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筑基中期顶峰
司马元喃喃自语地道,“而今我不过筑基中期,别说三千丈碧空,恐怕连千丈碧空都难以持久。更别提碧空之上还有罡风利刃与雷霆风暴等诸多诡奇风险了。”
“无论是天青丹还是罡煞丹,都并非易事啊。”
司马暗忖,而今他距离金丹瓶颈尚远,本可徐徐图之。
但形势不等人,掌门欲对萧氏下手、那萧铭博即将卷土重来以及那穹宫之上那位大仇人时刻垂目,一桩桩、一件件都令司马元焦急迫切。
他喃喃自语地道,“成就金丹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而欲要结丹,首先须触碰到那层瓶颈。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提升修为!”
他内视己身,筑基中期修为之力如同一条涓涓细流,将司马元全身四肢百骸熬炼的通彻透底。
他皱眉沉思,“先前吞服青莲子将修为臻至中期,虽有些贸然,但经过师姐的一番捶打之后,也算渐渐稳固下来。而倘若要再次行功,恐会得不偿失。”
“筑基中期乃是培元,后期名唤‘筑体’,实乃重铸体魄之意。”
司马元神色一怔,眼露一丝恍然之色,目光远眺落在剑峰麒麟崖下,喃喃自语地道,“原来师祖早已谋划妥当。”
当日在麒麟崖下黑洞之内,司马元祭炼剑符之前便被师祖打散重铸,如此一来自家或可迈过‘筑体’环节,直接培元固本!
他眼观灵霄充郁灵机,袅袅灵雾充斥整个大殿之内,目光再落入储物袋,眼中一阵恍然与振奋之色。
他自语地道,“而今有灵霄峰灵机在手,又有自秘境之中获得的诸多灵药莲子,此番闭关或可直接将修为臻至后期巅峰之境!”
司马元盘点自家身家后,首先拿出三十枚青莲子、十枚百年灵药放置在身侧,随后将那些奇花异果放入储物袋,近两万玉灵元石再统一放入一只储物袋。
司马元暗松了口气,不察还好,一查吓了一跳。
不知不觉,自家的身家竟然有如此之多!
司马元信心满满地迈入内殿,袖袍一挥,一道青光乍然浮现,俄而转瞬即逝。
随后拿出两枚青莲子、一颗培元丹,一起吞服下去。
青莲子采自莲花秘境、培元丹由那玄冥宫修士郭圣身上夺来。
莲子与丹药甫一入腹,司马元当即闷哼一声,汹涌澎湃地丹药与青莲之力犹如狂潮般轰然坠落,嘭地一声,身下蒲团砰然炸裂,如同被重物压扁导致。
司马元身上一阵噼啪作响,淡白绣金道袍如同被撑大爆裂,瞬间化为漫天布条,留下司马元光溜溜的**身子。
同时他嘴唇紧闭,屏住呼吸,沉气凝神,全力御使体内药力向着丹田奔去。
稍许功夫,司马元鼻孔内一阵白烟冒出,袅袅升空,呲呲声响起之后,便化为虚无。
司马元双眼紧闭,七窍不断有青气、白烟与灵气溢出,但他此刻自顾不暇怎有心神管这些残余药力。
他直觉全身通红滚烫,一股难以舒发的燥热席卷全身;胸中沉疴难消,颇有不吐不快之意。
他牙关紧咬,死死地蹦出一字,“炼!”
轰隆一声,早已蓄势待发的剑元之力喷薄而出,恍若龇牙咧嘴的呼啸而至,将那些肆虐已久的青莲灵气与丹药之力团团包裹,开始了炼化之道。
数日后,司马元缓缓
睁开双眼,一丝疲惫与振奋之色同时乍现。
他双拳一握,力量猛增近半倍,他咧嘴一笑。
今日若再遇那萧臁,他有信心百个回合之内将其彻底镇压!
司马元哈哈大笑,一副舍我其谁的猖狂气势轰然爆发!
随后骤然收敛,他眼神露出清明之色,吐出一口浊气之后,再次翻掌一拍。
五枚青莲子浮现在手!
司马元喃喃自语地道,“再吞五枚,不知能否臻至中期巅峰?”
俄而,他下巴一仰,将五枚青莲子吞入腹中。
更胜先前数倍的狂暴灵气如若波涛汹涌的巨浪,瞬间便将司马元体内剑元被冲散的支离破碎。
他怪叫一声后,当即拿出宝镜,全力汲取其中残余剑气,加紧熬炼剑元。
就这般,司马元一脸大半月都陷入凝练剑元、炼化青莲子等拉锯战中。
直至近半年后,灵霄峰之内突然传出一道喜悦地呼啸之声。
殿内司马元穿好新袍之后,审视自家。
气宇轩昂、风流倜傥、卓尔不凡、风流潇洒以及貌若冠玉?
司马元啧啧几声,暗赞不已,自家不仅长的帅,天资更是惊艳绝伦。
尤其是修为更是臻至筑基中期巅峰之列!
他自言自语地道,“如此良材美玉,难怪人见人爱。”
思考少许后,他决定暂停闭关,先唤来莫愈,了解到萧氏附属家族诸如韩氏、赵氏、张氏等诸多情况之后,沉思少许,他甩出一个储物袋。
莫愈打开一看,神色大变,双手一抖,“峰主这是?”
司马元笑道,“我灵霄峰新辟、底蕴浅薄,光靠你们行走操劳,处境之困难我自是心知肚明。虽然宗内为我们铸好殿宇楼阁,但想必日常修行之所需短缺甚重,更别提与剑峰想必了。这段时日以来你们未曾向我索要,想来便是你等自掏腰包了。”
看着莫愈有些局促之色,他笑着道,“此中有十瓶丹药,算是师弟对你们的补偿,另外万余灵元石算是对灵霄日常之所需。”
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道,“不用节省,尽管放手去花!”
莫愈似有踟蹰之色,司马元暗笑几声,神色一奇地问道,“怎么,莫非师兄还跟我讲客气?”
莫愈脸色一苦,“峰主,非是客气,而是万余灵元石似乎不够啊。”
司马元双目一瞪,啊了一声。
莫愈小心地瞧了眼司马元,“峰主,除去主峰与剑峰的支援外,本峰因初建尚需筹备藏经阁、峰内宝库、药园以及驻地开发等,还有弟子服饰、配饰、佩剑与印绶等物的新造都需要灵元石。”
司马元听的目瞪口呆,久久未语。
他半响饭差回神,“那这段时日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莫愈老脸一红,声似蚊蝇地低声道,“峰内本就入不敷出,除去主峰、剑峰还在支援外,其余诸峰尽皆归去,诸多建筑楼阁都暂时搁置。至于灵元石,我们都是以峰主的名义向剑峰与主峰赊欠来的。”
司马元倒吸口气,看着莫愈五味杂陈。
他语声干涩地道,“欠了多少了?”
莫愈小心地看了眼司马元,欲言又止。
司马元脸色彻底黑了下来,近乎咬牙切齿地道,“直说无妨”。
莫愈小声道,“三十万!”
司马元嘭地向后一仰,彻底昏死过去。
当他睁眼后,入眼第一人便是莫愈的那张局促脸。
随后宋问、莫愈、许莹、王澜等人尽皆伫立在眼前。
至于李道玄、王道盛等人则并未在跟前晃悠。
此刻他方才想起,自那日主峰调查之事后,他们便未曾在跟前捣乱。
本以为他们偃旗息鼓、安分沉寂下去了,原来是躲债去了!
司马元指了指他们,叹了口气,良久方才有气无力地问道,“说说吧”。
众人瞅瞅莫愈,他遂硬着头皮地道,“自当日开辟新峰之后,我等首先请灵阵峰师兄选址、炼剑房师兄开山辟石,最后主峰剑峰合力铸就大殿之后,剑峰与主峰赠予的十万灵元石便消耗完毕,随后因要为剑魂堂、剑意堂以及炼剑堂开辟堂口,又花了十万灵元石。”
他看了看司马元,补充了句,“这些暂时以峰主名义向主峰、剑峰赊欠的”。
司马元喃喃自语地道,“难怪当日在主峰之上那位朱师兄挺给我面子的啊,原来我是他们债务人啊。”
莫愈等人面面相觑。
司马元摁了摁额角,无奈地道,“莫师兄你继续”。
莫愈继续言道,“而今我灵霄诸堂已然运转,渐入正轨,故又再赊欠了十万灵元石以备不时之需。”
司马元有些纳闷,“哪位峰主如此阔绰,竟能赊给咱灵霄峰如此之多?”
莫愈等人神色一肃,“正是宝器峰峰主王昭!”
司马元皱眉,“我灵霄峰与宝器峰从未有过来往啊,诸位之中可有人与这位王峰主沾亲带故?”
莫愈沉思少许缓缓摇头,其余之人纷纷摇头,唯有王澜似笑非笑地看了着炼剑堂王虎。
司马元心中一动,“不知王虎堂主与王峰主是何关系?”
那位刚猛少年挠了挠头,略显憨傻地道,“他是俺远房大伯,但我王家数脉各有着落,少有馈赠之举;再说大伯也不知俺来了灵霄峰,绝非因为在下。”
司马元点了点头,“如此说来也不过二十万,还有十万呢?”
莫愈看了看司马元,小声地道,“另外,紫金院新院主袁承陌送来三万灵元石头,清暝院叶晴珊与裴副堂主赠予了六万灵元石以及灵虚院诸葛院主送来两万灵元石。”
司马元沉吟少许后,“紫金院、清暝院俩方暂记人情,此事由我设法补偿;诸葛院主与我仅有过数面之缘,但正所谓交情归交情,利益归利益,可尽快想法还上。”
抬首看了看莫愈等人,见其等有些为难,他顿感一阵头疼,创业之艰难今日终现端倪。
他有些郁闷地道,“剑冢收益如何?”
莫愈代掌剑冢,有些为难地道,“回峰主,剑冢‘珍馐阁’、‘紫气东来’、‘北源酒楼’、‘祥蚨绸缎庄’等七大主铺收益不过十万灵元石,其余小铺油水就更少了,拢共不过几千上下,杯水车薪啊。”
司马元皱眉道,“不可能!此当初你接掌以来尚未有太多调整,收益怎么如何之少?”
莫愈迟疑片刻,“回峰主,上次我去‘紫气东来’当铺收账之际,似乎有两家声称早已有人收过,那人也是剑冢之人!”
司马元微微眯眼,“你可知是何人?”
莫愈微微垂首,低声道,“我推测,是昔日逍遥崖上那位。”
第九章 报恩复仇
司马元眼帘一垂,逍遥崖昔日曾被剑阁赐予梁芮,后因其叛峰出门而被剑阁收回,封山至今。
他语气平淡,“此事我来处理”。
莫愈等人沉默不语,王澜大有深意地看了眼司马元。
司马元环视一周,“李师弟他们去哪儿了?”
莫愈回道,“王道盛王堂主被门中调入东北赤衍院,暂慑院主之位。”
“李护法则以督察之事完毕而自请归峰,掌门允许后便回到了御剑堂。”
司马元眉宇一挑,看来掌门与剑峰果真联手了。
莫愈有些欲言又止,司马元无奈地道,“莫师兄有话直说便是”。
莫愈自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裴长老给峰主之信,属下未曾拆开,不知所谓何事。”
司马元接过后当场一览,随后几个剑光闪烁,信封便化为乌有。
心中除去表达谢其招揽外,便是委婉拒绝之意。
司马元心中一叹,正欲再言时,两道嘻嘻笑声传来。
他直觉有些熟悉,“何人在我灵霄峰?”
莫愈瞅了瞅王澜,司马元也看着他,王澜摸了摸鼻尖,有些尴尬地道,“师弟莫非不知我灵霄两大‘灵秀’?”
司马元纳闷儿,“俩大‘灵秀’?”
莫愈回道,“峰主有所不知,在你闭关之后,我灵霄峰上便来了两位小仙子,其中一位名唤霍小玉,是宗门内一位长老关门弟子;另外一位乃是我剑峰大师兄之徒,三师姐说这还是峰主代大师兄收的。”
司马元闻言一怔,眼中露出少许温柔,失笑摇头,“原来是她们啊”。
霍小玉正是在神丹峰所认识的,难得这小姑娘还记得他;至于钟灵韵则是他当初在浮萍国青萍郡代兄收徒。
莫愈言道,“最开始便是王澜师兄招待她们”。
王澜摆了摆手,“就是陪两位小仙子瞎逛而已”。
司马元沉吟少许后,对着许莹道,“有劳许师妹去把她们唤进来吧”。
许莹盈盈一拜,转身出去少许功夫,便带来两个小心打量的姑娘。
两人皆不过十五、六岁,却有一丝青秀之意。
霍小玉两个包子发髻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三千青丝吹拂飘摇,一身火红长袖随风飘荡,徐徐而至。
钟灵韵则目光娴静,目不斜视,姿态倒是做的极为端正,青衣宽袖白鞋。
两人肤色姣好,凝脂藕臂隐隐若现,两对灵动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似有好奇、羞涩与忐忑不安。
司马元同样心有感慨,直觉光阴之瞬息万变,不过眨眼功夫,昔日的半大小姑娘便出落如此亭亭玉立了。
霍小玉走到众人跟前,待瞧见司马元后,眸光一亮,当即脱口而出,“呀,烧火哥哥,你终于出关了。”
司马元嘴角闪过一丝抽搐,故意板着脸,轻轻地点了点头,维持着仅剩的威严。
众人神色奇异,莫愈忍俊不禁,王澜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小仙子。
钟灵韵则态度端正地多了,她有板有眼地走到司马元跟前,俯身行礼地道,“钟灵韵拜见小师叔”。
司马元眼中露出一丝温柔,钟灵韵乃是自家亲手引入道途,又是入剑阁一脉,更是继承大师兄衣钵的传人,自是自家人。
他探出神识查了查其修为,炼气五层,不算差也不算太高。
自他收徒至今,已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六年时间,其能臻至如此境地也算中上之资。
司马元含笑点头,“你且将我剑峰剑法施展给我一观。”
众人顿时来了精神,这位十三、四岁的小仙子严格算来乃是剑峰第七代传人,也算他们的继承人了。
今日能在此见到剑峰传承有序,也算让众人有一丝慰藉。
钟灵韵敛衽行礼之后,便抬眼凝眸,香气一
吐之后便是一条银蛇呼哧而出,在空中炸裂,宛若霹雳银火,映彻整个大殿。
稍许,银蛇在一阵震荡之后,便飘落在小姑娘手中,她怯生生地看着司马元。
众人则满眼惊诧,王澜若有所思,“灵蛇剑法?不对,还有飞燕剑法,好像还有雏鹰剑意?”
莫愈神色激动,“剑气、剑意浑然一体,峰主,这位钟师侄剑道天赋如此之强,莫非能尽传我剑峰真传?”
司马元则怔怔失神,喃喃自语地道,“师兄,你后继有人了。”
一道轻咳将他唤醒,看着钟灵韵轻咬嫩唇,似有忐忑、羞怯与不安之色。
司马元心中宽慰,心性尚未被凡尘沾染,实乃一块璞玉啊。
他对清暝院那师徒二人由衷感激,此恩铭记在心,日后定当再图后报。
他含笑点头,颔首道,“不错,我剑峰剑道你算是入门了,足以宽慰师兄在天之灵了。”
小姑娘笑容灿烂,恍若繁华盛开、陡然绽放,令人心神恍惚,失神不已。
司马元无奈道,“韵儿,日后若是出门游历,需要以面纱罩身,免得引来不轨之徒。”
众人齐齐颔首,深以为然。
剑峰‘三大女剑仙’可非是说笑的。
寒梅仙子沈玉烟冷若冰霜,宛若冬日腊梅,令人只可远观而不敢近犯。
青秀仙子陈青琬温婉清秀,如同春日骄阳,且其娴熟知礼、俨然大家闺秀。
灵韵仙子钟灵韵钟灵毓秀,仿若菊花待发、含苞初绽,娇羞而不失灵动。
钟灵韵含羞垂头,羞怯不敢言。
司马元沉吟少许后,拿出一面黑色布纱,最后又拿出诸多丹药、灵元石以及五枚青莲子放入一只储物袋中,递给钟灵韵。
“此中之物可为你修行之道添些助力,日后但有所需尽可来我这取。”
“另外灵霄峰、剑峰两地你直来便是,不用见外。你诸位师叔都是自家人,不必见外。”
莫愈含笑点头,王澜向着两位小姑娘促狭一笑。
许莹等人看着两个小姑娘同样笑意盈盈,修道枯燥乏味,但自从这两个小仙子来到灵霄峰后,便凭添了诸多笑语欢声,她们也打心底喜欢这两个小姑娘。
钟灵韵含羞接过,低声道,“韵儿多谢师叔,多谢诸位师叔。”
司马元半是促狭半是惆怅地一叹,“唉,多年不见,那个敢冲着我称兄道弟的小灵韵不见了啊,现在居然这么见外了,都不叫我小师叔了。”
钟灵韵愈发娇羞不已,螓首低垂,声似蚊蝇,“小师叔”。
司马元哈哈大笑,众人也打趣横生。
“称兄道弟?没想到灵韵仙子还有这么一面。”
王澜促狭一笑,“灵韵仙子果然有大侠风范,王师叔佩服,佩服唉。”
又是引得小姑娘一阵娇羞不已。
这时,霍小玉正眼巴巴地看着司马元,楚楚可怜地道,“烧火哥哥,我的那份呢?”
司马元扶额,无奈地摸了摸储物袋,将那些不知名的奇花异草与丹药放了进去,“这里面有不少丹药与灵物,我也不知其效果如何,你拿去给曹阁主一观,查探无毒无害后再请他练成丹药,如何?”
霍小玉轻哼一声,拿起一枚翡翠欲滴地杏仁果实轻轻一嗅,当即眉开眼笑地道,
“桃源杏,这可是好东西。”
随后在司马元等人神色震惊之下,只见霍小玉拿起一枚又一枚,
“哈哈,这是百年青雪梨”。
“五十年的八月灵瓜,啧啧,好东西!”
最后司马元嘴角抽搐,心中一叹,半是肉疼半是大方地道,“也罢,这些灵果你既然都认得,那便是你的机缘。”
霍小玉眼珠一转,拿出近半递给钟灵韵,拉到一旁啃食起来。
司马元暗赞点头,小姑
娘上道!
不枉他当年冒着被曹阁主发现的风险给她截留那么多丹药。
他随后一想,霍小玉与钟灵韵一般体质都极为特殊,一位‘药灵之体’、一位‘仙灵之体’,难怪能凑到一堆。
待两位小姑娘离去后,司马元留下莫愈、莫愈与王澜三人,吩咐莫愈给那位三大别院送了三封信。
做完这些后,司马元终于将一件记挂已久之事提上日程。
却见他笑意微敛,目光平淡幽深,轻声道,“师兄可知该如何联系到逍遥崖那位?”
莫愈神色一怔,微微摇头,“其人行踪不定,我等也难以知晓。”
“不过师弟若真要与其会面,不若以剑冢之事借题发挥。”
莫愈面容沉凝,“当初叛峰之际,其便臻至筑基后期之境,而今或许早已是巅峰存在。师弟可有把握?”
王澜脸上似有迟疑之色,司马元神色一动,“王师兄有话不妨直言”。
王澜轻声道,“峰主迟迟不曾惩戒那位,这其中是否有何误会?”
司马元淡声道,“师兄是说其人可能是阁主所布暗子?”
王澜默然,莫愈静默,莫愈也有些犹豫。
涉及到剑峰两位阁主大人,非同小可,不可擅自行动。否则说不定会破坏了峰主的大计或者某些谋划。
不过此事他们说的做不得,司马元却不一样。
司马元眼神一眯,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两位阁主或许在他身上有些谋划,但不管当初如何定计,想必也不会存在袭杀大师兄之举,这定然是其擅自主张。”
王澜等人神色一变,听出了司马元话外之意。
不管那梁芮身负何等职责,但擅自袭杀剑峰大师兄便已然背离初衷。
再大的谋划也无法掩盖其卑劣之举。
而以自家峰主之意,是要将其彻底钉死在剑峰的耻辱柱上!
司马元面无表情地道,“此事即便师尊当面,我也如此说。杀了梁芮之后,有任何后果,由我司马元一力承担!”
他抬首直视莫愈,“给五大供奉传讯,告诉他们:若愿诚心悔过,可免一死;如若不愿,将遭到我剑峰、灵霄峰两峰追杀。”
他冷视众人,“另外,让他们告诉那位,三日后我在宗外孤雁峰等他!”
“再给三师姐传讯,此番我希望与剑气楼携手,一同清理门户!”
他眼中露出一丝冷冽的狰狞之色,“敢袭杀大师兄,我管他是谁,也不管初衷为何,一律杀无赦!!!”
继而一字一句地道,“不死不休!!!”
众人浑身一震,看着眼前的司马元尤为陌生、骇然,威势凛然!
王澜暗叹,这位的杀性与阁主相较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莫愈、莫愈神色一肃,凛然称诺!
司马元摆了摆手,三人便退出大殿。
待其等走后,司马元闭眼假寐,目光冷淡而无情。
当日在大师兄吕昭阳坟墓前,他便暗下决心,旦有实力,定要将那梁芮脑袋拧下来给大师兄陪葬。
他垂首低语道,“我不管他们在你身上有何谋划,但从你杀了大师兄开始,便注定必死无疑!”
剑峰,我司马元只认两人。
其余存在,生死勿论。
须臾,他拿出三枚锦盒,目光落在气息稍弱的那只上。
问神剑悄然在手,心中青冥剑诀熟记于心,疾速运转。
俄而,倏忽白炽剑光贯彻,一道爆喝响起,
“开!”
砰地一声,锦盒之上灵光激射,符文荡漾。
剑光阵纹僵持不过数息后,便颓然溃散,化为点点灵光。
咔咔声响起,锦盒霍然打开,露出其中之物。
司马元眼露放松,似有欣慰之色。
第十章 诸方联动
剑峰,剑阁。
一道大儒身份的中年修士步入顶层,“那小子又要兴风作浪了”。
消瘦宫装女子眼帘一垂,“你担心他坏了你的事?”
陆鸿离嗤笑道,“他不过区区筑基中期,对上小二必死无疑,我只是不愿因他们而节外生枝。”
徐知梅暗叹一声,沉默少许后,喃喃自语地道,“为了杀掉老贼,先是牺牲了昭阳,而今又要将他所选之人推入火坑,真的值得吗?”
陆鸿离默然,负手傲立窗前,目光冷淡,幽明不定。
主峰,天剑阁。
一道剑讯传至后堂,那位身穿儒袍的小道士闻言一动,沉思少许后下榻出堂,行至一座名唤‘御剑堂’的恢弘殿阁内。
待其出来后,眼中似有振奋之色。
其人身影一遁,呼啸而去。
与此同时,赵氏、萧氏乃至主峰大殿之上都有讯息传递而至。
紫霄峰那位紫金中年见到讯息后本是眉头一皱,继而沉思少许后,传下两道命令。
一处幽暗所在,阴影默然而立。
俄而,一道黑影靠近,低声道,“灵霄峰那位新峰主邀您一会”。
他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何时,何地?”
黑影回道,“三日后,宗外孤雁峰。”
名唤梁芮之人轻嗯一声。
黑影迟疑少许后,“师兄,此子或许是剑峰那位扔出的诱饵,如同上次那般意欲致师兄于死地。而今掌门与剑峰暗中已然联手,此行或是不利。”
梁芮摆了摆手,“司马元不足为虑,陆鸿离也不会插手,掌门也不会下场。”
他迟疑少许后,“赵孟敬那边反应如何?”
黑影回道,“赵阁主未有丝毫反应,只有御剑堂李道玄似在暗中谋划。”
梁芮默然,自语地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
他缓缓抬首,看了眼沉默矗立的天剑阁,“却是不知这条大鳄会不会出来觅食?”
紫霄峰内,诸峰似随着司马元的剑讯传出而掀起一番疾流,暗潮激涌。
三日后,紫霄派外,孤雁峰上。
孤雁峰位于紫霄西南,在剑峰与灵阵峰的夹角之中,距紫霞五十里之远。峰上岩石嶙峋,孤雁铸巢,少有生机。
须臾功夫,一道凛然剑光呼啸而至,在一连串地呲呲声中,四周群雁被肆虐的剑光扫荡诛杀,残余数十只则疾速远离,满眼惊恐不安。
空气中似有一股肃杀之味弥漫开来。
俄而,一道身穿淡白色道袍的冷面青年持剑而至,落在峰头。
他极目远眺,冷视一眼紫霄方向,便闭眼等待。
数刻钟后。
冷面青年霍然睁开双眼,看向东北方百丈外那道阴影存在,杀意凛然。
他眼帘一垂,“你不解释一番?”
阴影沉默少许后,“大师兄倒是为我等收了个好师弟”。
冷面青年正是司马元。
他目光冷冽,“后悔了?”
百丈外那位名唤梁芮的存在轻轻一笑,“后悔?大师兄死前可曾后悔?剑阁那两位可曾后悔?”
他嗤笑一声,“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欲要到处滥杀一通,你可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司马元低低一笑,“罪魁祸首,何谓罪魁祸首?是主峰之上那位运筹帷幄、将全派弟子视若棋子的掌门真人?还是剑阁之上那两位意欲复仇雪恨的阁主大人?”
阴影存在霍然抬首,罩身黑袍砰然炸裂,露出其本来面目,孤傲而冷肃,常年笼罩在阴暗之中的脸色尤为惨白。
他看向司马元的眼神极为郑重,眯了眯眼,沉默少许后,“你都知道?”
司马元放声大笑,“问仙剑被我掌握后,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你说我知不知道?”
他笑声骤停,笑容收敛,语气森然而冷冽,“本来你等复仇与我并无瓜葛,但你梁芮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袭杀大师兄!”
“复仇雪恨之路任你抉择,可为何要搭上大师兄的性命?”
他语声骤罢,手中问神剑颤吟声贯彻孤峰之上,剑指对方,“也罢,多说无益,今日你既然来了那就不要再回去了。”
梁芮眼露讶然,失笑一声,“未曾料到你野心竟如此之大。”
司马元嗤笑一声,“你未曾料到之事还不止这些,就看是否还有机会
见到了。”
“出剑吧”。
梁芮看了看司马元,笑意缓缓收敛。
顷刻,一道如日中天的骇然气息轰然爆发,直抵数百丈的高空之上。
筑基后期顶峰!
距离半步金丹近只一线之隔!
司马元眼帘一沉,手中问神剑疾速颤抖,非是畏惧而是激动。
是感受到主人的心情而激动!
司马元看向紫霄派诸峰的目光之中闪过一道幽深之色,“如此良机,不知你们能否忍住?”
他心中嗤笑一声后,一股沛然力量轰然冲霄而起。
筑基中期顶峰!
然而如此差距非但未令司马元胆怯退场,他反而大笑一声,呼啸而去,直奔百丈外的梁芮!
眼见司马元来临,梁芮阴冷目光一闪,冷哼一声后同样不退反进,双拳之上呼声正隆,蓄势待发!
呼吸功夫,两道身影便砰然相撞。
嘭地一声,飘荡悬浮的白云被撕裂成齑粉、暴怒的狂风肆虐四周、砰砰响起的碰撞贯彻八方,那些仍然心存侥幸的数十孤雁霎那间被余波撕成漫天血肉,连声哀鸣都未曾发出。
而在两道身影中心处,早已有人喋血狂吐,猩红血液染遍道袍之上。
不过数息功夫,两道身影分开。
司马元道袍之上拳印密布,胸口足足塌陷的半寸之深,口中淤血更是胸前大块衣襟染红。
然而其手中问神剑剑光不仅未有丝毫消散停歇之意,反而愈战愈盛,一股本是媲美筑基中期的气息疾速上升,在梁芮瞳孔一缩中直接越过筑基后期的大门槛。
他低呼,“嗜血燃魂之法!”
司马元咧嘴一笑,笑容灿烂,更显狰狞怖恐!
当初在紫金院时,袁承陌修炼此法之时便被司马元记挂上了。
燃血烧魂?
陈翰林足足一位半步元婴之残留魂魄够不够他烧?
如若不够,那位识海之内、剑符之中残留的元婴存在心魂之力还够不够?
梁芮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随即趋于淡漠,“就凭暂时的功力也想杀我,你太天真了!”
司马元笑意收敛,气势愈发旺盛,如渊如隆。
他举起问神剑,目光之中战意、杀意、冷意充斥整个盈眶!
不待梁芮反应过来,司马元再次靠近,问神剑上被司马元庞大功力灌注之后,如有神助。
直逼筑基后期大圆满!
他猛然一声大喝,厉声道,“斩!!”
轰隆一声,一道足有十丈之长的血色匹练呼啸而至,将梁芮四周数丈方圆尽皆笼罩在内!
无处可逃,也无法逃脱!
他肃然而立,气势停歇。
手中掌心一翻,一柄令人心魂颤抖的玄黑长剑浮现在手。
司马元瞳孔一缩,直觉一道对神魂有极大威胁的气机直奔识海而来。
他口中抵低呼,“剑冢至宝,灭魂!”
却见在血色匹练堪堪降临之际,梁芮向前轻踏一步。
手中玄黑长剑轻轻一斩,无声无息,悄然滑落。
宛若从未有过,轻轻飘散。
血色匹练仍在继续向前,似未曾收到丝毫影响。
司马元却脸色大变,疾速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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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峰之上,在司马元离宗后,滞留在御剑堂的两道身影悄然溜出山门,向着孤雁峰潜行而去。
而待其走后,一位身穿银白色剑袍的沉凝面容青年尾随其后。
及至距离孤雁峰三十里外,他忽然停住脚步,冷眼直视前方两道似笑非笑地身影。
他淡声道,“原来两位早就发现了”。
那位身穿儒士袖袍的俊逸青年轻轻一笑,对着身侧高冠青年人言道,“王师兄,如何?”
名唤王道盛之人含笑道,“李师弟成竹在胸,你我也能少跑些冤路。”
这位暂住主峰的剑峰弟子看了眼孤雁峰后,“皆言李堂主胸有丘壑,今日却知盛名之下其实难负。”
李道玄轻笑一声,语气平淡,“张师兄既要趟这潭浑水,那就不要怪师弟不近人情了。”
他转首道,“王师兄,你我速战速决,好去给元哥儿收尸。”
一提司马元,王道盛便眼露怨恨之色,连看向张宗嗣的目光都极为不善。
他身影霍然向前一纵,向着张宗嗣扑杀而去。
张宗
嗣皱眉,手中剑光一闪,霍然斩出,将其逼退。
他看着正趁机疾速远离的李道玄,欲要去追。
耳旁一道冷笑响起,“想去追?得过王某这关!”
一道凌厉劲风倏忽而至。
他暗叹一声,停步御敌。
这时,已然掠至三百丈外的李道玄骤然停下脚步,他看着前方那道身影,眯了眯眼,语气森冷地道,“章师兄这是何意?”
来人正是章寒。
他眼帘一垂,徐徐言道,“赠臂之恩,算计之仇,今日你我做个了断吧。”
李道玄默然。
............
剑峰东北,数道身影潜行而过,他们绕过剑峰、灵霄峰,直奔紫霄派外的孤雁峰。
一行人足有十人之众,为首两人尽皆筑基存在,杀气腾腾。
行至紫霄派外一处莽林时,他们齐齐停下脚步,凝神戒备,如临大敌。
为首那人沉声道,“出来吧,何必躲躲藏藏。”
一道冷冷地嗤笑声响起。
在他们瞳孔一缩中,数道身影映入眼帘。
为首两人身影婀娜,持剑待敌;身后数位剑气纵横,煞气四溢。
那位温婉秀丽的女子淡声道,“萧副殿主,出来吧。”
为首两人脸色阴沉,正欲言语时,一道冷淡话语响起,“陈青琬、沈玉烟你们不去救那位小师弟,拦在此处是何意?”
陈青琬凝视对面一行人中间那位垂首青年,“我等此行正是为救小师弟而来!”
垂首青年缓缓抬头,观其样貌,正是昔日与司马元争夺灵霄峰峰主之位的那人。
执法殿副殿主萧臁!
他微微侧脸,“我拦住她们二人,你们杀出去。”
身后尽皆黑袍执法殿执事弟子当即迅速散开,向外突围而去。
沈玉烟冷眼一扫,“杀,一个不留!”
身后褚永德领携剑气楼弟子凛然称诺,一人一剑追敌而去。
萧臁心中一沉,冷哼一声后,挥手就是两道玄黑水泽道法轰出,意欲阻拦住陈青琬与沈玉烟。
岂料沈玉烟不管不顾,径直向着一位疑似慌不择路地萧族弟子杀去。
萧臁怒目爆喝,“臭婊子你敢!”
他正欲前往时,忽然神色一变。
身后陈青琬御剑而至,剑气肆虐在其身侧丈许。
十丈外沈玉烟疾速靠近那人,冷冷地道,“这位符师兄还要藏到何时?”
那人身形一僵,继而缓缓转身,身上似有数张潜行符贴在胸前。
他漠然撕掉隐匿符,看了眼萧臁后,淡声道,“不要纠缠太久”。
话音未落,其身身形一顿,下方砰然炸裂,一道地洞乍现。
沈玉烟嗤笑一声,剑光猛然向某处一斩,一道闷哼声自地底传来。
随后地面炸出一道身影,露出其本来面目。
正是当日那位在灵霄峰峰主争夺战中被司马元驱逐的仙符峰弟子。
其人眼露惊诧,似有意外之色。
沈玉烟嗤笑一声,挥剑再斩!
大战一触即发,瞬息功夫便臻至白热化。
而在距离此地东南方位,一顶轿子浮空停驻。
车夫是位蒙纱女子。
女子身形纤细,婀娜多姿的妍姿之上冷眸环视,似有些不耐烦。
车内一道慵懒声音响起,“唔,小珊珊,快进来让为师摸摸,快点嘛。”
清冷女子置若罔闻,对于车内的紧随而来的唉声叹气不理不睬。
稍许,一道身影倏忽而至。
她顿时气势勃发,如临大敌。
来人闲庭信步,步履闲适却掠空极快。
那人一身黑袍,丰神俊秀地面容之上笑意温煦。
而更令人心惊肉跳的乃是其人已然濒临半步金丹的恐怖修为!
那人靠近绣轿之后,饶有兴趣地看了眼车内那人,再看一脸清冷的车夫,眼中似有惊艳之色。
他喃喃自语地道,“寒月仙子果然名不虚传,与萧某堪称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笑容和煦,“寒月仙子,与我一同双修可好?”
“很不错的哟”。
轿子内声音不再慵懒,冷冷地道,“杀!!!”
霎那间,围杀开始!
师徒二人围杀萧氏麒麟儿!
第十一章 杀梁芮!
在四方风云汇聚之际,司马元同样濒临险境。
梁芮祭出剑峰至宝‘灭魂’剑后,几乎将司马元体内残魂之力斩掉大半,那陈翰林残魂已然被他消耗殆尽。
对面梁芮持剑再至,气势汹汹,势不可挡,煞气十足。
司马元冷脸沉肃,暂退数十步后,脸上露出决然之色。
既然残魂法力已然无法御敌,那就只能靠丹药灵力了。
他一拍储物袋,五枚青莲子与十枚凝元丹落入掌心,在对面梁芮眼皮一跳中,悍然塞入嘴里。
顷刻,庞大的丹药之力、青莲灵气如大江大河的滔天巨浪般将司马元齐齐覆盖。
如同喷薄地从司马元七窍之中疯狂溢出,灵气瞬间化为灵雾,映衬的司马元宛若置身再灵气海洋之中。
尤其是令人骇然失色乃是在司马元体内,足足有十五道狂暴的力量将他四肢百骸冲刷地砰砰作响,如同十五路轰隆而至的铁骑大军,将挡在身前的一切阻碍尽皆碾碎,撕成粉碎。
倏尔,他长发飞扬,全身袖袍砰然炸裂,一股足以媲美筑基巅峰的骇然气势轰然爆发。
俄而这时,梁芮已然持剑杀至!
司马元募然抬首,怒吼咆哮,“杀!!!”
梁芮噗地一声,淤血喷出,然而来势丝毫不减。
灭魂剑轰然落下,堪堪就要砍在司马元头顶。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司马元握剑、灌力、挥斩。
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顷刻,嘭地一声。
余波猝然散开,将梁芮修为撼动,将司马元黑发尽削。
而他则目光冷冽,直扑梁芮。
梁芮脸色大变,迅疾后撤。
这时,灭魂剑倒飞而归,问神剑哀鸣一声,剑身黯淡无光,似要沉寂。
其肚皮之上愈发明显的裂痕,爆裂而亡尽在瞬息之间。
司马元却早有经历,他抬手就是朝着自家身上猛然一扎,一股强大的汲取之力当即爆发。
同时将体内疯狂暴涨的剑元悉数灌入,问神剑剑身再次光芒大盛。
而对面梁芮已然掠出三十丈之外。
司马元垂目、喋血,身形摇摇欲坠。
他轻轻抽出问神剑,如同水注的猩红血液汩汩外流,仿若生死一瞬。
他抬眼看了看正疾速奔逃的梁芮,低声道,“御剑术,去!”
问神剑倏忽一闪,便消失在手中。
再次出现时已然掠至梁芮身后。
他霍然转首,瞳孔为之一缩,一道厉声响起,却见他根本来不及御使灭魂剑对敌,竟直接用双手握住剑身,欲要将其钉住。
问神间一道轻颤,梁芮顿感生死危机霎那间来临。
他当即脸色大变,嘶声怒吼地道,“挡住它!”
一道玄黑长剑浮现在问神剑上方,正欲一斩时。
司马元眼神平静,“问神,斩腰身!”
倏忽一声,问神剑便直接横穿而过,腰斩了梁芮!
梁芮身影一僵,眼中残留的不甘之色、怨恨之色以及埋怨之色齐齐涌现。
他目光上移,落在灭魂剑上,眼中似有惋惜、遗憾与愧疚之色。
却唯独没有后悔之意。
灭魂剑一阵哀鸣,气息似有些紊乱,好似即将崩溃。
司马元淡声道,“你若自爆,我必然让他尸骨无存,彻底飞灰烟灭!”
灭魂剑自爆之意戛然而止,似有愤怒、怨恨与不甘之意。
司马元手指问神剑,气息正隆。
俄而,一道剑气穿透梁芮的上下两半尸体,缓缓坠落。
屈指一弹,一道剑气绕颈一转,一颗六阳魁首缓缓滑落。
问神剑则卷起其灭魂剑与一枚储物袋疾速而归。
司马元微微抬首,看着上方一道浮云,目光冷冽。
一道面目表情地身影踏空而至。
其人一步落下便至筑基巅峰,距离司马元不足百丈。
再次落下时,气息悍然臻至半步金丹,已然掠至司马元身前五十丈。
司马元心神震动,握剑双手颤抖不止。
来人竟是金丹上人!
三步落下之际,司马元猛然抬首。
金丹又如何,照样当斩!
他举剑一挥,汹涌澎湃地强悍法力直冲那人而去。
那人三步落下,浩瀚气息充斥整个百丈方圆之内,尽皆被其掌控,如同主宰!
问神剑恢弘剑势斩出之后,足以将四周劈开一道剑气风暴,令任何一位筑基巅峰都要重伤而归!
而那人仅仅轻轻一按,剑势刹那间静止、凝固。
继而随手一拂,恢弘剑势便烟消云散,化为虚无。
司马元惨笑一声,呢喃地道,“原来这就是金丹啊!”
却见对方抬手轻轻一摁,司马元通体血红,即将炸裂。
这时,一道自极远掠至的剑气倏忽而至,如同巨鲨冲入鱼群,直接将此方封闭场所径直劈开。
那人眼露精芒,一掌拍飞司马元后,“陆峰主,赵某等待多时矣!!”
其人正是紫霄派首徒,赵孟敬!
却见赵孟敬霍然而起,身上无可匹敌的金丹轰然散开,直接将生命垂危的司马元震昏过去。
一道冷哼传来,又将司马元给震醒过来。
还未明晰状况,他心中警笛骤然拉响。
一股生死危机再次袭来。
他想也不想地持剑护卫在身前。
叮地一声。
一道针形灵器被问神剑弹开,灵光黯淡。
司马元冷眼望去,却见数十丈外,一道熟悉的身影缓步踏来。
他冷声道,“罗师兄倒是好算计”。
来人正是原神丹峰大弟子,罗道!
筑基后期修为!
罗道目光冷淡,道,“作为堂堂灵霄峰主擅自袭杀宗门一阁之主,师弟可知该当何罪?”
司马元环视一周,“要出手就出手,哪来诸多废话?”
罗道假惺惺地道,“师弟错了,为兄今日大义灭亲,也算为梁师兄讨个公道,更是为宗门明正典刑、维护宗门律令!”
司马元嗤笑一声,眼神一凌,气势勃发。
俄而在罗道瞳孔一缩中,司马元竟然直奔其身前而来。
罗道面容一冷,“找死!”
其人袖袍一震,一道光华倏忽斩出。
在司马元眼帘之中,疾速掠来一道赤红刀芒。
司马元眼露狠色,气势如虹,抬手便是一拳轰出。
砰然爆裂声贯彻四方。
罗道面无表情,再次挥袖。
轰隆声咆哮而至。
司马元疾声道,“遁!”
俄而,身形倏忽,一阵模糊之后,便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罗
道脸色一变,当即后撤。
倏忽间,他后撤之势骤然刹住,阴沉脸色迅疾转身,鼓荡袖袍砰然炸裂。
他闷哼一声,身形再次后退,不过却非是向来时方向。
在背后一道尺许剑芒正散发着羸弱光芒,疑似黯淡无光。
然而罗道却心神大变,低呼道,“法宝雏形!”
在其原先驻足之地,司马元显露出身形。
他眼中似有遗憾,看了看罗道胸前那道狰狞豁口,冷笑一声,“还算你反应快”。
三十丈外,罗道脸色阴沉如水,看着司马元地眼神冰冷之极。
垂首敷住伤口,疼痛后怕之意令他恼羞成怒。
他阴恻恻地道,“小杂种果然心思诡谲”。
司马元缓缓抬首,“看来你果然是来寻死的”。
罗道厉声道,“今日你必死无疑!”
司马元面容冷淡,止住胸腹之中愈发沸腾的灵药之力,看向罗道的眼神愈发暴怒与疯狂。
他摁捺住内心的疯狂,“方才亲眼见我灭杀梁芮,还敢来此,想来你必然有不少倚仗了。”
“还有谁?都一块儿出来吧!”
罗道脸色一沉,“凭你,有资格让罗某与人联手?”
司马元嗤笑一声,继而笑意缓缓收敛,心念传出后,问神剑悄然浮现在手。
募然,司马元气势一变,煞气十足地挥出手中剑芒。
对面罗道近乎同时动身,在两人似要对冲之际,一道隐晦气息如影随形的潜至司马元身后。
这时,却见司马元冷不丁地一个转身,一道剑光倏忽斩出。
当即便有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一位黑袍踉跄后撤。
而这时罗道的刀光已然降临,嘭地一声,司马元顺势前扑跌落。
罗道眼露杀意,正要彻底结果司马元时,一道厉喝声响起,“孽障,你放肆!”
他脸色大变,猛然抬首看向百丈之外。
浑然未觉跌落而下的司马元 眼中悄然掠过一丝遗憾。
其人一身丹青,一袭峰主袖袍威势凛然,目光沉凝之下似是杀伐果断。
他看向罗道的目光更是尤为痛惜与哀恸,随后向司马元歉意颔首。
来人正是曹骐骥!
既然被对方发现,司马元也不再作伪,跌落身影浮空而立,擦了擦嘴角溢血后,冷视罗道。
却见曹骐骥肃然一震,只手轻轻向前一探。
在司马元心神大震之下,已然掠出三百丈外的罗道遁速骤停,身形当即定在空中,如同凝滞。
其人神色骇然,眼露惊恐与不敢置信。
俄而,便如同鸡崽儿般被曹骐骥径直擒拿至身前。
罗道颓然跪倒,身形颤抖,**痛苦。
嘴唇哆嗦个不停,泪流满面,喃喃自语地道,“师尊,弟子错了”。
曹骐骥负手而立,垂首冷视,良久之后方才转首看向司马元,“师侄以为该如何处置?”
司马元别过头去,“阁主家事,司马不便过问。”
曹骐骥缓缓颔首,袖袍一挥,便将罗道轰出数百丈之外,“归峰闭门思过,三年之内不得踏出一步。”
“否则逐出师门,严惩不贷!”
司马元眼帘低敛,未有丝毫言语。
一道淡声话语自高空之上传下,“曹师弟进阶金丹,可喜可贺。”
第十二章 陆鸿离暂掌刑峰
曹骐骥袖袍一甩,开始向上踏步,足下涟漪一阵荡漾之后,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再次出现之际,已至千丈高空之上。
司马元抬头仰望,喃喃自语地道,“举手投足,威势尽显;百里之地,瞬息而至。”
“原来这才是金丹上人之风采!”
随后他盘膝而坐,在孤雁峰上疗伤调息。
此战进展至此,金丹介入之后,便已与他无关了。
起初兴念灭杀梁芮之后,他便给剑峰三师姐单独传讯,探讨过此战将会荡起的余波与涟漪。
并给己方诸多势力一一传讯之后,再结合宗内仇家各方的态势作出不少推演。
如张师兄拖住御剑堂、剑峰剑气楼阻拦赵族、萧家来人则请清暝院稍加阻截一二即可,至于随后的罗道等人则在司马元必杀名单之内。
但随着那位神丹峰主尽皆金丹,此道想法自然搁浅。
他看了看高空之上不断传来声响地那片区域,喃喃自语地道,“本以为只会点到为止,未曾料到又凭添了诸多变数。”
除了曹骐骥成就金丹出乎他意料之外,其余之事想必都在可控之内。
按司马元先前推测,今次剑峰、主峰那俩位的性格,或许会借此良机削弱宗内几大家族。
而他也可搂草打兔子,趁机捞一捞油水。
忽然,司马元悚然一惊,有俩股骇然气机正在疾速而至。
在司马元肝胆欲裂之际,在三大金丹下方悄然浮现两道身影。
来人气息如渊如隆,宏大而广远,气势骇然,震动天地。
赫然又是两大金丹!
司马元嘴角苦涩,喃喃自语地道,“金丹乱战。”
顷刻,一道冷哼声响起,似有意料,更有愤怒之色。
却闻高空之上,冷冽声音贯彻四方,“萧铭博、赵中庭,尔等真要挑起宗门大战?”
一道阴恻恻地响声传遍四方,“陆鸿离,敢杀我紫霄掌门继承人,你罪该万死!”
司马元霍然起身,神色大骇。
闻其声,正是那远走紫霄峰巅的萧铭博!
忽然响起一道陌生的暴怒愤慨厉声响起,直将人震的耳膜发颤,“陆老匹夫,敢杀我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当即,在司马元头皮发麻之际,高空之上赫然发生金丹群战的盛况!
紫霄派赵氏前任族长赵中庭、萧氏金丹萧铭博以及赵孟敬三人联手围杀陆鸿离!
然而在萧赵二人堪堪抵达之时,那位新晋金丹曹骐骥却毫不迟疑地转身逃遁,甚至还未靠近战场便毅然撤走。
呼吸功夫,便遁回紫霄神丹峰。
高空之上司马元难以窥尽详细战况,但从陆鸿离那道冷冽气息的愈发衰弱便可知晓战况不利己方。
司马元脸上露出阴晴不定之色,要不要用掉那道剑符之力?
剑符乃麒麟崖下那位剑峰师祖所赠,观其气机似已臻至金丹之境。
若是出其不意之下,或可伤到一位金丹上人。
但此举太过冒险,稍有不慎便会将自家搭进去。
何况而今他自身难保,体内十五股丹药之力正在体内横冲直撞、闹得他好不安宁。
正在司马元挣扎犹豫之际,一道沉渊震喝声自紫霄峰上传来,“同门相残,成何体统,还不罢手?”
司马元精神一振,却见在紫霄峰上那道渊深磅礴气息甫一出现之后,剑峰、天书峰上各有一道气息轰然爆发。
足足七道恐怖的金丹气息荡彻高空之上!
霎那间,近百里范围之内,万兽嘶吼狂奔,飞禽息声蛰伏。
数万弟子瑟瑟发抖,人人骇然失色。
司马元更是抖若筛子,眼露不敢置信。
果然,紫霄峰上一道拂尘倏忽而至,荡开百里浮云、震散虚空百丈。
俄而,一道凄厉地惨叫声贯彻四方,“嵇舒夜,你安敢如此?”
司马元眼皮狂跳,闻其声,疑似那位赵孟敬之父、赵中庭!
主峰之上,一道紫金道袍负手而立,目光渊深冷淡,威严无尽。
这时,孤雁峰上空,忽然剑颤嘶鸣,萧鸣博突然发出一道痛苦的呻吟声。
随后在司马元通体冰凉之下,其人身上浮光大作,疾速遁走。
陆鸿离气势大变,似正值巅峰,他冷哼一声,手中三尺青锋霍然向前一斩。
萧铭博嘶声厉吼,“陆鸿离,你敢杀我?”
陆鸿离眉宇一挑,手中力道徒然增大,一道近百丈长的庞大剑芒浮空而现,一直蔓延至萧铭博头顶之上。
在萧铭博神色大变之下,霍然斩下!
这时,掌门嵇舒夜在重伤回归的赵中庭头顶悄然浮现,伸
手轻轻一探,翻掌压下。
赵中庭猛然抬首,眼看磅礴巨掌来临,重伤之下实力大跌,根本无法反手,只能坐以待毙。
他神色惨然,眼露绝望之色。
这时,一道果毅青年神色决然地挡在赵中庭前方,直视掌门一掌攻势,无惧生死。
掌门目光冷漠,继续压下。
轰隆一声,两道闷哼声响起,颓然跌落。
顷刻,赵孟敬、赵中庭父子二人齐齐重伤昏死,却并不致命。
嵇舒夜眼帘一敛,似是自语地道,“能为父挡死,也算孝心可嘉。”
随后他袖袍一卷,便将赵氏父子二人卷走。
倏忽一闪,陆鸿离收剑默立,站在嵇舒夜身侧。
两人相视一眼后齐齐远眺,神色凝重。
方才,自穹宫之上,有一道气机降下,救走萧铭博。
也震慑了嵇舒夜、陆鸿离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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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主峰紫霄殿。
峰主大会再开,诸峰齐聚,气氛凝重而森然。
此时旭日东升,朝霞斜至,殿外树影斑驳、娑婆作响,殿内人影绰绰、沉默不语。
除去掌门尚未驾临之外,刑峰、漓泉峰两峰缺席。
剑峰陆鸿离伫立左首,闭目养神;灵霄峰主静默其身侧,气质从容淡定。
居于右首的刑峰空缺,身后便是天书峰主诸葛衍。
紧随其后的则是宝器峰峰主王昭、仙符峰主楚寰与灵阵峰主夏侯铉。
须臾,一阵仙音轻荡,缥缈清音传来之后,众人齐齐敛容肃目,微微垂首。
一道身影在上方主位上降下。
司马元等人顿时齐齐恭声道,“恭迎掌门真人!”
嵇舒夜温声道,“诸位峰主免礼”。
众人闻言方才直身恭立。
稍许,掌门轻淡话语传来,“昨日宗门动荡,闹得诸峰尽皆不安,实乃舒夜掌执不力。今日之后,我当思过三日,以省前非。”
众人闻言敛眉,不敢多言。
司马元却心神一震,暗道掌门果然要大动干戈。
掌门都要思过三日,其余挑事之人怎么说?
却闻上方嵇舒夜温声不再,语气稍冷,缓缓言道,“今日峰会之前,刑峰峰主萧统自知御族无力,愿辞去刑峰主位,此事贫道已允。”
众人心神大震,陆鸿离更是瞥了眼对面。
天书峰诸葛衍却眼神微皱,似有踌躇之色。
司马元脑中飞快疾思,少许便明白其中深意。
那位萧峰主弃车保帅,实乃明哲保身。
只要人在,区区刑峰主位终有一日将重掌其手!
司马元暗道恐怕其心思难逃掌门法眼,他忽然心中一跳,抬眼看去。
却是诸葛衍暗叹一声,缓缓向前一步。
众人本是蚊蝇嗡嗡私语声霎那间戛然而止,尽皆投视而至。
却见诸葛衍稽首行礼,沉声道:“启禀掌门,而今萧师弟虽已卸去刑峰之位,但我宗门律令不可一日无掌执之人,否则旦有宵小犯禁,恐生诸多事端。”
“以老朽之意,应尽快择出新任刑峰峰主!”
此言落下,殿内针落可闻,鸦雀无声。
司马元心中一窒,怦怦直跳。
刑峰主位历来被萧氏掌执,视为禁脔。
其辖下三殿执法殿、伏魔殿、戒律司皆被萧氏之人霸占,近乎沦为萧氏附属。
而今掌门既要对刑峰下手,自然要安插己方势力之人。
而若论谁最合适,司马元心中一动,目光落在身前这位冷冽身影之上。
果然,上方嵇舒夜沉默少许后,徐徐言道,“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似有迟疑之色。
掌门与萧氏对上,按理说绝非他们所愿,可而今几位萧家主事人都不在,自然无人愿意贸然为其出头。
何况,萧统既已撂挑子,宗门自然不会只围着他一人转。
众人微微思索后,便明白掌门掌执刑峰乃大势所趋。
故而他们纷纷颔首俯和,“诸葛峰主所言有理”。
“不错,刑峰历来乃我紫霄律令之重所,岂可一日无主,理应另择峰主!”
附和之言,响彻大殿。
陆鸿离也轻轻点头,淡声道,“萧统既然无法胜任,自然另择新任峰主!”
见自家师尊开口后,司马元终于明白,他们‘蓄谋已久!’
他暗叹果然老奸巨猾。
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明悟,继而一步迈出行列,躬身道,“启禀掌门,弟子有一事相禀!”
掌门嵇舒夜目光垂落,温声道,“灵霄峰主但讲无妨”。
司马元沉声道,“弟子请
辞灵霄峰主之位,望掌门应允!”
众人闻言哗然一片。
陆鸿离侧眼看来,似有意外。
诸葛衍眼中似有赞许闪过,神丹峰曹骐骥、灵阵峰王昭、仙符峰夏侯铉等人齐齐眯眼,似有刮目相看之色。
嵇舒夜深邃眼眸之中似有一丝讶然,转瞬即逝。
他温声道,“不知灵霄峰主因何而辞?”
司马元脸露悔恨之色,“回禀掌门,司马昨日为了一己私愤而妄动干戈,事后方知因弟子行为近乎引动宗门动荡,致使诸多同门惶恐不安。弟子听闻后悔恨不已,痛恨自家身为一峰之主竟作出如此不智之举,近乎寝食难安。”
他痛心疾首地道,“弟子自知罪恶难消,惟愿辞去灵霄峰主之职,退位让贤,以正宗门律令。”
说完后司马元再次俯身一拜,久久未起,虔诚之极。
嵇舒夜大有深意地看了眼司马元后,缓缓颔首,“你既有悔过之心,贫道甚感欣慰。不过灵霄峰新辟,不可轻动。”
“但昨日之动荡终究因你而起,如此你便在执法殿待上一年吧。”
司马元如释重负,近乎喜极而泣,大声拜谢道,“多谢掌门宽恕!”
随后起身向着陆鸿离、诸葛衍等人一拜后,洒然走出紫霄大殿。
临走之前,陆鸿离看了他,轻轻颔首。
看着司马元的离去,众人心神复杂。
司马元如此急流勇退,自是以退为进,为陆鸿离的刑峰主位铺路。
如此后辈子孙,委实难得啊。
揭过司马元这篇小插曲后,嵇舒夜环视一周后,缓缓言道,“诸位以为,何人能胜任刑峰主位?”
此言方落,天书峰主诸葛衍再次拱手,“启禀掌门,老朽以为刑峰主位非陆峰主莫属!”
上方嵇舒夜目光一移,瞥了陆鸿离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似笑非笑之色。
这时在其余人迟疑之际,宝器峰王昭缓缓踏出一步,拱手道,“启禀掌门,陆鸿主实力超绝,从未有徇私舞弊之行,足以震慑内外宵小,可当刑峰大任!”
俄而神丹峰主曹骐骥迈出一步,沉声道,“回禀掌门,陆峰主可为刑峰之主!”
随即其余之人见风势急转,纷纷表态。
至此,大事已定。
须臾,上方掌门徐徐言道,“既然陆峰主众望所归,便暂领刑峰吧,日后若有贤能再补空缺。”
陆鸿离终于不再沉默,向着上方稽首道,“谢掌门!”
随即他走到右首之位,位列诸葛衍之前。
两人对视一眼后,快速移开。
及至司马元走后,紫霄殿谕令迅速传至整个紫霄派,诸峰震动,哗然一片。
若说灵霄峰新任峰主司马元请辞峰主之事而未成还令人大跌眼镜外,那么原刑峰峰主萧统引咎辞任则令人惊诧震动了,更不用提其后面的剑峰峰主陆鸿离调任刑峰、执掌紫霄刑罚大权了。
而在司马元搬进刑峰执法殿之后,紫霄殿再次传下谕令:
擢升剑峰副阁主徐知梅为剑峰峰主,执掌剑峰诸事宜。
同日,漓泉峰主赵中庭重伤未愈、难以履任峰主之位,即日起由天剑阁赵孟敬迁任峰主之位。
另,天剑阁副阁萧翎升位主座,并调灵剑楼张宗嗣履任天剑阁副阁之位。
其上乃宗门大擢升,而在紫霄诸峰之上更有令人目不暇接的小调动,但唯有刑峰近乎来了一次大换血。
如司马元刚刚入禁刑峰执法殿,便被新任峰主陆鸿离安排进了副殿之位,不过因司马元终究在思过之期,未曾大肆宣扬。
同日下达的还有陆鸿离对刑峰的一系列调整与频繁人事调动。
譬如原执法殿副殿主萧臁公私不分、裹挟执法殿弟子进行私斗,被罢黜副殿之位,由剑峰剑气楼主陈青琬暂领。
殿主萧螭渎职失察,罢黜其位,遣送归峰;并着剑峰剑魂堂南宫阙履任殿主之位!
同日,戒律司赵阡陌自辞主司之位,陆鸿离应许;并择取剑意池掌舵申垣暂领主司之位!
至于威名显赫于宗外的伏魔殿殿主萧镗,陆鸿离却并未轻动。
除去其本身乃金丹存在之外,还涉及紫霄震慑外敌的威严方面。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将伏魔殿副殿主萧铩罢黜,令其空悬待任。
有人不禁暗叹,一朝天子一朝臣,所言非虚啊。
今次掌门对剑峰支持力度之大超乎旁人想象,剑峰自然报之以桃。
在陆鸿离履任刑峰后的第三日,责令执法殿搜寻萧、赵二族并辖境诸多修道家族不轨之事,戒律司、伏魔殿辅助,缉拿嫌犯!
事后整整旬月功夫,整个紫霄派都笼罩在血雨腥风之中,近乎人人自危。
第十三章 青虎殿主
紫霄东北,偏正东方向。
三十余道身穿绣有貔貅图案黑色道袍的身影正迅疾掠近,除去为首之人乃一位婀娜女子外,其余之人尽皆佩剑肃立,目光之中煞气十足。
而在婀娜女子身侧还有一位头戴面具的青年。
其人身形修长,一身黑袍随风而动。
冷然的目光更是杀气四溢,与婀娜女子不相上下的筑基气息缓缓铺散开来,足以令人心惊肉跳。
青年小心瞥了眼身侧师姐,“师姐,这次师弟总可以出手吧?”
“不行!”温柔却不乏坚决的声音响起。
青年嘟囔一声,却不敢反驳。
女子似乎觉得自家语气过于强硬,缓和言道,“师弟,你本就是待罪之身,贸然出手不仅会暴露身份、惹来非议,还会给师尊带来诸多麻烦。”
青年正是被囚禁于执法殿的司马元。
如此一来,女子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刑峰执法殿副殿主陈青琬!
旬月以来,在紫霄派内闯下赫赫威名的‘青虎’殿主!
再也无人敢当面叫唤一声仙子了。
短短旬月功夫,这位青虎殿主领携执法殿纠察了五大百年修道家族,查抄了近百余座私设贩售残次丹药、法器、灵草与灵元石聚集地。
为宗门没收了三百条小型灵元晶石矿脉、七百座私属药田、近三千低阶法器与百余灵器等,收获颇为丰盛。
今次前行之地便是一家修道家族,韩氏!
他想起坐镇执法殿的那位剑魂堂,不禁怀疑他是否在公报私仇。
随后他眯了眯眼,韩氏族人中有个熟人,韩瞻!
此人乃掌门捧剑弟子,一旦动了这位,便如同触怒掌门。
司马元喃喃自语地道,“这背后到底是谁在谋划?区区一个南宫阙绝难驾驭如此局面。”
司马元目光罗向紫霄东南部,若有所思。
呼吸功夫,一行人便掠至一处平野之上。
却见下方楼阁林立,百余人聚集仰望,或大声呼喊,或声嘶力竭,亦或者愤怒咆哮。
而更多则是恐惧害怕之色。
俨然对于陈青琬地来临目的早已知晓。
陈青琬目光冷淡,冷视下方韩氏族人,她直视其中一位脸色惨白色青年之后,目光再落在一位中年修士身上。
“某为执法殿陈青琬,传执法殿谕令:韩氏族人韩天成涉嫌奸杀辱虐外门弟子吴晴,带走!”
青年瞬间瘫软在地,紧紧抱住身侧中年人的大腿,大声嘶吼地道,“爹,救我,救我啊,爹!”
中年名唤韩厉,正是韩氏族长!
其人面容沉凝,肃容阴沉,他深吸口气后,向着陈青琬抱拳地道,“可是陈副殿主在上,小儿近年来从未出过家门,更无任何作奸犯科之事。至于殿主所言的我儿奸杀同门之事纯属子虚乌有,还请殿主明察!”
说话间其人目光频频远眺,眼中焦急之色愈发明显,俨然在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陈青琬秀眸一沉,“韩族长可知包庇宗门嫌犯之罪?”
不待韩厉回应,陈青琬向前一步踏出,身上煞气一闪,“宗门律令:凡包庇凶徒者,格杀勿论!”
“韩道友莫非要将家
族带向深渊?”
韩厉闻言脸色一变,看向陈青琬地目光尤为忌惮与不安。
区区一个陈青琬他自然不放在眼中,但她背后站着的乃是那巍巍剑峰乃至紫霄峰上的那位掌门真人!
他有何胆量胆敢以区区家族数十人之力抗衡整个宗门,若非身下小儿修道资质上佳,乃是韩家中唯二的两个修道天才,他岂会孤注一掷地违抗执法殿来人?
他心中焦急,恼怒之际也不乏有些惶恐不安。
陈青琬眼露惋惜之色,目光一冷,秀手一挥,“抓人!”
身后三十道黑袍之上肃杀之意轰然爆发,在下方韩族之人脸色大变之下齐齐冲了下来。
三十余道炼气后期与巅峰,足以端掉任何一个修道小家族!
更勿论此次还是执法殿副殿主陈青琬亲自出手,除非筑基后期存在的宗门真传降临,否则无人可以匹敌!
此行自然万无一失!
“住手!!!”
一道愤怒地疾呼声自远处传来。
执法殿弟子不理不睬,如虎入羊群,扑向那位惊慌失措的青年。
韩天成如获救命稻草,疯狂大叫,“大兄救命,大兄救命啊,这臭婊子要抓我,大兄快杀了她,杀了她们!”
陈青琬秀美一蹙,不理不睬。
身侧本是无所事事地的司马元却眼神一冷。
他看向来人,嘴角似有一丝玩味与讥讽之色。
观来人气势,俨然已是筑基存在!
韩瞻还未到达,却见执法殿之人如此不识抬举,在他呼出之后还敢动手,他当即大怒,“放肆!!!”
一道恢弘剑气倏忽而至,似要将那些执法殿弟子悉数斩杀!
陈青琬秀脸彻底一沉,抬手就是一道剑气将其斩灭。
砰地一声炸响,使得下方诸人心神大震,骇然失色。
呼啸声骤然停在陈青琬身前十丈之外,露出一道绣金泛紫道袍。
其人赫然正是韩瞻,那位昔日在剑峰剑崖与司马元争夺金丹剑气之人。
他怒火冲天,指着陈青琬厉声道,“你是何人,胆敢犯我家族?”
陈青琬冷冷地道,“执法殿陈青琬!”
韩瞻怒火更盛,指着下方道,“执法殿之人难道都吃饱了撑的么,不去抓捕那些肆意挑衅祸端之人,来我韩家做什么?”
陈青琬无视对方含沙射影之意,转过头来看着下方韩天成,“韩氏族人韩天成涉嫌奸杀辱虐外门弟子柳青青,需要带回执法殿审问究竟!”
她侧首道,“韩道友可是要阻拦宗门执法?”
韩瞻当即矢口否认,沉声道,“胡说,我幼弟是何禀性韩某岂会不知,你休得乱扣帽子!”
陈青琬面无表情,大手一挥。
暂时停驻的三十余道身影在不敢迟疑,齐齐掠向那慌张躲藏的韩天成。
韩瞻恼羞成怒,身上磅礴气息轰然爆发,厉声道,“我看谁敢动!!”
执法殿之人无人理睬,已然有人靠近韩天成前方。
韩天成眼露绝望,嘶吼地道,“大兄,救我,我是冤枉的,大兄!”
韩瞻本是犹豫迟疑,听此话语后当即一步踏出,浮现在韩天成身侧,对着最近那位执法殿弟子挥手就是一道凌厉
剑光。
那人砰地一声,噗然倒飞出去,生死不知。
陈青琬当即大怒,锵地一声,长剑霍然出鞘,一道剑光直接斩下。
韩瞻脸色一变,猛然推开韩天成,长剑向上一斩。
一道剑气碰撞炸裂声在众人耳畔响起,韩氏族人齐齐色变后退。
而韩瞻脚下的青石板更是直接被震成废碎。
韩瞻脸色一变,厉声道,“臭娘们你敢!韩某乃掌门捧剑弟子,对我出手,你可想过后果!”
忽然,一道冷淡话语响起,“胆敢阻挠执法殿缉拿嫌犯,视为同罪,杀!!”
倏忽间,一道磅礴气机在她身后轰然爆发,其人身影一闪便掠至韩瞻身前。
韩瞻眼角一缩,只觉头皮发麻,生死危机近在咫尺。
待看清那人真面目,他脸色霍然大变,厉声猝然响起,“是你!!”
出手之人正是司马元!
他嘿然一笑,在韩瞻惊悚之际,抬手就是一道剑光劈下。
韩瞻近乎肝胆欲裂,身形更是想也不想地疯狂后撤,手中灵器、符更是不要钱地挥洒而出。
司马元嗤笑一声,“螳臂当车,不知量力。”
身上气息再次暴涨,抬手之际三道恢弘剑气激射而出,呼吸之间便掠至韩瞻身后。
他匆忙一瞥,直觉头皮发麻,却见数百道衍化而出的庞大剑气铺天盖地的向他涌来。
如若被追上,陨落尽在一线之间!
韩瞻声嘶力竭,“司马小儿,你安敢杀我?”
司马元目光幽深,旋即冷笑一声,“好了伤疤忘了痛,看来先前一战未曾将你打疼。”
他眉宇一扬,眼露戏谑之色,如同猫捉老鼠,戏耍着韩瞻。
前方的韩瞻惊慌失措的神色之下露出一丝惊疑不定,司马元的战力韩瞻自然有所耳闻,方才数次攻杀都未曾要其性命,俨然存了钓鱼的心思。
他本就不傻,今次突然接到家族被人欺侮,后犹豫少许后便急匆匆赶来,后知晓是正如日中天的执法殿来人他便泄了大半气。
自家小弟是何货色他岂会不知,但往日诸多类似之事皆因他的传讯而息事宁人,本以为此事亦会如此。
尤其是在他主峰与剑峰一脉正你情我浓之际,想必这位新任执法殿主定会收敛一二。
岂料对方语气之强硬与以往截然不同,让他颇有些骑虎难下。
不得已方才阻挠一二。
直到司马元、陈青琬接连出手后,方知今日之事定然极其不简单,他显然被人下了套。
韩瞻正恼怒之际,耳畔一道爆喝声突然传来,“何人胆敢伤我主峰弟子?”
司马元似笑非笑地挥剑一斩,鱼已上钩,饵便无用。
呼啸风声疾速而至,韩瞻浑身冰凉透彻,手足僵硬。
呲拉一声,韩瞻噗地吐血跌落,气息骤然跌落,状若游丝。
嘭地一声,其昏死过去的身体颓然砸地,眼中似有一丝惊骇与震惊。
其人背后一道尺许大小的醒目豁口而狰狞骇然,极为凄惨。
堂堂筑基初期存在难抗司马元一合之敌!
“小子,你放肆!!!”一道气急败坏的暴怒声突然响起。
第十四章 紫霄渊源
却是韩氏族长韩厉所言。
司马元眼神一冷,周身骇然气息轰然爆发,在执法殿与韩氏族人脸色大变之下爆射而去。
瞬息功夫,在一阵惊呼厉吼声后,司马元提着一道身影降落。
下方韩氏族人面色惊恐,族长韩厉更是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在一阵阴晴不定之色后,韩厉眼中闪过一道狠色。
身影霍然一动,一巴掌抽在韩天成脸色,“混账东西,胆敢败坏我韩氏族风,今日为父饶不了你!”
陈青琬视而不见,“将韩瞻、韩天成带走!”
韩厉神色一变,死死地看着陈青琬,“陈殿主果真要如此?”
陈青琬话音落下,三道黑袍掠出,将昏死过去的韩瞻擒拿在手;数位已然掠近韩天成的黑袍气势更盛,直接将疯狂大叫地韩天成捉在手中。
韩厉勃然大怒,一道媲美筑基后期的强盛气息轰然爆发,“尔敢!!!”
这时司马元正提着韩瞻降落,他眼中戾气一闪,“找死!”
将手中韩瞻甩给剩余几位执法殿之人后,身影当即逼近,朝着韩厉便是一掌拍下。
气势之凌厉远超普通筑基后期,令韩厉神色一变。
他惊呼道,“你是司马元?”
司马元充耳不闻,身侧一道剑影旋绕,轻颤之后,韩厉闷哼一声,身影猝然倒撤。
司马元冷哼一声,“冒犯执法殿威严,岂能容你?”
这时在韩厉嘶吼声中,一道炽烈剑芒倏忽而至,直接朝着他头顶当空劈下。
颇有将韩厉一剑斩灭之意。
忽然,一道颇具沉凝的声音响起,“住手!!!”
司马元眼中一道异色掠过,气势不减反增,尺许短剑在韩厉神色骇然之下噗然劈下。
一道令双方色变的凄厉惨叫声贯彻长空。
众人齐齐惊呼,神色骇然。
却见韩厉身影坠落,脸上一道血淋林地豁口令人毛骨悚然。
这时一道强盛地气势疾速掠来,护住被吓傻的韩族人,他指着司马元厉声道,“大胆司马元,敢贸然袭杀我宗门弟子,你该当何罪?”
司马元收剑冷视,“你是何人?”
那人目光凛然,近乎一字一句地道,“天剑阁大执事柳蝉!”
他指着司马元言道,“你敢以待罪之身袭杀宗门弟子,简直罪大恶极!”
他再转首看向陈青琬,“陈副殿主作为执法殿副掌执竟然知法犯法,徇私偏袒,柳某倒要问问这灵霄峰主乃究竟以何身份在宗内行走?”
陈青琬目光平淡,“柳师兄方才不是说了么,元师弟乃是灵霄峰主,我不过执法殿副殿主,岂敢质问堂堂一峰之主的行踪?”
柳蝉怒极而笑,连声道好,其人身上气似有爆发之兆。
司马元微微眯眼,柳氏族人?
陈青琬忽然言道,“柳大执事真要插手此事,莫非不知纠察紫霄宗内诸峰乃掌门谕令?”
柳蝉气息一滞,似有犹豫挣扎之色。
陈青琬淡声道,“触怒掌门真人,事后即便你背后那位能保下你,日后你也很难在宗内立足。”
她似有深意地道,“柳执事可要三思而后行”。
柳蝉闻言脸上微变,沉默片刻后,再深深地看了眼陈青琬与司马元,将手中韩厉扔给韩氏族人,身影便冲天而起,飞掠而去。
留下下方
一群不知所措的韩家之人。
陈青琬与司马元对视一眼后,皆能看出其中的沉重。
今次之所以要缉拿韩家之人,最终目的便是引蛇出洞,引出藏在紫霄峰上萧家势力。
未曾料到的是,这把火居然烧到掌门自家身上。
韩瞻前来并不令司马元意外,但柳蝉作为天剑阁大执事岂能不知掌门心意,但而今依然来了。
其人所站阵营便不言而喻了。
司马元暗叹一声,站在陈青琬身侧,“掌门身侧怎尽是这些牛鬼蛇神环绕?”
陈青琬眸子清冷,“这说明萧统他们蓄谋已久,只是一直引而未发。”
司马元喃喃自语地道,“也不知掌门这次会如何应对?”
陈青琬目光落在韩氏父子三人身上,“带走!”
数道黑袍身影提起他们就在,在一干韩氏族人胆战心惊之下,扬长而去。
未令司马元等待许久,三日后,紫霄大殿下达数个谕令。
彻查天剑阁,令执法殿彻查紫霄峰诸位执事长老,但凡犯禁之人一律羁押执法殿。
并执法殿着手调查漓泉峰、仙符峰等,纠察诸多不轨。
此数道谕令下达之后,紫霄峰内掀起一番浪潮,近乎人人自危,喧闹哗然。
同日,执法殿主司陈青琬遇袭,伏魔殿主诸葛无常被驱逐出殿,戒律司叶晴珊受人威胁。
刑峰诸殿近乎一夜之间易手变旗,峰主陆鸿离被萧统、赵中庭围追堵截,困在刑峰之中。
当日,紫霄峰巅穹宫之上传下一道旨意:
掌门之责在于平衡四方,公正严明,不可因私废立。
翌日,萧氏前族长萧统、赵氏族长赵中庭上请设立裁决司。
紫霄大殿沉默不语,数日后,掌门真人终究应允。
谕令当即下达:
新设执法行署‘裁决司’于紫霄东南,稽查内外,若遇有事无需上禀、有机变之权!
同时由萧氏族老萧统任主司之位,赵氏族长赵中庭以副司辅助!
灵霄峰上,司马元与陈青琬默然而立,闻听宗内诸多变故。
身后莫愈沉声道,“除此之外,宗门内新起诸多流言,言我执法殿、刑峰峰主一意孤行,包庇羽翼弟子,挑动宗门内乱,恐难当大任。”
他看了眼司马元二人后,轻擦冷汗,低声道,“仙符峰、灵阵峰与神丹峰诸位峰主上禀掌门,请求废除阁主刑峰峰主之位。”
司马元眉头一皱,沉默少许后,“宝器峰、天书峰与掌门有何反应?”
莫愈低声道,“宝器峰、天书峰未曾声援,也没有阻止。”
“掌门那里暂无任何回应”。
忽然一道急促脚步声传入大殿,却是莫愈脸色凝重。
看着司马元二人,沉声道,“方才自刑峰传来消息,阁主上禀掌门,自言剑道瓶颈在即,不愿俗事缠身,愿卸去刑峰主位。”
莫愈语气凝重,“半日后,掌门默许。并擢升萧铭博新补刑峰峰主之位。”
司马元脸色陡然一沉,看向主峰方向地目光更是阴沉之际。
即便是以陈青琬的轻淡心性也忍不住重重一哼,颇为不满。
莫愈、莫愈相视一眼后,垂首不语,不敢多言。
自家立场与谋划他们多多少少也了解部分,知晓此次乃是为掌门谋划,即便是陆阁主携带剑峰
势力入住刑峰也是应和掌门,为其谋划铺垫。
而今却事到临头,掌门却突然退缩了。
司马元喃喃自语地道,“元婴真人之威,竟恐怖至此?”
陈青琬默然。
司马元看了眼莫愈,“可知阁主现在何处?”
莫愈沉声道,“阁主卸去刑峰主位之后便带着诸葛殿主、叶仙子他们回到了剑峰,诸葛师兄被天书峰带回,叶仙子由裴院主带走。”
司马元看了眼陈青琬,“师姐,你我回去见见阁主吧。”
陈青琬螓首微点,率先飘落而去。
司马元对着莫愈二人言道,“这段时日峰内诸事便由你二人主持”。
莫愈两人闻言称是。
司马元身上剑光纵掠,追着陈青琬而去。
灵霄峰位于剑峰东北侧,两峰相距不过十数里,对于筑基存在而言,不过数刻钟而已。
剑峰之外,两道身影迅疾而至。
陈青琬轻车熟路,领着司马元登上剑峰,一枚令牌飞出,禁阵荡漾之后,显出一条通道。
司马元二人掠身而入。
一道挂壁阁楼浮现在眼前。
二人正要行礼拜见之时,耳畔一道淡声传来,“上来吧”。
司马元与陈青琬对视一眼后,闪身入了阁楼,直奔顶层而去。
两道背影临窗而立,气息平淡,神色冷静。
陈青琬盈盈一拜,“见过师尊、义母”。
司马元恭声道,“拜见师尊、阁主”。
陆鸿离轻轻点头,徐知梅含笑致意。
她满是溺爱地看了眼陈青琬后,再对司马元柔声道,“元儿日后就随琬儿行礼吧”。
司马元有些惊讶,看了看陈青琬红烫脸颊,他神色颇有些局促。
徐知梅微微蹙眉,“怎么,莫非元儿不愿?”
司马元连连摆手,破天荒有些羞赧地道,“见过义母”。
徐知梅含笑,越看越像,也愈发喜欢。
陈青琬则垂首不语,贝齿轻咬朱唇。
司马元深吸口气后,垂声问道,“师尊,不知掌门为何....?”
陆鸿离转身看了司马元一眼,神色平淡,“因为触及到了那位的底线,掌门却不敢掀翻桌子。”
司马元心头一震,脸上似恍然,然而脸上疑惑却更多了。
他似欲言又止,最终硬着头皮地问道,“敢问师尊,既然我等尚无法搬倒穹宫之上那位,为何还要这般行事?”
陈青琬这时也抬起头,徐知梅目光阴沉如钩,看向紫霄之上更是煞气十足。
陆鸿离沉默少许之后,抬头仰望苍穹,似要穿透那层乌云,直抵那处垂天存在。
良久,他方才幽幽言道,“因为,他时日不多了。”
司马元脸色大变,元婴真人时日不多,所有人都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一旦那位最后未能防守住心神,令传说中的心魔入侵,紫霄便会引来一次滔天浩劫。
而倘若那位守住了心神,便是某位宗门长老迎来一场生死大劫。
司马元脑海中突然浮现似曾相识的一幕,浑身颤抖不止,阴影如同遮天蔽日的将其笼罩。
他直觉口干舌燥,冷汗直冒,不知不觉中淋湿了后背。
他喃喃自语地道,“夺舍”。
第十五章 知恩图报
陈青琬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之极。
元婴真人欲要夺舍,必然是宗内数位金丹真人!
而现今最有可能之人便是掌门嵇舒夜、剑峰陆鸿离以及那位萧氏族长萧统!
司马元脸上却露出阴晴不定之色,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掌门的突然退让、陆鸿离的自黜峰主之位以及萧统的黯然隐退,都是为了躲避穹宫之上那位的视线。
然而想必掌门等人自知一味的退缩终究不是办法,唯有将命运掌握在自家手中方才是正理。
如此方才有了掌门嵇舒夜与陆鸿离的暗中联手,但萧统等萧氏族人终究不敢太过违逆那位的意图,故而只能是柿子捡软的捏。
不过司马元深知剑峰除了反抗萧瀚地夺舍之外,尚有另外一层隐晦目的。
那便是灭杀萧瀚、彻底掌执紫霄宗门大权,恢复昔日的神霄天宗无上风采!
司马元抬头,眼中似有决断之意。
及至司马元与陈青琬走出剑阁,
剑峰坪台上,两道身影傲立,轻语声随风而逝。
似在探询某些隐秘。
温婉婀娜的倩影沉默少许后,突然轻声问道,“师弟可知天书峰那位与掌门有何关系?”
司马元闻言心中一怔,,继而回道,“掌门与天书峰的关系?”
陈青琬轻轻颔首,“掌门与天书峰现任峰主诸葛衍共同拜在前任掌门赵掌门之下。当年赵掌门下落不明之际,宗门正值内外动荡不安、群雄环伺之境,故而亟需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安抚内外、稳定大局。”
她轻轻一瞥主峰,“赵掌门座下三位弟子,诸葛师叔为长、嵇掌门则位列第三。”
司马元似有所悟,看了看那座巍峨巨擎,“敢问剩余那位师长是?”
陈青琬眸中似有荫翳,“梁询,赵掌门座下位列第二”。
司马元心中一思,便想通了其中关节。
陈青琬眼帘低敛,“当年赵掌门失踪后不久,梁师叔便突然坐化,仙逝而去。”
她语气轻淡,缓缓言道,“而赵掌门当年最为瞩意之人便是梁师伯”。
司马元悚然一惊,心中翻江倒海,似有滔天巨浪泛滥。
他只觉有些口干舌燥,声音微涩,“依师姐之意,那位.....谋害了赵掌门与梁师伯?”
陈青琬轻摇螓首,微叹一声,“我也不知。”
司马元皱眉忽然一皱,环视一周后,悄声问道,“那位为何不干脆将诸葛峰主也除了?”
陈青琬轻笑道,“因为天书峰那位背后有人”。
司马元心中大震,似有所悟。
她继续言道,“随后不久,我剑峰时任峰主陈翰林外出寻找赵掌门等人,同样下落不明。”
司马元身形一震,陈翰林他知晓,当日那位意欲夺舍的虚影鬼魅便是。
他看了眼身后的剑阁,迟疑少许后,终究还是未曾将事实真相告诉师姐,轻轻一叹后边埋藏在心底。
他扭头言道,“如此说来,主峰那位似乎嫌疑甚大。”
陈青琬面无表情,“错了,他不仅未有丝毫嫌疑,反而有诸多不在场的证据。”
她负手而立,幽幽地言道,“当日,他正在萧氏家族做客。”
陈青琬微哂,“随后不久,掌门真人便获得萧家认可,想必暗中已然结为联盟,再将赵掌门遗子收为座下大徒。”
司马元喃喃自语道,“欲盖弥彰?”
陈青琬神色冷淡,眼神晦明不定。
她迟疑少许后,温婉声音再起,“师弟可知我紫霄派渊源?”
他神色肃穆,“还请师姐指教”。
陈青琬轻轻抬首,缓缓言道,“师弟当知,在这青鸿州内,除去我紫霄之外,尚有灵兽阁、幻梦轩、御剑门、武圣宗与玄冥宫等六大超级门派与数百小宗存在。”
司马元颔首点头。
陈青琬眉宇一扬,“在这万里青鸿州外,尚有龙鳞、赤焱二州,与我青鸿并列西冥三州
。而我紫霄便是自西冥之外迁徙而至。”
她眼中灼热与炽烈之色愈发浓郁,沉声道,“我紫霄昔日之名唤为神霄天宗!”
“乃一洲之主,执掌三百道门、三千国度、亿兆子民!”
司马元骇然失色,气息近乎不稳。
良久,他喉咙干涩,喃喃自语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如此一来,那莲花秘境之事便说得通了,尽皆有迹可循。
陈青琬眼帘低敛,“当年的神霄宗辖境内有一上国,名唤大梁,其皇氏之人便是萧氏!”
“也是而今的紫霄掌舵者!”
司马元瞳孔一缩,继而霍然转首看向紫霄东南方位,旋即猛然抬首,双拳紧握。
他喃喃自语,似有一丝震惊与恍然,喃喃自语地道,“噬主?”
陈青琬轻摆袖角,“不错,我虽不知当年我神霄天宗如何败落,但想必这一切皆与其等难脱干系。”
她眼眸冷淡,“而当年之人中,只有穹宫之上那位存活下来,我神霄天宗传承几近断绝。”
司马元心中一动,忽然想起莲花秘境之内那座神霄宗主神像。
还有储物袋中那三枚从未打开过的锦盒。
当日自莲花秘境得到后,便一直无法打开,不断司马元输送多少法力仍然纹丝不动,看似平淡无奇地三枚锦盒竟然抗住了他整整三天三夜的刀劈剑斩。
最后他终于认清现实,时机未至、机缘暂还不属于他!
他暗忖,莫非那三枚锦盒就是神霄天宗的传承之物?
他忽然抬首,“依师姐之意,那位有可能是我神霄天宗毁灭的罪魁祸首?”
陈青琬嗤笑一声,“当年的他不过区区新近金丹,岂能有那本通天本事,顶多充当看风跑腿仆役。”
司马元倒吸口气,金丹上人都不过是个跑腿的,那他神霄天宗的实力与底蕴得有多恐怖。
待他稳定心神之后,他忽然福临心至,“师姐之意,是说我紫霄前任掌门、剑峰陈峰主之死,那位便是幕后主使?”
陈青琬高微仰的眼眸中似有一丝刻骨铭心的怨恨闪逝,朱唇紧抿,未有答语。
虽未表明,但已毋庸置疑!
司马元喃喃自语地道,“背主叛宗,最后鸡飞蛋打?”
他抬起头来,“如此说来,我紫霄内部从来都不是主峰与我剑峰之斗,而是事关神霄与叛徒萧氏的传承之争!”
陈青琬眼帘一敛,“当年赵掌门与剑峰第三代峰主联手执掌宗门,赵掌门故去后三代峰主理所应当的大权独揽,整个紫霄尽落其手。直至其欲要攀至元婴之境,方才放权。”
司马元眉宇一挑,“那位嵇掌门难道是?”
陈青琬踌躇片刻后,轻轻一叹,“掌门本受我神霄天宗传承,但却自愿附于那人尾骥,方才得以脱颖而出,代掌紫霄上下。”
司马元眉头一皱,心神微复,饱含深意地道,“人心之反复无常,那位渊深莫测,常人又岂能尽知。”
陈青琬轻轻点头,深以为然,“师弟所言有理”。
司马元沉吟少许后,轻轻一叹,“师弟今日受训良多,却不知师姐有何吩咐?”
陈青琬白了他一眼,司马元讪讪而笑。
她犹豫片刻后,沉声道,“而今我剑峰与萧氏既已对上,我方才将诸多渊源告知于你,只是让你日后行事多个心眼,以防被人打了秋风。”
司马元颔首道,“师弟明白了。”
陈青琬忽然上下打量了司马元一眼,沉吟少许后,“你今虽踏入筑基中期,但当日在争战之际贸然破镜,已然留下隐患 ,当务之急便是填补初期漏洞、培元固基,切不可再行冒进之举。”
司马元苦笑摸鼻,笑着称是。
陈青琬没好气地白了司马元一眼,她忽然心神一动,拿出一瓶丹药,“此丹名唤‘培元’,正合你现下境界,可服用巩固境界。”
司马元迟疑片刻,培元丹他也有,还是自那玄冥宫郭圣身上缴来的,
他委婉推辞地道,“师姐而今也是筑基,此丹对你也有大用,还是师姐留有自用吧。”
陈青琬皱眉,“师姐知道你有不少丹药,但此丹乃神丹峰曹阁主亲手所炼,品质较之他处高出不少,对你大有裨益。”
司马元脸色一苦,颇有一种吃软饭的意味在内,他有些迟疑。
再说他确实不缺丹药啊。
陈青琬脸色一板,“拿着”。
司马元当即哎了一声,脸上露出喜不自胜之色,欣喜地接过培元丹。
陈青琬脸色虽正,眼眸中却有一丝笑意。
两人不再飞掠,而是并肩而行。
“师姐,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么?”
“嗯,你看起来挺小的。”
司马元干笑几声,“师姐当日,唔,很好看。”
陈青琬微斜着脑袋,忒了他一眼,“有多好看?”
司马元嘴巴快要裂到耳后根了,脸上满是笑意,“非常很好看”。
“那是是有多好看?”
司马元挠了挠头,“国色天香?”
陈青琬颜容一板。
司马元眼中一急,“祸国殃民?”
“放肆!”
司马元心慌,“莫非是倾国倾城?”
陈青琬眉头稍缓,勉强点了点头。
司马元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嗯?”
司马元当即摆手,“没事,没事,路滑了。”
陈青琬螓首微点,娴淑而淡雅,矜持却又落落大方。
司马元暗赞一声,剑峰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楼阁之上,两道目光紧紧跟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倩影眼中似有不舍,呢喃地道,“师兄,你说的对,是我太自私了”。
大儒沉默不语,将倩影轻轻揽入怀中,动作娴熟而温柔。
倩影身形一僵,继而贪婪地吮吸着大儒身上的气息。
晚霞斜照,如诗如画。
岁月静好。
直至陈青琬离去后,司马元却悄然在现一座孤坟之前。
坟前祭祀瓜果常鲜不断,绣篮数只,俨然是有人常来此地。
司马元放下一颗锦盒,埋入土中。
锦盒足有人头大小,似有血迹流出。
司马元目光平静,杵剑而立,嘴唇干涸,轻轻蠕动。
透过背影,似在轻颤。
数句呢喃话语在孑立孤坟响起。
随风而逝。
师兄,梁芮头颅在此,你可以安息了。
磕头祭拜声缓缓响起。
三个时辰后,司马元面无表情地走出,看了眼紫霄峰巅后,身形直掠剑阁而去。
他折返剑阁顶楼后,噗通一声,当即俯身跪倒。
上方两道身影端坐,神色肃然。
良久之后,大儒深沉声音缓缓响起,“决定了?”
身侧倩影眼中似有复杂、认可与欣慰,还有一丝难言的愧疚与感激。
司马元低声道,“剑峰于我有再造之恩,弟子愿替师尊分忧。”
大儒身上剑光弥漫,脸色模糊不清,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此事非金丹不可为”。
司马元再次拜倒,“求师尊成全!”
倩影眼露复杂,眼光愈发温柔慈爱。
大儒剑光消散,露出其本来面目。
陆鸿离轻叹一声后,将司马元轻轻扶起。
“三日后再来剑阁一趟。”
司马元躬身称是。
回到剑峰驻地,麒麟崖上。
司马元垂目落下,身影一纵。
数息之后,司马元来到黝黑洞府之内,他俯身一拜地道,“弟子拜见师祖”。
阴影存在并无任何反应。
司马元毫不在意,他将自家图谋告诉给这位剑峰师祖,沉声道,“弟子欲以身试法,为我剑峰乃至神霄一搏未来!”
他躬身一礼,“还请师祖明示”。
第十六章 剑峰小秘境
良久,锁链抖动,忽有一道赤色物体呼啸而至。
司马元下意识紧抓在手,一股滚烫之意令他惊呼一声。
正欲丢开时,苍老声音响起,“血祭,炼化!”
司马元稍稍迟疑后,便咬破指尖将自家血涂在其上。
呲呲声响起,白雾散开,露出其面目。
他瞳孔一缩,却是一块巴掌大小的心型赤色鳞片。
鳞片闪闪发亮,呈血红色,材质极其坚硬。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沁入鼻尖,司马元定睛一看,却见鳞片根部似有血迹残留,状若新生。
他当即心潮翻滚,澎湃汹涌。
鳞片之上隐隐约约似有一股淡淡的威压传递而来,然而当这股威压散开之际,数条蜿蜒的符条纹悄然闪烁乍现,倏忽而逝,似将其封锁在内。
司马元直觉心中噗通噗通乱跳个不停,艰难吞了口唾沫后,心神传递其上。
这时却见鳞片之上血液沁入鳞片,缓缓消失。
同时一股同根同源地血脉之意回馈至心神脑海。恍惚之中,似有尸山血海呈现在眼前,一道若有若无地刀枪剑戟等兵戈碰撞声在耳畔萦绕,回荡盘旋,久久未绝。
司马元似有所悟,却又懵懵懂懂。
最终他将体内剑元之力渡入鳞片之中,鳞片一阵极颤之后,缓缓陷入沉寂。
司马元心中一动,鳞片悄然缩小,数息过后便缩至拇指大小。
他檀口一张,鳞片飞入口中,在司马元惊讶之下,鳞片自主遁入识海,悄然隐匿起来。
司马元顿时明悟,萧瀚既要夺舍,必然要首先灭杀神魂,而今师祖所赠鳞片便可护住神魂不失。
司马元悄然松了口气,他向着阴影存在再次躬身一拜,“弟子多谢师祖恩赐”。
阴影不再回应,司马元便知此行已然结束,遂躬身离去。
回到麒麟崖后,他盘膝打坐,暗忖自家而今身家。
抛去灵元石不提,但只灵药赠与灵霄峰是上,自家那一万灵元石也只是杯水车薪,填补不了三十万外债的巨大空洞。
司马元暗叹还钱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随后他便察全身,莲花秘境之中的灵莲子还有四十余枚、不知名的奇花异果以及那三十余株百年灵药被他留了大半在灵霄峰,身上只带了十余枚莲子与十余株百年灵药,足以应付日常所需。
三枚锦盒开了一个,乃是一件护体法甲,让他躲过了那罗道与赵孟敬的轰杀。
司马元时刻穿在身上,不敢轻易脱身。
方才师祖所赠鳞片似可护魂,已然收归识海潜藏,以备来日之需。
问神剑法宝雏形愈发明显,但距成型之日还为时尚早,需额外补充才是。
思及此处,司马元微微眯眼,意念传入,一道剑影浮现在侧。
他暗中传递了一道心神,问神剑轻颤后便悄然隐匿。
他双手敛诀,飞舞数十下之后,四周似有禁阵之力封禁。
他再袖袍一甩,将搜刮截留来的符祭出,布列在四周。
做完这一切后,他眼中露出一丝冷冽,轻拍储物袋,一柄黝黑长剑悬浮在空。
正是灭魂剑!
此灭魂早已非是剑冢之上那柄残剑灭魂,而是被梁芮祭炼后与其融为一体的新型‘灭魂’。
而今日司马元便要将其熔炼至问神剑中!
灭魂似有所感,甫一现身便悄然遁走。
司马元面无表情地轻轻一点,只见前方丈许外一
道涟漪猝然浮现,将一柄长剑阻拦截住。
灭魂剑当即黑光大盛,呲呲声贯彻洞府之中,涟漪颤抖不止,一道道裂痕快速闪现,观其架势,已然濒临崩溃。
司马元毫不迟疑地冷声道,“镇压!”
四周数十条符猝然现世,金灿灿地纹文凭空浮现,如同金色小人般将灭魂剑缠绕住。
“锵锵”。
灭魂剑锋芒大盛,一道骇然气息骤然爆发,一道哀鸣之声,剑身极颤。
似要自爆!
司马元冷声道,“岂能让你如愿”。
话音刚落,他猛然探出右手向下一压,灭魂剑顿时凝滞。
司马元厉声道,“斩!!”
一道寸许长剑在灭魂上方浮现,朝其霍然斩下!
顷刻,啪地一声。
灭魂剑被问神剑一斩而断,成为数截。
司马元脑中似有痉挛抽搐之意,疼得他龇牙咧嘴,但此刻正值关键之际,他岂敢昏睡。
一咬舌尖、疼痛传来,稍显清醒后,他法力喷薄而出,卷起数截灭魂剑,蛮横地侵入进去。
他低吼地道,“炼化!”
似有残存意志余留,司马元直接将其冲散而过,长驱直入的霸占整个剑身。
数息后,司马元探出颤抖右手,捏住数截剑身猛然一握。
砰砰声炸响。
灭魂彻底化为精粹碎片。
问神剑呼啸而至,传出一道欣喜之意后便放出数十道剑气将那些碎片包裹住。
司马元脸露笑意,继而眼神一黑,便彻底陷入昏迷。
当他再次醒来后,已是俩日后。
司马元吞服一枚青莲子调息疗伤,数个时辰后,精神饱满。
他意念传出,锵地一声剑吟响起。
只见身前一阵剑光激射,光芒四射,熠耀生辉。
一股远超筑基后期的强横气势轰然爆发,同时那无形之中的剑气、剑意布满整个洞府。
在司马元眼中,似有一座剑池笼罩整座洞府,森然剑意荡漾、百千剑气纵横。
凛然而冷冽。
他目光一凝,落在一条近两尺的游鱼之上。
游鱼青白相间,暗藏黝黑,闲适恬然地在空中悠哉游哉地游荡,与四周剑池浑然一体。
四周剑意、剑气如同活水般,随着游鱼地吞吐呼吸而掠入遁出。
游鱼俨然就是四周剑意、剑气的源头。
司马元心神一动,一股孺慕之意传回心神,他悄然舒了口气。
脸上露出笑意,继而缓缓绽放,轻手一招,游鱼迅疾而至,落在手中。
一阵剑光闪烁之后,一并青红黝黑相间的两尺长剑映入眼帘。
正是吞噬掉灭魂剑精粹的问神剑!
司马元摩挲着手中剑身,一丝沁凉之意透过指肚传入心神,令他心神一清。
观其气息,似与半步金丹不相上下!
剑身上凛然冷冽气息不再,被收敛的剑气剑意如同自家,不仅未有丝毫不适,反而令人极为舒适,连带着体内的剑元都有所增益。
司马元喃喃自语地道,“自家的东西就是好”。
问神剑轻轻一颤,似在附和。
司马元当即眉开眼笑,喜不自胜。
翌日,剑阁之上,当司马元到达时,两位阁主已在静待。
司马元见礼之后,恭敬见礼,“弟子恭迎师尊、义母”。
陆鸿离轻轻颔首,徐知梅含笑道,“不必客气,免礼吧
”。
徐知梅看了眼司马元后,柔声道,“随我来”。
说完其步履轻盈地走向楼阁后方,司马元当即尾随而至。
却见徐知梅行至一面隔墙之际,素手轻轻一点,似有灵光乍现,刺眼夺目。
司马元忍不住眯了眯眼。
及至光华黯淡,露出一扇门户。
徐知梅轻轻一推,便迈步而入。
司马元跟进后,却见乃是一间密室。
密室黯淡无光,除去地上一堆散乱地石头外,再无余物。
陈青琬眼露惊讶,“阵石?”
徐知梅转头含笑道,“不错,正是阵石。”
见司马元眼露疑惑之色,“阵石乃是阵法基础,与阵盘有异曲同工之妙,可用来布阵之用。”
司马元见地上阵石大如拳头,状貌不一,或是鹅卵形状,或是椭圆之貌,亦或者是粗糙不堪。
颜色更是五花八门,五彩缤纷,赤橙黄绿青蓝紫应有尽有。
且其中似散发出一道熟悉气机。
司马元瞳孔一缩,那是禁阵之力。
但他却眉头一皱,那股禁阵之力与日常护住洞府楼阁的防御之力迥然不同。
似与空间颇有关联。
这时徐知梅目光落在散乱地阵石之上,轻声道,“这些阵石效用乃是封闭一处小型秘境。”
“今次你进入之地便是此处秘境,其内藏有的机缘,你等若有机会获得,当可为一护道手段!”
司马元闻言一震,秘境!
徐知梅甩出一颗石头,司马元当即接住,耳旁传来一道话语,“旬月后,磁石内阵法启动,你便会被传送出来”。
司马元目光落下,手中磁石皆鸡卵大小,圆润而厚实,一股强绝的吸磁之力从中传出。
他剑识探入其内,似有一道隐匿的阵法藏在其中,司马元若有所思。
将阵法纳于须弥,与储物袋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脑中浮现出莲花秘境,暗道却是不知两者是否有无关联。
这时徐知梅蹲下身姿,一番看似随意实则颇有技法地摆弄之后,地上散乱阵石阵型一变,似成八卦犹若周天星辰布列四方。
司马元注视片刻便觉头晕目眩,疼痛难忍。
徐知梅蹙眉,“收神,切勿凝视太久。”
他收神后,方才觉得冷汗直冒。
徐知梅摆弄好阵型之后,便打出一道法诀,似有涟漪震荡。
俄而她全身浩瀚倏忽而逝,一道灵光齐聚素手指尖,轻轻向前一点。
啵地一声。
空间之中似有波浪荡出。
她袖袍一挥,继而轻轻一压,便将其止住。
同时两手向外一拉,一道人型门户缓缓撑开。
司马元只觉一股苍凉、古老与巍峨的气息传递而出。
他们身形一震,如被洪荒巨兽盯住,浑身一僵,不敢有丝毫异动。
这时门户颤抖,似要崩溃。
徐知梅娇喝道,“师兄!”
一道身影悄然浮现,正是陆鸿离!
他神色一肃,一股恢弘气机喷洒而出,门户渐渐稳固。
他喝道,“快进!”
“旬月后,阵门再开,届时你等会被自动排出。”
司马元当即闪身而入。
踏入之前,一道温柔密语传入,“剑丸成型机缘在西南”。
司马元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
第十七章 老龟
一阵眼花之后,眼前景物便霍然一变。
赫然是一座荒野之上。
他微微皱眉,脑中回荡着方才那道密语,俨然是徐副阁主所言。
徐副阁主为何不当面说,反而以密语相告,莫非她不想师尊陆鸿离知晓此事?
司马元微微眯眼,暗道剑峰的水似乎有些深呐。
掠过方才不提,映入眼前一幕令司马元心神大震。
却见此刻他正傲立在一片波澜壮阔地森林碧涛之上。
最下方却是一片沼泽泥淖。
上方晴空万里,浮云点缀,入目则是林湖碧天相接、无垠无限。
他深吸口气后,正欲纵身一掠。
忽然心中一阵警笛响起,一股如芒在背地感觉陡然传来。
司马元悚然一惊,仓促之下毫不迟疑地微微侧身一躲。
噗嗤一声,他闷哼一声,转身看向侧后方,瞳孔为之一缩。
只见一头状若黑兽之物正泛着嗜血目光冷冷而视,似在蓄势待发。
司马元冷冷一哼,观其气息似与筑基巅峰不相上下,且兼其藏身水泽,占据地利,加持之下足有发挥出半步金丹之威。
即便是司马元对上,在不御使问神剑下,也不过五五开。
他眼神一冷,袖袍一甩之下,数道剑光分射而出。
半日后,司马元喋血败退,直至逃出泥淖沼泽后,眼中方露后怕庆幸之色
翌日,司马元浑身染血,十头筑基巅峰来袭,惨败而归,狼狈遁走。
三日后,一位半步金丹来袭。
司马元身受重伤,艰难逃命。
直至五日后,重回巅峰的司马元再次鏖战半步金丹,千数回合之后,剑元枯竭、法力衰弱而归。
十日后,司马元在一处百丈小湖之上。
一只成精老龟潜藏在地,其正是那纠缠多日的半步金丹存在。
他朗声大笑,“老龟何在?司马来也!”
一道怒吼声贯彻四方,“小子你找死!”
话音刚落,一道足有半丈大小的龟壳轰然而至。
司马元哈哈大笑,“老龟你就不能换点新花样么,这招小爷都腻了。”
话音刚落,司马元身上一道浩大剑气轰然冲霄而起,杀伐之气犹胜十日前数十倍,同时其身上的剑意之凝练、浓郁与纯正,已然远非普通筑基所能比较。
同时随着司马元气势震荡之际,其挥洒的剑气较之以往似乎多了分灵动与凌厉。
其中蕴含地的煞气足以将普通炼气存在慑服吓晕,恍若实质地煞气灵雾如影随形,徘徊在司马元身侧久久未散。
却见他挥剑一斩,磅礴剑光倏忽而至,嘭地一声便斩在那块丈许大小的龟壳之上。
僵持片刻后,呲呲声响起,一阵火花跌落,将空中微咸湖汽直接灼热,烧出一缕缕袅袅青烟。
碰撞地余波传来,还未升空的青烟荡散卷走,消失殆尽。
余波之中似有零散的崭新剑气残留,随风而逝。
司马元闷哼一声,眼中似有讶然,暗道这老龟比之先前强横了不少,莫非是得到某种机缘不成?
他身形踉跄倒退,脸上佯装不敌,似有震惊之色。
口中爆喝一声,“老龟你耍诈!”
话未道完,身影猝然倒退,似是不敌。
下方一处百尺下湖中洞穴之内,一位直立行走的龟身头颅微动,其一身青苔绿,满身地败叶残根似被沾住,行走摆动之间却未曾掉落。
俨然是一身‘衣裳’。
这位‘龟人’乃人身龟相,秃顶裸身之上青皮厚痂,宛若癞皮。
骨碌碌眼珠飞转之间,猥琐与丑恶并存,其眼中似有讶然,绿油油地
眼珠之中充满迟疑与犹豫。
它低声道,“这小子莫非又在诓我?”
它目光瞅了瞅手中磨剑石,其上纹文密布,剑气震荡,但在符文的封印之下,剑气不露丝毫。
唯有龟爪轻碰,方能攫取一丝一缕的剑气。
然而若仔细看便会发现磨剑石上的剑气残留已然不多,虽然有数道无限接近金丹上人的剑气,但一旦那数缕剑气御使而出,魔剑石必然当场崩溃。
此物俨然是件磨剑灵物!
眼看司马元即将遁远,龟人眼中似有焦急,眼珠中闪过一丝狠辣,鬼爪一抖,一缕如同游丝的灵动细线倏忽而出,它厉声道,“出!”
半是远遁半是试探的司马元陡然警兆大起,却见前方似有一道极其恐怖之物迅疾来临。
刻不容缓,迫在眉睫!
近乎存于生死之间!
司马元脸色大变,再不迟疑地猝然倒退,疯狂后撤!
“哈哈哈,小子,现在想走?晚了!”
这时,那道危险之物已然掠至眼前,司马元终于看清其究竟为何物。
却见一根尺许大小的游丝如同蚯蚓般蜿蜒而至。
其上散发地气息是如此的熟悉,似曾相识。
司马元直觉口干舌燥,头皮发麻。
金丹剑气!
他当即嘶声怒吼,“问神剑,挡出它!!!”
锵地一声,问神剑轻颤一声后,朝着那道剑气霍然斩下!
嘭声传至耳中,问神剑哀鸣倒飞,司马元心神受到重创,当即喋血。
气息骤然一堕,有些萎靡。
而这时距离司马元咫尺之遥的那道金丹剑气似绕有兴趣地一颤,倏忽间直奔司马元紫宫而来!
司马元瞳孔一缩,近乎肝胆欲裂,疯狂神色却突然一滞。
眼中神光一闪后,怀中宝镜似灵光闪烁,抽出一根游丝。
司马元松了口气,眼珠忽闪后,猛然大吼一声,一口淤血噗然喷出。
旋即便颓然跌落,沉入湖中。
少许,在司马元坠落之下一颗龟首悄然浮出水面。
正是一直躲藏在布满禁阵小岛上的那个人身龟首。
它绿眼之中似有疑惑,喃喃自语地道,“明明掉在这里,为何不见了?难道是谁截胡了?”
一道悠然话语在耳畔响起,“龟兄,你终于出来了啊。”
它浑身一僵,缓缓扭头一看,一张满是邪恶的笑容映入眼帘。
不是方才重伤跌落的司马元又是谁?
它眼珠骨碌一转,大吼一声,“小子你敢使诈?龟爷爷今儿活劈了你!!!”
说着它迅疾甩出一道剑气,杀向悄然靠近的司马元,自家却咕咚一声,堕入湖底深处。
司马元神色一奇,老早就发现这老王八不会剑道,它却接二连三的挥出数到凌厉剑气,莫非真藏有我剑峰宝物?
看着老龟仓皇逃窜地背影,他哂笑一声,既将你引出来了,怎能让你轻易逃脱。
司马元轻喝一声,尽其全身剑气轰然洒出,将方圆百丈范围尽皆笼罩。
呲呲声荡彻整个方圆百丈湖域,包括水下皆被剑气笼罩。
司马元沉声道,“剑笼,困!”
此乃他新悟剑法之一,将剑气编织成牢笼般存在,困敌于内。
经过数日的厮杀、训练与实验后,今日终于可以将其布列而出。
这时,一道气急败坏地怒骂声自湖底传来,“该死的,这是什么鬼东西,司马小子你敢囚禁你龟爷爷,你大胆!”
司马元大笑一声,口中爆喝道,“收!!!”
下方一阵剑气激射,呲呲作响,在一道惊疑惶恐的惊呼声中,司马元翻手向前一抓。
哗啦啦一声,一道全身包裹着剑气的人形之物破开水面。
其正翻滚不定,剑气肆虐的破空、破肉声在湖上响起。
老龟暴怒嘶吼,“小子,你放开龟爷爷,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
司马元哑然一笑,眼神微闪之后,一股煞气喷薄而出,厉声道,“老龟,你今日必死无疑,今晚小爷就要喝顿老龟汤!!!”
“喝顿老龟汤!!!”
“老龟汤!!!”
剑气弥漫的老龟身形一僵,俄而一道疯狂气息轰然散开,“小子你如此丧尽天良终将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司马元冷笑,轻挥剑气,作势欲斩!
老龟突然爆发,“龟爷爷跟你拼了!!!”
噗地一声,自老龟出甩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炽烈剑石,其上剑气纵横,直接将司马元所布剑笼破开一个大洞。
老龟倏忽一声,直接遁走百丈之外。
司马元眼中露出一丝惊喜,口中突然爆喝,“老龟,你哪里走!”
老龟本是迟疑地身形当即一抖,一边嘶吼一边遁逃,“小子,今日之辱,日后必报,老龟我跟你没完!”
司马元大笑,探手一斩,边将拳头大小的剑石斩落。
俄而他伸手一抓,嗖地一声便落入手中。
翻开手掌一看,却见石头光滑圆润,如同河边鹅卵,却大如拳头。
石头之上符文震动,丝丝缕缕地剑气透过符文传递而出。
在石一侧,一点微渺的细洞之中正有一缕剑气呼之欲出。
俨然是一道金丹剑气!
司马元不敢怠慢,当即一拍储物袋,数枚封印符落入手中,他当即贴上。
双手不断飞舞捻诀,少许功夫便将剑石封印镇压住,其气息渐渐平稳下来。
司马元松了口气,看向手中符石若有所思,忽然他眼中露出惊喜之色,脱口而出地道,
“炼剑石!”
炼剑石本名磨剑石,乃是剑修磨剑之用。
司马元仔细摩挲了手中之物,眼中兴奋之色不加掩饰,似有一丝炽热闪过。
他喃喃自语地道,“传闻我炼剑房昔日也是宗门主堂之一,后因镇堂之宝炼剑石遗落而实力大跌,沦为副堂。”
“莫非这颗炼剑石便是其镇堂之物?”
司马元眼神振奋,喃喃自语。
良久后,他舒了口气,眼神露出清明之色。
他拿出问神剑,锵锵一声,一阵火花炸裂,吓了司马元一跳。
同时他察觉到问神剑上气息似有些羸弱,但气势却愈发锋芒毕露。
虽仅仅增长了一丝,但毕竟是自家本命法宝,些许变化便会了然于心。
司马元眼露震惊,开怀大笑。
捡到宝了。
司马元紧握炼剑石,探出一缕心神,忽然符文震动、剑石颤抖。
与此同时,剑意直指某方,司马元霍然抬首,喃喃自语地道,“西南?”
他身形一纵,朝着剑石所指示方向飞掠而去,呼吸功夫便消失在原地。
离去之前,司马元随手扔了一件储物袋,漂浮在手中。
“老龟,日后小爷还会来看你的!”
一道话语久久未绝。
半日后,漂浮在水中的储物袋旁一颗龟壳破水而出,瞅了瞅司马元遁走方向,眼珠骨碌碌转个不停。
观其气机,俨然是紫霄派最为纯正的镇峰神兽气息。
身侧再次水花四溅,露出一颗蛇头,头角峥嵘。
老龟一巴掌把蛇头拍下水下,随即一口咬住储物袋,丢下一句话后咕隆咕隆地沉下水中,
“臭小子还算有点良心,不枉老夫陪你做玩儿一场。”
第十八章 炼气后期,筑体期!
而在另侧低空之上,司马元捂住胸口,吐出一淤血。
他艰难自语的道,“问神差点就毁了。”
他瞥了眼身上已然满目疮痍地那件宝甲,眼中划过一丝可惜之色。
他抖了抖,自语道,“还能抗几剑,暂时先穿着。”
随后数日,司马元越过重重山峦茂林,最终在一处荒崖天坑停驻。
此刻他正悬浮在天坑边缘,眼中似有震惊骇然之色。
天坑深不见底,疑似千丈以上,坑形呈倒锥状,锥底便是坑口。
司马元目测足有五百丈之阔,而整个天坑更是荒崖大半方圆,但凡有任何灵兽,尽皆会被吸纳入内。
他眼露迟疑之色,坑底幽深南测,或许藏有某些不知名的恐怖异兽,亦或者本身便有诡谲之处。目光投入其中便会生出头晕目眩之感。
司马元看了看手中炼剑石,一股温热传来,似有一股源自心灵的脉动正噗通噗通地跳着,遥相呼应。
他心中被挠地直痒痒,好奇心愈发浓烈。
似乎感受到司马元心中迟疑,炼剑石忽然迸射出一道刺眼光芒,投入坑中。
一丝若有若无地催促之意传入司马元心神,他眼神一恍,身形不由自主地坠落而下。
忽然,问神剑一阵颤鸣,司马元陡然清醒,他脸色霍然大变,却见自家正迅速坠落,上空豁口光亮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疾速缩小。
司马元当机立断爆喝一声,“御剑!”
脚下剑光一闪,司马元身形陡然刹住,悬浮在空中。
他大口喘气,眼中满是后怕与不安,耳畔凄厉风声传来,隐隐约约似有孤苦狼嚎之声。
他奋力向上一跃,却突感下方一阵吸力骤然传来,问神剑哀鸣一声后,灵光大失,颓然坠落。
同时其身影也难以凌空踏行,直接随之被吸入下方。
情急之下,司马元一把握住下坠问神剑斜向坠落而去。
在即将触碰洞壁之际,霍然插入其中。
呲呲声响彻耳畔,洞壁之上被问神剑划过出一条竖向沟壑,一直蔓延向下。
远远看去,如同一条不断下坠的小火光,照亮了整个漆黑深洞。
就这般,司马元被那道拉扯之力直接拽入洞底后,方才彻底消散。
嘭地一声,司马元堪槛落地,却当即脸色大变。
手中问神剑呜咽一声后砰然倒飞,啪地一声撞在一块岩壁之上。
未曾掉落。
司马元神色一惊,待他靠近后一摸,直觉身上金属等物齐齐飞掠而上,死死紧贴其上,不曾掉落。
他神色恍惚,依稀透过上方落下的余晖可知此乃一座天外陨石之山。
他喃喃自语地道,“天外陨金”。
“天外陨金之山”。
司马元意念放出,体内剑元化作炽烈剑光,照亮部分地底。
陨石真貌露出点点端倪。
及至半个时辰之后,司马元终于将这座陨石之山全貌探查完毕。
足有近百丈大小,恍若乱石被堆砌成山,坑坑洼洼。
司马元喃喃自语地道,“莫非这些陨石乃是被人打碎之后放入此地?”
这时手中那可炼剑石正呼呼作响,似有追随靠近之意。
忽然,司马元神色激动,似有振奋之色,脑湖中突然想到一种结丹之法。
司马元目光激动,脸上似有颤抖之色。
他喃喃自语地道,“古法中有云,去天外之精,化地脉之煞,可成上品罡煞丹!”
金丹有品,共分九层。
七至九为下品;四至六位中品;一到三乃上品!
下品普遍为以丹药凝结堆促而成,战力
仅只普通金丹的三成。
中品则是以汲取地穴灵脉之精华而成,据司马元所知,而今紫霄派大部分金丹、乃至整个青鸿州都是以中、下品为主!
上品金丹屈指可数,司马元猜测紫霄派中或许仅只自家师尊陆鸿离与掌门真人,顶多再加上穹宫之上那位。
他嘴唇轻颤,“天外之精中陨石必然是品质极佳存在,能扛过如此强烈的烧灼,自然非同凡响!”
“倘若以此熔炼成‘天罡之精’,再寻到一处地煞凝脉,至少也是中品金丹!”
“若有机会寻到地煞绝脉,或许可一举成为上品之列!”
司马元浑身颤抖,几乎欲要疯狂大叫,他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狂喜之色,“罡煞丹,哈哈哈,罡煞丹!”
“我要结成上品罡煞丹!!!”
司马元口中怒吼,一道道回声在地底响起,荡彻四方。
大笑之后,司马元强行抑制激动,满怀振奋与期望地拿出一个储物袋后。
他忽然心中一动,一柄竹刀霍然在手,竹刀青碧,长约三尺有余,一股炼气巅峰的法器气息荡漾而出。
竹刀正是当日在堕仙崖上缴获而得。
竹刀非金属性,定然可以切割此物。
他深深呼吸之后,挥刀一斩。
咔嚓一声,一大块陨石被切割下来,司马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入储物袋,脸上当即大笑。
突然,嘭地一声,储物袋砰然炸裂,其内磁石霍然紧贴回去。
司马元当即傻眼,愣了半响后,脸上一阵阴晴不定,似是不敢置信,神色有些呆滞。
良久之后,方才清醒过来,龇牙咧嘴的捂嘴喊道好疼啊。
急忙吞服几颗丹药,运功疗伤,瞅了瞅被储物袋炸裂的伤口,又是一阵疼痛。
他神色一阵清醒,露出清明之色。
少许,司马元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眼中满是可惜、不甘与痛苦,甚至还有一丝绝望,他近乎呻吟地道,
“无法带走,宝物仅在咫尺却无法带走。”
司马元目光似有些颓然,喃喃自语地道,“看似散乱堆砌,实则浑然一体,俨然被一股磁力牢牢吸住,难以分割。莫非今日这天外陨石根本就与我无缘?”
他脸色极其难看,身在宝山却要空手而归。
他司马元如何能甘心,随后他翻遍储物袋中诸物,尝试了各种奇葩方法。
用灵元石隔绝,不行。
丹药熬炼的毒液腐蚀,不行。
符镇压隔绝,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司马元看了看双拳,他满脸绝望地轰在陨石之上,残渣碎裂,俄而又迅速倒回,紧贴回去。
直至所有方法彻底尝试之后,司马元终于颓然瘫坐,眼神涣散,暗淡无光。
忽地,左边储物袋轻轻一震,似有渴求之色。
司马元猛然大拍额头,啪地一声。
脸上露出振奋与期待,小心地拿出一枚宝镜。
宝镜不过五寸大小,镜面似有涟漪灵光泛出,一丝丝渴求之意正从中传递而出。
司马元心中大振,深吸口气后,缓缓将心神递入。
顷刻,挥刀一斩,数块拳头大小的陨石块被吸入宝镜之中,消失不见。
司马元浑身一僵,眼中似有狂喜之色溢出。
俄而,他脸上露出笑意,继而笑容扩散。
旋即,深渊地底之中响起一阵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良久之后,司马元缓缓收敛笑意,手中法诀飞洒而出,一道道符被抛掷在四周 ,一道道若有若无地封印禁锢之力在司马元四周浮现。
稍许功夫,便有一道道符文虚空乍
现。
司马元心神颤抖,眼露喜色,宝镜果然可以抵御那陨石的磁吸之力。
他袖袍一甩,直接将问神剑帖附的那部分震掉。
旋即迅速将问神剑纳入体内,他舒了口气,眼中露出饕餮的垂涎之色,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双眼绿光闪闪。
举起竹刀,咔嚓咔嚓声不断响起。
顿时,在这深渊地底便不断响起开山辟石之声。
半日后,司马元全身衣袍占满陨石灰尘,头发散乱蓬松,目光之中血丝弥漫,煞气十足,状若癫狂。
而其眼前天外陨石已然被攫取三十丈大小,他摸了摸怀中愈发滚烫的宝镜,其上一丝丝灵光闪烁而出,较之先前愈发的灿烂、炽烈。
他看着身前被他挖掉的近十间房屋大小的陨石缺口,心中一阵火热。
宝镜愈发沉重,状若泰山钧重,似有难以为继之状。
司马元再次出手几次,轰隆声响起,他挖下一大块足有半人高的陨石放入宝镜后,终于似有一道哀鸣声响起。
他脸色大变,低吼道,“快吐出来!!!”
噗地一声,那块半人陨石霍然浮现在身前。
旋即轰然贴在庞大陨石之上,发出一道砰然碰撞声。
宝镜吐出后气息当即趋于平稳,同时其滚烫气息也渐渐缓和降落。
司马元舒了口气,看宝镜并无异样之后,方才将其收入储物袋。
岂料嘭地一声,储物袋又炸裂了。
司马元再次被弄了个灰头土脸,袖袍一卷,拾起散乱在地的灵元石、丹药等物。
他掂量了一番宝镜,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脑中迸出‘空间挤压’、‘空间塌陷’以及‘空间开辟’等字样,心中似有一丝明悟。
暂且按下不提,他目前不过筑基,但凡涉及空间之力必然是元婴之上等存在。
而今他所要行之事便是抽取这天外陨石之中的‘罡精’,并炼入体内。
司马元喃喃自语地道,“旬月功夫已过十余日,剩下二十日不知能提炼多少。”
他看了看眼前的庞然大物,心神激动,振奋不已。
忽然,他灵机一动,喃喃自语地道,“宝镜既然可以汲取剑气,不知是否可以抽取这‘天外之精’?”
司马元拿出宝镜,仔细观摩少许后,轻轻摩挲着。
他随即传递出一道心神之力,宝镜忽有一道灵光闪烁。
俄而,在司马元大喜之下,宝镜之中似有一道玄黑色游丝渡入司马元体内。
游丝甫一入体,司马元顿觉身躯一沉,座下土块似有下压之态。
同时他闷哼一声,体内丹田、气湖齐齐动荡不已。
他毫不迟疑地御使体内法力将那截游丝包裹,缓缓炼化。
半个时辰过去,紧闭双眼的司马元霍然一睁,眉宇之间似有一丝沉凝刚毅之色闪过。
同时其身上气息浑然一变,不再如先前那般虚浮狂躁,颇有一丝稳重之色。
默默感悟片刻后,此刻气湖之内法力较之先前沉凝不少。
同时似还有所增益。
司马元眼中喜色一闪,心念再次传出。
俄而,三条沉凝细丝迅疾而入。
司马元轻喝一声,剑元、灵元齐齐闻声而动,上下运转开来。
一股浩浩荡荡地炼化狂潮由此展开。
直至三日后,一道轻破声在寂静地坑底响起。
盘坐在地的司马元身上突然灵潮大作,一股远超筑基中期的骇然气势轰然爆发!
在炼化四十余道‘天外之精’后,他苦苦压制的筑基境界终于被破,水到渠成地踏入筑基后期。
筑体期。
第十九章 出境
在修士之中,筑体期需要将全身经脉、骨髓、胫骨乃是修为等齐齐再次淬炼一遍,并打进行深层次的熬磨炼。
如同兵刃淬火之后的锻造,仿若新生。
于司马元而言,自从在麒麟崖修为重铸之后,只需将全身胫骨再淬炼一次即可。
按司马元本意乃是徐徐图之,首先以体内灵元进行水磨功夫,通过自身灵元不断侵染、祭炼与锻造之后,再汲取充盈灵机之后踏入后期之境。
如此既可弥补以往虚浮境界,更可夯实修为。
然而当他炼化了数道‘天外罡精’之后,体内境界、修为竟尽皆如同再造,甚至连带着全身胫骨、血脉乃是骨髓都被这些‘罡精’淬炼了一遍。
司马元心神一定,给宝镜传出一道意念。
俄而,其掠出近二十道游丝。
司马元全身强横修为霍然一放,数百丈的天外陨石尽在其笼罩之下。
司马元眉宇一凝,“炼!!!”
轰隆声响起,司马元体内如有万马奔腾之势,近二十道磅礴灵元如同擒拿犯人般将‘游丝’钳住。
同时一道道侵袭炼化之力将它们迅速包裹,呼吸间便被拿下。
随后数日,司马元便如这般炼化‘罡精’、积蓄实力。
直至十日后,当司马元再次醒来之后,其气息霍然大变。
一股沉凝、厚重、强硬乃是冷厉的气势轰然爆发。
而在丹田气湖之中,那座由灵液铸就而成的灵宫之内,似有一团凝实之物悬浮在空。
一股远超筑基的强横气势自那凝实之物上缓缓传递开来!
司马元喃喃自语地道,“半步金丹,近在咫尺!”
他眼中尽是踌躇满志,眉宇间闪过一道神采飞扬之色。
俄而起身而立,换上一套新道袍之后,稍稍打量一番,他颇为满意。
七尺之身的头顶莲花冠紧扎,黑发飘散飞扬,眉宇之间沉凝刚毅之色愈发浓郁,剑眉之下双目炯炯有神,身经百战的杀伐之气映衬着棱角分明的面孔愈发英明神武!
司马元气息一荡,黑雾溃散,四周似有破空声响起。
**裸的筑基巅峰之境暴露无遗!
他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手中道法化刃,数道轰隆声响起之后,宝镜再次充盈。
司马元负手抬头,旬月之期即将来临,徐副阁主所言出境之日便是这几日了。
静待数日之后,司马元突感那枚镌刻阵法的磁石忽然飞掠而起,悬浮在空。
一股空间之力骤然浮现,在司马元瞳孔一缩中,一道漆黑色漩涡缓缓出现,庞大的拉扯之力浮现在四周。
司马元不再迟疑,放开抵抗,一阵头晕目眩之后,眼前场景霍然大变。
俨然正是密室之内。
一道平淡声音响起,“既然安然无恙,便立即归峰吧。”
司马元转首一看,却见此刻的徐知梅脸色难堪之极,眼中的愤怒似难以抑制。
司马元心中一惊,正欲仔细凝问之际,徐知梅去袖袍一甩,将他们齐齐卷走。
同时耳畔响起一道话语,“诸派论道大会在即,你多加小心!”
他心中大惊,然不待司马元有所回应,其人便被送出剑阁之外。
场外早有一人静默伫立。
司马元眼中一喜,“师姐”。
陈青琬含笑道,“师弟你跟我来”。
司马元随其行至剑峰之外,看了眼陈青琬后,“师姐可知这论道大会?”
陈青琬斟酌少许后,徐徐言道,“想必师弟也知晓青鸿六大上宗之中,我紫霄派位居青鸿正北,左邻灵兽阁、右挨幻梦轩,玄冥宫靠近正西方位,与之相邻则是正南的御剑门!”
“其中灵兽阁、幻梦轩因与我接壤,数百年来多有纠纷与矛盾,玄冥宫则是因昔日的西冥天宗之故与仇视我紫霄派,故而在我青鸿六派之中唯武圣宗、御剑门与我紫霄瓜葛甚少。”
司马元轻轻点头,沉吟少许后,“据师弟所知,灵兽阁以饲养灵兽立足,幻梦轩则擅长幻术之道,且以女修为主;御剑门与武圣宗则一个专修飞剑、御剑之道,一个以武入道、走炼体
之术;唯我紫霄乃道门玄宗,诸法同修,百花齐放,竞相争艳。”
陈青琬含笑道,“师弟所言极是,想必剩下的玄冥宫师弟已有所猜测了。”
司马元心神一震,他呼出一口浊气后,沉声道,“当日伏杀师弟的三人中,有一人正是玄冥宫之人,其自言乃西冥天宗后裔遗脉;而据师弟所知,西冥天宗早已作古,不复存在了。”
他沉吟少许后,问道,“不知如今的五派与西冥天宗有何关系?”
陈青琬眼露玩味,幽幽言道,“西冥天宗全盛之时坐拥三州之地,下辖三宫四殿。而今的青鸿五派便是出自这三宫四殿。”
“传闻三宫之主皆乃元婴真人,四殿殿主非半步真人不可居。”
司马元倒吸口气冷气,眼露骇然之色。
他沉思少许后,“师姐可知那西冥宗三宫四殿是哪些?”
陈青琬幽幽地道,“执掌杀伐的神剑宫、炼丹入道的幻灵宫、擅长道法的幽冥宫,此乃三宫。四殿有无常殿、天魔殿、古蛮殿与兽神殿。”
司马元沉思片刻后,露出一丝恍然,“御剑门承自神剑宫,幻梦轩舍丹入幻,玄冥继承幽冥宫遗泽,兽神殿想来便是灵兽阁窃据了。”
他神色一奇,“那武圣宗又是哪殿之人?其余三殿莫非是迁居州外?”
陈青琬颜容古怪,“武圣宗乃是西冥宗的仆役力士聚集而成,至于其余三殿之人便在另外两州落脚。”
司马元吁出一口浊气,眼露复杂,“原来如此”。
良久之后方才缓缓言道,“巍巍西冥,倏忽而灭。”
陈青琬负手远眺,“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师弟不必介怀。”
司马元神色奇异,“师姐为何知晓这些隐秘?”
陈青琬瞥了眼身后剑阁,淡声道,“多看书,你就知道了。”
司马元神色一窘,近乎掩面。
随后司马元脑中思路渐渐清晰,“莫非这青鸿诸派论道大会便是西冥宗之遗波?”
陈青琬颔首道,“青鸿州何其广阔,区区六派岂能占尽,故而在六派之外尚有诸多旁门左道,依附在六派之下。”
她似笑非笑地道,“为防吃相太过难堪,六派便搞出一个论道大会出来,美其名曰乃是与诸派共享。”
司马元脱口而出,“这不过是六派掩人耳目、欲盖弥彰罢了。”
随后想到自家紫霄派便是最大的庄主,尴尬一笑。
陈青琬神色郑重,缓缓沉声道,“昔日的西冥宗虽灭,但在底蕴之深厚,千余年之攫取也不过撬动其冰山一角。”
司马元只觉口干舌燥,“师姐之意是此处青鸿州论道大会乃是为挖西冥宗遗藏而打前站?”
陈青琬轻轻一笑,“西冥宗废墟虽已作古,然其内秘境重重,非元婴真人不可尽探。那些遗宝于诸位太上长老而言不过凡物,自然难入其眼。但于我等乃至金丹上境存在而言无亚于一份大机缘,故而千百年前当时的诸派太上长老便划出道来,让六派弟子以论道大会胜出者之数,来决定其日后入西冥宗废墟之人数。”
司马元皱眉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强者愈强,弱者愈弱?”
陈青琬目光平淡,“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司马元低声道,“或许唤之为强者生存!”
陈青琬含笑道,“不错,倘若我紫霄日后旦有衰败,便会被其余诸派赶超,乃至吞灭。”
司马元悚然一惊,少许方才长叹一声。
他低声道,“师姐,这论道大会具体需要注意些什么?”
陈青琬酝酿少许后,方才将论道大会诸事宜娓娓道来。
半个时辰之后,一道呼啸之声掠出剑峰之外,令无数人为之抬头侧目。
而已然掠出剑峰的司马元在堪堪抵达灵霄峰后,便有一道黑袍身影落在剑峰之物。
来人面容冷淡阴挚,正是昔日传令的赵擎。
他沉声道,“灵霄峰主可在?”
须臾,一道身影在空中显现而出,司马元拱手道,“见过赵师兄”。
赵擎淡漠地道,“传掌门法谕:着令灵霄副峰主司马元于三日后上紫霄殿议事。”
马元拱手道,“有劳师兄相告”。
赵擎面无表情地道,“分内之事”。
对方道完后便直接掠走,司马元眼神微动后,回到灵霄峰主殿。
唤来莫愈,问道,“师兄,今来峰内可有何要事?”
莫愈瞅了瞅司马元,“师弟好生悠闲,害我等在此劳心劳力。”
司马元干笑几声后,一本正经地道,“能者多劳,师兄经营有方,师弟也是好生佩服。这些都非师弟所擅长,还请师兄多多担待。”
莫愈神色一奇,道,“师弟又要出远门?”
司马元便将论道大会之事搞着给莫愈。
他却皱眉地道,“按以往论道大会的惯例,少有派出峰主之事,莫非师弟得罪了掌门?”
司马元神色一动,缓缓摇头,“掌门是何等身份,岂会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上作手脚。那位出手必然堂皇大势压制。”
莫愈颔首,“既然不是有人作妖,想必此行必然安然无恙,师兄我就静待师弟佳音了。”
司马元笑着回应几句,后莫愈见并无要事后边退下了。
少许,两道古灵精怪地身影悄悄闯入玉京大殿。
他有些无奈,“你们不去好好修炼,到处闲逛是何道理?”
两道呀声响起,却见大殿主位之上正坐着一位丰朗俊彦之人,不是司马元又是谁?
两道身影正是霍小玉与钟灵韵。
霍小玉笑颜如花,“烧火哥哥,好久不见啊。”
钟灵韵则有板有眼地恭敬道,“拜见小师叔”。
司马元看了眼霍小玉后,心中惊呼,“筑基期”。
被司马元灼灼目光凝视,霍小玉似有一丝羞涩之色,“烧火哥哥....。”
司马元回神,眼神有些复杂,轻声问道,“小玉,你多大了?”
霍小玉螓首埋入胸膛,声如蚊蝇,“十八了”。
钟灵韵则眼露促狭,看的霍小玉更加娇羞不已。
司马元暗叹一声,幽幽地道,“十八岁的筑基,你怕是宗门暗中培养的天骄吧。果然是天赋异禀啊。”
霍小玉懵然抬首,钟灵韵愕然,“哈?”
司马元眼中似有羡慕,砸吧砸吧干涸嘴唇,“不要辜负这上好修道资质,日后尚需好好修炼.....。”
岂料霍小玉脸上似有羞恼之色,重重一哼之后,傲娇离去,脸色似颇不好看。
司马元愕然,似未曾明白。
他目光落在钟灵韵身上,眼神和蔼。
钟灵韵看了眼司马元后,好似醒悟自家身份,怯生生地低声道,“小师叔”。
司马元含笑点头,“修行之道上可有何疑惑?”
钟灵韵螓首轻摇,轻声道,“陈师叔待我极好,近乎无微不至,但有修行关隘,师叔都会一一指出、告诉韵儿。”
司马元满意地点头,“你陈师叔与你故去的师尊情同兄妹,将你视若自家子侄,你切勿让她失望。”
钟灵韵嫣然一笑,“师叔放心,韵儿也视三师叔如若生母。”
司马元颔首,沉吟少许后,甩出一只储物袋,“而今你既入我剑峰,日后免不了炼剑斗法。这袋中有不少石材,你可交于剑峰炼剑房或者灵霄峰王虎师叔,请其帮你淬炼一二,以便尽快祭炼出一口心意相通的灵剑。”
钟灵韵打开一看,初始疑惑,继而惊呼,连连推辞,“小师叔,这太贵重了,小师叔你还是自家留着用吧。”
说完便要将其送回。
司马元含笑道,“你放心,师叔还有不少。另外,长者赐,不可辞,收下吧。”
钟灵韵心神忐忑,半是震惊半是激动。
储物袋中正是自秘境之中获得的天外陨石。
她而今可非是以往的无知少女,经过陈师叔多年教导,也算辨识宗内诸多灵物了。
储物袋中磁石俨然非是凡品,堪称珍稀存在。
据她所知或许剑阁存储都未有如此之多。
最后还是看司马元脸色一板后,方才忐忑不安地收下。
及至钟灵韵退出后,殿外再次传来一阵娇哼声。
司马元摸了摸鼻,苦笑一声。
第二十章 逼宫!
三日后,紫霄诸峰之上遁光阵阵,一道道气息冲天而起,颇为壮观蔚然。
粗略一数,足足有四十余道。
灵霄峰上,司马元纵身一跃,呼啸之后便化为一道剑芒直抵紫霄峰。
瞬息间,足有六道气机齐头并进,近乎同时落下。
司马元转首一观,正是叶晴珊、萧螭、罗道、诸葛无常等人。
赵氏家族来人则是一位中年,神色平静,气息渊深,俨然是为筑基巅峰。
来人正是赵氏家族的现任族长!
亦是赵孟敬的嫡脉亲弟,赵孟慎。
自当日刑峰主位落入萧氏手中后,叶晴珊、诸葛无常相继辞任,复归别院院主之位。
司马元明锐感知到,宗内必将发生大变。
他深吸口气,等待片刻,待其余众人尽皆抵达之后,一道清脆话语在众人耳畔响起,“诸位师叔,掌门有请!”
却是一位唇红齿白地小道童正眨巴眨巴小眼睛,故作沉静肃目的传声道。
司马元含笑道好,“有劳师侄了”。
说话他随手扔出一颗丹药,小道童神色惊喜,急忙接住。
众人神色一动,大有深意地看了眼司马元。
司马元有些纳闷,叶晴珊轻盈踱步,面纱稍掀,露出一丝绝世之貌。
她轻声道,“当着掌门的面贿赂殿门道童,师弟你好大胆。”
司马元浑身一僵,干笑几声后,状若无事地负手走入。
司马元乃一峰之主,故先行一步,众人则尾随其前进。
入殿之后,等待着掌门降临。
稍许,五道气机倏忽而至,一道落在左首,气息冷冽而森然。
一道雄浑气机制霸右首,渊深强劲,威严厚重。
还有一位气息新锐却稍显孱弱的气机落在右侧。
正是刑峰峰主萧统、剑峰峰主陆鸿离与漓泉峰峰主赵孟敬等三人。
其余两位落在其后,乃是神丹峰峰主曹骐骥、天书峰峰主诸葛衍。
五道气机落下后,纷纷投下目光打量司马元等人。
左首萧统目光沉凝,威严厚重的气息使得大殿凝重森然。
陆鸿离神色平淡,如同深幽碧潭,波澜不惊。
唯有赵孟敬瞳孔一缩,深深地看了司马元一眼。
司马元肃然行礼,齐声道,“见过五位峰主。”
诸位峰主或是冷淡,或是冷冽,亦或者面无表情,置若罔闻。
最后还是天书峰主苍迈醇儒声音缓缓响起,“诸位不必多礼”。
须臾,众人齐齐抬首,只见一股浩瀚气机倏忽而至,在众人尚不及反应之下,降落在上方主位之上。
正是掌门真人嵇舒夜!!
下方众人或是微微躬身,或是稍稍垂首,“恭迎掌门真人!”
众人似有所感,一道渊沉目光垂落,气息绵长悠远,似湖如渊,深不可测!
俄而,掌门温醇缓缓响起,“都免礼吧”。
司马元等人起身后,耳畔便传来掌门话语,“今日所议之事,想必你等业已知晓。”
身后众人目光郑重,屏息静听。
却闻掌门缓缓言道,“今次唤你等前来,便是为了青鸿州诸派论道大会。此事关乎我紫霄在西冥宗遗墟利益,不容有任何闪失。故而宗门意欲派出十位得力筑基真传前往。”
司马元眉宇一动,若有所思。
掌门
继续言道,“你等可有疑惑?”
众人齐声回道,“回掌门,我等并无疑议。”
掌门轻轻颔首,袖袍一挥,一道镜面浮空,水波荡漾。
“此乃我紫霄‘回光返照境’,其内有一缕金丹投影,诸位入内与其一会。”
待镜面稳固之后,掌门沉声道,“入镜!”
众人齐齐踏入,一阵荡漾之后,四十余道身影消失一空。
司马元甫一入内,便见自家正处在一条通道之内。
与其说是通道,不如说是一条独木桥。
桥身不过三丈长,尺许宽,通体枯竭腐朽,仿若行将断裂。
司马元若有所思,这时对面重重迷雾之中缓缓显露出一道身影。
其人身高八尺,一身黑衣道袍,阴挚目光刺人心魄。
其人气息与昔日袭杀他的那人同出一辙,仿若介于无形无质之间,无惧刀枪水火,近乎不死不灭。
倏忽间,其人迅疾而至,掠至司马元身前。
他瞳孔一缩,心中警兆骤然升起。
司马元想也不想地便要后撤避其锋芒,然而当此念堪堪升起之际,便戛然而至。
心中突然浮现一道念头,只要退出半步,此行便算失败!
他眼中掠过一丝凌厉,气息轰然爆发,呼啸之间便是数道剑光掠出。
倏尔,司马元眼皮一跳,却见那人一拳轰出,剑光砰然炸裂,根本难以对其造成伤害!
他脑中疾速掠过数道念头,忽然想起昔日灭魂剑被他炼入问神剑,不知能否对付得了此道气机。
他心念一动,锵地一声,一柄近乎两尺之余的青红黑剑骤然浮现在掌心之上。
一道令人心悸的气息自剑身传来,那道身影骤然停驻,眼中似有徘徊犹豫之色。
司马元轻轻一笑,握住问神剑柄向前一划。
那人脸色大变,疯狂后撤。
司马元向前踏出一步,气势猛然大涨,手中长剑却悄然消失,再次归于体内。
那道身影旋即又直奔而来。
司马元大笑一声,与之轰然对垒,剑气纵横。
此战,他要借其磨砺自家,查漏补缺!
司马元深思,或许这才是掌门祭出此镜的真正目的,否则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进行一场筑基决斗即可。
而当司马元厮杀之际,镜门之外,再起变化。
须臾,三道身影被甩出镜外,他们环视一周,见自家乃是第一批后,脸上稍显难堪。
掌门袖袍一甩,每人扔出一枚丹药后。
俄而,又是五道身影破镜而出,齐齐对视一眼后,眼中似有落寞之色。
掌门神色平静,陆鸿离目光淡然,赵孟敬眼帘微垂。
少许,近九道身影相继跌出,他们眼中似有不甘之色。
如此当众人被甩出镜外时,他们神色一动,齐齐看向镜面之内。
其内忽然升腾起一道无可匹敌的强横气机,此道气机之强足以令他们心惊肉跳、骇然失色。
上方掌门渊沉目光似有触动,旋即而逝。
右首威严沉凝的萧统缓缓睁开双眼,深深地看了眼陆鸿离。
陆鸿离目光淡然,心平气和。
赵孟敬却眉头一皱,似有意外,更有一丝超乎掌控的恼怒。
而在镜面之内,司马元身上气机愈发旺盛,一股远超筑基巅峰的浩荡剑气轰然爆发。
其剑道气息已然
媲美半步金丹存在!
同时观其气机之饱满圆润犹胜同阶修士。
“锵”。
司马元心神一动,问神剑轻颤、浮现在掌心,本是进阶两尺半的青红玄黑剑身忽涨忽缩,无形地剑气更是如同浪潮般收缩不定。
他神色微凝,感知到问神剑正在悄然进阶,不断向着法宝迈入!
他心中一阵火热,问神剑杀伐之力愈强,他的实力便会愈强。
在他温养的数年之久后,已然与他融为一体,堪称荣辱与共、生死相依。
一旦其彻底进阶法宝之列,司马元有信心与金丹上人一战!
近数刻钟后,一阵剑光闪烁,问神剑气息缓缓稳定,趋至沉寂。
他眼中划过一丝遗憾,“终究还是差点火候”。
数日前在剑阁那处秘境之中,司马元不断炼化‘天罡之精’沉淀在丹田灵宫之中,问神剑同样不甘示弱,在疯狂吞噬‘天罡之精’。
半月功夫便臻至饱和,而今不过数日功夫,自然未曾完全炼化,但即便如此也让它踏入伪法宝之列。
司马元暗道,“过于贪心了,不可一蹴而就,得徐徐图之。”
他深呼口气后,再看对面那道身影之时,眼中战意大涨。
大笑数声之后,携势而去。
少顷,在一阵不甘的怒吼声中,镜中酝酿的那道身影砰然炸裂,化为虚无。
旋即一阵排斥之力传来,司马元一阵晃眼之后,便被挤出镜外。
待他回神后,发现叶晴珊、萧螭等人都在,看向司马元的眼神充满了惊诧与意外。
司马元含笑致意,叶晴珊眼中惊诧之色悄然消散,抹过一丝郑重之色。
萧螭则面无表情,好似无动于衷。
唯有其藏在袖袍之下的拳头猝然一握,青筋鼓起。
赵孟慎眼神低敛,将眼中那抹浓郁杀机深深地潜藏在眼底最深处!
身后诸位筑基感受到司马元身上拿到骇然气机之后,尽皆神色复杂,隐隐之中似有敬畏之色。
司马元淡然一笑,轻轻一摆衣袖,将气息缓缓收敛。
这时,掌门目光顾落,在司马元身上停留半息后,再一扫众人。
他缓缓言道,“今次青鸿州诸派论道大会,将由萧峰主与陆峰主带诸位参与。此次论道大会与我紫霄裨益甚重,还望诸位戮力同心、全力以赴!”
与司马元并肩而立的十位筑基凛然抱拳,齐声称诺。
掌门颔首道,“有劳两位峰主”。
萧统含笑致意,陆鸿离面容冷冽,轻轻点头。
半刻钟后,一艘战舟自紫霄峰悬浮升空。
战舟高约三丈,十丈之长,宛如空中楼阁,翱翔而行。
只听闻呼啸一声后,其便倏忽间划破碧空,消失于天际。
当战舟彻底消失之后,有数道气机再次浮现。
此次足有六道之盛!
尽皆金丹上人!
他们齐齐将目光落在掌门嵇舒夜身上。
嵇舒夜面容沉凝,古井无波,宛若地底深渊,不可揣度。
俄而,六人中有人缓缓开口,声音威严而冷淡,如盛如隆,传遍整个紫霄大殿,
“有请掌门退位让贤!”
六人神色庄重,齐声道,“有请掌门退位!”
声音落下,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宏大声音传至殿外,闻者无不悚然惊骇,颤颤兢兢。
第二十一章 诸派汇聚
掌门嵇叔夜目光垂落,降至下方五人身上。
他们分别是赵氏前任族长赵中庭、萧氏萧铭博、仙符峰主楚寰、灵阵峰夏侯铉以及刑峰伏魔殿主萧镗。
嵇舒夜一一凝视之后,旋即落在未曾言语的两人身上。
诸葛衍皱眉不语,曹骐骥垂首默然。
最后,嵇舒夜目光落在赵孟敬身上。
赵孟敬缓缓抬首,面无表情地凝视掌门。
良久之后,他眼帘一垂,“还请师尊退位!”
嵇舒夜负手而立,目光深邃,面容渊沉,气息沉凝。
一个时辰后,紫霄殿一道谕令传遍诸峰:
紫霄掌门嵇舒夜自视无力掌执宗门,自愿卸去掌门之位,由宗门长老再择新任掌门!
霎那间,诸峰哗然,全宗动荡。
三日后,此道谕令以极快地速度传遍青鸿州。
六派震惊,一片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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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刚刚离去的司马元自然不知主峰发生之事,此刻的他尚在战舟之上。
他抬首看了看顶楼两间封闭大门,再看了看身侧早已寻好房间的同行之人。
他挑中一间,正欲前往时,一道身影倏忽而至,回头瞥了一眼司马元后,似笑非笑地跨入其中。
司马元眉头一皱,那人正是萧螭。
两位金丹峰主在上,倒不好大动干戈。
他旋即目光再转,选了个稍显简陋的一间。
迈入其间后,目光一扫,除去一张床榻之外,尚有一盏沉寂青灯坐落在灵木桌上。
空荡冷清,了无一物。
司马元也不在意,盘膝而坐,径直调息。
他沉思今次十人之中,叶晴珊昔日修为有所藏拙,未曾彻底窥清,今日再看便知其乃筑基巅峰存在,距离半步金丹近只一线之隔。
其余诸如萧螭、赵孟慎、罗道、诸葛无常等人无一不是筑基巅峰存在!
除去司马元等六位筑基巅峰之外,其余四人皆乃筑基后期。
分别是灵阵峰郑奢、仙符峰林煜、宝器峰郝有财与主峰陈儒晟。
此次阵容之强盛,可见一斑!
司马元沉吟,翻出一枚玉简,其内除去当日师姐陈青琬所言之外,还有诸多势力实力的补充。
此次论道大会乃是在昔日的西冥宗遗址之上进行,参战诸派除去六大巨擎之外,尚有诸多旁门。
如依附于灵兽阁的飞羽门、凝碧宫、青雁宗以及日月坛,一直垂涎幻梦轩的阴阳宗、欢喜庙等,最后则是视御剑门为生死大敌的万剑门、星辰剑派等万剑联盟。
除此之外,尚有无影殿、天器会、炼丹盟等诸多组织机构。
当司马元等人乘舟离宗之后,紫霄派内诸多暗潮终于汇聚至临界的顶点。
犹如一根紧紧绷住的弓弦,已然臻至断裂的极限,只待时机已到,便会砰然断裂。
暝墟,西冥宗遗址。
此地位于青鸿州中央沃原的西冥宗遗址,早已不复当年的繁华似锦,烽烟过后,尽皆化为一片废墟。
满目疮痍,断壁残垣随处可见;孤鸦呱呱叫声传遍四方,阴森冰寒的骇人气息更令此地凭添三分怖恐。
些许深埋在焦灼残土之下的森森白骨被诸多‘掘宝人’翻出地面,常年暴晒之下,一缕缕疑似袅袅青烟之物氤氲升腾而起。青烟无灵,却幻化成人形兽状,张牙舞爪地作着狰狞之态。
一阵阵呼啸而过的阴冷寒风袭来,吹散了一道道如梦似幻的婀娜烟柱,也带来了阵阵凄凉的呼嚎声。
令人毛骨悚然,人心寒。
而在距离暝墟东南十里之外,有一处数百块丈许大小青冈岩石堆砌而成的雄阔平台,
平台宽阔,足以容纳几千号人也不嫌拥挤;四周岩缝之间似有符文闪烁,衔接勾连不断,俨然浑若一体,难以分割。
观其布局之精妙绝伦,定然出自一位阵法大匠与符宗师的联手之作,如此之大的手笔也只有六大巨擎方才拿得出来。
平台四方群山环绕,绿树葱茏,青荫繁茂,山峦起伏。
此刻其上正有近百道强横身影在此驻留,他们或是来自青鸿州诸国各郡,亦或者诸多仙家福地、灵山胜水。
诸多嘈杂喧沸声被锁在这方凹槽之中,更显人声鼎沸。
而今占据东北面的正是青鸿东北宗门飞羽门、凝碧宫、青雁宗以及日月坛等灵兽阁四大爪牙。
飞羽门擅御飞禽,尤其在饲养铁羽苍鹰、碧羽青雀以及白羽仙鹤之上颇得灵兽阁青睐,因其给灵兽阁常年供奉数百只飞禽灵羽,功勋卓著;更兼那门主更是一位堪比半步金丹的大高手,战力无匹,傲视群雄,在灵兽阁占据举足轻重之地位。
凝碧宫专饲河湖鱼虾灵蟹等小物之饲养,但这些都不过是其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传言其辖境藏有一条媲美半步金丹的陆地莽蛟!
青雁宗,此宗本是灵兽阁的堂口灵雁堂,后因灵兽阁之所需,使其以宗门名义代掌辖境诸国各郡,道法驭兽术兼修,堪称是灵兽阁的忠心奴仆!
日月坛亦正亦邪,时叛时复,被灵兽阁收割了一茬又一茬,然而这家如同魔宗修道门派依旧野心勃勃,一直要将灵兽阁取而代之。
盖因其背后似有龙鳞州的影子。
除此之外,尚有无影殿、天器会灵器殿、炼丹盟护法堂等诸多组织机构,不过这些组织机构并不参与斗法,仅仅为诸派乃至六宗提供交易机会。
商人言利,自是和气生财。
西北阴阳宗、欢喜庙等则白日搭起帐篷,从其内传来阵阵喘息声、嘶吼声,令众多正道门派面红耳赤、怒骂不已,也有人红着脖子冲进去后半响,出来后则是意犹未尽之色,令同门师兄弟鄙视不已。
至于把守正东方门户的万剑门、星辰剑派、剑圣阁等万剑联盟则簇拥在一起,剑意冲霄,杀气凌然。
北部则是武夫南平郡王江渊、高齐国遁世老祖宗吴永德、凤锦国半月城主孙雪娥、浮萍国青萍郡秦氏大少爷秦寿以及馥郁国臭名昭著的大贪官国师大人甄清濂等诸多散修汇集在此,他们时不时看向后方的目光充满殷切与盼望,翘首以待。
正西方则是一癫一疯两位‘得道高僧’饮酒作乐,或是嬉笑怒骂面露嗔怒之色,或是沉迷酒色张扬狂妄之态。
癫僧脸上半笑半哭,一手菩萨低眉,一手金刚怒目,自言南宗泰斗;疯僧蓬头垢面、鹑衣百结,口歪眼斜、手残脚破,双目却炯炯有神,高呼佛渡
有缘人。
两人中间矗立一块丈许高的刻字石碑,篆体金文,金黄灿灿,雕刻‘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忽然,那些在帐篷中摸摸索索的阴阳宗、欢喜庙弟子忽然炸开了锅,匆匆忙忙地撤掉帷帐,一个个尽皆满面春光地走了出来。
男的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女修面若桃花,风情万种。
诸派弟子暗中腹诽,居然尽皆长得人模狗样的。
早有人暗中窥视这里一切,暗骂不知羞耻,真该将这些肮脏污秽给剿杀干净,以还青鸿之朗朗乾坤。
却见他们衣冠整齐,肃然而立,尽皆垂首恭立。
有人瞳孔一缩,喃喃自语地道,“幻梦轩要到了”。
此言落下,无异于令人心中一震,尽皆凝神望去。
却见正西方隐有仙乐响起,俄而便传至暝墟战台之上。
袅袅轻音徐徐而至,如梦如幻,非吟非音。
未见其人,但闻咯咯笑声,令人遐想联翩。
青石台之上众人瞪大双目,不愿错过丝毫。
阴阳宗的骚男信女摆手弄姿,风情尽展。
欢喜庙诸位还俗和尚眼露炽热,喃喃自语,“贫僧终于把诸位檀越盼来了啊。”
飞羽门、青雁宗等眼露警惕,眼中似不屑又若忌惮,颇为复杂。
有人甚至冷哼一声,低声道,“装神弄鬼”。
其余诸如剑圣阁、万剑门等剑道门派更加不屑一顾了,不凡有人目光冷然,“妖言惑众的狐媚子,一剑刺死算了。”
至于那些散修门派则一脸垂涎三尺,目光绿油油,精光闪闪,如饿虎下山。
须臾,一阵阵咯咯笑声传遍暝墟,却见一顶彩衣飘飘的绣轿在十余位仙子陪伴下缓缓降落。
场上一阵骚动惊呼,“那位可是柳仙子?”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为首一位面容皎玉女子含笑降落,其人肤若凝脂,发如青丝,身段柔媚;腰肢盈盈一握,婀娜多姿。
青石台上众人眼神炽热,如同饿狼般的目光不断扫视肆虐,垂涎三千尺!
柳姓女子黛眉轻蹙,飞纱轻浮,遮住了众人视线。
霎那间,一阵轻吁声传遍四方。
身后女子尽皆含笑如春,嫣然四顾,令人心神荡漾,热血澎湃。
忽而,一道大笑声自东南方位隆然传来,似有滔天血气冲霄而起。
众人闻声色变,一股颤栗窒息之感油然而生。
“多年未见慕容庵主,似是风采更胜往昔啊,庵主别来无恙!”
在众人神色凝重之下,东南方位疾速掠来一大块厚重积云。
积云之上近十余身影傲然而立,为首之人真是昔日在龙驹寨虏走上官霸刀之人。
虬髯大汉,乱糟糟地蓬发一如既往地膨胀疏狂,张狂之态不言而喻。
绣轿之中,一道慵懒而不是疏离语气轻淡响起,“还未恭贺欧阳道友进阶上境,成为我辈中人。”
名唤欧阳玄霆的虬髯大汉朗声大笑,领携着身后气血澎拜之人轰然而至,旋即砰然降落在战台之上。
众人尽皆色变,看向其人的眼中似有畏惧之人。
来人正是青鸿州西南大派武圣宗!
第二十二章 驾临暝墟
传闻当年此宗创派之昔,曾有五方邪魔、八方鬼魅来袭,更兼青鸿诸派虎视眈眈、潜藏暗中。
然其首任宗主却硬是凭着一双赤手空拳将五方邪魔驱逐、三百魑魅打爆,力敌诸派来人数十战而不落下风。
由此方才确立其宗门地位。
未等武圣宗欧阳玄霆等人完全落地,大震开始震动,四方山野之上百兽狂啸嘶吼,如同呼唤示意。
灵兽阁借助苍琅山脉纵深之利,大肆圈养百兽飞禽,几乎将青鸿西南搞得乌烟瘴气,令相邻宗门恼怒不已。
紫霄派还好说,毕竟是正道魁首,不会轻易与之征伐厮杀;然与其邻居却相距四五千里的御剑门却极为兴奋,借着惩恶扬善之名三天两头地往灵兽阁家门前跑,将灵兽阁虐杀的惨叫连天。
故而数百年来,这家一直叫嚣着要与紫霄争夺第一的宗门却丝毫不敢提起要与御剑门争夺第二。
紫霄底蕴之深厚,令御剑门都暗自心惊,这么多年来一直引而不动、蓄势待发,使得深得其秘的御剑门沉默数百年而不敢生出征伐之意。
柿子捡软的捏,自古名言。
倏忽,东北方位黑风四起,呼啸声传遍四方,阵阵鹰啼兽吼贯彻整个暝墟,不少人更是大叫惊呼,惨白脸色变了又变,看向灵兽阁的目光如同魔鬼。
如果说对于武圣宗,他们仅仅是畏惧其强横实力外,那么对于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灵兽飞禽则避之如蛇蝎,唯恐沾染上半点关系。
不提众人观感如何,幻梦轩与武圣宗四位金丹上人看向灵兽宗来人则态度不一。
幻梦轩欲拒还迎,佯作嗔怒,冷哼数声;武圣宗则有数道刚猛勇毅之气霍然升腾,在下方数百人惊呼之中,迅疾奔向灵兽阁方向。
顷刻,在一阵兽吼禽唳声后,数到道气急败坏之声陡然响起,“欧阳莽夫你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一道破空声响起,却是那位灵兽阁金丹上人不顾身份尊卑,直接向武圣宗启衅之人轰杀而去。
欧阳玄霆大笑一声,砰然向前一踏,右手猛然探出,在那灵兽阁金丹攻势降落之前将自家小子接了回来。
其中一人看似憨厚老实,丰硕壮大,看向灵兽阁之人犹有战意。
被自家师尊提拎回到阵营之后,还嘟囔一句,“什么破灵兽阁,还抵不住你霸爷一拳。”
欧阳玄霆笑意更浓,朝着对面正阴森森降落的灵兽阁来人大声道,“王冕老儿,你灵兽阁小子怎还如此不济,连我徒儿一拳都接不住,真是羞煞我我也。”
被浓雾笼罩的禽嘶兽吼之中募然传来一道阴恻恻冷笑声,“你武圣宗也不过区区老六罢了,真以为老子干不过你?只是不愿在你们身上浪费气力罢了。”
欧阳玄霆眉宇一挑,大有深意地看了眼幻梦轩后,打了个哈哈便将此事告落。
浑然不觉早已被众人未争先战的态势吓怕的众人们正胆战心惊,噤若寒蝉。
金丹之威,恍若天地之力!
下方不少筑基巅峰眼露凝重,肃然而沉默。
诸多势力组织之中,除去万剑门、剑圣阁之人还能稍显淡然之外,其余诸派尽皆如临大敌,眼露骇然。
余之人诸如阴阳宗、飞羽门以及武圣宗辖境的诸多家族尽皆沉默不语。
金丹存在非是遥不可及,但也不是人人可见。
其等一干小宗小派的老祖宗或者太上长老便是金丹存在,但那些人无一不是深居简出,常人哪能经常一窥真颜,更勿论这般动辄呼啸天地之威的斗法厮杀了。
此时已近晌午,烈日炎炎,众人心焦难耐,燥热之感油然而生。
诸多修为不济的筑基初期存在眼露不耐,正欲抱怨时,西南位似有宏大道法缓缓而至。
众人精神一振,提眼看去,却见百丈之外不少旌旗密布,人影憧憧。
在一阵阵非烟非雾之中,似有銮驾端坐其上,四周仙鹤轻吟低唱,青莺黄雀黑隼随行而飞,护卫四方。
俄而,若有若无地飘荡歌喉传至众人耳中,他们精神一振,如痴如梦,宛若聆听仙音灵语。
然若思察之下,便会发现这座宛若行宫銮驾之下似有涛涛水流之声,拖着它迅疾而至。
四周身穿玄黑蟒袍的带刀侍卫肃然而立,杀气腾腾。
一道雄浑沉凝声传至场中,“玄冥宫唐寅初见过诸位道友!”
气势如虹,威严耸峙,浩荡无匹。
欧阳玄霆眼中闪过一丝郑重,沉声道,“唐宫主銮驾亲至,玄霆有礼了!”
“小妹见过唐宫主,慕容这厢有礼了。”这位幻梦轩慕容庵主似对唐寅初颇为敬重。
玄冥宫銮驾之内,玄帐飘拂,威严厚重之气弥漫开来。
一道平淡话语徐徐传出,“两位道友有礼了”。
语气轻淡,颇为随意。
欧阳玄霆轻轻颔首,丝毫不觉有何不妥之处。
幻梦轩传出阵阵咯咯笑声,似与有荣焉。
名唤唐寅初之人正是玄冥宫当代宫主!
传闻其百余年前便已臻至金丹中期之列,而且再观,越发深不可测矣。
下方众人尽皆骇然失色,嗡嗡声不断响起,战台之上愈发喧哗热闹。
“唐宫主?莫非是玄冥殿那位亲至?此届论道大会有何大事发生,竟会惊动这位降临?”
“这位可是五十年不曾走出玄冥大殿了,而今竟直接来这暝墟谷,看来此届论道大会有不少好戏看了。”
有人暗中嗤笑一声,“看金丹上人之间的好戏,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那人好似回神,眼露悚然后怕,“传闻这位一直致力于恢复昔日荣光,非事关玄冥宫生死存亡之事不会请动,莫非......。”
他莫名打了个寒颤,不敢在继续讲下去。
这时,东方百丈之外,忽有一剑西来!
青平台上人人抬首,眼露复杂与凝重。
来人剑势如同凌天砥柱,撑开了东面半边碧空。
俄而,其凛然剑势忽然一顿之后,急剧缩小、划过无形。
石台之上诸派弟子悄然松了口气,似有缓和之色。
却不曾见到悬浮在空的幻梦轩、武圣宗等人齐齐息声沉默,沉凝静候。
灵兽阁之人更是全身紧绷如弓,如临大敌,眼中畏惧与忐忑。
迷障之中本是威猛强横的灵兽更是躁动不安,眼露惊恐之色。
须臾,一道砰然炸响的破空声在战台上方贯彻。
“嘭!!!”
霎那间,灵兽阁人仰兽翻,齐齐吐血;幻梦轩阵营更是有如同碗破的连串啪声响起,清脆悦耳。隐隐中似有恼怒娇哼传出。
武圣宗欧阳玄霆则身影极颤,面容潮红,神色戒备。
少许,一柄宽阔长剑在众人浮现,其上十一道身影静默矗立,气息凌冽而森然。
来人正是青鸿州第二大宗,御剑门!
场上静默片刻后,一道沉凝声缓缓响起,“原来是柳道友,不想十余年未见,道友竟将‘极剑’之道臻至如此境地,王冕佩服!”
来人名唤柳箫吟,一身青衫书生模样,腰间剑箫并挂,环佩叮当作响。
与身后气息凛冽的御剑门弟子不同,柳箫吟则意兴阑珊,似有乏味之色。
他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过奖了,日后我再经常去你那儿逛逛你就知道了。”
王冕闻言气息一滞,似有骑虎难下之意,继而冷哼一声。
柳箫吟目光一转,落在玄冥宫銮驾之上,“唐宫主,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銮驾之内传出一道略含深意的平淡话语,“托柳道友的福,唐某寝食难安。”
柳箫吟笑呵呵地摆手道,“同为青鸿道友,何惜一战?唐道友太小家子气了。”
銮驾一震,似有气息荡出,“御剑门就这么对待同道?”
柳箫吟对身后之人吩咐几句后,纵身上前一踏,浑身剑气霍然冲霄,正要开战之际,却骤然停滞。
场上五位金丹上人齐齐转首,看向正北方位的目光尤为郑重,甚至还有一丝凝重!
却见北方轰隆声滚滚而来,两道庞大的骇然气势镇压方圆百里,飞禽嘶鸣,百兽臣服。
灵兽阁诸多灵兽暴躁癫狂,惶恐不安。
王冕冷哼一声后,灵兽眼中方才稍显清醒,看向北方来人的目光中似有闪烁之色。
下方诸派弟子抬首仰望,看向北方正位的目光震惊骇然,哗然一片。
一位老者眼露精芒,抬头看了看悬浮在空的诸位金丹上人,低声道,“北方竟派出了两位金丹上人!”
有人当即惊呼,“你是说紫霄派出动两位峰主?”
老者神色肃然,眼中似有一丝忧虑,“不错!”
“观其威势,似不弱于玄冥宫那位。”
那人倒吸口冷气,紫霄峰主之位高权重,他们也略知一二。
峰主之位,非诸峰联席会议与掌门真人共同应许而不可胜任罢黜;同理,倘若紫霄诸峰联席会议一致通过某项决议,掌门也无法更改!
巅峰之际,就连紫霄掌门之位都可废立罢黜!
往昔不过一位普通的金丹长老前来,今次竟有两大峰主亲至,俨然是有大事发生!
作为青鸿州第一大派,紫霄不动则已,动辄便是雷霆风暴,席卷一州上下!
无人可以幸免!
俄而,在数百道目光注视下,一艘数十丈之阔的庞大战舟迅疾而至。
轰隆一声,如同撞破天关般伫立在青石台上空。
正是青鸿州第一巨擎紫霄派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