身边那些走不到的刺藤荆棘只好自认倒霉,被瞬间烤成枯枝。
头顶上,一面斗大的令牌在红云中闪耀。正面一个“黄”字跳跃般弹动,好似要穿空而去。反面便是火灵圣宗的标记,也是宗徽,任何人冒充不来。
“好大的火力!好强悍的少年!好香甜的气息!”
连着三个好,黄花女子的心意展露无余,也让十三郎真正领略到“言辞大胆”的真正含义,心里不禁闪过念头,冒充黄奎……到底对还是不对。
要不要动手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黄花女子适时开口,避免一场血战。同时也彻底堵住统领的口。
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垂涎,她说道:“跟我走吧,再有人怀疑你的身份,便是与我作对。小哥放心,无论你想找的是谁,只要还在青狼地界。姑姑都帮你捉回来。”
“这叫什么事儿啊!”
十三郎叹了口气,认真说道:“是姑娘,不是姑……”
“姑娘?”黄花姑娘似有些意外,随即想到了什么,频频点头。
“还真有点见识。那就叫姑娘。”
……
……
确定了身份,接下来的事情变得容易起来,简要说明了一下情况,十三郎没有马上跟着“姑姑”走,也没有着急追问二女下落,而是仔仔细细勘察几乎看不出摸样的战场。
几名青狼战士忙着救治同伴,不时朝三卡投一愤怒敬畏的目光,卡门看得有趣,朝一个眼神最凶的家伙勾勾手。
“做啥?”那人问。
“要不要帮忙?”卡门反问。
“不用你装样!”那人愤怒回答。
“那好,等着残废吧。”
卡门偷偷看一眼十三郎等人方向,朝黄花女子一努嘴,说道:“哥几个腿脚这么虚,是不是被……”
“滚!”青狼战士厉喝。
“咋了?做得说不得?”
卡门气死了,心想明明天底下都知道的事儿,装什么呀装。
话音不算大,十三郎等人听得清清楚楚,黄花女子没有丝毫反应,进一步坐实了yín蛇美誉。
十三郎微有不喜,回头看了卡门一眼,独眼狼的脑袋顿时耸拉下来,再不敢吱声。
付统领一直跟在十三郎旁边,微讽说道:“我们已经查了千万遍,再看也看不出花。”
十三郎不理他,边走边认真翻弄着刺藤毒草,神情专注到近乎虔诚。
黄花女子不在意什么魔族女子,但没有催促,说道:“这里的确出现过魔族,不是两个,是三个。”
“嗯?”十三郎略感诧异,手上动作依旧,连一丝颤动都没有。
黄花女子说道:“听说那几人很是了得,隐匿的手段也不错,若非出动三翅灵蜂,还真没办法追查。”
十三郎点点头,站起身走向下一处,也就是曾经发生殉爆的所在。假如钟寒寒在此地看到他的路线,定会大吃一惊,想不出十三郎何以在几个月之后还能jīng准地找出她当初的攻击次序。
黄花女子目光闪动,说道:“听说火焱有一种名为枯蝶的妖虫,与我们的三翅灵蜂并称与世,小少爷……”
十三郎笑,说道:“金山那里很麻烦,没带着。”
可信不信,爱信不信,想查没地方查,除非用强。
黄花女子不愿用强,脆笑一声说道:“我觉得灵蜂厉害些。”
十三郎再笑,说道:“抓住她们了?”
黄花女子说道:“我没出马,当然没抓住,不过她们逃不掉的……看出什么了?”
“本将才不信他能看出什么……呃啊!”
十三郎抬手指了指统领,统领张口结舌,片刻后身体恢复zì yóu,猛地大喝:“就是这道神通。你和她一伙……”
他自己都没办法说下去,假如十三郎与那两名魔修一伙,怎么会故意显露与之一模一样的神通。
天下神通千千万,魔修会的,火焱少主凭啥不能会。
黄花女子眼中异彩连连,隔着面纱仿佛都看得出水意。呢喃般的声音说道:“好厉害的神通,难怪那两人这般难缠。呃……你身上的气息,真好闻啊!”
十三郎哑口无言。
……
……
定字决,十三郎本就是从冷玉手中学来,自然知晓其作用与威力。荆棘林内战斗痕迹虽已消散,然而同样是被搅乱压平的地方,草木生长的速度竟也有不同,十三郎对这种情形再熟悉不过,一眼便看出端倪。
之所以当场施展出来。一为取信,二为验证,要看一看他们口中的她们,到底是不是冷玉与叮当;如果是,第三人又是谁。
从黄花女子口中推断,冷玉她们战斗绝不止一次,包括那个尚未见过的什么灵蜂也已出动。换句话说,多次战斗后。普里或青狼修士不可能连冷玉有和神通都不知道。
此时十三郎施展定字决,用意是让他们明白。自己既然会施展便有办法克制;否则的话,单凭几名高阶战灵,还远远达不到捉拿人犯的实力。
更要紧的是,十三郎这样做证明对要犯的情况很熟,反倒坐实了追击者的身份,。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带不来左宫鸣,其它人带了也不能露面,十三郎自己没结婴是瞒不过去的事实,总要想办法说服对方。
青狼统领的嫉妒十三郎可以不当回事,假如这位看上去“痴迷与男sè”的黄花女子心有所疑。就不是随随便便便能忽悠过去;走了这么久江湖,十三郎如果因为自己生得漂亮就认为吃定女人,那才是愚蠢透顶。
“不愧是一宗少主,小少爷让人刮目相看呢!假如我没看错的话,单以法力jīng纯论,比之元婴修士也不逊sè吧。”
效果很明显,黄花女子的笑声更加清脆,声音更加勾魂,目光仿佛两把小刀,恨不得撕开十三郎的衣服,看到心里去。
紧挨着十三郎的身体,她似已抑制不住心中情火,娇喘般说道:“只是不知道,小少爷在别的方面,是不是也像神通这么强。”
清香扑鼻,十三郎温和神情不变,说道:“姑娘修为惊人,在下如何当得起。”
话风一转,他说道:“姑娘既知她们的行踪,能否告知与我?”
黄花女子目光迷离,说道:“小少爷糊涂了,假如我们知道她们的行踪,不是可以直接抓人了吗?”
十三郎说道:“知道出现过的地方便好。”
黄花女子又靠近了些,身体半依在十三郎的肩上,懒懒说道:“行踪迷乱无序,毫无道理可言,恐怕看不出什么呢。”
十三郎笑了笑,说道:“无妨,我挨个去看看,或许有些收获。”
黄花女子嗤的一声,笑道:“三翅灵蜂都难以追索,小少爷便是再聪明再擅长追踪,又如何理出头绪?你这个人啦,肯定是不相信我的话,故意找借口脱身。”
十三郎有些无语,心里想你倒是聪明得紧。
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张,三卡说着笑话悄悄靠近,只等十三郎握拳的那一刻。
“也罢,你既然不相信,我便想办法要你相信。跟我回去,我带你见见其它人,自可分个明白。”
黄花女子不知为何就想开了,摊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说道:“真好闻,提醒少爷一声,那几名人犯的行踪,可都掌握在凤女殿手中喔。”
不用问,凤女殿是她们的统称,不知仅用在这里,还是可推及到普里星域。
侧身回眸,她说道:“我要回去了,跟不跟我来?”
十三郎笑,笑容清澈明亮,说道:“为什么不。”
……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男人行径(一)
由荆棘林南行万里,便是青狼族北部边陲第一重镇:野马城。
野马城瞭望咔吧燕尾两族,便是没有降临之祸,城内也驻有重军守卫边防;术师不计,单青狼战士便不下十万众,实力雄厚。
严格意义上讲,普通青狼战士不属修家行列,他们既不修练道法,也没有专门功法锤炼体魄,凭着血脉中天生的狼族因子,强悍到不像人。如副统领所带的这些战士,实力只能算一般,据称其血脉曾有过觉醒,考教的话,与二星战灵相若。..
狼军有三万jīng锐,血脉觉醒两次以上,普通战士足以与三星战灵抗衡,至于各级主将副将,实力也相应提升。粗略估计一下,千人统领稍弱于武灵,万人队长则是标准的二星武灵级,至于那三万铁甲的总头领,实力绝不低于大修士。
加上北疆正副帅,各自拥有强大的近身侍卫,加上数量未知的军中术师,如今还要加上凤女殿女师,青狼北营看似人数不多,实则强悍到令人发指,坐守十万里边疆无虞。
说到凤女殿,不能不提一下普里修士与青狼的关系;万年侵蚀,青狼族自上而下均被凤女殿渗透,一些女师受宠后诞生子嗣,苦心经营把持了不少要害,如跗骨之蛆。如今凤女借妖灵之变起事,除军队掌控略显不足外,几乎算得上骑在青狼头顶的母皇。..
有意思的是,青狼族向来拿女xìng充当泄yù与生育的机器使用,如今却堪堪要被女子奴役,不得不说,这也是天道的另一种体现,因果果然有循环。报应可谓真不爽。
青狼族位列四大族之一,清醒明白后,自不愿被奴于钗裙;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双方争夺的焦点便是军队,忠于狼王的青狼将领分不清哪些人从命于凤女殿。总不能一股脑杀个jīng光。而且就现实的情形看,数量庞大的中级将领被女师所诱,食髓知味难以摆脱,成犬牙之势。
明争少有,暗斗不休,凤女不愿拔根连势,狼族舍不得伤筋动骨,这就是现状。
……
……
黄花女子本在狼族内部的凤女分殿供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有二。一是要负责“搞定”这名据称“有后台”的统领,二是她自己好奇,借口巡边查看数月前发生的魔女入侵案,说起来,与十三郎不谋而合。
青狼强悍,速度耐力均一流,全力奔跑起来可rì行三千里。从这里到野马城,路上共有三座哨卡。实际上是征用民间山寨所改,不求防御如何坚固。只需有个遮头之所。
只要是人,哪怕强悍如青狼战士,也不愿长久荒居山野;加上巡边时没办法带着女奴,对xìngyín贪sè的他们来说,山寨就是个放松身心的地方,与打仗没有太多关联。
青狼族真正的防御重地是野马城。从假想敌的角度,无论咔吧还是燕尾,在没有拿下这座雄城前,断不敢深入青狼境内。至于周围这些哨卡山寨,说到底不过是苦哈哈的民众兵卒。需要小心的是猛兽妖物,而非大举入侵之敌。
“这里也有山民栖息,狼族不愧为四族之首,令人钦佩。”
看着听着想着,问着猜着蒙着,十三郎很快把握到凤女与郎族间的大致脉络,内心暗自沉吟。现在他与统领还有那位“姑姑”同路,依旧按照统领既定路线返回,显得坦坦荡荡无所畏惧,着实令统领纳罕。
在他想来,这位火焱少爷要么真如他所讲来历非凡,要么便是无知者无畏,完全没有经历过风险。须知以他这副摸样,落在青狼人手里固然悲惨,便是受凤女殿所佑,情形又能好到哪里去?
或许更惨!
许是认准了十三郎的结果,统领的愤怒平复不少,倒显得比开始时亲近了。
以凤女贵宾的身份与黄花女子同乘,十三郎神态悠闲,随手指着远方的一处小山寨,说道:“妖灵猛兽毒虫这般密集,他们该怎么活?”
身前,黄花女子软倒在十三郎怀里,浑不顾旁边统领的目光狠毒怨愤到什么程度,柔腻娇笑说道:“看不出来,小少爷竟有颗悲天悯人的好心肠,这些不是正宗的狼族人,他们是罪民。”
“罪民?”
“就是杂种!”
统领发泄般呸一口,说道:“这些东西,就不该给他们地方活着,男的应服苦役,女的直接充奴。”
周围几声呼号应和,狼族战士们秽语连连,重回骄纵本sè。距离哨卡越近,他们的同伴越多,胆气也就越大;虽未完全消除忌惮,姿态却渐渐骄傲起来,挺胸扬眉彻骑飞掠,好不潇洒。
修真世界无奇不有,既然有狼人,也会有猪人牛人狗人熊人,狼族战士xìngyín,sèyù一起管它什么人,放荡后难免会怀上子嗣。一刀杀掉也就罢了,若是生出来……
一句“东西”足以表达狼族人的态度,按照统领所言,这些在边陲凶恶地求生的山民反倒很幸运。
统领望着不算太远的山寨,说道:“可惜时间紧了些,不然的话,本将可以带上师去打打草,看看我狼族健儿的雄姿。”
周围一片哄笑,几名狼族战士不怀好意的目光瞄着十三郎,有两人还干脆鼓着雄赳赳的胸膛,腰跨同时扭动,嘴里大声呼喝,声如狼嗥。
十三郎说道:“那倒不用,我……”
“嗖!”
话未落音,一支长箭破空而出,尖锐的呼啸声撕裂空气,直扑八百米。
狼族战士臂力惊人,强弓shè程最大可至两千米,远超寻常法术;若有足够坚硬的箭锋,配合人数覆盖,足以威胁修士xìng命。
八百米距离,无论力量还是准度,都处在最佳。
噗的一声轻响。
一座小小的土堆后,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一双呆滞惊恐的眼,一颗被长箭钉穿的头,身边一堆散乱工具,和一个被吓呆不知如何是好的小男孩。
他们在捕猎,学习捕猎,或者传授捕猎。
三卡面sè均有些冷,卡门独眼放着凶光,气息粗重。
咔吧部落在没有外敌的时候,彼此经常会有厮杀,争夺的主要对象便是草场、女人和小孩,手段相当,目的却截然不同。对他们而言,女人是保障生存繁衍的必须条件,几可用上天恩赐来形容,杀掉其它部落的男人,抢夺他们的女人,也就是抢夺他们的珍宝;当这些珍宝到了自己手里,其地位并不会因此而降低,还是珍宝。
“好箭!”
狼族战士们欢呼雀跃,纷纷为同伴叫好,另一名战士挽弓想要shè向那名男孩,却被统领所阻。
“不要浪费箭矢,那里距寨子不算近,小崽子活不了。”
箭矢不怕浪费,不然青狼战士不会不去收回来;真正的原因是,从那名女子所在距离山寨有五六里路,看似不远,实则步步惊心;那个男孩年龄不过七八岁,多半是不能活了。
死在野外,显然比一箭shè死更让人兴奋,虽不能亲眼看着,想想都可多吞三碗酒。
回过头,统领裂开嘴笑道:“这就是罪民的下场,儿郎们平时没仗打,用在他们身上的次数还要多些。”
怀中女子抬起头,面纱之下露出一片rǔ白,仿佛可穿透重山的目光看了十三郎一眼,暗含几分讥讽。
他知道她的意思,在四大星域修士眼里,所有妖灵大陆的土著都是罪民,只不过普里与其它星域修士策略不同,没说出来罢了。
十三郎神情淡淡,说道:“好箭法。”
统领笑容更欢,说道:“咱们比不了上师神通,凭的就是一身力气;青狼健儿还有另一项长处,比箭法更厉。”
“是什么?”
十三郎好奇询问,朝那个醒悟过来正以目光向敌人复仇的小孩指了指。
卡其调转狼头,呼喝中奔往男孩方向,其势如风。
“他做什么?”统领狐疑问道,一时忘记了自己说的话。
“青狼战士如此英姿,咔吧男人手痒了。”十三郎随口回应,男人二字念得很重。
统领面带讥笑,说道:“贵仆实力惊人,不过,好像不会用弓箭吧。”
旁边一名战士点头,说道:“他力气大,一拳足可以打死。”
众人哈哈大笑,此时周围已聚集起数百青狼战士,后来者对三卡畏惧心不强,肆意嘲弄咔吧男人的“威武”。
“走吧。”
十三郎懒得理会这些,脚尖轻点,座狼哀呼一声,不得不加速前行;怀里黄花女有些不甘与好奇,扭过头趴在十三郎的肩膀上望后看。
视线中,卡其如一阵狂风卷过,探手抓住男孩的脖颈拎到青狼背后,速度暴增一倍,冲向五里外的山寨。
数百人的目光望着卡其,青狼踏丛林如履平地,五里转瞬即过,山寨中已有人看到巨狼的身影,大门紧闭,十余丈高的寨墙上站满了人,却没有一个敢走出来。
对这些缺乏修炼缺乏物质缺乏老师缺乏一切的“杂种”来说,尽量将墙壁加高是唯一能够做到的防护措施,走兽万难侵入。
“他在做什么?”更多的人发出询问。
“做你妈!”卡门独眼一翻。
“不对,是做他爹。”卡徒大声纠正。
群狼怒目而视,双卡一一回瞪过去,忙得不得了。
……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男人行径(二)
狂风席卷,卡其双腿夹着巨狼,以追赶落rì的速度狂奔。
仅仅跑了数里,巨狼的口中竟溢出鲜血,在咔吧男人狂暴的驱使下,它停不下来,减不了速,浑身毛发通通直立,
山寨虽小,比之一人一狼却像做大山,沉重的yīn影扑面而来,巨狼哀鸣,卡其暴喝,盘在巨狼肚皮下的脚尖狠狠一勾。
“嗷!”. .
撕肝裂肺般的剧痛中,体型硕大的巨狼咆哮而起,直扑寨墙。
“嗬!”
身后群狼惊呼,青狼战士望着那个发疯的咔吧男人,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寻死。
山民虽贫,总有些办法保护自己,他们的寨子如小型城池,墙下不仅有护城河,还插着无数利桩倒刺,上面均有剧毒。十几丈高的墙壁哪里是巨狼可以跃过,迟早会掉到坑里。
果然,巨狼在卡其的逼迫下催发生命潜能,腾空数丈后力竭,哀鸣中准备迎接死亡。
空中静止的那一刹那,卡其一声长啸,双腿回收猛跺,一脚踩断巨狼的腰。
狼如陨石坠地,人如大鹰腾空,右手猛挥,那名幼童如石头一样飞跃过寨墙;卡其的身体却顺势后退,如怒隼划过天空,轻飘飘落地。. .
“啊!”
幼童的惨呼久久不绝,直到卡其落地,众人还能看到那个在空中激shè的小小身影。这单臂一抛,怕丢出不下百余米。
死是死定了,只是这个死法……
寨墙一片静默,一群拿着粗陋武器的山民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五里外,狼族战士同样鸦雀无声,此时的他们,只恨自己眼神太好。看到不想看到的这一幕。
“呸!”
卡其回头看看寨墙上的人,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一群废物!”
这是真心话。
……
……
迈开长腿,卡其很快赶上大队,毫不客气扯过一名青狼战士,扔到一边说道:“畜生没用,换一头。”
青狼战士群情愤愤。均怒目而视,卡其看都懒得看他们,脚扣狼腹追上十三郎,回禀道:“少君,做好了。”
十三郎点头,朝统领致歉:“不好意思,蛮仆不知珍贵,又伤了一头坐骑。”
统领大笑,脸上表情诚挚。洒然说道:“区区一头座狼,能见识到咔吧力士的真正实力,值了!”
能飞而不飞,卡其无疑是显摆,然而从另一个角度讲,能飞的人假如不用飞行的本事,还真未必能做到他所做的这件事。要在看到寨子内景象的刹那选好落点,要将小孩抛出足够远。还要保证其不死,电光火石之间。比之道法弱在何处?
此外还有一点,既然这样做了,青狼战士或许震撼难言,统领却暗中舒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这名咔吧力士已尽全力,完全在他所能接受的范围内。
似乎想到什么。统领回头朝山寨方向看了看,说道:“只是便宜了他们。”
黄花女一直看着,此时目光闪动,半转身对十三郎笑了笑,说道:“是啊。便宜了他们。”
十三郎也笑,说道:“是有点便宜。”
一头青狼,只是尸体价值也不低,对那些穷苦寨民来讲,这是一笔外财。
或者补偿。
……
……
哨卡将至,十三郎第一个印象这是这里好热闹。
转过山坳,轰炸般的声浪扑面而来,抬头看,那个据称为哨卡的寨子远在千米之外,其中的嘶吼喘息与放浪的叫声清晰可闻,仿佛有千百人在交合。
除了这些,寨子内还有兽吼声、鞭打声、惨呼声与欢呼声、叫卖与兵器撞击声此起彼伏,不知道的人听了,怕是会认为这里是jì院、菜场、监狱与兽园的集合。
唯独不像军营。
城寨的面积倒不小,但从防护看,低矮的围墙连刚刚见过罪民山寨都不如,干涸的城河快被风沙卷来的尘土添平,敞开的大门内可见到近乎**的男女,城墙上没有任何固定军器,稀稀拉拉几名狼战士值守,竟然大口灌着酒。
更可笑的是,明明千名狼骑呼啸而来,带队之人一为统领,还有一位凤女殿女师,城内竟完全没有反应;既没人迎接也没有盘问,仿佛他们不是敌也不是友,干脆就是空气。
这就是哨卡?这就是一凶狠强悍而著称的青狼军营!军纪糜烂到这种程度,他们凭什么抵御外敌……假如有的话。
好吧,就算没有外敌,青狼军营还有术师,身处这种地方,该如何修行?
城内如此,城外的情形可想而知,根本不用统领发号施令,千名青狼战士呼啸而出,大模大样抢在前面冲入城内,各自寻欢去也!
统领脸上略有戏谑,说道:“上师请看,本将这座哨卡如何?”
十三郎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统领哈哈大笑,策骑直入,竟似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
黄花女哧的一声笑,说道:“小少爷,进去你就明白了。”
“其实,我已经明白了。”十三郎笑答。
“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该明白的事。”
……
……
始入寨门,眼前突现黑洞,再一看,黑洞飘飘忽忽好似飞翔,落于千里外。
仔细再看,哪有什么黑洞,分明是一座黑漆漆的大帐座于寨子zhōng yāng,火光天光明媚照耀,好似在天空挖出一个坑洞。
门楼两侧,左屠台,右红楼,屠台人声鼎沸,三只青狼争食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其中两头龅齿染血,鬃毛乱炸,正扑向得利的那名同伴。
狼嗥凄厉,周围无数青狼战士呼喝相应,彷如一体。
黄花女自觉充当向导,说道:“这是青狼坐骑的选择之法。三余其一,方可调入军中。”
十三郎点头,目光落在右方,眼角微抽。
十八根粗大的主杆,各捆着一名奄奄一息的裸身女子,柱子旁放着火盆。火苗微微,随时可能熄灭。
主杆上方横梁斜搭,建有十八座连接一体的小楼;楼身粉红,楼门粉红,粉红sè的窗粉红sè的帘,粉红sè的装束粉红sè的人。声声喘息呼喝娇吟同鸣起伏,每座楼前都排满了人,正是那些刚刚冲入寨子的狼骑。
黄花女说道:“下面是女奴,一般活不过三天;楼上便是凤女殿女师。十八名女师应付数千狼骑,是不是很厉害?”
十三郎的眼神有些空,楼下楼上瞥了瞥,回答道:“的确很厉害。”
黄花女枕着他的肩,柔声道:“今天统领归营,这些女师有得忙;等过两天,我给少爷安排一下,让所有女师一起伺候。包你心满意足。”
十三郎垂下目光,望着面纱下那片莹白。一时没有回话。
这个角度,十三郎只需臂膀轻合,别说怀中娇躯软体,便是同比的钢铁架子也会搓成麻花。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始终有种感觉,假如自己真的那样做了。不但会落空,还会迎来足以致命的反击。
苍鹰扑食,定有必中把握,否则宁可盘旋高空。
十三郎笑,说道:“我以为。你把我当成自己的人。”
黄花女笑,伸出手指在他胸口上划着圈,说道:“小少爷弄错了,现在我是你的人,你还不是我的人,如果你是我的人,怎舍得她们碰你一个指头。”
这话有点难懂,十三郎认真想了想,问道:“凤女殿女师间……有不同吧?”
这话有点意思,黄花女却一下子听明白了十三郎的意思,咯咯娇笑反问道:“你说呢?”
十三郎言辞凿凿,说道:“我猜一定有。”
黄花女干脆闭上眼,好似梦中呓语,说道:“那就有呗,反正你还不是我的人,可不能随便说出来。”
十三郎正想再开口,忽听人群一阵喧哗,抬起头,发现三名等待的狼骑不愿再等,直接褪去衣衫走向中间的几根柱子,抓起那两条青紫密布的大腿,耸腰挺胯,当众媾和。
哀弱的呻吟与楼上的娇吟呼应,粗壮的木柱连连摇晃,楼上笑骂声声,楼下喝彩连连,夹杂着几声怒吼,几声嘶嗥,与那几颗前后摆动的头颅一起,撞进眼膜耳鼓。
十三郎目光微冷,朝三卡点点头。
“嗖!”
三声呼啸,三道灰芒,三颗石子洞穿了三名女子的咽喉,不多鲜血流出,几名兴致高昂的狼骑战士愕然回头,目光愤怒。
几百名狼骑战士同时转过头,如几百劈面而来的刀;十三郎神情淡淡,卡其目光冷冽,卡徒面sèyīn狠,唯卡门哈哈大笑,高声叫骂。
“没卵蛋的东西,这就不行了么?”
片刻寂静,哄笑叫骂声四起,几名名狼骑醒悟过来,纷纷将目标转向那三名光着腚的同僚。
“范大,不行了么?”
“包二,不行了么?”
“李三,不行了么?”(注)
三名狼骑面红耳赤,各自看看身下渐渐冷硬的躯体,目光都转向一旁。
绿油油的火苗跳动挣扎几次,熄灭了,火盆上升起一缕灰sè的气,飘悠悠飞向大帐。三名狼骑顿时如见蛇蝎,嘴里愤愤咒骂着,忙不迭将身体退出来,在同伴的嘲笑喝骂身中提起裤子,偃旗。
呃,他们还在排队,虽偃旗,不算息鼓。
“好样的!”
狼骑们笑得欢,有几个冲卡门竖起拇指,卡门哈哈乐着,眼里有千万颗针。
“原来是阵法。”
十三郎望着那三个火盆,突然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卧龙山庄。”
“什么?”黄花女好奇地问。
“名字。”
十三郎温和回应,说道:“这里应该有个名字,卧龙山庄。”
……
……
名字是鬼扯,与第一卷没什么因果关系,不要较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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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男人行径(三)
秀台红楼之后,巨鼎烹香,芬冽酒气直透胸腹。
狼族战士体型雄壮,吃食便是个大问题,外出时,他们以术师炼制的辟谷丹丸为军粮,吃一颗充饥十余rì,简单高效,又能节省骑力。
辟谷丹珍贵,且不怎么受欢迎,对有贪腹之yù的人来说,不觉得饿有时比饥饿更加难熬;巡视因而成为苦差,眼下又不是真正战时,少有人提得起jīng神。
. .
野外生活终究是苦的,除了偶尔寻些野味打打牙祭,便只有屠戮罪民时才能吃上热食。出巡归来,这群堪比虎狼的壮汉早已耐不住空荡荡的肠胃传来的冰冷感受,一部奔红楼,多数围绕着这方大鼎。
鼎上烟气渺渺,鼎内肉香四溢,四周酒气弥漫,一群群敞胸露怀的壮汉呼喝啃咬吞食饮酒,偶尔有人交耳几句,欢呼几声,戏谑嘲笑的目光皆落在那些从红楼走来的同伴身上。
烟花自古消壮志,十八名普里女师哪里是寻常烟花所能比;青狼战士无一例外,进入红楼时如狼似虎,出来时成了霜打的茄子,焉头焉脑竟似连方向都难以辨清;轻飘飘迷顿顿摸到巨鼎之前,眼里shè着绿光。
被卡其扔过的那名战士赫然在列,许是因受了气,他的愤懑格外强烈,在红楼发泄的格外多,自然而然,身体像面团。 . .
奇妙的是,猛灌几口酒水,用力吞咽几块兽肉之后,那名战士很快变得龙jīng虎猛,目光灼灼回头看着卡其,似有挑衅。
不用问,这些肉食不光只是肉食,还有额外填料。
统领没发话。加上黄花女瘫在十三郎怀里不肯挪窝,狼族战士不敢轻动。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示威,用目光手势告诉来人,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傻逼!”卡其骂了一句,送给他一个后脑勺。
“那是什么?”
十三郎没有理会这些,指着趴在巨鼎旁那只体型如巨蜥般的怪兽。表情微异。
之所以惊讶,是因为那头巨兽的待遇太过特殊,每当有人朝鼎中添加汤料骨肉,不管是谁,不管加的是什么,它都会伸出长舌品上一口,神情或喜悦满足,或冷漠淡然,还会流露出不高兴的摸样。很是喜人。
“它在尝毒。”
黄花女懒懒转过身体,寻个更舒服的位置蜷好身体,头也不抬说道:“鼎内有术师专门为战士配置的药物,长舌蜥为青狼领域独有奇兽,能辨明一切剧毒,千人以上军营都会想办法弄来以备不测。”
十三郎诚心赞叹,说道:“挺有用的,怎么就一头?”
“野生长舌蜥xìng情狡诈胆子又小。极难捕捉;这头巨蜥养久了,每天的任务就是吃。如今已生得太胖,放出去也得饿死。”
黄花女多解释了两句,一本正经说道:“这东西值钱,要是碰巧捉到,千万别丢掉。”
连她都说难以捕捉,巨蜥之珍贵可见一斑。这头又老又胖蠢笨到不像话的大家伙至今还在服役,与此多有关联。
十三郎点头表示明白,说道:“记住了,不过你说它能辨明一切剧毒,吹牛吧?”
“你不信?”
黄花女睁开眼。笑着说:“我刚下来的时候也不信,用好几种上界才有的毒药试过,无一能够例外。”
从红楼经过后,她不再叫十三郎少爷,而是以你我相称,语气有些淡。
十三郎问道:“这也能试?怎么试?我能试吗?”
“哈哈,你还真敢想。”
黄花女娇声大笑,说道:“有本事尽管去试,没人会反对。”
十三郎想了想,摇头一本正经说道:“毒死它怎么办?就算不死也坏了一锅汤,我怕他们起义造反。”
“好大的口气!”
一名身份明显与众人不同的中年青狼人站出来,yīn厉的脸上满是轻蔑,尖声说道:“听闻上师道法神奇,若有品神蜥探不出的毒药,不妨拿出来,让我等见识见识。”
“是啊,拿出来见识见识!”
“上师神物,也许真有那么灵验。”
“毒杀神蜥,亏他说得出口。”
周围一片哄笑,那名被卡其得罪的战士笑得最放浪也最大声,恨不得把他拉到鼎内煮一煮。大帐门口,统领脸上挂着笑,神情颇为自得。
“神蜥……”
十三郎连连摇头,心想这世道,妖兽不沾个神字怕都不好意思露面,遍地神灵。
黄花女随口介绍,说道:“瞿默,军营头号术师,专职后勤。”
头号术师负责后勤,听上去荒诞可笑,但只要看看周围那一道道氤氲之气,再看看出红楼的狼族战士吃食后的变化就明白,这里的后勤远非寻常意义上的押粮运草,而是集阵法、养jīng、采集于一体的牛人。
“多半还负责炼制。”
十三郎望着每个人头顶漂浮的如缕缕烟丝,朝统领看了看,似乎在问:“真的可以?”
统领觉得有趣,朗笑说道:“上师尽管尝试,不要说毒药,不管什么丹药,神蜥皆能辨别出来。看它头上那根角,不同的颜sè代表意义也不同,本将可为上师解释。”
十三郎恍然说道:“原来是靠那根角,我还以为是表情。”
巨蜥似乎感受到什么,吃力转过头朝十三郎看了眼,表情轻蔑。
“傻逼!”卡徒看它不顺眼,大骂。
周围哗然,群狼笑得前仰后合,恨不得拉着卡徒一起喝酒。
黄花女忽然来了兴致,扯着十三郎的袖子问:“怎么样,到底试不试?”
“试就试。”
十三郎拍出一枚红sè丹丸,交给卡门说道:“拿去。”
“这分明是补药!”黄花女娇嗔说道:“有这么好的丹药何必喂那只畜生,不如送给我。”
不愧是外星修士,闻闻气息便认出此丹效用,堪称弄丹高手。不光是她,周围隐藏着几名术师眼光同样高妙。略一扫便能分辨出来,这颗丹药绝对是难得补药。
黄花女不说还好,这样一说狼群可不干了,纷纷喧哗要求凤女不要打岔,不管补药还是毒药,总之人人有份。
卡门有些好奇。说道:“奇了怪了,就算是补药,喂的也是那头大蜥蜴,他们这么急做啥?”
瞿默为他解释,说道:“试药不是直接喂给神蜥,而是投入鼎中,神蜥自己会品尝。”
“这又是为何?”卡门望着那一锅汤,心想假如真是毒药,尝出来不是要浪费粮食。
瞿默目光嘲讽。说道:“因为如上师这样的人多,总不能都让畜生吃掉。再说了,若是寻常毒药,别说神蜥,狼族战士也不惧。”
周围一片叫好声,不少青狼战士拍打着毛绒绒的胸膛,恨不得亲自舍身尝毒。
这才是道理,正如中年人所讲的那样。有的是大门子弟好奇心重,拿上好灵丹去逗弄这头蜥蜴。岂不是太浪费?不管灵药还是毒药,通通扔到鼎里面,坏了不过浪费点食物,好的受益大家,正好给青狼战士补身。
最后再补给女师。
神兽变成畜生,十三郎没有什么嘲笑的念头。略一思索,对中年人说道:“还有别的原因吧?”
瞿默目光微闪,说道:“什么原因?”
“怕把它毒死。”
十三郎抬头示意,说道:“这么大的鼎,丹丸融入。它能尝到的万分之一都没有,加上本身抗毒出众,才不会那么容易死。”
世间哪有能克尽一切毒物的妖兽,别说这头啥也不是的巨蜥,就是把十三郎的心肝宝贝儿胖爷请出来也不敢随便说这个话。巨蜥之所以被称为神兽,一来它的确有点本事,更重要的是,没有人会为了测试一头蠢笨蜥蜴拿真本钱,也不会用连它都测不出的毒药对付这些普通兵卒罢了。
就说黄花女,丹道高手会毒不死一头蜥蜴?
鬼才信!
至于中年人为何力邀十三郎出手,用意就复杂得多了,也许是斗气,也许是试探,也许纯粹为了羞辱,谁能辨得清楚。
瞿默听出十三郎的意思,面sèyīn沉说道:“上师若有厉害毒物,大可拿出来试试。”
十三郎笑了笑,说道:“不用了,就它吧。”
“真用它?”卡门盯着手里的丹丸,有些肉疼。
“快去!”卡其踹他一脚。
卡门无奈,皱着眉苦着脸拖着脚磨蹭到鼎边,犹自回头问:“少君,要不要留一半?”
“快丢!”
群狼替十三郎回答他的话,恨不得一把抢过来。隔着这么远,每个人都能闻到那种扑鼻异香,只是闻一闻,心胸都仿佛开了无数窍穴,敞亮到没办法形容。
常年累月在术师喂养下过活,青狼战士多少明些丹理,这样的丹药如果是毒药,他们宁可泡在里面。那可是上界修家的丹药,错过这一次,就算统领翻脸将十三郎拿下,也轮不到他们享用。
此时此刻,青狼战士多认为把握到十三郎的心思,因有求于人,他故意用这种方式讨好,所为的不过是得到一些讯息。一些人有些地位的人心里盘算着,该不该向统领大人进言,好好敲上几笔。
不是他们太狂妄,而是因为十三郎假如真用不知名的毒药下毒,哪怕将鼎边的战士全部毒死,也不过总兵力的四分之一,有啥用?
为了这个被青狼族通缉?傻了吗?
“快丢!”
“一个仆役还磨磨蹭蹭,敢违抗少君之令不成!”
催促中,卡门没等到十三郎的否决,气呼呼将丹丸投入鼎内,转眼消失。
更香了!
吱溜!
巨蜥毫不客气弹出长舌,尝过后神情大变,独角上随之散发出一层黄濛濛的光芒。
“增寿!”
瞿默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随即痛悔恨不得抽自己的嘴。
想瞒也瞒不住了,巨蜥明显发现了秘密,吱吱溜溜喝个没完,竟是不肯听下来。周围的狼族战士集体倒吸一口气,彼此对视后,轰的一声炸了锅。
“走吧。”
十三郎翻身下了坐骑,将仍赖在身上不肯动的黄花女放到地上,说道:“死定了。”
周围一片哄闹,没人理他。
……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男人行径(四)
寿元,是任何生命都无法回避的话题。
增寿,是任何人都要为之抢破头的向往。
大先生降临前,念念不忘寻找丹药为老师增寿,以他们的身份尚且如何,何况这些普通青狼战士!
一锅汤边一锅粥,饭堂变成战场。
放置巨鼎的平台被瞬间挤爆,无数锅碗瓢盆手爪兵器铠甲裤子辫子抢入鼎内,无数张嘴巴开合吞咽,全不管嘴里塞的什么,咽下的又是何物。. .
哪怕沾点汤水,也要搂到自己的肚子里。
疯了,只有这个词能够形容,彻底疯了。
青狼战士xìng情凶悍,同时也意味着桀骜,这就是他们军纪散漫的根由;打仗的时候,很少有人比得上青狼人凶狠,也很少有人能将他们约束得住;时间一长,统领索xìng听之任之,懒得再理会。
平时看不出什么,此刻终现弊端。
话一出口瞿默便后了悔,狼群扑上去的那一刻,他是第一个意识到不妙的人;他必须阻止这些人,必须将那锅汤保存好,以便详细研究,看将来能否将那枚丹丸配置出来。
机会肯定渺茫,可总要试一下吧?. .
因此他大喝:“不要抢,本座从未听闻可增寿五十载以上的丹药,药力分散……”
谁理他,不,应该说,谁听得到他的话。
人叠着人,头挨着头,可装下一头大象的巨鼎里站满了人。没错,是站满了人,后面还不断有人朝里面挤,汤汤水水肯定没了,余下一些残渣和骨头在诸多嘴巴和爪子之间传递,沾满吐沫鼻涕汗臭。还有鲜血。
打上了,没有人阻止得了。
开始推搡抓扯,很快拳打脚踢,最后明枪暗箭捅刀子;反正人多,死都不知道死在谁手里。
朝卡其挑衅的家伙被挤成生姜头,面孔紧贴着鼎侧无法移动。干脆伸出舌头去舔,也不管周围鲜血淋漓,且都是同伴的血。
闷哼响起,惨呼跟着响起,统领面孔铁青,转向迎面而来的十三郎。
“你想害死他们!”
“有吗?谁死了?”
十三郎回头看了看,淡淡说道:“那位术师的错,还有那头神蜥,它弄错了药xìng。”
“嗷!”
说到神蜥。神蜥的惨叫便传入耳中,它的身体上至少站了五六十个人,叠罗汉一样堆起来。
“住手!”
统领瞿默同时清醒过来,同时出手;狂风怒啸,身影飙飞,飙shè,四面八方全是人影,全是青狼战士被扔出去的身影。
头号术师此时想起。巨蜥之角泛出黄芒有两层含义,奈何他正为自己寿元将尽cāo心。乍一看到那层象征着生命的光华,哪里还忍得住。
想想也对,为一句戏言丢一颗增加寿元的丹药,真当人家是傻子么?
毁掉一锅汤是小事,伤几个人甚至死几个人问题也不大,如果将那头和自己一样快要死的老蜥蜴踩死……
后果不堪设想。
术师配置的丹药不是什么好货。为了让青狼战士在凤女殿女师的洞吸下保持战斗力,带有激发生命潜力的功效;为了不暴露弊端,军营一直采用轮流出巡的办法,让那些战士缓冲修养。
换言之,这些战士看去龙jīng虎猛。实则早成了镂空雕木,需不断加大剂量,或者用新品。
没有巨蜥先尝下味道,便只有用死囚来试验,可问题是,那些药物中都含有青狼血脉才能生效的材料,反复测试后才能得出结论,哪里是说换就能换。
假如停药,瞿默敢保证,用不了一个月,这些青狼战士便会成为废人,除非让他们禁yù。
可能吗?
可悲的是,这些话不能说出来,直到那些战士退役,或者战死;想到可能发生的各种后果,瞿默与统领的心在滴血,下手着实狠辣。
嘭!咣当!哎呀!滚开!
……
……
身后人仰马翻,三卡乐到恨不得打滚,十三郎神情淡淡,转头看向另一侧。
“你可真坏!”
黄花女在身边挤挤挨挨,声音带着止不住的欣赏,说道:“你是想把他们杀光么?”
语出惊人,十三郎神情不动,说道:“有你在,我怎么敢。”
黄花女眨眨眼,问道:“要是我不管你呢?”
十三郎跟着眨眼,反问:“真的?”
黄花女挨得再近些,耳语说道:“只要你有本事变成我的人,或者……”
十三郎笑了,干脆不再理她,将目光投向左侧的演武场。
盘马弯弓,演武场正在比试箭法。
淤泥可生出白莲,绝崖能长出雪芝,再黑暗的地方也有光明,只要你看得见。狼骑哨卡荒yín纵yù,但也有苦修之士。
场上的两人便是如此。
身形如松,面沉若水,一人双腿似钉在地面,目光似眯非眯,两臂松缓下垂,背后长弓轻颤,好似一把即将出鞘的剑。
弓亦有灵,将shè不shè时,正是杀气最重时。
另一人比较特殊,身形小巧灵动,双手十指却却格外粗壮,生满层层老茧。他的身体不停摇摆,唯脚掌仿佛粘合在地上,目光牢牢盯住标靶……上面的五个点。
标靶是人,活人!
千米之外,两名裸女绑成大字形状,白花花的身体用力扭动,喉间嗬嗬喘息哀嚎但发不出声,恐惧到了极致。
这边闹成一锅粥,那边却没有人回头,不光比试的两名箭手,周围观战的百余人也鸦雀无声,如雕像。
黄花女开始履行职责,说道:“风蛮、霍挺,这里的两大神shè,一直在为头名争夺。”
十三郎想了想,说道:“千米杀人,不算什么吧?”
“杀人?谁说要杀人?”
“……”
“标靶是人。但不能杀死,而且每一箭都要shè中要害,先死者负。”
黄花女叹息一声,说道:“他们上一次比斗,都是第六箭将标靶杀死,没分出输赢。”
“哼!”
卡门突然开口。轻蔑说道:“两个废物。”
十三郎黄花女都有些惊讶,回头看着独眼狼。
卡门被看得有些尴尬,嗫嚅说道:“我的意思,这只是力度和准度而已,算不得什么。”
“你还懂箭法?”
十三郎望着卡门那只独眼,心想难道这就是好处,不用眯起另外一只眼?
“是我自己戳的。”卡门满脸骄傲。
黄花女倒吸一口寒气,第一次认真打量三头憨货。十三郎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咔吧神shè都是独眼。一眼穿星!”
卡徒神情颇为羡慕,对十三郎解释道:“我一直想弄,可惜境界还不到,得好好练。”
“现在碰到的都是神仙,用箭的地方少……”卡其声音不无遗憾,似为自己多了一只眼睛而羞愧。
“不行!”十三郎勃然大怒,喝道:“不准这么搞,要么就滚回去。不要再跟着我。”
三卡顿时傻了眼,卡其身为老大不得不站出来解释。说道:“这是传统,我们……”
“传统个屁!废掉!”
十三郎一改平rìmín zhǔ作风,身体隐隐有红芒爆shè,凶狠冰凉的目光刺进三卡的心里,似要挖出他们的心。
红芒一动,十三郎的气息随之大变。暴戾,蛮横,如洪荒恶兽。
三卡惴惴不安,焉巴着脑袋不明所以,犹如犯了错的孩子。
良久。十三郎断定他们讲的是实情而非卖弄,寒声说道:“要么滚蛋,要么听我的,我手下不要残废,明白?”
“……”
三卡更焉了,卡门垂着大脑袋好生委屈,暗想这又长不回来,咋整?
“该练继续练,谁规定对神仙不能用箭,回头我给你们想想办法。”
棒子后面是甜枣,十三郎心里着实有些感慨,早知道三卡有这般箭法,岂不是平添一道奇袭绝杀手段。
抬手指了指演武场,他说道:“这么远的话,你们能shè成什么样?”
“一千米,这么远?”
卡其瞠目结舌,随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纠正:“才这么点远?”
十三郎为之愕然,暗想这已是超级阻击手保持jīng度的最远距离,还得带光学瞄准镜的那种,难不成还近了?
卡徒误会了他的意思,憨憨的表情说道:“要是shè程足够,这么点距离,我拿弹弓都百发百中……专打眼睛。”
“眼睛太大了,shè中鼻尖才算数。”卡门不屑说道:“如果有把好弓,三千米之内,指头不打尾。”
“他说的是手指,拇指和尾指。”卡其赶紧替兄弟解释。
卡徒羞愧低头,自忖有所不能。
“我靠!”十三郎失声叫。
“我cāo!”黄花女大声叫,面纱被吹得老高,露出胸口一片白。
“开始了!”卡门心里憧憬着弯弓穿云的美好未来,赶紧吆喝。
“琤,啾!”
两声,不,两声并一声,众人抬起头看时,两道乌光恰好抵达活人标靶,眼眶!
箭头入眼,溅出几滴汁液,却没有血流出来。标靶之人眼前一暗,头颅不往后仰,反而用力前顷。
他们想求死……但不能。
“眼中钉!避开囚犯的迎头动作,shè入七分深,多一点便死。”
黄花女的语气幽幽,说道:“不能不承认,罪民也有罪民的本事。”
“这也算本事?”
十三郎面sè冰冷,缓缓吐出两个字:“孽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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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男人行径(五)
眼中钉,肉中刺,耳中楔,心头锁。
五支短箭于瞬息间shè出,裸女的双眼、咽喉、心口与一侧的耳孔各钉一箭,人依然未死。
擅shè的人都知道,箭矢愈轻,掌握力度与jīng准便越难;抛开残虐与否,这两人的箭技已臻化境,世间难得一见。
最难的是耳中楔,shè中咽喉那一瞬,因箭矢错过喉结略偏,唯一机会是女囚心本能疼痛头颅微偏的那一瞬,jīng芒闪过直入耳孔。..
箭已尽,人未绝,无声哀嚎中,周围欢声雷动。
一张张兴奋的面孔嘶嚎咆哮,声浪比大鼎这边还高过一筹,鼓噪叫好声中,两道凡胎难见的灰气奄奄而起,汇入捆绑所用的柱子,再飘入大帐。
还是阵法。
……
……
“眼、耳,鼻、舌、身、意,六yù被这样解释,嗨嗨……到也别致。”
十三郎低低地笑着,唇角轻抽:“锁链,火盆,巨鼎,寒柱,应有一个法坛……”
“法坛在帐内,想看么?”
黄花女吃吃地笑,不知怎地,与十三郎目光触碰时有些闪烁,讪讪不乐说道:“看了也白看。”..
十三郎没有回应她的话,瞥一眼大帐,回头问卡门:“能赢?”
卡门一拍胸脯,说道:“没弓。”
“现做行不行?”
“生了点,难赢得漂亮。”
“能赢就好。”
十三郎随手拍出一把魔气湛然的长弓,双手一抹,其间魔气瞬时湮灭。抬手再合,将一把灵气逼人的飞剑变成凡铁,递给卡门说道:“试试分量,准备上场。”
无论灵魔。法器在妖力环境里都会受些影响,修士cāo持或许无碍,卡门没有丝毫修为,但凡有点偏差,都有可能丢掉xìng命。
狼骑彪悍,比斗没有什么太严格的规矩。比箭前十三郎曾留意到,只要有人下场,受邀之人又乐意,彼此定好规矩便可开始。
“这……这是上品法宝!”
黄花女尖叫失声,如同一个发现丈夫花养老费包养小三的黄脸婆,望着十三郎的目光明显是看一个败家子、二世祖,仿佛他是大刚的弟弟小天一。
为了现做一副供凡人使用的“弓箭”,毁掉两件上品法宝,这样的事情谁干得出来?想想刚才那颗丹。凤女觉得自己的脑筋有点短路,一时竟忘了这样徒手瞬间消去法宝印记与灵xìng有多难。
双手扒拉着十三郎的手臂,凤女师明晃晃的目光连面纱都无法遮挡,央求道:“再做一把,给我也耍一耍?”
这就是女人,不怕东西贵,只怕用的地方不对。
“集六yù而成威……”
十三郎懒得理她,淡漠的脸上带着一丝cháo红。对喜滋滋掂弄神弓的卡门说道:“有把握的话,定个死规矩。”
“没问题!”
卡门不懂法宝品级。但能从黄花女的表现看出这一弓一剑的价值,胸膛好似要被火焰炸开;低吼般回应一声,独眼狼左手持弓,右手扣剑在弦上拉来拉去检验分量与重心,转过身准备登台。
这边忙着现学现卖,台上的人也没闲着;五箭已过。裸女身上再难以找到足以致命又让箭矢不落之所,霍挺转过身看向风蛮,冷漠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寒声说道:“下次一定胜你。”
风蛮yīnyīn一笑,说道:“何须下次。”
话音未落。平地一股旋风起,风蛮真如风一样旋转不停,并在暴喝中连发三箭。
头支箭shè向女囚小腹,但因持弓的手在转动,明显有歪斜;shè至半途,第二支箭后发先至,击中第一支箭的箭尾。
头支箭的箭身在空中平移,角度略正,箭尖略有向上。
闪烁间,第三支箭再度追上,点在箭矢中段。头一支箭昂然抬头,几乎直立着向前,斜穿向上。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箭将会恰好钻进女囚下体,无论她死不死,此战胜负都已定局。
箭技固然重要,比之更重要的是讨人欢喜,如此“jīng妙”的一箭shè出,风蛮会捕获所有狼族战士的心,牢牢占据第一箭手的位置。
第三箭shè出时,霍挺便已明白了风蛮的用意,面sèyīn沉好似生铁,准备承担属于自己的那份屈辱。
三箭看似jīng妙,实则对他们这样级别的箭手来讲,根本不算什么难事;其关键在于取位而非力度,只要shè中,生死皆胜。
至于那名女囚是死还是活……有谁会在乎呢!
周围的人都是高手,尖啸之声已备妥,准备给英雄最热烈的欢呼。
风蛮面带微笑,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荣耀。
厉光闪过,霹雳雷霆之吼,众人眼前一花。
……
……
再看时,那支做傲龙出击姿态的短箭被劈钉在地上,箭尖恰好两断,箭身不停颤动;顶上一支明晃晃的飞剑斜插于地面,如准备切压砍头的铡刀。
“好……嗯?”零落的叫好声恰与此时响起,拖着长长的尾音,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鸡。
哪里还有什么破关长龙,只有一条被吓坏的蚯蚓,被飞剑削劈了头。
全场愕然,风蛮瞪着喷火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个踏台而上的独眼狼。
“不会动的东西有什么劲儿,来点刺激的。”
卡门看也懒得看他一眼,施施然走到女囚身前,弯腰捡起自己唯一的“箭”,再一脚将那支仍在颤动的蚯蚓踩在脚下,碾了几碾。
“嗬!嗬嗬……嗬……”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两名女囚剧烈挣扎起来,被短箭钉穿的咽喉汩汩流着血,仍不死。
卡门身体微僵,持剑的手抖了抖,略略转过目光。
十三郎朝他点点头,神sè淡漠如暗夜天空。
卡门站直身体。右手在身后挥过,两蓬鲜血飙飞向四周,shè得格外欢快,格外喜悦,格外超脱。
卡门朝风蛮勾勾手指,说道:“孙子。别再玩这种没用的虚活儿,咱俩练练。”
……
……
比箭自有比箭的规矩,军中将士切磋技艺,不管是死靶还是活靶,总不能威胁到同僚生死。
卡门不属于狼骑战士,连狼族都不算,当然不受限制。他的挑战堂堂正正,哪怕统领也没得话讲,只看被挑战的人接还是不接。
当然要接。焉能不接,怎么敢不接!
之前那一剑斩箭,斩的不光光是风蛮的脸面,更是全体狼族战士的心;加上他的身份特殊,风蛮如今又已坐实了第一箭手的身份,哪里能不接?
再说了,他那叫什么箭?那是剑!
以剑做箭,试箭的机会只有刚才那一次。这样的挑战都不接,风蛮何以自处。
“杀了他!”
“shè死他!”
“接战!”
无数愤怒的嘴巴吼出无数愤怒。无数愤怒的目光如无数愤怒的箭,将独眼狼shè杀无数回。
在心里。
风蛮摇摆的身子不再摇摆,如山岳一样牢牢钉在地面,说道:“怎么比?”
卡门狂笑,说道:“这还不简单,死的输。活的赢。”
是很简单,风蛮怒哼一声,应道:“好!”
“等等!”
卡门突然想到什么,掉头从两具标靶中间钻过,站在风蛮所用的那一具身后。这才朗声说道:“这样,行不行?”
不可见,相当于蒙目。
风蛮明显犹豫了一下,他的箭轻盈灵动,讲究角度刁钻连发难防,似这样隔着一具尸体斗箭,力量明显更加重要。
“咋了,怕女人?”
卡门哈哈大笑,从女囚的屁股后面探出脑袋说道:“放心,她死了,不可能咬你一口。”
周围哈哈大笑,不少人笑着笑着觉得不对,赶紧收声又收不住,吭哧吭哧如同便秘的人在使劲儿。
“就依你!”风蛮怒喝道。
“响箭为令,谁来?”卡门脚跟脚大喝。
“我!”霍挺侧身站到一边,朝风蛮点头。
风蛮的心放松不少,回报以感激的目光。霍挺距离他很近,且可从其手势预判,肯定能先听到声音。
不要小看这一点点区别,高手相争,毫厘之差决定生死,霍挺毕竟是狼族,怎会不明白大局为重的道理。
“那就来吧。”
女囚绑得有点高,卡门掂着脚尖从女囚肩膀上露出脑袋,又马上缩回去。
他说道:“先瞄个准儿,别弄岔了,把发令官shè死可不好。”
霍挺面孔通红。
……
……
统领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稳稳站在十三郎身边,寒声说道:“想不到,贵仆还有这般本事。”
十三郎神情淡淡,回答道:“较技而已,统领言之过早。”
统领微愕,稍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语病,似可理解为卡门已获胜,遂冷哼一声,不愿再开口。
十三郎却不肯放过他,说道:“统领大人的军营藏龙卧虎,如在下没有猜错,应还有一位阵法大师坐镇与此。假如有人一位此地空虚,贸然闯进来的话……”
统领淡淡回应,说道:“上师说笑了,凤女师很清楚这件事,难道没有告诉过你?”
十三郎瞥一眼黄花女,心里想这娘们是个烫手货,暂时还没想好如何与之相处,叫我怎么去问。
“看比箭吧。”
黄花女嘻嘻一笑,说道:“迟早会知道,着什么急呀。”
十三郎无言以对。
……
……
四周一片静寂,台上风蛮快吸慢呼数次,神情气息慢慢宁静;他的身形再次摇摆,动作比刚才更快,更轻,看上去的感觉却更稳。
到后来,风蛮的身影渐渐模糊,好似有七八个风蛮在空中晃动,又像一缕延固定轨迹飘荡的风;此刻的他,便是让拥有神识锁定的修士来看,也难以掌握其形。
……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男人行径(六)
如果连看都看不清,还谈什么shè中。更何况,卡门只有一支箭,或者说是剑,只要风蛮挺过第一轮,哪怕以伤换伤,战下去也能杀死对方。
“我的这名属下,天赋与常人有些不同。虽无道基不能修仙,却悟出一套独有身法,据说足以干扰仙家神识。”
统领与十三郎讲话,眼睛却看着场中,悠然说道:“这件事,本将一直是不信的,上师能否释疑?”..
十三郎神态不如刚才那样冷漠,笑了笑说道:“我修炼的功法有些不同,眼力比寻常修士略好些,做不得数。”
这样的回答让人恶心,可以理解为十三郎说自己天赋异禀,生生克死了风蛮的异禀;也能理解为他照顾统领颜面,没有直接说:“您那位属下的异禀是假的。”
统领冷哼一声,正想说点什么,台上风云骤变,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
霍挺一直留意着风蛮的举动,待看到他如残影一样在原地晃动,眼里禁不住流露出一丝震惊;此时他才明白,对手之前并未用出全力,心里稍感遗憾的同时,也生出几分快意。
内部之争,终不及外辱那般可恨,只要能够shè杀那条可恶的独眼狼,区区名号之争,又算得了什么。..
同为箭手,霍挺很清楚风蛮什么时候状态达到最佳,眼见他的气息平稳悠长,身形动如不动恰值吐气开声的那一刻,引弓拉弦。
“崩!啾!”
血光乍现,霍挺好生疑惑。
被当成标靶的女囚半仰着头,双眼插着箭矢,咽喉插着箭矢,心口插着箭矢。胸膛开了一个血口,血口吐出一支剑。
一支箭!
血红的飞剑沾满女囚的血,穿传千米空间,飞到风蛮前面,飞过风蛮的身体。
一路未洒一滴血,因为来不及。
八个残影在空中定格。风蛮表情愕然。他看不到卡门,只能看到正对自己睁着五只眼睛的女囚。
五只眼,又好似六张嘴,一起嘲笑他的无知。
“shè箭是做什么?是为了杀人!”
“老子shè得准,shè的快,shè的力量大,老子就能杀死你!这都不懂,还跟老子比箭!”
“傻逼,看什么看!”
卡门转出女囚身后。顺手从她的心口拔出那只箭,表情猛恶,独眼狰狞,满脸满身放着凶光,暴喝!
身后传来喧哗,无数充满yù望与惊惧的吼叫声起,统领回头待看,卡门再吼一声。
“杀!”
“我未发令……”
霍挺扬声大叫。咽喉上出现一支箭。他仍保持着举弓的姿势,但的的确确。他还没有发令。
卡门自己shè了飞剑,自己发令。
……
断箭shè出,霍挺死,周围的人同时醒悟。
“杀!”卡门再一次暴喝,华光都现,好似一道霹雳横斩。
斩那两条女尸。斩向捆缚她们的寒柱。
“大胆!”统领心头剧震,腰弓起,脚踏地,后撤!
“杀!”卡其暴喝,乌光索腰。挥刀!
“杀!”卡徒怒吼,乌云盖顶,砸棍!
“杀!”十三郎清叱,三百道禁环出手,定字决出手,双拳出手,双腿出手,头颅也出手。
杀字令,由卡门发出,谁能想到。
杀令下,双卡齐袭统领,谁能想到。
军营中,十三郎暴起杀人,正面对抗数千狼骑、几大统领、诡异凤女、莫测术师,谁能想到。
想不到,那便好。
……
骤变忽起,统领心神剧惊,应变却没有错,没有朝身边人发难,而是全力后撤。
只可惜,他太自信,太骄傲,离三人也实在太近;或者应该说,三人有意离他太近。
禁环加身,曲体稍慢,丈八长刀自腰间闪过,削断了他的双腿。
来不及感受下肢剧痛,头顶一片乌云砸落,统领怒吼挥拳上举,yù以坚若金石的双臂硬扛。
“嘭!”
他太弱了。比之十三郎亲手加工出来狼牙巨棒,他的身体太弱;比之卡徒全力挥出的巨棒,他的力量太弱;比之三人蓄势猛击,他显得太弱。
闷声响起,统领的头消失在身体里,身体消失在大地,与自己的双腿一起,化成一滩肉泥。
“杀!”
四人同声再喝,身后呼喝相应,好似率领着千军万马。台上,卡门一刀断双尸,斩断一柱,刀身嵌在另一根柱子里,一时竟拔不出来。
冰寒的柱子里好似藏着千万个人,伸出千万只手与千万张嘴,齐齐咬住、抓住刀身,狂啃。一层肉眼可见的灰芒出现在刀面,极快的速度朝刀柄蔓延,直袭独眼狼。
捆天缚地,若非先断一柱,卡门休想挪开一步。
“大胆……啊!”
大帐中,一声凄厉的怒吼,好似母狼被抢了幼崽,撕心裂肺,包含无尽怨毒。
“吼!”
卡门怒吼,摔开刀柄,反手一把狼牙巨棒,奋全身之力,朝刀背猛击。
长刀、狼牙巨棒,巨盾,弯钩,三重护甲,自雕巢一战后,三卡便被十三郎武装到了牙齿,再不管什么咔吧力士的荣光。
震破耳膜的一声撞击,重以吨计、宽如门板的长刀被砸出尺余长的豁口,蕴含无尽怨气的寒柱哀鸣声声,被卡门一头撞断。
两击不够,那就三击!强胜武灵的咔吧力士以上好法器全力三击,若还毁不了这个阵法的一根柱子,这里就不应是普通哨卡,而是应升级成万人军营。
六yù阵法之意柱:毁!
大帐中的惨嚎恰与此时响起,为的不仅仅是这两根柱子,还有那只大鼎。
军营大乱,真正的剧变,是从那里开始。
……
……
丧魂丹是毒药吗?
当然不是!
若是毒药,被列为禁丹的它。吃过的人怎能不死?若是毒药,怎会让无数妖兽争先抢食,甚至不惜吃掉自己?
它是补药,大补!
大补到足以让生灵失去理智,补到神魂皆丧,补到一切yù望通通消失。只余下一个吃字!
十三郎知晓了金山之战的过程,知晓魔族曾利用丧魂丹获得一场大胜,怎么能放过这种东西。
实话说,当时他为的不是青狼,而是防范那不知会不会发生、一旦发生便是大恐惧的灵魔之战,是防患于未然,提前为灵域做的功绩。
魔族拒绝不了十三郎的要求,不好意思拒绝,也不敢拒绝。三颗丧魂丹。一颗交给大先生分析药效研究克制之法,余下两颗十三郎带在身边,可算灵机心动。
结果用在这里。
不是十三郎未卜先知,只能说统领太聪明。他看出十三郎心怀叵测,预料到他会有所动作,不想放十三郎走,想引他进入大帐之中。
事实上,这也正是十三郎的打算。直到看见那只巨鼎,看到那头据称可尝尽一切奇毒的神蜥。
瞌睡送枕头?是的。若没有它。十三郎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让青狼战士毫不怀疑地吃下丧魂丹,而且是抢着吃。
这是天意。
天有伦理纲常,若无视伦常,则天意必现。
天意!
……
……
数百进食的狼骑战士,吃到肉喝到汤舔过血的人怎么说也有两三百,药xìng一发。两三百人变成两三百头野兽,中间夹着一只真正的野兽,四面出击。
肥硕到几乎不能移动的神蜥竟也发了疯,拖着一身肥肉,瞪着血红的眼睛。奋力扑向那些惊惶不知发生何事的狼骑。自从巨鼎被挤翻,它就再没有吃到过一块鲜肉,没有喝到过一口鲜血,内心已然如狂。若不是它的身体太胖,若不是它的体型让它的嘴巴够不到自己的任何部位,神蜥早已吃掉自己。
身体太胖,巨蜥空一身蛮力yù望无处施展,无奈下,它啃掉几名身边几块断尸,将目光投向离自己最近那只巨鼎。
那上面有血,还有肉末,最重要的是,鼎壁上仍散发着丧魂丹独有的气息,失控的狼骑闻不出,神蜥可以。
它可是神兽来的。
巨蜥扑上去,大嘴张开老而弥坚的獠牙啃着巨鼎边缘,巨大的咬合力崩断了自己的牙,也咬穿了巨鼎的壁。
阵法器物,自然不会是什么钢铁金石,巨鼎虽然强悍,却抵不过这只体型如大象般的蜥蜴。发疯之下,若要计算它的咬合力,吨?十吨?还是一百吨?
没办法,设计阵法的时候,谁也想不到有朝一rì,这只巨蜥会亲手砸掉自己的饭碗?
六yù阵法之鼻舌鼎:破!
天意!
……
……
“啊!”
大帐再传一声惨嚎,其声之悲愤怨毒足以令苍天改换颜sè,氤氲浮光骤然喷shè,六sè光华随之大放,六sè烟云起,滚滚翻翻席卷四周,顷刻间笼罩住整个军营。
惨白的白,死寂的灰,心悸的绿,冰澈的黑,荡魂的红,晃眼的黄;无一正sè,无一正法,无一正道。
十三郎嘲笑青狼是有道理的,真正的六yù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而是极为纯正的生灵之yù,是天道所允甚至主倡的力量之泉,是上苍正法。
这里的不是,这里只有yù,没有望;只有本能,没有灵智;只有贪婪,没有克控;只有杀戮与吞噬,断无置养与歇培。
“你们通通该死!”
作为这座哨卡隐藏的、真正的伏杀手段,六yù阵法的威力毋庸置疑,烟云滚滚而过,所有被被包括的狼骑战士齐声怒号,生命中每一分潜力均被激发出来,身形也随之大涨。
五尺变七尺,七尺变一丈,膀阔化做腰圆,四肢化成利爪,yù望便是力量,力量来自于身体,这座大阵抽生机于一瞬,为的只有杀敌。
当有敌人侵入哨卡,当敌人已攻入军营,要这些战士还有何用?
这便是六yù大阵,这便是它的主旨。
“竟敢毁我之阵,你们通通给我死!”
嘶吼声中,六sè烟云中,十三郎的身影如耀目之阳,与黄花女纠缠在一起。
三拳七脚八道神通,他还有空问一句:“邪魔歪道,你还帮她?”
黄花女咯咯娇笑,回应道:“打赢我,你就是我的人了!”
“然后?”
“然而我就帮你。”
……
……
求订阅了,没有足够的订阅增长速度,编辑大人的目光就没办法留住,就没办法让锻仙出现在更多人眼里。
恳请有条件的书友,若想结交更多朋友,若真心为本书出把力,请订阅一下。
一章六分钱,老枪从去年九月忙到今年六月,九个月每天十小时的劳动只换您三十大元,一包烟的价!
另:老枪正朝专职写手的方向努力,若按现在这种状况,一家老小真会饿死!
谢!
……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强敌!
浓云翻滚,天地暗暗,三卡身形微滞。
卡门顶盾的手一软,卡其劈出的刀略偏,卡徒最倒霉,一脚踹出去,明明目标是人头却蹬在了肚子上,与那名内腹碎裂的狼骑战士撞个满怀。
“晦气!”抬手抹一把头上的鲜血,卡徒把将撞塌脸的狼骑战士丢到一边,手持长刀冲向秀台红楼,去斩那十八火盆。
这个变态阵法将守军潜力挖掘殆尽,自不容外敌再有逃走的机会,浓稠烟云,视线昏暗神识迷沌,举止动作皆受制。反之狼骑却突然增加两倍力量、三倍凶狠,还有十倍嗅觉之力,截掠猛扑箭雨飙飞,大有一举碾杀之势。..
卡门顶着大盾朝战骑场地飞奔,箭雨敲打如频频鼓点,伤不到他丁点汗毛;陡然被暗云包裹,独眼狼的盾牌猛的一沉,双肩头顶连中十支。
狼骑箭法真不是吹出来,闻着味道都这么准。只可惜箭枝轻盈箭锋柔弱,哪里穿得头护甲,就连头顶中箭也只shè入一层毫皮,被卡门随手扒拉到一边,恶笑几声,前冲的势头反倒更猛。
不是阵法之力不强,只是设计这座大阵的时候,假想敌乃大军冲入,针对的是大量普通士卒,哪里奈何得了三卡。
本想捕获一群野山羊,结果来了三头猛虎;吃掉狼群或许不能,但要在偌大的场地中跑上几圈,定点清除几个人,还是轻而易举。至于十三郎,身怀金乌之火,本事一切邪法克星;假如连他都要受影响,这座大阵绝对有资格坐镇北部中军。..
最最要紧的,意yù之柱被斩,口鼻之鼎被毁。数百失灭人xìng的狼骑战士正如野兽一样在军营之中乱窜扑食,加上没有统领指挥调度,不乱才叫怪。
瞿默呢?他在忙着压制丹力,根本没得空。别看十三郎说他看错了药xìng,瞿默自己也认为那颗丹药不太可能是增加寿元,可是……他还是尝了点鼎内的残汤。
忍不住啊。真忍不住。
忍不住就倒了霉,卡其搂头盖脸将几名碍事的狼骑战士砍成七八片,一眼就发现了他。
“好家伙,你还真能躲!”
巨鼎不知怎地被倒扣在地上,瞿默就躲在里面运功行法,若不是那之大蜥蜴啃出一个大口子,还真被他溜了。
“连鼎带人,两不误!”卡其哈哈一笑,提刀前掠。挥臂斜杀。
巨鼎其实已经没用了,卡其不放心,打算劈烂掉,更保险。
结果是,一刀劈掉了巨蜥的头。
……
……
“你到底什么身份?”
一句话的功夫,十三郎以飓风开道,周身火云翻动,五指电芒跳跃。起码打出七八道神通。
以四人之力对抗整座军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说狼骑实力强悍。几千人排着队让十三郎去杀,也要累麻他的胳膊。
要做到这件事,就要让军营内乱,丧魂丹只是其一,而后便是统领。
统领必杀,杀之军营必乱。但在十三郎心里,真正的袭杀重心却不是他,而是那名至今摸不清底细的凤女。
黄花女咯咯娇笑,左手拍出道道红霞,右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紫金折扇。扇骨扇面时开时合,周围一圈yīn风呼啸,居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红霞十三郎认识,是普里女修几乎人人都会施展的一种霸道神通,离阳!
听左大仙说起过,普里女子吸收媾和男子本命阳气,经灵穴炼化,转yīn阳之力,专污法器神通。但就左宫鸣估计,十三郎的火力与众不同,绝非寻常邪悭所能破,无需太过在意。
说归说,真打起来,十三郎感觉好生奇妙。不知道什么缘故,他总觉得黄花女所施展的红霞有所不同,似有一股堂堂正正的煌煌气,虽不能与金乌之火相比,但也不像左大仙所讲的那样,遇真火如寒雪融于chūn阳,赝品碰到真迹那样不堪。
这种感觉实在莫名其妙,十三郎根本没接触过普里女修,何来的感觉与对比?应该说这不是十三郎的判断,而是金乌之火自己的反应,就好像长者遇到子侄晚辈,不愿下杀手的那种感觉。
“我的身份?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哎呀,小少爷好凶呢!”
十三郎觉得意外,黄花女何尝不震惊,高出对方一大一小足足两个境界,纯以神通相斗竟有不敌之势!心头一抹挥之不去的压抑感让她极不舒服,不得不以法器相对,这才堪堪斗个平手。
当然,若是寻常修士斗法,眼前平手其实就意味着十三郎终将落败,因修为差距才是两人最根本的区别,只要斗下去,迟早会有败亡的那一刻。
随手弹出两道电弧,将袭向下体的yīn风劈落,十三郎神情微怒,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还没有尽全力。”
“咯咯,姑姑也没有完全施展,小少爷挡得好准。”黄花女吃吃直笑,身体微晃于原地消失,出现时已在十三郎头顶,扇刃如刀,切向他的侧颈。
那把紫金扇也很奇妙,每次出击都不是直线,而是如灵蛇一样闪烁不定,不到最后,根本不知道它攻向何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招招致命,狠绝毒辣丝毫不下于十三郎。
大帐中阵阵怒嚎愈发高亢,十三郎渐有不耐,更有几分不安;因为那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忌惮,他一直留力未施展绝杀;此时三卡均遇到阻碍,大帐众人即将破阵冲出,自己再和此女夹缠不清的话,后果难以预料。
不愿再和她纠缠下去,十三郎伸手直接握向扇刃,身体也猛的弹起。
“杀!”
几乎同一时间,黄花女看到十三郎竟以空手去接扇刃,眼中一惊又一喜还有一怜,随之娇叱:“小少爷大意了,姑姑……咦!”
飞剑都可以一切两半的扇刃被十三郎单手紧握。只见血,不断骨,同时赤芒与电蟒纷穿而上,瞬时间击中黄花女本体。
黄花女愕然抬头,迎面正对上十三郎的双眼,还有那张开的五指。屈膝顶撞,与一记头槌。
由始至终,十三郎从未显露过炼体天赋,一旦下了狠手,打法由极为正统的一板一眼施法变成泼皮无赖,全身上下无不包含致命杀机,根本就是一个人形兵器。
“炼体!”
震惊的不光是黄花女,十三郎由衷意识道之前的危机感何等准确,这名不知深浅的女子竟如他一样。是一名高阶炼体士!
不同的是,她走的路线不像十三郎那样追求坚硬,而是给人以“空”的感觉;力若万钧的一拳打出,明明落在实处却突然秒明奇妙地一滑,再一扭,最后再一曲,真正着力十不足一,余者均在这一滑一扭再一曲中消解。不知道跑到哪里。
更让十三郎觉得难受的是,打出去容易收回来难。黄花女好像没有骨头,全身像棉花又又像弹泥,拳脚着体后便被无数软绵紧凑所包围,随即如千万之触手牢牢锁住,用力往里面拉;又好似盘肠巨蟒之绞索,足以勒断jīng钢铁甲。
有劲儿没地方使。说不出的难受别扭。
普里女子,号称连天上的星星都能吸落,果然名不虚传!
十三郎出道以来,除了那些根本没办法对抗的对手,黄花女当得上头一号。丝毫不弱于夜莲。加上她的战斗风格如十三郎一样无所不用其极,动辄掏yīn插眼抠鼻锁喉,完全没有女子应该有的矜持与羞怯,其泼辣狠毒与狡诈,哪里是夜莲所能比。
一句话,劲敌!
好似别一块天外陨石击中,两个人紧挨着一起飞上天空,云雾被穿出一个大洞,嘭嘭闷声响个不停,不知承受了多少次互殴。
炼体士之间的搏斗不如斗法好看,凶险程度却远较之为甚,涌到附近想帮忙的狼骑战士们仰首望天空,眼神均有些骇然。他们现在半人半兽,本不应存有这种情绪,然而听着那一声声骨肉撞击的闷响,每个人都不禁在心里想,自己只要随意挨上一拳半脚,肯定被打穿一个大洞。
人影忽起又忽落,忽落又忽起,两人好似两条捆在一起但又捆得不够紧的饿虎猛狮,嘶斗连连,还不停斗嘴。
“小少爷好狠的心,这一路上,姑姑放过你七次xìng命呢。”
“我饶了你八次。”
“不可能,你怎么能比我多!”
“爱信不信。”
“你先说,第一次是啥时候。”
“没空。”
“哎呦,不要这么大力好不好,姑姑受不了啦!”
“统领死了,你麻烦大了,干脆反了吧!”
“我才不在乎他的死活,这里人死光都和我没关系……不要这么凶嘛,哎呀,你怎么打这里!”
“……”
“你还打,羞不羞!”
“……”
大帐中的嘶吼越发震怒,不知道为什么,那名听起来象女人的阵师依然没有露面;三卡终于冲到各自目标前,正一面抵挡cháo涌般的攻击,一面挥舞砍刀破坏阵法;军营之中,被丧魂丹迷失心智的狼骑到处肆虐,被“感染”的狼骑越来越多,情势也越来越乱。
十三郎这边,狼骑战士瞭望一阵纷纷散去,各自寻找自己的对手。他们都已经看出来,即便被阵法加持了力量,仍没有资格参与到这种层次的战斗中,干脆不再理会。
翻飞人影起落纵掠,交织着冷哼与娇喝,一次剧烈碰撞后,人影骤分。
十三郎双拳红芒闪烁,身体倒飞十丈,没有丝毫停顿,脚下一蹬,揉身准备再上。
他在半空中停顿,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黄花女的身体……散掉了,先是衣衫再是斗笠与面纱,好像被风吹散的烟雾一样,徐徐变淡,飘散中露出一张娇俏带着稚嫩的面容,犹自不依埋怨。
“你好坏啊,人家都散架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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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
……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元阴处子与狐狸精!
看到了黄花女的脸,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脸;看到了她的身,十三郎宁可无视。
身体膨胀,身体收缩,身体虚幻,身体凝实,黄花只是一层“衣裳”,钻出一个新的女人。
一个清纯到稚嫩,机灵到yīn险,活波到跳脱,眼里还带着一点情yù的少女。
文字描述起来很困难,一句话形容便是:黄花女蜕掉一层皮,且是会化成烟灰的皮。
斗笠还是斗笠,面纱还是面纱,**的身躯不足四尺,面容娇小青嫩,脚下依然穿着那双绣花鞋。
“这啥玩意儿!”
饶是十三郎“见多识广”,此时也惊出一身痱子,尤其当他发现,那个小了一号**身躯所释放的气息,竟然比之前更加强大的时候,前扑的势头骤然停顿,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 .
还打么?不说忍不忍心,若是这小妞打一会儿蜕层皮,打一会儿蜕层皮,最后会变成啥样子?假如她越打越强……
“讨厌,人家才不是什么玩意儿!”
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羞意,还有发自内心的喜悦,小小少女扭了几扭,身体上自动浮现出一层“黑”袍……嗯,之所以说一层,是因为那件袍子明显比刚才贴身,且黑的不是那么纯正,好像透明,又好像是变成别的什么颜sè。
“咦!鞋子有点大。”黄花女的身体小了一号,脚丫也跟着缩小,跺跺脚,那双大红绣鞋随之收拢,居然是一件可随身体化形的极品法宝。
不用问,斗笠面纱也是如此。黄花女一身是宝,足以令自诩富有的十三郎羞愧。
“法外化身!”
十三郎可没心思羡慕她多宝,张口惊呼出来;他心想不是吧,这里怎么可能遇到那种老妖怪。
修士道法神奇,神奇的不仅仅是杀人长寿夺宝炼丹,还可修炼分身;分身不仅能够dú lì存在。还可与本尊重合增加威能,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舍弃分身保全本尊xìng命,有点爬行动物断尾逃生的味道。
黄花女说她被打散了架,身体也的的确确重生了一回,按照十三郎的想法,这肯定是因为与本尊重叠的分身被打烂无法支撑所致;与之相比,那件纯以法术凝结的衣衫反倒变得次要,不足为怪了。
能够修炼出分身的人,无一不是大能大能超大能。皆因为寻常分身修为只是本尊三成左右,根本没啥用场。
不谈分身选择上的艰难,花费巨大jīng力与资源培育这样的分身能做什么?变戏法还是跑腿送信?根本没必要。
不是说法外化身不厉害,恰恰相反,正因为如此,但凡修炼了分身的修士才让人恐惧;就十三郎目前接触到的修士,没有一个会做此选择。
外域修士这么厉害?随便跳出来一个元婴期就有分身?只不过,为什么分身没有了。本尊修为反倒更强?有点说不通。
非要解释的话,倒也不是找不着理由。那便是眼前这个新生的小妞依然是分身,至于人家的本尊,也许在军营,也许在万里之外,甚至可能在普里星域,谁都不晓得究竟。
十三郎胡乱猜测。小小黄花女止不住娇笑连连,肆意嘲讽他的无聊。
“什么法外化身,人家才没有那么老。”
这是实话,若能修炼出一具元婴中期的分身,其本尊最起码也是大修士以上。甚至更高;用老怪形容,一点都不算过分。
抬手将面纱理了理,黄花女收拾停当,伸出粉嫩如婴儿的手指遥点着十三郎的鼻子,语调神情一本正经,连续宣布三件大事。
“首先要谢谢你,因为你帮我打通了这一关。”
十三郎一脸莫名其妙,从头发梢迷糊到脚趾甲。
“然后,我现在需要巩固境界,暂时不管你了。”
十三郎长出一口气,心想那敢情好,起码少一名大敌,哪怕只是暂时。
“最后,虽然你不算打赢了我,可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人还不错,长相不算太丑,身体也蛮结实,尤其是阳气比较重,很合我口味,所以……”
连续列举出十三郎多项优势,黄花少女正经起事地想了想,脆生生说道:“所以我决定,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十三郎目瞪口呆。
黄花少女丝毫没有征求他意见的意思,双手结印成莲花状,虽看不见面孔,却能感受到一股肃穆之意,周身上下闪烁着一层迷离之光,氤氲玄奇,蔚为神圣。
十三郎紧张起来,忙凝神戒备,心里想要不要上去抢攻,还是等她舒舒服服发大招?可她已经说了不再与自己为敌,再出手的话,会不会带来什么严重后果?
正这么想着,黄花女似已准备妥当,手指轻颤,十指徐徐张开,樱唇微张朝掌心轻吐,吹出一朵花。
一朵柔弱,轻灵,璀璨,让人迷醉甚至心疼的小黄花。
吹出这口气息后,黄花女好似耗费了很大jīng神,身形微微摇动,竟有些站立不稳的味道。
“领了我的本命花,你就是我的人了。”黄花女神情满足,欣慰而舒畅地说道。
……
……
黄花飘飘而来,十三郎目光凶狠。
盯着那朵徐徐飘来的花朵,他如临大敌。
黄花柔柔弱弱,释放的威压少得可怜,姿态好像婴孩在父母怀中撒娇,绿叶在枝头摇曳,又像是chūn分吹开了柳条,白雪映照皎莲一样,说不出的轻柔,表不尽的爱怜与喜悦。
一颤,再颤,找着方向,寻着气息……
突然加速!
“我靠!”
十三郎怒喝,左手封印右手风漩,电弧跳动,火蛇飙舞,身形闪电般倒退远离,诸般手段万道神通。只为了阻止那朵不知什么法术的嫩叶黄花。
没有用。
封不住,挡不了,灭不掉,躲不开,逃不及;无论他用处什么手段,黄花依旧是黄花。以奇快的速度飞到十三郎身前,直shè眉心。
“咯咯,少爷别那么害怕好不好,人家对你没有恶意。”
黄花少女乐得不行,小小身躯前仰后合,戳指娇笑道:“不要躲了啦,你是我的人,从了人家吧。”
“从你大爷,定!”
危急关头。十三郎狠戾的xìng子发作,定字决出口,周身红芒大放,左手化银右掌漆黑,如两面蒲扇朝中间合拢。
吸魔化灵同时出手,不管这朵花是什么,不管黄花少女打的什么主意,十三郎已尽全力。
他的心里懊恼之极。同时带着一丝隐惧,暗想真应该听金乌的话好好修炼火道。若能修成灭世之火,何惧这种至今不知啥东西的神通。
灭世之火哪有那么好修,后悔显然无用,十三郎唯有期待自己最后的底牌能够管用,灭了这多妖花。
“啪!”的一声轻响,黄花微顿。两只手掌交击在一处,十三郎心口猛的一疼。
小儿打翻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少女对着落花垂泪,贤者面对涂炭生灵,修士冲关未果。
心痛。懊悔,怜惜,慈悲,无一不难受,无一不达极致。
那个瞬间,十三郎突然有大哭一场的冲动,好似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再也无可挽回一样。
“我大爷有什么好,真是的,啊!”黄花少女正在生气,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抚额一手捧心,浑身颤抖不停。
如遭雷殛!
纯粹是下意识的、本能的、完全不经思索的反应,十三郎双掌微松。
一缕黄光自掌间飞出,化做一朵只余下半片花瓣的小小残花,shè入十三郎的眉心。
“我cāo!”十三郎怒喝一声,心里痛骂自己不知轻重,活该千刀万剐。
“这是什么功法,好厉害啊!”
黄花少女爱爱怯怯地坐起来,声音柔到不能再柔,弱到不能再弱,委屈到不能再委屈。
“命相接,魂相系,夫君,你是我的人了。”
她的气息奄奄,明显是快要死了,嘴里却犹自唠叨个不停,严肃说道:“既然是我的人,咱俩就要守规矩,今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有一样,你再也不能碰别的女人,我也不准别的女人碰你,一个指头都不行。”
“要是有人不听话,我就杀了她,要是你不听话……”
“听你妹!”
十三郎气死了,身如蛟龙般跃起,合身扑上。不知怎么想的,他在心里一阵催促,将十三娘沉睡之魂唤醒,问道:“替我看看,这女人到底什么妖怪,比狐狸还厉害!”
“什么叫比狐狸厉害?媚功吗?”十三娘尚不是太清醒,迷迷糊糊回应,明显有些不服。
“算是吧,一时说不清楚……我被她一朵不知什么神通的黄花shè中,竟然……”
“竟然怎么了?”十三娘听出十三郎有些不正常,追问道。
“竟然下不了手……杀她!”
“有这种事?媚功的确有类似功效,不过我早就对你试过……没用的呀!”
十三娘大为震惊,借助十三郎的神念扫向黄花女,说道:“媚功比我还厉害……这是……她是处子!”
“什……什么?”十三郎张大了嘴,身形刚好僵硬在黄花女面前,如同被冷玉连施八道定身术。
“不用怀疑了,这方面我是权威;她是处子,纯yīn之身的处子……这怎么可能呢?”
十三娘连连苦笑,一点不比十三郎的震惊少,默默自语般说道:“纯yīn之身,尚能守住元yīn不失,这得多辛苦……多狠啊!”
十三郎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他知道十三娘说的没错,这方面她的确是权威,无可置疑。
“我妹?那不还是我?”黄花女正在奇怪十三郎的话,神情突为之一变,尖锐的声音大叫起来。
“你……你你你你你……你身体里有女人!”
十三郎呆呆地望着她,眼神无辜。
黄花女痛哭失声,胡乱挥舞两只小手,大叫:“别装了,她……她她她她……她是一只狐狸……狐狸jīng!”
……
……
订阅的话,老枪送你一个黄花女。
不订阅的话,老枪叫十三娘去找你媳妇儿。
说到做到!
……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十八阴女
鲜血在呐喊中纷飞,骨肉于咆哮中分离,军营内,所有活着的生命都在为继续存活而厮杀。
距离事发不及盏茶,身亡的狼骑战士已千计,更多的人沉浸在眼前身边的鏖战与杀戮中不明究竟。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源头,仅仅是一枚丹药。
一枚丧魂丹,引三千铁甲竞拯。
首先遭到袭击的是与聚餐地紧邻的秀台红楼,十几名垂死的裸女死去,进入到不知多少狼骑的肠胃;十八火盆纷纷熄灭,灰色气息氤氲升腾,汇集到远方大帐。
奇妙的是,无论有多少狼骑踏过,那些看似随意摆放的火盆巍然不动,还绊倒不少人。失去理智的狼骑战士蜂拥而过,踩着同伴的尸体扑向前方,扑上红楼,扑向那些曾经并战的同僚。
事发突然,很多排队等候的狼骑战士没明白怎么回事,随着临近的同伴被杀死被吃掉,随着六色烟云弄着军营,周围的人随之清醒,于仓促中逃遁,或反击。
洪堤溃决,焉能一石堵之。数百名野兽造成的杀伤极其恐怖,第一波攻势便要了与之等数的命,溃势一成,又没有高级统领指挥,军营大乱。
吃人,这种事情对狼族战士来说并不陌生,然而他们毕竟还是人类,从来没有吞吃同族的习惯;骤然被袭,未受丧魂丹影响的战士们发觉同伴变成野兽,本能地感觉到了恐惧,以及绝望。
争斗中,人尚可保持理智,起码不会以咬对咬;兽就不行了,那些座狼被咬被袭击的时候。血脉中固有的雄性被激发出来,很快开始反扑。
它们的反应不算错,且最为灵敏直接,结果也最为严重。随着一只只座狼反扑中撕开曾经主人的血肉,情况瞬间变得不可收拾。
后果很严重,严重到难以遏止。无法遏止。
……
……
“哈……哎呀!”
卡徒一脚轮翻一波人,擎刀怒喝,当头劈向一只火盆。半途中一声惨叫一声惊呼,费尽全力才收住势,险些把脱去手肘关节。
一名裸女神情哀切地站在刀下,楚楚可怜的目光望着卡力士,戚戚然准备香消玉殒。
说裸女或许不合适,她头顶有轻纱,腰间有薄裙。脚上有鞋,绣花鞋。
轻纱太稀,露出惶恐的两只眼;薄裙太薄,隐绽无限春光,双手捂着胸口但又捂不住胸口,神态怜怜惊慌失措,真不知是在挡还是放,差点晃花卡徒的眼。
无奈无助无力之中。卡徒只好盯着那双鞋,喝道:“还不躲起来!”
“这双鞋……与妖女不太一样。”卡徒心里做着比较。
“壮士垂怜。妾身走不了。”裸女大难不死,连忙躬身施礼,胸口顿时大放春颜,吓得卡徒连忙转头。
“为何?”他问道。
“因为……因为妾身要杀死你呵。”
丰盈猛挺,沙石飞溅,柔弱裸女突变为饿狮。头下脚上,大张双腿如刀反剪,如绞索攀上卡徒的脖子。
卡徒一愣,两眼一睁又看见蓬松乌黑,又赶紧闭上。
“嘻嘻。壮士既然不敢看,那就去死吧。”
柔弱的声音依旧那么柔弱,如蛇儿吐信,蜘蛛绕丝,毒蝎摆尾,说不出的阴寒与冰凉。那两条如绵长腿如蟒蛇盘绞,皮下丝光弥漫流动,带着斑纹如流淌。
话音响起,那双绣花鞋子上的绿花随之开放,但不是朝周围开,而是向前。
两名裸女左右而来,发觉那名壮汉已被占了先,眼神失望,脸上却一直娇笑连连,举手投足将扑过来撕咬的狼骑撕成血雾,弹出阴火化作灰烬,不肯沾上半点。
法体双修!
凤女殿女师,十八女床战数千狼骑犹占上风,怎会是好相与的角色。
……
……
大盾挥舞,卡门身后插着无数支箭矢向前奔跑,如同一个成仙得道的刺猬。
狂风呼啸,独眼狼根本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只管将身法力量展开到极致,以盾牌开道,如蛮荒巨象一样横冲直撞,径直冲入选拔狼骑的场地内。
欲破大阵,首先要毁掉它的几处集灭法器,六欲阵法以欲为引,斩断它的根源,不怕里面的人不出来。
一路劈波斩浪,一路血肉横飞,一路刀枪折戟,卡门身体上添了不少浅浅的伤口,挨了不少重击,独眼里的光芒却越发凶横。
人群忽然两份,周围的狼骑一个不见,齐齐涌向那些逝去理智的同伴,卡门压力骤轻,愕然中抬头。
场内有人,三名裸女品字合围,乳浪翻腾,臀摆腿摇,绿油油的小花在脚面摇曳,眼中放着异彩,好似迎接久别亲夫。
“大爷,这么久没来,是不是把奴家忘记了。”左边裸女说道。
“死鬼,你还知道回来!”右方裸女怒吼。
“大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正前方,裸女眼化双瞳,珠泪婆娑身姿柔弱欲倒,声音亲近如微风。
妓寨浪荡,悍妇凶猛,良妻温柔,只看你喜欢哪一种。
一时间,卡门愕然而立,脑子里浑浑噩噩不知所谓,独眼正对着裸女双瞳,难以自拔得出。
三女上前,三花绽放,三足六腿,三道阴火长舌。
还是法体双修。
……
……
一刀斩了神蜥的头,卡其连刀都懒得抽,抬腿猛踹那只破烂巨鼎。
鼎破了,人还没死,一名被称为第一术师的修士,怎么看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焉能不顺手铲除。
重逾万钧的巨鼎轰隆而倒,瞿默也随之睁开了眼。丧魂丹的药力难以清除,索性他沾染的数量极少,费尽心机后,总算将其压制下来。望着卡其抽刀作势,瞿默微微笑了笑。神情有些讥讽。
“很好笑?”
卡其觉得他很有意思,摆开架势准备挥刀,还好意提醒他说道:“老子来杀你,你就要死了。”
瞿默摇了摇头,翻手拍地,同时以目光朝卡其示意。他身后有人。
随着他的手掌落下,卡其脚下突然隆起,两只干脆的手掌探出地面,牢牢抓住他的双脚。与此同时,三声娇笑传入耳鼓,三条绿油油的花瓣扑簌纷飞而来,分袭,卡其的后脑、后心,还有屁股。另有三只莲藕般的玉臂。挟着阴火带着杀机,三方摸向卡其的头颈。
“你要死了。”瞿默对卡其说。
卡其哈哈大笑,说道:“傻逼!”
……
……
大帐之前,十三郎停下脚步。
他不得不停下,九名裸女四面合围,九张巧笑嫣然的面孔,九具丰饶婀娜的身体,还有九朵绿油油的小花。
“跑掉点狼骑不要紧。阴女师一定要杀死,不然的话。以后我就没法混了。”
黄花女的声音很柔很轻,恹恹提不起精神,小小身躯蜷在十三郎身后,仿佛一个小包袱。
事实上她的确是个包袱,偏偏死都不肯钻进兽环,十三郎只好背着她。
“阴女师?”
十三郎留意到裸女与黄花女的不同。问道:“因为那些花?”
“不是花,是血脉。”
大约是为了十三郎身体里藏着只死狐狸生气,黄花女的声音带着气,说道:“忘记了吗,开始的时候。你叫我什么来着。”
“……”
“果然是个负心汉,这么快忘记了,黄花姑娘啊!”
“……”
“普里族有不同血脉,不管哪种血脉,元阴未失之前都带黄花,所以我才说你叫的没有错,明白不?”
“……”
“算了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把她们杀了,以后和你慢慢讲。”
黄花女伤得很重,懒懒说道:“不要保留实力了,她们杀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不像我这么良善。”
十三郎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心里想你如果都能用良善形容,凶恶究竟该怎么写。
黄花女说话没有瞒着谁,九名裸女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变了脸色。不知是因为觉得装不过去,还是因为九人自觉实力占优懒得装,当头裸女神情阴戾,喝道:“姑姑囡囡,你敢背叛我族!”
“这还用说吗,没看出来她连本命花儿都送出去了。”
“修为仅仅与我等相当,也不知她是不是瞎了眼,竟看上一名异族。”
“咯咯,这还不简单么,瞧瞧这位小哥多俊俏,可惜奴家的花儿早几百年就不知送给了谁,若不然的话,也会和她一样呢。”
“不要脸,你的本命明明是老祖所取,哪里还送得出去。”
“是啊,可惜了,不过不要紧,没有本命,奴家还有本体,可不像那个死守着元阴不惜下界的小囡囡,要不小哥你从了我,从此双宿双飞如何?”
“双宿双飞?那可不行,咱们九姐妹一起,怎么能让你吃独食。”
“可不是么,那边还有九个,由不得你贪口。”
“小妹哪里敢呢,只是我怕小哥承受不起各位姐姐,身消玉陨啊!”
你一言我一语,眨眼的功夫十三郎已经被换了不知多少次手,随着十三郎行功准备,元阳之力随着杀气四散而出,众裸女顿时娇喘吟吟,言辞越发不堪。
十三郎自己倒是没什么,神态宁清颇有几分高僧法相,身后黄花姑娘被气得吐血三升,恶狠狠说道:“还不杀了她们!”
十三郎还震惊与黄花姑娘的独特名字,一帮人便已说了这么多话,心里赞叹女人不愧为堪与鸭子媲美的生物,无奈回答道:“杀人又不是杀猪,总要看看是什么人。”
“看不出,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婆婆妈妈,现在看清楚没有?”
“看清楚了。”
“那你杀不杀?”
“杀!”
……
……
第五百二十二章:新形势要用新办法
星辉闪烁,脚绽chūn兰,九名yīn女师化身九片花瓣。
手牵手,脚搭脚,腿腹相依,脐shè红芒,满头黑丝两相交连,红舌微吐,目光迷离,哀婉呻吟弹动耳膜,好似花蕊倾吐的淡香。
九片真真实实的花瓣。
九张娇媚的面孔,十八只诱惑的眼神,或巧笑嫣然,或曼妙风情,又或者痛苦催吟,腹下宝地如山泉流转,竟可奏出声来。
形声sè意,无不俱全。
九花成一体,一体飞天,一体当头,一体如天穹之盖,就这么……罩了下来。
赤粉的红,娇嫩的绿,诱惑的黑,惹眼的白,凸凹自有没人意,娇颜好似丧心牢,浮荡飘摇,淹没当中的那一条轻舟。
“小郎君,奴家这就来了,请怜惜。” . .
“咯咯,少爷不要怜惜她,大力些才合意。”
丝丝柔柔,弱弱嫩嫩,满天尽是温柔乡。周围空气突然间紧了、软了、绵了又稠了,一股股丝云般的烟气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牵着魂,染着血,连着筋脉挠着心房,让人恨不得抓扑上去抓几把,再咬上几口。
天没有了,地也没有了,没有星星没有太阳,没有草木没有杀戮,只余下rǔ波泛滥,yù望之海,掀起无边chūncháo。
看似chūnsè无边,实则杀机无限,几名失去神智的狼骑战士不知轻重扑上来,尚未近身便被绞得粉碎,血雾弥漫,更增几分堕落之yù。
“九yīn丧……你干什么!”黄花女怒道。
“没什么,我得动用底牌。”
“让我看看,你个没良心的……你给我等着!”
此时不是发扬mín zhǔ的时候。三百道禁环将黄花女锁死,十三郎随手将她扔进兽环与蛤蟆做伴。仰天怒啸。
赤芒再起,火一样的红,血一样的红,骄傲的红。
红如骄阳,红如烈焰,厚厚一层烈红。
没听明白九yīn丧什么阵。十三郎也懒得去研究这些夺人心神的东西到底有何厉害处,以最最简单的办法对之。
硬扛!
扛的是身体,是法力,是风、雷与火,还有一道别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神通”。
飓风舞动,电蟒巡游,火舌缭绕,换来yīn女师齐声娇笑。之前她们发觉黄花女被十三郎背在背上,误以为是被他击败才以九人应敌。假如知道十三郎如此狂妄托大。何须闹得这么隆重。
与当初大比时不同,如今的九人就是一人,根本没有利用空间速度各个击破的机会;更何况十三郎给了她们足够的时间准备神通,凌压之势已成,便是想躲,也已经来不及。
硬扛?真有意思……
娇笑如铃,花环如轮罩落,与外围飓风相撞在一起。
风漩如无数旋刀。瞬间连斩六十八刀,充满yín邪之气的绿叶。蕴含赤阳之力的花瓣,连那些娇嫩令人不忍一握的躯体,均被斩出丝丝裂纹。嘶鸣声声,鲜血飘飞,九名yīn女笑得更欢。
“小哥,力量果然很大喔!”
“少爷。你可真狠心。”
“郎君,你在我身上开了三个口子,一会儿我要咬你三十口。”
“我只咬三口就好,地方随我选喔。”
娇笑声中,飓风熄。电蟒起,火海涌,绿叶凋零赤芒惨淡,九女已成血人。飞旋的花瓣淋漓着鲜血,没有丝毫热度,而是散发着冰寒气息的yīn火。
九女神情不再如之前那样淡定,人人脸上露出怨毒,与几分震惊骇然。十三郎之强固然远超想象,最让她们恐惧的却是其法力中蕴含的消融,与压制。
以九女以往的经验,寻常修士与自己的神通对抗,十分力最多发挥七分,甚至更少。但在今天,对方无论是风还是雷,尤其是那片火海,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让她们几为之窒息。
“我的生机!”
一名女子凄厉大叫,其余人很快发现同样的问题,对撞中,她们损失的不仅仅是法力与鲜血,还有大量本源生机。
金乌正法,骄阳之火最见不得污秽邪魔,十三郎学艺不jīng,那一丝真火的傲意却继承下来,焉能放过诛魔的机会。
猫吃鼠,鹰叼蛇,这是天xìng,是神通自己便可感受到的压力。若不是十三郎以一敌九,任何一个与之面对,只需这样一次硬碰,便是灰飞烟灭,断没有幸存的机会。
这样的人,焉能不杀,怎么可以留!
噼噼啪啪的电流终告瓦解,九女脸上均带着伤,神情黯淡生机大失,好似瞬间苍老了几百岁。
“杀了他,杀了他!”
过程凶险,曙光就在前面,九女再无轻视侥幸的念头,十八条**盘如囚笼,双臂松开,同时递出十八条利爪。
香艳无尽的环绕中,出现十八条真正的利爪。
骨节暴涨,皮肤开裂,筋脉跳出皮肤,指甲瞬间伸长数寸,四面八方封天锁地,插向十三郎的上下全身。
再无一丝容情。
“你去死吧!”
九双怨毒的眼睛盯着那个仍在微笑的青年,十三郎无法照顾周全,只好对着正面三名yīn女回应。
收敛笑意,应以怒发冲冠。
“吼!”
吼吼吼!一声吼带来三声和,军营中升起一颗太阳。
没有火,只有红;没有血腥,只有杀意;没有法力,只有无边煞气!
厚达尺余,如实质红墙般的煞气!
无需施法阻挡,煞气就像之前黄花女送出来的那朵花儿一样,没办法阻挡,没办法破解;不同的是,十三郎只能将它逼出身体一尺,而不是如花儿那样飞。
因此,他需要她们靠过来;靠过来,才能人人有份,才能一个都不会少。
不可能给躲避,也根本来不及应变。九名yīn女的利爪击中十三郎的身体,身体也一头撞进红芒。
“吼……啊啊啊!”
流血的是十三郎,尖叫的却是九名yīn女,十八只利爪,十三郎便是将双臂抡圆了也只能挡下身前的那一半,背后顷刻间血肉模糊。通体一片血红。
yīn女师?她们已不chéng rén形!
……
……
自从感受到煞气冲击神魂的威力,十三郎就一直在思索,有没有什么办法将起运用在战斗中。
最终他想到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挨打。
挨打也能伤敌?当然可以,前提有两个,一是对方愿意贴进来,二是自己要扛得住。
额外一条,划得来才行。
恰恰好,这一战三条全部具备。因此他才不得不将黄花女仍进兽环,放弃了想要试探其用心的打算。
假如不是为了这个。被合围的时候十三郎大可以遁术逃跑,那个九yīn丧什么阵,他又何惧之有。
“啊!”
“啊啊啊……疼死了!”
一声接一声含糊不清的哀嚎回荡,九名yīn女好像犯了脑癫疯的病人,双手抱头满地翻滚,利爪在身体上不停抓挠,全不顾娇躯粉嫩利爪猛恶,撕出片片血雨。
之前合击时。她们法力尽放灵窍打开,真是煞气冲头的最好时机。骤然被那种此界不可能出现的轰天煞气侵入心神,别说是她们,移地相处的话,就算大修士,甚至是化神修士也要抖三抖。
yīn女师之强,其双臂所化的利爪竟能破开十三郎的身体。足以让人刮目相看,震惊不已了。然而便是将事情从来一万次,她们也决然预料不到十三郎身体里竟有如此恐怖的血煞之气,更想不到他会以这种自杀的方式引她们来投,巴巴送上门。
话说回来。纵然拼尽全力,利爪也只能撕开一层皮肉,一旦触及到筋骨,便如蜻蜓撼柱一样无能为力。至于yīn火本身带有的毒意,在火焰之祖面前没有卖弄的本钱,游荡半圈便烟消云散,根本不值一提。
十三郎并非只有此法才能破敌,但这样最快!
他的伤势看上去凄惨,实则没有伤筋动骨,算不得什么大事。与外伤相比,反倒是那些无处化解的冲撞之力更麻烦,内府震荡难以呼吸,因背腹后心受到的攻击最多,十三郎少不了吐出几口血,需要一段时间调理。
放在平时,这种伤势也就三五天功夫,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眼下不同,十三郎非但没有时间休养,还要抓紧时间杀人、杀人,再杀人……
不要被人杀死。
……
……
扩散至整个军营的sāo乱愈演愈烈,到处都是寻常食物的狼骑,还有数量同样庞大的青狼。
严格来说,九名yīn女所受的伤还不如十三郎,可惜的是,她们却没有时间摆脱危机。
此时的她们,空有一身法力不能施展半道神通,偏偏周围危机无处不在,暂时失去神智,与受到致命创伤有何区别?
随着第一头青狼扑上去,血腥的气息四散传播,噩梦随之发生。
血,到处都是血!嘴巴,到处都是嘴巴!人的嘴,狼的口,悲嚎与嘶吼,咆哮与哀求,通通随着鲜血八方飙shè。
九名女师“纵横”军营半年余,吞噬了不知多少生机多少jīng元,如今全部进入轮回路,终将化烟回馈自然,融入天地之中。
十三郎随意看了看那九团堆叠在一起“血肉”,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三卡方向。十八名女师只到了九人,余下的根本不用问,肯定是奔着三卡而去。十三郎还有大敌当前,除了看一眼,没有多余的jīng力照顾他们。
经历这么多战阵,三卡如那么容易被迷惑,根本没资格闯荡青狼,假如因此死在yīn女师手里,那便是该死!
三卡没让人失望,除卡其比较吃力,卡门卡徒两人大占上风,各自斩杀了一名对手。十三郎略扫一眼,朝哑姑传出一条指令,没有再过问的意思。
黑影自脚下飘走,耳边一声巨响,回头再看,那座巨大好似黑洞一样的大帐,居然站了起来。
方圆数十丈的大帐,好似一个蹲坐的人,从地上站起来。
“难怪一直不出现,原来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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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