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风起云涌
殿中气氛凝重,司马元摸了摸鼻,有些尴尬。
随后他依照先前观感,首先挑了五位印象颇佳的炼气弟子。
分别是楚平天、宋问、许莹、秦玄以及王唤。
他转身看了眼陈青琬,“师姐,师弟意欲在其他堂要三个人。”
陈青琬秀眉微蹙,沉思少许后,“你说”。
司马元当即报出三个人名。
剑意池莫愈、炼剑房王虎与剑魂堂刘秀。
陈青琬抬眼,素指剑三道泛着赤色的剑光飞射而出,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见。
须臾,三道身影便风驰电掣地赶至剑气楼,异口齐声地道,“见过陈师姐!”
陈青琬轻轻点头,将事情缘由交代后,淡声道,“今后你等三人便脱离各自堂口,尽归司马师弟麾下。”
来之前便有所交代,三人不敢怠慢,恭声称是,随后向着司马元俯身一拜。
十人已至八人,还差两人。
他将目光落在沈玉烟与王澜身上。
沈玉烟默然持礼,王澜则露出温煦笑容,脸上似松了口气,旋即看到陈青琬目光撇来,急忙憋住,肃然静默。
司马元颇有忍俊不禁,含笑示意。
陈青琬看出司马元将要训话,轻轻摆手,“其余之人都散去吧”。
余下二十几人如蒙大赦,躬身一拜后,便逃也似的快步离去。
褚永德离去之前,深深地看了眼司马后,他神色淡然。
及至其余人都离去后,司马元方才轻声道,“多谢师姐鼎力相助”。
陈青琬螓首微摆,“职责之内”。
司马元轻轻颔首,他环视一周后,见诸人神色期许,微微一笑。
他斟酌片刻后,缓缓言道,“不瞒诸位,我今日挑选剑侍非是为了个人,而是为掌执新辟副峰,那峰主之位,司马元志在必得!”
“而一旦夺得峰主之位,诸位便是新峰功臣,更会得剑峰之栽培,未来即便离开新峰也会受到剑阁的倚重!”
看着司马元脸上露出的勃勃野心,众人心神凛然,随后再闻司马元所言,不禁眼神一亮。
其他的都是虚的,剑阁的栽培与倚重却是至关重要。
陈青琬神色微恍,眼中似有欣慰、欣喜与与有荣焉之意。
沈玉烟与王澜则深深看了他一眼,似要看透司马元隐藏手段到底有多少。
司马元环视一周,“诸位暂且回去,新辟副峰争夺之日,与我一同前往!”
众人凛然称诺。
及至众人走后,殿中唯陈青琬与司马元之时,“未曾想到,师姐也有凌厉的一面。”
陈青琬斜斜地瞥了眼司马元,看得他心里发怵。
她轻声道,“我送师弟回去吧”。
司马元哎了一声。
半刻钟后,自剑峰之上遁出一道身影。
在其堪堪飞出剑峰边缘时,两道身影停驻在前方,正是未曾离去的沈玉烟与王澜。
司马元停下身影,抱拳一礼,“两位可是有事?”
王澜小心看了看沈玉烟,见她沉默不语。
在司马元疑惑目光中,他硬着头皮道,“元师弟,为兄想问问师弟,为何不选那大执事而选我俩?”
司马元看了他一眼,稍加琢磨便知晓了并非是这位不愿,而是身旁那位师姐一直不待见自家。
他对着沈玉烟言道,“师姐如若不愿,师弟不会勉强。”
沈玉烟纹丝不动,置若罔闻。
司马元心中一动,言道,“沈师姐放心,三师姐那边我去说。”
沈玉烟看了他眼,冷脸稍缓,轻轻点头后便身影一纵,飞掠而去。
王澜脸色稍显局促,似欲言又止,司马元摆了摆手,“此事与师兄无关。”
王澜松了口气,笑道,“师弟可并非是怕你,而是不敢得罪两位师姐。”
司马元神色奇异,上下打量了对方,“不知两位师姐有何令人畏惧之处?”
王澜眉宇一扬,正欲言语时,忽然微微缩头,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四周后,低声道,“师弟,咱边走边说?”
司马元笑道,“好”。
在靠近麒麟崖时,憋了快一路的王澜大松口气,轻拍胸膛,略显得意地道,“师弟可知我剑峰鼎鼎大名的‘剑虎’之称号指的是谁?”
司马元眉头一挑,“莫非是副阁主?”
王澜摇了摇头,“非也,徐副阁主乃是我剑峰‘锦囊’,诸多大事谋划皆出自那位玲珑心窍之内。”
他语声一肃,眼露敬畏地由衷言道,“名唤‘剑虎’之人
正是咱们这位三师姐。”
“当初师弟猎杀黄震之时,便是三师姐领携我剑气楼伏击那些暗中之人,足足杀了有七拨。啧啧,师弟你别看咱三师姐柔柔弱弱的,可既是被两大阁主亲手调教出来的,手段、心性乃至实力岂可小觑?实乃远非我等所能媲美。”
他啧啧几声,眉宇间似有神采飞扬之色,“若说这些还算小打小闹的话,两年前之事便是三师姐彻底扬名剑峰内外,。”
司马元神色动容,侧耳倾听。
王澜砸吧砸吧干涸嘴唇,眼中犹有心悸之色,“两年前,师弟你还未归宗,师姐在踏入筑基之日便马不停蹄地挑战我剑气楼三大筑基执事。”
司马元皱眉道,“三大筑基执事?”
王澜神色傲然,与有荣焉地笑道,“不错,三师姐首先挑的便是区区不才。”
司马元斜眼忒了他一眼,为啥首先挑你,难道你自家心中没数?
王澜嘿嘿一笑,毫不在意,继续言道,“小弟与三师姐足足大战了三百回合,从剑气楼外一直杀到楼内,毁坏栋梁数十、楼阁数栋,令旁人瞠目结舌、心惊肉跳、钦佩不已。”
他一脸遗憾地道,“不过,最终还是师姐勉强胜过一招,小弟惜败于此。”
司马元脸色早已黝黑,额上黑线密布,“你直接说几招”。
王澜神情一滞,尴尬地笑了笑,弱弱地回了句,“十招.....吧?”
司马元眉宇一挑,正心惊三师姐剑法之高超。
王澜却以为他发现端倪,有些垂头丧气,叹了口气道,
“一剑”。
司马元愕然,眼中露出敬佩之色,拍了拍对方肩膀,由衷感慨地道,“才发现原来王师兄也是个人才啊”。
王澜干笑几声,也不生气。
随后他神神秘秘地道,“其实在黄震叛出剑峰后,剑气楼便重新选出了三大新执事。”
司马元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王澜嘿嘿一笑,“你猜的不错,二执事被师姐一剑给戳成窟窿,死的彻彻底底了。”
“至于大执事诸永德倒也干脆果断,当场认输。”
司马元看着王澜,忽然言道,“二执事死了,不是该你接替么?”
王澜两手一摊,“不错,可我不想上啊。”
看着对方把怕死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司马元也是敬仰之至。
王澜眼神熠熠,“三师姐一日挑翻我等三大执事之后,便顺理成章地坐上剑气楼楼主之位。不过这还没完,三日后师姐毅然杀上剑魂堂,依次挑战副堂主唐鸣、南宫堂主,尽皆败敌!”
“五日后,剑意池副舵主李旭、舵主申垣甘拜下风。”
“十日后,炼剑房、藏剑府、外务馆等辅堂尽皆慑服。”
司马元听的热血澎湃,激荡不已。
他喃喃自语地道,“未曾想到,三师姐居然如此深藏不露。”
王澜深以为然,“三师姐看着温婉柔弱的,其实真的很能打!”
“关键是她还当时还未曾动用修为之力”。
司马元顿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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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东南方位,萧氏族地。
萧氏家主萧统威压厚重,端坐在主位之上,面容沉凝,似在闭目养神。
堂下十余位族老、支脉家主与庶脉之主等齐聚一堂。
半响,一道丰神俊秀的青年步入堂中,其人昂首阔步,气度极为不俗。
诸多支脉家主齐齐息声,看向少年的目光似有欣慰与感慨之色。
青年俊朗神异,身材修长,笔直而挺拔的身姿以及那堪称妖异的盛世俊颜令人心旷神怡,温煦和缓的笑容如同冬日朝阳般令人心头一暖。
来人正是萧统之嫡子,萧翎!
十五年前,这位被掌门真人收为亲传弟子,位列亲传第二,仅次于那位赵氏天才赵孟敬!
严格而言,赵孟敬年近四旬,比萧翎足足大了一轮。
然而萧翎之天赋惊诧众人,甫一降世便惊动了紫霄镇峰仙剑‘紫霄剑’。
令人剑光大盛,异动连连。
而后掌门真人亲下紫霄主殿,屈尊降临萧氏族地,当着赵氏、萧氏、王氏、陈氏等诸多家族的面收其为亲传弟子。
而那时,掌门首徒赵孟敬已然臻至半步筑基之境!
随后不过短短二十余年,萧翎不仅要追上赵孟敬,观其趋势似有超越之态。
实乃萧氏兴旺之兆啊。
眼见自家麒麟儿回宗,萧统缓缓睁开双眼,轻轻招手道,“今日若非事关重大,定然不会将你从老祖身侧召回。”
翎笑着连道无碍,随即对着诸位家主一一见礼,神情一丝不苟,不卑不亢。
“翎儿终于舍得下来凡尘一趟啊。”
“哈哈,我萧氏神驹履尘,看来萧氏必然大兴啊。”
“小翎儿,可还记得你十七叔?”
萧翎宠辱不惊,笑容温煦平和,拱手见礼,未有丝毫怠慢。
族会之后,萧翎与萧统在密室交谈数日。
随后在一处楼阁之内,接受一位庶脉弟子的低首觐见。
萧翎眼帘微垂,看了来人后,淡声道,“三叔近来可好?”
那位筑基中期身形一动,知晓这并非对族内漠不关心,他低声道,“回公子,并无不妥。”
其人名唤萧叶,正是萧统的私生子,勉强列入萧氏长房庶脉。
萧翎看了看那人,目光一闪,语气稍缓地言道,“你虽是出自我萧氏庶脉,但日后萧氏大梁仍然需要你们来挑。”
萧叶闻言神色一喜,眼中激动之色毫不掩饰,近乎喜极而泣。
他忽然小心看了眼四周,萧翎轻轻摆手,四周之人躬身退出。
萧叶竭力压低声音道,“我获得秘信,三叔曾与大兄暗谋,意欲助家主登上紫霄殿。”
其人所言大兄,正是那位新任神丹峰峰主萧铭博!
而今除去老祖不提外,其人正是萧氏一族唯二的金丹上人之一。
萧翎闻言悄然一眯,心思一转,便想通了其中关窍。
他喃喃自语地道,“意欲拿我爹当枪使,稳赚不赔啊。”
赢了,萧氏执掌紫霄,但会破坏紫霄布局,事后老祖盛怒之下定会拿萧统开刀,三房一脉定然鱼龙翻身、从幕后走到台前,近乎一步登天。
输了,也不过是他长房一脉被打落凡尘,他三房依然可以趁势崛起,届时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也未尝可知。
家族内斗之惨烈阴狠毒辣,非常人所能想象。
他拍了拍萧叶肩膀,“给我好好盯着他们,旦有异状可以传讯于我。”
萧叶恭身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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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东北,赵氏族地。
赵氏族长赵中庭领携诸多族人,在辕门外等候。
一道低呼声忽然响起,“大伯来了”。
俄而,一道淡紫色光芒倏忽而至,眨眼功夫便至众人眼前。
淡紫色光芒一阵闪烁消退之后,缓缓走出一道淡漠身影。
来人目光平淡,渊深庞大的气息令场上众人呼吸稍窒,难以喘息。
他微微皱眉,袖袍轻轻一摆,威严霍然消散。
众人族人方才齐声异口地恭敬言道,“拜见大伯!”
“见过族兄!”
“叩见大爷!”
他正是赵氏家族嫡长子,赵孟敬!
亦是紫霄派掌门真人首徒!
不出意外,百余年后,他便是紫霄派下任掌门真人!
执掌紫霄派十万仙道修士的宗门魁首!
整个青鸿州六大道门之一的掌舵人。
权势、地位、实力,举州之内,屈指可数!
赵孟敬身形落下,轻嗯一声后,便摆袖入内。
众人紧随其后,躬身而入。
如此相同一幕,在紫霄派诸峰齐齐上演。
譬如天书峰上,现任灵虚院院主诸葛无常受召回宗,觐见天书峰主诸葛衍。
神丹峰大弟子罗道领携丹峰上下筑基执事,召开丹峰峰会!
灵阵峰、仙符峰以及刑峰等等,但凡有修士居住的峰头尽皆充满了盎然生机,修士云集。
往昔常年烟雾笼罩、不见天日的隐蔽险峰峻岭齐齐露出其庐山真面目。
算上那些人烟稀少的峰头,粗略一观,全紫霄派上下足有近三十六座辅峰以及七十二座附属小峰。
只不过那三十六座辅峰有的或因败落而废弃,或因无人入住而荒废,亦或者某些鲜为人知的隐秘而封山,还有便是未曾开辟之辅峰。
而且也并非所有辅峰都有筑基修士坐镇。
故而,抛去剑峰、紫霄峰这等常备筑基修士接近十余位的强横个例外,诸如神丹峰、灵阵峰、仙符峰等十余座强横辅峰也仅有三、四位筑基存在。
其余辅峰则只有一位筑基修士坐镇!
即便如此,算上隐藏的那些积年底蕴,整个紫霄派筑基修士也足以接近七十余位!
再加上数座强横副峰之主已然臻至金丹上人之境,紫霄派实力之强横,可见一斑!
青鸿州正道六派第一宗门,当之无愧!
第六十二章 各方齐聚
灵霄峰。
紫霄派新辟副峰名唤灵霄,位在紫霄西北,毗邻剑峰。
今日便是灵霄峰开峰之日,亦是诸峰筑基强者争夺峰主之时!
晨曦未至,破晓时分。
数百道灵光遁影呼啸而至,或御剑飞行、或脚踏飞靴、亦或者凌空踏波而至。
譬如西南灵阵峰、正南神丹峰、东南宝器峰、正东仙符峰等相距数十里之遥的筑基强者们早早出发,此刻已在灵霄峰上打坐调息。
此外,除去天书峰仅来一位筑基存在外,其余诸峰至少出动两位,甚至那正北刑峰辖下戒律司、执法殿、伏魔殿等六大正副堂主尽皆抵达。
随着时间的推移,灵霄峰上已然汇聚了近三十余位筑基期存在。
而在出发之前,陈青琬环视一周,此次剑峰出战争夺之人有剑气楼大执事褚永德、司马元、剑魂堂主南宫阙、剑意池大执事武逸、炼剑房副房主陈诚与藏剑府大执事莫无法。
她沉声道,“今次诸峰争位,三十六峰主与副峰主虽不会下场,但除去近二十余位同门或因镇守在外、或已然身居要位、亦或者诸事缠身无法赶至而不会争夺厮杀外,尚有三十余位同门会与你等争夺。”
她容妍凝重地道,“诸位虽皆在筑基中期之上,但此战乃我剑峰震慑四方之战,还望切勿掉以轻心!”
众人凛然称诺。
陈青琬语气稍顿,扫过众人时,在司马元身上稍稍停留,俄而沉声道,“今次诸峰来人业已确定,有几人你等如若碰上可无须死战。”
司马元心中一动,无须死战的言外之意乃是对阵任何人仍要出剑,即便是掌门下场也要递出自家宝剑。
只不过无须生死斗罢了。
这就是剑峰秉承近千年地凌厉风格!
少许,陈青琬缓缓吐出几个人名。
掌门首徒赵孟敬、萧氏麒麟儿萧翎、神丹峰大弟子罗道、剑峰叛徒梁芮、灵阵峰巫阵、清暝院主叶晴珊、灵虚院主诸葛无常。
数刻钟后,灵霄峰已然遥遥在望。
司马元抬首看去,却见灵霄峰状貌奇特,形若尖锥,六百丈高的挺拔身姿令人叹服仰望,浓郁浩瀚地庞大气机遍布整座山峰。
此峰主山头一柱擎天,四周五百丈高的六大副属山头分列八方,如同紫霄派诸峰拱卫中央主峰的整体地势,俨然紫霄阵势的缩小版。
而在灵霄峰外,剑峰七道强横身影霍然来临。
气息之强横骇然、剑气之凌厉而肃杀,令旁侧掠过的诸多身影神色大变,纷纷避让。
剑气纵横碧空,剑意驰骋疆场。
须臾,司马元等人在西南方位的低矮山头降落,众人纷纷盘膝打坐。
随着剑峰诸人的驾临,本就喧闹的拥挤山头在霎那间嘈杂而喧嚣起来。
而今灵霄峰山脚下,萧氏驻扎在东南方位,独霸一方,气势与正东方位不相上下。
西南剑峰,本应与正东位并驾齐驱,但在吕昭阳英年早逝之后,再无人可以与赵氏那位天才相媲美。
东北方位,则是灵阵峰、宝器峰、仙符峰与神丹峰等携手割据一方,气势之雄壮仅在剑峰之下。
正西方位乃是诸多家族、副峰联合占据,气象万千,森然而难以揣测。
紧邻的西北位则是来自主峰上的诸位筑基执事,人人披锦绣紫,尊贵之极。
唯有正东方位汇聚了灵霄峰大部分弟子的灼灼目光。
那里正是掌门首徒赵孟敬所占之地。
其人独占鳌头,角逐此次灵霄峰主之位几率最大!
时自西南方位的一道骇然气势轰然爆发,如同一柄利刃般轰向西南剑峰所在方位。
滔天气焰之中传达的不善之意令司马元等人脸色一变。
观其恢弘气机,足有筑基后期之盛!
一道冰冷话语在司马元耳畔响起,“司马小儿,杀我族弟,还敢来招摇过市,真是不知死活!”
司马元霍然转首,看向西南方位的一位青袍男子。
却见那人面目狰狞,神色赤红而骇然,死死盯着司马元。
灵霄峰众人大骇,有人皱眉道,“此人是谁,竟然引得柳兄关注?”
有人不屑地道,“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罢了,说不定当年未入筑基时侥幸杀了一位柳氏之人,方才引得其人关注。”
观其修为,赫然是筑基初期。
那位柳姓筑基修士的异常表现自然引发众人瞩目,有人暗暗揣测,莫非剑峰还藏有厉害人物未曾露面?
一位灰衣道袍的老者轻轻一笑,“而今吕昭阳早夭,梁芮叛峰而出,黄震被莫名伏杀,张宗嗣又被掌门调入主峰之上,其余之人也不过是些许歪瓜裂枣,小猫小狗三两只罢了,看来剑峰确实要没落了啊。”
身侧有人似露出妒忌与怨恨之色,冷笑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昔日他剑峰横行霸道、猖狂嚣张,今日沦落至此怪得了谁?还不是自家作死。”
“听说几年前剑峰那位新收了一位亲传弟子,当时不过区区炼气小子,嘿,确实不知而今进阶到第几层了?”有人戏谑一笑。
“那人是叫司马元是吧?好像是靠走吕昭阳的后门,不然区区一个乡野小子岂能拜入剑峰?”不少人嗤笑着说道。
如此如浪如潮地讥讽、奚落与戏谑言语纷至沓来,数千人汇聚之下近乎如雷贯耳,令人六大山头频频侧目,似要看出剑峰之人是否会出剑示威。
陈青琬目光冷淡,不理不睬。
褚永德、莫无法等人沉不住气,面容通红,似要散开剑光震慑一番。
南宫阙闭目养神,淡声道,“几句污言秽语便引得你等心神大乱,日后如此管理峰内事务?”
司马元瞥了他一眼,心底冷笑,站着说话不腰疼。
此人自他回宗后便一如既往,恍若从未有过袭杀他之事。
“小子,耳朵聋了?”
他看了看那柳姓修士在那儿不依不饶,纠缠不休。
陈青琬秀美一蹙,“此人名唤柳晟,筑基后期修为,现为主峰巡查执事。师弟你是如何得罪他的?”
司马元皱眉,颇显无奈,“师弟也不知,其人给师弟放言说曾杀他族弟,意欲为其报仇。”
陈青琬目光冷淡,看了那人后,“不管是何原因,既然找上门来,一剑斩了便是。”
司马元咧嘴一笑,“师姐放心,师弟定然不堕我剑峰威风。”
他忽然灵机一动,“师姐可知此人的族弟可有筑基存在?”
陈青琬沉思少许后,回道,“柳氏家族在我紫霄派算是一个千年巨阀,但因其数百年来无人臻至金丹上境,遂渐渐沉寂。而今连筑基修士都拿不出几人。”
她忽然心神一动,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主峰方位,“三十年前,忽闻有柳氏弟子拜入主峰,但终因资质太差而未能拜在掌门堂下,近年来听说其人傍上了赵孟敬的大腿。”
司马元忽然言道,“原来如此,师弟或许知晓其族弟何时死于我之手了。”
当日在麒麟崖有两大筑基存在骤然袭杀司马元,濒临绝境之际,他果断祭出那缕自剑崖之上偷渡而来的金丹剑气,将其等二人灭杀。
由此导
致剑峰与主峰的剑拔弩张,更是间接令吕昭阳英年早逝。
司马元眼神冰冷,一丝杀机悄然而过,他自语道,“柳氏,今日我便跟你们算算这笔旧账!”
东南方位的一处山头之上,数道身影负手而立,观其玄黑锦袍服饰,正是萧氏之人。
一位筑基中期存在微微低首,轻声解释道,“当日赵师兄与剑峰那位的对垒族中早有耳闻,起因便是赵师兄派了两位筑基袭杀这位剑峰亲传,当时他还未曾臻至筑基之境。”
前方那位丰神俊秀的青年轻轻点头,轻笑一声,“大师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必杀这小子应是顺手而为,否则以两大筑基杀区区炼气,着实有些杀鸡用牛刀之疑。”
他目光似有奇异之色,轻声道,“他虽为掌门首徒,可擅自挑起两峰争斗、引发宗内内讧的罪名非是他做能抗住的,他也不过一枚棋子罢了。”
那位筑基中期的萧氏弟子额上冷汗直沁,他可不敢背后贸议紫霄大殿那位,只能紧紧闭嘴。
他只能把话题往些小卒子身上引,“不过此事的蹊跷之处还在于,那司马小子不仅躲过两大筑基的狙杀,还阴死了他们。”
萧翎摆了摆手,“剑峰底蕴不可小觑,自然非是两个筑基可以肆意撒野之地。”
他的眼光自始自终都放在赵孟敬、吕昭阳等人身上。
区区司马元不过无名小卒罢了,岂能入他法眼?
他微微皱眉,“吕昭阳为何未至?”
身侧那人低声道,“吕昭阳阻拦大兄进入剑阁,被大兄当场斩杀?”
萧翎神色一怔,旋即沉默不语。
其人所言大兄,正是金丹上人萧铭博!
萧铭博出自萧氏庶脉,按年纪而论,萧翎应唤其为兄长。
一直以来这位兄长的光辉被他萧翎所遮掩,不料就在数年前,这位一直在族中深居浅出的大兄竟然不声不响的破入金丹上境。
还因此得到了老祖的接见。
他喃喃自语地道,“莫非这灵霄峰也是其囊中之物?还是他另有谋划?”
他目光远眺,眼中似有一抹幽意掠过。
灵霄峰上群情雀跃,喧哗吵杂,除去诸多筑基修士存在外,尚有数千炼气弟子前来观摩这次争位斗法。
须臾,众人齐齐抬首,却见云巅之上,六位浩瀚强盛地气息轰然降临。
或有人渊深似海、深不可测,或有人剑气凌霄、杀伐凛然,亦或者有人气息儒雅、书卷气息铺散,更有人目光沉静、如漆似墨,异彩纷呈、强横而卓绝。
来人正是紫霄峰六位峰主,尽皆金丹大境存在!
今次峰主争夺战细则早已告知,灵霄现有六大辅助山头,诸位参战修士需首先夺取一方山头,并占领整整三日而不被攻破。
由此角逐出最强六人。
三日后,六人将在主峰头捉对撕杀,全战全胜者当为灵霄首任副峰主!
待其进阶金丹之后,方可立殿开阁、晋升峰主之位,执掌灵霄!
五位峰主莅临,便意味着峰主争夺战正是开始!
却见灵霄峰数千弟子人人神色肃穆,恭敬执礼,俯身一拜,异口同声地齐呼道,
“弟子恭迎诸位峰主!”
声威壮阔,传遍四方,轰隆巨响。
待到回音散尽,一道轻淡话语自云巅之上传下,“都免礼吧”。
话语轻徐缥缈,如仙吟灵音,令人如沐春风,心旷神怡。
如此儒雅之风,当是那位天书峰主诸葛衍了。
数千弟子闻言,齐齐恭声回道,“多谢诸位峰主”。
第六十三章 大比开始
云巅沉吟片刻后,徐徐清音再次落下,“今日乃我紫霄新峰开峰之日,宗门特许诸峰道友凭力而争,勇夺首任峰主之位,还望诸位切勿惜力!”
诸位筑基存在齐齐躬身,“弟子多谢宗门厚赐!”
儒雅声音淡声道,“闲话少说,诸位可以开始了。”
此言甫一落下,在数千弟子神色振奋激动下,只见数十道强横气机轰然升腾而起,直奔那六座山头而去。
不提其余,却说西南方位的剑峰阵营甫一开始,便有足足六大气机冲霄而起,剑气纵横四方,撕扯掉浮空飘荡的重重积云。
陈青琬看着褚永德、武逸、莫无法等人率先离去,直奔另外那座山头。
气势汹汹,煞气凛然。
挡在前方的诸多筑基修士齐齐色变,纷纷避让。
山头仅有六个,而筑基修士足足有近四十余位,竞争之残酷、厮杀之惨烈犹可预知一二。
陈青琬微微侧目,看了看正凝神伫立的司马元,“师弟?”
司马元目光远眺,未在剑峰弟子围拢山头停留,淡声一笑,“若无意外,此座山头乃我剑峰囊中之物,我又何必再去争夺。”
陈青琬轻声道,“师弟深明大义,是我剑峰之幸。”
六大山头,诸方势力把控一方,自然无法共享。
如此一来,此次峰主争夺战的第一关便是‘同门相残’!
想通此中关节之人自然不在少数,譬如那萧氏之上有数人静默、主峰方位依旧沉寂、赵氏驻地的那人更是闭目养神。
这时,云巅之上,一道冷冽话语忽然传下,“各峰弟子不得联手争夺,违令者,杀!”
此言落下,诸峰势力齐齐色变,见本是聚拢的各峰筑基修士身影一滞后,轰然散开,各自寻了一座山头。
有人眼露不甘,似在迟疑,犹豫不决。
忽然,一道宏亮剑光倏忽落下,在其等脸色大变、骇然怖恐之下轰然降临。
砰地一声。
数位聚拢的筑基修士惨叫跌落。
凌冽话语响起,“迟疑不决,罔视宗门律令,剥夺参战资格!”
“驱逐灵霄峰!”
那些人闻言神色惨然一变,直接吐血晕倒。
随后其门人弟子神色惨白的快速将其扶走。
司马元等人早已神情肃穆,齐齐仰望云层之巅。
方才出手之人,正是剑峰峰主陆鸿离!
倏尔,那道冷冽话语再起,“参战者不得等候,三息之内仍有滞留者,参战资格作废!”
司马元暗叹一声,旋即他对着陈青琬点了点头,“师姐,那师弟去了。”
陈青琬须为剑阁奔走,自不会参与峰主争夺战。
她温婉轻声道,“师弟小心”。
司马元一笑,目光落在一处无有剑峰弟子的山头之上,随即身形一纵,霍然冲霄而起。
与此同时,原本滞留等候之人再不敢迟疑,纷纷御空而去。
司马元凌空飞跃,浑身剑光分裂,激射而出,直直的撞向那处山头。
此刻山头之上,已然有人开始厮杀!
司马元环视一周,只见那萧氏族人中有一位丰神俊秀的年轻弟子飘落在东南山头。
袖袍一震,便将四五位筑基震飞吐血,人人骇然失色。
司马元瞳孔一缩,想必那人便是被喻为萧氏麒麟儿的萧翎了。
筑基
巅峰的强横修为!
目光放远,那赵孟敬甫一下场,那正东方山头便落入其手,无人敢与之争夺!
随后一道身穿紫金道袍的修士含笑登临动东北方山头,道法开始肆虐。
忽然,一道蒙纱丽影落入司马元眼中,他心头莫名一跳,似有所悟。
那道身影气质清冷,笼纱面容之下的倾世容颜令人几近窒息,勾魂夺魄,令人失神恍惚。
观其修为,足有后期之盛!
随后其轻步一跃,便至东南山头。
俄而,青光大盛,惊呼响起。
司马元神色肃然,落在西北方位,气势轰然爆发。
纵横肆虐之下,当即有人冷哼一声,“小小筑基初期也敢放肆,真是大胆!”
司马元凝神看去,一位貌若六旬的老迈筑基修士正一脸不屑的看着司马元。
同时一道骇然气息轰然阻拦在前方,司马云微微眯眼,观其修为正是筑基中期之列。
其人一身淡金色泽的道袍,显示出此人的身份尊贵,来历不凡。
司马元轻笑一声,“想必年岁已高,不知灵霄峰主重担还能承受的住?”
那人苍老面容顿时大变,原本隐藏的嫉妒愤懑之色轰然爆发,赤红血目满是厉色,“小子放肆!!”
霎那间,一股令旁人窒息的气息冲天而起,四周之人纷纷避让,司马元不敢怠慢,身上剑光肆虐,飞旋环绕。
一道远超同阶的筑基初期气息猛然爆发,与之分庭抗礼。
那人嗔目怒瞪,看向司马元的眼神近乎喷出怒火,呼啸之际便是三道凌厉道法激射而至,碧空当即被这三道威力十足的道法灼烧出呲呲声。
气息还未臻至司马元身前,便有一道针刺疼痛质感穿遍裙身。
他气息震荡,怒喝一声后,抬手便是一道骇然权势骤然轰出。
砰地一道爆裂声贯彻四方。
余波荡漾,两道身影稍退数步之后,司马元眼神一厉,不退反进,猛然杀向对方。
那人阴挚眼神一闪,嗤笑一声后,一道宝光挥洒。
宝光色泽青白相加,交相辉映,在空中飞旋之际一阵嘶吼。
呼吸之间便化为两条缠绕的青龙与白虎,龙首狰狞而怖恐;虎头庞大的威凛。
悍然强盛地冲天气势直将司马元震的瞳孔一缩,他咧嘴一笑。
意念御使之下,三道尺许大小的剑气在身前募然浮现,他当即口中疾声,“斩!”
话音刚落,剑气倏忽而逝,在那人震惊狂呼之下,化形为青龙白虎的宝光被砰然斩断。
嘭嘭两声,
宝光猝然炸裂,那人袖袍顿时一阵震荡之后,亦随之爆裂开来。
那人身形踉跄,轻轻一颤,似被宝物的大损而受到反噬。
其目光阴狠,似有凶光闪逝。
司马元收回剑气,轻笑一声,“连我三道剑气都接不下来,还敢阻我前路,道友可还要继续?”
那人脸色一阵青红交加,似有羞愤之色,司马元却不再理会,其身一震,再次呼啸而上。
沿路攀登之人早已被下方厮杀震惊,区区筑基初期修士竟以三道剑气便胜过中期存在。
即便那位中期大有水分,也非是如此轻而易举便可草草结束。
有人惊疑不定之时,也有人暗骂。
司马元抬首看去,前方山头距其不过三百余丈,若是平常呼吸可至,但足足四
十余筑基参战,分摊到六大山头也至少有六七人。
司马云看着前方正守株待兔的那道筑基中期身影,他眉宇一挑,远超同辈的庞大气机冲天爆发,口中更是大喝一声,
“剑峰司马元在此,余者退散!”
“余者退散!”
“退散!”
数道回音徐徐传遍四方,前方俩人一人冷笑连连,一人神色郑重。
他们受命再次阻路,就是欲要将司马云拉下,让他连踏足山头之巅的机会都没有。
司马元何曾不知其等险恶用心。但大势在我,区区阴谋诡计岂能阻拦于他?
他气息绵长,覆盖数十丈方圆,恢弘的气机还未临近,便让那人接连变色,不敢有丝毫小觑之色。
然而司马元眼中露出一丝冷意,张口一吐便是五道尺许剑气。
剑气尽皆剑元汇聚而成,如同实质形若白练,眨眼之间便呼啸而去。
在他们嘶吼闷哼中,剑光砰然炸裂,两道身影颓然倒地,眼中不甘震撼之色久久未消。
司马元踏空攀登,数息功夫便再出三道剑气,还未临近山头便轰出骇然气势。
再配合其一往无前的凛然威势,使得前方之人近乎未战先怯。
稍稍抵抗之后便被碾压重伤。
而司马元的一番嚣张气焰早已被下方诸多炼气弟子注意,初始有人不以为然,误以为其不过侥幸胜出。
俄而,却见司马元一路高歌猛进、扶摇直上,连败数位筑基中期修士,引得他们阵阵惊呼,不敢置信地大叫起来,“怎么可能?”
“嘶,这位长老是谁,竟然如此生猛,连败三位筑基修士!”
“好家伙,以区区筑基初期顶峰而连挑三道筑基中期,不仅丝毫未损,反而愈战愈勇,不愧是剑峰之人!!!”
“此人剑光之凌厉,剑法之高妙,在我所遇见的长老之中,足以排进前十!”
“此子莫非是剑峰隐匿的暗手?”
不提炼气弟子的惊呼声、倒吸冷气声,下方陪同而至的诸峰筑基存在同样大吃一惊,看着突飞猛进的司马元一阵质疑,“此人真是那孱弱的剑峰小子?”
“不可能,此人莫非藏有重器?”
“有可能!方才其挥洒出的那三道剑气俨然是早有准备,或许是积蓄了数年之久,今日方才放出,可惜那三位长老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云巅之上,众位峰主垂目而视,时不时瞟向那位目光凌冽的大儒,眼中似有惊讶之色。
这陆鸿离调教徒弟的本事实在太过骇然,前有吕昭阳、梁芮这般远超同辈的剑修筑基,后有陈青琬这位巾帼不让须眉,还有那位被掌门挖了墙角的张宗嗣,而今更是后继有人的再来一位越级挑战的筑基存在。
这剑峰俨然人才辈出啊。
身在下方的司马元自然不知诸位炼气弟子们的震惊骇然,筑基同辈的不敢置信与质疑之色,在其前面之人终于将其前进步伐硬生生阻拦下来。
他微微眯眼,冷哂道,“终于抑制不知要跳出来了?看来你这位筑基后期的耐心也不过如此。”
来人一身青袍,目光咄咄逼人,气息急促而脸色通红,眼中之的杀意近乎溢出盈眶,看着司马元的目光如同杀父仇人。
他近乎一字一句地厉声道,“小杂种,你偷袭我族弟,害我柳氏遭受重创。”
他气势如虹,嘶吼道,“今日你在劫难逃,必死无疑!”
第六十四章 扶摇直上
司马元轻轻一笑,旋即笑容渐渐扩散,呼吸之后,一道大笑声传遍四方,“当日你族弟二人以筑基偷袭我区区炼气,偷鸡不成蚀把米死在我剑峰,本是难以启齿,未曾料到你柳氏竟然如此不知羞耻,还敢当众道出,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你柳家不来向我道歉,反而意欲倒打一耙,真是可笑至极!”
司马元指着对方,一脸不屑的道,“你柳氏家族真是丢尽了老祖宗的脸面,尽干些偷鸡摸狗的羞耻事儿不说,还要一直恃强凌弱,真是枉为柳氏子孙,枉为我紫霄弟子。”
“而今又以堂堂后期压我初期小子,你柳晟死后真有脸面去见柳家列祖列宗?”
怒斥、训诫之声传遍四方,引得一阵阵惊呼不断,不少看向柳晟的目光更是越发的奇异与怪异。
就连云巅之上的那位剑峰峰主听到司马元如此伶牙俐齿的言语之后,都忍不住眼皮直跳,看向司马元的眼神愈发古怪,身侧更有人啧啧几声,眼中露出似笑非笑之色,不知在谓谁。
柳晟脸色早已通红,须发怒张,浑身发抖,嘴唇青紫颤抖,双眼近乎翻白。
他募然怒吼,气息紊乱地爆发而出,宛若一头发疯的狂牛,向着司马元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司马元脸上露不屑,眼中却极为郑重,全身戒备、如临大敌。
他深呼口气,一柄断剑落入手中。
正是天工重剑。
此时非是动用问神剑之时,只能拿断裂成两截的天工剑御敌了。
他眼中露出一抹幽深,全身气息轰然爆裂,体内百余滴剑元轰然爆裂,化为精粹的剑气涌入天工剑中。
霎那间,一道厚重的强横气息在司马元手中快速荡开,同时一道道咔咔声的碎裂在天工剑上传来,司马元低头一看,瞳孔一缩。
原来是天工残剑已然难以支撑他庞大的剑元之力。
他对于已然逼近眼前的柳晟视而不见,轻轻自语道,“你既是我剑峰宝剑,今日当为我剑峰再尽最后一份力吧!”
也不知天工剑是否明悉,却见剑身之上似有土黄色光芒一闪而逝,转瞬即消。
一道厉吼声在司马元耳畔炸响,“小杂种,去死吧!!!”
司马元缓缓闭眼,双眼肃穆,全身气息收敛如一,双手举剑。
顷刻,他募然睁开双眼,怒目叱喝,“天工,斩敌!!!”
轰!!!
一道轰隆巨响贯彻四方,烟尘弥漫山野,阵阵倒吸声传来,俄而便是烟尘入鼻的急咳声。
忽然,一道哀鸣响起,似有不舍,亦有留恋,更有怅然。
倏尔,一道疑似宝剑炸裂的声音从山头之上传来。
天工剑彻底断裂成碎片。
及至烟尘散去露出山头上的场景,众人再次发出惊呼之声。
却是那筑基后期的柳晟倒在山头之上,彻底昏死过去。
司马元终究还是未曾彻底下杀手,柳晟欲要为族弟报仇而找上司马元,他虽有无奈,但也不乏钦佩其重情重义之血性。
再则,冤有头债有主。罪魁祸首又非是这柳晟,没必要徒造杀孽。
倏尔,司马元的身影距离山头之巅,已然不足百丈!
他抬目看去,一袭黑袍傲然而立,看向司马元的目光阴冷而怨恨。
他喃喃自语地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以车轮战来欺负我一个区区初期修士,你们可真无耻!”
那人身形修长,黑衣黑发黑面孔,杵剑而立。
筑基后期,剑道强者。
司马元抬首,“萧家人?”
那人目光冷淡,“拿出你的宝剑,否则你便止步于此吧。”
司马元微微皱眉,“你想杀我?”
那人眼帘一垂,沉默少许后,面目表情地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司马元微微眯眼,缓缓点头,“原来如此”。
那人抬眼道,“将问仙剑祭出来吧,我给你一次出剑的机会。”
司马元闻言也不再废话,对方既然道出萧承祖,便不是争夺山头这般简单了。
而是复仇!
司马元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将收拢在手的天工碎剑放入储物袋。
俄而,气息放出,烟尘瞬间淹没两道身影。
一道光华模糊一闪,尺许大小的剑身之上响起一道轻轻低吟轻颤。
烟尘之中,似有低语惊讶声传出,“倒是一副好机缘,可惜了。”
一道轻笑声传出,“道友似乎高兴的太早了。”
瞬间,三道剑光布满司马元身侧,他指尖向前,清口一吐,“去!”
三道迥异于先前的灵动剑气倏忽而至,瞬息掠至那人眼前。
却见他轻轻向前一踏,杵地长剑微微一震,三道剑气便被猝然斩断。
司马元双眼大亮,“原来道友研习的是快剑之道”。
方才足有他两成力道,但看来效果不大。
那人嗤笑,“废话太多,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司马元身影开始向前冲,手中问神剑光华大震,极颤声贯彻耳畔。
旋即,十余道剑光飞速旋绕急掠,一股远超方才的杀伐之气骤然迸发。
那人眼中似有灵光闪动,身影开始变淡。
司马元瞳孔一缩,他眼皮一跳,目光之中似有狠辣之色闪逝。
几乎同时,他轻喝一声,口中一字蹦出,“遁!”
两道身影猛然炸裂,旋即再次浮现之际,已然碰撞在一起。
嘭!!!
烟尘被震荡余波给碾压成齑粉,四周剑光纵横交错、飞舞盘旋,久久不停。
司马元已然动用五成力道,那人已然正色。
而在呼吸之间,更有呲呲的剑身相撞、对抗与僵持剑气肆虐,摩擦声、嘶嘶声、沙哑声以及闷哼声传出。
如此一幕看的下方炼气弟子眼花缭乱、茫然无措,有些摸不着头脑。
唯有一干筑基修士齐齐息声静止,看向那两道身影四周不断有剑影浮现、幻灭、蹦散与炸裂。
俄而,在其等眼神振奋中,剑光缓缓消散,两道模糊不清的身影终于浮出人眼。
当即便有数百道惊呼声、狂吸冷气声响起。
“嘶!!!”
“这两人,好狠!”
“不愧是修剑的,都是一群疯子。”
却见此刻山头之上的两人衣袍之上伤口横七竖八足足有百十来道,一道道血液汩汩而流的伤口正向人们展现其狰狞的一面。
发髻蓬松,衣袍破烂,伤痕累累,法剑黯淡,气息微弱。
司马元看着那人眼中似有敬佩之色,轻叹一声,收起问神剑。
向前而去。
那人依旧保持身影不动,引得众人惊诧不已。
唯有一干筑基修士沉默不语。
“咦,剑峰那位师兄怎么....赢了?”
“那人为何不动了?眼睁睁地看着那位师兄过去?”
噗通一声,那人颓然栽倒在地,咳血不止。
其人转头看向司马元的目光似有惊诧之色,旋即消失不见。
键之际,司马元终究还是使出近九成力道,但对方剑法之迅疾超乎他的预料之外,他当机立断使出一式‘神霄斩灵剑诀’,方才将其击败。
但却他未有彻底下杀手。
在众目睽睽之下灭杀一位筑基后期,终究太过招摇。
过早暴露实力于他颇为不利,毕竟此刻尚未进入第二轮。
司马元剑光飞舞,遮挡住身影,一阵撕扯之后,破烂衣袍掉落在地。
随即自储物袋中拿出一道崭新银白色锦袍换上,再吞服数枚疗伤丹药,将问神剑纳入自紫宫温养。
其实方才它并未受到重创,毕竟是堂堂法宝雏形,岂会被区区灵器玷污?
不过掩人耳目的小把戏罢了。
而下方有两位不知何时厮混在一起的小姑娘正一脸崇拜的看着司马元,看着他获胜后的傲然身姿,满眼的小星星,激动振奋不已,时不时欢呼大叫,雀跃乱蹦。
“赢了,又赢了,哈哈哈,烧火哥哥果然厉害。”
那位颇有些‘钟灵毓秀’的小姑娘矜持一笑,“小师叔果然厉害”。
名唤霍小玉的少女数年不见已然亭亭玉立,颇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韵味,她背手转首地绕着钟灵韵转了几圈,一脸调戏的勾起钟灵韵的光洁下巴,戏谑道,
“秀儿,来告诉玉姐,你是不是对你家小师叔暗藏心思?”
被紫霄派新秀,或者新出世‘混世小魔女’起了‘秀儿’绰号的少女腼腆一笑,粉嫩脸颊当即泛出桃红色,轻轻地忒了她一眼,轻哼一声。
霍小玉嘿嘿一笑,跟钟灵韵勾肩搭背地道,“来来来,小韵儿,让你玉姐告诉你,男人这个东西是很复杂,以玉姐纵掠花丛多年的经验来看,你尚需以下几步方有机会。”
说着霍小玉在钟灵韵耳坠轻轻低语,引得它一阵通红发烫,娇羞不已。
引得小魔女一阵猖狂大笑,四周诸位炼气同门一脸无奈,看着宗门这位小霸王又羡又惧又爱。
自司马元登顶之后,此方山头便备受瞩目,四方观战之人群情激昂,振奋慨慷。
有人握拳激动地道,“此方山头之主便会出自这四人之中,却不知会花落谁家。”
一人神情傲然,脸上泛出冷笑,理所当然地道,“除了我执法殿副殿主,谁人有此实力?”
那人打了个哈哈,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了一个商机。
却见他寻了个高地,振声一呼,“来来来,下注了、下注了,买萧臁萧殿主赢的下一赔二,买符师兄赢得下一赔三,买剑峰师兄赢的下一赔十,买天书峰赢得下一赔十二。”
当即有人抛出一个诸物袋,“买萧师兄赢,十枚灵元石”。
有人带头,自然不乏从众跟随,“买萧师兄赢,三十枚”。
“二十枚买符峰师兄赢”。
那人当即眉开眼笑,嘴巴都合不拢了,手脚麻利地收起灵元石,随后飞快拿出本子,有模有样地狂挥乱舞起来。
不管谁赢,只要不是那剑峰与天书峰师兄赢,他刨去亏损部分,依然能大赚。
灵元石入袋,谁不高兴?
这时,两个豆蔻少女挤了进来,啪地一声,三百灵元石砸在地上。
那位荷包鼓鼓地少女微抬下巴,一脸傲然地道,“三百灵元石买司马元师兄赢!”
坐庄之人双手一颤,笑容灿烂地道,“好勒”。
他快速一挥,口中吆喝道,“小魔女,不,霍小玉师妹三百灵元石买司马元赢!”
“买定离手,合约成立!”
............
第六十五章 六大峰主获选之一
不提山脚纷乱喧哗的一幕,留守山脚的筑基修士以及那些战败退下之人尽皆神色凝重,看向山上四人正厮杀正酣的场景,都忍不住眼皮直跳。
那道筑基巅峰之间的道法轰炸,随便一个震荡便会将他们震伤。
有人低语道,“剑峰那位先前留手了”。
其身侧一位中年修士复杂一叹,“何止是留手了,对方连灵器都未出,我等便已被击败,连人家杀手锏都没逼出来。”
他说话之际,余光不时瞥向一旁盘膝端坐的那道黑袍身影。
众人之中,唯有此人逼出了司马元的灵器!
有人感慨一声,“此人之强仅在那数人之下啊”。
身侧之人冷笑一声,“或许是投机取巧也不一定”。
唯有那位萧氏族人眼帘低垂,面无表情。
见其嘴唇轻轻蠕动,似有低语呢喃声响起,“灵器?呵。”
云巅之上,六道身影沉默平静。
有人幽幽言道,“陆峰主座下佳徒果然非同凡响,不仅能以弱胜强,还身怀法宝之物,剑峰果然家大业大啊。”
陆鸿离目光轻瞥,“怎么,萧峰主见不得他人好?”
那人紫金道袍微震,气息流转之下,将那道无形之中的威压碾碎。
他轻轻一笑,“非也,萧某只是好奇,区区一介筑基如何能驾驭我等都少见的法宝利器,难道说陆峰主手中法宝的多没地儿放,只能扔给筑基小子?”
陆鸿离冷面冷语,“剑峰之事,与你何干?”
萧铭博飒然一笑,颇有些毫以为意,目光首先落在自家小子身上,转首问众人,“诸位觉得这方山头谁能胜出?”
众人本是看稀奇热闹,不料这萧铭博如此不识好歹,居然扫了他们的雅兴。
此刻对于其所提问题尽皆熟视无睹,眼观鼻鼻观心。
萧铭博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后,低语道,“区区筑基初期也敢贸进龙潭虎穴,真是找死?”
陆鸿离眉宇一挑,“你若有胆,你我何不过上几招?”
萧铭博看着四周若有若无地视线,心中恼怒不已。
看向陆鸿离的目光更是暗恨咬牙,似在盘衡犹豫。
下方山头之上。
司马元环视一周,四方山头几近尾声,各有着落。
他忽然一瞥陈青琬所在之地,有数人聚集。
正是诸永德、陈诚、武逸与莫无法等四人。
观其萎靡气机,似是身受重伤,惨败而归。
唯有那位剑魂堂南宫阙尚未败落。
司马元扫过之后便收回目光,尽皆筑基之后,他便将目光放在罗道、赵孟敬等一干同辈翘楚身上。
他袖袍一震,踏空而落,彻底踏足山头之上。
此刻已然有三人在此,尽皆筑基巅峰之境!
及至司马元到来,他们齐齐看来过来,目光既有审视亦有戒备与警惕。
方才此子与那萧氏子弟对战场景自然落入他们眼中,本以为定会是个两败俱伤的后果,未料到却是此子赢了。
司马元看着三人,正暗自揣测三人身份时,一道似曾相识的轻笑声响起,“以区区筑基初期越级战胜后期强者,剑峰之人果然不同凡响。”
他抬眼看去,却见一位身穿绣有貔貅的淡紫道袍青年含笑看来,其人目光轻柔、身影偏瘦,眉宇间虽有笑意但那一丝阴挚与凌厉冷酷难以掩饰。
司马元忽然眯眼,轻笑一声,“原来是你,倒是好久不见。”
那人正是昔日在执法殿对司马元施刑之人,萧臁!
萧臁含笑点头,“萧某也未曾料到昔日的一条癞皮狗竟成长的如此之快,不过乡巴佬终究是乡巴佬,披了张人皮,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司马元笑意收敛,轻轻一叹,“执法殿之人就这般可恶?还是宗门尽皆都是你这等货色?”
萧臁轻呵一声,瞥了眼正作壁上观的两人,“此子昔日因擅杀同门而被关押至我执法殿,本是罪不容恕,但宗门念其有悔过之心方才放其一条生路。不曾想今日此子连伤数位同门,实在有负宗门所望,两位何不助我将此子驱逐?”
他饱含深意地道,“况且,入囚之人岂能为我紫霄一峰之主,传了出去岂不是令诸位同道耻笑?
另外两人相视一眼之后,看向司马元地目光变了再变。
其中一人身穿儒袍,面露沉重之色,看向司马元的眼神怒火冲天,一副仿若遇见了杀父仇人般的嫉恶如仇的模样,同时气息极为危险,几近暴走边缘。
令人一人则微微皱眉,似正在犹豫。
司马元眼帘微垂,似乎无动于衷,唯有嘴角不时闪过一丝抽搐。
俄而,两股道法气息轰然冲天,齐齐向着司马元奔掠而至。
呼吸功夫便臻至眼前,司马元似乎顷刻便要被两人撕扯成碎片。
萧臁负手含笑,伫立不动,似意欲看一处狗咬狗的好戏。
忽然,他神色狂变,身影猝然自原地消失。
一道书卷气息砰然炸裂,转瞬即逝。
当萧臁身影再次出现之际,眼中似有一丝意外与恼怒之色。
其看向偷袭未成眼露遗憾之色的诸葛无常沉闷地言道,“诸葛兄这是何意?”
而当两人动手之前,司马元身影猝然崩溃,俄而在另外那人瞳孔一缩中,浮现在其眼前。
一道剑光倏忽乍现,其人渡过初始的意外之后,身上似有符光闪烁。
一道道宛若条文之物将其全身包围笼罩,同时一张张充满危险气息的符被其一股脑儿地扔出。
司马元眼中露出惊讶,随即剑光大盛,口中猛然爆喝一声。
“爆!”
一道震耳欲聋的炸裂声在四人耳畔贯彻开来。
司马元被余波震飞数丈,那人身上符光一阵急急狂颤之后,一道闷哼声响起。
俄而,其人倒飞十余丈,噗然吐血数口,脸色更是唰地惨白之极。
另外两人同时神色一变,齐齐后撤。
然而这时司马元口中疾呼,“御剑术,去!”
在其脸色大变之下,司马元两百滴剑元猝然崩散,一道宛若萤火灯烛大小的寸许白炽光芒悄然浮现,化为浓郁庞大的剑气直指其人心口。
在如同狂轰滥炸的剑光崩裂溃散之后,又是一道骇然失色的剑气接踵而至,他终于露出惊呼之色。
萧臁同样看出不妥,神色一变,口中厉喝,“小子你敢!”
他愤然挥洒出一道玄黑色水泽道法利刃,口中怒吼道,“滚开!!”
身侧诸葛无常嘿嘿一笑,不避不闪地抬手一挡。
司马元充耳不闻,眼中厉色一闪,“杀!!”
剑气呼啸而至,那人眼露绝望,危在旦夕!
这时,一道书卷气息挡在剑光之前,剑光砰然穿透。
而趁此阻滞,那人身形一闪,终于险之有险地躲过。
再看司马元时,眼中忌惮之色愈发浓郁,又忌又恨。
司马元看了看出手的诸葛无常,目光平淡。
萧臁身影一闪,掠至那位符弟子身侧,一副谨慎戒备之态。
诸葛无常微微一笑,“师弟击伤即可,何必
要夺其性命。”
司马元看了眼对方,忽然点了点头,再看那位符峰弟子时,淡声道,“这位师兄既然不善斗法,还请下峰离去可好?”
那人脸色青白一阵,死死地看着司马元,脸上似有愤怒与挣扎之色。
司马元眼帘微垂,身上剑光浮动,似有再动干戈之意。
其人脸色一变,一阵阴晴不定之色后,方才愤然离去。
那人一下山头,山脚下顿时哗然一片,喧嚣四起。
非是未料到,而是此战实在是太快了。
快得干净利落,丝毫未有拖泥带水、纠缠不清。
那剑峰师兄上去不过数刻钟,此人便带伤跃下,最后消失在天际。
如此举动俨然是放弃此番灵霄峰争夺战了。
云巅之上,六道身影交头接耳。
陆鸿离转头看着萧铭博,“看来我家小子运气确实不错”。
萧铭博自然听出其暗讽之意,他冷哼几声,“陆峰主是否高兴的太早了?”
陆鸿离笑而不语。
山头上,司马元看着对方飞掠下山,直至彻底消失不见方才悄然舒了口气。
他看着萧臁气急败坏地神情,似笑非笑地道,“萧师兄,以一敌二是否有压力?”
萧臁看了看微微皱眉的诸葛无常,见其沉默不语后,再深深地看了眼司马元。
他面无表情地道,“师弟,山不转水转,咱们走着瞧!”
司马元笑了笑,负手而立。
萧臁袖袍一甩,身上道法一闪,身影猛然飞跃,呼吸之际几个闪烁之后便消失在山头之上。
司马元缓缓收敛笑容,脸上似有斟酌之色,看向诸葛无常。
诸葛无常无奈一笑,“师弟,这么快就要过河拆桥,似乎有些不妥吧?”
司马元尴尬干笑几声,犹豫少许后,“师兄如果不介意的话,师弟可以让师兄几招。”
诸葛无常猛然瞪大双目,看着司马元一脸不敢置信,指着他久久不语。
良久方才叹息一声,“师弟之无耻,师兄今日方知。”
片刻后,山头之上数道怒吼声、沉闷声、道法肆虐声以及剑光呼啸声再次响起,在众人一脸期待下,那位天书峰师兄遗憾下山。
山脚之下,沉寂良久后,终于爆发一阵惊呼、大叫、怒吼以及悲愤声。
“什么?萧副殿主为何不战而退了?”
“怎么可能,那诸葛师兄为何要与剑峰小子沆瀣一气啊?为何?”
“不,不,不,我的灵元石啊!”
“嘶,那剑峰长老好无耻啊,居然联手攻袭萧殿主!”
“嘿,胜者王侯败者寇!”
“完了完了,我的六十灵元石没了,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啊!”
山头之上,司马元获胜定鼎。
山下,惨绝人寰,恍若人间炼狱,哀嚎一片。
即便有零星数十道惊喜声,也被彻底淹没在庞大的嘶吼哭喊声中。
汇聚起来,就一句话:
老子的灵元石,没了!
唯有两个面露桃花的兴奋少女正紧紧抓住那个坐庄的,戾气十足地道,“想跑?没门!”
霍小玉恶狠狠地威胁道,“给钱!!!”
坐庄汉子欲哭无泪,如丧考妣。
莫非今年乃小爷本命年,破境失败还不够,还要欠一大笔债。
被霍小玉摇晃的神志不清的他眼神恍惚,只觉生无可恋。
至此,众人便知,那位剑峰新秀司马元彻底占据此方山头。
成为灵霄峰主六大候选者之一!
第六十六章 坐稳六大候选
司马元鏖战之后,盘膝打坐,观望四方。
却见除却那被诸多家族控制的山头依旧还纠缠不休外,尽皆有了归属。
萧氏控制东南、正东为赵孟敬主场、东北为灵阵峰巫阵占据、西北司马元、西南叶晴珊。
正北方位此刻杀声正酣,如那柳氏、叶氏、王氏以及韩氏等诸多家族精英神色凌厉,气势如虹。
忽然,司马元眉宇一挑,嘴角露出一丝玩味之色。
却见一位身穿儒袍的青年满怀仁义道德的登上正北山头。
少顷,鸡飞狗跳,惊呼声、不甘声响起。
司马元正暗道诸葛师兄好手段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正是那位落败下山的萧臁!
他瞥了眼东南山头,眼中划过一丝荫翳,萧氏之强盛超乎其预料。
其威胁尤在赵氏之上。
不提萧家本身已然拥有近三位金丹存在,其暗中的底蕴更是令人心惊咋舌,更勿论那位不问世事的萧氏老祖就可碾压一切。
司马元脸色阴沉,喃喃自语地道,“元婴真人,千里霸主!”
据他所知,整个青鸿州六大上宗虽号称五十万修士,实则不过二十万有余。
至于那站在大道门槛之上的元婴真人,也不过只手之数。
他抬首仰望,负手而立,金丹不过门槛,元婴方才是大道!
而他不过筑基,连入元婴法眼的资格都没有。
司马元自语道,“我要成为金丹,唯有成为金丹上热,日后才有一窥元婴大道的资格!”
俄而,他看向其余诸位山头的眼神愈发凌厉,斗志昂扬!
一股冲天气势轰然爆发,如同邀战!
随着司马元代的邀战,六大山头之下数千修士齐齐震动惊呼,人人神色激动。
决战即将来临!
东南山头之上,萧翎目光平静,直接掠过司马元,落在赵孟敬的山头之上,眼中似有一丝炽热一闪而逝。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大道之路!
这时山下再次踊跃欢呼,一座座赌庄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将众人腰包割了一茬又一茬。
一位已然改头换面的灰衣道袍修士眼珠子骨碌一转,呼呼跑到赵孟敬山头之下,再次开了赌庄。
两位亭亭玉立的豆蔻少女怀着崇敬眼神在司马元山脚摇旗助威,欢呼雀跃。
“小师叔,加油!”
“烧火哥哥,小玉挺你!”
一位温婉秀的倩影轻轻一笑,旁若无人地走到剑峰驻地,“去助威!”
王澜、武逸、莫愈等人闻言先是一愣,先是看了看正声嘶力竭欢呼的两个二八少女,面面相觑。
继而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走到霍小玉、钟灵韵身侧,各个神色通红,局促不安。
最终还是王澜轻咳一声,他率先踏出一步,深呼一口浊气,气沉丹田,眉宇一扬,募然大吼一声,
“元师兄,胜利,胜利!”
两道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将两位少女近乎骇了一跳,随后发现是为自家师兄呐喊,尽皆身影颤抖,大盛呼喊起来。
“小师叔,胜利;烧火哥哥,胜利!”
...........
山下一幕自然落入司马元眼中,随着霍小玉等人的呼喊,众多在司马元身上压了不菲家当的同门师兄弟齐齐振臂一呼,
“元师兄,胜利!”
他微微一笑,顺其自然地抬起手臂,继而猛然握拳一挥。
东南山头萧氏一族齐齐嗤笑摇头,赵
孟敬睁眼再闭眼,万事难动其心。
被一座座灵阵笼罩的那座山头之上浮现出一道身影,其人看向司马元的眼神似饶有兴趣。
他喃喃自语道,“未入筑基便越境而战,小爷倒要看看你能否战我这半步之境!”
少许,正北山头的争夺终于落下帷幕。
在萧臁与诸葛无常联手之下,各大修道家族骂骂咧咧地被驱逐下山。
随后不到半个时辰,一阵轰隆巨响之后,萧臁咳血败退。
山下众人再次惊呼,噪杂喧哗,沸腾一片。
“又输了,那萧臁师兄连败两场,啧啧。可惜了。”
有人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司马元这方山头,“这位剑峰师兄不过区区筑基初期,我等何不趁这三日联手一会?”
身侧有人嗤笑,“你傻啊,人家筑基巅峰都惨败而退,你区区一个筑基中期能捞到好处,老子劝你死了这份心吧。”
“道友这般说可就不对了,须知人力有时穷,那司马元再如此厉害,能抗过咱们车轮战么?”
“走,去试试,说不定咱能捡个漏也不一定呢。”
话音未落,便有数十道修士齐齐腾飞,直奔司马元这方山头。
气势如虹,恢弘浩大。
粗略一观,足足有十余位筑基存在。
众人俨然将司马元当成软柿子捏了。
司马元抬首仰望云巅,耳畔呼啸声传来,他头也不回地淡声道,“问神,出窍!”
倏忽间,十余位筑基修士还未靠近山头顶峰,一道足有十丈长的庞大剑气匹练便轰然而至。
那是一道纯粹由剑元凝聚而成的庞大剑气,其上白色炽烈光芒熠熠生辉,闪耀整个碧空。
司马元全力之下,一股远超筑基后期的强横威势霍然压下,在众人脸色大变之际,剑气呼啸而至。
直直抵撞在前方数道身影之上。
砰,砰,砰。
数道凄厉惨叫声贯彻长空,在一道道倒吸冷气声中,十余位筑基修士足有五位被当场斩成重伤,颓然跌落。
其余之人近乎肝胆欲裂,浑身冰冷彻骨。
有人仰头嘶吼,“元师兄饶命,我等撤退!”
似乎闻听到那道声嘶力竭的求饶声,那道庞大的剑气微微一滞后,便倒转回去。
山下数千炼气弟子齐齐息声,冷寂沉默。
稍许,一道如浪如潮的纷纷议论声响起,嘶嘶声、惊呼声以及猛烈的喘息声在山野中响起。
而司马元此举自然也迎来的更多的窥视与探询。
如那东南方,那道丰神俊秀的青年微微侧目,似有讶然之色。
正北方那道儒袍修士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那些意欲捡漏却无功而返的筑基同门,半响方才叹息道,“无知者无畏啊”。
要是那司马元真有那般好对付,他还用下山,一面之缘的交情能比得上峰主之位?他读书又没读傻,要不是知晓那司马元手中法宝厉害,他岂会下山?
他轻声呢喃道,“蠢货年年有,今年尤其多。”
闭眼调息的赵孟敬睁开双眼,看了看司马元所在山头,眼神微眯,似有些诧异。
昔日那个小蝼蚁,今日居然成长至如此境地,能威胁到他的地步?
他喃喃自语道,“你的机缘到此为止了”。
西南方位,那道蒙纱丽影清波微动,瞥了眼司马元所在方向,再看了看山下正一脸疯样的钟灵韵,微微蹙眉,似有自语声传出,“来了上宗没多久就玩野了,小妮子还是有些欠管教。”
半刻钟后,云巅
之上六道庞大气息倏忽降临,一道平淡声音响起,
“灵霄峰六位候选峰主已出,你等须坚守山头三日,三日后再轮番对阵,角逐峰主之位!”
随着此道声音的落下,四周诸位筑基修士目光各个放亮,似有绿光。
不过他们斟酌良久之后,目光自动掠过赵孟敬、萧翎等所在山头,随后瞥了眼阵法肆虐的东北方,似有踌躇之色。
不过也有人不信邪,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入东北山头。
却见足足有七位修士联手,直接破开阵法,如同跌入汪洋大海的浪花。
一阵光芒闪烁之后,就没声息了。
没生息了。
场面霎那间凝滞了半刻钟,俄而,一道道冷气抽抽声响起。
有位身穿青袍素衣的中年修士本欲去一探究竟,如此场景落入眼中后,当即打了个寒颤,一丝丝冷汗自额上冒出。
双手一擦,湿了。
他不经意间瞥了瞥司马元所在山头,脑海中一道庞大骇然剑光凭空浮现,他呼吸都有些急促,近乎窒息。
他当即连连摇头,暗道好险,差点就走上一条不归路。
随后他看了看西南山头之上,那道靓丽的倩影似在风中茕茕孑立,孤独飘零。
他心神一震,一股‘终于轮到我出头’的气势轰然爆发,正欲前去一会那位美人。
却见那位自司马元、诸葛无常所占山头的萧氏弟子凌空一跃,奔向西南方位。
他身影一滞,驻留在空中,四周不断投来好奇、诧异与怂恿的眼神,
“老王,咋了,你要去欺负那位小娘子?”
“哟呵,王大海,胆肥了啊,居然敢把注意打到咱叶仙子身上。”
名唤王大海的那位显胖中年修士正恼怒之际,忽然一道闷哼声由西南方位传来。
却见执法殿副殿主萧臁身形羸弱,被一道巨浪直接掀飞倒退数十丈,口中大口淤血喷出,一道凄厉的怒吼声传遍四方,“贱婢,你欺人太甚!”
如此众人齐齐转头看去,却见那萧臁浑身道袍破烂,下腹部分更是被一道醒目之极的绣脚鞋印残留。
而其人披头散发,嘴角猩红血渍低落,颓然跌落的身躯之上气息萎靡不振,俨然吃了大亏。
那名唤王大海的中年修士直觉一股冷气自脚底直冲上头,他双眼瞪大,散发的庞大气势如泄气皮球,呼呼地消失殆尽。
他在四周同伴似笑非笑的眼神中疾速降落,几个闪烁中便消失在人眼中。
今儿脸丢大发了。
不过众人也不过互相嘲讽罢了,并未在其人身上逗留太久。
他们看着那六大山头之上的身影,神色尊崇之极。
六位筑基,其中赵孟敬、萧翎为后期巅峰存在,乃是此次灵霄峰主的最为热门唯二之人。
在他们看来,其余之人诸如灵阵峰巫阵、清暝别院之主叶晴珊、天书峰诸葛无常以及那剑峰新秀司马元等,不过是萧、赵二人的陪衬罢了。
随后三日,灵霄峰下四大山头之外不时有人影出动,或去摸了摸那性情反复无常的在诸葛无常的虎须,或是以重伤昏迷的代价去撩一撩‘颜冠紫霄’的绝美倩影,亦或是一咬牙一跺脚摆出一副豁出命去的架势闯一闯那西北新旧秀的阵地。
还有那悍不畏死的直接一头撞入了那座灵阵峰大阵之中,转转悠悠的浪荡了好几个时辰方才大汗淋淋地被人甩了出来。
直至三日后,众人方才彻底明白了,这六位牢牢把持占据山头的强悍存在,成为峰主候选人已然是板上钉钉了。
第六十七章 战败萧氏麒麟儿!
翌日,云巅之上六道气息将山头之上的众人一一扫过之后,一道冷冽话语响起,
“三日期限已过,尔等六人便是此次灵霄峰主争夺之人。”
他目光如有实质地扫过山下数千人影,淡声道,“可有异议?”
三息过去,无人应答。
那道冷冽话语再次响起,“既然无人质疑,你等六人可以参与峰主之位争夺战了。”
未等众人兴奋,一道平静话语自云巅之上传下,“今次六位峰主候选人,全胜者当为灵霄峰副峰主,余者如愿留下,亦可执掌灵霄一堂,归峰主调令。”
六人闻言神色各异,赵孟敬置若罔闻,诸葛无常若有所思,巫阵则舔了舔嘴唇,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萧翎淡淡地看了眼赵孟敬所在山头,旋即收回目光。
叶晴珊清冷依旧,司马元微微眯眼。
那人话落之后,便丢下一句,“开始吧”。
霎那间,六道骇然气息轰然冲天而起,直将各自辖境的云雾撕扯得碎气齑粉。
场下陈青琬等人神色凝重,王澜神色兴奋,“要开始了!”
霍小玉惟恐天下不乱地叫嚣道,“烧火哥哥,打,使劲儿打,都给我干翻了!”
钟灵韵怯生生地看了看四周投来饱含深意的眼神,扯了扯霍小玉的衣角,“玉姐,玉姐,都看着呢。”
霍小玉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怕!”
钟灵韵闻言眼珠一转,凑近霍小玉耳坠,悄声说了几句。
霍小玉眼神一亮,一脸正经地看了看她,笑容灿烂地道,“小灵韵,没想到你居然也是个机灵鬼。”
钟灵韵嘿嘿一笑。
随后二人悄悄地溜走了,不知去了何地。
山下一幕无人在意,此刻山头之上已经有人动了。
却见正东方位的赵孟敬霍然睁开双眼,起身蓄势。
“快看,赵师兄动了!”
“不错,动了,动了。赵师兄起身了!”
“嘶,哈哈哈,大师兄要出手了,来来来,大家猜猜看,大师兄这次几招败敌?”
“三招?”
有人一脸不屑,“三招,怎么可能,顶多两招。”
却见赵孟敬冷淡地看了眼后,身形一阵呼啸,在山下数千人瞩目之下,落入正北方位!
“正北!是天书峰那位!”
“这书生有难了!”
而就在赵孟敬动身之际,东南方位的那道丰神俊秀的萧氏青年也动身迈步。
有眼尖之人当即惊叫,“快看,快看,那位萧氏‘谪仙’也动身了!”
“嘶,果然,传说这位萧氏麒麟子还未修道便被掌门真人接到紫霄峰修炼,而今不过短短十五年而已,便臻至筑基巅峰,如此恐怖的进阶速度与修道天赋,堪称是妖孽啊!”
有人摇头叹息,“这些天之骄子都是上天宠儿,咱们比不了,比不了啊。”
有人皱眉,“废什么话,快看那麒麟儿挑的是谁?”
“好像是西北.....。”
剑峰驻地气氛凝重,陈青琬秀眉紧蹙,满脸担忧。
这时众多剑峰弟子人人口干舌燥,声音沙哑微嘶吼,极为难受。
他们看了看自家师姐担忧的眼神后,不觉神色一松。
原来师姐也有软肋啊。
西北方位,正是司马元所在之地!
萧翎甫一动身,便被司马元感应到了。
他眼神微眯,气息缓缓凝聚,如临大敌。
一道平静话语在司马元耳畔响起,“三番两次犯我萧氏威严,你胆子倒不小。”
司马元抬首看去,却见来人貌若冠玉,修长身影之上紫金道袍飘扬震荡,一股足有筑基巅峰的强横气势汹涌而至。
其人
神色平静,目光平淡,看待司马元更是如同一件死物。
司马元心中警笛骤然响起,一道针刺的疼痛感传入脑海,他心神一震抽搐,全身紧绷如弓,如临大敌。
来人乃是他出道以来所遇对手中最为强横的两人之一!
司马元目光郑重,沉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萧氏首先犯我在先,怪不得我出手狠辣无情。”
萧翎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向前轻踏一步,身形便猝然消失。
司马元眼中瞳孔一缩,刚欲动身便有一道危机临近。
俄而,嘭地一声。
司马元噗然倒飞出去,口中淤血沾染胸前衣襟,腥味十足。
来人速度之快,直接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猝不及防之下,便被其抢占了上风。
他身影落定,看着那道似笑非笑的身影,其人淡声道,“跪下,磕头,认罪,或可饶你一命。”
他轻声道,“你只有一次机会,想好了再回答!”
司马元忽然咧嘴一笑,在其人眉头一皱之际,三枚青莲子被他扔入口中。
砰砰砰地炸响声在司马元肚腹响起,他双目狠辣,血色弥漫,口中嘶吼地道,“无理之人横行天下,有理之人冤屈难伸。”
“仗势欺人也就罢了,还欲置人于死地,那今日你我二人只能有一人走出此地!”
萧翎眼神泛冷,“找死!”
话音刚落,一道无匹的骇然气势勃然爆发,在数百声惊呼中,萧翎霍然握拳,向着司马元轰杀而去。
而反观司马元此刻身影开始膨胀,粗大,一股即将爆裂的危险气息缓缓散开,仿若自爆在即。
萧翎不管不顾,嗤笑一声,“螳臂挡车,不知量力。”
司马元气血饱满胸腹中三道沛然力量如三条暴躁发狂的莽牛正横冲直撞,直将肚腹搅动的天翻地覆。
眼见萧翎冲来,他咧嘴一笑,眼中一丝狠辣之色闪逝。
竟然毫不迟疑地向前奔杀而去!
司马元此举自然令旁观之人心神大震,如那一直注视此方山头的诸葛无常与叶晴珊等人,还有刚刚结束斗法的赵孟敬。
那位阵破人伤的巫阵同样阴沉望来,眼中时不时闪过几道不甘之色。
司马元气息膨胀,修为猛增,更是在众人瞳孔一缩中,霍然撞破筑基期初期的关隘,直入‘培元境’!
以三颗青莲子的庞大药力破入筑基中期!
而此举虽然给司马元带来巨大隐患,但眼下非是计较此事之际。
说时迟那时快。
司马元与萧翎的对阵在呼吸间碰撞在一起。
却说此刻那萧翎拳势轰杀而至,司马元直接不避不闪的抬拳相迎。
砰!!!
一道如浪如潮地雄浑气浪霍然散开,霎那间似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贯彻四方。
却见山头之上草木瞬间被撕扯成碎片,四周山头震荡轻颤,高空云层更是在瞬息间被彻底涤荡清除。
风烟俱净,消声息音,嗡嗡作响。
一股焦灼刺鼻味道传入鼻尖,其中还混杂着一丝血腥味,烤肉味。
众人神色一变,误以为胜负已分,正欲凝神看去。
倏忽间,似有刀枪剑戟之声呼啸传来。
几道闷哼声响起,烟尘之中身影闪动,似有厉声传出。
忽闻司马元猖狂大笑,“萧氏麒麟儿?杀的就是你!”
话音刚落,一道仿若怒极的怒喝声响起,“放肆!!!”
砰然一声炸裂,烟尘被彻底荡开,露出其内的真面目。
及至场中两人落入众人眼中后,人人惊呼大叫,“不可能!”
“不,怎么可能!”
“那小子作弊!”
“小子狡诈,该死!!!
众人却见此刻的司马元与萧翎二人尽皆披头散发,司马元衣袍被震裂开数十道口子,而对面萧翎同样从容不再,神色更是阴沉愤怒,俨然气急败坏!
有人当即大叫,“那剑峰之人吞食丹药,这不公平!”
那些萧氏子弟自然叫的最欢,“不错,这不公平!”
“还请诸位峰主主持公道!”
有数十人齐齐吼道,“请诸位峰主主持公道!!!”
顷刻,一道灵光降落,其人语气平淡,“斗法细则中可有不允吞服丹药?”
此言落下,有人神色大变,那些齐呼大喊之人更是神色阴沉,一脸不服。
当即有人满脸怨恨与不甘,以及一丝丝妒忌嫉妒之色萦绕眼眶,他猛然抬首怒吼,
“不服,弟子不服!”
倏忽间,一道剑光猝然斩下,将那叫嚣‘不服’之人直接劈成两半。
俄而,剑光激射而出,将四周聚众闹事之人纷纷击成重伤,惨叫连连。
一道冷冽话语落下,“还有不服的吗?”
顿时人人噤若寒蝉,神色骇然惊恐。
此时方有人醒悟过来,人家吞服丹药跟他们有何关系,跟着瞎起哄干甚。
幸存之人浑身颤抖若筛。
而这时,却见司马元那座山头之上,一道剑光倏忽闪掠,随即便是两道闷哼声传来。
稍许,在众人紧张、忐忑与期待的眼神中,一道遁光自山头上飞掠而去。
直接放弃其余争夺战。
及至波动彻底烟消云散,露出一位瘫坐在地的银白色剑袍修士,众人方才惊叫大喊。
有人泪流满面,似信仰坍塌;有人嫉妒羡慕,还有一丝丝畏惧之色。
更多则是一脸不敢置信,呆滞震惊;有人则神色骇然,失神恍惚,似有些吐字不清的喃喃自语。
也有人神色惊喜与颤抖,眼中满是惊讶,如骤遇巨富。
他们皆是参与押注之人。
瘫坐之人,正是侥幸险胜的司马元!
他艰难地咳出一口淤血,摸出数枚疗伤丹药塞入嘴里。
看向萧翎遁走的背影闪烁不定,心中微微叹息。
身上伤势不假,但也远远未到一蹶不振的地步。
他看着山下众人投来的疑惑、嫉妒、质疑与敬畏的眼神,轻轻一笑,索性直接盘膝打坐起来。
这时,一道平静话语在耳畔回荡,“数年不见,麻雀竟然变成凤凰,倒是令赵某有些惊讶。”
司马元看了眼正东方位,脸色凝重片刻后,轻声道,“令你更惊讶的事还在后面”。
一道轻笑声传来,不知其笑意所指。
司马元置若罔闻,沉寂如故。
在他沉寂盘膝之际,那位灵阵峰巫阵则带着一身的煞气,杀向西南方位。
司马元睁眼看去,却见那位裴院主的高徒蒙纱遮面,清影孤立宛若遗世独立,燕姿卓绝。
有人神色恍惚地赞叹道,“叶仙子孤傲清高,实乃我辈楷模啊。”
一位猥琐中年低声笑道,“若能一亲芳泽自是最好”。
那人深以为然地颔首称是,看向身侧之人的目光似乎多了几分认同,他沉吟少许后,缓缓言道,
“看在你我同门师兄的份上,你欠我那五百块灵元石....。”
猥琐中年精神一振,眼巴巴地看着那人,眼中似有希冀之色。
那人一脸认真地道,“可以暂缓几天”。
接连坐庄都亏损的猥琐中年顿时如丧考妣,生无可恋。
这时,耳边两道清脆娇喝声猝然响起,“大叔,原来你在这儿!”
那人悚然一惊,当即脚底抹油,嗖地一声便再次消失不见。
第六十八章 灵霄副峰主!
在众人暗思之中,灵阵峰巫阵与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孤傲仙子之间的早已展开的斗法堪堪落下帷幕。
那位灵阵峰师兄果然‘不负众望’地败给了叶晴珊。
无他,这位仙子不仅修有道法,更兼剑术凌厉,疑似传自御剑门的飞剑一道。
此场斗法,那位巫阵几乎未曾沾到叶晴珊的衣袖,几乎在其数十丈之外完成。
却见飞剑纵横之际,剑光肆虐,如同一道道镰刀般将巫阵地防御阵法割了一层又一层。
及至巫阵历尽艰辛突破至叶晴珊数丈范围时,却骤然发现自家已然危在旦夕。
而未待其反应过来,一道剑光倏忽而过,便胜负已分。
至此,斗法暂歇数刻钟。
云巅之上,早已议论纷纷。
一道冷冷话语响起,“陆峰主,谁人规定斗法之际似乎可以允吞食丹药吧?”
陆鸿离瞧也不瞧其人一眼,他垂视下方,头也不抬地道,“也未曾说明不允吧”。
萧铭博脸色彻底阴沉,一股浩瀚气息轰然爆发,引得四周几人齐齐皱眉。
这时,陆鸿离抬首言道,“怎么,想单挑?”
萧铭博气息一滞,脸上露出阴晴不定之色,他隐晦地看了眼下方的赵孟敬后,心中似有迟疑之色。
不过当即心中一震,看向陆鸿离的眼神悄然一眯,方才他感受到一股浓郁至极的杀机!
此道杀机之强,令他近乎窒息!
看着四周几道若有若无地戏谑眼神,萧铭博心中一动,募然脸色通红,血脉贲张,厉吼道,
“你敢杀我?”
话音落下,其猛然向前一踏,陆鸿离眼帘一垂,似无动于衷。
萧铭博嘴角似有冷笑之色,忽然眼前一道身影一闪。
“啪!”
一巴掌响起,其人身影砰然坠落。
全身气机尽皆被打散,其人双眼呆滞,似有不敢置信之色。
而这时云巅之上,空气近乎一滞。
这时,一道疯狂地凄厉叫声传遍四方,“陆鸿离,萧某跟你拼了!”
挑衅的后果他早有预料,却未料到会被打脸!
如此侮辱,令人羞愤欲死!
俄而,数道强横气息轰然爆发,百里浮云尽皆碾为齑粉,直接化为虚无。
下方诸峰动荡,山头震颤,百里尘土飘扬,飞沙走石。
金丹斗法,庞大的气势令下方数千弟子惊慌失措,大叫连连,四处狂奔。
云巅之上的几位金丹神色各异,既有惊诧陆鸿离的暴怒,也因其实力的强盛而心惊肉跳。
而看向那坠落的萧铭博的眼神中,则充满了讥讽与奚落。
认不清形势与差距,就是这等后果。
**裸地被当场打脸!
萧铭博双目几近喷火,看向陆鸿离的眼神如同杀父仇人,虚浮的气机疾速凝聚,似要大动干戈、不死不休。
陆鸿离神色平淡,轻敲剑鞘,“你接我一剑不死,我让你还一巴掌,如何?”
萧铭博闻言眼中似有迟疑与挣扎之色,举棋不定。
然而此举落入在场几位金丹眼中后,他们纷纷暗中摇头,还是太年轻了啊。
接他一剑不死,就还一巴掌;若是死了呢?
这事儿还需要想么?
萧铭博终于反应过来,看向陆鸿离的眼神愈发的仇恨、激愤、耻辱与暴怒,以及一丝怨毒之意。
他环视一周,只见众人出了那位和事佬外无人愿意为其出头,他自觉再无脸面待在此地。
他袖袍一挥,身影一纵,恨恨地看了眼陆鸿离后
,便轰隆而去。
“姓陆的,你等着!”
陆鸿离神情淡然,仿若从未发生过,更未将对方那道威胁话语放在身上,他目光垂落,
“峰主抉择在即,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此言落下后,四周被吓成惊弓之鸟的数千弟子方才神色缓缓地回神,相视之际尽皆骇然惊恐。
金丹上人的恐怖威能,直将天地倾覆都在呼吸之间。
动辄山岳崩塌,诸峰动荡的骇然场景,除了令他惊恐骇然之外,还有些心神摇曳,憧憬向往。
如此改天换地之法力,谁不想拥有。
下方司马元早已心神震撼,方才那数道浩瀚法力降临之际,一股十死无生的直觉涌上心头,令他近乎肝胆欲裂,骇然失色。
金丹上境之强,竟然恐怖至此!
他心神震荡之际,一股强烈到极致的渴望涌上心头。
他看向灵霄主峰的眼光近乎痴热,眼中疯狂之色溢出眼眶。
他喃喃自语地道,“一粒金丹吞入腹,从此便是天上人!”
“我要入金丹!”
司马元心中那股呼之欲出的强烈炽热与疯狂,如同烈火焚身般将其覆盖蔓延,永无止境,源源不断。
此刻的司马元,为了灵霄峰主之位,愿倾尽所有也要争夺过来!
不料那赵孟敬看了眼上方之后,眼中似有荫翳之色闪掠。
目光看向萧翎遁走的方向冰冷无情,眼底最深处似有一丝遗憾闪逝。
他瞥了眼正在发狂的司马元,冷哼一声后,身上法力一纵,几个闪烁之后,便消失在天际。
徒留一干观战之人神色茫然与无措。
唯有上方几位金丹存在眼露若有所思之色,至于被赵孟敬当面挑选甚至动手的陆鸿离则面无表情,看向赵孟敬的眼神中似有可惜之色。
司马元神智一清,后怕之余也有一丝庆幸。
方才赵孟敬掠走之际,悄然露出的一丝气机,几乎令他如临大敌。
他心神震动,喃喃自语地道,“金丹上境!”
他看向赵孟敬的眼神极为复杂,原来对方早已臻至金丹上境。
如此一来,今次灵霄峰主之战,其人的目标便水落石出了。
根本不是峰主之位,而是猎杀萧翎!
司马元微微眯眼,看了看方才萧铭博遁走的方向,再目光上移,似与一道冷冽目光悄然对视。
却又快速移开。
司马元当即心领神会,似有所悟。
他忽然心神一松,金丹上人中又有数人悄然离去。
仅有寥寥一位在凝神垂视。
司马元知晓,此时此刻方才是真正地灵霄峰争夺战!
他看向诸葛无常,对方悄然点头。
他忽然含笑,“师弟技胜一筹,为兄自愧不如。灵霄峰主之位,为兄岂敢汗颜。”
司马元嘴角抽搐,近乎黑着额头地道,“多谢诸葛兄!”
嘴里艰难地吐出两字,“承认!”
其人哈哈一笑,随后身影一纵,凌空飞跃数十丈后,便迅疾消失在众人眼中。
仿若输的坦坦荡荡。
司马元近乎阴沉着脸看向灵阵峰巫阵,“不知师兄何意?”
看着司马元不由分说地甩脸色,巫阵也极为恼怒,先前羞辱齐齐涌上心头,他近乎恼羞成怒地道,
“灵霄峰主之位需要光明正大的争夺而出,岂可想让于人?”
司马元漠然点头,一丝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撇闷终于齐聚胸腹,只待喷泻而出。
他身影一跃,凌空踏步,几个轻点之后,便掠至
巫阵身前数十丈。
而未待司马元动手,巫阵便抢先发动袭击。
却见大手一挥,足足六七道泛着灵光的光圈倏忽将司马元笼罩在内。
其人面露狞笑,厉声道,“萧赵二人老子困不住也就罢了,难道连你这区区.....。”
话音未落,他忽然脸色大变,巫阵近乎肝胆欲裂,他怒吼,“不!!”
一道剧烈的爆炸声贯彻耳畔,“砰!!!!”
却见那花费了近万灵元石炼制而成的困杀大阵砰然爆裂,化为乌有。
方才赵孟敬甫一出手便将其七道灵阵毁掉大半。
若非他收阵及时,或许那上万灵元石一战就打水漂了。
今日倒好,不过区区三战而已,便将彻底消耗近万灵元石!
这可是他费尽千辛万苦东拼西凑积攒的家底啊。
稍许,一道哒哒地踏空声传来,巫阵霍然抬头,满眼怨恨与愤懑。
司马元手中剑气一弹,将身前灵阵爆裂余波齐齐震散。
巫阵近乎嘶吼地道,“司马元,我要你死!!!”
司马元冷哼一声,一道剑光倏忽而至,正要将疯狂失智的巫阵彻底灭杀。
一道清风徐来,将其卷走。
唯有一道道怨毒地厉吼声在碧空飘荡回响。
司马元看了眼对面的叶晴珊,心中嘀咕一声后,暗道这位可能是自家师侄的救命恩人,还是先给个笑脸吧。
他脸上缓缓挤出一丝笑意,正要打招呼时,叶晴珊轰然一道杀招而至。
司马元怪叫一声,抬手就是一剑将其斩灭。
叶晴珊突然咳血,沾染面纱,仓惶倒退。
一道清冷话语在空中响起,“你赢了”。
风声萧索,凄凄惨惨,呼啸之际似有嘶吼与狂呼,在这无人的六大山头中,格外的刺耳与响亮。
司马元一脸茫然与无措,在瑟风中凌乱,久久未能回神。
下方被一连串变故给绕的眼花缭乱,众人或深思恍若,或懵懂迷糊,亦或者不敢置信之际,整个六大山头居然在数刻钟内只留下一人。
半响,一道轻淡的话语声响起,“灵霄峰主争夺战,六人去五,唯剑峰真传司马元获胜侥存。”
山下弟子在经过初始的沉寂之后,终于爆发出一片哗然,惊呼声、气急败坏声、痛苦呻吟声以及一道道淹没在人潮中手舞足蹈的狂喜大笑声。
“肃静!!!”庞大的金丹威严霍然压下,喧嚣沸腾的灵霄峰霎那间沉寂静声。
那轻淡话语再起,“传宗门法谕:自即日起,灵霄峰争夺战获胜者剑峰司马元担任灵霄峰副峰主,暂履峰主之责!”
司马元神色肃然,轻掸衣袍灰尘,微整衣冠之后,俯身一拜地道,
“弟子领法旨!”
随即,一道紫金黄灿的仙籍谱牒、印绶金剑以及新峰功法律令等诸物飘然而落。
在众目睽睽之下,近数千双眼睛瞩目之际,司马元郑重接过。
最后他朗声拜谢,“灵霄峰司马元拜谢宗门!”
云巅之上回声道,“免礼”。
旋即继续言道,“诸弟子参拜灵霄峰主!“
顷刻,数千弟子沉寂少许后,齐齐朗声拜倒,“拜见灵霄峰主!”
司马元含笑虚扶,“诸位师弟免礼”。
翌日,一则讯息传遍紫霄派。
剑峰亲传司马元以筑基中期之境暂任新辟副峰灵霄峰主之位,履后承继,再无更改!
霎那间,全派哗然,群情汹涌。
第一章 巡视灵霄峰
灵霄峰上,司马元巡视四方。
自山底迈步,过青龙冈、攀登天梯、游清泉池、翻蟠桃岭,直至踏足百丈天台,极目远眺,负手傲立。
此地便是当日登顶山头之一!
司马元抬眼看去,灵霄峰挺拔卓绝,高不可攀,令人难以企及。
他身影一跃,呼啸而至,宛若雄鹰展翅,翱翔于长空。
倏忽间,他轻踩峻峰之巅,落于突岩之上,稳落无声。
垂视俯视,四周蜿蜒峰脊横七竖八,或横亘在前,或直插身侧,亦或者撇捺交错,尽展山岳之瑰丽神奇。
数百丈长的青苍山脉如同一条条蛰伏沉睡的卧龙,呼吸之间便鲸吞出数百倾的浩瀚灵机,丛山峻岭之中似有低吼兽吟,飞禽暗窥。
灵霄峰方圆十里之内,皆为他一人所掌!
开峰立阁,仅在一念之间!
司马元眉宇一扬,心中一股豪气干云油然而生。
忽然,一道平淡话语在灵霄峰巅响起,“灵霄副峰主何在?”
司马元抬首看去,却见百丈之外,积云之上,数道身影齐聚。
为首之人手捧紫金丝绸布帛,面容冷淡;另外三人皆乃熟悉之人。
左侧之人独臂空袖,目光冷漠,沉默寡言;中间则是一位儒袍装束的温煦少年,风流倜傥;另外一人神色冷峻,颇有一丝鹰视狼顾气象之雏形。
司马元瞳孔一缩,心中一沉,拱手抱拳道,“灵霄峰司马元见过这位师兄,不知师兄有何要事?”
来人冷眼落下,垂视一周后,淡声道,“贫道赵擎,奉掌门之命前来传达法谕,司马师弟,接谕吧。”
司马元微微垂首,恭声称诺。
赵擎眼神淡漠,沉声道:“掌门法谕:因灵霄峰新辟,宗门依例增添人手,以补空缺!”
司马元身形一震,深吸口气后,俯身一拜地道,“弟子谢掌门垂青,多谢宗门厚爱!”
那人轻笑一声,“宗门担心司马峰主因人手而捉襟见肘,特调执法殿长老章寒、监察执事王道盛前来辅助司马峰主。”
他微微侧身,“两位,还不拜见新峰主?”
继而在司马元瞳孔一缩中,两道熟悉身影落入眼中,正是那执法殿章寒与聚仙坊监事王道盛!
而观其修为,赫然尽皆破入筑基境!
两人向着司马元抱拳,“见过峰主!”
司马元脸上不动声色,轻轻颔首,“灵霄峰初创便有两位得力助手,实乃司马之幸,灵霄之幸!”
赵擎眼中似有玩味之色,“另外,宗门担忧司马峰主资历尚浅,难以服众,特命掌门亲传弟子李道玄为灵霄护法,用以督察灵霄上下不轨。”
“还望司马峰主日后谨以宗门为重,不可徒生事端呐。”
司马元眼帘微垂,“宗门厚爱,司马谨记。”
赵擎讥讽之色一闪而逝,嘴上言道,“谕令既已传达,赵某便先行告辞了。”
司马元言道,“有劳赵师兄,司马恕难以远送”。
赵擎嘿然一声后,身影便飘然远去。
司马元笑着对章寒、王道盛等三人言道,“灵霄初辟,无有招待,还望见谅。”
章寒面无表情,生冷地回道“无碍”。
司马元轻轻一笑,颔首道,“日后灵霄还需三位携手共助,还望三位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共襄盛举。”
王道盛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宗门为重,其余不过枝末小节罢了。”
李道玄笑容温煦,轻轻点头。
司马元笑了笑,伸手一邀,“请”。
李道玄率先一步落下之后,章寒与王道盛方才轻摆袖袍,凌空踏步而至。
司马元遂带着三人再游一遍灵霄峰。
数日后,剑峰、主峰皆送来大力支持。
诸如剑峰的炼剑房、藏剑府乃至是剑气楼等派出不少人手,辅助司马元掌执灵霄上下。
主峰则送来丹药、法器以及数件灵器,以示嘉勉。
同时特令门中数位宝器峰灵匠师、灵阵峰阵法师等携带弟子前来助灵霄布阵、助楼。
此事司马元则交由莫愈领携王虎、刘秀监管,另外王道盛随从。
数月后,灵霄峰已然初具规模,颇有些峥嵘气象。
灵霄峰六大山头各设三堂三司,莫愈掌西南方位的剑意堂、刘秀坐镇东南剑魂堂、宋问执掌正西剑气堂,主峰来人章寒以掌刑司主座镇守西北方位、王道盛领携纠察司布列东北、位于正东的慑真司司主李道玄督察四方,行护法之责。
而主峰灵霄峰上司马元再立玉虚、锦绣二宫,以拱卫灵霄峰主殿玉京殿!
至此,灵霄峰格局初具规模,主峰与剑峰各占半壁江山。
司马元暂领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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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玉京殿上。
众人肃然而坐,一人侃侃而谈。
司马元端坐主位之上看着下方莫愈舌战主峰诸人。
此事源于灵霄峰一件小事,却差点引发一场内讧。
原是司马元将‘剑冢’掌执化于剑意堂莫愈堂下,暂掌‘珍馐阁’、‘紫气东来’当铺等数十家店铺盈利,以备灵霄上下支出。
虽说先前主峰与剑峰各有支援,但都不过建造宫殿、布置禁阵之类,且主峰与宝器峰、灵阵峰素来与剑峰并不亲善,故而稍有偷工减料,曾引得宋问等人不满,但当时毕竟是主峰施以援手,不可苛求太多。
然而半月后,王道盛竟以剑意堂、剑魂堂等‘铺奢浪费’等为由,矫饰借口肆意攻击剑峰一脉,闹得司马元好生不得安宁。
司马元顾忌主峰面子,未曾大动干戈;岂料今日对方竟以此向主峰告了一状,足足列了‘渎职失责、懈怠宗务、任人唯亲、拉帮结派乃至图谋不轨’等数项罪状,最终引得主峰来人,调查此事!
今日便是那位巡视之人到此的第三日,司马元心中暗骂,但今日他既为一峰之主,不可再如以往那般滥杀一通便可了事。
若说以往乃是真刀真枪地厮杀斗法,而今便须以‘软刀子’轻割慢炖。
他眼中闪过一丝荫翳,瞥了眼下方面无表情地章寒与神色平淡从容的李道玄,心中犹如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按他计划,这段时日应着手弥补修为空洞,全力研习剑法、领悟陈翰林剑道感悟之时,却被这些俗事杂物纠缠不清,难以脱身,实乃令他恼怒之极。
司马元心中似有一丝杀意凛然,要不将他们都‘暴毙’了?
似乎察觉到司马元身上一闪而逝的煞气,殿中数人齐齐抬眼看来。
莫愈沉静脸色微敛,躬身退入座位。
章寒睁开双眼,眼神淡漠无情,一只空荡荡地臂膀轻飘轻甩,似在宣示着曾经的耻辱与不堪。
李道玄眼中玩味浓郁,看向司马元的神色似有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
论诡计阴谋,在一干龙驹寨少年之中,他足以将司马元、萧承祖等人吊打数十遍。
想到萧承祖,他心中一叹,似有黯然之色。
可惜了一枚好棋子。
他目光向着那位主峰长老轻轻一瞥,对方当即心领神会。
他轻咳一声后,对着司马元言道,“鉴于司马峰主之行为,虽与罪状上所言大有出入,但为宗门计较,还请司马峰主移步执法殿,请两位殿主定夺!”
说完俯身一拜,躬身而起。
司马元忽然嗤笑一声,直接摆袖离去,唯有一句话在殿中回荡,“灵霄峰主,非掌门谕令不可调动,非诸峰共议不可罢黜,你是何身份,欲要治罪于司马?”
那人脸色狂变,似有青白相加之色,脸上恼怒之色刚呈羞怒之意,耳畔一道冷淡话语传来,
“灵霄峰今日封山,不见外人,送客!”
莫愈起身而立,“吃里爬外的狗东西”。
章寒目光冰冷,李道玄轻轻一笑,王道盛当即脸色一沉,“莫堂主可是要挑起内讧?”
倏忽间,一道剑吟猝然在众人耳畔响起,众人齐齐变色。
章寒等人更是霍然起身,那位主峰巡视长老则眼露震颤,似有惊恐之色。
剑意之中,似有杀意!
李道玄微微皱眉,棋桌上的对手再如何倒腾都不怕,就怕那位‘同乡’撂挑子,把桌子给掀飞。
莽夫只要不讲道理,他们便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更何况他们还不占理。
脑中一番电光火石之后,李道玄轻咳一声,那位巡视长老当即敛眉。
章寒见李道玄突然有息事宁人之意,也知晓此事或许只能到此为止。
些许阴谋小道终究难成大事,还不如堂而皇之将司马元拉下马,送入执法殿。
他深深地看了眼玉京殿后殿,数月不见那人的法力愈发的浓厚了。
尤其是剑道威压更是与日俱增,堪称一日千里都不为过。
他暗叹一声,双方的差距愈发之大,数年前还能他随意拿捏,而今却只能在他屋檐下寄身。
只能说时运不济,怨不得他人。
他们一行三人中,李道玄贵为掌门亲传弟子,本身福运惊人,天资更
是聪颖绝伦,颇得掌门倚重。
就连其先前数次参与谋划剑峰之事失败都未有丝毫不满,仍然委以重任。
自然是派来监视司马元之用,以便遥控灵霄峰。
王道盛乃王氏庶子,有家族王氏在背后摇旗呐喊为其助威,自然高枕无忧;而他自身更是心机城府不输于人,十数年前以揭发紫金院院主裴筠潇合谋剑峰而获得宗门某位大人物的赏识,直接将其提升至上宗附近的聚仙坊捞资历;其后又攀上萧氏这颗参天大树,再加上王氏背后一番运作,直接让他坐上了纠察司主司之位。
他荫翳的目光瞅了眼玉京殿后殿,那李道玄与其同乡,沾光得了掌门雨露也就罢了,毕竟自家也非是废物;王道盛更是借着踩踏紫金院主之事与‘羞辱’司马元而一步登天,唯有他自当初在紫金院擒拿司马元伊始到剑峰麒麟崖缉拿其人,首次折戟沉沙不说,第二次更是直接落败在其手中。
还丢掉了一只手臂,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心中阴沉,这司马元于旁人乃是机缘,于他则是祸患!
章寒有些意兴阑珊地走出玉京殿,理也不理身后眼露诧异的李道玄二人。
忽然一道低语声传来,他眼皮一动,脸上不动声色,快步离去。
片刻后,望仙坪上。
章寒抬眼一看,一人负手而立。
他眼神冷淡,“不知峰主有何要事急招在下?”
司马元轻轻一甩,一枚储物袋疾速而至。
章寒眉头一皱,眼露不屑,袖袍一甩,正要离去时,耳畔传来,“你不打开看看?”
他冷笑一声,嗤笑道,“若峰主以为区区灵元石便可将章某收买,未免太小觑在下了。”
司马元头也不回地淡声道,“当日你在剑峰麒麟崖落下一物,可曾忘了?”
章寒瞳孔一缩,神色大变,他霍然垂首看着手中储物袋,心神传入,一件长盒落入手中。
他呼吸都为止急促,双手颤抖地将木盒打开。
咔地一声,木盒之中一只被符封住的断臂映入眼帘。
那道熟悉的气息传入心神,章寒身形一震,看向那道背影似有些复杂。
司马元微微抬头,“当日你昏阙之后,被人匆忙抬走,便忘了此臂。我本欲将其归还给师兄,但后来诸事缠身且自身难保,便将此事暂且压下。”
“但中途我以续肢膏封住伤口、以阻隔生机溃散,以防腐烂;后以灵元石补充、以符封印在盒内,才算勉强保住生机。”
他转身看着章寒,“而今你既来我灵霄峰,且近日观你并无谋害他人之心,我便决定将其物归原主。”
他看了看章寒空袖,“修士虽可断肢重生,但毕竟须达至金丹上境方可,且重生之臂未必比得上原来手臂契合。”
章寒默默感受断臂上的生机,恍若昨日,未曾泄露丝毫。
他未有当场接上,而是抬首看着司马元道,“说吧,需要章某做什么?”
司马元笑了笑,摆了摆手后,走进章寒道,“我知师兄刚正不阿,想来掺和我剑峰与主峰之争也是迫不得已,师弟不求师弟偏袒一方,惟愿师兄执法严明即可。”
章寒微微皱眉,正思索其真正用意之际,司马元已然走远。
“师兄还是尽快将断臂续上吧,空袖单臂终是不妥。”
章寒回神,看了看渐渐消失的背影,神情复杂难言、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轻轻一叹。
回到后殿的司马元微微眯眼,当日收起章寒断臂确实是临时起意,也是留有一丝恻隐。后来诸事变幻不定,令人始料未及,他也未曾当数。
直至其人进驻灵霄峰后,他才暗忖是否可以当作掣肘其人之手段,后来这位执法殿执事倒也不愧其职,虽被打上掌门一系的标签,但处事也算公正,未有加害灵霄峰之事。
故而今日他决定将此断臂奉还,以缓两人之怨。
司马元目光渐起幽深之色,刑峰三殿执法殿被萧氏视为禁脔,外人难以插手,这章寒定然也是其一枚棋子。
他今日奉还断臂,一则是瓦解李道玄三人联盟,二则是隐晦地离间章寒与执法殿背后之人。
退一步而言,即便日后此子无法成为一枚嵌入执法殿的暗子、掣肘一番那萧臁等人,再不济也可恶心一番对方。
司马元轻轻一叹,自语地道,“实力不允许,只能靠耍些小手段,而且最终也只能给他们挠挠痒。”
他袖袍一挥,禁阵轰然封锁四周,身影渐渐消失在无尽的灵气灵雾之中。
第二章 灵兽阁金丹
距紫霄派三百里外,一只十丈金鹰领携三十灵禽正疾速而至。
金鹰白颈黄喙银钩,铁羽之上精光闪亮,气息森然而冷冽,孤寒煞气杀意充斥数里虚空,一股令苍生颤栗的骇然气息轰然爆发。
这道气息竟堪比金丹存在!
金鹰之后,乃是三十只堪比筑基修士的黑隼沉寂尾随,不敢嘶声鸣叫。
而在三十只黑隼四周则是六百余苍鹰、雀鹰与灰鹞等灵禽环绕护卫,一副忠心耿耿之态。
数刻钟后,紫霄派外一道渊沉话语传遍诸峰内外,
“不知哪位道友大驾光临,嵇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声威宏大无边,数万弟子神色骇然,齐齐抬首。
倏尔,一道气冲云霄地冷冽气息疾速而至。
人而至,声已达。
“灵兽阁!”
“王冕!”
“拜访紫霄派!”
强横浩大的金丹气息倏忽间笼罩紫霄派方圆百里范围,与此同时在剑峰、天书峰、神丹峰、灵阵峰等诸峰之上,一道道冲天气息轰然而起,如同迎接、更似震慑!
“紫霄派好大的威风!”
一道讥讽冷刺话语传来,诸多弟子不禁齐齐闷哼一声,似有心神似被震伤。
人人骇然失色,惊恐不安。
而在紫霄派外,足足四道身影浮空而立,浩大强横的金丹气息缓缓散开,静待来人。
为首之人面容沉凝,眸若星辰,负手而立。
一袭紫金道袍,头顶发髻之上莲花冠熠耀闪亮,尊贵锦绣随风震荡,渊深浩瀚气息如隆如重。
其人正是紫霄派当代掌门嵇舒夜!
身后三道气息并存,除去一道冷冽凌厉身影神色从容冷淡之外,其余二人神色郑重,如临大敌。
他们对视一眼,来者不善啊!
俄而,三百余只灵兽阁飞禽映入眼帘。
四人齐齐瞩目在为首的金鹰漆背之上。
那里,一道黑袍负手而立,面容阴沉如水,金丹气息不加掩饰。
一人一兽,两大金丹存在!
数百丈距离倏忽而至,其人还未掠至跟前,一道轰隆声霍然而至。
却是其人竟欲一二敌四,以寡博众,首先出手!
来人不由分说地对紫霄四大金丹出手,此举令紫霄派内数万弟子震撼失声。
灵霄峰上,司马元等人傲立峰巅,远眺战况。
骤见那灵兽阁金丹上人甫一出手便是撼天震地之威,如同山崩地裂,洪水泛滥。
于司马元等人而言,如同末日。
余威波及灵霄峰,司马元等人近乎摇摇欲坠,心神大骇。
这时,却见那道凌厉身影冷哼一声,“找死!”
冷冽话语令人寒彻透骨,如堕冰窖,森然寒意直冒。
话音未落,众人便见数十外的碧空之上一道数十丈长的庞大剑影骤然浮现。
剑影成银白色,粼粼剑光如同荡漾碧波,闪闪发亮。
剑光甫一出现,呼啸声紧随而至,直至一道砰然碰撞声贯彻紫霄内外,剑影方才溃散。
那道攻击同样被彻底粉碎,同归于尽。
余波、撼声却久久未绝,荡彻四方。
令人震耳发聩,心潮澎
湃,人人骇然失色。
这就是金丹存在的全力一击!
“你们紫霄派欺人太甚!!!”
凌厉身影剑眉一挑,正欲作势再挥一剑。
前首紫袍轻轻一摆,目光平淡,“王道友今日来我紫霄派无故启衅,莫非欲要挑起两宗大战?”
金鹰之上黑袍面目狰狞,厉声传出,令人心头发凉,“你紫霄派杀我嫡子,还敢说无缘无故?嵇舒夜,王某看你才要挑起两派大战!”
嵇舒夜微微皱眉,袖袍一挥,似有屏障封锁四方,紫霄弟子直觉其等身影渐渐模糊,再也难以寻见。
稍许,诸峰弟子沉寂片刻后,一片哗然响起,议潮传遍四方。
灵霄峰上,傲立峰巅的司马元面容沉肃,心神不断下沉,背对着众人的脸色 似有阴晴不定之色。
灵兽阁金丹存在亲来紫霄寻仇,还是王姓。
必是为那王志真而来!
司马元顿时心沉谷底,心中悚然怖恐,气息紊乱、心境几近不稳。
他看着宗门外那数道气息笼罩之地,只觉一双充满恶意地冰冷眼神正死死盯着他。
令他毛骨悚然,恐惧绝望。
此刻的他犹如一只被粘在蛛网上的蚊蝇,欲要拼命挣扎却被死死禁锢,难以动弹。
他今日方才彻底洞悉那驱动灵兽阁、幻梦轩与玄冥宫等修士的幕后黑手的狠辣与歹毒。
身后众人神色各异,未曾察觉到司马元的异状。
良久,六道强横气息直入紫霄峰。
须臾,一道谕令传遍诸峰。
掌门谕令:诸峰峰主即刻到紫霄殿议事!不得有误!
司马元接到谕令之际,沉默不语。
李道玄笑意收敛,神色沉凝,忽然一脸铁青地道,“不知是何人竟如此胆大包天,意欲挑起我青鸿与诸派之战,真是该杀!!”
司马元面无表情地看了对方一眼,再环视一周后,沉声道,“掌门诏令诸峰主前去紫霄殿议事,我走后灵霄诸事便有王澜暂代灵霄诸事,剑意堂莫愈辅助,其余诸阁堂照常依旧。”
众人凛然称诺。
俄而,司马元袖袍鼓荡,身影凌空踏步,纵掠而去。
紫霄峰,主殿。
众修云集,诸峰主汇聚,济济一堂。
主峰之雄阔高绝非是一柱擎天,而是呈锥形矗立在群峰拱卫之中。
紫霄峰下,司马元抬首仰望,眼前高穹巨峰足有三千来丈,直破云霄之上,几乎欲俯瞰整个青鸿大地。
山脚乃主峰弟子寄居之地,司马元微微一瞥后纵身而上。
下方不少炼气弟子抬首仰望,眼露憧憬、崇敬与羡慕。
凌空踏飞非筑基期不可为。
司马元愈发靠近紫霄峰闪腰,胸中心跳便急剧加速,一股难以形容的窒息感笼罩整个心神脑海,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他深呼口长气,心神一清,顿时将诸多烦躁杂绪排出,毅然而上。
他的依仗乃是剑峰,若他所料不错,今次不仅无恙,反而可能被掌门亲自下场捉刀。
他喃喃自语道,“生死成败在此一举。”
借司马之刀,除紫霄之患!
他气息轰然散开,袖袍一甩,一枚镀金令牌被扔出,撞在前方禁阵灵障之上,荡出一
阵涟漪。
他沉声道,“灵霄峰副峰主司马元奉掌门谕令入峰觐见!”
俄而,一道平淡话语响起,“散开你的心神”。
司马元眉宇微皱,稍稍迟疑后便放开心神。
顷刻,一道无可匹敌的禁阵气息倏忽而降,将司马元全身笼罩在内。
霎那间,似有一道窥伺探查之力犹如侵略般扫荡司马元的心神识海与气海丹田,如被剥光衣服般,任人蹂躏。
司马按捺住心中的羞恼之意,及至那道令人倍感煎熬的气息撤走之后,司马元全身近乎虚脱,大汗淋湿背后衣襟。
倏尔,一道人形门户悄然浮现,司马元不敢迟疑,跨入其内。
随后他匆忙回头,或敬或畏地看了眼那道宛若无有生息的屏障,眼中犹有后怕之色。
那股令人战栗气息,堪比金丹!
司马元微微苦笑,旋即抬首仰望,却见山腰之上,辉煌宏大的琼楼玉宇鳞次栉比,高阁建筑排列有序、参差错落而不失有致。
金瓦琉璃光耀闪烁,赤栋悬梁之上血符青纹布满隐匿,凛然杀机暗藏其间;殿宇楼阁之间勾心斗角翘檐飞跃,时有仙禽飞雀短住暂留、啼声阵阵地栖息其上。
水榭亭台之间,似有修士打坐休憩;阔宇广场之上更是呼啸四起,剑气纵横。
道法自然的玄功气息充斥四周,令人耳目一新,心旷神怡。
司马元喃喃自语地道,“这就是我紫霄之风采?灵霄远不及也。”
这时,一道温醇笑语声在司马元耳畔响起,“可是灵霄峰主?”
司马元转首一看,一位风度翩翩地青年才俊落入眼中。
其人一身淡青色泽道袍,貌比谪仙的俊颜之上笑容和煦,温暖如春;其正手持羽扇轻摇慢曳,怡然自得。
羽扇之上锦绣山河稍显黯淡,似刚遭受重创。
来人宛若自来熟,快步上前地拱手道,“在下朱懋,见过司马元师弟!”
司马元心中诧异,却未失礼,他拱手道,“司马元见过朱师兄!”
朱懋羽扇一手,“师弟这边请”。
司马元心中疑惑,朱懋,此名似有耳熟。
他心中暗忖,俄而浑身一震,眼角猝然一缩。
聚仙坊‘珍馐阁’背后主人、掌门真人座下三徒、闭关冲击金丹的那位弟子!
宗内对此人的传闻不尽符实,只眼其眼高于顶然却修道资质极为骇然,入道不过三十载便已臻至筑基巅峰之列,较之掌门首徒赵孟敬的四十来岁踏入半步金丹还要令人惊骇诧异。
听说这位在十年前便已闭关冲击金丹上境,而今却现身在外。
司马元悚然一惊,心神一窒,难道......。
朱懋浑不在意司马云的异样,领着他绕过数个殿宇,拾阶而上,直攀主殿所在。
他边走边说,“鉴于师弟第一次来主峰,尚不熟悉去往主殿的路径,为兄便主动来此迎你上去。”
司马元连声道,“师兄客气了,有劳师兄亲迎,实在汗颜。”
话落之际,他悄然探查了下对方气息,其虽未至金丹上境,气息却极为接近。
司马元心神一震,似有所悟。
半步金丹!
那人疑似浑然未觉,直上紫霄山腰。
第三章 唇枪舌剑
俄而,一道座状若金台银阙的庞大殿宇映入眼帘。
殿宇足有百丈之高,四周楼阁耸立,巍峨而宏伟,尽皆琉璃黄瓦铺盖,青碧灵玉铺就的石板广场足有千丈之广。
数百年灵木栋梁之上符文并茂,道道渊深威慑的禁阵气息笼罩四周,使得这座占据盈眶的大殿充满了凛然杀机与骇然气势。
大殿之外,两列肃然卫士森然而立,眼中杀伐煞气充斥整个大殿之外。
司马元心中凛然,全身气息悄然收敛,如同沉寂。
同时在大殿之内,足足有数道强横的浩大气息冲霄而起。
那种如若遮天蔽日的庞大威压如同潮水般将司马元紧紧包裹。
他直觉呼吸紧促,宛若窒息。
一阵口干舌燥,再加之他本身就心虚忐忑,使得后背湿透都未曾感知到。
这时,朱懋脚步轻缓,看了眼司马元后,轻声道,“师弟无恙否?”
司马元脱口而出,“不愧是金丹上人,如此威势果然骇人!”
朱懋会心一笑,温声笑道,“师弟无须紧张,今次诸峰汇聚,一则算是给灵兽阁一次示威,二来也算掌门为新晋峰主接风洗尘,以示庆贺之意。”
司马元心中一松,募然想起自家还是紫霄三十六副峰之主。
倘若真被那灵兽阁金丹上人当场带走,无异于狠狠地扇了紫霞一个耳光。
他心念通达,神智一清,同时心中也暗暗警醒。
修道之路,筑基不过临门一脚,唯有踏入金丹方才是登堂入室!
司马元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对阵朱懋沉声道,“有劳朱师兄了!”
朱懋含笑点头,行至青碧白玉广场之上,两列肃然森严冷目齐刷刷扫视而至。
朱懋淡然一笑,“紫霄新峰灵霄峰副峰主司马元入殿觐见掌门!”
一道雄浑传声递入紫霄殿内,回荡四方,久久未绝。
须臾,一道渊深清亮中音缓缓响起,“有请灵霄峰主!”
司马元闻言浑身一震,在朱懋地含笑点头之下,肃然整衣正冠,轻掸袖袍之后,郑重前行。
片刻,司马元行至殿宇门口,朱红血漆涂满三丈高门上下,隐匿符文散发点点精光,一丝丝若有若无地骇然气机悄然浮现,令人心惊肉跳。
殿门外面容凝肃然的两列卫士持戈伫立,目不斜视,气息森然。
五十余人尽皆炼气巅峰!
司马元深吸口气,踏步向前。
吱呀一声,数丈之高的朱红高门缓缓开启,露出大殿内景。
司马元步伐沉稳,昂首阔步地摆袖而去。
入内一见,四周两列气息强横的道袍凝视而来。
足足三十余道目光齐齐落在司马元身上。
或审视、或打量、或好奇、亦或者警惕戒备等,甚至还有数道隐晦的敌意与杀机。
此刻司马元已然回神,既非必死之局,司马元自然无所畏惧。
众人视线投来,他坦然抬眼对视,丝毫不落下风,令人不由得暗赞一声。
待行至掌门座位下方,司马元稽首行礼,“灵霄峰司马元拜见掌门真人!”
“见过诸位峰主!”
上方掌门真人气息庞大而渊深,无边无涯,深不可测。
司马元垂首躬立,不敢有丝毫逾距怠慢。
良久,上方一道平淡话语声传来,“灵霄峰主免礼!”
司马元松了口气,拜谢道,“谢掌门!”
他遂抬首看了一眼,掌门面目映入眼底。
其人面容清隽,身形略显消瘦,头上莲花冠紧束发髻,高冠巍峨;一身紫金道袍笼罩全身,丝丝缕缕地青烟灵雾袅袅散开,氤氲而起。
其人目光平淡而沉渊,宛若碧波般幽深难测,犹若浩瀚星辰般广袤无垠。
俨然一宗掌舵之魁首风范!
司马元悄然环视一周,左首乃自家师尊陆鸿离,右首却是空缺,似是刑峰峰主。
他心中一动,据传刑峰峰主乃萧氏族长,其人今日却未至峰会。
随后一身儒衫长跑的消瘦老者正位于右侧次席,满目和蔼。
他暗道想必这位便是天书峰峰主诸葛衍了。
当日云游之前受师尊陆鸿离之命前往天书峰求道解惑,这位虽并未露面,乃是一位穿着朴素状若老仆的佝偻老人接见,并送予他那道凝练筑基‘神湖’的经卷。
但观那老者气机与此人极为相似,却是不知是何关系。
随后一位貌若莽汉地中年男子落入眼中,其人胸肌发达、胫骨强劲,俨然一副打铁模样。
司马元暗道宝器峰峰主王昭!
随后仙符峰主楚承天、神丹峰新峰主萧铭博、灵阵峰夏侯铉等诸多主要峰头落入司马元眼中。
继而是漓泉峰峰主赵中庭,此人正是掌门首徒赵孟敬之父!
亦是赵氏前任族长!
其余之人司马元一扫而过,不便多看。
紫霄虽号称三十六峰、七十二堂,共计十万弟子;实则尚有诸多不实之处。
按宗门律令,峰主非金丹上境不可任,新峰主至少也是筑基巅峰之境。且若新峰主须在规定期限内臻至金丹之境,否则便会被打落凡尘、削除峰主之位。
司马元暗忖,那掌门首徒赵孟敬、剑峰叛徒梁芮却不知为何并未参会。赵孟敬虽主动舍去灵霄峰主之位,但其依然挂着主峰天剑阁阁主之位,难道无有资格参加?
司马元心中一动,今次乃紫霄诸峰峰会,那天剑阁不过区区殿阁之属,尚无资格参与峰主大会。
他脑中飞速掠过数道思绪,瞅了瞅后四周后,寻找一下自家排列。
他首先将目光落在左侧队列最后方,正欲前往时。
一道轻咳声传来,司马元转首看去,正是剑峰位置。
剑峰座位紫霄仅次于主峰紫霄峰的存在,自然非同寻常。
位次更是在左侧首位!
方才正是左侧首位那位冷冽身影发出。
司马元心中一动,垂首走到那人下侧,稍稍靠后。
临近几位眉头悄然一皱,似有不悦。
陆鸿离熟视无睹,毫不在意。
宗内盛传剑峰如何的嚣张跋扈,以前观感并不强烈,今日到深有体会。
他不禁暗赞一声,直到此时方才醒悟自家还有剑峰峰主亲传这层身份。
他心中嘿了一声,今日倒可狐假虎威一次。
司马元忽然眉宇一动,微微偏头,却见除却萧氏家主萧统、赵氏家主赵中庭等人外,其余诸如宝器峰、灵阵峰以及仙符峰等诸峰皆向他示好望来。
他心中一奇,却暂时想不透缘由,故而只能含笑回礼。
待他一一回礼之后,一道冷淡话语响起,“灵霄峰主既然来了,那先前所议之事,是否继续?”
司马元抬眼看去,发言之人乃是一位三旬上下的青年。
其人一身黑袍玄衣,发髻之上墨簪横贯紧扎,面容阴沉如水,声音更似有一丝阴恻恻之意味。
司马元耳畔熟悉声音再起,“此人便是神丹峰现任峰主,萧铭博!”
声音正是源自陆鸿离。
他霍然抬首,眼中悄然掠过一丝杀意。
“依萧峰主之意,是要缉拿当日所有在外人员?”
陆鸿离目光冷厉,宛若利刃直视萧铭博。
萧铭博脸色一僵,看了看面容平淡的掌门,见其仍无意旨落下,心中一阵恼怒。
他心中暗骂,只能硬着头皮言道,“我紫霄派乃名门正宗,岂会做出勾结魔门偷袭同道之事?今日既然灵兽阁道友亲至,想来也是愿将误会解除,我们自然也要做出表率!”
陆鸿离眉宇一挑,正欲向前一步之际,一道平淡话语落下,“好了”。
他看了眼掌门一眼,遂不再说话。
司马元愈发垂首,方才自家师尊已然酝酿出一丝杀机。
他微微抬首,看向掌门真人。
这时耳畔陆鸿离再次传来一道隐晦秘语,“王冕自言徒孙被杀,欲要讨个公道,但观其枭雄心性,非大利不足以钩其上门,想来定然是那位已死弟子身上藏有大秘,方才引得其大动干戈!”
司马元闻言一动,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则掀起惊涛骇浪。
脑海中不断闪过诸多画面,皆乃自灵兽阁王志真以及刘权身上缴获之物。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两张残图!
司马元心中迟疑,少许后他给陆鸿离传音道,“师尊,那两位灵兽阁真是弟子所杀,弟子从那筑基修士身上搜一份残图,疑似一份藏宝图。”
陆鸿离眉眼一挑,大有深意地看了眼司马元后,轻轻颔首。
司马元见此却悄然一松。
这时,掌门目光落在司马元身上,淡声道,“灵霄峰主对此事如何看?”
他看了眼陆鸿离,似有所悟,深呼口气。
旋即向着掌门拱手起身后,沉声道,“启禀掌门,萧峰主所言,弟子难以苟同!”
萧铭博眼神一寒,似有荫翳之色闪掠而逝。
司马元怡然不惧,指着萧铭博当场叱喝道,“堂堂紫霄派一峰之主,竟对外宗之人如此卑躬屈膝,措辞言语之卑微宛若奴婢仆役,实让司马元羞于此人为伍!”
“且不说那灵兽阁弟子是否乃我紫霄派所杀,单以我紫霄派与灵兽阁之恩怨,杀一个区区的炼气弟子算什么。故而以弟子愚见,今日那灵兽阁金丹长老侵入我紫霄山门,正好可趁此机会将其彻底留下、斩尽杀绝,以儆效尤!”
如此杀气腾腾之言语,令殿中不少人脸色一变,看向司马元的眼光再非眼前那般无视、不屑。
萧铭博瞳孔一缩,目光之中隐有一丝杀机酝酿。
司马元霍然转身,指着萧铭博厉声道,“再者,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萧铭博今日会替我紫霄大敌灵兽阁说情,难保翌日不会倒戈相向,如此忘恩负义的豺狼之辈,我紫霄岂可养虎为患?”
他转身一拜,对着掌门肃然沉声道,“弟子恳请掌门诛杀此僚,以肃我紫霄之清风!”
第四章 驱逐
萧铭博脸色大变,全身气息轰然爆发,直欲将司马元彻底压垮,他厉声爆喝,
“小子,你放肆!!!”
一道剑吟声响起,陆鸿离轻敲剑柄,目光冷冽,“真想找死?”
大殿之内,人人侧目,看向司马元的眼神似有敬畏亦有异样。
当众挑衅金丹上人,即便有剑峰庇护,也难逃一死。
一道紫金气息倏忽落下,声音稍显冷淡,“大殿之上,两位峰主当场斗法,成何体统?”
陆鸿离对萧铭博冷嗤一声后,便不再理会。
萧铭博看向司马元的眼神尤为阴厉狠辣,杀意凛然。
司马元怡然不惧,神色似有不屑。
今日之事非是他司马元莽撞,而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当场挑衅金丹上人萧铭博,虽然日后免不了不少刁难,但至少短时期生死无虞。
剑峰弟子与萧铭博可是有着血海深仇,倾尽五湖四海都难以洗净。
与其被暗中伏杀,还不如挑开这个脓包,公然将矛盾激化,将丑恶之处显露于青天白日之下。
日后但凡他有个一二,那萧铭博自然会被宗门怀疑、问责。
而这段时日便是他向金丹靠近的喘息之机。
上方掌门真人听完司马元之言语后,皱眉道,“我紫霄弟子岂可交予他人处置?此事萧峰主却是言差了。”
萧铭博微微垂首,脸上有些难堪,却少有悔过之色。
他遂抬首环视一周,沉声道,“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紫霄与灵兽阁虽因辖境而多有摩擦,但今次王长老亲来,若能将此次恩怨化解,你我两派也不失为一个重归于好的良机。”
他俯身顿首道,“铭博所言皆为宗门考虑,未有丝毫私心在内,此心天地可探、日月可明。诸位峰主亦是有目共睹,还望掌门明鉴!”
此言落下,司马元瞳孔一缩,这萧铭博俨然是以要裹挟诸峰利益来压掌门。
掌门眼帘一垂,淡声道,“萧峰主心系宗门,贫道欣慰。”
一语带过,轻描淡写。
他环视俩侧,“诸位觉得此事应当如何?”
司马元转首看向前方。
陆鸿离似有蹙眉,冷目一扫后,对着掌门言道,“回掌门,萧峰主所言确实不妥。”
掌门抬眼看来,“不知陆峰主如何看?”
陆鸿离转身环视一周,冷目扫视之下,众人纷纷避让,唯有数人坦然对视。
最后他落在萧铭博身上,“方才劣徒所言非错,我紫霄弟子之生死岂可有他人定夺?”
“至于萧峰主口中的与灵兽阁重归于好之言纯属无稽之谈,荒诞可笑之极。”
他指着萧铭博近乎劈头盖脸地训斥道,“我紫霄派与灵兽阁之恩怨众人皆知,岂可轻易化解?再则,你作为堂堂紫霄一峰之主,竟然想着以牺牲宗门弟子来获取他派认可,简直是愚蠢至极,近乎丢尽了我紫霄颜面!也就只有你这种蠢货才想到出来。”
萧铭博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更是青白相加,指着陆鸿离半响说不话来。
而陆鸿离更是得理不饶人,近乎侮辱地言道,“你这种货色简直是宗门的败类,苟且
偷生也就罢了,小小年纪便已失去锐气,日后道途恐也难有精进之机。”
“陆鸿离,你欺人太甚!!!”
一道气急败坏地怒吼声响彻大殿。
话音刚落,一道无法掩饰的骇然气息轰然爆发,笼罩整个大殿。
司马元等人心神颤栗,惶恐不安。
一道拂尘飘然落下,横亘在已然拔剑的陆鸿离前方,同时将萧铭博那道骇然攻杀之气挡在身外。
司马元霍然抬首,只见掌门已然飘身而落,看向萧铭博地眼神充满不悦,“萧峰主,三番五次地动手斗法,可曾顾忌同门之谊?你今日暂且退下吧。”
萧铭博神色一愣,似未曾看出掌门暗中维护之意,他近乎咆哮地厉吼道,“嵇舒夜、陆鸿离,你们欺人太甚!”
此道近乎凄厉地叱喝疯狂叫喊声响彻大殿,令场上众人神色大变。
方才掌门行为与言语就连傻子都看得出来,其中不乏暗藏维护萧铭博之意。
岂料这蠢货居然不不识抬举,不愿领情也就罢了,竟然当面顶撞掌门真人。
他们顿时暗呼,今儿恐无法善了矣!
果然,嵇舒夜脸色一沉,一道沉喝声霍然降下,“放肆!!!”
萧铭博眼神陡然一清,似有惊诧与骇然之色。
他看向嵇舒夜地眼神似有惊惧,再转首一脸怨恨的盯着陆鸿离。
嵇舒夜沉凝面容冷淡,“萧峰主如此不可理喻,莫非是不愿履任神丹峰峰主之位?”
陆鸿离忽然嗤笑道,“无能之辈占着茅坑不拉屎,真是恬不知耻!”
萧铭博勃然大怒,当即甩袖而去,“区区神丹峰谁爱要谁要,我萧氏岂会稀罕?”
至此,殿中恢复清净,再无争吵厉喝之声。
而众人中终于有不少人反映过来,看向陆鸿离地眼神如同蛇蝎,心神胆寒。
嵇舒夜眉头一皱,环视一周后,沉声道,“神丹峰峰主既然去位,众位可有人选?”
陆鸿离沉默不语,司马元却心中一奇,继而若有所思。
看向上方那位与眼前这位的眼神似有明悟之色。
顷刻,便有一词在脑中回荡:双簧。
半日后,紫霄大殿终于定出与灵兽阁交涉之事。
片刻功夫,宗门便尽皆知晓。
一道怒吼声在主峰之上响起,“嵇舒夜,你果真要如此?”
一道疑似掌门的沉渊平淡话语在缓缓响起,“王道友气势汹汹来我紫霄寻衅,莫非以为我紫霄无人?”
俄而,数道庞大气机轰然爆发,在全派弟子瞩目之下,轰鸣声贯彻四方,直至半刻钟后,一道凄厉鹰啼响彻紫霄内外。
少许,众人只见一道黝黑遁光自主峰之上掠走。
其遁走方向,正是剑峰所在方向!
紧随其后的则是那三十只鹰隼与数百灵禽。
金鹰倏忽而过,一道剑吟极颤方才响起,便有一道吃痛闷哼声传来,“陆鸿离,今日之仇,来日必数倍奉还!!!”
冷冽话语响起,“你今日能安然走脱再说此大话吧。”
须臾,一道无匹剑意倏忽落下,将其前路阻断。
同时一
道淡漠清冷话语自剑峰剑阁之上募然浮现,“剑峰弟子听令,灭杀来犯之敌!!!”
剑峰上下,三千弟子齐齐抬首,轰然称诺。
顷刻,三千剑光冲天而起。
少许,那群灵禽之上便有惨叫声、怒骂声、叱喝声以及嗔怒声。
霎那间,苍鹰惨叫坠落、猎隼哀鸣喋血,不甘、惨叫以及凄厉声响彻四周。
及至尘埃落定之后,漫天血光染遍剑峰诸座峰头,蔓延至十里之外。
那道灵兽阁金丹存在的遁影自百里外传来声嘶力竭地怒吼声,“嵇舒夜、陆鸿离,我灵兽阁与你紫霄派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主峰之上并无任何回应,唯有剑气贯彻长空,追杀而去。
紫霄派弟子皆知灵兽阁乃宗门之敌,不过却未料到连人家派来的‘使者’都不放过,今日这位灵兽阁金丹长老前来紫霄索取弟子,有人或许还以为宗门定会息事宁人,未曾料到掌门与诸位峰主态度竟如此强硬,心中颇感安慰之际,也不乏忧虑颇深。
须知灵兽阁非是小门小派,乃是与他紫霄其名的青鸿大派,同为正道六派之一。
传言其有六大金丹坐镇宗门、三大王兽镇守四方,寻常宵小不敢靠近灵兽阁宗门辖境三百里范围。
其底蕴之强盛雄厚令人瞠目结舌。
三百筑基存在更是将灵兽阁辖境硬生生拓宽数百里之境。
其虽实力不如紫霄,较之紫霄的 但因其驭兽手段惊人,常能驭使同阶灵兽配合作战,堪称以二对一,作战尤其凶狠残忍。
轻则断臂骨残,重则身死当场,落入兽腹。
翌日,紫霄峰传下谕令:
神丹峰峰主萧铭博自愿卸去峰主之位,经诸峰决议,鉴于其往昔所为,实难称职。
现罢黜萧铭博神丹峰峰主之位,以观后效。
神丹峰之上当即传来一道怒吼。
倏尔,一道冲天气势直上主峰之巅,琼宫之上,再无音讯。
紫霄弟子议论纷纷,哗然大呼。
有人则是悚然一惊,大汗淋淋;也有人露出深思与明悟之色;不少知情人更是三缄其口,沉默寡言。
当日,谕令再下:
因神丹峰峰主之位空缺,现由剑峰陆鸿离、灵霄峰司马元、天书峰诸葛衍等诸峰提议,恢复原神丹峰曹骐骥峰主之位,掌门应允。
同日,新峰主曹骐骥请愿,意欲调灵剑楼新楼主罗道归峰辅助神丹峰掌管诸事,被掌门驳回!
灵霄峰峰主司马元提议张宗嗣执掌主峰御剑堂,掌门应允。
另擢升灵剑楼执事裴筠潇暂为副楼主,三月后履正。
诸道谕令下达之后,紫霄众弟子堪称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唯有少数明眼如炬之人暗忖,宗门将迎来两百年难遇的巨变!
有人甚至暗呼,掌门真人与剑峰已然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紫霄大兴指日可待!
也乏有人忧心忡忡,今次俨然是掌门与剑峰联手驱逐太上长老的势力,虽小胜一局,但无疑更加惹恼穹宫那位。
宗门日后将永无宁日啊!
第五章 诱拐叶晴珊
灵霄峰,玉京殿。
司马元暗忖盘算,今次紫霄之争初始不过灵兽阁寻衅,继而被萧铭博对他司马元发难,其潜在目的似是剑峰陆鸿离,意欲引为宗门内讧。
随后掌门强势插手,剥夺萧铭博峰主之位,俨然是掌门与陆鸿离对穹宫之上那位的试探。
司马元眼神微眯,喃喃自语地道,“而今宗门之争明面上乃是剑峰与掌门的意气之争,实际乃是掌门与穹宫之上那位太上长老之间的权力之争。”
“金丹与元婴之争,可非是金丹上人之间斗法那般简单,非人力所能及啊。”
他微微皱眉,心中暗道,“掌门不过区区金丹之境,不知他有何底气敢于挑战堂堂元婴真人?莫非以为仅凭区区阴谋小道便可将他踢出局?”
司马元轻轻摇头,掌门定然掌握某种隐秘,亦或者这种底气来源于某种力量。
他忽然心神一动,目光远眺剑峰,若有所思。
随后他将此事搁置,实力未到,不敢参与金丹上人乃至其上的真人之争。
但不妨碍他拓展势力。
他忽然传令,唤来一人,却是莫愈。
司马元笑着道,“莫师兄在灵霄峰可还习惯?”
莫愈摆了摆手,“峰主有何吩咐直说便是”。
司马元无奈道,“师兄不必这般客气”。
莫愈神色一肃,“尊卑有序,礼不可废!”
司马元苦笑一声后,便随他了,随后问道,“师兄可还记得当日峰主争夺战那位清暝院院主?”
莫愈眼露沉思,“师弟说的可是叶仙子?”
司马元颔首道,“不错,我欲拜访这位师姐,不知他而今在何处落身?”
莫愈看了看司马元,“叶仙子乃裴院主座下大弟子,裴院主与曹峰主是熟识,我虽不知叶仙子现在何处,但想来其此次归宗,定会拜会曹峰主。”
司马元点头,“原来如此,多谢师兄了。”
莫愈眼露笑意,略显促狭地道,“师弟而今也算‘功成名就’,可是要为灵霄寻一副峰主?”
司马元眼露无奈,“师兄说哪里话”。
随后两人闲聊少许后,沉思片刻后,便动身前往神丹峰。
他袖袍鼓荡,轻喝一声后,身影御空飞掠而去。
数刻钟后,一道头顶铜炉的巨峰映入眼帘。
他浮空而立,朗声笑道,“曹师叔,弟子司马元求见。”
笑声刚落,却见眼前屏障霍然大开,露出一条宽阔大道。
一道笑声响起,“灵霄峰主驾临我神丹峰,曹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曹骐骥略显调侃地笑语声刚落,其身影便在通道尽头缓缓浮现,伸手一邀,“请!”
司马元摸鼻苦笑,继而微摆袖袍后,便坦然迈步而进。
一步落下便至神丹峰大殿之外。
正是《缥缈法遁》。
今日既是有求于人,自是需要露出一两手方有信服力。
曹骐骥拢袖笑迎,似笑非笑地看了司马元一眼。
司马元嘿嘿一笑,“曹师叔风采依旧,可喜可贺,侄儿特来道喜。”
他甩出一个锦盒,“师叔,这是侄儿偶然得之,送与师叔聊表心意,还请师叔切勿嫌弃。”
曹骐骥露出惊讶,接过锦盒打开一看,正是两颗青莲子,嘴角闪过一丝抽搐。
合着这小子还真以为他喜欢这破玩意?
他瞅了瞅司马元,见对方正舔着脸看着自家。
他心中一叹,“也罢,灵霄峰主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何贵干?”
司马元肃然抱拳,“师叔慧眼如炬,师侄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轻叹一声,“若非迫不得已,实在不敢劳烦阁主大人!”
曹骐骥斜眼凝视,眼神戏谑愈发浓郁。
司马元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他干笑一声,小心地瞅了瞅四周。
曹骐骥转身道,“跟我来吧”。
入内之后,曹骐骥端坐主位,司马元在左首位落座。
曹骐骥没好气地道,“说吧,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司马元环视一周后,沉声道,“今日司马元前来是为掌门所行之事!”
曹骐骥眉头一皱,手中青诀一闪,殿外一道阵法波动之后,大殿便彻底陷入封闭。
他沉声道,“不知掌门意欲行何大事?”
司马元脸色认真地道,“灭掉萧家!”
曹骐骥眉眼狂跳,沉肃脸色顿时一黑,“师侄莫非在说笑?掌门要灭掉萧家?为何?凭什么?”
司马元抬眼看去,却见曹骐骥脸色虽黑,但眼中似有惊疑不定之色。
他心中也是一跳,莫非真给他蒙对了?
司马元暗忖,莫非掌门真有这般心急,意欲一举端掉萧家?
曹骐骥脸上露出阴晴不定之色,半响过去终于露出沉稳之色,“不知陆峰主如何打算?”
司马元状若低头沉思少许后,再次抬头之时,眼中满是凝重,沉声道,“师尊之意,需要你我诸峰合作,彻底铲除,以绝后患!”
曹骐骥眉头紧蹙,起身踱步记下后,转身凝视司马元道,“除去剑峰、灵霄峰外,可还有哪些人参与?”
司马元正色道,“师叔莫非忘了掌门?”
曹骐骥随后摇了摇头,“掌门绝不会下场,况且以曹某推测,今次或许仅是掌门的一次试探。”
司马元心中一惊,暗道倒是小看了这些老狐狸。
他故作沉思片刻后,缓缓点头道,“曹阁主言之有理”。
曹骐骥闻言却身影一滞,忽然指着司马元失笑摇头,“好啊你小子,差点将曹某带沟里去。哪有什么灭掉萧家,定是你这小子胡编乱造出来吓唬人。”
司马元脸上终于露出尴尬之色,“还是阁主明察秋毫,小子这点鬼域伎俩难逃阁主火眼金睛。”
曹骐骥哼哼几声,脸上露出几丝得意之色。
随后他没好气地道,“现在可以说了吧,到我神丹峰究竟所为何事?”
司马元迟疑片刻后,言道,“我想请曹阁主搭桥,见见裴院主。”
曹骐骥闻言眼神一眯,沉默片刻后,徐徐言道,“小子你图谋倒是不小”。
司马元心中一愣,敛眉垂眼。
曹骐骥叹息道,“当年裴师妹与陆鸿离那场情爱纠葛,在宗内闹得沸沸扬扬,虽说最后未能如愿,但毕竟曾经也算有过。你若真将她拉入你灵霄峰,或可让陆鸿离日后过河拆桥之际稍微投鼠忌器,若你修为能再进一步,日后未必不能反制剑峰。”
司马元心中泛起滔天骇浪,挟持裴筠潇反制自家师尊陆鸿离?
还有其二人曾有一段缠绵悱恻的情爱纠葛?
司马元按捺住心中的沸腾,强自摇头否认道,“阁主误会了,司马元绝非如此之人。”
岂料曹骐骥轻笑一声,“是也罢,不是也好,不过你若真能将裴师妹拉入你峰中,也可多一份保障。”
司马元若有所思,俄而抬首道,“阁主可知那位叶师姐现在何处?”
曹骐骥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司马元,袖袍一挥,屏障撤掉。
“后山,药园,百花谷。”
百花谷乃神丹峰奇花异草栽种之地,紫罗兰、天竺葵、仙客来、紫荆藤等等少有百年之下。
竞相开放,五彩缤纷,争奇斗妍,一片繁花似锦。
百花之中,一道蒙纱仙子正缓步行走,步履轻盈,身形婀娜纤细。
清冷的眸子令人心神荡漾
,风姿绰约的身材更是招蜂引蝶无数,如此刻在百花谷外正有不少追求者在徘徊不定。
仙子正是紫霄四大别院之一的清暝院院主叶晴珊。
稍许,一道身穿淡白色道袍的英俊青年缓步踏来。
穿过人群,直至百花谷内。
神丹峰诸位弟子虽看不清这位同门师兄的修为境界,但谷中那位仙子可是连峰主大人都未曾给过好脸色,即便你是宗门长老又如何?
有人嗤笑一声,眼中冷笑与看好戏的意味十足。
其余人不乏戏谑、讥讽之色,但碍于仙子面前,倒也未曾做太过举动。
毕竟为了眼前这位而做出些许失礼举动,在仙子留下不好的印象便难以挽回了。
英俊青年含笑走进百花谷,抱拳道,“当日多谢师姐手下留情,师弟近来俗事缠身未有登门道谢,还请师姐海涵。”
本以为对方会客气一二,岂料那位仙子玉容一沉,冷声道,“出去!”
司马元神色一怔,随即苦笑地摇头道,“师姐误会了,今日司马前来非是那些庸俗之辈那般。”
他见对方似有不悦,看了眼身后,轻声道,“师弟今日前来,乃是为师姐与裴师叔二人而来,师姐莫非要师弟在此处道出?”
叶晴珊停下脚步,淡眉微蹙,冷声道,“跟我来”。
司马元当即跟上。
谷外一干神丹峰弟子一番惊愕之后,尽皆捶胸顿足,哀嚎一片。
曹骐骥摇头叹息,喃喃自语地道,“完了,小叶儿要掉入虎坑了。”
一间茅屋之内,两道身影盘坐。
司马元轻轻一挥,一道屏障浮现,将二人笼罩在内。
叶晴珊淡眉轻蹙,清冷眸子凝视司马元。
司马元心头一跳,沉声道,“师姐想必知晓曹师叔为何被罢峰主之位,又为何恢复了吧?”
叶晴珊语气平淡,一丝疏离之感不言而喻,“有话直说”。
司马元脸色微僵,转瞬即逝。
他沉吟少许后,徐徐言道,“我欲邀裴院主与叶师姐入我灵霄,携手共渡此次危机!”
叶晴珊皱眉道,“危机?”
司马元精神一振,脸上却肃然颔首,“师姐莫非还不清楚这背后的莫大危机?不提裴院主当初得罪的宗门那些人,但只此次铩羽而归的萧铭博便非同凡响。”
“金丹上人的煊赫身份非是我等可以比拟,更勿论其被背后的萧氏了。”
他大有深意地道,“更何况,今次掌门在紫霄殿内所为之事便是其背后的萧家!”
叶晴珊目光清冷,“区区魑魅魍魉,来了斩了便是,何须瞻前顾后?”
司马元语气一噎,耐住性子后,缓缓言道,“师弟也知师姐毫不在意这些宵小之辈,但师姐可曾想过裴院主?”
叶晴珊终于敛眉,稍稍蹙起,若有所思,却似未曾彻底明悟。
司马元趁热打铁,竭力压低声音问道,“莫非师姐不知裴院主昔日往事?”
叶晴珊清冷目光看来,司马元自知问了个蠢问题。
他轻声道,“师姐既然知晓裴院主与我家师尊曾经有过一段情感纠葛,定然知晓这些年院主为何迟迟未曾再寻道侣。”
他目光之中抹过一丝敬佩,“院主重情重义,司马元也是倾佩之极。”
“当年院主助我拜在剑峰门下,托举之恩不敢或忘,而今有此良机,自然急思报答。”
司马元轻声道,“师弟乃师尊座下小徒,其对师弟也爱护有加,当初在剑峰之际便常为师弟授经讲道、指点迷津,而今即便另寻新峰也会不定时来我灵霄做客。”
叶晴珊目光微闪,沉默不语。
第六章 再回剑峰
司马元轻声道,“这些年裴院主相思之苦,师姐想必比师弟要清楚得多,难道师姐就眼睁睁看着院主对镜孤坐,独守空房?”
叶晴珊眼神一冷,突然冷声道,“师弟不必再说了”。
司马元心中一急,错过今日,以后再无如此好机会。
他脸色突然一沉,“师姐若不愿为师长分忧,那就当师弟今日从未来过。”
他霍然起身,有些失望的看了眼叶晴珊,叹息几声,自嘲地道,“本以为师姐是个至情至孝之人,岂料.....。”
他摇头轻叹,“罢了,算是师弟我多管闲事,师弟就此告辞!”
说话不待叶晴珊回话便向外走去,袖袍一甩,屏障轰然破碎。
他身影一震,气息弥漫,正欲纵身而去。
一道稍显焦急地清冷响起,“等等!”
司马元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道,“师姐既然无意为师长分忧,那师弟也无话可说,算是师弟我看走了眼。”
叶晴珊那宛如美玉般的凝脂肤色之上似有一抹羞红,“谁说我不愿为师尊分忧,你站住!”
司马元板着脸转身,对着叶晴珊摆手道,“师姐,你我不是一路人,还请有话直说!”
叶晴珊神色羞恼,娇躯似在极颤,“你!”
她胸前山峦起伏,呼吸都稍显急促。
司马元皱眉道,正欲摆袖离去。
叶晴珊忽然转身走进茅屋,“进来!”
司马元眼中悄然划过一丝奸诈的笑意,偷笑一下后立马恢复,随即板着脸进入。
看着叶晴珊有些犹豫地脸色,司马元心中暗笑,哼哼,小小弱女子也敢跟我斗,小爷不过略施小计便让你臣服!
他稍稍皱眉,叶晴珊呼吸一顿,随后香气徐徐一吐。
沉默少许后,她清声道,“非是我不愿,而是我也难以说服师尊入你灵霄峰。”
司马元闻言轻轻一叹,看着叶晴珊好似愈发的失望了。
叶晴珊又气又恼,不知为何,往昔淡泊平静的心境今日总是被此人撩拨。
她恼火地道,“又怎么了?”
司马元叹息道,“师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师姐难道不知裴院主为何不愿吗?还不是为了师姐你啊!”
叶晴珊闻言一怔,黛眉紧蹙。
司马元一脸认真地道,“师姐还不明白么,裴院主之所以不愿与宗内之人有太多纠缠,都是怕他们觊觎师姐你啊。”
“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母,师姐对院主视若生母;同理,裴院主又何尝不是将师姐视为己出?”
“然而以师姐美貌足以引来多少豺狼虎豹之徒垂涎觊觎,但为何这么多年师姐依旧安然无恙,未有多少骚扰?难道真是因为他们都是正人君子,亦或者不吃荤改吃素了?”
“非也!”
“这其中全是裴院主一人将那些窥探与觊觎悉数挡在身外,让师姐这么多年得以安然修炼。”
司马元见叶晴珊愈发沉默不语,眼中似有深思、恍然大悟与疑惑不解,当即趁热打铁地道,“但裴院主一人之力终究有限,况且又能抗住多久?”
“今次因曹阁主之事得罪那萧铭博,其必然嫉恨于曹阁主,而我等剑峰、丹峰以及诸如师姐等相关之人同样难逃干系,必然在其报复之内。”
司马元大有深意地轻声道,“如果师弟所料不错的话,外间那些人中必然藏有那萧铭博的眼线,他们美其名曰是追求师姐,实则包藏祸心、监视师姐行踪。届时再顺藤摸瓜,找到裴院主落脚之地,以待来日一网打尽!”
他颇为叹服地道,“如此釜底抽薪、赶尽杀绝之计不可谓不毒辣啊。”
叶晴珊闻言,终于色变!
秀眸之中煞气一闪,似有杀意溢出。
司马元连忙止住,“师姐切勿冲动,暂且不说那些人谁是那追踪之人,师姐万一杀错了人,引得诸多麻烦后,恐会打草惊蛇、多生事端!”
叶晴珊皱眉,杀意收敛,“依师弟之意,该当如何?”
司马元神色一肃,沉吟少许后,缓缓言道,“而今你我既然已经得罪了那萧铭博,再行补救或者挽回已是不可能,若想彻底摆脱这桩祸事,唯有将其彻底铲除,方能万事大吉!”
叶晴珊此时也缓过神来,脸色渐渐清冷,看向司马元的眼神露出一丝冷笑,“师弟倒是好一番伶俐口齿,无非是想要将我拉上你们阵营罢了。”
司马元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义正言辞地道,“师姐此言差矣,师弟此举既是为我自家,又何尝不是为了曹阁主与你们?”
他忽然转头,对着旁侧言道,“师侄说的对吧,曹师叔?”
叶晴珊霍然转首,看向旁侧。
却见旁侧三丈外,曹骐骥身影施施然走出。
他负手而立,他看了眼司马元后,嘴角微微抽搐。
他沉吟少许,再缓缓言道,“晴珊你自幼聪颖过人,元师侄所言有无道理,想必你也心知肚明。”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我等数人之力确实不敌萧氏举族之悍,更不用说还有紫霄峰巅之上那位。你我两家交好数十年,我也不骗你,今次师叔之所以能重新起复,陆道友与元师侄帮了很大的忙。”
他看了眼司马元后,言道,“今日我之所以容元师侄见你,也是存有让你回去劝劝裴师妹之意。”
“再而言之即便叶师侄不入灵霄峰,日后旦有所需,声援一二也是可以的。”
叶晴珊默然。
司马元给了曹骐骥一个感激的眼神。
曹师叔不愧是老奸诈,今儿本想诓走一个,没想到这老狐狸竟然还想一举多得。
他不禁暗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良久之后,叶晴珊蒙纱之下清冷颜容复燃,“元师弟方才所言深意晴珊自然明白,可师尊私事我也不好强求太多。至于入你剑峰阵营之事,我须禀明师尊方可定夺。”
清音刚落,便转身离去。
司马元脸色一僵,看着叶晴珊飘然远去地背影,有些目瞪口呆。
他转首看了看曹骐骥,“合着我这一番话,算是白费了。她是没听进去还是真不愿意?”
曹骐骥也微微皱眉,摇了摇头,“想必裴师妹自有筹划,但你今日之言,我总觉得是对曹某说的吧?”
司马元干笑一声,“曹师叔说哪里话,咱都已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哪还需要多此一举啊。”
曹骐骥嗤笑一声,摆袖离去。
司马元则看向叶晴珊远去的方向,微微叹息。
女人心,海底针。
真的好难猜啊。
离开神丹峰后,司马元并未当立即回灵霄峰。
而今的灵霄峰,他将大权暂时放给莫愈统管,再有莫愈、许莹以及刘秀等人辅助,再加上王澜的震慑,可令李道玄暂时不敢妄动。
再而言之,那章寒受他还臂恩义,虽不会改弦易辙但定然不会徒生事端。
尤其是在掌门真人与剑峰暂罢‘刀兵’之际,他们自然不敢忤逆大势。
司马元飞掠途中,将灵霄峰诸般杂务考虑清楚后,心中一舒。
极目远眺,碧域空旷,天清气朗,浮云飘凝。
他豪气万丈,呼啸一
声,向着西北剑峰方向纵掠而去。
须臾,一道冲霄剑气倏忽间敞开扩散,如同剑气莲花般散开,轰然爆裂。
同时一道轻淡话语传出,“众弟子听令,千剑升天,以迎灵霄峰主归峰!”
司马元精神一振,千剑升天乃是诸峰正式拜访剑峰之迎接仪式,却未料到会用到自家身上。
俄而,一道响彻方圆十里的剑气震荡声传遍剑峰数十里范围,令相邻诸峰弟子侧目不已。
他侧耳倾听,有历经岁月却不愿服老的老骥伏枥剑颤声,也有气壮山河的威武雄壮之音,更有那与有荣焉的振奋呐喊声以及那一道道凌厉狠辣的肃杀之声。
这些都是剑峰弟子的心声!
他朗声大笑,疾速飞掠靠近。
与此同时,他大喝一声,一道宛若见到同类的稚子欢快轻颤响起,先是萦绕耳畔,俄而噪声大作。
霎那间,便贯彻四方,剑气铺洒四方。
司马元仰天大喝道,“剑阁司马元见过诸位师兄师弟!!!”
少顷,一道道如浪如潮的吼叫声猛然响起,
“欢迎元师兄归峰!!!”
司马元狂笑之际,一声爆喝,手中问神剑剑气猝然升天,贯彻碧空,涤荡四方。
这一日,灵霄峰副峰主、剑峰真传司马元回归剑峰剑阁,觐见两位师长。
紫霄东南,萧氏族地。
威严厚重的萧氏家主萧统与丰神俊秀的萧翎并肩而立,远眺剑峰。
萧统微微眯眼,轻声道,“当日这剑峰小儿果真赢了?”
萧翎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司马元道法拙劣,不足为虑。但赵孟敬在一旁虎视眈眈,儿不敢动用全力。”
他犹豫少许后,“而且大兄心意难测,翎儿不敢赌。”
萧统轻轻颔首,“当日连为父都未曾料到掌门竟会纵容那赵家小儿胡来,却是委屈你了。”
“至于铭博所为,确实稍欠考虑。为父日后定会申斥一二。”
萧翎默然,随后转身,“劳烦父亲向老祖回禀一声,儿今日便闭生死关。”
萧统脸色一变,嘴唇轻蠕,欲言又止。
萧翎似有所察觉,微微顿步,“爹你不用劝了”。
萧统缓缓颔首,“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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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族地。
赵孟敬目光平淡,深幽无尽。
随后他对伺候旁的赵氏族长赵孟慎言道,“而今师尊与剑峰那位合作在即,些许手段暂时收回,不可坏了掌门大计!”
赵氏族长擦了擦额上虚汗,强笑一声,“大兄放心,自从知晓掌门意图后我便收回族人,未再监视灵霄峰了。”
赵孟敬皱眉,“不是监视,而是所有行动全部搁置,否则坏了掌门大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赵孟慎双腿一颤,近乎哭诉着脸道,“大兄放心,我定然不会坏掌门大事。”
随后见赵孟敬并无任何指示后,便悄然退出大殿。
赵孟敬目光深沉,看向紫霄峰的目光晦明不定。
沉默少许后,他有些迟疑地摸了摸储物袋,心中一叹,似是犹豫不决。
他轻拍储物袋,一只锦盒浮现在掌心。
轻叩锦盒,咔地一声 ,呈现出一枚丹药。
天青丹。
丹呈青碧,内藏一缕神魂禁阵之力,吞入腹中便受其掣肘。
良久,赵孟敬脸上似有痛苦、挣扎、犹豫与一丝不甘。
终于,贪欲占了上风。
眼底最深处,悄然掠过一抹狰狞。
第七章 意欲结丹
麒麟崖下,一道身影悄然飘落。
司马元凌空踏入黑洞之中,径直行至那对石化麒麟处,剑气升腾而起。
倏忽间,那道强横的窥视、探查之力再次降落,司马元心神一凛。
堪比金丹上人!
探视之力倏忽而逝,疾速撤回。
继而涟漪荡开,轰隆声响起,石门訇然大开。
司马元信步而入,踏入其中。
须臾,行至通道尽头后,他噗通一声,便长跪不起。
他沉声道,“弟子前来请罪!”
良久,一道轻笑声响起,“何罪之有?”
司马元肃然言道,“当日危在旦夕,弟子暗藏有借师祖之力灭杀其人的心思,请师祖降罪。”
剑峰老祖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陈翰林如何了?”
司马元沉声道,“当日师祖重伤陈峰主后,弟子趁其不备,夺回了肉身。”
他犹豫少许后,“弟子动用问仙剑将其斩杀,但问仙剑随后殉主而去,被弟子重炼。”
阴影处忽然锁链大动,响声大作。
司马元垂首叩地,不敢有丝毫不敬。
一道光芒倏忽而至,再次落入司马元脑海中那道剑符之上。
霎那间,本是黯淡无光的剑符之上光芒大盛,映彻整个识海之内。
同时,一道极致的侵夺之意占满司马元心神,他闷哼一声,七窍流血。
“此符内含有老夫一丝心魂之力,可于生死之际启动。”
司马元神色狂喜,“弟子叩谢老祖!”
“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日后你若无法臻至金丹上境,这具身躯便交由老夫了。”
司马元身形一僵,沉默少许后,忽然洒然一笑,“若弟子此生连区区金丹都不能达至,那这具躯壳交予老祖又有何妨?”
剑峰老祖不置可否。
司马元依旧未曾起身,“回禀师祖,弟子今日前来实欲求得祭炼本命飞剑之道!”
陈翰林剑道感悟之中其实有分剑之道,但为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前来验证一番。
剑峰老祖闻言,锁链抖动片刻后,一道灵光倏忽而至,司马元闷哼一声,砰然倒地。
待其醒来时,脑中便多了数套祭炼飞剑之术。
“剑丸之道在于御剑杀敌,而今你剑丸初炼,尚需诸多杀伐,否则难以大成!”
老祖话语响起,司马元沉思少许后,沉声道,“敢问老祖,弟子意欲以剑丸代替金丹而成就上境,不知可行?”
老祖徐徐言道,“金丹乃是法力源泉,不可或缺;剑丸乃护法之道,可有可无。”
司马元默然,“弟子明白了”。
今次目的除去解决误会之外,他也暗藏有再次获取一次剑符之力的心思,以备来日与紫霄峰巅那位对战之用。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层深意,便是试探这位剑峰师祖对他的真正意图。
他心中微复,砸吧砸吧嘴唇,有些干涩。
好坏参半。
临走之际,司马元迟疑少许后,低声道,“敢问老祖,日后可有何事需要弟子效劳?”
老祖沉寂良久后,轻声回道,“你若能臻至金丹,便有资格知晓!”
司马元浑身一震,随后俯身一拜,退出崖洞。
及至他飞跃上麒麟崖,一道冷冽身影正负手等待。
司马元似早有预料,恭声道,“师尊”。
陆鸿离瞥了眼下方后,卷起司马元倏忽间便掠至剑峰剑阁之上。
放下司马元,待其气息平稳后,淡声道,“时不待我,你须尽快臻至金丹境,否则今次大劫,你难以存活!”
司马元霍然抬首,神色震惊地道,“掌门果真要对那位动手?”
陆鸿离负手远眺,轻轻一叹,“这当然
是最坏的情况,但唯恐那位意欲借宗外之力来消耗我等实力。”
司马元脑中急转,几个灵光飞掠,忽然心神一窒,瞳孔骤然一缩,不敢置信地道,“莫非那灵兽阁金丹乃是那位引来的?”
陆鸿离轻轻摇头,“此事我也不知,我与掌门查到那条线索时,便戛然而止。”
“想必不是其亲手所为,也与其难逃干系。当然最大可能乃是其授意而为。”
司马元皱眉沉思,自家师尊所言似乎合乎情理,但总觉得哪里有一丝不对劲,但一时之间却难以想透彻。
陆鸿离摆了摆手,“临走之前再去看看你师姐吧”。
司马元躬身称是。
陆鸿离看着司马元离去的背影,神色平淡,幽暗不定。
来到剑气楼驻地,司马元给师姐陈青琬传了道剑讯。
还未至剑气楼下,一道倩影飘然落下,秀发飘拂,温婉秀丽。
司马元笑道,“师姐愈发的漂亮了”。
陈青琬温婉笑容一凝,当即杀气腾腾地砍了过来!
司马元怪叫一声,手中剑气猝然护体。
砰砰砰响起,足足有十余道剑气看在身上。
此番斗法自然引得剑气楼众人瞩目,他们或傲立在檐翘之上品头论足,或蹲在屋檐边缘轻甩双腿,亦或者满脸凝重地观摩楼主御剑。
“楼主剑法愈发惊艳了,却是不知是否动用了修为之力。”
“应该动用了,只是不到三成!”
“三成?怎么可能?”
“怎么,少了?”
“不是,是多了!”
“.........”。
“这位元师兄成就筑基速度虽快,但剑道方面却钻研稍浅,不敌师姐也算情有可原。不过作为我剑峰弟子,剑法不精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不对,师姐动用了修为之力,而且不只三成!”
有人大叫一声,“那位师兄居然将《离落剑诀》施展的如此精妙,这等剑法至少要修炼数十年之功方可臻至如此境地!”
一位扫地老者满脸肃穆地道,“错了,你们可曾注意到,这位师弟初始施展时极为晦涩生疏,不过在与楼主对阵之际,不过数十回合便已然熟稔起来,随后在近百回合之际,便已然登堂入室了。”
诸位弟子闻言齐齐嘶了一声,满眼震惊。
有人狂呼,“快看,《秋水剑法》!”。
“还有《长歌剑法》!”
“飞剑!是飞剑!他居然将飞剑御使至如此之境。”
有人恍惚失神,“翻身腾挪、旋转急停、绕物跨虚,此乃御剑术之精髓啊。”
旁人或许仅仅是雾里看花、管中窥豹,惟有陈青琬方才知晓司马元进阶之神速。
宛若将剑峰所有剑道之术尽皆灌入脑中后,被一点点的抽丝剥茧地挥使出来。
而她则是那个助其熟悉、训练、对阵以及锤炼的敲门砖、开门锁!
她眼中笑意盈盈,愈发的温婉柔情,然而手中的力道却逐渐加大,颇有彻底放开手脚之势。
小师弟进步如此之骇然,她倒未觉丝毫不妥,反而与有荣焉!
她忽然娇喝一声,“师弟小心,师姐要出全力了!”
司马元心中一惊,自剑道感悟中清醒过来,稍稍遗憾后便释然。
练剑非是一蹴而就,今日将筑基境剑法领悟的七七八八已然难得。
更何况还有师姐陈青琬这等上佳陪练,也算此行不虚!
听闻陈青琬言语,他大笑道,“师姐尽管出手,师弟可非是那些花拳绣腿的弱女子可比!”
此言刚落,司马元便后悔了。
剑气楼弟子与诸位执事闻言一愣,看向司马元的眼神都变了。
隐隐中似有一丝佩服、意外与幸灾乐祸。
果然,却见陈青琬笑意霎那间消失,秀美当即一竖。
攻势骤然徒增数倍!
司马元暗暗叫苦,恨不得甩自家几个巴掌。
大战再攀高峰,直至两人精疲力竭方才罢休。
回到灵霄峰后,司马元闭关旬月。
当其再次现身之际,一股峥嵘锋芒之气威风凛凛,慑人心魄。
司马元眼露欣慰,低头看手轻轻一握,喃喃自语地道,“第三层大成之境!”
今次借师姐陈青琬之力将脑海中陈翰林之剑道感悟融会贯通,趁势将《青冥剑诀》臻至第三层大成之境,随后惊喜接连而至。
《紫霄剑诀》已然摸到第四层的门槛,指日可待!
《缥缈法遁》突破咫尺方圆之境,与御剑飞行相结合之下,似有一丝超越大道之意味。
司马元皱眉沉思,那股力量似曾相识却难以琢磨透彻,“咫尺方圆乃涉及空间,御剑飞剑疾速之下或可瞬息飞掠.....。”
他陡然睁大双眼,似有一丝不可置信之色,心中噗通噗通地狂跳,呼吸都为之急促。
那种力量可是需要元婴真人方才有资格参悟的啊!
司马元轻声呢喃地道,“空间之力”。
同时,在司马元未曾察觉之一,储物袋中的那枚宝镜之上突有一道白炽光芒一闪而逝。
问神剑轻轻一颤,宝镜当即沉寂。
司马元异动,意念御使出问神剑。
一道轻颤剑吟在耳畔响起,司马元掌心一道尺许大小的短剑漂浮,青白剑身之上腾腾杀气骤然消散,剑光剑芒齐齐收敛威势,在司马元手中滴溜溜旋转乱颤,如同邀宠。
司马元眼露欣慰之色,轻声呢喃地道,“小问神,快快长大啊,金丹上境须你我驰骋纵横啊!”
问神剑颤声急促,似同样感知到主人心意,疾颤不已。
然而受限于剑丸乃法宝雏形,非以修士金丹之力温养与丹火淬炼不可成。
司马元若有所思,而今金丹之道与飞剑祭炼之道已然被其刻入脑海。
金丹之道在于化虚为实,将修士体内的灵元灵液凝练成实质。
灵元熬炼成固态,继而以神识祭炼出灵液丹丸,镇压在丹田之内!
正若一粒金丹吞入腹,命运自此由我主!
日后修行当以熬炼、温养金丹为主!
以待来日破茧成蝶、化婴成形!
司马元暗忖,熬炼金丹尚有上中下三法,下法不外乎吞服丹药、以灵丹辅助修士灵液,以量变促成质变而完成丹丸成型。
此法难度最小,日后成就亦是最小。因其丹药之内,丹毒、丹煞与杂质已然与修士金丹融为一体,日后难以彻底踢除。
届时别说成就元婴大道,但只攀至金丹中境便如同登天,近乎寸步难行。
故而此法非是那些在筑基后期停留无数年、大道无望之人,无人会倾心此法。
中法乃是修士日积月累的汲取天地灵机,以苦熬打磨来硬生生消磨掉金丹关隘,此法一旦功成,日后进阶金丹必然水到渠成、如行坦途,但却极为耗时费力,短则十数年、长则上百年。
至于上法则是炼化天地之灵穴、精粹而淬炼成丹。
司马元摸了摸手中一枚书简,书简乃是自家剑阁第四层中藏有,非真传弟子不得览阅。
书中记载的成就金丹之法名唤‘天青丹’。
此法乃是以采集三千丈碧空之上的‘青霄灵气’祭炼入修士灵液之内,并以此气为主熬出一枚‘灵丹’。
还有一种名唤‘罡煞丹’。
此乃取‘九天灵罡’、‘绝域地煞’等精华熔炼而铸就‘罡煞丹’!
天青丹偏柔,擅道法;罡煞主刚,适合剑修之道!
两者不相上下,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