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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新兵扛老枪     锻仙txt下载     锻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五章:破军(上)

    两只紫色蚊王相距十几米,正从不同方向分别朝人群猛扑,目标正是为首之人。

    大灰的怒吼尚在空中回荡,十三郎已如鹰隼冲到左边蚊王身后:他的左手探出抓住蚊王一条腿肢,身体前窜时右手持着的断魂矛已经化做乌光,狠狠插入蚊王后背。

    蚊王发出凄厉嘶鸣,头颅反转口器闪电般刺向对手,十三郎却已经置之不理,他双手齐拍,身体在蚊王身后划出一道曼妙弧轮,断魂矛撕裂蚊王的翅膀,如精灵般漂移而去。口器划破扇形截面,伴随着点点血花在空中飘散,仿佛有大师妙手偶得,画出凄艳之笔。

    无数黑点蜂拥而上,延着十三郎的轨迹扑到紫蚊身上,其凶狠贪婪的目光,连蚊王都为之颤抖。它们无处不在,无处不咬:一根根口器刺入蚊王的身体、翅膀、肚腹与伤口,一股股酸液随之泼洒:蚊王凄厉尖叫着,疯狂呼喊身边的子民拯救自己。让它绝望的是,这些变异杀手浑然不顾其它魔蚊的攻击,目光牢牢盯住这只受伤的紫蚊,死都不肯松口。

    严明的军纪再次发挥作用,魔蚊即使接到蚊王的指令,在承受攻击时依然会本能的反击或者是躲避。飞蚁完全不同,它们疯狂而冷漠,嗜血而凶残,最重要的是,它们对蚁后意志的贯彻程度,严格到令人发指!

    一只飞蚁被两只蓝级魔蚊盯上,两只几乎比它身体更长的口器同时刺入,阶位的绝对差距令它没有反抗之力;即便是这样,飞蚁在被两只蓝蚊肢解的时候,仍不忘朝紫蚊吐一口酸液o

    它来不及用最锐利的口器发起攻击,却可以用生命发泄最后一次愤怒,也尽出最后的力量。

    如此狂暴疯狂的攻击下,受伤的紫蚊虽然实力远超飞蚁,但是没有了速度,只能沦为活靶。仅仅支持了五息,它就如同一只被涂满黑漆的紫球,从空中翻滚着落下地面。

    无数黑点轰然而散,待紫蚊王的残骸呈现在眼前,人们禁不住集体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飞蚁的目光充满敬畏,还有感激。

    哪有什么残骸,除了那根口器,蚊王连腿肢都被飞蚁啃咬撕碎,全部吞入腹中。

    八指!萧八指!,,

    师尊!师尊来了!师尊来啦!,1

    杀!杀光魔蚊!燃灵之火,熊熊不灭!,1

    浩荡的声音再次响起,如一股咆哮的飓风,席卷整个战场。人们绝望中咋见光明,身体不知何时又充满力量,重新挥舞手中的武器。

    与此同时,十三郎早已脱离那只紫蚊的范围,扑向第二个目标。

    第一只蚊王尚在空中挣扎时,十三郎早已飘身远去;他的表情依然 宁静,目光却冷冽如刀锋,陌空投向另外一只紫蚊。

    只有身处战场,才能真正体会到那种血腥与惨烈1十三郎深知这场战役的关键在于那只银色蚊王,他必须趁此机会将战果扩大到极致:只有将整个空间都化作战场,化作没有一丝缝隙的神通之海,才能让蚊王没有闪避的空间,才能最终获得胜利。

    要实现这个目标,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击杀尽可量多的紫蚊,让魔蚊军团无法形成统一有效的指挥,方能一举定乾坤。

    腿上被蚊王撕破一条长长的豁口,血肉翻卷且带着酥麻的感觉,十三郎身体在空中飙射,段魂矛已经从手中发出:无数细芒笼罩了数丈空间,也将那只从停滞中清醒的紫蚊包裹其中。…,

    蚊王的目光陡然收缩,充满不可置信还有惊惧:它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自己的同伴竟然一个照面就被灭杀,更被那些凶狞如鬼怪的小东西分食!

    由不得它多做思量,无数细芒闪电般从那人手里发出,蚊王已经没有了躲避的时间和空间,只能硬扛。最可怕的是,那个不比细芒慢多少的身影已经向它冲过来,带着让它为之心寒的杀意,呼啸而至。

    嘴里发出尖锐的嘶鸣,蚊王瞬间变成一团虚影,它的双翅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挥动,六条腿肢在身前急划,身体却以完全不符合规则的方式朝后方急退。

    它不是第一次遇到断魂矛攻击,早已从最开始的不防中适应,呼啸的狂风卷走绝大部分利刺,六条腿肢疯狂舞动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将其余卷到空中。按照蚊王的经验,这些出自同类的口器并不能对自己形成威胁,但是为了稳妥,它还是决定脱离这片区域,远离那个恐怖的人。

    腹中猛然传来剧痛,蚊王的身体随之一顿:半截腿肢凄惨地飞到空中,尚未落地,就被几只飞蚁吞食。在那个瞬间,它甚至来不及感受恐惧,眼神显得错愕而茫然。

    同是断魂矛,十三郎这一只哪里是其它人所能比,那些细刺被蚊王卷飞,那些腿肢可以拦截,却无法挡住主刺的攻击,深深插入腹中。

    刚从惊愕总清醒,蚊王来不及再考虑原因,十三郎双拳已至。左手成爪右手握拳,同时朝它的身体猛击。

    以自己极致的速度飞射,十三郎甚至来不及拿出一件武器,哪怕只是发出意念便可取出,他都来不及。

    他的拳头,他的手,他的身体就是最强的武器!

    两道目光在空中交汇,一道冷冽凌厉,一道惊恐茫然。

    蚊王尖啸一声,身体亡命飞退,口器迎向十三郎的右掌。十三郎不闪不避,手掌只是微侧,任由那条紫电般的口器从掌缘划过,再顺势一握;他的左手成刀,直接插向蚊王不满利刺般绒毛的胸膛。

    三月沉眠,十三郎重临战场后发现,他最大的收获不是金丹之变,而是因此带来的视觉变化。

    以往蚊王的动作太快,令他几乎来不及反应。然而此时的他,却能够清晰扑捉到口器的轨迹,并作出一些反应。

    一些反应,对他已经足够!六岁就在厮杀中成长,若能战场反应,这个世界能与十三郎相比者,不多!

    掌锋如刀,迎着利刺插向蚊王胸口。

    如果是其它人做这样的动作,蚊王会嘲笑他不自量力。紫级蚊王的身体,不再像普通魔蚊那样脆弱不堪;它们发怒时,全身的利毛如钢针般竖起,以血肉之躯撞上去.除了被扎出千疮百孔,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然而面对这个人,蚊王却不敢如此。它的口器被十三郎抓住,发出惊恐多过愤怒的嘶鸣,一面呼喊同伴的帮助,同时抬起三条腿肢.一挑一抽一格,想要阻挡那记刀芒。

    咔嚓!,.

    几道冷漠清脆的声音交汇在一起,仿佛只响了一声口三条腿肢一断一歪,最后一条竟被十三郎的拳头砸进胸腹,无数血花在空中飘散,分不清是人,还是蚊王的血。

    昂......,1…,

    剧烈的疼痛与死亡的威胁之下,蚊王竟然发出一声彷如人声的哀鸣,它的胸膛如同塌了一块的脆饼,原本作为攻击利器的体毛深深刺入内脏,如果它有的话。

    蚊王疯狂叫嚣着,用尽全力挣扎着,身体如同急剧旋转的陀螺在空中翻滚;然而让它绝望的是,那条身影仿佛粘在身体上,无论它卷出怎样的风浪,无论它在对方的身体上划出多少伤口,都不肯松口手。

    飓风呼啸,周围的人与魔蚊,还有飞蚁通通插不上手;一些飞蚁亡命扑上,却被蚊王卷的风与十三郎身边的气旋卷飞,绞成无数碎片。

    嘭!嘭嘭!,1

    几声密鼓般的声音响起,蚊王的生命力迅速流逝,却依然不肯放弃挣扎与反击:直到一只庞大的身影撞破空间,穿越无数层阻碍,给它致命一击。

    额...,1

    大灰很想再表现一把,可惜之前的那声大吼消耗了他全部精力,这声吼只发出一半就噎在喉咙里,驴脸憋得通红,有些滑稽。

    然而它不止会吼,还有巨大坚硬而且恐怖的驴蹄!

    比脸盆小不了多少的驴蹄当空而落,大灰将愤怒与卖弄还有委屈通通凝聚在这一击,狠狠砸在那团紫色漩涡之上。

    黑色的蹄带着红色的火,黑红较映如同来自地狱的咆哮,重重踏在蚊王的身体。

    噗!,.的一声,空中爆出一团花花绿绿的油彩,十三郎手里抓着口器,蚊王的身体却飞到身后,只留给他满头满脸的体液,几乎分不清鼻脸。

    呃....师弟,我不是故意的啊!,,

    骤见十三郎的惨状,,,大灰下意识便要摆脱责任。

    十三郎哪里有空理它,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在大灰身后。他伸手一招,无数飞蚁呼啸而至,扑到他的身体上大口吞食。

    它们吞食蚊王的血,蚊王的肉,还有蚊王遗留在十三郎身体上的一切,以及十三郎自己的血。

    只不过,这种吞食与攻击蚊王不同,它们的动作快速而又准确,口器在硬鳖竟化成最最温和的棉帕,如微风般在十三郎身体上飘过。

    带走污秽,留下清爽,留下一个清朗的少年。

    蚊王对别人无用,对飞蚁来说却是绝对的大补之物:哪怕身出这样的环境,哪怕落到如此狼狈,十三郎依然不望珍惜这一切,不容半点浪费。

    我的个天啊!,.

    无数飞蚁在在身上爬动吸食的场面太过震撼,着实吓坏了不少人;大灰的驴脸拉得更长,不断在心里自语,这个师弟太恶心。

    还不走!,,

    十三郎挥手令飞蚁散开,拍拍大灰的头朝周围喝道:跟着我,杀!,.

    杀!,.万众一声。

    ...

    【本文字由启航  坟外桃花三两枝 提供 】

第一百七十六章:破军(下)

    战场有势,势盛力起,势衰则力微,力微必败,无可挽回。

    历史有太多战例,从一方胜势到弱方翻盘,起因虽千变万化,有一条却亘古不变,那便是势!

    人类知道精神的重要,却从来不知道精神究竟有多重要。它可以让弱者充满力量,可以让老人焕发青春,可以让伤者重聚活力;这种事情往往不符合逻辑,无从解释,也寻不出实实在在的因由。

    精神力量无限大!这话听起来有点唯心,但它是事实。

    拿眼前这场战斗来说,人类一方处于绝对劣势。客观的讲,即便没有那只银色蚊王,魔蚊的力量也不弱与人类。它们拥有七只紫蚊,更有多达数十只蓝色蚊王,此外每一只青级蚊王都拥有不弱与筑基修士的实力,远非人类所能比。

    如果不是人类一方初始占有数量优势,如果不是人类可以利用法器,如果不是人类一方有大量灭魂矛给魔蚊重创,人类军团早已全灭,根本不可能支撑到现在。

    不是几大圣子不够聪明,他们同样懂得战略,当让明白消灭紫蚊的意义;奈何那只银色蚊王实力强大,几人若非聚集在一起,怕是已经被各个击破,同样无法存活。

    打到现在,人类一方仅余数千,已经和魔蚊数量持平;断魂矛也已用尽耗光,即便还有也没有法力驱动,局势之恶劣,可以说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绝望之中,战场上突然冒出一名杀伤力奇大的变数。对战局的影响,是从实力对比到战志气势的全方位变化,从根本上颠覆了整个进程。

    论实力,此时的十三郎甚至不能说强与任何一名圣子;然而若论对魔蚊的杀伤力。五大圣子甚至连勾奁也算在内,不能与他一人相比。

    随着燃灵之危解除,战场上瞬间呈现出一幕奇景,所有看到的人从骨子里发出呐喊,兴奋得几乎要发抖。

    魔蚊有色,以青色为主流,蓝色与紫色线条穿梭其中,形成一条五彩斑斓的大网;对人来来说。这张网充满着死亡与窒息,令他们无法呼吸,已将陷入绝望。然而此时,一团浓密的乌云从天而降。带着无声的威慑与肃杀,狠冲而入。

    然后席卷而过。

    从空中看去,那一抹乌光仿佛一把凌厉的黑刃,直接插入彩网的腹心,狠狠搅上几搅。以无可阻挡之势横扫四方;所过之处,彩色巨网被撕烂,被绞碎,被揉成一块块碎片。

    乌云在上。人类在下,一坨坨人流汇集起来。仿佛越滚越大雪球,无人可挫其锋。

    燃灵族沸腾了。天狼族沸腾了,魔魂族随之沸腾,就连不明底细的血杀族与只余下寥寥几人的角蚩族也为之沸腾!

    人们看到了这一切,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获得最终胜利的曙光!绝望中的人们一旦复活,所激发出来的力量,足以让天地为之变色。呐喊与咆哮汇聚在空中,仿佛一条狂龙在怒吼,有天地之威。

    人群的最前方,那一人一驴就是巨龙的头颅,就是巨龙的利爪;所过之处,魔蚊无法让他停下,连阻滞片刻都做不到。这片战场上的最强者就是紫蚊,两只紫色蚊王一招毙命,给人类带来巨大震撼的同时,也让魔蚊为之惊惧。每每看到十三郎所向,紫蚊下意识闪避,命令低阶蚊王上前迎击,自己却飞身而退,躲到蚊群的后方。

    有些躲得过,有些却没办法躲,或者说,有人不让它们躲。

    离开洞府的时候,天狼族本余下一千余人,此时的他们,人数已经不足五百;在那名不怎么受十三郎待见的妇人带领下,正与魔蚊做最后的厮杀。

    …,

    眼见黑云从远方朝此地席卷,正要给妇人最后一击的紫蚊嘶鸣着想要离开,却已经来不及。

    …

    “畜生!”

    妇人脸上又多了一条伤口,整个人已经形如厉鬼;一路行来,她经历了太多太多,也看到了太多太多;此时的她,心态在持续的战斗中渐渐沉寂,早已不再是山洞里那个视他人为工具、视人命如草芥的冷漠之人。

    想凭一名女子为种族谋得好处,这种想法倒不是绝对不可行,问题是得找对人,还要找准对象。钟寒寒显然不能胜任那样的角色,几大圣子也不是向依白那样的货色,就连妇人自己也不是真正绝情绝性。

    她眼看着天狼圣女长大,眼看着自己的族人在一次次厮杀中死去,焉能无动于衷。

    眼看这只击杀无数族人并将自己逼上绝路的紫蚊要逃走,妇人眼神冰冷中透出一丝狠戾,陡然发出暴喝。

    一颗色泽暗淡的金丹从她口中吐出,化作一团浓郁的精气融入血狼;血狼的身躯骤然放大,眼里却带着一丝悲哀,发出悲愤而绝望的怒吼。

    虽是神通亦有灵,血狼知道这将是它最后一击,也是最强一击;目的却不是击杀对手,而是将它留下。

    只要留下,蚊王就会死!

    这是主人赋予它的最后使命,血狼呜咽的吼声在空中回响,没有与魔蚊轰击对撞,而是化身为一团耀眼的血网;它以自己全部能力,将蚊王死死缚在其中。

    蚊王嘶鸣咆哮,口器腿肢疯狂舞动,将血网撕开一条又一条口子;它也看出对方的用意,明白对方是要为那名杀神创造条件;它愤怒着,惊恐着,用出全身的力气将血网撕开,想要快速远遁。

    一片片红云飘散,又有一片片红云补充,仿佛一朵朵灿烂的红梅绽放在空中,却如昙huā一现,飞快地消散成虚无。

    最后一片红云散去,蚊王紧张中自血网内冲出。迎面看到一只快速放大的拳头,与两道比它更冷也更厉的目光!

    “昂……”

    “噗!”

    两声急促的声音同时响起,蚊王尚来不及调整角度就被拳头砸中头颅,只来得哀鸣一声。身体如同被扇飞的皮球,疾速后退。

    它的脑袋偏折成一个奇异的角度,脖子好像短了一截,再被拧转几圈,一只眼眶被砸得稀烂,迸射出鲜红的血与污秽的赃物。

    “嘭!”的一声闷响,未等蚊王将头颅转过来,它那个因吸食了大量人血而显得格外肥大的肚皮上又挨了重重一击。身体再次射向十三郎。这一次,等待它的不是拳头,而是一条红色闪电!

    哪怕临近沉睡关头,胖胖依然被战场上的血腥气息所惊醒;原本它还奈何不了紫蚊。然而此时的蚊王身遭重创,几乎连上下南北都分不清,怎不让天心蛤蟆为之眼馋。

    红舌仿佛带着靶心一样,精确地延着那只受伤的眼眶射入,天心蛤蟆用力一吸。蚊王吃痛怒吼歪过嘴一啄,惨呼声几乎同时响起,两败俱伤。

    天心蛤蟆吸了不少脑汁进化,刚刚长好的长舌却被拦腰而断。差点疼死过去。

    “让你贪!”

    十三郎怒喝着将自作主张的天心蛤蟆收入兽环,心里暗想以后还是要加强管教。不然这些宠兽无法无天,迟早生出祸患。

    心里闪着念头。他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身形飘动般来到蚊王身前,十三郎一手抓住它的口器一手拧着它的脖子,发力清喝。

    “杀!”

    一蓬耀眼的血huā绽放,这只骄傲的紫色蚊王,号称与结丹后期同等强大的存在,被他以最最蛮不讲理的方式,活活撕成两半。

    …,

    挥手将魔蚊口器收入囊中,十三郎将半截尸体扔给扑过来的飞蚁,自己却身形一动,探手将那名妇人的身体捞住,轻轻放到地面。

    …

    望着已经垂死的妇人,十三郎神色有些复杂;他知道这人已经活不了,有心要说点什么,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不觉呆在那里。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战场上容不得片刻耽误,他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然而说不出出自什么原因,他觉得有必要这样,有必要让这个原本可以逃生,却舍弃生命为人类一方做出贡献,减轻负担的女人舒服一些。

    或者说,应该听她说几句话。

    一个像她这样的人,死前一定有话要说。

    “谢谢,谢谢你,谢谢八指道友。”

    妇人处在垂死边缘,暗淡无神的目光望着十三郎,第一叫出他的名字。

    “该我谢谢您。”

    每杀死一只紫色蚊王,蚊群离内乱就近了一分,这是每个人都能明白的道理。银色蚊王虽然强大,但他被几大圣子包围厮杀,怎么也不可能再操纵整个蚊群。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妇人此举有可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十三郎顿了一下,诚恳说道:“之前晚辈多有得罪,请前辈勿怪。”

    “呵呵……老身……当不起道友如此称呼。”

    妇人丑恶的面孔一阵扭曲,挣扎着想要拿出什么,却没有一丝魔力可用。她的金丹已废,从此再与凡人无异。

    十三郎微微皱眉,顺手将她的戒指抹下,开口道:“可是要取丹药?”

    “咳咳……哪里还有丹药。”

    妇人自嘲笑了笑,说道:“老身以全部身家相赠,希望换来道友一个承诺,望道友莫要拒绝。”

    十三郎想了一下,认真说道:“前辈对我太过高看,不过我答应你,只要力有所及,一定保全圣女性命。”

    “她还有个屁的东西,分明是讹诈。”大灰忍不住叫起来。

    神驴知道,真正的决战还在后面,这些人谁能活谁不能活,实在很难打包票。而话说回来,十三郎答应了这件事情,无疑背上了包袱,很难放开手脚。

    十三郎没有理会大灰,妇人却微微一笑,眼神带着明亮,认真说道:“老身希望,日后道友若能从老身所赠受益,能够像对燃灵那样对待天狼。”

    “蹬鼻子上脸,老东西你太过分了!”大灰再也忍耐不住,张口就开骂。

    “我答应你。”十三郎立即回答,比之刚才,他显得更加果断。

    “谢谢!”

    妇人面上泛起欣慰,眼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就此长逝。

    “神神叨叨,不知所谓!”大灰察觉了某种异常,喃喃自语。

    …

    诚求诸位对本书的支持,支持不再大小,无论是谁,都有能力尽一份心意,多谢!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斩将!(上)

    战场一瞬数春秋!

    仅仅片刻时光,战场上的形势便发生倾斜;其幅度之大,变化之快,无论人类还是魔蚊都始料不及。

    黑色浪潮自出现到冲入,由撞击到吞蚀,经过两场极为短促的交汇,人类一方便由败势转为相持,且朝着胜利稳步前行。

    魔蚊的生存魔使呈典型的金字塔结构,每一级对下层拥有绝对主导,低级魔蚊对它们的直系“母亲”惟命是从,纵是舍弃生命,也在所不惜。

    然而就如同人类一样,血缘一旦隔代甚至隔几代之后,这种遵从也随之淡化。

    三只紫色蚊王的死,带来的变化是剧烈的;数量多达百只的蓝级蚊王开始犹豫,开始为自己和子民筹谋出路。因为对它们来说,此战无论胜负,结束后都将面临被侵吞的下场;只要是有灵之物,面对这样的结果都会彷徨,进而产生退意。

    就连那些紫色蚊王尚存的蚊群,此刻也发生骚动,原因很明白,它们的王,怕了!

    魔蚊与对手发生厮杀,最高蚊王通常不参加战斗,这原本不会有什么问题。然而作为蚊群的领袖,蚊王在气势上必需压倒对手,必需拥有无所畏惧的精神示范;否则的话,纵然是这些没有情感可言的妖虫,心情也难免惴惴。

    血脉相连是优势也是劣势,蚊王的心理波动瞒不过魔蚊,更别说这些魔蚊通通都是蚊王级别,感触更加敏锐。

    潜移默化之中。蚊群渐呈乱像,与之相对的,人类一方气势大盛,咆哮厮杀呼喝之声震耳。已然盖过魔蚊。

    随着第四只紫蚊的丧生,这种变化越发明显,魔蚊败象初显,一发而不可收拾。

    …

    血杀是一个特殊的种族,他们的族人无论修为高低,无论修士还是炼体,全部使用同一种兵器,或者法器。

    刀!被称作百兵之胆的刀!

    魔域百族。若论杀气与勇武,首推血杀。与之对应,血杀族人无论男女老幼,无论修为高低。通通喜爱用刀。

    凭着一腔豪勇,凭着无所畏惧的胆魄与杀气,凭着如刀般的冷漠与凌厉,血杀族虽无断魂矛,实力却保持得最为完整。灭杀的魔蚊也最多。

    他们强悍、坚韧、冷漠且组织有序,面对零散魔蚊攻击时,往往忍下心由少数人应敌,即使遭受损失也在所不惜;然而当魔蚊认定这些人可欺并蜂拥而上时。血杀族人才集体暴起,片片刀芒汇集成一座绞碎一切的刀山。轰然朝蚊群最密集处。其结果是,魔蚊可以被断魂矛的利刺穿透下存活。却无法阻止被刀芒切成碎片,成批死去。

    仅仅三次合击,魔蚊便明智地将这群刺猬般的人群当做大敌,不再如开始那般疯狂。

    紫蚊也会打算盘,它们心里知道,自己的族群如果减员太过,在魔蚊中的地位堪忧。没有大量普通魔蚊作为敢死队,魔蚊没有办法凭消耗磨光人类的精力,因为产生惧意。

    事实上,血杀族的攻势刚猛霸道,但与断魂矛一样,它们同样有不可持久的弱点。假若在外面,蚊群因为数量庞大,刀芒因为无法攻击距离所限,远不如断魂矛的杀伤凌厉,哪怕只是一只紫蚊所率的蚊群,都能给血杀族带来巨大麻烦。

    然而在这里,魔蚊因为生存空间所限,不得不将低级魔蚊送出古迹,也造就了它们的数量不够多,没有太多可以消耗的资本。…,

    三击之后,血杀族迎来喘息之机,在两名壮汉的带领下,血杀族人簇拥成一团,以少量族人充当盾牌,内圈的人正极力调整气息,等待下一次发力。

    他们心里很明白,战斗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血杀族还是逃不过灭族的命运;眼下所图,只能是拖得一时是一时,寄望几大圣子能够获胜,从而给整个战局带来转机。

    便在这个时候,十三郎从天而降,两番突击灭杀三只紫蚊;趁着魔蚊稍乱的机会,正如一条怒龙般横冲直撞,径直朝血杀一族冲来。

    与此同时,那两只始终觊觎在侧的紫色蚊王发觉异状,正准备振翅闪遁,脱离这片死亡空间。

    两名壮汉面色冷漠,目光交汇到一处,各自点头。

    “血蟒,出击!”

    令出如山,数十名修士在两人的带领下,悍然冲出本阵,如两条盘身巨蟒骤然吐信,笔直射出蚊群。

    巨蟒直射、斜掠,最后盘绕一周,人类在两名壮汉的带领下,在付出瞬间减员近半的代价后,形成了一个极为短暂的合围。被他们圈在中央的,是由两只紫蚊带队、蓝级蚊王多达十几只的强悍蚊群。

    放在平时,这种方式就是自杀,然而在此刻,片刻缓冲足以让战局发生翻天之变。随着蟒首汇合,两名壮汉身上铺满魔蚊,咋看去竞如两只青蓝交错厉鬼。

    他们的身体虽然迅速干瘪,脸色表情冷漠如铁,冷电般的目光各自盯上一只紫蚊,同时暴喝。

    “血影,杀!”

    “血影,杀!”

    数十名修士集体呐喊,随之而起的是一片血色刀网,如同一只紧密的天罩,死死扣在魔蚊群的头顶。

    这是他们的最强一击,也是他们用生命投下的重注!目的如那名妇人一样,不是为了灭杀,而是为困缚!

    这还是一种信任,一种对同族,对人类一族的信任!

    他们不知道后果,他们不知道援军、准确的说是那个被无数人叫出名字的少年能否取得成功;他们本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念头,为了那一点点希望,用生命去赌!

    一赌就是两只。

    …

    刀芒在空中交汇。轰然而落,无数残肢随之飞射,蚊群遭受重创的同时,那些出击的血杀族人也迎来灭顶之灾。

    除了两名壮汉尚能挣扎。其余之人几乎瞬间便死去;人类疯狂,魔蚊同样陷入疯狂,它们看到那团乌云冲到眼前,明白马上要迎来什么样的风暴,纷纷发疯一样从刀芒中冲起,从人墙内外,同时发动猛攻。

    几十名修士变成干尸,无数魔蚊瞬间死亡;不同的是。魔蚊都被绞成碎片,人类却致死都睁着眼。

    它们要看,要看到同类为自己复仇,要看到那些冷血生物被送入幽冥。

    …

    两条紫影一先以后从刀芒的包围冲出。一只翅膀被斩去半边,另一只基本完好,肚皮背面上却被切开一个口子;鲜血如喷泉般挂落,彷如一道血色瀑布,映照在空中。也映红了每个人的眼。

    那些鲜血,大部分来自人类,只有很少的一些,才是魔蚊之血。

    “啊!”

    眼见那团乌云尚来不及赶到。又有百多名血杀族人怒吼着冲出本阵,继续着之前未尽的征程。他们的脸上挂不了悲伤。有的只有无边的凶焰与咆哮,更多刀芒凌空而落。虽不如之前那样整齐有序,却愈发刚猛。…,

    翅膀受损的蚊王身法有些不便,稍一迟缓被几道刀芒同时击中,哀鸣一声斜掠而飞;迎头却应来一座巨山,以泰山压顶之势,当头砸下。

    “欧昂!”

    大灰积攒了一会儿,终于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它的双蹄如雨点般砸落,没头没脑蛮不讲理地在蚊王身上乱踏。身处在这样的战场,即便是狡诈奸猾如它也被人类所感染,爆发出最强之怒。

    “嘭嘭嘭!”

    如同一百人在同时击鼓,密集的撞击声竟然分不出先后,体重达到数千磅的神驴一旦发了狠,凭它的力量和坚蹄,别说这只蚊王遭到重创,就算它是全盛状态又如何。

    魔蚊嘶鸣着,悲叫着,拧转扭曲着,身体不断下沉,落到地面,分成碎片,被踩成肉泥!

    它的血,它的肉它的筋它的骨,被那两只巨锤一样的前蹄不断践踏,被揉成一团分不清摸样的浆糊。而在此时,十三郎已如旋风吹过另外一只紫蚊的身旁,两艘各持一根口器,划出如魔蚊一样的紫色巨网,将它彻底笼罩其中。

    蚊王疯狂反击,它用口器啄刺,用腿肢抓挠,用身体冲,用生命消耗。它一边恐惧嚎叫一边朝外冲,它不敢与那个发疯的人类硬拼,却又不得不拼。

    没有躲避没有退让,人蚊双方都杀红了眼,蚊王在十三郎身上啄出几个血洞,身体却逐渐变轻,好似少了些什么。

    它终于冲了出去,然而却朝下掉落。

    “怎么回事?”

    蚊王心里极为诧异,来不及从惊喜中清醒,就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只剩下一颗头颅……

    “怎么会这样,我的身子呢?”

    蚊王脑海里闪过最后一丝念头,随即被一团乌云所包裹,连那个仅存的头颅也被吃光。

    血红的身影在空中飘落,踉跄了一下又随之闪动,来到那两名壮汉身旁。十三郎周身顶着满身的肃杀与血腥,挽住一名壮汉的臂膀……或者说枯骨。

    至于另外一人,已经只余下骨架,连皮肉毛发都被吞食一空。

    “不用这样……不用……”

    他的双肩血肉模糊,腰腹大腿个有一个深洞,汩汩流着血。望着那名神智模糊马上就要死去的壮汉,十三郎的嗓音有些沙哑。

    他说道:“我尽力了,还是慢了些。”

    壮汉大睁着双眼,空洞的目光望着十三郎,脸上露出微笑说道:“你叫萧八指?”

    十三郎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壮汉嘿嘿一笑说道:“不管怎么说,你是个人,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他费力扭过头,看向几大圣子的方向,嘴里说道:“血杀族不会忘记道友,圣子不会忘记……小心!”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壮汉一把将十三郎,同时身体反转,迎向那条飞射的银芒。

    银芒一闪而逝,壮汉的眉心出现一个血洞,双目圆睁,犹自屹立不倒。

    “杀!”

    十三郎手里捻住那根银色利刺,沉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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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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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八章:斩将!(中)

    那道夺去壮汉性命的银芒,仅仅是一根毛发。

    一根出自银色蚊王的腿毛!

    战场因十三郎的到来发生剧变,进而带动全局,让这场本应持续更久的战斗加速,蚊王也随之震怒警惧,发动它唯一的“神通”。

    说起来,魔蚊这种生物其实很可悲;比如别的妖兽妖虫,无论它们初始形态如何,只要能够进阶到某种程度,多少总能掌握一种到几种天赋神通。就拿魔蚊的近亲厌灵蚁来讲,起码可以吐几口酸液,虽然距离威力都不算很强大,起码可算辅助。

    魔蚊没有,永远都没有。

    它们的攻击猛但手段太单一,唯一能够与神通媲美的就是利啸,而且需要大量魔蚊形成共鸣,其难度可想而知。

    如果换成另外一种生物,比如蝙蝠,对声波攻击更熟稔;做个比较的话,几十只蝙蝠便可压过上千只魔蚊,堪称恐怖。

    没有神通,不代表魔蚊就绝对没有远程手段;比如现在,银级蚊王仅仅从身体上弹出一根毛,便射传了人类最坚硬的头骨,直接击杀这名结丹修士。

    与壮汉同时死去的,是数量多大近百的人类,还有大量魔蚊与飞蚁。但凡处在它的发毛射程之内,非死即伤。

    能让蚊王震怒到这种程度,也就意味着,它已经放弃游斗消耗的打算,要与人类展开最后的决战。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自十三郎出现到现在。时间不过半盏茶功夫,银色蚊王从察觉到不妙到战场态势形成转换,始终没能做出反应。

    或者说,它做了反应,却无法实现。

    几大圣子都是聪明人,勾奁更是老奸巨猾,他们都明白。此刻必须放弃前嫌,尽量将这只蚊王留下,不让它干扰到十三郎斩首。这个念头他们一直都有。奈何被蚊王牵制而无法实现,此时形势颠倒,他们与蚊王的战斗虽更加激烈。战术却截然不同。

    只是拖延,当然比灭杀简单得多!

    几大圣子不再吝惜法力,各施手段将蚊王前进的道路封死,所图只是将它隔开。放眼望去,他们与主战场之间的那条横带上,足足分布了四条火龙,一只血狼,一只毒灵和一个身躯异常庞大的魔魂人像,层层递进且互为补助,死死挡住蚊王身前。

    此外。还有一名攻击最狠、速度最快、目光最冷的血杀圣子作为替补,无论蚊王从哪个方向突出,都难免要被神通所及,稍有停顿,等待它的就是一道劈练般的刀光。蚊王几经尝试。非但未能突破重围,反倒被几种神通擦身而过,还被一记刀芒暗算,生生折了一条腿。

    事情着实很奇妙,之前几大圣子拼死累活都奈何不了蚊王分毫,现在不求杀敌。反倒令它开始负伤。目睹此景,几个人心里都觉得振奋,巴不得蚊王就这样持续下去,暗想没准儿能够毫发无伤地把它干掉,那可真实缴天之幸事了。

    这是在做梦,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

    蚊王很快意识到不妙,它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哪怕付出血的代价也必须将这些人灭掉一部分,同时要尝试将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身体里去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的人类杀掉,以解翻盘之危。

    有了决断,蚊王嘶鸣一声,一动惊天。

    它的头颅扬起,身子在空中停顿片刻,冰冷的眼中竟然带上肃穆,朝天怒啸。…,

    它的身体里,仿佛有一股气流在蠕动,在收缩,随后猛然炸开,弹飞。

    无数银芒随之而出,仿佛一场平落的雨。

    比箭更快,比枪更厉,比刀锋更冷。

    空中传来一声、或者是无数声撕裂之音,无数银芒一闪而逝,直射向它的六大对手,与远方那团骚乱的战场。

    五大圣子齐齐色变,勾奁目光陡然收缩,不约而同的大吼一声,仓惶而退。

    没法躲避,这只蚊王的体型几乎与牛犊一般大小,暴怒射出一身体毛,数量哪里是千百所能形容。

    暴雨般的撞击与炸裂中,四条火龙仅余其一,魔魂的身体砰的一声炸开,许久都不能合拢回复,夹杂着牙木的一声惨嚎,踉跄倒地。血狼没有消散,却被射出无数个孔洞;毒灵的身体瞬间缩小几圈,林一彪嘶声怒吼,嘴角溢出鲜血。

    情形最惨的仍然是勾奁,不知道为什么,蚊王的攻势起码有一半朝他而发,此次发狂之下施展的攻击,也有三成落在他身上。

    “为什么!”

    轰然的爆裂声中,勾奁的身躯自当空跌落,身体飙射出几条血线,宛如一个被扎穿了的筛子。

    他想不通,究竟自己和这只蚊王有何深仇大恨,它竟摆出一副非杀自己不可的态势与决心。在他的体内丹田处,一个相貌与之一模一样的小人面色灰暗,正双手掐诀拼命调动法力,想要再次稳住身形。

    身在空中,勾奁嘶声怒吼又拼命挣扎,内心渐渐绝望。他知道,无论是同属一族的麦少飞,还是其它几名圣子,对这样的情形都求之不得。他们巴不得自己承担绝大部分攻势,巴不得自己死在蚊王之手。勾奁甚至怀疑,此战即便能够获胜,自己恐也要因为实力大损且没有利用价值,会被其它人秋后算账,难逃一死的下场。

    但他没有办法,他依然要为生存努力,依旧不得不充当这种与挡箭牌无异的角色。此时的勾长老,内心无比渴望麦少飞能够大发神威,无比渴望那个萧八指能够快点结束战斗,带着大队人马来解围。

    只有蚊王被众人击杀,勾奁相信凭他对此地的熟悉,依然能够找到一线生机;如果运气再好一点,说不定还有再续大道的机会。

    然而随后出现的一幕,让勾奁明白了一切,也彻底丧失了希望。

    那只蚊王并没有趁机急于向几大圣子进攻,而是如闪电般扑到勾奁身边,大口吞食。

    它知道勾奁还没有死,它明明勾奁还有反抗的能力,但它总算攻击到了勾奁的本体,总算让他流了血。

    这就是它的目标,也是它一直为之努力的结果。

    射出体外的鲜血被蚊王吞食,异变也随之产生。它的身体吹气一样膨胀,之前的伤势快速回复,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得强大!

    “这是……”几大圣子目睹此景,目光同时变得担忧、火热,而又贪婪。

    “造化丹,哈哈,造化丹啊!”勾奁嘶声悲呼,如同一只处在绝境的狼。

    这一刻,他终于弄明白一切。原来自己,原来那几个如自己一样的被选者,就是药鼎!

    人形药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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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斩将!(下)

    蚊王吸着勾奁的血,勾奁的心也坠入谷底。

    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流血的感觉当然不会好,自己的血被一只魔蚊吞食,感觉自然更加不好;然而与这些相比,他的特殊体质暴露人前,才是让勾奁真正为之绝望的源头。

    与虎谋皮,自然要有被虎食的准备,勾奁心里瞬间闪过无数道念头,确认自己还有最后一丝生机。

    前提是,杀死蚊王!

    于是他朝蚊王发动攻击,疯狂般的攻击。

    …

    “要吃我,你去死吧!”

    绝望怒吼,勾奁的身体竟如魔蚊一样发生异变;他的双手双脚,不,是两条腿与一只手在萎缩,另外一条手臂却迅速膨胀、拉长;一根根粗大的筋肉从皮肤内爆出,蜿蜒交错,仿佛捆上无数条蚯蚓。

    转眼之间,他的右臂变得与身体等粗。那条手臂上的皮肤已经消失,鲜红炽焰与筋肉纠结,宛如来自地狱中的恶魔。

    与此同时,一道赤色光圈在他身体里闪耀,并朝右臂方向延伸。下一刻,更多赤色光圈浮现,层层推进到那条已不成人型的手臂。

    此时的勾奁,看上去就像一个挥舞着大棒的食人魔,狞恶、凶残,而又胆怯。

    “烈魔附灵咒,你疯了!”麦少飞极度震惊,显然看出勾奁所为。

    “杀了此蚊,老夫愿为少主之奴!”

    勾奁开口大喝着,有些吃力的举起那条手臂,遥遥指向那只蚊王。

    此时的他,身躯还不如那只手臂重,且萎缩如没有腐化的枯骨;他的伤口不再流血,并逐渐愈合,这只手臂凝聚了勾奁所有生机,无一丝外泄。

    在他对面,蚊王目睹勾奁之变,看着那条朝向自己的血臂,冰冷死寂的目光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有忌惮,有激动,还有渴望与贪婪。

    它在犹豫,因为它察觉到那条手臂中的恐怖力量,同时又极其渴望那里蕴含的精华。直觉告诉它,如果能吞噬掉眼前这个人,自己就算不能马上进阶,实力也会猛增。

    修炼到它这个境界,再想有一点提升都千难万难,蚊王的心思在几种情绪中挣扎,略有停顿。

    战场上哪容得片刻失神,勾奁眼中流露出希望,陡然暴喝。

    “要吃我,老夫送给你!”

    那条粗大的手臂瞬间化开,伸出无数之触手,触手再分成更小的触手,转眼便组成一道无比庞大的血网,朝着那只停顿的蚊王笼罩。

    浓重的血腥气息在空中散放,普通人哪怕只是闻一闻这股气味,也会当场昏倒。然而如果他们能够醒来,必然会有一场意想不到的造化;轻者强身健体百病不生,若是机缘足够,甚至修身改名,就此踏上道途也未可知。

    造化丹,造化的不是吞服的人,而是经过人体滤化,成为其他人的造化!

    这才是獴逻真君的真正意图。

    …

    血网坚韧、厚实,它覆盖广阔,速度却并非很快;假如蚊王要走,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然而问题也随之出现,蚊王本能地觉得,这张血网如果不迅速吞食,恐怕其效果会大减。;就算没有这码事,那些消散在空中的部分总无法捞回;更何况周围还有几个人类虎视眈眈,在魔蚊看来,他们肯定要分一杯羹。

    吞,还是不吞!

    当然要吞!

    仅仅用了半秒钟思考,蚊王便下定决心,吞掉它!…,

    它没有闪避,身体如车轮般旋转,双翅与另外五条腿肢划出道道银芒;它将口器竖起,眼里带着无尽之贪婪,迎头撞入血网之中。

    “只要吞掉这些精华,就算被攻击又如何!”

    此时几大圣子的神通刚刚散去,蚊王只要扛过片刻,足以将这张血网撕烂吞到肚子里。有了它们的补充,受伤也能快速弥补,何惧之有。

    蚊王如银色刀阵撞入网中,所触到的地方,无数触手被绞碎,化做精华被它吸入腹中,更多的血色弥漫,很快变成一团粘稠炽热的火云,将蚊王牢牢缚在中央。

    很快地,蚊王察觉到不对。

    不仅不对,还很不妙!

    它不是修士,不明白什么叫烈魔附灵,更无法理解人类如果疯狂起来,其恐怖将超过任何妖兽。勾奁搏命之击,一方面将精华主动送出避免他人觊觎,同时将本命之火融入血云。蚊王初始尚不能觉察,待它吸食的多了,腹中很快感受到一股蓬勃的热浪,仿佛有团岩浆在体内灼烧,甚至要出来。

    “昂……”

    “就是现在,杀啊!”

    蚊王痛苦嘶鸣,勾奁悲声怒吼。

    不用他叫,几大圣子怎会不知这个机会多么难得,五人吐气开声,同时施展出最强神通。

    五片梅花在空中绽放,从五个方向将血团包裹;一只庞大的血狼化形而出,天狼圣女张口吐出一团青蒙蒙的光团融入其声,血狼随之仰天咆哮,身体反转化成一只青红相间的利剑,一闪而逝。

    牙木最为贪婪,他即想杀蚊王,又想尝一口勾奁的血,于是他干脆将本体隐藏在魔魂体内,迈开大步直接撞入血团之中;千万只冤魂随之散开,如同一只只饕餮猛兽,疯狂啃食着一切。

    他的冤魂被十三郎收走大半,这些是三个月来从属下手中强抢而来,实力偏弱且祭炼不足,如今面对这样的机会,怎能放过。

    “血杀圣魂,斩!”

    血杀圣子一声冷喝,血刃之上煞气陡现,丈余长的刀芒之外再浮现出一层数丈宽十余丈长刀影,其中蕴含的血煞之气,足以令天地为之失色。

    陆默面色苍白而凝重,抬手朝血云轻点,巨刃迎风晃到头顶,轻轻一斩。

    在他身旁,林一彪手脚突然圈起,整个人缩到一张轻纱之后翻滚一周,竟化成一只与蚊王一模一样的魔蚊,其双翅一震便来到战场,口器狠狠刺入血团,用力一吸。

    他吸的不光是蚊王,还有勾奁的血。

    五记绝杀同时临头,谁能硬抗?元婴肯定不行,中期行不行?

    没有试过,自然无法猜测结果;然而眼前的结局证明,结丹,终究还是结丹!

    即便他们是结丹修士中最为出众的那一群,它们也还是结丹。

    …

    修道之人中有一句通俗的话:跨阶不可敌!

    它所指的是,如果没有特殊手段,单凭神通与法器,修士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跨越大境界作战。

    最差的筑基也强过炼气,最没用的金丹必胜筑基,与之类似,即便是最最孱弱的元婴修士勾奁,也能在号称天骄的几大圣子前淡然自若,没有一丝自虑。

    至于蚊王?他比勾奁强多了。

    …

    惊天轰鸣,无法形容的天地之威。

    整个广场,整个战场,陷入霎拉间的停顿,随后骤然席卷。

    空中无数身影飞舞,无数光带与线条飞射,无数声闷哼惨嚎与嘶鸣交汇;在那个瞬间,天空仿佛要坍塌下来,周围宫殿剧烈摇晃,有些轰然倒塌。…,

    方圆数百米范围内,一片混沌。

    广场上,人类与魔蚊一起陷入停顿,愕然震惊的目光看向那个爆发的中心,内心均有忧虑。

    人在担忧,魔蚊同样在担忧,他们都知道,这场战役真正决定性的一击,就要显出结果。

    所有人都在发愣,唯有一人不同。

    …

    飞蚁中各个方向汇集起来,重新化作一团稀薄许多却更加凶厉的黑云,在那条浑身浴血的身影带领下,冲向爆炸的核心。

    顶着风,冒着火,迎着无边的尘浪与狂涛,十三郎逆流而上,悍然冲至。

    而在此时,一声惊天之嘶吼响起,魔蚊的精神陡然一振,人类却如坠万丈深渊,通体冰冷。

    那只蚊王的气息,更强大了!

    …

    事实与想象并不完全相符,待到硝烟散尽,眼前的情形逐渐清晰时,人们发现,那一声惊天轰击的结果,两败皆伤。

    人类的情形很不妙,最惨要数勾奁与牙木。勾奁不必说,他连元婴都被蚊王的腿肢抓烂,已经只余下一口气。魔魂圣子偷鸡不成,非但没能捞到什么便宜,还被蚊王反击一口,几乎被撕成两半;更倒霉的是,几大圣子的合击并不分敌我,数道神通累加起来,差点当场要了牙木的命。

    此时的他,魔魂之像已经空无,本体如一只残破的风箱,呼呼直喘。

    其它人要好不了多少,麦少飞衣衫破烂如流浪的乞丐,脸上火烧火燎竟然都起了水泡。玩火之人落到这步天地,唯一的可能就是反噬,且极为严重。钟寒寒连喷三口血,身体倒卷而退,几欲摔倒;她脸上带着极其不正常的酡红,倒是增添了几分颜色;只可惜她那支血狼所化的利剑碎了形,心脉已伤。

    林一彪与陆默稍好,陆默是因为最后一击,蚊王的反击已经不那么强盛,林一彪的状态则极为奇怪,它的身体不停起伏,腹部鼓涨竟有雷鸣之声,不知原因为何。

    蚊王?它变成了一只烤鸡。

    一只体型庞大如牛,气焰凶煞如鬼,目光阴毒狠戾如同恶灵的烤鸡。

    烤鸡只有两条腿,蚊王也是;烤鸡浑身光溜溜散发着油光,蚊王也是;烤鸡多半飞不起来,蚊王也是。

    它翅膀上的鞘膜被烧光,仅余下两根骨刺,其中一根断了一半,斜搭在身侧显得凄惨而恐怖。它的背后有两道清晰的伤口,一道切入,一道穿刺,几乎透体而过。

    它已重伤,然而让人胆寒的是,蚊王并没有觉得失望。它的身体上,一层层光芒流转闪耀,所过之处,它的身体迅速恢复,皮肤在重生,连创口都渐渐弥合。

    它的目光带着仇恨,还有浓浓的嘲讽与轻蔑,看向天狼圣女。

    那个最严重的穿刺伤来自这个女人,蚊王记得这些,所以它要复仇。

    它要杀了她!杀了他们所有。

    …

    它看到天狼圣女失色,看到她的目光带上恐惧,看到那名如同乞丐一样的男子闪到女子身前,身体摇摇欲坠。

    蚊 王欣赏着这一切,随后以仅有的两条腿肢蹬地,猛扑过去。

    面对蚊王,麦少飞与钟寒寒相视苦笑。

    他们感受到蚊王的强大,看到了它迅速恢复的身体,心里泛出绝望。然而也只有这一刻,他们才终于不用考虑其它,尽情享受着温馨。

    “对不起,我……”骄傲的燃灵圣子地下骄傲的头颅,欲言又止。…,

    英俊的面孔上布满水泡,有些已经炸开,流出黄褐色的液体,显得污秽而又凄凉。此时的麦少飞,看起来更像一支 天心蛤蟆,丑陋,虚弱,精神萎靡。

    钟寒寒望着那张丑陋不堪的脸,目光几经闪烁,最终露出笑颜。

    “不要这么说,从一开始我就没安好心。”

    抬手抚着麦少飞的脸,天狼圣女目光纯净,冷冽的面孔带上一丝顽皮的笑,轻声说道:“不会怪我吧。”

    麦少飞极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脸孔的肌肉却不受控制的抽搐,他伸手捉住钟寒寒的手,默默摇头。

    “杀了它?”钟寒寒问道。

    “好。”麦少飞认真点头。

    两人彼此相望,随后手挽着手转过身,准备自爆。

    …

    其它几名圣子在犹豫,勾奁躺在地上呻吟;牙木躲在旁边喘息;陆默目光依然冷漠,竭力调整呼吸;林一彪则目光阴沉,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便在这个时候,骤变也随之而来。

    “杀!”

    四蹄风火,三声惊鼓,两条紫电,一片黑云。

    两道紫电延着蚊王前进的方向破空而至,随后便是那条冷厉桀骜的身影,与声音。

    众人与蚊王,齐齐变色。

    …

    鼓声最先抵挡,黑云最先扑至。

    片刻激战,余下的这些飞蚁数量已不足两千,且几乎个个带伤。此时将它们揉到一起,体积也比不了蚊王的一半,然而也正因为如此,面对那只凶焰滔天的蚊王,它们反倒有些优势。

    飞蚁感受到蚊王的强大,却无畏这种强大;不仅如此,蚁后传出的精神波动分明告诉它们,这只蚊王身上有某种让蚁后渴望到发狂的气息。它因此下达死令,哪怕是全灭,也要吸它一口!

    没有半分犹豫,黑云迎头撞上飞奔的蚊王,如同一支支利箭射向它各个部位。眨眼之间,蚊王就如同被涂抹上一层黑漆,显得更加臃肿。

    没有翅膀的蚊王显得很狼狈,它被鼓声所激,神智陷入短暂停顿;同时它要分出精力,压服身体里那股躁动的火焰。它没办法脱离飞蚁的攻击,也无法振翅卷起飓风,只能奋力与之反搏。

    与这些飞蚁相比,它就像一只笨重的大象,面对铺天盖地的蚂蚁,几无还手之能。

    人类的目光带着狂喜,无数声喝彩随之唱响,然而下一刻,他们集体陷入呆滞,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无坚不摧的飞蚁口器,竟然刺不透蚊王的皮!

    最前面的飞蚁扑得最猛,力量用足了它们狠狠撞上去,竟然……撞断了头!

    口器是折不断的,会断的是它们的脖子!飞蚁的头颅与身体连接处,就是它们的最薄弱之处,巨大的反撞力连它们自己都无法承受,生生断成两截。

    仅仅这一波攻势,飞蚁就死掉近三百只!不得不说,凭挨打的本事灭杀对手,蚊王开创了魔蚊战斗之先河,让无数人为之惶恐胆寒。

    飞蚁攻击的唯一作用,是将蚊王的身体撞偏了轨迹,变相解救了麦少飞两人性命,或者说拖延。

    更让人绝望的是,仅仅这么会儿功夫,蚊王的那跟残破的翅膀,竟然快要愈合如初!另外那根骨刺上,竟然长出新鲜的鞘膜,且呈现淡淡的金芒!

    一旦拥有速度,一旦它进阶……谁能抵抗!

    “不死之身?”钟寒寒惨然一笑,再无丝毫斗志。…,

    …

    “结束了,该结束了。”

    麦少飞从狂喜中跌落深渊,自语般说道:“八指兄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

    “放屁!”

    一声惊天怒吼打断麦少飞的话,不是十三郎,而是那头神驴。

    比蚊王大得多的神驴人立而起,趁着蚊王被撞击身退的那一瞬间,双蹄如风在它背后连踏七脚。

    “夔神踏天!”

    意气风发的神驴仰天嘶鸣,庞大的体重加上超强的力量,蚊王新生的左翅,连同那只快要长出鞘膜的骨刺一起,再次折断。

    这还不算玩,大灰已经打发了性子,咆哮之后张口大口,竟如一只饿虎一样狠狠咬在蚊王尚未长好的刀口上,嘶鸣撕咬。

    这哪里算是一头驴,简直就是嗜血狂魔。

    “昂……”

    蚊王痛苦尖叫,身体抽风般在地面扭动。飞蚁的攻击也不是全无效果,起码那些扑到伤口的部分给它带去不轻伤害,它的皮肤再如何坚硬,内脏血肉总归脆弱。那些飞蚁不仅吸食血肉,还用鳌钳拼命拉扯,竟然钻到它的身体里,蠕动撕咬着前行。

    蚊王要疯了,它用两条完好的腿肢蹬地,身体像争斗中处在下风的狗一样反转,头颅随之甩动,长达数尺的口器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抽在大灰的身体。

    它甚至来不及刺入,它已经吸得太多,吸得太饱;它急于摆脱这只发疯的蠢驴,急于摆脱这种让他羞臊丢脸而又险恶的境地。

    一坨灰影倒飞出去,几千磅的神驴被这只蚊子抽飞数十米,轰然砸在地面。大灰哀鸣一声,挣扎了几下想要起身,怎么都无法成功。

    它全身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肩背上一条深深的沟堑,累累白骨断茬清晰,几乎能看到内脏。

    这一抽,和砍伤没什么区别,而且是开山大斧所砍。

    就在这个时候,那条如风的身影终于飘至,十三郎的身体在地面不足三尺的高度平移,好似一条幽魂飞到蚊王的身前,双手齐按。

    左右手四指在空中划过,带着死寂的幽光,如秀女捻针在蚊王的胸腹连点三次。

    “爆!”他张口清叱。

    “他是灵修!”林一彪陡然暴喝!

    全场之人顿时茫然,呆立而不知所措。

    萧八指是灵修?或者说,他是灵魔异体?

    …

    苦斗至今,十三郎一直凭肉身作战,不是他不懂施法,而是为了节约。

    听起来有些荒谬,以他的作战方式,几乎从来不用考虑法力够不够用。然而在这场战斗中,十三郎的的确确早有预案,要将最强也是最无法防范的一击留给蚊王,留给这个几乎无法击败的对手。

    前提是,他要碰到它的身体。

    灵魔两其瞬间转换,那一刻,十三郎全身法力如泄了闸的洪流,倾巢而出,狂灌而入。

    刀砍斧剁奈何不了蚊王,无数神通不能让它惧怕,然而它再如何强悍,又如何能够阻止灵力与魔力朝里面灌?

    这是好事,是谁都没办法阻止的好事!

    随着最后那一道雷霆之力导入蚊王的身体,随着那一声清叱,蚊王的目光不在骄横,散发出浓浓的震惊惶恐,还有绝望。

    两条洪流相遇,雷霆之力就是导火索,一道清晰的红芒在蚊王体内绽放,好似一朵璀璨的烟花。

    随后,更大的风浪随之而来,之前被它死死压制的烈魔之火终于爆发,掀起一场从内向外的狂鸣。…,

    这是自爆!

    是发生在蚊王内府,威力比十三郎自爆还要强大数倍的自爆!

    漫天血雨,血雨中夹杂着一声急促短暂的怒啸,与一声萎顿衰弱的闷哼。

    以蚊王与十三郎的身体为中心,一圈由血肉组成的环形波纹轰然荡开,所过之处,地面被趟平、碾压、揉碎,成为一片血毯。

    无数片残肢朝四周飞射,成百上千的飞蚁席卷八方,蚊王的头连着几条残破零落的骨刺,当空而起,再重重摔落。

    好巧不巧,它的口器深深插入勾奁的身体,再深深刺入地面,灰暗的目光没有半点光泽,茫然地看向勾长老的双目。

    四目相望,彼此无言,双双溘然。

    蚊王死,勾奁灭,剧变也随之发生。

    林一彪旋转翻腾,身体化做一只紫蚊,以无声的方式悄然而出,悄然而进,悄然而击。

    “小心!”麦少飞陡然变色,双手用力一拉。

    “噗!”的一声轻响,紫蚊的口器刺入钟寒寒的肩头,刺穿她的身体,再深深刺入麦少飞胸膛。

    “啊!”

    无数刺芒忽现,麦少飞一直握在右手的断魂矛放出;他的目光也随之暗淡,气息一阵波动,修为陡降。

    以降阶的代价,他才能将断魂矛激发,几乎以贴身的方式,射向林一彪。

    桀桀怪叫声中,林一彪飘身而退,神态阴狠而狂傲,放声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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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仍在继续,让我们接着嗨!

    老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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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硝烟未尽事已非!

    人类不愧是最擅内斗的种族,外敌尚未完全消失,彼此间矛盾便如熟透了的毒疮一样显露出来。

    必须要说,林一彪此人够狠,够忍,也够准。他比向依白强太多,不光指实力,更有隐忍与奸厉,还有对战机的把握。

    蚊王如自爆一样死去是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结局,十三郎身份的暴露令所有人震惊,就在这个所有人尚未清醒的时刻,角蚩圣子不再犹豫,悍然出手。

    出手便是绝杀,出手便获得辉煌的战果。

    钟寒寒那一剑给了他太过震撼,林一彪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发一剑,他知道的是,自己绝对挡不住。

    他不是没想过偷袭十三郎,但却没办法执行;蚊王自爆的轰鸣太猛,林一彪无法靠近也不愿付出代价,自然选择了麦少飞二人。从内心讲,他不认为十三郎还能活下来,即便能活,林一彪也不认为他还有再战之力。

    退一万步讲,即便十三郎基本完好,林一彪依然会选择偷袭麦少飞与钟寒寒,这是不二的选择。

    十三郎是什么?他是灵修,还是灵魔异体?

    无所谓了,不管他是那种身份,战后都无处可遁。就算他能逃离秋猎之地,也势必要被无数人追杀,林一彪根本无需操心。

    他的战力的确恐怖,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

    法力没了,肉身不知道怎么样;那头驴已经残废,飞蚁死得七七八八,他还有什么?就算他活下来,他还能拿什么和自己斗!

    所以他狂笑,所以他得意,而且骄傲。

    事情演变到这种程度,林一彪的秋猎之行几乎圆满,焉能不笑,焉能不得意。

    他大笑说道:“天狼圣女,可愿与本座结为双修伴侣?”

    …

    “白痴。”钟寒寒神情萎顿,与麦少飞怀中彼此相携,头都懒得抬起。

    “蠢货!”牙木呲牙裂嘴地哼哼着,勉力从地面站起。

    “傻!”大灰的评价最为简单,也最为不屑。

    “唉……”麦少飞摇头叹息。

    远处,十三郎颤巍巍从地面坐起,摇摇晃晃走向这边,一路慢条斯理打扫战场,将那头还想说点什么的神驴收起来,再将那些飞蚁的尸体已经蚊王和勾奁的尸体通通收入囊中。最后他将那些受伤的与仅存的飞蚁也收进兽环,随后放出为数不多的工蚁,在地面清理蚊王残余。

    他的身体如同野人,已经分不清哪里有伤哪里完好;他动作井井有条,显得安静而又平和,仿佛眼前这些事情再与自己无关一样。

    “你……你们……你……”

    林一彪有些傻,心想这些人莫不是疯了,难道他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竟然如此对待自己。

    唯一没出声的是陆默,血杀圣子依旧那么冷漠,徐徐调整着气息,没有半分惊疑。

    “陆道友,你我之约定……”

    林一彪忽然明白过来,扬手朝陆默说道:“剿灭燃灵,你我平分此地之宝,如何?”

    陆默轻轻摇头。

    林一彪面额微沉说道:“道友要毁约?”

    陆默依然摇头,冷漠的声音说道:“本人从不违约。”

    林一彪愕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陆默说道:“本人只对活人守信。”

    林一彪大怒冷笑说道:“什么意思,道友认为在下是死人!”

    陆默平静点头,淡淡说道:“你快要死了。”

    “哈哈,哈哈哈!”

    林一彪怒极反笑,疯狂大笑,仿佛听到世间最好听的笑话。

    “你以为本座怕你?哈哈,你以为本座和你一样重伤?哈哈哈,本座不但实力完好,还吞食了……”

    …,

    “亏你还是一族圣子,真是个白痴。”牙木忍不住骂道。

    “你说什么!”

    林一彪转过头,阴冷的目光看向半死不活的魔魂圣子,厉喝道:“你要是想死,本座成全你!”

    “白痴就是白痴,永远都上不了台面。”

    牙木表情轻蔑,讥笑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变蚊子变傻了吧你,真当自己是蚊王,敢吸燃灵族的血?”

    “什么,社么意思……”

    林一彪欲要暴起的身体骤然停顿,惊恐的目光看向麦少飞。

    他看来一条委顿的身影,看到一双嘲笑的眼,听到几声噩梦般的声音。

    “蚀心之火。”麦少飞张口轻吐。

    蓬的一声,林一彪的肚腹轰然起火,瞬间化作火人。

    一股股淡紫色的火焰如毒蛇一样四处乱窜,烧穿他的肚子,烧烂他的五脏,也烧灭了林一彪赖以成名的毒。他的肚皮炸开,一截截一块块带着火的脏器四处飞射,森森白骨被火焰包裹,渲染出惨烈的美。

    的确很美,五彩缤纷,七色绚烂,更有一个人形火球在空中狂舞,焉能不美。

    “啊……”

    天堂掉到地狱,毁灭伴随着绝望,林一彪的眼前浮现出诸多画面,瞬间变得疯狂。

    出身贫寒,身份低微,从底层苦苦挣扎,受到无数欺凌与屈辱;待到修为高了,实力强了,又遇到以血脉而尊贵的向依白,将他死死压在下面不得反身。

    向依白死了,林一彪得到千年难遇的机缘,只要杀掉麦少飞等人变能获得圣子资格;没想到燃灵族突然多出诸多利器,反将角蚩族杀了个落花流水。即便是那样的情形,林一彪依旧没有放弃,他苦苦隐忍,忍受被人不耻的屈辱等到现在。

    他成功了,他不但完成了长老所托,还查明了梦离之变,更吞食了那种具有不死能力的血。他偷袭麦少飞,一举将两人打入死境,他还忍不住,吸了一口麦少飞的血。

    这也算错?这有什么错!敌人不光是用来杀,还是用来吃的!他又不是头一回吃人,这能算什么错!

    燃灵族的血不能吃?为什么?

    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难道真如牙木所讲的那样,我就天生是落魄的命,怎么都无法翻身?

    燃灵族的血并非不能吃,然而那些修炼了烈阳之火,而且达到紫炎境界的人学,的的确确不是谁都吃得起。他们是火焰的宠儿,每一滴血液每个分子都蕴含着浓郁的火力,只要主人想,就可以可以烧起来。

    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个秘密,几大圣子肯定知道,林一彪理应知道,可他偏偏不知道。

    “我不服!我不甘心!”

    似乎每个自认为聪明的人都是这样,感受到那股无法消除的毁灭火焰在体内肆虐,林一彪与勾奁一样,发出愤怒不甘的呐喊。

    叫喊是没有用的,一股股火焰疯狂吞噬着一切,林一彪感觉到,自己的生机迅速流逝,自己的身体渐渐消亡,自己即将进入另一个世界……

    他望着牙木,看到无数冤魂厉鬼;他看向陆默,陆默根本懒得理他;他看向十三郎,十三郎正拿着蚊王的口器在思索,仿佛在考虑,该将它炼制成何种法器。

    他最后看向麦少飞,看向那个该死的、恶毒的、丑陋的脸。

    “我和你同归于尽!”

    林一彪纵身跃起,凌空朝那两人扑击。

    “斩!”

    一声冷喝同时响起,刀光微闪,角蚩圣子身首两分。

    陆默收回血刃,抬手朝十三郎抱拳,冷漠说道:“这一刀,还阁下一半人情。”

    …,

    牙木愕然抬头,心想这货看起来冷冰冰的有点傻,心思比谁都活。

    十三郎倒无所谓,他此时已经打理好战场,径直走到林一彪的尸体前,把他的戒指与那件披风扯下来,老实不客气的收入怀中,淡淡地说:“这些算另外一半。”

    这一下,连麦少飞都傻了眼,心想你们二位这是干嘛呢?好像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怎么变成你们俩的事儿了。

    陆默的话解开了他疑惑,血杀圣子眼中精芒忽现,表情跃跃欲试。

    他朝十三郎说道:“此地只有我还有战力,血杀族人远胜其它各族,道友将所有人情收走,就不怕本人翻脸?”

    这话说的不错,公平的讲,此时场中的人数虽然不少,然而其它几大圣子已近残废,十三郎看起来底牌用尽;至于普通族人,它们与魔蚊的战斗还未结束,况且血杀族人数最多,燃灵天狼已无断魂矛可用。假如陆默狠下心,没准真有一锅端的可能。

    众目所集,十三郎微微一笑,说道:“你试试。”

    要试吗?能试吗?

    一瞬之间,陆默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他真的很想试一试,不为别的,独占此地的诱惑实在太大。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十三郎平静的目光,竟怎么都无法将血刃祭起。

    “他明明战力已竭,身体连站都站不稳,我到底在顾忌什么?”

    难道他还有底牌?那又怎么可能!

    思虑间,陆默额头竟有汗水流下,眼中凶光一闪再闪,始终无法定型。

    “别闹了,办正事儿吧。”

    十三郎懒得再看他,抬手朝陆默一指,说道:“看看脚下。”

    “脚下?脚下怎么了?”陆默愕然低头,通体瞬间变得冰冷。

    在他的脚下,他的影子突然蠕动起来,伸手化脚仿佛要活过来一样;稍后一张狰狞的鬼脸显现出来,朝他吃牙一笑。

    “咣当!”一声,手中血刃悄然滑落,碰出几声轻响。

    “你们没什么事吧?”

    十三郎已经懒得看他,径直走到麦少飞身前,温和说道:“我要走了。”

    “呃……没什么要紧。”

    麦少飞大气挥手做豪迈状,忽然意识到什么,惊疑问道:“你说什么?你要走?去哪里?大伙一起走啊!”

    “是啊!”

    十三郎苦笑着说道:“我这个奸细已经暴露,再不走,还不得被你们掐死。”

    望着不知所措的燃灵圣子,十三郎的目光露出温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我要回灵域,马上就走。”

第一百八十一章:人散难为曲终

    大战未歇,已到曲终人散时。

    麦少飞并不意外十三郎的决定,但不明白他所说的马上就走所指为何,又该如何达成。此外大家探寻古迹是为了宝物,此时大敌将灭,焉能不空手而归。

    “你们也早点走,如我所料不差,此地将有剧变。”

    人多眼杂,加之一些隐隐约约的担忧,十三郎没有解释太多,包括獴逻等等,他都没有提及。他相信只要这些人将消息传出去,魔王宫自然会采取措施;有些时候,知道得多了不一定是好事情。

    以隐晦的方式说了两句,大意是古迹一层应不止一处,各处虽难以相通,却并非绝对不能相通;此外獴逻的名字他虽然没说,却提到这里有人掌控,以几大圣子的智慧如果还不明轻重,那也就罢了。

    “那该怎么办?”

    牙木对十三郎最为信服,其程度甚至超过麦少飞。假如再来一波如这样的魔蚊,别说十三郎要走,就算他留下,也必定要被全歼。

    “最好不要寻宝,谁都说不准会发生什么,又会在什么时候发生。有这场功劳,魔王宫亏不了你们。”

    转过身,十三郎朝麦少飞建议,转头牙木说道:“还有你,不要和大家分开,都会燃灵谷吧。万一有事,彼此方便照应。”

    牙木听出某些意思,默默点头。陆默目光闪动,忽然说道:“我也去。”

    十三郎笑了笑,没有表示什么意见;他心里最清楚。按照如今的局势,自己反倒变成了唯一不稳定的因素,只要十三郎离开,五族再无内耗可能。

    说到燃灵谷,麦少飞便成为主人般的角色,他的眼神变得凝重,认真说道:“陆兄实力未损。可否带领各部族人,将余下魔蚊清理掉。”

    陆默平静说道:“理当如此。”

    说罢,他提刀转身。径直加入到远方尚未完结的战团,竟无一句废话。

    “这货很厉害。”待陆默远去,牙木忍不住说道。

    “圣子哪个不厉害。就你有点夯。”十三郎淡淡嘲笑了一句,语气中却有一丝关心。

    牙木听了黯然低头,心想打架老子不怕,可就怕你们这帮禽兽心眼太多,原本以为陆默是最单纯的一个,如今看来也是人精,怎不让人痛心。

    十三郎看出他所想,摇摇头说道:“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去灵域混?”

    牙木苦笑,实话说假如他不是圣子身份。假如十三郎的目的不是灵域,他真想抛开一切跟着这家伙满世界闯荡;他已经心服口服,私下里觉得这家伙永远都不会吃亏,跟着他混,未必不如一族圣子。

    麦少飞早知牙木之事。洒笑说道:“别以为不行,将来本圣子混不下去,没准儿真去灵域打秋风。”

    十三郎懒得理他,想了想之后伸手从戒指里将勾奁的尸体拿出来,说道:“这个人你带回去,酌情处理吧。”

    “酌情处理!”牙木心思活络起来。目光在那句萎缩如变形妖兽的尸体上逡巡。

    勾奁身体的作用很大,首先他是铁证,是图洺无法承担的罪责;然而这不是最重要的。之前的情形大家都已经看到,那种类似于不死之身的效果让人眼馋,虽说吃人有点恶心,但与那种效果比起来,倒也算不得什么。

    麦少飞接过尸体,沉默了很长时间,始终没有什么表示。

    牙木紧张地望着他,嘴唇抖动想要说点什么,却一直没有开口。…,

    十三郎神色平静,默默转身看向远方。

    “唉!”

    麦少飞长叹一声,挥手打出一条火链,尸体瞬间烧成飞灰,徐徐飘散。

    “不研究一下。”

    十三郎不知何时转过身,神色平静中透出一丝欣赏。钟寒寒一直没有插口,此时却将麦少飞拥紧了些。

    “真当我不敢吃人!”

    麦少飞笑骂一句,不耐挥手道:“就你事儿多,明知道他是燃灵族人,偏来折腾我。”

    十三郎温和笑了笑,再没有说什么。

    “道貌岸然,伪君子,一对混球!”牙木在心里愤怒咆哮。

    …

    清点整顿,收拾打理,不消片刻,十三郎发现自己竟已无事可做。

    此番魔域之行,过程跌宕起伏,屡历风波却都安然渡过,至今回想起来,让他忍不住有些感慨,凭添几分惆怅寂寥。

    如今就有回转灵域,等待他的又是什么?

    十三郎不是四目老人,无法预知自己的将来;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会沉寂山野默默无闻,未来的风雨只会更大,路途也更加凶险。

    粗粗打理过伤势,不知自勉或是心虚,十三郎自语般诵道:“雄关漫漫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怎么,舍不得走了?”

    麦少飞没听出多少壮阔凛烈之意,反打趣说道:“别那么酸情,本少已经看透了你。话说外域沙场前你能不能回来,到时候咱兄弟俩联手而战,谁能抵挡。”

    “没兴趣。”

    十三郎自不能说我要进道院,不能修炼到足够解救叮当之危的程度,可能终身都不会返回魔域。想到这里,他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是外域沙场?”

    “呃,你不知道?”

    麦少飞初始一惊,随即笑着说:“这也难怪,你个土包子没见识,知道才叫怪。”

    外域沙场,是灵魔两域间的一种变相厮杀,或者说是比试。其主体就是魔王宫圣子,还有道盟战盟以及上古世家的出类拔萃之人。

    所谓外域,实际上是一处特殊空间。不是梦离之地这样由宝物所化,而是真正的异域空间;它的历史几可与沧浪星相比,起源已无法考究。

    哪里有数之不尽的妖兽与异族,还有灵魔两域都为之眼红的奇珍异宝。然而让人遗憾的是,外域并非随时可以打开,需要等待特殊天象特殊的时候方可进行。

    与梦离之地类似,它同样存在空间不稳的危机。至于它是如何形成,能够持续多少时间,将来会不会消失等等。就连魔王宫也无从得知。而且随着人类不断进入,里面无慢兽还是异族,都已将人类视为死敌。

    在他们眼中。人类没有什么灵魔之分,有一个让它们厌恶的统称:外来者!

    当年灵魔之战,灵域一度处在下风,面临灭绝的窘境;据说当时灵修曾计划整体搬迁,通通迁徙到外域徐图修养,只是后来灵魔之战发生转机,这才耽搁下来。

    魔域战灵半壁江山后,自然对外域有所了解,几经争夺无数次厮杀,最终双方发现。如果在外域发生大规模厮杀,很可能造成它彻底崩溃。

    这样的情形,双方都觉得无法接受,随后自然是武斗转为文谈,七扯八唠终于确立下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双方各派一支精英进入外域。愿杀愿和全凭自愿,是死是活全凭本事。总体原则是人类对异族,私下里自然是灵域对魔域,更私下里就干脆是一场乱战;最后演变至今,已经成为一个灵魔见的比试与试炼之地。…,

    “这可是难得的机缘,之前已有无数人证明。凡是能在外域活下来的人,多数都能进阶大道。据说那里的天地气息与众不同,是一种类似与混沌的状态。无论灵魔都会受到压制,但离开之后却会大幅度提升,道法感悟境界提升,都有不可思议的作用。”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外域一些年份久的奇珍异草宝物都被采得差不多了,所以进入的修士都不会太高。”

    麦少飞所知也不多,唏嘘感慨一番后说道:“具体情形,将来我到魔王宫之后肯定了解的更清楚,如果你能及时归来,咱们一块儿去。”

    说到这里,他发现十三郎的表情有些奇怪,诧异问道:“怎么了?”

    “呃,没什么。”

    十三郎无奈摸摸鼻子,说道:“你说魔域一方是以魔王宫圣子为主,灵域呢?”

    “灵域当然是道院,这还用问吗?”

    麦少飞洒然一笑,宽慰说道:“放心,道盟那帮人眼红我们,这才折腾出一个道院来对抗。可惜这么多年过去,外域沙场向来是魔域占优;有好几次灵修都是全军覆灭,一个都没能回去。”

    以为十三郎有所担忧,他说道:“反正到那个时候,梦离之地的事情早过去了,你只要回来掩饰一下,谁还记得有这么个异体之人。”

    直到这个时候,麦少飞依然无法相信十三郎是灵域修士;这倒不能说他笨,就拿刚才的情形说,十三郎舍生忘死一番苦斗,生生救出几大魔域精英,哪个灵修会这么干。

    “体质而已,就散不能掩饰又如何;到时候本少混好了,我罩你。”

    十三郎唯有苦笑,根本不知该说点什么好。牙木在一旁连连摇头,心想这事儿真有意思,难不成要兄弟相残?

    麦少飞对此毫无所觉,也不可能想那么多,他望着渐渐平息的战场,眼神渐渐变得决然,回头朝十三郎说道:“不说这些,将来回来通知我一声,对了,你怎么走?什么时候走?”

    十三郎回答道:“从这里走,现在就走。”

    他没有与麦少飞说灵域出口在哪里,麦少飞也没问;他望着十三郎略显沉重的脸,陈恳劝说道:“是不是养好伤再走?”

    “不用。”

    十三郎摇了摇头,认真说道:“去得晚了,有些事情怕来不及。”

    说罢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去,再没有回头。

    “兄弟保重,为兄等着你!”凝视着十三郎的背影,麦少飞眼眶微湿,突然大叫起来。

    “少爷,您要保重啊!”牙木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引来诸多猜疑目光。

    一滴黑褐色的血滴从远处飘来,牙木一愣一惊又一喜,赶紧伸手接着,随之沉默下来。

    “少爷保重。”他在心里说。

    不知什么时候起,空中似有一缕箫音回荡,柔缠而不失凛冽意,久久不绝。

    …

    明天开始,锻仙第三卷就将正式开始,老枪的习惯大家已经知道,每一卷开始都会写得慢些,希望大家体谅的同时多多支持,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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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入院第一关!

    新纪九千七百九十九,是一个特殊的年份。

    这一年,许多边域小城迎来许多大人物,开始演变为一方重镇。

    这一年,落灵城从暗流涌动中摆脱出来,已经成为一方重镇。

    这一年,魔域北方五族有四大圣子入选魔王宫,被传为美谈;其中,燃灵少主麦少飞修为跌落,却被魔王宫某长老格外看重收为关门弟子,是美谈中的奇谈。

    这一年,道盟宣昭天下,大肆搜罗一些奇人异事,用意不明。

    这一年,魔王宫宣诏天下,并且二次开启梦离之地,用意同样不明。

    这一年,灵魔两语许多地方,开始出现山君弟子的身影。

    这一年,一些沉寂多年的上古世家开始活跃,纷纷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些都是大事,是世人都知道其发生,但未必知道其因何发生的大事。在这些大事发生的同时,世界上还有许多人们不知道的大事,也在同时发生。

    …

    比如,梦离之地的某个深处,一个被十三条铁链锁住的黑影疯狂咆哮,每一次咆哮都令整个大地为之颤抖。寂静的梦离之地到处发生剧变,一些阵法被损毁,一些山峰被推平,一些峡谷变成了高原。

    随着他的咆哮,那十三根铁链不住颤抖,无数七彩符文闪耀或是湮灭,久久不能平息。

    久久不息,最终却还是平息了下来;黑影咆哮得够了。便停了声,嘴里喃喃念叨些什么,无人能够知晓。

    …

    再比如,道盟与战盟之间的一些大人物,在某地举行了一次非同寻常的会晤,期间还曾爆发出争吵。

    争吵最后平息了,大佬们带着怨气纷纷离去。留下一地残骸。

    他们的份量太重,没有什么地方能够承受他们的怒火。

    …

    还比如,魔域某个不为人知的所在。一条略显虚幻的身影带着一名脸有瘢痕的女子来到这里,并且定居下来。

    她们的关系很奇特,似主仆又似姐妹。似师徒又似朋友,安安静静,不涉秋毫。

    此时她们不知道,因为她们的不出现,将会在未来造成怎样的风波。

    …

    还有一件事,是所有人都知道它要发生,且知道其准确时间的大事。

    再过不到半年,也就是来年五月,道院将会开启山门,迎来百年一次的重要收徒。

    无数俊杰跃跃欲试。无数宗门、家族、势力纷纷行动起来,从各个方向各个角落汇集到各个招生地点,准备一试身手。

    …

    这些是大事,或者暂时算不上大事,却对将来有着重大影响。变成大事的事。然而无论怎么事,都不能与另外一件事情相比。

    那是一件小事,几乎没有人知道的小事。

    一件发生在紫云国的小事。

    一名白衣青年从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钻了出来,来到了紫云国,来到紫云城。他就像一只蝴蝶翻越了篱笆,悄悄飞入一片huā园。开始翩翩起舞。

    散叶飘然入水,沾染几丝涟漪;涟漪四方传递,渐化洪海浪涛。

    …

    灵域大陆有很多国度,紫云国是一个特殊的国度,不是因为他的面积,不是因为他的人口种族,也不是因为它有多少宗门大派。事实上,天云国几乎是灵域最小的一个国家,或者说他根本不是一个可以称为国的地域。

    紫云国没有皇帝,没有军队,人口稀少,资源奇缺,连个像样点的灵脉都没有。

    这样的地方,虽然有些散落家族,却不会有什么宗门大派;倒不是他们不想,也不是因为他们不愿,原因只有一个,他们不敢。

    …,

    这里有座山,名日紫云山,紫云山是道院的总部所在。

    仅此一条,足以威慑天下。

    …

    紫云城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城市。

    它坐于群山,周围环水,面积不大不小,人口不多不少;若从空中看去,漫漫清波圈绕一片绿地,分明是一座绿碧青翠的幽岛。岛屿上青烟渺渺,鸟鸣声声,竹楼青瓦时现,少年嬉笑常闻,俨然一副世外桃源、与世无争的摸样。

    周围既然环水,便有渡船,操桨之人有少女有老翁,少女欢悦活波老翁沧桑睿智,来往行人或与之攀言打探,或望着那一片青绿静静凝思,无论作何选择,总能找到自己的乐处。

    总而言之,这里挺好,真的挺好。

    …

    新年已过,阳春渐开,紫云城渐渐热闹,从四面八方赶来诸多人等,纷纷渡水入城,寻找各自机缘。

    人多了,摆渡的生意自然就好;生意好,船家的笑容也变得更加开朗。与之对应的,是非也随之增加。

    这不,那里一名船家正与几名渡河者发生争执,显得很不愉快。

    …

    这里是一个渡口,岸上很多人,水里很多船,此外渡口上有一个早该腐朽却怎么都不肯腐朽的大木牌,木牌上写着几排纵横睥睨的红字:渡河三规!

    第一条:不得上天。

    第二条:不得遁地。

    第三条:不得入水。

    后面还有一排小字:百两一人,请乘船以渡。

    三条规矩,除了第一条是人所共知且被长辈叮嘱过的之外,其它两条闻所未闻,分明就是不准修士施展道法。

    说得直白一点,这就是强卖!

    …

    “凭什么收我十七倍的钱!”一个粗憨愤怒的声音叫道。

    说话的是个胖子,说他胖。其实并不够准确,准确的说法是此人的身材上粗下细,正常人的双腿顶着一坨严重超标的躯体,看上去……好似一把大锤。

    “因为你有两个人那么大。”

    少女,准确说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孩,穿着一身红衣,此时正叉腰而立。正与一个胖子争锋相对;其声音清脆响亮,虽是弱质女流之身,气势却不让分毫。

    “……就算这样。难道不应该只收双倍!”某胖子的声音不仅愤怒,还多了委屈。

    “帐不是这么算的。”

    “那该怎么算,你算给我听。”

    “那你听好了。”

    少女轻蔑的目光望着他。掰着手指说道:“你占两个人的地方,这是两倍;你有两个人的份量,这是两倍;你让爷爷出两倍的力气,这是两倍;你让我的船磨损快了两倍,这是两倍。”

    “二乘二乘二再乘二,再加本来那份,是不是十七倍?”

    少女得意洋洋说道:“渡一人一百两银子,十七倍就是一千七百两,给钱过河,两清。”

    胖子已经听傻了。连旁边的人也犯迷糊;先不说一百两银子的过河费贵不贵,就说这个算法,实在是惊天地泣鬼神,足以令无数英雄拯。

    大家都在想虽说这为胖兄的体格被你描述得很生动,可坐船哪能这么算。好在这是两倍。如果遇到真胖子,这么乘下去……不得付百八十倍的船资。

    那得多少银子!

    还有人心里直嘀咕,觉得紫云城位于道院脚下,怎么能生出这等刁民。无奈渡河三规写在那里,抬眼就能看到。外乡人初来咋到,总不好上来就逞强摆阔。一来欺负船家本身没什么意思,万一为了些许小事,被哪位道院高人路过看到,可不算好的开始。

    两人已僵持了不短时间,岸上的人也越聚越多;这些人多数是赶来紫云城参加道门之试的修道之人;大家簇成一团都等着过河,心情难免焦急。虽说如今距离开试的时间还早,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是谁都明白的道理;就算不考虑这个,总在河边转悠也不是个事儿。

    …,

    一些人开始指责胖子,还有一些人说少女的不是,更有几人劝说讲和,甚至要求那位稳坐船头的抽烟老翁管教其孙女,各式表情各式言语,没有片刻宁静。

    反之船家则一副不疾不徐的摸样,各个船只极为有序的排着队,只要第一艘渡船不发,其它人便安静地等着。望着岸上喧嚣的人群,船老大们神态淡淡,目光甚至还有些讥讽,竟是一点都不为生意着急,更别说什么争抢吵闹了。

    这一点都不奇怪,试想一下,渡一人便能得一百两银子,那些船家哪里会为生计犯愁。不客气点说,这些人个个都是富翁,凡人里的富翁。有活儿干活,没活儿歇着,何乐而不为。

    “我……我没那么多钱。”

    胖子认识到与少女抬杠恐怕占不什么便宜,明智地选择退让。“我给灵石,灵石比金银好,这总可以吧?”

    这是实话,修行之人不在乎金银,就算带着些备用,谁会带那么多?由此可知,不是这些修士不愿替胖子分忧,实在是别人也没有余粮,没办法充大户。

    “灵石比金银好?谁说的?”少女瞪着明亮的眼睛,极为惊诧地反问道。

    “你……难道不是!”胖子涨红了脸,奋力争辩道。

    “当然不是。”

    少女嗤之以鼻说道:“灵石有银子好看吗?灵石能打首饰吗?灵石能做镜子吗?灵石能做椅子吗?灵石能……”

    “咳咳!”

    那名老翁咳了两声,示意孙女不要把家底儿泄露出来,以免歹人惦记。岸上的人听得瞠目结舌,暗想这些船家竟然用银子做椅子,如此奢侈无度,简直……令人发指!

    “清河渡口开了几千年,从来都是童叟无欺、老少皆宜、和气生财……我不难为你,灵石与银子的比例是一百比一,一千七百两银子就是……”

    “十七万灵石!”

    少女给自己和自己的先辈戴上无数顶高帽,最后说道:“给钱还是给灵石。你看着办。”

    全场哗然!

    …

    “小姑娘好没道理。”

    这番气宇轩昂又蛮不讲理的话说出来,终于惹得众人不快,有人便要站出来说道说道,或者说是教训。

    一青衣男子越众而出,轻咳两声说道:“我等皆为入试而来,日后若进得道院,少不得在此长期逗留。常来常往。少不了需要劳烦尔等;可这百两纹银一次……”

    男子的面容可称英俊,此时却带上难色,说道:“不是我等舍不得阿堵之物。实在是修道之人不如凡俗,怎会随身带许多金银。不如大家行个方便,待我等上岸后换取金银。或日后补上如何?”

    说着他朝周围抱拳,扬声说道:“在下何问柳,诸位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言出口,满场皆惊。众人所惊的不是男子所说的话,而是他的名字。

    “何问柳,他就是何问柳!”

    “岭南第一修士何问柳,难道就是他!”

    “这还能冒充!不过你说的不对,应该是清河第一青年修士才对。”

    “你说的也不对,青年修士比他修为高的人多了。此人被誉为岭南第一人,是指他结丹时的年龄。”

    “是啊是啊,七十年结丹,百年进入中期,据说此人极有希望进入内院。被称为岭南之星。”

    “内院?那倒未必了,内院并非只看修为。”

    “那看什么?你倒是说说。”

    “我……你想得倒美。”

    某人心想我要是知道内院考什么,还用在这里苦等,早就躲一边偷着修炼去了。再说了,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啊!

    …,

    岭南不是国,而是指紫云以南的一片囊括三国的区域。此时赶到紫云的修士多数来自附近国度,听到这位有第一人之称的青年翘首,难免有所耳闻。言语间,众人看着何问柳的目光有所不同,一些人开始盘算如何与之结交,会不会被人拒绝等等。

    喧嚣中,何问柳潇洒转身,朝船家少女笑道:“小姑娘,不知在下所言……”

    “你叫何问柳?”少女打断他的话,直接问道。

    何问柳皱眉说道:“正是。”

    少女说道:“这名字不好。”

    何问柳微楞说道:“不好?”

    “是啊,寻huā问柳,这名字当然不好。”

    少女给他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解释,又问道:“你是岭南修士?”

    何问柳心有不喜,依然耐心回答道:“正是。”

    少女问道:“那你干嘛到这儿来?岭南三国,不是都有道院分部吗?”

    何问柳傲然回答道:“在下史志内院,自然要入紫云。”

    周围一片私语之声,不少人仰慕或是嫉妒地望着男子,均是钦佩他的勇气。

    进入内院,是每一个修道之人的梦想;然而内院艰难,甚至还难过修道进阶。就拿结丹修士的比例来说,一万个筑基,总有十个八个甚至更多人结丹,然而从内院招收的比例来讲,别说万一,十万都未必能有一个成功。

    因为太难,修士便不敢随意说自己要入内院,因为说出来并不一定光彩,还很有可能成为笑柄。何问柳当众说出此话,无疑是一个有着强大信心的人,且不说他能否成功,这份胆气就值得赞叹。

    别人赞叹,小姑娘却不以为然,她放声大笑,指着何问柳咯咯直喘,摸样娇俏可爱,却如一瓢凉水浇在何问柳头顶,怒气油然而生。

    一股威压隐隐而出,何问柳目光渐冷,望着少女不停娇笑,手掌渐渐握紧。

    如果这时在岭南……结果可想而知。

    少女对何问柳的变化全无所觉,嘻嘻哈哈喘息说道:“内院……哈哈,内院……”

    “怎么,姑娘有何意见。”

    未入国门就碰到这种事,何问柳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此时啊似已经忘了,自己的站出来的目的一为制造声势,二是为了早点上传渡过这条该死的河。

    深吸一口,他将胸腹那股憋闷气息强行压下,微讽说道:“莫非道院的考核,要以尔等凡人乡民的眼光为准。”

    “当然不是。”

    少女笑得够了,戏谑的目光打量着对方,说道:“不过呢,本姑娘知道入院首道试题,你想不想听。”

    “什么?是什么?”

    “你知道第一道试题?这怎么可能!”

    “管它可能不可能,小姑娘快说,第一道试题是什么!”

    七嘴八舌的追问声响起,众人各自在心里替自己找借口,暗想人家本乡本土,得到些风声也不出奇;就算她说的不对,听听有什么打紧。

    没有人再理会何问柳,也没有人理会那个一直想插嘴的胖子,喧嚣叫嚷之声此起彼伏,犹如一个凡间菜场。

    就连何问柳也神情微紧,他自然不信少女的话,然而不管信不信,此时都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不知为何,望着周围人期待渴望的眼神,何问柳心中渐生出一丝烦躁。

    “真是不知所谓,只想投机取巧,一群废物。”他在心里想道。

    …

    喧闹中,却有几人例外。

    一名素衣女子,还有一僧一道,均目光淡淡望着这厢,没有参与也没有开口,神态冷漠。另有一个猥琐老者,贼眉鼠眼四下乱瞄,目光从那几名没有说话的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一名白衣青年身上。

    白衣青年安静地站在河边,表情平和安宁,乍看竟好似与周围的环境融合到一起,难分彼此。他没有看吵嚷的人群,目光落在那片碧波之上,在默默思索着什么。

    老者望着青年,眼中渐渐露出一丝光芒,他蹑手蹑脚靠过去,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青年转身看着他,温和的声音回应了几句,随即点了点头。

    老者露出喜色,开始与青年大肆攀谈,青年一只安静地听着,显得并不怎么热心。不过他的表情始终温和而平静,偶尔插上一言半语,往往令老者眉开眼笑,说话更加卖力。

    此时人声渐歇,众人期盼的目光看向红衣少女,静等她的答复。就连何问柳也喜神“这第一关嘛……”

    少女卖弄得够了,亮晶晶的大眼睛朝周围扫视了一圈,这才满意点头。

    “这第一关就是,不坐船,自己渡过清河!”

    …(未完待续。。)

赘言:写在第三卷开始(上)

    因为新卷开始,简单说两句。

    锻仙开书的时候,我曾经设计过三种开局,之前一直不太方便讲,现在可以了。

    其一是从十三郎六岁写,也就是从穿越开始;那样的话会多出十万字,情节更加顺畅,此外不自夸的说,以我如今的笔力,要写一个男孩野外求生,想必能多出不少让人感怀激动愤怒伤心的场面,这是好处。

    但我没那么选,因为那样不够玄,不够离奇,还有些水。如今回头看,十万字被我用两万字不到穿插在文中,效果着实不赖。

    其二是如现在这么写,写得怎么样大家都已经看到,我就不说了。

    最后还有一种选择,就是直接从第三卷写,前面这六十万字通通用穿插倒叙思索的方式写。那样更玄,更离奇,也更加精简,这是好处。

    可最终我放弃了,因为我我思前想后,觉得这样跨度太大,太过难以掌控,而且迷雾越多就越难懂(不是为了炫耀什么,确实会不太好懂。),所以我没选。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后面会提到。

    然后呢写到现在,问题也就来了。

    因为这是原订的开篇,难免会有许多铺垫勾勒之笔,它基本上是一个全新的画面,而且由于这将是“锻仙”主角……也就是可爱的十三郎逐步接触上层步入真正世界的一卷,文字肯定少不了。

    这就显得讨厌了,道理很简单,读者觉得你丫都写了几十万字,还整这么多零碎破事啰嗦事,心情肯定不爽。可是不写又不行,总不能魔域杀了杀灵域,直接挥刀大砍四方吧!

    话说我一直有个看法,仙侠小说并不是打斗文,它是一个世界,世界里的人都拥有自己的生活,并不是每个人每个配角都为主角而活,该他倒霉他就出场,主角需要她就得跳出来。

    他们要过自己的日子,纵然与主角发生交集,那也应该有着一定的必然性,而不是说来就来,来了就送礼,送完礼就走……

    总之这就是我的观点,我觉得这是正确的事儿正确的看法,所以就这么写了。

    历数之前出现过的人物,我觉得自己把握得不错,主线是十三郎的人生经历,但是与这条主线交叉的人物都不是凭空蹦出来,而是因一些关联一些线索纠结到一起。

    嗯,偶然中带必然吧,大致就是这样。

    这才是小说,这才是一个世界,我觉得是这样。

    …(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赘言:写在第三卷开始(下)

    ---------..

    那么,然后怎么办呢?

    把第三卷当开篇写,显然不合适,不说读者不耐烦,连我自己都觉得腻味。

    看完第一章,大家想必已经明白我的意图,我会尽量把一些不是太必要的枝节删减掉,尽量让主题显得紧凑,尽量将这个过程显得顺通流枷…而又不失份量。

    说道份量,上篇那个话题需要拧出来再说一下。按照我的规划,第三卷结束之后,第四卷第五卷将会是一个持续的部分。假如前面这三卷的分量不够,这本书便会脱离我的预想,变成我自己所说的打斗?…

    或者说是升级打怪文。

    我讨厌那种文字,讨厌那种小说,我肯定不合那冻写。

    所以,因为所以,总之就是所以,第三卷是基石,不容轻忽的根本。我会认真的想,认真的写,慎重的落笔。

    当然了,道院发生的打斗比较少,但这不表示不激情;相信我,就算不写我所擅长的打斗,锻仙同样可以激情。

    这话是我说的,我写着您看着,大家来见证便可。啊哈,不知不觉扯了一堆废话,最后说两句要紧的。锻仙的成绩不理想大家都已经看到,老枪压力好大大家也已经看到,不说别的,家里渐渐有反对的声音了,别的我不在乎,这个事儿真头疼。

    所以,还是那句话,希望大家支持正版,前提是:你喜欢这本书!

    嗯,就是这样吧,最最后再求一下月票,好歹双倍了,来几张月票妆点门面也好。

    最最最最后,祝福全体书友元旦快乐,合家欢聚!

    老枪!!!

    ps:呃,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您看我的书,手里又有月票,但又不想投给我,那么……请投给将夜吧!这不是拍马屁,我倒是想拍,可惜拍不上,再说大猫也用不着我去拍;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一个读者,一个真诚喜爱老猫文字的读者,不喜者……无视即可,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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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那一年,十八岁!(上)

    “不用船过河?”

    近百名修士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或者说这道题目。

    曾几何时,能够飞天遁地的修士会被一条小河难倒!不过说过河,即便面对广阔无垠的大海,假如过去就能进入道院,只怕海面上的人头会铺出一片坦途。

    事情当然没那么简单,这是谁都能明白的道理。

    人群一时间安静下来,大家很想问有没有限制,可又不好意思开口。不管这个题目是真是假,人家既然说出来,总不至于飞过去就算;那样不是侮辱别人题目出的简单,而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说到智商,还真有人跳出来秀一秀。

    “能飞吗?”

    胖子忽然开口,胖乎乎却不怎么让人讨厌的圆脸上写着满的期盼,浑没有留意到自己身上落下多少鄙视同情的目光。

    意外的是,红衣少女并没有嘲笑戏弄,反倒带着鼓励的眼神说道:“随便。”

    “随便!随便是啥意思?”人们震惊之后迎来惊喜,纷纷追问道。

    红衣少女这下反有些不开心,撇着小嘴说道:“随便就是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只要过去就算。”

    “哗!”

    人群顿时陷入纷乱,一些人跃跃欲试,更有人拿出各式飞行法器,准备要开始征程。

    说句老实话,大家不远千里万里来到紫云城,肯定抱着谨慎小心的念头;否则的话。就冲爷孙俩如此嚣张不屑的态度,早已招来杀身之祸。没有人相信那块警示木牌是道院所立,之所以没有强行渡河,无非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破小财避风险的念头。

    皇帝还有三门远亲,谁知道这些船夫没有与道院那个看大门倒茶扫地之类的人物有什么关系,万一不知情就得罪了什么人,可不是自找不是。

    而且大家看得出来,那些船夫都不是普通人。如今虽说阳春已开,可北方的气温还底得很,水面上冷风吹过,连修士都能感受到凉意。这些船夫却个个单衣薄衫没有半点感觉。显然都有炼体基础。

    这其实很正常,紫云国是道院的本部所在,藏龙卧虎再正常不过。不客气点说,没准儿摆地摊的老头都有几把刷子。哪里是外界所能比。

    惹不起便不要惹,这是人所共知的真理;眼下别人许了。,甭管是不是道院题目,咱省下一笔灵石总不得罪人。再者说了,银两虽然不算什么。可如果按照少女的比例兑换……还真让人心疼。

    喧闹中,少女悠然地望着一帮准备出发的修士,娇笑着说道:“先说好啊,如果中途求助。船资翻倍。”

    好意提醒非但没有让众人推却,反倒激发更多人的**。谁都知道此行肯定不那么简单。然而既然遇到麻烦还有人相助,那还有什么好怕;最多买个教训多出点银子或者灵石。对这些人来说算得了什么。

    “小姑娘不必说了,好歹咱们也是要进道院的人,连一条小河都不敢过,那还留在这里作甚!”

    一名粗豪壮汉大笑着,架起飞剑腾空而起,径直朝对岸而去。从其散发的气息看,大汉分明已至假丹境界,修为着实不低。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跟风而上,十几名修为不等的修士纷纷起身,架起法器飞到空中;一时间五色灵光闪耀,河面上顿时热闹起来。

    见到这一幕,红衣少女连连鼓掌,最里大声吆喝着,同时不望朝还在犹豫的人投以鄙视的目光,好似生怕他们走得慢。

    这样一来大伙吃不住劲儿了,话说敢到这里来的人,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如今被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瞧不起,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儿。

    …,

    不管从哪个角度讲,大汉刚才的话很有道理。谁能保证没有道院的人在一旁看着,比如观察一下应试之人的胆气什么的;万一被留了相,岂不是出师未捷。

    总而言之,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再说了,看看别人飞得四平八稳,哪里有什么危险可言。

    更多的人飞起来,后面又有更多人跟上。转眼之间,原本热闹的岸边冷冷清清,只余下不多的几人观望。

    “你怎么不走?”少女朝何问柳笑着说。

    何问柳面色不愉,抬头望着远去的诸人,没有回答她的话。

    “不会是不敢吧!”少女惊诧地叫起来。

    “牙尖嘴利!”

    何问柳冷哼一声,举步踏空,身体如一缕青烟飘到空中,双手背在身后顶风而走,仪态极为悠闲。

    “好帅啊!”

    小姑娘拍着巴掌为他叫好,没等何问柳高兴又跟着喊道:“你要是掉下来,得收十被船资喔!”

    何问柳身体陡然一沉,好险真从空中掉到水里,心头涌起无名之火,赶紧稳住身形。他已经感觉到,水面之下不知为何传来一股吸力,且有加大的趋势。更奇怪的是,他觉得体内法力渐趋凝固,仿佛被缚上无数丝线一样,难以运转。

    “道院果然不简单,竟然能将整个水域布置成法阵!”

    这条河说大不大,距离对面也有十几里之遥,其周长更有数百里,面积可着实不小。要在整个水域布置法阵,道院的手笔堪称恐怖。

    震撼归震撼,何问柳没有半分惧意,反倒涌起无边豪情。

    “连这点手段都破不了,还谈什么进入内院!我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岭南第一修!”

    想到此处,何问柳凝稳心神,将之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脚下御风前行,竟如踏青问柳一般。

    船头上,红衣少女的爷爷微微抬头。朝何问柳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点头再摇摇头,随即便低头和他的烟杆较劲,再不理会。少女此时却盯着那个最开始带来麻烦的胖子。嬉笑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我怕掉下来不够钱。”

    胖子嗫嚅一阵,最终还是说了实话。一张胖脸憋得通红。

    “我的灵石不多,姑娘能不能……咳咳……减免一些。”

    “减免!”

    红衣少女大怒,指着胖子叫道:“你自己看看,因为你,我的生意全泡汤了,现在别说减免,给我十七万灵石也不拉!”

    胖子都快哭了。大冷的天,他圆鼓鼓的脸上竟然全是汗,哭丧着脸说道:“可我把灵石都给你,回来咋办啊!”

    “没出息!你就不能想着考试过关啊!只要进入道院。就可以免费坐船喔。”

    “这样吗?那敢情好……”

    胖子高兴起来,转而又犯愁说道:“可要是进不去呢?回来还要钱不?”

    “废话!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这次她不是装,少女真被胖子气着了,心想天底下还有这种极品,就这也想考进道院。脑子被门板夹坏了吧!

    “赶紧走,自己飞过去了事,别耽误我生意!”

    少女怒哼哼吼道:“现在你就是给钱,我也不拉了。”

    “红儿。不得如此。”

    船上的老人终于开了。,淡淡说道:“生意人。讲究的是童叟无欺,老少皆宜。诚信自愿,愿者上钩,上钩无悔……”

    “噗通!”胖子一头栽倒在地,在少女惊愕惊喜大笑声中狼狈爬起,咬咬牙跺跺脚,伸手拿出一件黑乎乎仿佛烧火棍摸样的法器,横下心起身飞到空中,径直朝对岸远遁。

    …,

    他担心再听下去自己会发疯,还是赶紧走的好。实在不行一会儿求救,大不了直接打道回府。

    可怜胖子忘记了一件万分要紧的事,落水求救,船资还得翻倍!

    …

    胖子走了,红衣少女乐了一阵,注意力落在仅余的几人身上;扫视一番,她的目光投向那名白衣青年。

    “这家伙是男人吗?怎么生得这么好看!”

    心里无端生出愤怒,她叫道:“喂,你,对对对就是你,要不过过河?”

    白衣青年闻声转头,朝少女微微一笑说道:“要过的。”

    “那你还不走!”

    少女再如何腹诽,也不得不承认青年的笑容很好看,尤其是那种温和安静的神情没有半分作假,比之先前那个臭美的何问柳,不知好了多少倍。

    “越好看越是臭美!”

    她在心里警告自己,扬声道:“坐船给钱,不坐船就自己飞,楞在那儿做什么。”

    青年尚未说话,那名獐头鼠目一看就不像好人的老头却跳了出来,替青年鸣不平道:“小姑娘好没道理,这岸上也是你家的么?”

    少女大怒,娇嫩的声音叫道:“岸上本来……你耽误我生意了知不知道,有没有公德心了还!”

    “噗!”老头差点呛晕过去,正要反唇相讥,青年摆摆手,举步走向船头,温和的声音说道:“我坐船,我没钱。”

    少女一下呆住了,心里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个生得比自己还好看的男人,只怕是个傻子。

    目光不觉带上同情,她说道:“没钱……得给灵石,看你这么可怜,给一半……一千灵石好了。”

    眨眼之间,船资就被降低了十倍,她甚至都不问爷爷是否有意见,俨然一副老大派头。

    忽然发现那个丑老头跟在青年身后,竟然也要上船,少女立马瞪起眼睛喝道:“你不行,你必须给钱!”

    “小huā痴,小妖精,小可怜!估计再说两句,一个子儿不给也成。”猥琐老者心里开始替她感到悲哀,同时为自己的命运感到不公。

    “灵石我也没有。”

    青年摇了摇头,不等少女说话便伸出手说道:“不过我有这个,姑娘看行不行。”

    …

    谁知道十三郎拿的是啥?哼哼,我肯定知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那一年,十八岁!(下)

    无数如小米颗粒状粘结成一块,金澄澄带着油亮的光,透出着一股不算浓郁却绝不消散的甜香。

    这就是青年用来行贿的东西。

    “米糕?切糕?糖块?”

    小姑娘有些不高兴,暗想我都多大的人了岂能被你当小孩子哄。

    不过……真的很好看,而且很好闻啊!

    白衣青年自然就是十三郎,看出她的犹豫心思,他很有信心地说道:“可以吃的,姑娘可以先尝一下。”

    “陌生人的东西不能吃。”红衣小姑娘义正词严。

    “我姓萧,姑娘贵姓?”十三郎问道。

    “我叫小红……你问这个做什么!”少女警惕起来。

    十三郎笑了笑,手里拿着糖块朝前送了送,说道:“现在我们认识了。”

    “呃……”

    小红下意识觉得自己吃了亏,他只说了姓,自己却吐露真名;可反过来想想,别人为了让自己吃东西还变着法的套近乎,似乎不应该生气。思量中不知接好还是拒绝好,竟然楞在那里。

    最关键的是,她明明觉得对面的青年没安好心,却楞是生不出抗拒心思。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就好像那些与自己相处了很久的人和事,怎么都没办法生气。

    旁边的猥琐老头儿心里已经笑翻了天,暗想自己如果和这位加起来,行走江湖不得如鱼得水大杀四方。不说别的。干点拐卖少女啥的也发财啊!

    正僵持间,那个老翁突然插了话,说道:“红儿,拿来给我瞧瞧。”

    “哦……好的爷爷。”

    小红如逢大赦,一把从十三郎手里抢过“糖块”,蹦跳着跑到老翁身边,说道:“爷爷您看,这东西能吃吗?不会有毒吧!”

    十三郎无辜地摸摸鼻子,老头在一旁挤眉弄眼,分明就是一副告密者的嘴脸。

    那边老翁宠溺地拍拍少女的头。随后才接过那块“糖块”,放在眼前仔细观察;少女瞪圆了眼睛望着爷爷,又看看那块色泽金亮的糖块,竟是越看越觉得香。神情不觉紧张起来。

    她生怕爷爷说出这东西不能吃,或者有毒之类的话,那样的话,她觉得好像有什么心爱之物被打碎,会心疼的感觉。

    老人翻来覆去的看,仔仔细细的闻,最后他轻轻摆下一小块,放在舌尖上尝了尝。

    “爷爷!”

    小红下意识惊叫,眼里却流露出一丝可惜;不知是担心爷爷中毒,还是糖块缺了个角。

    这边十三郎一直耐心等候。表情平和安静。

    “想不到,老朽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尝到……这个东西。”

    老翁微微转过身,还算清亮的双眼看向十三郎,感慨说道:“少年人,你从何处得到此物?”

    十三郎抱拳行礼,微笑说道:“偶得而已。”

    等于没说,老人倒也不在意,又问道:“你有多少?”

    十三郎回答道:“有一些。”

    还是等于没说,老人依然不在意。继续问道:“你打算如何交换?”

    十三郎正要说话,小红一把从爷爷手里抓过糖块,断喝一声道:“我来!”

    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心想果然将门虎女,威势不同凡响。少女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朝爷爷赔罪,在他的老肩上锤了几把。悄声问:“爷爷,这东西能吃?”

    老人点点头。

    小红再也遏制不住,学着老人的样子掰了一小块到嘴里,双目也随之瞪圆,露出震惊的神情。…,

    她朝老人看去,目光带些疑惑,好像在询问什么。

    老人再点点头,隐有鼓励。

    小红心里有了底,收敛心情站直身体,转身走到十三郎面前,说道:“咳咳,萧哥哥,坐船的事情爷爷做不了主,你得和我谈。”

    “小哥哥?”

    猥琐老头傻了眼,暗想那块糖难道真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他开始重新打量十三郎,目光越发火热。

    “直说吧,这个东西可以充当船资,不过这个价格么……”

    小红望着十三郎,伸出一根粉嫩的手指,说道:“一次换一……”

    “一块?”猥琐老头等了半天不见她说下去,忍不住插句嘴。

    “不行!”

    小红恶狠狠瞪他一眼,弯眉倒竖喝道:“一块怎么行,最起码也得一……”

    乌溜溜的眼珠一个劲儿乱转,小红望着安安静静的十三郎,心想你倒是说话啊,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有多少,然后怎么开价呢?

    望着她着急的摸样,十三郎轻轻笑了笑,忽然说道:“小红姑娘,这件事情稍后再谈,咱们先救人如何?”

    “救人?救什么人?”小红楞楞说道。此时的她心思已经全在那颗糖块身上,哪里还记得先前的话。

    “救那些落水的人。”十三郎抬手一指。

    仿佛与十三郎的话相呼应,一声哭喊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其声音之凄厉哀怨,令人不忍亲闻。

    “救命啊!”

    第一声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道道惊慌失措的叫喊,再后面就是如之前那样的呼救;且一个比一个哀怨,一个比一个凄凉,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连绵不绝。

    叫的最响的就是先前那个胖子,可怜他如一块巨石砸到井里,随后还遇到什么极为恐怖的情形,身体上下起伏,两只手臂拼命扑打,如同一只快要淹死的鸡。

    其它人的情形也差不多,都在亡命般呼喊着求救。奇怪的是,这么多人里面,竟好似没有一个能识得水性,全都拼命扑打水面眼看就要沉溺。

    唯一例外的是何问柳,岭南第一修果然了不起,此时他已经飞过一半,速度却越来越慢,神色也越来越凝重。看样子,负担尤为不轻。

    看到这幅情形,岸边那为数不多的观望之人纷纷变色,彼此对视一眼,毫不犹豫从怀里掏出金银或是灵石,冲上来朝小红叫道:“我做船,这是船资,姑娘快快收下。”

    只有那一僧一道一女依然未动,几人没有看向水面,而是将目光投到何问柳身上,静静等待着。

    “真讨厌!”

    原本应该高兴的少女此时却高兴不起来,她回过头,朝那名已经站其身的老人问道:“爷爷,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救人。”

    老人随手拿起船桨,朝岸上挥手道:“各位请稍候片刻,待我等将落水之人救下,再来送各位渡河。”

    说完这番话,他也不管别人是否答应,挥手朝身后的船只示意;顿时一番涟漪荡起,十几条小船如一支支利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赶往各个落水点。

    老人转过身,朝十三郎说道:“少年人,你就随老朽一起走吧。”

    “对对对,萧哥哥你和我们一起走。”

    少女赶紧帮腔,一拿起双桨准备划水,动作竟捻熟得很。十三郎不觉一愣,暗想难道他们真是常年摆渡之人,这份熟手可做不来假。

    心里这么想着,他已经举步上了船,小红一边划水一面回头吩咐道:“做好了,一会儿再和哥哥……你怎么上来了!”

    “我和他一道的。”

    猥琐老者挺起胸膛,大声说道:“这是我家少爷!”

    …

    狗血吧!哼哼,以为我不会写狗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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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狠手段

    平静的清河变得喧闹,水面扑腾着一群鸭,旱鸭!

    船夫们显然不是头回遇到这种情形,救人行动显得急速而不慌乱,所有船只掉头,后排变前排,路过落水者而不顾,径直驶向跑得最远之人。

    之后便是打捞与救助,令人称奇的是,那些修士在水中惊恐万状,仿佛有无数恶鬼撕咬身体;一旦上船便很快恢复正常,不仅身体无碍,精神也渐渐平复。

    比较统一的是,他们的神情都带着惊恐,看向那片清波的目光充满震惊,一副心有余悸的摸样;待到稍梢安定下来,修士们老老实实缴纳救命钱,同时收起狂妄的念头,战战兢兢向船夫打探些什么。

    水面又重新安静下来,除了天空尚在苦苦坚持的何问柳,便只余寥寥几人尚未获救,犹自在水面挣扎。

    小舟如箭,很快来到最后一名落水者,也就是那个胖子身边。

    “救命!救救我,救……咳玄……。”

    胖子比所有人都狼狈,算起来他入水的时间最短,表情却最为不堪口一张胖脸都因恐惧变了形,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抽了鸡爪疯一样乱抓乱挠,四处扑通。

    这么点时间,他连神智似乎都变得模糊,竟然看不到小船临近,撅 后山一样的后背与马一样的屁股时起时伏;看样子他其实没什么被淹着,主要是吓破了胆。

    “死胖子,叫你抠门!”

    小姑娘被溅了一身水有些不高兴,撇着红唇扔出套索:胖子乱抓了两把后捞在手里,俨然如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用力一扯,差点将小红拽进水里。

    “哎呀!你个死胖子!”

    小红一声惊叫,旁边伸出一只稳定的手,替她扯过绳子如同钓鱼甩钩,胖子的身体戈过一道美妙的弧线,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重重落在船头。

    “啊……”

    “嘭!”

    小船纹丝未动,十三郎眉头轻挑,猥琐老者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船翁神情淡淡,双手如磐石般,没有丝毫颤动。

    “胖子,给钱!”

    小红抹一把脸上的水珠,拍拍胸口安抚自己受伤的小心灵,随后怒气冲冲伸手道:“三十四万灵石,拿来!”

    “啊!”

    可怜的胖子还没有坐直就又躺了下去,嘴里哇哇吐着清水,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如同一只乞怜的猪。

    “干什么,还想下水?”小红恐吓道。

    胖子连忙挥舞双手,哭喊般叫嚷道:“不要啊,小姑奶奶我求求您了,我真没那么多灵石。”

    小红冷笑说道:“你不是修士?”

    “呃……算是吧!”胖子的回答很幽默,一身肥肉乱抖。

    “你不想进道院?”小红才不管他,继续追问道。

    “这个……,倒是想的。”胖子老实回答道。

    “想进道院都不多备点灵石?那你怎么行贿?”

    “呃……嗯?”

    这下不仅胖子楞住,连十三郎也直泛迷糊,猥琐老者在一旁嘿嘿奸笑,眼里有得意还有悔恨,好生复杂。

    小红一脸讥讽的表情说道:“来考试的人,哪一个不是身携万贯!不给灵石就想过河?不送红包就想入住?不送红包就想领牌子?不送红包就想抽签?不送…。”…,

    “等等!”

    胖子的脸已经抽成一坨,赶紧阻止小红说下去。他害怕再听自己会犯病,心脏病,特难治的那种。

    “道院闻名遐迩,是我等修士向往的圣地,怎么可以做出这等龌蹉勾当,怎么可以……。”

    他不敢再说,小红的表情让他觉得发自心底的恐惧,仿佛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

    “龌龊?胖子你再说一遍试试?”

    小红走上前,粉嫩的手指戳着他的额头,一下一下又一下;她的力气好大,胖子的头前仰后合,竟然没个落处。

    “咱们这儿除了道院啥都没有,灵气浓度你也感受到了,好不容易等到开院,不靠你们这些人进贡怎么活?”

    小红理直气壮说道:“再说了,没有灵石,老师们怎么教课?长老们怎么修炼?阵法怎么维持?啥东西都免费,你当这是做赈灾吗?”

    抬手指了指水面,小红得意说道:“就说这入院第一关,如果没有它,我们怎么做生意?”

    十三郎迷迷糊糊地听着,胖子痴痴呆呆地听着,目光顺着小红的手指看去,陡然一声尖叫:“我不考啦!”

    小红面色冷峻,两手叉腰说道:“不考可以,交出灵石,本姑娘送你回去!”

    小船最终恢复了平静,原因很简单,胖子遇到了贵人。

    以三十六块魔蚊之晶的代价,十三郎替三人买了账单,获得摆渡过河的资格;同时他还收获了胖子的感恩,猥琐老者的叹息,船翁的微笑还有小红ji动羡慕而又鬼精闪烁的目光。

    不大会儿功夫,那块样品已经进了小红的肚子,仔细体味着唇齿间的余香与小腹传来的热流,小姑娘一双大眼睛再没有离开过十三郎的身体,准确的说是他的手,也就是那几枚储物戒。

    “好人啊!哥哥你真是好人!”小红赞叹说道。

    “是啊是啊,恩公你真是奸人!”胖子紧跟着说道。

    “好人啊!”猥琐老头贼溜溜的眼珠乱转,为自己的睿智而得以,为日后的计划而费神。

    “我不叫好人,对了,这位老人家是……”

    猥琐老者连忙说道:“小老儿灵机,叫我老机就好。”

    “名副其实!”

    小红愤愤说道:“你不是说哥哥是你家少爷么?人家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刚认的!小姑娘懂得什么。”灵机挺胸说道:“老夫慧识英才,今后必以少爷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红一瞪眼,灵机跟着瞪眼,竟然一点都不怕她。十三郎目睹这一幕,若有所思点头道:“这位胖……,这位仁兄如何称呼?”

    见提到自己,胖子的神情变得忸怩,一面忙着把湿衣服拧干,嘴里低声说道:“我叫……,我叫童唯。”

    “铜锤?铜锤!”

    小红又一次瞪圆了眼,灵机上下打量着胖子,感慨道:“名副其实,名副其实啊!”

    清脆的笑声突然响起,仿佛一串风铃在水面回荡,久久不绝。

    船翁慈爱地望着开心大笑的小红,会心微笑;灵机望着眼前的几人,偷偷诡笑:胖子不安地揉着衣角,尴尬傻笑。

    十三郎没有笑,他愣愣的望着小红,平静温和的面容上,竟露出一丝落寞与萧瑟,许久不能半复。…,

    “水下如何?”

    徐徐平复心情,十三郎问起胖子的亲身体会;他暗想何问柳如果不能飞渡,自己多半也很困难,万一有事,需要早做打算。

    “太冷!”

    提道水下,铜锤ji灵打个寒颤,严肃而恐惧地说道:“实在太冷了,好像几万支冰针朝身上扎,要命啊!”

    哀怜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他说道:“幸亏我肉多。”

    扑哧,小红偷偷一乐,如同一只偷到小鸡的狐狸。

    十三郎说道:“法力无法调用?”

    这自然是求证,修士如果能调用法力,又怎么会害怕区区寒意。而且就算没有法力,这么多人总不会一个识水性的都没有,能让所有人没有抵抗之力,显然有古怪。

    “嗯,一丝都动不了。不过我的修为太低,咳咳,我不是说少爷您……。”

    铜锤察觉到十三郎只是筑基修为,他自己反倒是筑基后期,生怕恩公不喜,赶紧解释着。

    十三郎笑了笑,在船边探手试试水温,疑惑道:“这么冷,为什么不结冰?”

    “我不知道。是啊,为什么不结冰呢?”胖子此时才想到这个问题,迷茫地抓住脑袋。

    十三郎抬头看向灵机,老头赶紧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上次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估计是道院搞鬼。”

    “什么叫搞鬼!”

    小红早就憋不住,脆声怒喝道:“这是九阴玄寒大阵知道不?现在威力之开了三成,不然的话,哼哼!”

    “三成!”

    胖子吓得一吐舌头,心想以这样的大阵作为入院测试,道院分明就是不让人进:干脆明说要钱不就得了,何苦弄这么多花招。

    “你怎么知道?”

    实心人就是直肠子,胖子忍不住,朝小红问道:“道院弄这么个名堂,应该不是第一关吧?到底为了什么?”

    “我当然知道!”

    小红得意洋洋,目光却没有看向胖子,而是一只瞄着十三郎,说道:“这是第一关,也不是第一关,原因嘛…”

    拖长了声音,小姑娘在心里呐喊:“快问我呀,快点问呀,一个问题一块糖。”

    期盼中,十三郎淡淡笑了笑,说道:“这个我倒有所猜测。”

    铜锤与灵机同时看向他,船翁脸上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小红则一脸失望,不甘说道:“哥哥你说说看,不对的话要问我。”

    “免费的吧?”灵机一眼看穿她的诡计。

    “要你管!”小红狠狠瞪他一眼。

    十三郎笑着说:“渡河作为第一关其实很合适,考察修士的修为、心志、应变以及半断,无论作何选择,多少都会露些端倪。不过这应该不是正式考核,所以威力开得大了些,主意在于威慑。”

    “威慑?”

    铜锤哭丧着脸说道:“堂堂道院,还需要威慑我们这些小人物?至于吗!”

    十三郎没有直接反驳,耐心解释道:“威慑不是让大家敬畏道院,而是要遵守某些规矩。道院的本事再大,总不能盯紧每个人。”

    望着渐渐靠近的河岸,他说道:“假如我猜的没错,岸上还有大把的规矩在等着我们,其中还多半有一些奇异或是难以遵守的条款。经过这次教训,大概再不会有人不听。”

    “就为这点事儿!手段……太狠了吧!”铜锤想起让自己魂飞胆裂的磨难,大为愤愤。

    “狠?这样也算狠?”

    小红突然插了一句,脸上明显带着勒索不成的失望,说道:“等上了岸,你才知道什么叫狠!”

    … 。)

第一百八十六章:鸭子上的课!

    小红并非危言耸听,片刻之后,众人便明白其所指,不禁相顾失色,纷纷摇头。

    河岸与对面一样竖着一块破旧木牌,上面写着令人胆寒的字:紫云三规!

    第一条:不得随意探查他人。后面一行小字:最好连兽也不要惊扰,这里的生灵胆子小,莫要吓着它们。

    第二条:不得随意开掘洞府。后面一行小字:花花草草都是命,请大家多多爱惜。

    第三条:不得滥杀无辜。后面仍有一行小字:不光指人喔!

    “这……这算什么规矩?”

    “是啊,这不是要人命吗!”

    “没有洞府,我们住哪儿?难不成露宿几个月?”

    “花花草草都不能碰?鸟兽鱼虫不能杀,那要是它咬我咋办?”

    最先赶到的大汉最先看到三规,此时正与几名修士“商议对策”。众人议论纷纷,表情愤然眼神无奈,好似要从其它人那里寻找力量。

    “这样不公道,道院泽被天下,怎么能给我等这么多限制。”

    “是啊是啊,得和他们说说。”

    “嗯,必须说叨说叨,问题是,找谁说呢?”

    正说着话,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只肥硕的鸭子,撅着屁股嘎嘎大叫着跑进人丛,后面一名农妇打扮的大婶气喘吁吁追过来,嘴里不停呼喝。

    “喂喂,你,还有你你你,把我家阿花拦住,别让它下水!”

    几名修士面面相觑,心想我等是入试道院又不是替农妇打长工,她怎么可以这般嚣张。

    一青年修士面有不愉,伸脚将那只在嘎嘎乱叫寻找出路的鸭子一拨,喝道:“走开!”

    老实说他算客气了,这是在紫云城,且大伙儿刚刚吃过苦头,放在外面任意一个地方,修士就算不把它炖汤,也得烧掉它一身毛。

    或许因为之前受了委屈,原本没有任何问题的举动,青年用的力气有些大,鸭子肚皮一痛,竟愤然出嘴,一口啄住修士的裤管,死活不肯松口。修士哪里见过这个,几乎、完全、可能,大概纯粹是本能反应,脚下骤然释放灵光。

    他很谨慎,真的很谨慎;他的本意只是将那只可恶的鸭子弹开而已,的确没有什么恶念。然而事实是那只鸭子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鸭子,又怎么承受得起。

    嘎的一声,鸭子两眼一翻,死了!

    “阿花!”

    一声惨嚎,声音之悲怆表情之凄凉,实非笔墨所能形容;农妇那不怎么轻盈的身体陡然轻盈起来,一个箭步冲到鸭子身边,扑到地上呼天抢地般大声哭号。随之而来的,周围不少船夫农户商贩等等围拢过来,开始指责修士的罪行。

    “他怎么能杀生!”

    “是啊是啊,胖婶家阿花养了二十年,相依为命感情深hou,就这么被他杀了!”

    “他违反了城归,大人要为胖婶做主啊!”

    “是啊是啊,刚上岸就杀了阿花,过几天还不得杀人?必须严惩!”

    千夫所指,一张张愤怒的面孔围绕中,那名青年既羞且怒,忍不住大喝道:“一只鸭子而已,叫什么叫,大不了我赔!”

    够低调了,真的是够低调了,修士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还要耍横,那真是脑子出了问题,还谈上什么入试。…,

    周围的人们很通情达理,听说他愿意赔偿,话头也都随之松动,一些人开始安慰胖婶不要过于悲伤,所谓鸭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岂不闻逝者逝矣生者生矣,如此等等诸般言语。令有些人开始拨弄手指为她计算赔偿的数额,场面纷乱却有井井有条,如同事先排演多次的戏码。

    “这个阿花我知道,前后共计养了二十年三月又七天,以单日系消耗算来,共计是……”

    一名算命先生摸样的老者走出来,捻动胡须一番思量,得出最终结论:“一千三百二十五两四钱三毫。”

    他说道:“年轻人从外地来不容易,为显紫云居民好客之美德,零头免去,一千三百二十五两纹银,胖婶意下如何。”

    胖婶悲悲戚戚抹着眼泪,断断续续说道:“全凭诸位乡亲做主。”

    “你怎么不去抢!”

    青年再也按捺不住,跳起来大叫道:“本座……我不与你们这帮农夫计较,我要投诉,我要……大不了我回去!”

    周围的人群看傻子一样望着他,目光怜悯。

    …

    闯祸的那位很快服了软,原因是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名身着差役服饰之人,直接以紫云城官方身份断案,认定他要为阿花的死负全责。

    区区官服,修为已达筑基中期的他自然不怕,奈何此人与其它几名修士都发现,那几名最最底层的差役……竟然是修道之人!

    不仅是修士,修为还都是筑基后,其中一人面带宝光,分明是即将凝结金丹的征兆!

    “妄动神念探查本官,罪加一等!”

    差蚁肃说道:“念及尔等初犯,每人缴纳一万灵石。若能多拿一万,此事可不计入档案,以免影响院试,尔等可有意见?”

    还能说什么呢,交钱吧!

    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无论那几名倒霉的修士,还是目睹这一切的旁观者,心里再没有一丝侥幸念头。一些人心里将紫云城乃至道院骂翻了天,暗想这分明就是土匪窝,哪里像个修道圣地。不说能不能考进去,就算能,以后学什么?就学如何坑蒙拐骗,如何敲诈勒索。

    随后出现的一幕,更让他们气愤到无法自抑,几乎当场掉头回家。

    即便灵石与银子的兑换比例让人绝望,在选择用银子还是灵石缴纳赔金的时候,那名修士左思右想,最终还是选择灵石。他意识到此地与别处不同,金银价值远超灵石,自己既然还想留下,银子还是备着点好。不然一旦有麻烦,谁知道会不会碰到更黑更狠的主儿。

    十几万灵石不是小数目,对一名尚未结丹的修士来说,除非他出身尊贵,通常已占近半家产。咬牙忍痛缴纳了赔金,结果农妇拿到十多万灵石后,竟然当众与周围的人群分赃,且将一半直接送到那名为首的差役手中,随后便抱着那只冤死的鸭子笑嘻嘻离去,哪来的一丝悲意。

    一群刚刚享受清凉沐浴的外来修士大眼瞪小眼,心想这不是匪窝,这是匪城啊!

    “胖婶,鸭子用完了没?”小红挥手大叫。

    胖婶发现小红等人的身影,热情招呼道:“快了快了,红丫头好啊,晚上婶子炖鸭汤,要不要来尝尝。”

    小红得意挥手,朝身边的十三郎指了指叫道:“不了胖婶,鸭汤我都喝够了,哥哥这里有好吃的。”

    “这样啊,那敢情好。你正长身子,记得多吃点。”

    胖婶朝十三郎大量几眼,乐呵呵说道:“这小伙一看就是好人,好人啊!”

    不用问,所有目光都集中到十三郎身上,充满着同情与不忍。铜锤已经彻底傻了,缩着庞大的身躯躲在十三郎身后,生怕有人留意到他。

    十三郎摸摸鼻子,心里安慰自己说:“人长得太帅确实不好,到哪儿都是焦点。”

    正在这时,忽听有人惊呼一声,震撼而不能自已。

    “快看,何问柳不行了!”

    …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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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介绍:
魂失异界,本应灰飞烟灭之人,却为一颗奇异之心所引,附灵身踏上修道业途。
斩峰峦,劈叠障,翩翩少年欲成仙。
他该如何求解证道,走出一条独一无二的补天之路!锻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锻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锻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