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哀与爱（2）
“你知道吗耿焱，我真的很幸运。在我‘失忆’之后，第一个碰到的人是汉克叔叔。”阳皓辉幽幽的说，“在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见到的是天元界最善良的一面，而我也天真的把这份善良当作了天元界的全部。我忘记了，有光的地方必然会存在阴影。像影武，像你的哥哥，那样邪恶而贪婪的存在同样生存于这个世界上。百加得爷爷当时委任我拯救世界，那时我还在心里嘲笑他神经……但现在，这句话的意义，我稍微懂些了。”
“我一直是个很自私的人，真的。我不像你，我从来没想过为他人做些什么，也不会去主动帮助他人，就连从事卫吏也不过是看重了这里免学费和这个职业高额的工资，就连所谓的为了他人奋战也不过是害怕他人讨厌我……因为我从来不相信所谓的爱，这个世界不可能有一个人会为了另一个人付之一切，大家都不过是为了利益和自我满足而活着……很可笑吧，甚至有点可怜的想法。但我真的没法不这么活着，因为习惯了。遇到你们，遇到幽灵班的人之前，很少有人爱过我……我就是这么活下来的。”
耿焱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
“我没想过拯救世界，更没想过拯救你，因为那些都与我无关。我一直在逃避着自己可以负起的责任，也是这份逃避换来了无可挽回的错误……所以现在，我要承担起这一切！”阳皓辉缓缓挺直身躯，“希葵的爱不会没有回报！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着爱的！是有一个人会为了另一个付出一切的！没有任何理由！只因为她想要让另一个人活下去！那个人的名字叫希葵.向阳！而另一个人，叫做耿焱！”
“我在马戈提克岛上说了，我会帮你斩断这狗逼不通的命运！我说到做到！希葵让我‘救你’，只要你还没有摆脱这份命运，只要你还没有幸福的活下去，我就还没完成这份委托！没有人生而该死！你的命运由我改变！所有责任我会承担！活下去，耿焱，就像希葵说的……活着就足够了。好好活着，再去找她。上一次，希葵帮你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这一次，轮到我了！”
狂风忽如起来，吹动起二人身上的黑白校服。成片的花铃花在风中摇摆，铃响声组成了管风琴般庄重的回音。阳皓辉比出“指心之誓”，拇指撞击胸膛发出沉重的巨响。他的双眸在最后一抹余晖中煌煌发亮，每一个字都声如雷震。
“希葵用命赌我会赢，我不可能让她输掉！”
耿焱默然的直立着，阳皓辉也没有等待他的反应，转身离去。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墨萌还在门口等待。
“这是我最后一个问题。”耿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阳皓辉停住了脚步。
“希葵最后……想说什么？”
阳皓辉沉默许久，转身凝视耿焱：“你傻吗？”
“除了我爱你，还能是什么。”
耿焱呆滞的立在原地，一切的掩饰和伪装都在这句话中顷刻间破碎了。他努力维持着的镇静的脸慢慢扭曲，大颗大颗的泪珠流过脸颊。接着无法压抑的呜咽声从他的喉咙发出，耿焱拼命的擦拭，但越是擦拭泪就越多。直到最后他再也无法忍耐，向着希葵的墓碑跪倒。像是要把太多太多的伤痛发泄出来般的，放肆的大哭起来。
夜幕在此刻彻底覆盖天穹，狂风停歇了下来。石碑之上的向日葵花被最后一缕风吹落了一片花瓣，一片没有任何污垢破损的明黄色花瓣。花瓣飘落到耿焱的肩头，像是要诉说着什
么一样轻微的抖动。
阳皓辉慢慢睁大的双眼，也许是思虑所致，抑或是源于另一个世界那个半森精女孩跨越了时空的相思爱恋……他看到了耿焱的背后，仿佛有着希葵半透明的身影浮现出来。那个女孩温柔的从背后抱住哭泣的少年，极尽轻柔的，像是要抚平他内心一切创伤般抚摸着男孩的头发。
希葵.向阳将永远是耿焱的刀刃和甲胄。
黄泉碧落，爱你如旧。
似是感觉到了阳皓辉的目光，她扭过头看向了那个她托付了一切的少年，微笑着动了动嘴唇。
“谢谢。”
酸意蓦地冲上眼眸，阳皓辉用力紧闭了几秒双眼强压下即将掉落的眼泪，冲着那晶莹剔透的女孩点了点头，欣慰一笑。
希葵，你最后的话，我带到了。
你曾说我没有活下去的信条，现在的我……算不算找到一些了呢？
……
待到阳皓辉从花铃花宫走出，已是夜色十分。时间远比阳皓辉所说的“一会儿”更长，但墨萌静静的在门口等待，一步都没有走动。
“好了吗？”墨萌问。
“在哭，不过也好，哭出来舒服些。”阳皓辉说。
“是吗，那就好。”墨萌点头。
“不想说点什么吗？你刚才在里面什么都没说。”阳皓辉问。
“有什么可说的呢？人终归是走了啊。”墨萌笑笑，“不过老实说……我有点羡慕希葵姐姐，能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付出一切……她其实很幸福吧。”
“大概吧。”
“咱们每个月都来看看希葵姐姐好不好？”
“听你的。”
“走吧。”
“嗯，走吧。”
没有过多的询问，也没有太多的关心。墨萌一向如此，平时闹腾，但该安静的时候绝不会多说一句话。而阳皓辉亦然，他们之间的交流总是这样，不需过多言语也能心知肚明。
面对痛苦的时候，能选择忘却，就不要旧事重提。
两人并肩而行缓步下山，一路上都无言以对。乍暖还寒，西元界不比东元界四季如春，空气中还流动着些许寒意。学宫内不少苍松翠柏仍还只有光秃秃的树枝，但嫩绿的小小枝桠已经鼓出了树木的表皮，想来不久之后，一切又将会生机盎然。
“想喝酒吗？”阳皓辉打破了沉默。
墨萌讶异的看着他。
“忽然想喝，虽然我从来没正经喝过。”
“那走吧。”
一如既往，大家心知肚明。
阳皓辉看着墨萌，看着这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孩，一句话突然没有经过大脑脱口而出。
“墨萌，谢谢有你在。”
“是表白吗？”墨萌笑着问。
“……不是。”阳皓辉有点窘迫的回答。
“下次这句话，放在表白里说。”墨萌哈了哈微微泛冷的双手，“本姑娘可还没有放弃追你哦，做好准备吧阳哥哥。”
阳皓辉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好无奈一笑。
正当二人的目标转向内置工会的二层酒馆之时，阳皓辉突然全身一震。他踉跄几步后停了下来，墨萌转头看他。
“今天去不了了。”阳皓辉说。
“怎么了？”墨萌疑惑。
“突然想起来有点事情需要解决。”阳皓辉把手中的旅行戒摘下来递给墨萌，“是趟远门，要走个
三四天。这玩意用不到，你先帮我保管一下吧，麻烦了。”
“是什么大事吗？那我也去。”墨萌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戒指，开始急匆匆的脱掉纯黑的校服外衣，“等我一下阳哥哥，我换身方便战斗的衣服。”
“不用不用，小事。”阳皓辉按住墨萌的手臂，“别担心，我很快回来。”
……
阳皓辉奔跑在学宫某条蜿蜒的小道上，甚至暗暗用上了神行加速。学宫内公共场合一向禁止使用元技，但这次他不惜触犯校规也要加快速度。因为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他必须确保自己能在规定时间内到达目的地。
小道很长，阳皓辉抵达尽头，一座高硬度石英所筑的塔楼建筑映入眼帘。
可以说除了夜音宫外，阳皓辉对这里是第二熟悉的了，正是百加得的私人实验室，学宫植物园。
植物园处在梦魂学宫的边缘地带，也难怪，百加得实验木元素提炼物的地方不可能设立在生活区域。那个老疯子指不定哪天就会脑筋一热的整出些新型的食人植物，在这打工了一个多月的阳皓辉可是深有体会。
他看了植物园几秒，庆幸的叹了口气。窗口处的摇摇灯并没有点亮，这证明了百加得并没在内。看来这个老疯子假期时间难得的休了假，时间应该足够他处理一切。
阳皓辉用打工时还未及时归还的钥匙打开了门，屋内一片黑暗，大大小小的植物样本和切片凌乱的摆放在层层的架台上。可阳皓辉没有开灯，他径直的向着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走去，费力的打开那扇沉重的合金大门。
百加得足够信任阳皓辉，也多亏于此他才知道这个植物园潜在的秘密房间。这里是百加得存储超珍惜植物样本的地方，从大门材质的不同便可知其对于这里的重视程度。
阳皓辉发动起自己目前最高功率的神行，以最快的速度将地下室的一切清理到门外。接着锁上门，又用从杂物堆里找出的一根拇指粗细的钢条拧死门把。完成了全部工作后，他在这个幽闭的房间中突然呼吸急促起来，冷汗霎时间浸透了衣衫。像是虚脱了一样，背靠大门缓缓的滑坐到地上。
“出来吧。”阳皓辉喘息着说。
伴随着这句话出口，稠如生漆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地下室内的空气似乎发生了一瞬间的扰动。紧接着黑暗开始了不明就里的扭曲，周围的一切都在扭曲中飞速变化着。仅仅几秒时间，空无一物的地下室居然变成了一个空间宽阔的餐厅！足有7米的双层阁楼空间里，整齐的密布着古典风格的榆木地板，黑铁树枝形状的墙壁拼接的错落有致，矗立在中央的那个多媒体放映屏，窗外下着声势浩大的瓢泼大雨。
毕竟经历过两次，阳皓辉都有点习惯了。没有任何惊讶，他神色如常的举起一根手指，指间上的七色光芒如明灯闪烁。光芒照亮了脚步声的主人，那个熟悉的男孩面孔从黑暗中露出……怎么可能不熟悉，因为那个男孩就是阳皓辉自己！
或者说心劫之中，另一个阳皓辉。
但此刻他本人并没有升阶……他心劫中的幻想居然突破了现实与虚幻的壁垒现身于此！黑暗的餐厅之中，薄纱般的七色流光渐渐明显起来。光芒从阳皓辉的心脏透出又流入“阳皓辉”的心脏，仿佛一条连接二人的锁链。
“好久不见。”
“阳皓辉”的声音像是遇见故知般的亲切，脸上却含着没有温度的微笑。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哀与爱（3）
“这话说的不合适，马戈提克岛上我们才见过。”阳皓辉说。
“升阶之时，是元素师精神最不稳定的时刻。也是多亏于此，我才能在那时出现。”“阳皓辉”继续微笑，“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帮希葵报仇向我请求推迟那次心劫的到来，本来想着在岛上就占据你的身体的。”
“经历心劫时元素师会陷入昏迷，那时可没有时间对付你，我必须留出力气对付耿火。”阳皓辉嘶嘶的抽着冷气，“打从入学考以来我就时刻在想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心劫只是元素师心灵创伤的投影，不可能出现我本人，更别提和我交流……直到我赋名九阳的时候你现了身，我才得知了你的一切，就像是习得特性提炼后元素师心中会自行出现元技的名称……我也没想到啊……我居然会有血授，你居然是我的血授！”
“很意外吗？你在与夜音谈过话后不已经大概猜到了吗？我是与你的元能完全没有关联的力量。你没法隐瞒我一丝一毫，因为我们本是一体。”
“我意外的是你居然会同意我的请求。”阳皓辉轻声说，“所以那时，我会对你说一声‘谢谢’。”
“阳皓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饶有兴致的轻弹连接二人心脏的光带，每一次轻触都会引发阳皓辉全身一阵剧烈的痉挛。
“很疼吧，我自己。”“阳皓辉”微微加大了弹奏光带的力度，“我明白的，我说了我们本是一体。你知道吗？人类的痛觉共分13级，13级的痛是母亲分娩。这是将自身的一块骨血排出体外的行为，千刀万剐都没法比拟。而我是你的血授，是你血脉中的力量，我的脱离与分娩行为近似，给你带来的疼痛却又远比分娩更甚。还记得被抽走火灵的耿炎吗？他都忍受不了。”
“说这些废话是为了动摇我吗？”尽管凌迟般的剧痛缠身，可阳皓辉居然笑了，“可惜了，我还不能死。”
“现在的你，应该笑吗？““阳皓辉”歪了歪头，脸上依旧挂着人畜无害的笑， “剧痛缠身，孤立无援，而将与你战斗的，是比你更强的我。你会死的，相信我。”
“墨萌就老说我笑的很奇怪，说我只会在难受的时候笑。”阳皓辉说，“因为有人告诉过我的，越是苦恼，越要笑着面对。你明白的……那是妈妈告诉我的。”
“妈妈”二字出口的瞬间，“阳皓辉”脸上无瑕的笑容出现了一瞬间的破裂，他的脸上一切的表情逐渐消失。仿佛镜像般的二人沉默的对视，黑暗中的空气像是冻住了，沉寂的叫人不安。
“如果今天活下来的是你，你还是不准备和任何人说吧。”
“嗯，没必要。”
“我自己，你到底是有多蠢啊……入学考也是，实战课也是，马戈提克岛也是！”“阳皓辉”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你为了他人可以轻易的付出生命！却连告知他们真相，让他们与你共同承担的这点勇气都拿不出来！”
他猛地撸起左臂的衣袖，指着手臂上一处淡红色的疤痕：“这是周老板用你捻灭烟头留下的！为的只是在自己朋友面前炫耀自己有多么强大！”
紧接着他又拉开裤腿，用力拍打小腿上一处明显的缝针痕迹：“这是潘辰硬拉你踢球时留下的！他故意从背后铲断你！还记得自己当时那块快要掉下来的皮肉吗？稍稍扒开就能看见白森森的胫骨！“
“还有这个！”“阳皓辉”拨开自己长软的额发，发际线处一小片头皮寸草不生，“你一直留着自己的头发，不就是怕这个伤露出来吗！没忘吧？魏腾在你经过教室门口时在门上藏了一个花盆！然后呢？他对满脑袋是血的你说了什么？哦，别在意，愚人节快乐！”
“这是你座位上被放上图钉时留下的伤！”
“这是杨丽在你铅笔盒里放上被涂满502，生生撕下一块皮后留下的！”
“还有这个……”
“这些……”
“阳皓辉“的的语速越来越快，蕴藏在言语中磨牙吮血般的仇恨也愈发明显。他狰狞而癫狂的细数着名为“过去”的刀刃在他身上留下的痛苦，再没能保持冷静，厉声大吼。
“值得吗？值得吗！这个世界明明那么深的伤害过你！你该做的难道不是复仇吗！你为什么还会去这样顾虑其他人！为什么要把自己逼成这样！”
阳皓辉垂着头，沉默了很久。片刻后他又扬起头，语气坚定。
“值得。”
“阳皓辉”哽住了。
“你懂吗？那种感觉。六年啊，自从爸爸妈妈消失后整整六年。没有人关心我在哪里，也没有人会觉得我很重要。吃饭是一个人，睡觉是一个人……我再害怕再无聊，也只有我一个人。就算哪天突然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阳皓辉自嘲般的笑，“我不喜欢你，但我觉得你有句话说的没错……我是光元素师，却连自己的心都照不亮。”
“可某一天，就在我最黑暗的那天。有个很美的女孩向我伸出了手，然后对我说她会在我受欺负的时候帮我找回场子，说我们回家……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我看到了光……在最黑暗的那天，我看到了光！”
“再然后，还有好多好多的人出现在了我身边。有的是很善良的大叔，也有的是
很招人讨厌的臭脾气男孩，给我惹了不少麻烦……但我很喜欢他们，他们每一个人都对我很重要。有了他们我就不再是一个人了，我就不会再……孤单了啊。”
“可你相信他们是爱你的吗？”“阳皓辉”冷笑，“没有，你还是没法相信他们。你不用骗我，也别说那些少年漫里才有的伙伴之情。你还是害怕，害怕这些终会得而复失。”
“是啊，我终究没法像希葵那样的勇敢，我不敢信……因为这一切都太美好了啊，美好的简直像是梦境。”阳皓辉喘息着，“可是足够了，我满足了。”
“所以那些事，调和的事，幽灵班的事……还有我自己的事，哪怕咬断自己的舌头我都不能说啊。那些都是负担，是麻烦……我不能把这些麻烦带给他们，我还是好害怕，害怕他们会因为这些糟心事而觉得我给他们添了麻烦，害怕他们会觉得我与他们‘不同’。”
“只有我经历过这么多脏心烂肺的破事，只有我有光元能，只有我有你这样不同寻常，有着自己意识和思想的血授，只有我……像个异类。人们都会本能的排斥异类，而我永远都是人群里最特殊的那一个……可我想和他们‘一样’啊！哪怕用遮掩这样不堪的方法，哪怕只能伪装自己，我也想和他们一样！”
“所以那些事我不能说，否则又会变的与别人不同。他们慢慢离开我，疏远我，觉得我是怪物……然后我又会变成一个人。”阳皓辉深深的喘息了两口，声音微微颤抖，“很可笑吧，但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到为他人付出都是为了自己的混蛋，一个离开别人就活不下去的废物啊。”
“我怎么会笑你呢。”“阳皓辉”轻声说，“像芳心雨，像潘辰。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往往都是因为一些细小而不重要的事情……怎么会有人比我更懂呢？毕竟这六年里，唯一陪着你的……只有我啊”
阳皓辉用因疼痛而愈发惨白的脸挤出一丝微笑，却并没再说什么。他难得会说这么多没有营养的自白，也许是因为决死之战的将至，又或是这些话很早很早就想诉说，却无人能听。
光带渐渐稀薄起来，血授的脱离即将结束。二人不约而同的对上了视线，当光消失的最后一瞬，便是战斗的开始。
“可是，你所想的，真的如你刚才所言吗？”“阳皓辉”突然说，“你所坚持的，真的是为了自己吗？”
阳皓辉一愣。
“你会决定帮助耿炎，是因为希葵委托的使命感，还是你真的发自内心的想要帮助他们？”“阳皓辉”轻声说，“你想赢我，是因为出于对求生的渴望，还是想要活下去，继续为了他人的期望而战？还有，你为什么明知我是来占据你的身体，却还是会对我说……谢谢。”
阳皓辉愣了，他低垂下了头，没有回答。
“那时你会拒绝墨萌，又真的是因为害怕辜负她一片情深，害怕她离开你吗？还是你明白，自己只有返回原本世界或者是死于追查真相这两条路可走，无论哪条都不会和墨萌善终……而不想拖累她？”
阳皓辉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终他扬起头，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又笑了。明明笑的如阳光般明媚，却又不知为何，让人没由得心疼。
“你变了，我自己。”
“我一直是我。”
“你就是一个太过温柔的白痴，是个只敢给自己安上一个‘自私’标签才敢为他人付出的傻子。”“阳皓辉”轻轻叹气，“承认吧，你根本就……不自私啊。”
他扭过头去，遥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语气幽然：“墨萌情深，你又何曾相差分毫啊。”
最后的光带无声的断裂开来，阳皓辉顶着随时让人崩溃的剧痛直立起身，而“阳皓辉”则微微沉身，摆出了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相同的二人手上同时握住了相同的巨剑，**的杀机如飓风般席卷了整个黑暗中的餐厅。
“当一个人觉得自己不幸时，往往有两种解决方法。”“阳皓辉”冷冰冰的说，“你是前者，我自己。你希望带给他人幸福，来略微弥补自己的遗憾，而我……是后者！想要抚平自己的不幸，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人也同样不幸！我没你那么大度，一切伤害了‘我们’的人和事物，我都要一件一件亲手讨回来！你别想着能一直装成‘普通人’，你永远都是怪物……和我一样！”
“你不会得逞的，别以为我还是一阶时候的我。”阳皓辉直视着眼前这个恶鬼般的男孩，一闪而逝的愧疚略过双眸，“对不起，我能救很多很多人，却救不了你……救不了‘我自己’。我不想杀你，可我还有太多的事没有完成……我必须回去！我答应了墨萌会很快回去！我必须活下去！一切阻拦我的人我都会打败，哪怕那个人……是我自己！“
他救了所有能救的人，却唯独对自己刀剑相向。
一模一样的光纹同时在两人周身绽放，这是他升入二阶时必经的心劫，是血授对他的反噬，也是他善恶两面的正面交锋。
生者活，败者死，残酷而鲜血淋漓。
赢下来的，才会是以后的阳皓辉。
再没有一句废话，二人同时发出震耳的吼声，前冲碰撞！餐厅中的一切都在对撞中支离破碎，炸裂的闪电照亮出两人狰狞的
脸庞，两把九阳的交鸣声响彻窗外暴雨滂沱的夜空。
整整三天，如两只野兽要将彼此撕碎嚼烂，哪怕听上一瞬都足以让人噩梦一生可怖声响在植物园的地下室迟迟不散，毫无停歇。
……
元历619年2月18日晚，久未登场的百加得晃晃悠悠的在植物园门口现了身。
这个总是自带喜感的老人，此刻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
百加得一向烟勤，但其实很少喝酒。并非他对酒无感，只是因为酒精的气味会对很多奇珍植物产生刺激，影响实验。可他今天破天荒了开了酒忌，三缕长胡上酒液淋淋，一张老脸通红的像是颗烂透的番茄。
至于喝酒的原因，不为其他，因为他知道了希葵的死讯。
百加得一生无子，以他和千机的关系，早已把耿焱和希葵视若己出。趁着假期未过，他在内置工会的酒馆里泡了整整三天。那里的酒保十分诧异，不知情的他并不明白。这个平日里一向疯疯癫癫的副校长，为何从进入酒馆后开始便一言不发。只是狂喝痛饮，只是无声的老泪纵横，直至酒瓶堆满了酒馆的每一寸地板。
该怎么洗去这份疼痛呢？百加得不知道。他能想出的唯一方法，唯有寄托于酒。
再度回到了植物园，百加得摇摇晃晃的走了进去。那些平时他视作掌上明珠的稀有植物此刻不屑一顾，他随手拨开实验台上的瓶瓶罐罐，趴在桌上，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但片刻后，百加得突然直起身子，眼神诧异的看向地下室的方向。在他的侧脸与桌面接触的瞬间，元素师远超普通人的优异听觉帮他捕捉到了从桌面上传来的轻微异响。固体间的传音远比空气明显，而声音的来源，正是地下室，整个植物园的核心要处。
“入侵者！！”
百加得怒吼起身，一掌拍碎了实验台。两条粗大的蛇颈鳞提炼物已然入手，多科特便曾用这种植物提炼物充当探病工具，但受阶位所限，无论是体积还是硬度都远非百加得物质提炼出的可比。蛇颈鳞的鳞片在百加得的控制下依次扣紧迅速变硬，一侧锋锐起来，化作两把粗长的“植物砍刀”。
他不知道是何方毛贼敢有如此狗蛋，但酒劲加上悲痛让他的怒火前所未有的熊熊燃烧。
百加得大踏步的冲向地下室，地下室的合金大门已经变形，像是受到攻城锤冲撞般的从内侧鼓起。
横纵两斩，合金大门被蛇颈鳞的砍刀一分为四。百加得紧跟着一脚踹在摇摇欲坠的大门上，大门轰然崩塌。正当他准备好好惩治一下这个不知死活入侵他私人领地的毛贼之时，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彻底惊住了。
血，全都是血。
空无一物的地下室墙壁上，每一寸都浸染着刺目的红色。血花呈不同的放射形状刻印在墙壁上，仿佛是有数十个血液所制的炸弹接连引爆产生的结果。还未干涸的鲜红色血液与已经干涸的黑色血块正沿着墙壁和天花板粘稠的流淌。除此之外，大大小小的割痕密布了地下室包括地板在内的每一处角落。物理上的破坏和血液的浸入让墙皮已经发酥，像是沙块般脱落。
人间炼狱，百加得不受控制的想到了这四个字。
百加得很想尖叫，哪怕久经沙场的元素师都会在这副恐怖的场景中呕吐出来，但房间中央背对他站立的男孩让他忍住了。那个男孩的身体已经可以用“稀烂”形容，淋漓的鲜血把他的皮肤和破碎的衣衫黏在一起，一条半断的手臂像钟摆一样摇摇晃晃，仅剩下一层表皮相连。密布全身上下的剑伤将他的身体摧残的千疮百孔，伤口深可见骨，翻卷的皮肉已经隐隐腐烂。男孩用一把灿金色的巨剑支撑着不成人形的自己，像是一具随时都会散架的人偶。
百加得死盯着男孩翠绿色的头发，浑身战栗。
除了森精族的发色与自身元能属性颜色相同，不可能会有人类拥有那样不自然的发色，而男孩正常尺寸的双耳也印证了百加得的猜想。拥有能让发色变化元技的人，百加得只认识一个。
“小……皓辉？”
男孩的身体微微一颤，他僵硬的转过头，用破碎的脸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啊，百加得爷爷，您回来了……”
话音未落，阳皓辉跌跌撞撞的向后摔倒，百加得连忙上前扶住了他，用手揽住他的后脑将他慢慢放平。
“您的……您的实验物品……我放在门外了，没……没有伤到。”阳皓辉气若游丝的说，“对……对不起，把您这……这里弄脏了。”
“呼吸！大口呼吸！我会救你！”百加得连忙物质提炼出几朵白石岭花揉烂后喂阳皓辉服下，双目赤红，“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告诉我！老夫去宰了他！”
“没……没有人，是我自己练习……练习元技失误了。”药力上涌，阳皓辉再也坚持不住，昏沉沉的睡去。
在阳皓辉彻底昏迷之前，像是生怕着百加得还会担心。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的多留下了一句话。
“什么事都没有，一切都很好。”
愿世间所有“不同”之人，终能为人所理解
愿世间诸君每一次的温柔情深，终能为人所知
第三十三章 新学期（1）
时隔半月，二月至末。
虽然天元界并不存在“龙抬头”这样的时令名称，不过与原本世界季候相似。在这个万物复苏的月份，伴随着初春最后一次倒春寒的离去，新的学期缓缓拉开了帷幕。
元历619年3月1日清晨，阳皓辉在宿舍床上被巨大的凿墙声震醒。他迷迷糊糊的起床看挂钟，时间六点半，没有一丝误差。
以韩世壕严于律己的性格，早练从来这么准时。
他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熟门熟路的用水模式搓了团水洗脸。接着又摇摇晃晃的走到衣架前拿过校服，哈欠连天的往身上套。
边穿衣服阳皓辉边不住的叹气，一方面是无奈难得假期这个能睡懒觉的时光过的太快，一方面则是感慨近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烦心事。
其实说多倒也不算多，总结下来也就两点。
第一件烦心事，是自己的血授问题。
倒不是伤势所致，与“阳皓辉”搏命一战后，他在多科特医师“你怎么又来了”的幽怨目光下住了整一星期的第五病房。尽管伤重，但比起第一次使用50%神行时那种几乎全身融化的情况还是好了太多。在天元界只要还活着，外加一个有治疗类元技的木元素师，再大的外伤都不算个事。住院一周后阳皓辉除了略微消瘦，便毫无隐患的出了院。
阳皓辉真正烦恼的，是自己血授的来源。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他既然拥有着这种只能沿由血脉传承的特殊能力，便侧面证明了一点他的父母绝不是普通人。最初那仅存的一点侥幸心理彻底破灭，他的父母岂止不普通，甚至有可能是两位非常强大的元素师。
不过得知这些的阳皓辉完全高兴不起来，去东元界旅行前墨萌说的话还没整明白呢，现在又多了一条令人费解的问题。而且从其父母那扑朔迷离的身份和影武当时执意击杀自己的态度来看，他更加确信了自己来到天元界并非意外，九成九的可能性就是影武所为。现在想来，他老被别人叫成怪物还真不能怨人家。打娘胎里他血管里流的东西就跟平常人不一样，人家说的倒也都是事实。
阳皓辉现在有点后悔马戈提克岛上没向混沌和饕餮询问真相，想来既然自己穿越是影武一手策划的，作为这个超级犯罪组织的高层人员必然会有所了解。可惜当时自己一心赴死，全然忘却了这些细枝末节。
弯弯绕绕的想了好多，其实探寻真相的脚步也并没有前进半分。父母依旧没有音信，自己回去的方法也不知道。要说唯独有点收获的，恐怕也就是知道了自己脖子上的钥匙大概是单向使用的，外加爱神节夜墨萌的香吻一枚。
不过阳皓辉还是个挺知足的人，只要活着凡事就还有希望……尽管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在那种情况下是怎么活下来的。混沌和饕餮好心放自己一马这种比火星撞地球可能性还小的解释他肯定不会信，左思右想，也只能理解为影武又在筹划着某些需要将自己放回来才能实现的邪恶计划。
比起这种前些就已经稍有猜测的信息，阳皓辉其实更烦恼自己的血授本身。那场扛着远超分娩疼痛三天死战的真正胜负只有他自己知道，算不得输，可也谈不上赢。不过好在最终结果不赖，这份血授的力量他现在能够勉强使用……尽管他一早决定，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动用哪怕一次。
因为他知道这个血授的效果到底有多强，又有多可怕。
阳皓辉没由得回想起了那场死斗结束后第一次用出血授时的感觉……那种仿佛一只纯冰的手握紧心脏，血授脱离带来的剧痛都无法比拟的，身心在下一秒就会被某种阴影吞没的恐怖感觉。
只是稍微想了想阳皓辉就是一身冷汗，他连忙甩了甩头将那种感觉赶出脑海。穿戴整齐后，他对着浴室里的镜子粗略的整了整头发，刷元
值牌出了房门。
门开之后，夜音宫内的嘈杂声清晰了起来，声音齐聚一楼。韩世壕早练的声音；叶若花与墨萌探讨头发养护的声音；蓝波柔被二女强行请教尴尬拒绝的声音；还有风浩耕用大嗓门骂骂咧咧自己还没睡够的声音。新学期的第一天，看来大家都不约而同起的很早。
阳皓辉专注的听着每一种声音，听的仔细。尽管众人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全部返校了，可不论听上几次，他还是会没由得感到一阵心安。
夜音宫，果然还是闹点更好。
可听着听着他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其他人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唯独剩下风浩耕还在骂骂咧咧。只不过话题从抱怨早起变成了“你怎么又来了“和”烦不烦，欠揍是吧“这种完全不搭边的话。
阳皓辉愣了好几秒，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快步下了楼。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阳皓辉开门走入，熟悉又颠覆他人生观的画面映入眼帘。
幽灵班所有人围坐在饭桌前，灶台前一个多出来的，不属于这个班级的男孩正围着一个画着向日葵的粉色小围裙，一手物质提炼出一团火焰放在锅底一手端着平底锅，认认真真的做着一份炒蛋。
“啊！你醒了阳兄！”男孩完全没理会身后不满叫嚷着的风浩耕，笑着看向门口的阳皓辉。
“你都烧漏我四个了，行行好放过我成不成？”阳皓辉无奈扶额，崩溃的回望那个男孩，“上次都和你说了不用来了，我们班的三餐一直是我负责的……耿焱。”
这就是阳皓辉第二件烦心事，班里近日突然多出的一个“大好人”，同时也是希葵委任自己的拯救对象，耿焱同学。
事情还要追溯到他出院之后的第一天。
当时距离开学还有几天，幽灵班的众人也并未到来，墨萌的早餐和手摇果汁也在前一天晚上昨晚备好了。这可谓是阳皓辉来到天元界后难能可贵的清闲早上，他醒来后随便垫吧了一个咀粮果后又倒头开始睡回笼觉。因为先前经历积压的疲惫和大伤初愈的身体，这一觉阳皓辉睡的格外沉，再醒来后窗外已是黄昏。
正当他大梦初醒，头脑还有些晕沉之际。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床头居然站着耿焱，这个男孩经过几天的静养身体已经恢复大半，情绪似乎也调整了不少。就是着装打扮有点奇怪，一身墨绿色的校服外搭配着一条画有向日葵的粉色围裙。阳皓辉忍不住回忆了一下入学考时一脸倨傲力压800考生的耿焱，又看了看现在的他，一种后现代行为艺术的违和感油然而生。
耿焱背着手目光严肃的注视着他一言不发，而阳皓辉则不明白他穿着如此进他宿舍的操作是何等路数。虽然他知道耿焱肯定没有恶意，不过一时间还是有点被吓住了。
“阳皓……额不，阳兄。”耿焱沉吟了许久才开口。
“你……找我有事？“阳皓辉试探着问，而后似是明白了什么，连忙说，“调和这个特性提炼还蛮难的，还要麻烦你再等等。我今天就是稍微多睡一会，你放心，我会尽快完成理解的。”
“不是这个事，我知道你一直很努力的在学了。”耿焱挠了挠脸，“你睡了一天……是不是饿了？“
“啊？”阳皓辉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肚子，“还好。”
“是吗……那个，我这几天打听了一下，你好像很喜欢吃……鸡蛋对吧。”耿焱的脸抽了抽，似乎有点发红，用一只手慢慢从背后掏出一盘碳黑的不明物质，“你帮了我们那么多，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所以今天想给你做点蛋料理吃的，不过你有希葵的记忆也大概知道，我们流浪那会儿都是她做饭……我不太懂这个。忙了一下午也只做成了这样……”
阳皓辉端过那盘“蛋料理“，用手指戳了戳。那坨炭黑色的物体瞬间崩成了一片散沙，随着窗外的
微风飘的满地都是。
“从某种角度来说，能烧的这么碎也是一门手艺……”
“其实也不是我一点不会……主要是怪灶台，不是自己物质提炼出的火太难控制了……”耿焱脸更红了。
阳皓辉犹豫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捻上一点盘中黑色的粉末舔了舔，努力咽了下去。
“谢谢了，挺好吃的。”
“不、不是让你吃……”耿焱连忙制止。
“没事，这些都给我吧，我会吃完的。”阳皓辉把餐盘放在床头，“要没其他事你就走吧，如果要吃晚饭稍微等我一会，我现在去做。”
耿焱没动，他捂着嘴，欲言又止。
“你也知道，灶台的火不好控制。”耿焱虽然有点小感动，不过还说的还是要说，“所以我用了自己的火……”
“你想说什么？”阳皓辉的神色缓缓肃然，他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在阳皓辉这句直击心灵的提问中，耿焱慢慢的用背在背后的另一只手，掏出了一个铁锅把手……再然后，阳皓辉开着神行冲出房门直奔一楼厨房，耿焱低着头堵上了耳朵。几秒之后凄厉的吼声从一楼传来，直叫人闻之欲哭。
“耿焱！你赔我的锅！”
……
伴随着阳皓辉这句悲吼，耿焱的“报恩”之路就此展开了。不过在阳皓辉看来，耿焱的所作所为完全是“恩将仇报”。
打从那天开始，只要是早中晚三餐时间，耿焱的身影一定会雷打不动的出现在夜音宫门口。殷勤如管家般的询问阳皓辉今日想吃的饭菜后，又如专职厨师般尽心的开火做饭。不过跨界转行肯定不是易事，不然也不会有术业有专攻这句金玉良言。卫吏当厨师就是如此，平时耿焱习惯战场的火焰显然和厨房并不搭对，在他日复一日的努力下，整整四口铁锅因公殉职，连点渣都没剩下。
耿焱倒也坚持，烧完菜后赔锅钱，一来二去的做到了幽灵班其他人返校。
阳皓辉不止一次心想，耿焱其实每次问自己想吃什么纯属多余，反正不管哪种食材到了最后都会变成一块焦碳。不过耿焱一番好心着实盛情难却，每次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咽。直到后来他吃灰实在是吃够了，便请求墨萌帮忙劝劝。墨萌答应的也很痛快，她也挺心疼阳皓辉每天吃不上一顿正餐。当天下午耿焱如期而至，墨萌气势汹汹的走进厨房找他理论去了。结果不知为何，和他统一阵线的墨萌转天就换了口风，苦口婆心的反过来劝阳皓辉其实吃点灰也没什么不好，有助消化吸收……
后来阳皓辉才得知，耿焱劝降墨萌的方式非常简单。他对自己的称呼变成了阳兄，而对墨萌的称呼则变成了……嫂子。
长嫂如母，小叔子是儿，这话当真不假。最近墨萌看耿焱的眼神就总透着一股子老母亲般的亲切，还不时在耿焱做饭的时候守在一旁加油打气。
就这样，无亲无故的阳皓辉同学在天元界中莫名多了一个“亲戚”，虽然谁都没征求过他这个“一家之主”的意见。那时候阳皓辉第一次发现，说不定耿焱的脑子其实挺好使的，只是总用不对地方。
“放心阳兄，我已经抓到点诀窍了，今天保证成功！”耿焱边颠锅边招呼门口的阳皓辉，“先坐先坐，一会儿就能开饭了。”
阳皓辉无奈入座，十几分钟后早练结束的韩世壕也进了厨房，看着耿焱皱了皱眉坐了下来。原幽灵班的六个人就这么不约而同的盯着耿焱忙碌的身影观看。他们好歹也算回来了三天，对这副场景也算见怪不怪了，反正除了阳皓辉和墨萌也没人捧他的场。耿焱乐得如此，每次也只给他们俩做饭。当然，阳皓辉也并非撒手掌柜，每次耿焱离去后幽灵班其他人的饭菜还是他准备的。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新学期（2）
耿焱的厨艺实在堪忧，完全没有阳皓辉那种游刃有余的美感。看的久了，大家逐渐兴致堪堪。饭桌上的众人开始相互挤眉弄眼，各种信息靠着默契无声的传递。蓝波柔看看墨萌，又指了指耿焱，“这是什么情况”的寓意再明显不过。而墨萌则是微微耸肩，用眼神送出一个“谁知道呢，反正现在是我小叔子”的意思；叶若花则和风浩耕互相比出一个数字手势，前者是“2”后者是“4”，这是三天来他们两人才知道的一个小盘口，赌的是今天耿焱会不会再把锅烧漏，比出几代表堵上多少元值牌的积分；韩世壕比较正经，虽然好奇但不多问，只是正襟危坐闭目养神；阳皓辉谁都不看，只是担忧的死盯着耿焱手里的铁锅。
耿焱的做饭速度远比预期更慢，幽灵班众人都耍累了饭菜还没上桌。索性耿焱说自己找到了诀窍并不是信口开河，至少目前为止虽然灶台处黑烟弥漫，第五个锅还坚挺的没有烂掉。
“看样子今天我赢咯。”叶若花冲着风浩耕眨眼，笑的开心。作为一个比较好心肠的姑娘，她赌的是耿焱成功，今天难得赢了一次。
风浩耕不爽的“切“的一声，把元值牌拍到她面前，目光转向阳皓辉：“厨子，不是我说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领。”
“不是我领的。”阳皓辉也很无奈。
“我也问过你好几次了，你什么都不说。”风浩耕用大拇指比了比耿焱，压低声音，“我这几天看你吃灰看的都想吐，总不能老这样吧。你怎么和这个傻子搞一块了？是不是你哪儿得罪他了要这么整你？要真出事了你可得告诉我们，我们给你撑腰。”
“说来话长，涉及到耿焱的个人**，我不好乱讲，你们实在好奇可以问他。”阳皓辉挠了挠头发，“不过耿焱没恶意，你们可以放心。”
“我更好奇的是你们怎么突然间关系那么好了。”叶若花在一旁插话，她看了看阳皓辉身旁的墨萌，一脸坏笑，“我没记错的话，和咱们家阳皓辉约会去的不是小墨妹妹吗？怎么回过头却多了个‘男朋友’？”
此话一出阳皓辉就是一惊，他讶异的看着所有人。没有任何人表示惊讶，只有满脸八卦求告知的神色，连一直置身事外的韩世壕都耸了耸眉毛，睁开一只眼看了过来。
“你俩……”韩世壕顿了顿，似乎在措辞，“成了吗？”
这口气还真熟悉，像极了电视剧里那种看见自家儿子把女朋友带回家时候的老父亲。
“合着你们是幕后黑手啊。”阳皓辉回想起假期前一向反对“不纯洁异性|交往”的韩世壕一反常态的鼓励话语，又看了看大家心知肚明的样子。抽了抽嘴角，看向一旁连忙撇过头去的墨萌，“我现在知道是谁给你支的招了……”
“主要是我，大家其实只能算帮凶，对不起啦。”嘴里倒是道歉，不过叶若花吐了吐舌头，坐在椅子上摇来摇去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半点真诚，“所以呢所以呢？你们俩……”话没说完她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我被甩了，阳哥哥说他不喜欢短发的，也不喜欢矮的，可我两样都占了。”墨萌一脸委屈答了话，“看来以后要开始留长发了，还要每天多喝几罐牛奶。”
闻言后所有人一愣，随即都用一种看畜生的眼神的盯阳皓辉。没人说话，不过阳皓辉可以清晰的听见许多类似“这么好的姑娘你也舍得拒绝”或是“女孩主动你还不答应，是不是男人”这类画外音。
“也不是……”阳皓辉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阳兄的女朋友还是他自己选择比较好吧，你们几个貌似有点多事了。”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一摞早餐盘放在了饭桌上，耿焱在慢悠悠的摘掉围裙：“不过老实说阳兄，嫂子真挺好的，和你绝配。”
基本都是炒蛋，耿焱这几天的勤学苦练总算有了点回报。尽管炒蛋表面依旧能看到少许焦黑，不过比起最初进步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耿焱很难得的给除了风浩耕之外的每个人都做了一盘，不过阳皓辉和墨萌那两份多加了一根火腿肠。
“哎呀，有心了小焱。”墨萌笑的依旧像个老母亲。
“应该的，你慢吃嫂子。”耿焱微笑。
“我的呢喂！”风浩耕不满的叫嚷。
“几天前最反对我来的人就是你，哪来的脸要吃的，自己做去。”耿焱神色淡淡的擦了擦满是油污的手，面对风浩耕他可没什么好脸色。要真算起来，因为入学考结下来的梁子，整个幽灵班和耿焱关系最差的应该就属风浩耕了，“说起来我这几天还打听过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每次任务或是战斗除了添乱就是惹麻烦，阳兄如此人杰怎么会认识你这么不入流的家伙……还带着这么没有品味的唇环。”
“关你什么事？”风浩耕一下就炸了，他的唇环一向是聊天的禁区，“厨子再好那也是我兄弟！跟你没！关！系！懂吗？这是夜音宫！是幽灵班！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这几天没搭理你纯看的厨子和丫头的面子，真当自己是根葱了？说我不入流，你又是从哪蹦出来的？”他说到气急，抓过阳皓辉面前的那份炒蛋直接倒在了地上，“我不会做饭但我能请厨子去外面吃，不像你，天天用猪食恶心人！”
耿焱盯着风浩耕，眼神越来越冷。他握紧拳头深呼吸，转头很礼貌的问阳皓辉：“阳兄，我可以揍他吗？”
阳皓辉一愣，还没等他说话，风浩耕直接起了身，招出轻羽展开，一指门外：“训练房单挑！有种你就来，别说我仗着人多欺负人！”
几句话之间火药味顿时浓了起来，其他人连忙上前拉架。一片混乱之际，一句大喝顿时镇住了场面：“都给我坐下！现在是早餐时间！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众人皆是一愣，看向声音的来源。韩世壕睁开半眯的虎目扫视一圈，队长风范尽显无疑。除了耿焱之外，所有人立刻坐回原先位置挺直身板，一言不发。
“耿焱同学，首先我要向你道歉，舍弟言语有些冒犯，不过并无恶意。”韩世壕喝干一杯清水，把水杯放在桌面上，杯底碰撞桌面发出“碰”的闷响，“但也请你理解，原因是什么？这里除了阳皓辉同学和墨萌同学，没有一个人喜欢你。包括我在内！”
“我可还没忘了你在入学考的所作所为，无论是谁，敢于伤害我弟弟的人我一概都不欢迎！”他缓缓起身，直勾勾的盯着耿焱，“说句不客气的，打从三天前我就想把你撵出去了，看见你我就是一肚子火。你什么都不说就一个劲往别人家里闯，还要在这里和我弟弟动武，是否未免有些太自我中心了点？”
耿焱抿了抿嘴，没有回话。
“柱哥你消消气……耿焱这样是有原因的……”阳皓辉试着缓和下气氛。
“无论什么原因，都不是他在别人家肆意妄为的理由。小宝说的没错，他现在还能在这站着我们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韩世壕说，“你不说，是出于对他**的尊重。可他不说，那就是他对我们的不尊重。耿焱同学希望你能明白，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我们也有我们正常的生活，你不是我们班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解释一下这几天所作所为的原因，不然……我只能把你请出去了。”
阳皓辉叹了口气，也说不出什么了。韩世壕说的确实句句在理，没有一点他能帮腔的余地。更何况这还是建立在耿焱险些错手杀死风浩耕，韩世壕极度厌恶他的情况下，韩世壕还能勉强心平气和的与耿焱谈话，已经是修养好的出奇了。
只有他和墨萌知晓前因后果，但耿焱不说他们并没有资格说。那是耿焱心里最痛的一块疤，稍稍提起都是在这道旧伤上再撒一层盐，更别提要由他亲口说出来。阳皓辉现在有点担心，耿焱也不是什么好脾气，韩世壕的逼问很大可能会让冲突升级。
但出乎意料的，耿焱沉默了许久，只是突然深鞠一躬，头部几
乎贴到了膝盖。
韩世壕看着面前的耿焱愣了愣：“也不用这样……你没做什么太大的错事。”
“不是的，这是我应该的做的。希葵曾不止一次说过我傲得没边，我确实唐突了各位，对不起。”耿焱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这一鞠，也不光是为我这些天的冒犯道歉。也许在座的各位宽宏大量，但我还记得。入学考是你们赢了，我还欠着风浩耕一个道歉，现在补上。”
“你……”被道歉的风浩耕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来夜音宫的理由呢？“韩世壕问。
“希葵死了。”耿焱直起身，面色平静的说，“就在假期，因我而死。”
“耿焱！”阳皓辉连忙开口制止，却被耿焱挥挥手拦下了。
“不用为我担心阳兄，我没事。”耿焱看向韩世壕，轻声说，“也许大家都不记得这个人了，她只是和各位萍水相逢，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各位记得些的，估计也就是她治愈能力很强的元武生灵钟吧。”
“记得一些。”韩世壕说，“是个很漂亮很高的女孩，梳着马尾辫。”
蓝波柔和叶若花也点头，身为森精，她们对半森精的印象格外的深。
“是吗，不胜荣幸。”耿焱笑笑，“各位也许并不知道，我有一种名为火灵体的血授能力，可以通过咒文召唤出名为火灵的特殊火焰。这个血授很强，却会导致我的快速死亡。也因此我被逐出了自己的家族，直到后来我们被夜音老师和校长收养。一直以来和我相依为命的，就是希葵，她是我的……妻子。”
韩世壕沉默了一会，回以一个微小的鞠躬：“对不起，这些我……并不知道，难怪阳皓辉保密。”
“总要说的。”耿焱摇摇头，“在希葵死掉的时候，我几乎崩溃。但这时，阳兄救了我。并且告诉我还有他在，他可以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很抱歉，因为各种原由，太具体的没法细讲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会来这里的原因，能认识阳兄我真的三生有幸，在我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是他救了我……明明入学考时，我对大家做了很过分的事。”
“所以哪怕只有一点点，我希望可以回报这份恩情。可我从来没做过类似的事，也没有过什么朋友，方式有些欠妥了。”耿焱又是深鞠一躬，很诚恳的说，“十分抱歉，这几天着实给大家添麻烦了，我以后不会再来。只是希望各位……不要因为我的原因对阳兄有所误会，真的不是他让我来的。他真的是个很棒的朋友，值得相交一生。”
饭桌上一度沉默了下来，每个人都不再说话。直到风浩耕突然捡起了扔在地上的炒蛋，在耿焱讶异的目光中大口吃完。
其他所有人也不约而同的吃起了自己那份，一时间咀嚼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
“还不错。”风浩耕剔剔牙。
“糊点别有一番风味。”叶若花抹了抹嘴边的焦黑笑。
“比我做的好吃。”蓝波柔由衷的说。
“下次多加根肠小焱。”墨萌舔舔嘴。
“我那份被你抢走了。”阳皓辉冲着风浩耕说。
最后是韩世壕，他吃光了盘中的炒蛋，咧咧嘴：“很抱歉，我从不说谎，真难吃。”片刻后他又说，“所以下次再来，让阳皓辉同学教教你，别自己闷头一个人做了，锅也要花钱的。”
“你们……”耿焱突然眼角发酸。
“你道了歉认了错，还认识阳皓辉，那我们就是朋友了。“韩世壕走到耿焱身边拍了拍他肩膀，”有机会的话，也让我们去看望一下希葵，可以吗？“
耿焱抽了抽鼻子，重重点头。
“嗯。”
……
时至八点，耿焱离开了夜音宫回班上课了。也是同一时刻，幽灵班第一学期后半年的第一堂课，开始了。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新学期（3）
幽灵班众人在一楼那个满是自拍照的大堂一字排开，都面露担忧。
倒不是担心夜音会迟到，那对于这个美女老师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他们担心的是夜音的情绪。就在刚刚他们才得知了希葵的事情，夜音又是希葵的养母，遭逢如此巨变，也不知道夜音老师现在是何情况。
出乎所有人意料，夜音准时到场。神色如常妆容得体，还踩着自己那双相当性感的小高跟。唯一有些奇怪的是一只手臂上打了个石膏，与其一如既往的端庄形象反差很大。
阳皓辉看了夜音好一会，皱了皱眉。
“哎呀呀，小帅哥们都到了，还有小美女们，很准时嘛。”夜音微笑。
“老师，您这是？”韩世壕指了指她的手臂。
“你们孩子放假，大人可不闲着。”夜音举起石膏晃了晃，“这不趁着假期出了个任务吗？老师当的再好，我本职也是个卫吏啊。”
这确实是一个毫无破绽的理由，除了唯一的知情人阳皓辉摇了摇头。每年一次向夜樊挑战他可是知道的，结果看来不言而喻。其他人倒是松了口气，夜音看上去精神状况还很良好，看来先前的担心有些多余。
“老师老师，这半个学期我们学什么？”叶若花举手提问，“做饭？还是读书？是不是还需要用那个冒出来的灰烟讲课啊，那个好好玩。”
“看到长耳朵同学这么积极踊跃，老师当真是高兴啊。”夜音笑笑，“可惜卫吏专业基本都是半年换一次课程，之前教你们的那些只能靠你们课后自己坚持了，不过……”她话锋一转，”你说中了一个，这学期我们会教导你们那所谓的‘灰烟’到底是什么？”
“打起精神来小幽灵们！”夜音用一只手拍击石膏，“这学期课业很繁重的！会让人辛苦的想死，可别落下了！”
“明白！”
“很好，不愧是励志当卫吏的好苗子们。”夜音转身，“今天的课只有一节，先跟我来。”
说罢夜音离去，幽灵班六人连忙跟上。众人一路进了起落机，分两拨抵达了地下训练房的门口。是那间用于阶段测试的适应训练房，进门后两位老人正在训练房中等待。不过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两位老人正百无聊赖的划拳玩。他们貌似是以往鼻孔里插烟卷记录输赢的，类似麻将里的“贴条”。显然秃头的那个老人输的比较多，一只鼻孔已经被塞满了。
“我说你们俩！”夜音不满的大喊，“给咱们学宫的好苗子竖立个好榜样行不行！我才走五分钟你们又放飞自我了？”
两位老人连忙恢复正人君子的模样，道貌岸然的一左一右站到夜音旁边。
阳皓辉的神色要多奇怪有多奇怪，因为这两位，他貌似都认识。
“介绍一下。”夜音让幽灵班众人在面前一字站开，“这个比较脏的老头子叫百加得.伏尔加，是这里的副校长，也是整备部的特殊顾问，你们叫他老树皮就行；这边这个你们大概都听过，不过第一次见。我们拿不出手的校长千机，你们叫他老秃驴就行。”
“喂！”一左一右两道不满的喝声传来，不过都被夜音的目光逼回去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透露出惊讶，他们是听说过夜音是学宫的总主任的。换句话说，第一堂课学宫方面三大职位最高的巨头亲临，这显然是谁都没有想到的。韩世壕和风浩耕倒还好，他们毕竟认识百加得。
“老师……这是要干嘛？”叶若花有点心虚。
“补考。”夜音淡淡的回了两个字，她已经彻底进入了教师模式，“你们几个应该都没忘吧，上学期末，咱们班过了几个？”
这茬一提起来除了蓝波柔这个唯一通过的人之外，所有人脸色发苦。又不约而同的用几欲杀人的目光锁定风浩耕，罪魁祸首不堪重负，羞愧的低下了头。
“拜托了各位，咱们班可是学宫的特殊培养班，争点气好吗？”夜音摇头，很是恨铁不成钢，“战斗科总共就四个班，算上咱们‘零班’五个。总共31个人就咱们班挂科5个，丢不丢人？”
众人一言不发。
“这次补考学宫方面很重视，副校长和校长亲自前来，都表现好点。”夜音冲着百加得使了个眼色，后者扔给每人一个透明的水晶球。阳皓辉有点印象，是量阶石，他第一次和百加得相遇的时候曾用这个测试过阶位。
不用再多说什么，大家入学后体检过一次，都认识这个玩意。颜色各异的元能被量阶石吸收，绽放出明亮不一的光芒。
大家手中的光芒都远比入学之初更明亮了，没有努力会被白白浪费。不管幽灵班开展何等奇葩的课程
，每天下午的自主练习终会收到成效。尤为喜人的是阳皓辉和韩世壕，都在假期中升阶成功，一个二阶一个四阶。
“柱哥你也？”阳皓辉有点惊讶。
“我是队长，自然要做出表率。”韩世壕没有丝毫自得，声音沉稳的回应。
夜音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满意，她一个个的扫过量阶石，直到叶若花时，微微皱了皱眉。
比起入学前，几乎没有变化的绿色光芒。
“对不起，老师。”叶若花的长耳垂了下去。
“假期光玩去了吧？”夜音说，“我不会批评你的，努力是自己的事情。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别想着偷懒还能不被发现，你的廊络会记录你每一次的锤炼。没有耕耘就不会有收获，记得这点。”
“好的……”
“现在大家阶位上的进步我已经有所了解。”夜音清了清嗓子，“那么不浪费时间，宣布补考内容。”
“我想，再来一遍笔试难免扫兴。一个假期没动手，想必小幽灵们也该手痒了。”千机接过话头，“补考的内容，我们定为实战！蓝波柔同学请先出列。”
蓝波柔依言走出。
“你先在一旁等待，虽然你并不用补考，不过也不要休息。”千机说，“待会实战会分在两个训练房，你来回走动观看。大家的能力可能都有进步或者变化，作为团队中连接所有人的‘线’，要尽快熟悉每个人元技和能力上的变化。”
“好、好的，我一定。”蓝波柔唯唯诺诺的点头。
安排好蓝波柔后，夜音又发了话：“由于叶若花同学没有战斗能力，为了平衡两方战力差距。韩世壕对战阳皓辉和叶若花，风浩耕对战墨萌，有问题吗？”
“没有！”剩下五人朗声回答。
“很好，那风浩耕和墨萌随百加得去隔壁房间，剩下三个就在这里。”夜音点头，“补考开始！”
梦魂学宫的行事风格一向以出乎意料和雷厉风行著称，再没有一丝疑问，两个训练房已经很快同时就位。并没有入学考那样条条框框的规矩，胜负判定只有一条，谁倒地算谁输。不过补考是否通过并不按输赢判定，只要在战斗中表现优异即可。
阳皓辉这里由夜音和千机两人裁定，他并没惊讶。风浩耕与墨萌在阶位上没有变化，也就是说元技的变动不会很大。而他这边则有着两个升阶过的人，自然需要更多的人手记录，夜音的安排恰到好处。
“阳皓辉，咱们待会怎么打？”热身运动时叶若花问。
“不好说，柱哥升了阶，不确定是不是心劫，也就没法确定有没有多出新的元技。”阳皓辉想了想，“你呢，叶若花，有没有学会什么新的元技？”
“没……还是那两个。”叶若花有点沮丧。
“没事，那就你在后方帮我治疗，我正面作战就好，不需要什么计策。”阳皓辉说，“这场战斗不用必须赢，关键点在于‘表现出自己的进步’还有‘互相熟悉新的能力’，所以在战斗中尽可能使用自己全部的元技应该是加分项，咱们随机应变就好。”
“听你的。”叶若花小鸡啄米般点头。
“可以了吗？”对面的韩世壕朗声询问。
“可以了！”阳皓辉缓步上前，与韩世壕相对而立，“柱哥你学新招了吗？”
“直接问合适吗？”韩世壕笑了。
“反正是切磋，要不是我元技太多我就告诉你了。”阳皓辉满脸的无奈。
“没学，我这次是体劫。”韩世壕片刻后又说，“骗你的。”
阳皓辉愣了愣，突然想起了他的“幽默感训练”，难得的笑了笑。
夜音走到两人中间：“准备好了？”
二人外加叶若花同时点头。
“都鼓起十二分的劲头来！”夜音猛地挥手退开，“开始！”
韩世壕却没有马上发动攻击。他看到了阳皓辉手中多出了元武，一把灿金色的没有剑茎的巨剑，名字在他召唤时说出了，叫九阳。二阶之时的赋名，他同样经历过韩世壕对此并不意外。
仁王入手，韩世壕举盾严谨的摆出防守姿态。阶位的压制还是存在的，他自信硬性实力绝对高过阳皓辉。可不知为何，也许是元素师超越普通人的感知力，亦或者是丰富的战斗经验。他能感觉出阳皓辉似乎变了，成熟？强大？都算不上，却又似乎都有。一股子稀薄的危险感让他浑身紧绷，无论如何他可以确认的是，阳皓辉绝不是一阶时那个任人蹂躏只能依靠头脑战斗的豆芽菜了。
“你也太认真了柱哥，又不是非要赢。”阳皓辉说，“我先上了。”
“来！”随着这个字脱口，韩世壕排除一切杂念，唯独剩下熊熊战意燃烧。
“旧招这次就不用了，我会把我的元技名都说出来的，你也这样做吧，方便互相了解。“巨剑拖地，光纹明亮，”先是第一个，神行……30%！”
熟悉的子弹出膛声炸响，阳皓辉带着一串虚影冲刺上前，打的韩世壕一个措手不及。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横压两阶的动态视力居然完全跟不上阳皓辉的动作，在他吃惊的瞬间，九阳的剑锋便已离面门只剩几寸。
太快了！这什么鬼扯的速度？还有30%是什么情况？之前不是最多开到10%吗？
无数个问号在韩世壕脑袋里冒出，同时叶若花一样。要说韩世壕还能看到些微的虚影，那在叶若花眼中，阳皓辉根本就是瞬间在原地消失了。她已经手捧心形准备释放森精祷告，却连友军的影子都看不到。
仓促之下韩世壕举盾格挡，同时微微后跃减缓冲击，厨房特训的成果他从没忘记过。九阳下一秒与仁王相撞，爆出一声短促的刺耳轰鸣。以韩世壕的力量居然被接连震退三步，而阳皓辉则趁着这个微小的时间差一击即走，直接脱离出了仁王引的范围。速度是他最大的优势，而仁王引对其的克制实在太大了，阳皓辉不得不防。
“你这剑好重！”韩世壕甩了甩酸麻的手臂。
“400多磅，还好吧。“阳皓辉随口答应了一声，右手上光芒凝聚，对着韩世壕遥遥一拳轰出。
“【武器系列.子弹】！”
随着阳皓辉的叫喊声，一道笔直的手臂粗细的七色光束射来。光束速度极快，不过并不难理解，这招是物质提炼，提炼物是激光，本身速度就高。韩世壕稳住了脚步侧身躲开，刚准备使用仁王|震反击，又听到已经移动到他左侧的阳皓辉一声大吼。
“【武器系列.大炮】！”
这一次阳皓辉射出激光的，是腿！
同样的提炼物，随着不同的使用方法会随之产生不同的元技。一如风浩耕的烈风压和九龙风卷，同为空气，形态和使用方法不同威力便有天差地别的变化。
激光似乎是按照阳皓辉的发射部位决定名称的，人类的腿部廊络远比手臂密集，自然能够在同一时间制造出更大量的提炼物。大腿粗细的激光柱间不容发的射击在韩世壕左侧，他勉强将盾牌举来但动作微慢，仅挡掉了一半左右。剩下一半激光炮擦过韩世壕的手臂，他黝黑的皮肤表面出现了明显的灼伤。
即便是阶位压着两阶，身体素质同样超乎同阶的他居然都被这招击伤了，要是换作一个二阶防御力稍差的元素师……韩世壕没敢再想。
还没完，趁着韩世壕分神的间隙，阳皓辉一套空翻跃上他头顶，以天花板作为跳板又急速俯冲下来。九阳剑锋之上镀上了一层七色剑芒，这招要是韩世壕身在马戈提克岛上一定记忆深刻，正是一剑开天的那招元技！
激光的用法多种多样，阳皓辉作为一个知识面丰富的男孩自然看过远《星球大战》，也正是那部电影帮他想到了将激光提炼物缠绕在剑上的用法。
“【武器系列.激光剑】！”
一剑纵斩，仿佛一道虹光坠地，韩世壕连忙冲天举盾防御，可巨大的重力加速度加上阳皓辉自身的力量让他险些跪下。激光剑的切割力到底多强没法形容，但以仁王的坚硬程度，居然在这一斩下绽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受到如此重击韩世壕却笑了，仁王盾上的狮子头怒张其口，狂猛的引力将阳皓辉的双脚和巨剑牢牢的黏在了盾面上。正当韩世壕感慨阳皓辉抓住了跟泥鳅有一拼的阳皓辉时，没成想阳皓辉居然也笑了。
很熟悉的，那种准备阴人时候才会露出的阴笑。
两团激光提炼物同时出现在阳皓辉双手，他一手前伸一手收拳，紧接着发动神行高速的用后拳击打在前掌虎口。两团激光提炼物在碰撞中炸开，化作细碎短小但数量庞大的光弹冲着韩世壕的盾牌散射，仿若一场铺面而来的箭雨。
“【武器系列.散弹】！”
细密的重量感和激光独有的高温从盾牌上方传来，还没等韩世壕有所反应，阳皓辉又俯身将双手探过盾牌两侧，强光在韩世壕脸庞两侧爆炸！
这招他熟悉，阴过不少人。
【武器系列.闪光弹】。
现在韩世壕深刻的体会到为什么每个跟阳皓辉交手的人都被骂人了，以他的好涵养现在都忍不住破口大骂。激光提炼物过多的变招和神行的超高速度让人防不胜防，打的那叫一个憋屈气人。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新学期（4）
双眼传来的剧痛让韩世壕再没能保持住仁王引的释放，引力骤减，阳皓辉翻身下盾拉开距离。神行再开，阳皓辉如一道七色的鬼魅般围绕着韩世壕高速移动上下翻飞。随之而来的还有从四面八方射击过来的激光束，“子弹”“大炮”一应俱全，七色光芒完全吞没了韩世壕。
现在想来，这好像还是阳皓辉第一次面对实力接近，完全能够放开手脚的对手。他的每一个元技都效果强大，又可以相互配合，比如现在“神行”与“武器系列”的搭配让他完全变成了一门移动炮台，用射程和速度压制住了只善近战和防御的韩世壕。打从入学时他曾说过自己的战斗风格应是“全才”，经历了那么多，一切终于开始开花结果。
站在远方的叶若花都看傻了，战斗局势完全超乎了她的意料。完全没有用她帮忙，阳皓辉居然只身用硬性实力一时间压制住了高他整两阶的韩世壕！
“二阶已经让他开始脱离元能不足和身体素质的桎梏了，而且双提炼跟光元能的优势逐渐开始显露出来了，如果不是阶位导致他的攻击力还是有些欠缺，现在估计胜负已分了。”旁观的夜音压低声音询问，“老秃驴……你怎么看？”
“天才。”千机沉默了一会，补充道，“三十年后，可与绝尘一战。”
“是啊。”夜音点头，目光重回战场，“不过……幽灵班里，可没有弱者啊！”
似乎应征着夜音这句话，一面倒的战况突发骤变。一声沉闷的碰撞声传来，阳皓辉高速移动的身影戛然而止。他捂着头上肿起的鼓包，讶异的看向自己身前，一脸撞鬼了的神情。
当阳皓辉失去了速度，哪怕只是失去了一瞬间，战况顷刻间便落入了韩世壕手中。
螺旋形的橙色光芒闪耀，仁王|震发动，斥力挤压盾面前的空气形成空气炮发射。他从没忘记战斗技巧课时夜音对其说过“同一个元技不同的使用方法也会有不同的效果”，在他假期的勤学苦练中，韩世壕完美的掌握了利用仁王|震的远程攻击方法。
他从未懈怠，因为他是幽灵班的队长。
阳皓辉失神的片刻被猝不及防的击中，在韩世壕的刻意控制下空气炮威力很小，他只是被轰飞而已。紧接着韩世壕两步踏前将阳皓辉拉入射程，仁王引发动，阳皓辉还未落地便被引力拽了回来。最后韩世壕右手橙光缭绕，轻碰了一下阳皓辉的校服。所有动作流畅无比，几秒内直接反转了战局。
阳皓辉发觉自己动不了了。
“现在你衣服的硬度大概是和披甲鳕鱼的鳞片差不多了。”韩世壕晃了晃自己的手掌，“【特性提炼.硬化.触凝】，土元素3号特性，升阶时候会的。这招元技可以让我接触的小于一定体积的非生物变的异常坚硬，极限大概是20立方米，缺点是必须直接碰触。”
“把我的衣服变成‘牢笼’了吗，你的杀招其实是这个吧。我撞上的那堵墙是你‘硬化过的空气’？”
“一下就看穿了啊。”韩世壕笑，“我趁着热身时候偷偷设下的空气墙，空气即便被硬化了也是透明的，你看不到。”
“你猜到了我会在远程和你缠斗，因为要防着仁王引。你一开始计算好了距离和我可能会跑过的位置，就等着我撞上去呢是吗？”阳皓辉挣扎几下无果，也就放弃了，“认输认输，柱哥你居然也会算计人了啊。”
“你也不想想是跟谁学的。”韩世壕又是轻触一下阳皓辉的衣衫，校服重新恢复柔软，“说起来我真不算赢了，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以你的速度，你只要刻意防范，把你元能耗干了我也抓不到你啊。总不能真熬到你没体力吧，那样赢的太恶心了。而且这场战斗你完全没动脑，你中途几次刻意近身攻击，为的是把元技全用一遍吧，要是真的实战你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输了就是输了，真打起来我也赢不了，破不了你的防。”放松下来的阳皓辉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虽然远比之前好的多，但二
阶终归不是多高的阶位，“难得有这种没有生命安全和后顾之忧的战斗，自然要打到爽啊。”
“老实说，论起进步……我比你差的太多了。那把优质的元武，30%的神行，一整套的武器系列……”韩世壕顿了顿，由衷的说，”你变得好强啊，阳皓辉。“
“变强了吗？”阳皓辉沉默了一会，轻笑一下，“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啊……”
他没有说完后半句话，变强的代价，是希葵的牺牲。
叶若花慢慢走了过来，可一向活泼的她，此刻却没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谈笑的两人，有些失神。
不过多时，另外一边的训练场也分出了胜负。比较出乎意料的是，胜利方居然是阶位较低的风浩耕。也没什么特别的方式，无非是把打当初阳皓辉的方法再用了一遍。只有近身攻击的墨萌被打的那叫一个烦，到后来干脆直接认输了，反正评分也不按照胜负来算。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啊！”会合后风浩耕笑着跟韩世壕比出“v”字手势。
“不能懈怠。”韩世壕很严肃的说，“大家进步都很快，咱们不能被落下。”
“阳哥哥，破唇环欺负我。”墨萌委屈巴巴的叫冤。
“没事，我也被这么打过。”阳皓辉无奈的摇头，“你的刀芒试试能不能再延长些距离，没有远程攻击手段总要想办法弥补。”
蓝波柔则是将自己记录的众人的新数据递交给千机查阅，同时将唯独没有战斗的自己的数据变化写在报告中。然后走回人群，开始分享自己旁观时的感悟和对于其他人元技使用的意见。
大家都其乐融融，探讨着先前战斗时的缺陷和感悟。唯独叶若花，她恍惚的站在人群之外，突然咬紧自己的嘴唇，双眼微红。
“很不甘心吧。”夜音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耳畔。
叶若花强忍着不哭出来，点了点头。
“在刚才那场战斗中，你看到什么？“夜音又问。
叶若花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什么都没看到，柱哥的反击策略，还有阳皓辉的动作，我什么都没看到。”
“对，说是二对一，但实则这场补考完全就是韩世壕和阳皓辉的单挑，你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夜音扭过头看向叶若花，“如果这是真的战场，你连给自己的友军释放一次元技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你连自己友军的速度都跟不上，甚至还有可能反过来成为他的累赘。”
叶若花的双耳微微颤抖。
“还记得你在第一堂课说过，你想当这个‘魂’字为名的学宫中的幽灵，因为有趣。”夜音说，“可是走卫吏这条路，进幽灵班这个班级，只靠有趣两个字存活的下去吗？”
“看看现在的你，就两个特性提炼。一个稍有用些的，效果中上的森精祷告，还只能治愈外伤。另一个花骨曼飞呢？把自己的飞镖变大扔出去？扔完后自己就没力气了？难不成你是准备靠逗乐罪犯来笑死他们吗？”
夜音的声音很轻，也没有什么侮辱性的话语。可在叶若花看来跟钉锤凿耳毫无差别，她捂住耳朵不想再听，手却被夜音抓住了。
“看着我。”夜音略略提高声音，“也看看你的朋友们，他们每个人都在飞速的成长着，每一个都是放在外面任意一个大学宫都会争抢的天才。你作为班里的治疗者，一直以来都被他们保护的太好了。但你不该把他们的力量错认为是自己的啊，你的朋友们都很强，这不代表你也很强对吗？”
叶若花点点头。
“你的性子是班里最活泼开朗的，这是你的优点。可也是因为如此，你太过乐观的心态让你总是下意识的逃避努力。努力意味被束缚，而你的梦想是去看外面的世界，是最追求自由的梦想。”夜音笑了笑，声音柔和下来，“老师可以明白你的心情，可自由的前提，应是自律。你是班里唯一的治疗人员，你的职责是‘保护他们’而不是‘被他们保护’。别因为自己现在的松
懈而导致未来某一瞬间的‘我做不到’，那样会后悔终生的。”
叶若花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抽了抽鼻子，小声的哭泣起来。而夜音则站在了她与人群中间，用身体遮住了这个女孩脆弱的时刻，轻轻的把她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记住这份不甘心，这就是力量啊。咱们家长耳朵同学又漂亮又聪明，能比谁差？这学期加把劲，然后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好不好？”
埋首在夜音肩膀的叶若花，微微抓紧了前者的肩膀，抽泣着轻声回应。
“好。”
……
十五分钟后，补考结果被千机和百加得打了出来，众人一字排开等候结果。
“首先总结一下两边结果。”百加得捋了捋自己的三瓣胡须，拿着记录报告一页页的翻，“我负责的是墨萌与风浩耕半场，两位的身体素质和阶位都有了显著提升，但元技方面并没有变化，故不多赘述。不过表扬一下风浩耕同学，比起初入学时二愣子一样的憨直打法，现在战斗风格明显精细了不少。墨萌同学至少有三次近身的机会都被你用风压推开自己的方式躲避了过去，并且从头至尾保持着以自己远距离攻击的优势碾压对手，脑筋明显变灵活了。”
训话之时不好表现的太明显，所以风浩耕没叉腰，不过鼻孔还是慢慢冲天起来。墨萌则没好气的鼓了鼓腮帮子，恶狠狠的偷眼看得意的风浩耕。
“我负责的是韩世壕、阳皓辉和叶若花组。”千机接过话，“委实说，双方进步都十分明显。阳皓辉同学虽然二阶，但貌似并不是心劫，没有学习新的元技。可你以出色的创造能力将激光提炼物打出了非常多的变招，神行的极限功率也有了明显的提升。最让人觉得好奇的是你的元武，一般来说品质越好的元武重量越高，九阳的重量足以证明其锋利和坚硬程度。”
其实也不是没学新招，不过是个不能用的血授……虽然心里这么想，不过并不能说，阳皓辉点了点头：“大概400多磅，之前百加得爷爷帮我测量过。现在重量有没有变化不知道，不过似乎是因为元武由元素师本身生成，九阳对我而言是零重量。“
“其可怕的自重外加你的高速度，可以很轻易的打出远超你这个阶位应用的破坏力，这很好。”千机说，“当然，韩世壕同学表现的也非常优异。虽然元技数量和创造力明显低于阳皓辉。但每一种元技的使用方式都有了更新，显然下过苦功。你的那招‘触凝’可开发程度也很高，不要荒废。”
“明白。”韩世壕将手贴在裤线上，礼貌的鞠躬。
“至于叶若花同学……”说到这里千机一顿，抖开了手中的结果单……除了叶若花之外，其余人补考全数通过。
所有人都是一愣，连一向与其不对付的风浩耕都有点傻眼。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绿发的森精姑娘，后者咬了咬嘴唇，回看笑了笑。
“姐姐……你没事吧？”蓝波柔压低声音询问。
“假期果然是玩多了，大家伙也是讨厌，都进步那么快干嘛？”细微的难过在叶若花脸上一闪而逝，不过她很快笑了，冲着妹妹比了比自己纤细的手臂，“所以这学期本姑娘要努努力了，至少不能输给破扇子啊！”
风浩耕眉峰一震，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回击的话。不过他忽然看到了叶若花脸上残留的泪痕，最终也只是把头拗了过去。
“这次的补考虽然形式不怎么正规，但我们保证结果绝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各位放心。”千机抖了抖手中的结果单，“接下来我们会宣布这半学期的课程安排，叶若花同学，你回去后请自行安排时间准备重修上学期的‘厨房特训’和‘战斗技巧课’，决定好后与夜音老师协商时间，在此不多赘述。”
“好的。”
至此百加得与千机的工作已然完成，他们让出了夜音的位置。夜音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张课程表抖开。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新学期（5）
“我先前说过，这学期的课业远比上学期繁忙。”夜音把课程表在所有人眼前晃了一圈，“首先是大家选的副科，上半学期适应期已过。从这学期开始直到毕业，如无特殊情况，以后各位就不要想着过周六了，当天全天副科。”
所有人一片哀嚎。
“这就遭不住了，后面怎么办？咱们可是幽灵班。”夜音没忍住笑了笑，用手比出一个指挥家停止演奏的手势，“其次是这学期的总体安排，这学期我们没有实战课。”
“不是每学期一次吗？”韩世壕一愣。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啊韩世壕同学。”夜音叹气，“这不有人来踢场子了吗。”
“踢场子？”风浩耕语气欣喜，有点跃跃欲试。
“我来说吧。”千机接过话头，颇为得意的说，“大家也知道，在我的英明领导下，咱们梦魂学宫是卫吏专业大学宫雷打不动的第一名，架不住总有那么几个不开眼的想找事……”
“说重点。“夜音说。
千机一滞，无奈的摊手：“你们也知道，卫吏学宫不止我们一家。排名第二的‘塞肯德学宫’前几天向我们发了学宫交流的申请函，这学期末，我们两个学宫会各自派出一个战斗科的班级交流切磋，我选择了你们。”
“校长……不太好吧。”阳皓辉说，“我的光元能不能暴露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选择我们班不会露馅吗？还是说我并不用出战？这种事交给咱们学宫其他四个战斗科的班应该也可以吧。”
“放心放心。”千机摆了摆手，“首先你的特殊情况我们有相应对策，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其次是我选择各位，也必须选择各位的原因卫吏资格证。”
有点蔫头巴脑的叶若花双耳一支，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这个这个！我记得！夜音老师告诉过我们想成为职业卫吏要先考这个！”
“没错，这次的学宫交流会与你们的卫吏资格证挂钩。”千机笑笑，“一般来说，想要考取资格证只有毕业时校方给予证明，或是在野的元素师自己到工会考核这两条路可走。不过实际上，还有第三种方法，也就是学宫交流。不少职业卫吏会在学宫交流时请求观战，以此来提前将有潜力的新人挖掘到自己的事务所。更别提排名第一的我校和排名第二的赛肯德之间的交流切磋了，届时前来观摩的职业卫吏比起其他学宫只会多不会少。”
阳皓辉想了想就明白了，虽然某些细节不太相同，不过说白了与原本世界中的大学就业有异曲同工之妙。就好像不少工作单位会给名牌大学的在校生提前伸出橄榄枝，而学宫交流正是一个最好的招工平台。
“幽灵班的节奏是快啊……”韩世壕喃喃的说，“上学期还实战课呢，这学期就要开始找工作了。”
“我们可是幽灵班。”夜音把这个万能理由又说了一遍，“而且这对于大家来说是个很好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在校生想参与学宫交流还没机会呢。千机选择了你们，其实都可以算作偏心。”
“所以小幽灵们可要争点气，别给我丢了人。表现的好我发你们资格证，要是表现的不好……”千机抖了抖眉毛，没有说完。
也不用说完了，幽灵班全体人员神色陡然严肃，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很好，就是要这股子精气神。”夜音满意的点点头，“其次要说的，是这学期战斗科的主修课程……魄力。”
灰雾从夜音周围散放出来，已经经历过一次的幽灵班无人惊讶。周围环境变化，又是熟悉的小黑板和桌椅板凳。不过出于上次夜音的调
戏，这次大家很知趣的没有落座。唯一不知情的墨萌下意识想去休息休息，被阳皓辉一把拉住。
“真小气啊你们。”夜音抿嘴一乐，把教鞭点在小黑板上，“也许在此之前，已经有同学或多或少的了解过这种力量，不过为了统一课程进度，我在这具体的讲一遍。”
随着教鞭轻触黑板，两个娟秀的小字渐渐浮现精神。
“首先大家估计都听说过，魄力是元素师精神方面的力量，而也因为这种力量由纯粹的强大精神组成，能够使用的也只有人类族和元灵族这两类精神与智慧较为强大的种族。”夜音顿了顿，看向班里的森精姐妹，“换句话说，你们两个是学不了这个的，不过听听也好。”
“唉！好不公平！”叶若花不满的大嚷。
夜音不理她，继续说：“受到千年之前天外飞陨的影响，天元界的万物灵性更高，这种所谓的‘灵性’，其实就是魄力的起始。气势，威压，思想，意志，这些一切带有精神属性的，并不实质存在的东西都算是魄力。”
“人们常说有的人意志坚定，有的人意志薄弱。但其实精神方面的大小是很难一言来判断的，不过从魄力的角度来看，这句话说的其实就是魄力的强弱，因为魄力的定义就是‘可直观的精神能量’。”
字体变换，“兵卒魄”、“帝王魄”和“帝皇魄”的字样呈纵列排开。
“先前大家看到过的‘灰烟’，就是魄力释放到体外的外在表现。”夜音依次用教鞭指过三行字体，“与元能的阶位相同，魄力的强弱同样分级，只是要简单的多，总共只有三种。兵卒魄是灰色的气体，帝王魄是灰色的雾气，而帝皇魄是灰色的烟。”夜音笑了笑，“有没有什么发现？”
“不都是气儿吗？有什么不同？”风浩耕疑惑。
“不同挺大的。”阳皓辉愣了愣，突然说，“气体是气体，雾气是液体，烟是固体，魄力的等级越高就越接近固体。”
“果然班里知识面最丰富的就是阳皓辉同学啊，说的一点不错。”夜音打了个响指，“你的精神，也就是魄越强大。在外放时就越凝实，越能被肉眼可见。与生活中的一些道理很类似，越是接近固体的物质越坚硬，越难被摧毁，也越强大，与魄力同理。”
“所以您的魄是帝王咯？”韩世壕回忆了一下每次幻境授课时灰烟中淡淡的湿润感，明显是雾气无疑，“请恕我直言老师，我们都是元素师，已经具备了可以用意识直接操控自然元素的力量，学这个……会不会有些多余？”
“从战斗的角度来说，魄力的帮助肯定没有元能的重要性大，但从别的角度来说就完全不同了。”夜音说，“一般而言，无论哪种等级的魄都有两种作用。”她边说着边指了一圈周围的教室幻境，“首先就是这个，制造幻境。”
“就像现在的授课一样，生活中战斗中，我们总会有要互相‘交流情报’的时候，尤其是卫吏这种情报既是生命的高危职业。一个魄力等级较高的人，可以用自己的精神强制干涉另一个魄力等级比自己低或者相同的人，这种强制干涉，也就是现在这种幻境。这种交流方法远比言语交流更能传达具体且节省时间，因为言语并不能传递当时自身的感受和一些情报中的细节，而使用魄力直接告知，等于将经过完全复刻到另一个人的脑海中，更加身临其境。”夜音说，“其次在战斗中，如果你的魄力强度远超对方，也并非完全不能使用魄力辅助战斗，用制造的幻境去扰乱对手五感。不过这种魄力的使用方法需要异常高超的技巧，很少有人能做得到。”
韩世壕恍然，连忙拿出自己的小本子记录。而阳皓辉则是微微沉吟，回忆起了混沌的镜花。
“那第二种作用呢？”叶若花问。
“第二个很简单，就是提升感知能力。“夜音说，”人……当然还有森精，每种生物获取信息的方式无非是通过五感介入，再保存在大脑，也就是精神中。那么如果是习得魄力，可以直接将精神外放的人呢？“
“可以跳过使用五感的步骤，让精神直接获取外界信息？”阳皓辉忽然想到了马戈提克岛上希葵的那番话。
“没错，只要习得魄力。外界的变化，敌人动向，甚至于敌人的阶位高低实力强弱，都能被魄力直接捕捉到。”夜音说，“这第二点作用对于战斗的帮助要大的多，不仅可以很好的防止被敌人偷袭，还可以大体知晓敌人的实力，帮助你们决策战斗还是逃离。”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
“其实魄力还有第三个用法，不过有些超纲，但还是给你们讲讲吧。”夜音笑了笑，挥手散出一片灰雾，“只有帝皇魄的人才拥有的使用方法，大家自己看吧。”
灰雾腾出侵入所有人的七窍之中。夜音告知的不是其他，正是千机鏖战夜樊时的影像。“校长的对手是谁，大家未来自会知道，暂且不提。给大家看这些是要说明魄力的最后一种用法，【精神强化】。”
“各位有没有过类似经历，在你极度愤怒或者悲哀，也就是魄力激荡的情况下。你会发现自己变的更有力量，或者跑的更快？”夜音询问。
“哀兵必胜。”阳皓辉说。
“非常精辟。”夜音点头，“这就是精神强化，使用精神的力量强行提升自己攻击、防御、速度这三种属性的其中一项。这也可以看作精神对于现实的一种影响，用过强的精神强行影响现实存在。学习魄力绝不能忘记的一句话就是只要我想，我就能做到！”
“这么说来。”蓝波柔难得的开了口，“如果魄力特别强，是不是还能影响到除了‘强化’外的其他现实？比如我很想有钱，然后我就会真的变的有钱？”
阳皓辉一愣，讶异的看向这个脑回路与自己莫名相合的蓝发姑娘。
“理论上可以哦。”夜音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冲着阳皓辉露出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笑容，“只要魄力够强，足够强，强到一种让人甚至没法想象的程度，理论上所有事情都能心想事成。”
“看起来好难啊，还必须要到帝皇魄。”叶若花皱起鼻子，“那我们怎么练啊老师，森精真的不能学吗？”
“大概不能，你想尝试老师倒也不反对就是了。”夜音表示无可奈何，“至于怎么练，大家也许会觉得很好玩。魄力的修炼方式是……不断经历死亡！”
大家伙一愣，随即不约而同往后缩了缩肩膀。
“别怕别怕，这不过是个夸张的说法。”夜音哑然失笑，“老言常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具体来说，‘死亡’不过是很极端的一种表达。准确来说想要锻炼精神，要做的是‘吃苦’。”
“枯燥的事，讨厌的事，坚持这些能够锻炼精神的事，便可以让魄力慢慢变强。现在宣布这学期主修课‘魄力启蒙’的内容，大家要选择一件自己最讨厌的事，做到自己再也不想做为止！”夜音突然大手一挥，”除了两位森精同学外，大家出列！“
除了蓝波柔和叶若花外，所有人迈前一步。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不过大家看着夜音脸上满满的不怀好意，都忍不住心里发冷。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新学期（6）
“韩世壕同学，作为班长，来个表率吧！”夜音大力一拍他的肩膀，“我听百加得说过，你好像从小很怕蟑螂啊……”
“您、您，您要干什么？”韩世壕脸色猛地绿了，一米八几的他难得双腿打哆嗦。
夜音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玻璃盒递到他面前，两只黑黝黝的，触须快赶上人类手指长度的超大号蟑螂正在玻璃盒内生龙活虎的乱爬：“养它们，要是养死了，自己再买。”
韩世壕想根木头一样抱着那个玻璃盒好一会，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翻着白眼口吐白沫晕过去了。
“老哥！”风浩耕傻眼了，刚要去扶，手就被夜音拉住了。他颤巍巍的回过头，只觉得看到一副行走在人间的恶魔笑脸。
“风浩耕同学。”夜音笑眯眯的说，“接下来除了魄力启蒙课，我们每天还会有对练课。你好胜心很强，又和叶若花同学关系不错的……”
“卧槽！老婆娘你要干嘛？”风浩耕的脸也绿了。
“接下来的对练课程里，只要你碰到叶若花同学。“夜音淡淡的说，”必须输！“
“我突然觉得这门课真棒啊。”叶若花压低声音对蓝波柔说。
“姐姐，我倒觉得有点……庆幸。”蓝波柔悄悄回话，“第一次觉得当森精真好。”
不理在一旁抓狂的风浩耕，夜音的目光转向了墨萌。
“老师，我最讨厌吃饭！”墨萌连忙举起自己白生生的小手，满脸讨好，“请狠狠的惩罚我吧！”
“哎呀呀，墨萌同学好聪明啊，我要说什么都被猜到了呢。”夜音故作吃惊，“看来只好换一个锻炼方法了，比如给你安排一个单独的教室，每周只许你见一次阳皓辉怎么样？”
墨萌立马破功，垂头丧气的签订了“每天限定饭量”的不平等条约，胡吃海塞和阳皓辉精心制作的美食算是暂时告别了。
“至于你嘛……”夜音上下打量最后的阳皓辉，”我记得你的元值牌里还攒着不少积分啊……”
阳皓辉的脸色已经不是绿能形容了，绿的隐隐发紫。
“不许多不许少，每天花掉2个额外积分。”夜音再度露出那副恶魔笑，“什么时候你的元值牌空了，什么时候结课。”
一切终于全部安排妥当，夜音散去幻境。千机同情的看着幽灵班和倒在地上的韩世壕，不过几秒前后，这帮潮气蓬勃的孩子都跟被霜打了一样，脸上泛着死人一样的黑灰色。
“那么，安排就这些了。”千机咳嗽了一下，“最后说一条好消息吧，和课程无关。”
众人微微抬起毫无高光的眼眸。
“下半学期，学宫内的兴趣团体会开始招揽新生。下午一点，就在学宫中心广场，大家可以去看一看。”千机说，“大家是幽灵班，但也不要太勉强自己，劳逸结合才能学习的更好。该说的就这么多了，今天没有别的安排，大家先散了吧。”
随着千机的拍掌声，除了无事一身轻的叶若花和蓝波柔，其他人都跟行尸走肉一样往外走。风浩耕比较累，他还要拖着自己不省人事的好哥哥。
阳皓辉正要跟着大部队一块出去，背后突然有人叫他。
“留一下。”夜音冲着他招了招手，旁边的百加得和千机站在左右两侧等待。
待到所有人走光，百加得也告了辞。千机和夜音两人领着阳皓辉上了起落机，直奔三层夜音寝室而去。
“你前几天给我的报告我看完了，假期的经历我差不多明白了。辛苦你了，谢谢你救了阿焱。”
“嗯。”
“调和的事我也差不多知晓了，你在理解提炼方面远比其他人有天赋，进度比我预期的还要快。不用担心，阿焱的情况我们了解，还能支撑至少两年左右，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嗯。”
“报告里你还细心的写到了自己能力上的变化，目前的特性提炼你已经会了‘模式转换’和‘神行’，物质提炼则已经有了‘武器系列’，提炼物是激光，另一个则是以元能本身作为提炼物的‘双色圣光’。虽然看着只有四个，但每种能力的变招很多，马上还会有‘调和’。千万不要贪多嚼不烂，记得我之前说的，博学不如专精其一。”
“嗯。”
“现在你已经可以同时进入两种模式了，双色圣光的准备时间也已经缩短到了两分钟，不过这次补考你还没有机会展现出来。你能力上的副作用正随着你的阶位提升而改善着，廊络的锻炼千万不要落下。”
“嗯。”
这一路上夜音都在嘱咐这嘱咐那，而阳皓辉则一律以“嗯”作为回应。千机站在旁边一言不发，他看着阳皓辉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微微叹气。
出了起落机，三人步行到了寝室门口。夜音推门而入，还是那间少女风满满的粉色房间。小猫挂饰随着开门的微风略略摇摆，稍显寂寞和单调。
“还有你的身体，苏生的庞大生命力对你的身体进行了很大的改善。多尝试把神行往更高的速度提升，现在的你应该扛的住。”夜音还在嘱咐。
“老师，现在没别人了。”阳皓辉第一次说出了嗯以外的话语，“聊天之前，还是用真面目相对比较好。”
夜音愣了愣，随即垂下头。她端庄靓丽的身影忽然扭曲起来，一股淡淡的灰雾收回手掌，露出了所有人都从未见过的夜音。一个蓬头垢面的，银发乱糟糟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眼圈已经因为哭泣而夸张肿起的……颓废的夜音。
“果然啊，幻境对你没有用。”千机叹慰的说，“你在报告里提到过两点，我一直觉得奇怪。一是你总会做一个婚礼的梦，而那个梦正是混沌镜花中的幻想；另一个则是你为什么能够看破镜花……因为你的魄力等级至少与混沌一样，甚至更高！你至少拥有着帝皇魄的级别！”
“原先我也不确定，但后来明白了。”阳皓辉伸出一根手指，一小缕稀薄的灰色缠绕上他的指间，“应该是我死过一次导致的，您们说过魄力最好的养料，就是经历死亡。”
虽然量小，虽然还很稀薄，但那缕灰色……是烟！
说这话的时候阳皓辉在心里微微叹息，自己想成为一个‘普通人’的愿望越来越遥远了。元能，血授还有魄力，他在13岁生日前就已经拥有了天元界三大种类的顶级力量。这已经完全不能用天赋来形容了，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个……异类。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这份微微的惆怅，他心里的某个部分，一声只有他自己听的到的，不带丝毫情感的嘲讽的冷笑传遍全身。
“拥有帝皇魄的人当今也不过两手之数，比血授还要稀有。”千机说，“我是其中一人，过高级别的魄力会让你的感知非常敏锐。你的那个梦应该是魄力还未觉醒前不能自控泄露导致的。你可以理解为预知梦，只有帝皇魄的人才可能有类似经历，我也做过。”
阳皓辉点点头，目光看向夜音：“起落机上那些话，其实都不是您真正想说的吧。您最想问我的，是什么？”
“阿葵……她……”夜音的声音因为抽噎而停滞，很久很久，她才问，”她最后的表情，是什么？“
“在笑。”阳皓辉轻声说，“她保护了自己最爱的人，实现了自己一生的承诺。死前最后一刻，她很幸福。”
夜音的身体颤抖起来，她忽然拉过一旁的千机，靠在他肩上压抑着声音哭泣起来。泪水很快浸透了千机的肩膀，千机用手轻抚夜音剧烈起伏的肩膀，眼圈也微微泛起通红。
到底是多大的痛苦才会让敢于挑战自己姐姐失败整整20多次也没有放弃的夜音变成这副模样，甚至必须要以幻境的遮掩才能如常的上课？
阳皓辉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她怎么会笑呢！她本不该死的啊！”夜音的声音因为撕心裂肺的哭喊而扭曲，“是我害的他们啊！是我啊！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我一早告诉他们你的事情，他们也就不会去找那什么玄寒泉了！都是我想要去向姐姐复仇的执念害了他们！我从没有给到他们应有的爱，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啊！”
“不是的老师……您的复仇和他们被骗是两码事，中间完全没逻辑。”阳皓辉很平静的说。
“是我！就是我！”夜音加大了几分抓住千机肩膀的力道，“要是我能更关注一点他们！能在多的保护一点他们的话……在他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没能在他们身边啊！就因为我那克笑的复仇啊！”
“老师……”阳皓辉微微皱了皱眉。
不是的！是我害的！是我……”夜音已经哭的微微沙哑了。
“夜音.缪斯！“
大吼声打断了夜音的哭泣，她楞楞的回过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说话永远都是用“您”尊称他人的礼貌男孩会用全名称呼她。
“别跟个小姑娘一样行吗！您都多大人了？”阳皓辉说，“希葵就是死了啊，您再不愿意再不想承认她也已经死了啊！在这里哭天抢地的有什么用！这几天这件破事我都快说烦了！您让我安静会行不行啊！”
夜音呆滞的看着他，在她完全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被阳皓辉很强硬的拉入了自己的怀抱。阳皓辉远比她矮，夜音只能半跪着被他拥抱。可男孩的胸膛很温暖，夜音竟然一时间忘记了推开。
“希葵她不会想看到您哭的。”阳皓辉轻轻的抚摸夜音乱糟糟的长发，声音柔和了下来，“其实我得知希葵的苏生后，就一直有个疑问。明明那种能力也可以帮助耿焱脱离火灵体的烦恼，只要死后让希葵帮他复活就好。但您为什么没有使用她，而是向我求助。”
“是因为希葵对您来说，是不可替代的人，而我不是。”阳皓辉的声音愈发轻柔，“现在想来，您其实一直在默默的努力着啊。您一直爱着耿焱，所以会用哪怕欺骗我去通玄洞的手段来请求我帮助。您也爱着希葵，不想她死，所以没有选择苏生这个方法。但即便如此，您也没有忘了我，您没有把我当作一个随时准备抛弃的工具。因为您没有告诉耿焱他们我的能力，您怕我的能力会泄露出去，您也想……保护我啊。”
夜音的身体渐渐停止了颤抖，她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在这种心情下，还依旧能够强忍住不露出自己的情感为我们上课，您很棒。”阳皓辉将夜音的发丝重新抚摸的柔顺起来，轻声说，“您是个好老师，更是个好母亲。您一直在尽力的保护着所有人，这次只是意外罢了，不怪您……您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夜音老师。”
阳皓辉最后紧了紧拥抱夜音的力道，“没事了，不会有下次了。以后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吧。”
他说完了一切，正要将夜音重新送回千机的手中，却被夜音反手抱住了。
“让我再抱一会，就一会儿。”
“……嗯。”
确实没有太久，夜音用手抹了抹眼角站了起来，破涕为笑：“人小鬼大，就会找机会吃老师的豆腐。”
“抱歉老师，我没有那个意思。”阳皓辉看向千机，“我去花铃花宫的时候，没有看到您们的花，是因为觉得歉然，不敢去看希葵吗？”
千机点了点头。
“去看看她吧，希葵会高兴的。您们不用觉得内疚，您和老师都是值得挺直胸膛的，合格的父母。”阳皓辉转身开门，“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中午饭时间耿焱应该快来了，我还要去看着锅。”
“阿焱最近也给你添麻烦了。”千机苦笑。
阳皓辉回以一个“没事”的笑，轻轻的撞上门出去了。
寝室里安静了好一会，夜音悠长的叹了口气。
“我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被自己的学生安慰啊。”夜音看着门口的方向。
“我现在有点羡慕你了，自己学生这么会疼人，早知道我也去混个班主任当当了。”千机笑着摇摇头，“舒服些了吗？“
“总归还要缓缓的，不过好些了。”夜音眨了眨红肿的眼睛，“下午去看看阿葵吧，你买几束向日葵。”
“以后，你对阳皓辉好点。”千机突然说。
“嗯？我一直对他很好啊，虽然……我骗过他。”
“是更好一点，这个男孩实在太过温柔和善解人意了，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将自己的苦恼表达出来，他总会被动的察觉到他人的伤痛，再将这份伤痛包覆起来治愈掉，独留自己默默承受。”千机幽幽的说，“他初始魄力即为帝皇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夜音愣了愣，突然慢慢睁大眼眸。
“锻炼魄力的方式，可是吃苦啊。”千机微微叹息，“万般苦果饮，帝皇方自成。他现在可还不到13岁啊，在我们认识他之前，这男孩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么强的魄力呢……”
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这本书里还是有脑残的（1）
午饭时间，大家伙再度齐聚食堂。耿焱如期而至，可惜的是今早的炒蛋可能是超常发挥。开锅还没五分钟就被耿焱的火烧了个通透，第五个勇士就此牺牲。所幸阳皓辉早有准备，他拿出灶台柜里提前买好的备用品，支开耿焱自己做了起来。耿焱无事可做，只好跟着幽灵班坐在饭桌前。
“给力哈，耿三火。”风浩耕冲着他竖了个大拇指，中午的盘口又是他赢，笑的开心。
“又给阳兄添麻烦了，火还是要小一点。”耿焱在那里低头反思，突然反应过来看向风浩耕，“你叫我啥？”
“唇环就是喜欢给人瞎起外号，别理他。”墨萌拍了拍耿焱的头，比了比小拳头，“小焱别着急哦，下次继续努力，嫂子等着你做出一顿好饭！”
“你别再教他奇怪的称呼了行不行。”阳皓辉百忙之中插了个话。
“好的嫂子！没问题嫂子！”耿焱在这个问题上完全不理阳皓辉，登时精神鼓舞，“不过话说回来嫂子，风浩耕的外号跟他的唇环一样没品位啊。”
“……你想打架是不是？”
“我是说真的风浩耕同学。”耿焱还真不是挑衅，语气很诚恳，“这种亮银色的和你不太搭，我觉得黑色的会更好点。老实说你很帅气的，换个黑的更显沉稳。”
“啊、啊，咳……是吗，看不出来你还挺实诚的。”风浩耕咳嗽两声，下意识摸了摸嘴唇，低声自语，“难不成真要换一个？”
“换个屁换。”韩世壕喝了口水，“不稀得说你，卫吏的职责是保护百姓，天天在外形上搞那么多幺蛾子干嘛？”
“此言差矣啊韩世壕同学，外貌对于卫吏工作很重要。”耿焱说。
“嗯？”韩世壕一愣。
“我现在就是绿级卫吏，说的是真的。”耿焱频频点头，“你想想，卫吏的工作又不只有战斗。救援，疏导难民，这些也是工作的一种啊。你再想想，如果你是深陷苦难的百姓。你是希望看到一个外型顺眼干净利落的人救你，还是凶神恶煞蓬头垢面的呢？好的外貌会让被救助者心安，减小救援难度，你们这学期的课会学到的。”
韩世壕呆滞了好久，突然拿起小本子疯狂记录：“我都忘了你是职业卫吏了！都是宝贵的经验啊！”
“个人经验，你觉得受用就好。”耿焱不好意思的挠头。
“那我呢，我这样如何？”叶若花忍不住插话，她拨了拨自己发鬓上的蓝色水晶串，扮了一个美美的姿势。
“就外形而言，叶若花同学绝对及格。要我是被救助者，肯定希望第一时间看到这样的美少女啊。”耿焱笑，“入学考时你的发坠好像是紫水晶的吧，其实当时我就觉得不搭配。蓝色正好，可以给人安心宁静的感觉，与你的绿发正搭。”
叶若花相当开心，就是提到发坠的时候神色略微有些奇怪。坐她旁边的蓝波柔也被话题吸引了过来，好奇的看向耿焱。不过她一向怕生，张张嘴啥都没问。
“蓝波柔同学的外貌完全不用改善了。”耿焱善解人意的笑了笑，“本身发色就蓝，而且性子这么温柔，绝对是这里最能给受助者安心感的人。”片刻后他又补充，“还很漂亮。”
蓝波柔脸色微红，礼貌的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一直忙碌在灶台的阳皓辉安静的侧耳偷听对话，边听边回忆之前耿焱拿着破军逮谁揍谁的模样不禁暗自感叹……这奶乖奶乖的小男孩是何方妖孽？你他妈换人设了吗？！
对话还在继续，他听见终于轮到自己了。
“那阳哥哥呢？你说说，他的外貌几分？”墨萌问。
这问题貌似问住了耿焱，他低头沉思。众人没忍住好奇的探过头去，直至耿焱又抬起头，很坚定的说。
“阳兄最帅，不接受反驳。”
“切~~~~”众人发出了一道长长的嘘声，只有墨萌拍了拍他的肩膀，比出了一个“果然还是小叔子有品位”的大拇指。耿焱倒也没在意，只是好像看到了蓝波柔也在桌底下默默的冲他也比了个大拇指。
“聊完了的话，吃饭。”阳皓辉的声音传来，“今天人多，做的也多，过来帮忙端一下。”
“来了来了。”众人齐声答应。
六菜一汤，除了墨萌。
因为魄力启蒙课的缘故，阳皓辉只给她准备了四个馒头和一盘煎蛋。其实也不算多简陋的饭菜，不过比起之前，这已经算是乞丐待遇了。
“阳哥哥你不爱我了。”墨萌边啃馒头边眼泪巴巴。
“说什么胡话呢？”阳皓辉有
点窘迫，周围的人都向他们投来很暧昧的目光。可他又实在不忍心说“我什么时候爱过你”这种违心话，只好回答，“你的课就是这个内容，我有什么办法。”
“你居然因为大胸老师两句话就不给我做好吃的了，你就是不爱我了。”墨萌开始抽鼻子。
阳皓辉眼角狂|抽。
“阳兄，我这吃不了，要不给嫂子点？”耿焱拨了拨自己碗里的牛驼肉，“你放心，我这半边还没动过。”
“不是不给她吃，是课程内容……还有你能不能别叫她嫂子了？”
“你都不让小焱叫我嫂子了，你果然不爱我了。”墨萌把鼻子抽的更响了。
“我拜托你要装哭好歹流点眼泪行吗？”阳皓辉心底泛起深深的无力感。话音未落，墨萌快速的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往眼角抹，若无其事的继续抽鼻子。
阳皓辉崩溃的抬头望天望了好一会，把一盘肉菜往她面前推了推：“就这一次，明儿开始别胡说八道了。”
“阳哥哥果然还是爱我的！”墨萌不理脸色绿的跟韭菜一样的阳皓辉，笑嘻嘻的大快朵颐起来。
“你就这么宠她吧，估计明天小墨妹妹的课程也开始不了。”叶若花咽下嘴里的饭菜，“话说下午，就那个什么兴趣团，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众人一起摇头。
“我就猜到了。”叶若花眯起一只眼笑，“柱哥还没醒那会我出去了一趟，发现了这个。
一张宣传单被拍在了桌上，设计极尽朴实奢华混搭流。宣传单的边缘涂着一圈金边，微微发硬，似乎是金箔贴的。正当中则是千机校长雄伟的身姿，他的光头哪怕在纸上仍然莹莹发亮。他比出一个勾手指的动作，舔着**的嘴唇，旁边配着几个彩色的大字：梦魂学宫兴趣社团，够胆你就来！
“校长真的是……”韩世壕想了好久才接上后半句话，“好骚啊。”
耿焱默默在一旁捂脸，虽然他将千机视为亲生父亲爱戴。不过不得不说……韩世壕的话真的是言简意赅万分准确。
“砧板你都挂科了还有心情玩呢？”风浩耕摇摇头，似是替叶若花感到不争气。
“挂科跟玩有什么关系，我挂科就必须哭丧个脸然后傻不拉几的闷头读书？”叶若花气哼哼的说，“看我半年就追上你，等着吧你就。”
“心态不错，可惜你做不到。”风浩耕瞥了眼叶若花的胸脯，“你的实力跟你的胸一样，这辈子都长不了了。”
“呵呵，也不知道是谁这半年都要输给我。”叶若花冷笑，“不对，是必须输给我！”
“停。”墨萌比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打断了这番毫无营养的呛话，“叶姐姐，这宣传单有什么用？”
“要看背面。”叶若花把宣传单翻了过来，映入眼帘的一大片洋洋洒洒的表格，跟《元素基础论》里的特性列表有一拼，“我现在才发现咱们学宫的社团其实还挺多的，帆船社、蹴鞠社、宠物研究社……连女性小话书社都有。这上面还有每个社团现有的人数和规模介绍，大家有没有感兴趣的啊？”
“有没有健身的啊？”韩世壕饶有兴致的查看。
“我、我喜欢花艺，不知道有没有。”蓝波柔低声细气的举手。
“我想学学做饭。”耿焱老老实实的回答。
“打架的打架的！有没有，我感兴趣这种的！”风浩耕的兴趣也上来了。
“阳哥哥去哪个我去哪个。”墨萌摊摊手。
“我哪个都不想去，反正不是强制参加，也不影响学分。”阳皓辉回以摊手，“但我支持耿焱去学做饭，省锅。”
“喂！”叶若花拍了拍桌子，“咱们能不能统一点啊，大家都什么奇怪的爱好啊。”
“姐姐，为什么要统一？”蓝波柔不解。
“咱们可是一个班的啊，大家一起在一个社团不是很有趣吗？”叶若花以一种大人看小孩不懂事一样的眼神看自己妹妹，又抱着拳眼含憧憬的看天花板，“想想看啊各位，大家在一起努力，奋斗，团队合作！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汗流浃背！在夕阳下一起奔跑！这才是青春！这才是人生啊！”
饭桌上霎时间安静了下来，所以人都看着眼中带着小星星的叶若花。
最后阳皓辉打破了沉默，摇摇头，难得的说了句脏话：“太傻逼了。”
“我挺你厨子。”风浩耕用筷子夹起一块牛驼肉充当酒杯，向阳皓辉致意。
“姐姐，大家兴趣广泛是好
事啊，不用非绑在一起的。”蓝波柔说，“咱们每天都吃住在一起，我觉得差不多了。”
“确实是。”韩世壕点头，“我是要去健身社的，女孩子健身长太多肌肉不好看……”
“阳哥哥有没有牛奶，我以后每天要喝三罐牛奶。”墨萌问。
“嫂子我帮你拿。”
“喂喂喂！“叶若花又拍了一遍桌子，“一个嘛，都去同一个好不好？咱们总会有一个共同的爱好的，去嘛去嘛。”
完全没人理她。
“为什么嘛，我想和大家在一起啊……”叶若花嘟起嘴，越想越委屈。片刻后她居然眼泪巴巴起来，不比墨萌假哭，她是真的伤心了，“我也知道自己有些任性，可我不想和你们分开嘛……我不想被你们抛下太远啊。”
其他人见状都是一愣，大家互相交流了好一阵眼神，饭桌上第二次沉默了。
“哎呀……就这点小事哭啥啊，女人就是矫情。”风浩耕有点慌神，他犹豫了好一会，递给叶若花一张浆纸。
叶若花接过浆纸狠狠的擤鼻子。
“怎么说？”韩世壕环视周围。
“听你的呗，你是班长。”除了耿焱外其他人异口同声。
“那还说啥，去一个！”韩世壕一锤定音，“去他的健身社！”
叶若花嘟了嘟嘴，有点歉然：“没事啦……我就是这么想想，大家别勉强。”
“放心，没人勉强自己。去哪个没什么影响，毕竟只是课外活动。”韩世壕说，“比起咱们家叶若花开心，其他都不重要。”
所有人跟着点头。
叶若花喜笑颜开：“大家最好了！”
“那现在想想去哪个吧。”阳皓辉伸出两根手指，“有两个问题大家发现了吗？一个是大家的共同爱好，当然这是小事。另一个比较现实了，人数。”
“我刚才看了看宣传单，都有人数限制的。”阳皓辉捏起宣传单抖了抖，“咱们班加上耿焱总共有足足七个人，很少有社团能一口气招这么多。这还不能算有其他竞争者存在，大家一起进入一个社团的可能性很小。”
“这倒是小事。”耿焱淡淡的说，“我好歹也是老头子的儿子，跟每个社团社长打过不少交道，就看阳兄你一句话。”
“你想干嘛？”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耿焱顿了顿，“都不行，动武。”
行吧，我真是想多了……阳皓辉扶额，耿焱人设看来还牢固的很。
“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咱们还是想点别的。”阳皓辉指了指表格上的一栏，“戏剧社，大家有看到这条吗？”
每张宣传单其实都有设计上的小门道，一般比较火爆的项目，或者是商家较想让读者看到的部分都会设计在宣传单的左上和中央部位，因为这符合大部分人从左至右的阅读习惯。而这种部分也被广告商或者店面称之为“黄金宣传位”，大多都是需要花钱才能买到的绝佳位置。而放在右下角或者侧边的部分，引流效果就要差的远了，因为很少有人能够坚持看到宣传单的最后部分。尤其还是这种介绍性质的，很多密密麻麻小字罗列在一起的宣传单。
而阳皓辉手指的“戏剧社”，就在宣传单最右下角的“废铁位置”，也难怪大家一开始都没注意到。
“这个社团。”墨萌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就社长一个人？”
“对，社长叫隋辛霆，没复名，应该是中元界人。”阳皓辉又点了点后面的规模介绍，那里空无一字，“而且很奇怪，连简介都没有，完全看不出招人的意思。再加上这个偏僻的宣传位置，感觉应该快废社了。”
耿焱看着这个名字，眼神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不过这个社团是最有可能把咱们班全招进去的对吗？”蓝波柔心领神会，“没有竞争，人员空缺，最合适不过了。”
阳皓辉点头：“而且戏剧是最考验团队合作的一个兴趣爱好了，正符合叶若花那个傻……很美好的期望。”
“你刚才想说傻逼对不对？”叶若花斜眼。
“总之我的建议是这个，看大家的想法。”阳皓辉不动声色的放下宣传单，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都行？”韩世壕当家主事。
众人点头。
“那就这样，先吃先吃，都凉了。“韩世壕大手一挥，”咱们下午去看看这个奇怪的戏剧社！
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这本书里还是有脑残的（2）
午饭过后，由于碗盘实在太多，大家伙主动帮忙承担了洗碗的任务。阳皓辉想去帮把手，被耿焱叫住了。
“阳兄，出来一下。”耿焱冲他招手。
阳皓辉不解的跟他出了厨房，耿焱瞅了瞅没人跟出来，才压低声音说：“幽灵班到底是为什么成立的，阳兄你没和他们说过吧。”
“没，这些事我知道就够了。”阳皓辉摇头，“给他们留下个单纯美好点的学宫生活吧，这些事太糟心了。”
“你真的是……算了，别太勉强自己。”耿焱叹了口气，“我就是想告诉你一下，那个戏剧社的社长我认识。”
“你不是每个社长都打过交道吗？”阳皓辉说。
“这个格外熟！基本就是我亲哥……啊，不是被你砍死的那个。”耿焱措了措辞，“这么说吧，从辈分上讲，他是三年级的一个学长，也是……上一任幽灵班的班长！”
阳皓辉“断电”了好几秒钟，大叫：“啊？？？？？？？”
“怎么了阳哥哥？”厨房里传来墨萌的声音。
“没事嫂子，阳兄他踩着自己脚了！”耿焱帮忙答了话，他连忙又向阳皓辉比出噤声的手势，“小点声。”
“这、这么巧的吗？”阳皓辉忽然回想起夜音给自己看过的那张老照片，还说过里面有通玄洞任务种唯一一个幸存者，“我不知道啊，我随便找的一个社团。”
“谁说不是呢？所以你要小心啊。”耿焱很沉重的说，“你知道隋学长的称号吗？‘学宫最强’！三年级！15岁！七阶物质型雷元素师！不少毕了业的学长都没他厉害。在你之前，他是我妈最看重的天才！”
“小心什么……那个隋辛霆很记恨夜音老师？”阳皓辉有点犯怵，“不会连带着记恨我们吧，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这倒不是，隋学长就是打那次回来后有点疯疯癫癫的，不过完全没有记恨过我妈，话都说开了。”
“那我们怕什么？”阳皓辉松了口气，有点庆幸自己不会经历那种黑化学长打自己的套路剧情。
“不是我们，是你。”耿焱的神色有点古怪，“隋学长这个人……嗯……有点好色。”
“那我更不用怕了啊，除非他跟楚萧老师一个爱好。”
“单纯的色狼不可怕，不过他格外喜欢……别人的老婆，他先前看希葵的眼神就总跟狗见了骨头一样。”耿焱完全不给自己“亲哥”留面子，比喻形象犀利，“幽灵班里，不就只有你有嫂子吗？”
“滚！”阳皓辉可算听明白了，“我和墨萌没那种关系，你也别老瞎叫，我没贞洁人家女孩可有。”
耿焱默默的看着阳皓辉脖子上的心血玉，没说话。
“这就是个装饰！我的天啊！”阳皓辉连忙把玉收到旅行戒里，“爱神节都过了大哥！上个月的事了！那会儿我天天被人比大拇指，一群人对着我散发‘哇，连我们少主都能泡到’的尬赞气息，你怎么也来这一出？”
“总之一切小心，这情况我待会跟其他人说一下。”耿焱拍了拍他肩膀，“另外学长有很多奇怪的……癖好，见到了不要害怕。”
……
当天下午，幽灵班很难得的全员出动了，这也是一向闷在屋里的阳皓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认识到了自己所在学宫的构造。
梦魂学宫占地面积很广，但细算起来不过九宫一工会。而连接着十个建筑的，便是众人眼前这片诺大的中央广场。兴许是受到天元界大陆构造的影响，这里的人似乎格外钟爱这种围绕着某个中心点建筑事物的审美模式，连卫吏工会的徽章都是如此设计的。
阳皓辉虽然宅，可好歹也算出过门，每次去植物园打工的时候中央广场都是必经之路，却从没见过这里像今天这般热闹。鳞次栉比的桌位铺设开来，大大小小的社团横幅在支架上拉开，横幅两端的彩色气球飘飘荡荡充当装饰。每个桌位前都有一两个身着校服的学长或学姐举着“扩音螺”吆喝，桌子后则坐着负责展示的社团
成员。
叶若花说的不错，梦魂学宫的课外生活确实丰富。有**上身的壮汉正举着船桨在阳光下展示自己线条优美的黑亮肌肉，这应该是帆船社；有三两成群的学长学姐站成一堆，脚下传递着麻绳编织成的球状物，这应该是蹴鞠社；还有的基本都是女孩，桌位旁立着一张两个皮肤白皙的俊男袒胸露肩，互相耳鬓厮磨的插画海报……看来腐文化不管到哪里都是存在的，不用问了，女儿小话书社。
许许多多稚气未脱的新生被吆喝声和社团展示所吸引而驻足不前，脚步声、惊叹声、还有学长学姐带着跟诱拐犯口吻招揽新生的话语声响成一片。吵吵闹闹中，阳皓辉却感觉略略放松。他第一次发觉这里其实是大学宫啊，没有影武也不用拯救世界。学宫就该要有这种学院风的校园活动，而自己则是一个可以安然享受这一切的，最普通的学生。
不过这种轻松感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在幽灵班踏入中央广场几分钟后。不少新老生的目光慢慢集中到他们身上，尤其是阳皓辉。要是一道目光算作一度热量，现在估计他的脸上已经可以烧开一壶茶了。
“阳兄你很受瞩目啊。”耿焱压低声音说。
“我我我……我干什么了？”阳皓辉磕磕巴巴的说。
“你是多久没出门了？”韩世壕很讶异，“你不知道吗？学宫新生里有个人气排行榜，耿焱第一，第二就是你。”
“啊？”阳皓辉有点傻眼，“谁这么无聊搞这个东西？排名不是只有一个新生实力榜吗？元值牌上那个，还有我怎么就第二了？”
“还不是入学考闹的。”风浩耕在一旁接话，随即又很不爽的咧咧嘴，“我表现的明明比厨子好多了，怎么就没几个人理我？”
“记忆不是被校长处理过了吗？”阳皓辉脸色发苦。
“老头子的魄力再强也不可能洗那么干净啊，估计是把那段记忆修改了一下，把你的……那个元能改成了雷，你入学资料上不是这么写的吗。”耿焱还没说完，一旁的阳皓辉突然脚下一软，他连忙扶住，“怎么了？你还好吧。”
“没事，我有点社交恐惧症……”这话阳皓辉还真没撒谎，在东元界一群人帮墨萌“助攻”的时候他其实就有点难受。不过当时所有人他都不认识，现在则完全不同了，大大小小看过来的人可全是学宫内的学生。不说低头不见抬头见，偶尔走在路上也能碰上几次。
“你和四凶对峙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害怕啊……”耿焱作为早就习惯这种视线的新生第一不解的挠了挠脸，”说起来我还听嫂子提过你晕车，可你跑的明明比车还快……”
“行了行了，我看不下去了。”一顶帽子扣在了阳皓辉头上，墨萌很贴心的把帽檐拍低，“刚才在广场旁边买的，挡挡脸。回去了把积分给我，正好你课程内容是花钱。”
其实墨萌有些小心思并没说出来，就在刚才已经有不下十几个女孩火辣辣的目光射过来了，甚至还有胆大的几位想要过来搭讪，不过都被她杀人般的目光逼回去了。她帮忙买帽子，大部分原因还是想宣示主权。
“感谢感谢……”阳皓辉如获大赦的按紧帽子，又把额发往下拽了拽挡住眼睛。
“话说，没看到戏剧社的摊位啊。”叶若花用手遮在额头上蹦跳着四处观望好久，愣是没看到一个带“戏”字的横幅，“不会真废社了吧？”
“不好说，我虽然认识学长，不过不太了解这种课外活动，毕竟我也刚入学。”隋辛霆的情况在路上耿焱已经选择性的向其他人说了个大概，“废社的可能性还挺小的，戏剧社才创办几年，估计是学长犯懒吧。”
“那怎么办？找不到他啊。”
“去教学楼找吧，估计在七层，所有社团活动都是集中在那里的。”耿焱头前带路。
位于中央广场的好处就是，去哪里都很顺路。众人没有走太久，教学楼就设立在食宴宫旁，想来是方便下课后的学生吃饭。这地方并不陌生，一个雄伟的类清真寺圆顶建筑，正是阳皓辉第一考时的地方。
听耿焱介绍，这个地
方全称“法兰宫”，是除了幽灵班这个特殊班级外其余体制内班级上课的场所。地下三层地上七层，下三层是战斗科的训练房和其他科类实践的地方，地上六层则用于一到六年级平日上课。至于顶楼七层便是所有兴趣社团的活动地点，别看学宫兴趣团数量众多，法兰宫的规模完全装的下。
梦魂学宫毕竟有钱，有钱那就是王道。
上了起落机，耿焱带着众人走过一连串七扭八拐的走廊，最终停在了一扇相当破旧的木门面前。门上戏剧社三个红色大字分外显眼，只不过好像初写时很不走心。不仅字体歪歪扭扭，而且字下还流淌着数道已干的油漆印。乍一看上去，阳皓辉没由得想到了许多恐怖片里的老鬼宅。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韩世壕看着头顶的大字说。
耿焱轻敲了几下门，没人回应，可门却自己吱呀呀的打开了。
与先前门口的印象完全不同，映入眼帘的是一方甚至超过夜音宫训练房的开阔空间。正当中竖立着一座整洁干净的实木舞台，舞台两侧猩红色的幕布系挂在锁定钩上。众人处在一个夹道当中，左右两侧是呈斜坡状的观众席。相同的入场通道规则的分布在观众席其他角落，空气中浮动着细微的熏香味道。
这委实是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社团活动场所……如果不是舞台正中的那个毁气氛的人。
诺大的实木舞台之上摆着一具宽厚的羊毛沙发，这并不让人吃惊，戏剧中任何道具都有可能用到。问题在于沙发上还躺着两个人，一个半褪衣衫的女孩正面色酡红轻声呢喃，而另一个压在她身上的高大男孩是背对着众人的，他正喘着粗气缓缓的解开校裤皮带。显然两人已经快到某件事的最后一步了，女孩搂住男孩脖子的双臂缓缓收紧，轻声抱怨“你压到我头发了”，而男孩则甩着光溜溜的屁股嘿嘿淫笑……
满场皆寂。
所有人都傻了。
足足快有十秒种，墨萌才深呼吸，再深呼吸，满脸通红的捂住双眼，发出比火车汽笛还尖锐的惊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打断了台上男孩的动作，他一脸惊讶的转了过来，某个自带马赛克的部位随着动作左摇右摆……这次连森精姐妹也绷不住了，跟着尖叫起来。
“你……你……”韩世壕神色渐渐扭曲，突然冲上舞台照着那个男孩脸上就是一记重拳。男孩光着下半身腾空飞起旋转着撞进舞台后的幕布中，幕布塌陷埋住了男孩全身，唯独露出一对光溜溜的屁股蛋在摇摇灯光下微微抽搐。
“你这混蛋给我们班姑娘看什么东西啊！”
……
十分钟后，沙发上的女孩穿戴整齐。尴尬的向着幽灵班众人点了点头，落荒而逃。那个男孩同样穿好了衣服，端坐在舞台的沙发上。
如果单看颜值，这委实是所有人见过的最英俊的男孩。桃花眸子高鼻梁，身材匀称肌肉分明，皮肤白皙如玉石。配合着立体的五官，连一向嘴毒的风浩耕都没忍住在心里暗夸了一句“挺帅”。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虽然他先前的所作所为完全不像个君子。
唯独有些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发际线偏高，可在男孩精心的发型打扮下，层次感十足的刘海遮掩住了这唯一的小瑕疵……当然，如果不是半边脸颊高高肿起，估计这个男孩会更帅一些。
所有人排成一列坐在第一排观众席上，与坐在舞台上的那个男孩大眼瞪小眼，场面有些小混乱。
蓝波柔丢了魂一样坐在座位上，一边睁着眼流泪一边呢喃“我嫁不出去了”；稍微坚强点的叶若花则是低声安慰自家妹妹，不过两眼挂满了血丝，仿佛刚被几十根钢针刺了眼珠子；墨萌则是哭着洗眼睛，鼻涕眼泪糊成一团；阳皓辉最淡定，边用水模式物质提炼墨萌洗眼睛的水，边说习惯就好，这学宫里没几个正常人……韩风两兄弟则互相交流眼神，韩世壕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几寸长的手势，风浩耕摇摇头，比了个小拇指。
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这本书里还是有脑残的（3）
“咳。”耿焱握拳在嘴边轻咳一声调节了下气氛，用手指向舞台上的男孩，“介绍一下，战斗科三年级的学长，同时也是戏剧社的社长，隋辛霆。”接着他又把幽灵班众人向着隋辛霆介绍了一遍，并说明了来此缘由。
“嘎哈哈哈哈哈，这届学弟学妹们很可爱嘛呀呼。”隋辛霆夸张的大笑，慵懒的横卧在沙发上，比出一个食指无名指蜷缩，其余三根手指绷直的奇怪手指，“大家好呀，我是隋辛霆呀呼。”
所有人都脸色不善的看着他。
“哎呀哎呀，别这样别这样，我也不知道这个点会有人来啊呀呼。”隋辛霆掏了掏屁兜，摸出一袋棕红色条状物，自己叼上一根，又冲着耿焱挥了挥，“阿焱帮我发下去，就当学长的见面礼了呀呼。”
“不必了学长，我们是来面试社团的。”韩世壕冷声拒绝，“但在此之前还请您解释一下，刚才那是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呀呼。”隋辛霆打了个哈欠，“刚才那个是我431号女朋友，有什么问题吗呀呼？”
“当然有，您怎么能在这里，做那种……”韩世壕说着说着喉咙发堵，憋了好一会才说，”做这种不检点的事情，还让我们看到了，这会对我们造成很恶劣的影响！”
“看你这小伙子就是班长吧，味道都透着股死板气呀呼。”隋辛霆揉了揉鼻子，“我就问你三个问题哈，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呀呼。”
“一，你未来不跟自己女朋友滚床单吗呀呼？”
“二，戏剧社是向学宫申请的私人场所，换句话说，这就是我家。在这里使用元能都不违反校规，和我的妞亲热亲热怎么了呀呼？”
“三，是我强制你看了？我估计是你们敲门的时候门自己开了吧，那破门就是修不好我也没招啊。可算上这层原因，你们也不该在我没回应前进来吧？说严重点，我都能去工会告你们私闯民宅呀呼。”
三个问题招招致命，韩世壕的脸越来越红，却又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听隋辛霆这么一分析他忽然发现好像逻辑完全合理，在自己“家”和自己女朋友亲热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既没损害公众利益也没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他们未经允许开门进入，哪怕是无意之举，都是他们对隋辛霆的合法权利造成了损害。只不过画面冲击感实在太强，让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一切。
可这种违和感是怎么回事？韩世壕有种一口气不上来又咽不下去的奇怪感觉。
憋了好久，韩世壕总算想出了一条说的通的理由：“校规说了不许早恋，您还是在校生呢。”
“嘎哈哈哈哈，这倒是呀呼。”隋辛霆用手托腮，吐了吐舌头，“可我就犯了，怎么着？气不气？派卫吏抓我来啊呀呼。”
韩世壕脸都紫了。
“行了行了，别那么死板呀呼。”隋辛霆又抖了抖手里的袋子，“其他学弟学妹也是，都来一根，就当学长我赔不是了呀呼。”
幽灵班众人沉默的看着那袋不明条状物好几秒，最终还是同时叹了口气，让耿焱发给了每人一根。不知道为何，耿焱没有发给墨萌和阳皓辉。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一声惨叫从另一端座位传来，叶若花吐出红彤彤的舌头疯狂要水喝。隋辛霆躺在沙发上打滚，嘎嘎大笑。
“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辣！”叶若花喝了两大口蓝波柔提炼出的淡水才说出话来。
“肉桂啊，提神醒脑的好东西呀呼。”隋辛霆咧开一口白牙，“不过我加了点佐料，西元界特产香料‘鬼哭椒’，听说一公斤能辣死一只成年地甲兽呀呼。”
“你丫整我们玩呢是吗！”脾气最爆的风浩耕忍不住了，掰断手里的肉桂条扔了过去。
“别浪费呀呼。”隋辛霆用两根手指慢条斯理的夹住，一并塞进嘴里，“鬼哭椒是辣，不过药用价值也很高，少量食用男性可以活血化瘀通畅气血，女性能排毒减肥降低葵水痛。不是看在咱们都是‘幽灵’的份上，一般人我还不给呢呀呼。”
叶若花一愣，她下意识的站起身子蹦了蹦，发现身体确实轻了不少。风浩耕则是试着舔了舔手指上黏附的些微粉末，一股舒适的热流传遍全身，他惊讶的看着隋辛霆，眼神微微变了。
“您……真的是上任幽灵班班长？”韩世壕试着问。他开始觉得面前这个过于浪荡的学长不向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可也因为他有点…
…太浪了，不是很敢确定。
“如假包换呀呼。”隋辛霆“嘎哈哈”的笑了两声，“有什么问题一并问，别耽误时间呀呼。”
“学、学长你为什么每段话结尾都要加‘呀呼’？”好不容易从精神污染中缓过来的蓝波柔问。
“谁还没点口癖呢呀呼？”隋辛霆用两根手指戳腮帮子，眯起眼笑，“怎么样？这么说话是不是很可爱呀呼？”
“学长你为什么要吃这个，光是为了药用？”叶若花砸了咂嘴。
“那可不，431个女朋友等着我临幸呢，当然要补补呀呼。”
“431？“叶若花险些被口水呛死，”合着这个数是计量单位？“
“人帅肾受累啊呀呼。”隋辛霆一撩自己的刘海，很是自恋的摸了摸下巴。
“那个手势呢？”墨萌比出隋辛霆最开始打招呼的奇怪手势。
“啧啧啧，学妹你还没男朋友吧，等你再大点就明白了呀呼。”隋辛霆意味深长的笑，“当然，除了特定时段，这是我打招呼用的呀呼。”
幽灵班众人随着一个又一个问题的深入放松下来，而隋辛霆也挺耐心的一一回答。气氛渐渐融洽起来，大家对这个奇怪学长的好奇心逐渐压过了并不太好的初印象，直到风浩耕问了最简单的一个问题。
“你真的是学宫最强？看着不像。”
“风浩耕！这个问题……”耿焱连忙制止。
可他还没说完，下一瞬间一束扭曲的雷电划过风浩耕的脸侧，在他身后的座椅靠背上钻出一个焦黑的小洞，隋辛霆缓缓放下冒烟的手指，脸色发黑。山呼海啸般的可怕压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风浩耕霎时间冷汗如雨，他压根没有看到自己这个学长的抬手动作。只要再歪几寸，被雷电贯穿的就是他的脑袋。
“记得，这位带着唇环的小学弟，以后别问我这个问题。”威压骤散，隋辛霆温和的笑了，可声音却冷的没有温度，“给老子记死了，我才不是什么狗屁的学宫最强。”
这两句话，他没有呀呼。
“神经……夸你还生气。”风浩耕挺想破口大骂的，可看着那副笑脸，最终也只敢低声呢喃了一句。其他人也被隋辛霆这突如其来喜怒无常的举动吓住了，一时间没敢说话。
“嘎哈哈哈，别介意别介意。这算是我个人一个小禁区吧，以后大家别问这个就行呀呼。”隋辛霆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啦啦啦，说正事，你们都想进戏剧社呀呼？”
没人敢说话。
“哎呀呀，别怕。我这人很随和的，真的。用不用我给大家跪下赔个罪呀呼？”隋辛霆苦笑，说着一撩衣摆就真要跪下。
“不用不用，不过您确实吓着我们了……”韩世壕连忙制止，“舍弟才应该道歉，冒犯您了。”
“嘎哈哈哈，有礼貌呀呼。”隋辛霆环视下方，很是欣慰的点点头，“挺久没看到有人愿意进戏剧社了，一来还就是七个，而且还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学弟学妹们。不错，很不错，大家都很有眼光。都自己人，虚头八脑的咱就不整了，你们也看到了戏剧社没啥人。所以我宣布直接录取各位了，现在我要面试下你们每个人适合哪种职位呀呼。”
他大手一挥，让出舞台，五个字吐气开声说的那叫一个响亮：“谁先来呀呼？“
位于下方的幽灵班加耿焱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想当这被枪打的出头鸟。眼前这个学长的气场着实难以定义，一时神经一时正经一时暴怒一时犯贱，有种介乎于神经病和二|逼之间的微妙感。
阳皓辉平日里话不多，但字字珠玑。他有句话确实至理名言……梦魂学宫里没什么正常人，一个神经病当面试官的面试，绝对不能小觑。
“我是班长，我先上！“最后还是韩世壕在众人庄严的目送中毅然站起，带着股上断头台的悲壮气势登上舞台。
“很不错呀呼。”隋辛霆欣慰的看着以军姿站立的韩世壕，“那现在面试开始呀呼！”
众目睽睽之下，隋辛霆突然一步凑到韩世壕身边，开始背着手绕着他闻了起来！韩世壕整个人都傻了，他已经做好了回答任何尖酸刻薄问题的心里准备，可隋辛霆压根一句话不问，只用一个动作就击碎了他一切心理防线。
“您您您……您这是？”韩世壕绷不住了。
“嗯嗯嗯……刚才就发现了，一股子铁锈的味道呀
呼。”隋辛霆还在闻，尤其在韩世壕臀部流连好久，啧啧感叹，“臀大肌练的不错，可惜没我的翘呀呼。”
韩世壕吓得汗水殷殷。
“别怕别怕，我这人有点特异功能，能通过气味分辨出一个人大体的性格。我面试一向靠这个来决定面试者的职位，你应该是那种很沉稳很古板的性子呀呼。”他站起身，略微沉思了一会，“你这种性格不太适合舞台表演，放不开。你看幕后行吗？拉大幕或者搬道具这种活比较适合你，这身肌肉应该有膀子力气呀呼。”
“可以可以！”韩世壕连忙答应，他现在只想赶紧下去。
“那就这样呀呼。”隋辛霆拍了拍他肩膀送他下了舞台，目光下移，“下一个谁呀呼？”
“我现在想退社了。”阳皓辉和墨萌耳语，“这学长不止神经，还是个变态。”
“我不想退社阳哥哥，我想砍死他。”墨萌说。
不光这俩人现在这心情，每个人心里都被求生欲填满了，巴不得赶紧溜号。可当着隋辛霆面直接逃跑又太不礼貌，只好低头不语，避开他们这位学长的视线。一时间无人应答，隋辛霆一遍遍的扫视舞台下的人，神似班主任找人回答问题的情景。
叶若花忽然举手打破僵局。
“哦吼？这位学妹要试试嘛呀呼？”隋辛霆很欣喜。
“不是。”叶若花举起的手一指风浩耕，“他一直特别特别想加入戏剧社，我推举下一个他来。”
“砧板我%&%%￥你啊！”风浩耕险些把这辈子知道的脏话全喷出来。
声音戛然而止，风浩耕转过头，隋辛霆笑眯眯的站在他身前。反抗是没什么意义的，风浩耕像只炸了毛的小狗一样被提上了舞台。
一如先前，隋辛霆好一顿闻味后低头沉思起来。风浩耕刚开始还象征性的反抗反抗，后来被一个脑瓜崩敲了个瓷实。最后两眼无神的望天，露出一副刚被侵犯过的少女一样的绝望表情。
“风学弟的味道和韩学弟的气味很类似呢，也对也对，毕竟是兄弟呀呼。”隋辛霆揉了揉鼻子，“虽然也是铁锈味，不过血腥气重些。很明显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容易急躁。但这种人舞台张力反而更足，我想想哈……要是舞台剧的话你负责男主角吧，应该没问题呀呼。”
“啊，都行，随你吧。”风浩耕继续两眼无神的望天，已经懒得思考了。
第二位被送下了台。
“还剩五个人，一一面试太麻烦了呀呼。”隋辛霆想了想，突然眼神一亮摩拳擦掌，“阿焱我一早想拉进来，已经安排好职位了……剩下三个学妹一起上来吧，我一次性解决呀呼！”
“阳哥哥救我！”墨萌吓得直往阳皓辉怀里扑。
“……祝你好运。”
百般不情愿下，三位姑娘还是上了台。隋辛霆很隐秘的咽了口吐沫，开始绕着三人细致的闻，连腋下都没放过。从左到右，从上到下，还很道貌岸然的挨个摸了摸仨姑娘纤细的小腰和柔软的大腿。摸的那叫一个细致用心，就差在上面舔两口了。阳皓辉在台下看的直皱眉，他忽然想起了耿焱一句相当恰当的比喻……真他妈跟狗见了肉骨头一样！
“啊！爽！呀呼！”隋辛霆这次“面试”时间比前两位男生加起来还长，他不着痕迹的抹掉了嘴角的哈喇子，沉声说，“没想到，没想到啊！这届学妹品质这么高！啧啧啧，这腿，这腰,这脸……”
“有完没完！赶紧说！”墨萌这小暴脾气可是和风浩耕有一拼的，隋辛霆属她摸的时间最长。要不是还隔着衣服，她早忍不住一脚踹过去了。
“别急嘛，老生气可是会长痘痘的哦呀呼。”隋辛霆又用手指戳了戳脸卖了个萌，目光转向蓝波柔，“蓝学妹应该学过乐器吧呀呼。”
蓝波柔一惊，下意识点了点头。
“两只手的中指指肚有很细微的弦痕，大概是早期练习过筝琴类的。练习时间不长，痕迹却能保持到现在，可想而知当初练的多刻苦呀呼。”隋辛霆说，“蓝学妹身上是很淡的雨水味，润物细无声，肯定是个性子柔和做事认真的人，与我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再加上你有底子，配乐工作就交给你了呀呼。”
“雨、雨水味？”蓝波柔捏过自己一缕头发闻了闻，完全不知道雨水会有什么味道。
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这本书里还是有脑残的（4）
隋辛霆又转过头看向另外两女，眼神贱兮兮的偷瞄了一遍二女的小蛮腰，咳嗽一声：“首先我要说呢，两位学妹发育的都挺不错的……就是叶学妹……小了点呀呼。”
叶若花下意识低头看胸，旋即恶狠狠的冲隋辛霆咬牙。墨萌就简单多了，一言不发的举起了元武十六……
“冷静，冷静呀呼……”隋辛霆连忙点头哈腰，看向叶若花，”先说叶学妹吧，身体柔韧度非常好，显然也是练过的。结合你和蓝学妹的姐妹关系，我猜应该是一人练琴一人练舞。而且很大概率是你想练，拉上了蓝学妹。后来中途失去兴趣，蓝学妹陪你放弃了呀呼。”
“神了啊学长！”叶若花和自己妹妹同样一惊，“不过我不小！只是还在发育！”
“学长很期待发育后的你哦呀呼。”隋辛霆笑笑，“叶学妹的气味就像阳光，明媚开朗。倒是和你妹妹一晴一阴，很搭对。平日里你应该是个非常开朗有活力的姑娘，是最适合舞台表演的类型。舞蹈方面就拜托你了，绝对能胜任呀呼！”
叶若花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被隋辛霆这么一夸火也就消了大半。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朵，点点头。
“至于墨萌学妹呀呼……”隋辛霆啧了两声，似乎在回味着手感，“别看你最矮，可看不出来，发育是真的好……”
墨萌默默的把十六举得更高了。
“别别别……有话好说呀呼。”隋辛霆再度点头哈腰，把墨萌举刀的手往下摁了摁，“说正经的，你身体柔韧度甚至还要超越叶学妹，我看过一些你们的资料，应该是和你擅长肉搏战有关。味道像栀子花，但这似乎是你的体香味，不代表性格。老实说这还是我第一次闻不出味道……总之伴舞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墨萌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作答。
其他人终于全部“面试”完成，唯独还剩下最后的阳皓辉。都没用隋辛霆叫，他自觉地走上舞台，懒洋洋的站好了。
“阳学弟很积极啊呀呼。”隋辛霆赞叹，“阿焱对你评价很高哦，希望不会让我失望呀呼。”
“老实说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学长，但叶若花很想入社。”阳皓辉摘下帽子，“其实您不用面试我，给我弄个幕后工作干干就行。”
“唉？你不是学弟吗呀呼？”隋辛霆微微一愣，下意识看了看阳皓辉的胸，“是平的啊呀呼。”
“梦魂学宫的人眼神都这么差吗？”阳皓辉很无奈，指了指自己微微突起的喉结，“学长，我知道自己长的有点娘，可我是男的。”
隋辛霆尴尬的笑了笑：“那事不宜迟，完成最后的面试吧呀呼。”
又是一顿闻，本该与其他人步骤相同。可隋辛霆闻着闻着脸色略略变了，没过多一会，他站起身看着阳皓辉，满脸大写的问号。
“怎么了学长？”
“你怎么会有两种味道？”看的出来他是真的惊讶，连口癖都忘了。
“两种？”阳皓辉拉过衣角闻了闻，“只有糊锅味，今天中午耿焱烧坏我第五个锅的时候留下的。”
“不不不，不是体表的味道呀呼。”隋辛霆摸了摸下巴，“怎么和你说明呢……这么说吧，我闻的是灵魂呀呼。”
阳皓辉露出费解的神情，他现在觉得这学长不仅变态，还有点神叨。
“你不理解很正常呀呼。”隋辛霆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对我来说，每个人都有一种独特的气味。这气味是由你的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代表着一个人的性格和行为模式。我有过闻不出来的时候，就像刚刚墨学妹那种自带体香遮掩住了灵魂本身味道情况。可两种气味的……你还是第一个呀呼。”
“所以？”阳皓辉不解其意。
“一个人的灵魂是独有且唯一的，所以味道只会有一种呀呼。如果一个人两种气味……”隋辛霆忽然眯起眼睛，眸光深邃，”阳学弟，莫非你有两个灵魂……或者说你的体内还有另一个人呀呼？”
阳皓辉一愣，随即头皮发麻。虽然只是机缘巧合，可隋辛霆无意中接近了自己最想保守的秘密……他说的没有错，自己身体中确实还有另一个“灵魂”，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面对的“自己”。
“您、您闻错了吧。”阳皓辉强自镇静，脑中开始疯狂搜找着一个合理的解释，“其实您不知道，我……我有口臭！对！口臭！一直不好意思跟别人说。”
场下其他人听的一愣，都看向墨萌。
“没有啊，阳哥哥很爱干净的。”墨萌纳闷，“嘴不臭，我尝过。”
大姐！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还有什么叫尝过？你别在我正尴尬的时候提另一个尴尬的事好吗？
阳皓辉浑身冒冷汗，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又说：“也可能是我记错了……我是狐臭……”
隋辛霆眯着眼看了他好久，突然嘎嘎大笑。
“行了行了，看你紧张的，这么虚头八脑的事你还挺当真呀呼。”隋辛霆拍了拍阳皓辉的肩膀，“听小焱说过你脑子特好使，你又想当幕后，剧本编排这种工作交给你没问题吧呀呼？”
“好的好的。”阳皓辉连忙答应，生怕隋辛霆又把话题转回去。
“非常好，那么请容我作为社长，欢迎诸位加入戏剧社呀呼！”隋辛霆送他下台，大力拍掌，舞台顶端的摇摇灯亮起，“本社活动时间是周二周四，放学后大家来这报个道。既然选择了加入戏剧社，在社团活动的时候就请投入十二分的精神！别看我这样，对待演戏可是很认真的呀呼！”
众人点头。
“那没什么事大家先撤吧，记得下次再进来敲门呀呼。
没人回应他，也许大家想逃已久，隋辛霆话音未落台底下就已经走光了。独留耿焱不好意思的冲他点了点头，也跟随着大部队出了戏剧社。
隋辛霆嘎嘎笑了两声，重新又躺回了舞台中央的沙发上。他翘起二郎腿，把手臂舒舒服服的枕在脑后，一只脚上的鞋不知何时脱了下来，挂在脚尖上轻轻摇摆。舞台灯的光照亮他带着闲散笑意的脸庞，他眯起眼准备小憩一会，轻声哼起了莫名的小调。
腰缠万贯财，不如有小钱。
热上一壶酒，加盘素三鲜。
美娇娘在侧，金屋藏红颜。
酒色财气满，生活乐无边。
不羡顶上佛，只求浪中仙。
他没能唱完，因为头顶的灯光被黑影挡住了。
“你这自编的曲子还是难听的很啊。”人影笑着说。
“小调小调，唱的那都是情调。若非要寻个合辙押韵，反倒失了美感呀呼。”隋辛霆笑着睁开眼，比出自己的打招呼手势，“许久不见呀呼，丰满了不少啊夜音老师。”
夜音弹给隋辛霆一根卷烟，自己也抽起一根：“不介意吧？”
“烟那可是幽灵班的一脉相承，我怎么可能介意呀呼？”也没用打火石，隋辛霆打了个响指，细微的电火花引燃烟丝，“面试差不多花了两个小时，算算您也该来了，看完阿葵了呀呼？”
“你不去看看她吗？”夜音呼出一口烟圈，眼神迷蒙。
“懒的动，死都死了，有什么好看的。”隋辛霆两眼望天，“可惜了那么水灵的妞，看来阿焱以后只能自己撸了。”
“是啊。”夜音顿了顿，“对不起。”
“上次这次都一样，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说了多少遍了。事情前后我听阿焱说过了，只能说人各有命。真要怪，怪老天吧。”隋辛霆笑着指了指自己，“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真不是瞎说的，不然怎么只有我这个废柴活下来了呢？”
“辛霆……”
“换个话题吧老师。”隋辛霆深吸一口烟，掸了掸已经很长一截的烟灰，“非要我哭出来吗？”
夜音沉默了很久很久，问：“他们怎么会到你这来？”
“巧合呗，我当时还懵呢。给学弟学妹们留的第一印象是光着腚的，你是不知道那会多尴尬呀呼。”隋辛霆笑着摇头，“果然幽灵班的缘分真是妙不可言，进个社团都能互相碰到呀呼。”
“他们怎么样？”夜音问。
“我给他们摸过骨了，虽然只摸了姑娘……不过都是好苗子呀呼。”隋辛霆沉思了一会，“爆元丹也到手了，老师你这次可一定要成功啊，可别……再有下一任幽灵班了呀呼。”
“我会的。”夜音的声音很坚定。
“其他人我就不多说了，但有件事我想告诉你。”隋辛霆收起笑意，“你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阳学弟身上了对吗？”
“是。”
“小心这个孩子，他的身上有连你们都不知道的秘密。”隋辛霆缓缓起身，直视夜音，“你知道的我的鼻子可以闻到灵魂的气味，并在脑中具象化成一个事物，我一直凭借着这个小技巧分辨人性。”
“阳皓辉的气味有问题？”夜音一愣。
“问题非常大，他有两种气味存在。一个是蓝色妖姬，而另一个则是罂粟花。”隋辛霆顿了顿，“代表着至善的花，与代表着极恶的花。我先前撒了谎，告诉阳学弟这种情况我没经历过，但其实有的。上一个有着两种味道，并且连气味都和学弟一模一样的人……是羲合！”
夜音目瞪口呆，指间的卷烟掉落都毫无差距。
“我相信阿焱，也相信你，所以我信任学弟的为人。但事实就是如此，一个人的灵魂绝对不会因为外物改变，阳学弟身上的气味绝不是因为他也曾抵达过‘神域’所致！学弟与羲合绝对存在着远超我们想象的羁绊或是关系！”隋辛霆的眼中闪过几缕电蛇，无形的气浪鼓荡起他的衣衫，这个一直懒散一直神经的学长陡然间气宇轩昂，字字惊雷，“如果对我们无害，那我绝不再提！但要是阳皓辉透露出一点点，哪怕一点点威胁到幽灵班的危险性……老师，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我绝不会再容许一次幽灵班在我眼前覆灭！”
……
待到幽灵班众人逃出了戏剧社，已是夕阳沉沉。经历了那般奇葩面试后，每个人都已是身心俱疲。
“不好意思各位，学长平时就有点疯疯癫癫的。”耿焱挨个给其他人赔不是。
“没事，你也打过预防针了，可是还是有点……超出承受范围罢了。”韩世壕摆摆手，冲着其他人说，“明天正式开课了，今天大家都赶快回去休息吧。”
众人蔫答答的应了一声，一并往回走。
“阳哥哥，你不回去吗？”墨萌看到阳皓辉和耿焱还留在原地，“小焱你呢，也不走吗？”
“还有事，要去趟植物园，一会儿回去。”阳皓辉把元值牌递给她，“帽子钱你自己刷吧，今天没法给大家做饭了。”
“嫂子我宿舍跟你们不在一处啊。”耿焱笑笑，“晚上我想加练下身体，待会会去训练房。”
“哦，那早点回去。”墨萌接过去，垂头丧气的走了。
直到所有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耿焱才苦笑着说：“看来学长真的是把大家折腾坏了。”
“确实，我见过百加得爷爷都有点承受不住隋学长的神经质。”阳皓辉点头，突然问，“学长是不是伤到过脑子？”
“什么意思？”耿焱不解。
“个人认为，神经病也分很多种的，大体两类。”阳皓辉比出两根
手指，“一种是百加得爷爷，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痴迷于研究，不拘小节的疯子。可这种神经病本身智商没有问题，是有逻辑可循的。刨除研究方面，他有自己所贯彻和三观养成的行为模式。而另一种就是学长，纯神经。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必然有其目的性，可学长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考虑。他的全部行为都让人摸不透，根本想一出是一出。说好听点叫随性过头，说难听点……那就是脑残。”
“不太懂。”耿焱老老实实的承认听的有点懵。
“说简单点，百加得爷爷除了研究时间外，行为都很正常；而学长是一个‘全天研究的百加得’，没一点正常的时候，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伤到过脑子。这不是骂人，如果不是外因所致，我实在不能理解一个人为什么能如此行为古怪。”
“这我就不清楚了，自从通玄洞之后我很少见学长，听说他是在回来后才性情大变的。”耿焱挠了挠头，“不过好色这点绝对不是装的，我刚认识他那会就已经排到200多号女朋友了。”
“人家的私生活，我不好评论。”阳皓辉突然锁紧眉头，咬着牙低声说，“但他下次再敢碰墨萌，我就敢把他的狗爪子剁下来。”
这句阴气森森的话出口后，连他自己都是一愣。他连忙扭过头看向吃惊的耿焱，一只手暗暗捂住心脏部位。
“啊，不是，那个……”阳皓辉有点语无伦次。
“第一次听见你放狠话啊，太稀有了。“耿焱缓过神来，似笑非笑，“我可以理解为，阳兄你吃醋了？”
“不是，想多了。”阳皓辉深呼吸了几口，“我说的是我们班女生，墨萌只是代指。”
随口糊弄了几句后，耿焱也没深究，又是寒暄了一阵后两人便分别了。在阳皓辉背对耿焱离开的时候，似是自言自语般，他轻声说了句“安静点”。
之后的事，便再没什么波澜了。
耿焱确实是去训练房锻炼去了。尽管由于血授的原因不能锻炼廊络，但身体方面还是可以继续的，他有着睡前进行击碎岩石训练的好习惯。而阳皓辉也确实是去了植物园，倒不是再跟自己的血授来一场皇城对决，而是地下室的血迹还没清理干净。作为罪魁祸首，他有职责把屁股擦干净。
待到入夜时分，阳皓辉才算是彻底将满屋子干涸的血洗掉了，顺便重刷了一遍墙壁。他无奈的拧干被血浸透的墩布，将废水倒入植物园的排水沟后便回了夜音宫。
万物皆因果，无巧不成书。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这便是相当著名的“蝴蝶效应”。一如现在，阳皓辉这个微小的举动引发了另一件影响深远的大事。
这是梦魂学宫初建时的一个设计漏洞，九宫一工会的全部排水系统，都连接着学宫地下的秘密堡垒地脉宫。
由于害怕类似阳皓辉一样可以液化身体的水元素师入侵，千机当时不是没有想过重修一遍，却遭到了十三商会会长的全票反对。一是因为梦魂学宫范围广大，排水管道不说千万也有几千之数，全部修缮实在耗资太大。二是地脉宫并不为所有人知晓，千机当时又找的是“希望把所有排水管都导入一个水池，以防浪费水资源”的荒唐理由，结果自然不了了之。
最后两方妥协之下，给出了在管道中加装了锁神石制成的滤网的方案。虽然防御效果低于直接修缮，但终归还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只不过锁神石防的住元能，却防不住最普通的人类血液。
那桶蕴含着阳皓辉血液的废水历经百转千回的管道洗礼，终是剩下几滴进入了地脉宫。而宫中央最大的祭坛之上，在锁神石罩中疯狂碰撞的一丹一蛋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反常的安静了下来。
爆元丹比起最初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时过几月，那枚硕大的白色巨蛋却比原来膨|大了不止一圈。随着那仅存的几滴血液流过地板上的石槽，在血液最接近祭坛的一瞬，巨蛋向着锁神石罩骤然发动了目前为止最重的一次撞击，石罩随之崩裂。一丹一蛋飘入空中，像是猎豹扑食一般飞向石槽。
地下水中的血滴被无形的力量抽离吸引悬空，一分为二吸入爆元丹和巨蛋之中。爆元丹表面微微发亮，闪烁着妖异的暗红色光芒。而那枚巨蛋则掉落地面，剧烈的震颤起来。细密的裂痕出现，一只藕白色的小手破蛋而出，紧接着是另一只手，一对白生生的小脚丫，最后钻出了一个小脑袋……蛋壳最终承受不住爆炸开来，露出了其中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外貌看去，女孩不过六七岁大小。由于新生，女孩赤身**，一头金丝软缎般的长发遮住了她粉嫩的皮肤，圆圆的鹅蛋小脸透着健康的红润色泽。这是个太过漂亮的小女孩，精致的像个活的瓷娃娃，可比起寻常女孩又有所不同。她的双瞳淡淡的灰色，却并不死气，反倒灵动可爱。微长的小虎牙露出唇角，圆润的额头上长着一对如珊瑚般的……角。
女孩坐在地上发了好一会呆，片刻后她突然发觉身上还残留着些许清澈粘稠的蛋液。她弓起身子抖掉身上的污秽，像只刚刚出浴急于甩干毛发的小猫。
“咿呀咿呀！”女孩奶声奶气的嚷了两声，晃悠悠的起身。踏着小脚丫俯身捡起一块块碎裂的蛋壳，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没多一会蛋壳便以被全数消灭，女孩意犹未尽的舔舔手指，用一对灰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环视这个崭新的世界。
“阳……郝……会……”女孩的口中发出了并不标准的声音，突然开心的笑了，”我……去找……爸爸！“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平凡的一天（1）
今天，阳皓辉又做梦了。
既不是跟幻灯片一样翻来覆去的六岁雨夜，也不是自己被背刺三十来回的奇怪婚礼。千机曾告诉他，他的这种梦境基于帝皇魄的强大感知能力，是预知梦。已然在现实中发生过的情况，便不会再来一遍了。
今天的梦格外普通，一个难得的，光怪陆离与现实毫无关联的梦境。内容也很简单，阳皓辉梦见自己身着青衫，腰佩长剑，俨然一副武侠小说中绝世高手仙风道骨高处不胜寒的清孤模样。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但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独立山崖上，笑对风雨来，好似在感受着什么玄之又玄的天地气机，下一刻就要羽化飞升。
雨密风骤，天雷滚滚。阳皓辉任由雨水拍打在他冷峻脸庞，抬起眼眸遥望铅灰色的天空，只等一个契机。
来了，就快来了……就是现在！
轰雷随着这句心头话语当空炸开，雷劫降至！阳皓辉抬起手臂，欲以激荡之内力轰出那违抗天地大道的惊鸿一掌。但很尴尬的骤变突生，他猛然发觉自己几欲抬起的手臂，只剩下一截空荡荡的袖袍翻飞。
我的手呢？阳皓辉傻眼了。下一秒巨剑般的雷电吞没了他的身体，这位一己之力扛天怒的世外高人化灰而去，漫天都是……
刺眼的阳光沿着眼皮间的缝隙流动，阳皓辉睁开惺忪的睡眼，下意识抬手去遮。
一切如旧，没有什么崇山险崖大雨瓢泼，还是他熟悉的乱而不脏的自家宿舍。
“我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我就说怎么用不了神行去躲。”阳皓辉嘟囔，“帝皇魄居然也会做这种奇葩的梦啊，我在天元界呆这么久了难不成还有武侠情结？”
初春的气温暖融融且舒适，他望着天花板断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看了看床头的挂钟，早晨六点半，如常的起床时间。
“我就说嘛，哪儿来的那么多破事，我再倒霉也不能被雷劈死啊……”阳皓辉打了个哈欠正要起床，脸突然像是冻住了一样凝固下来。他试着动了动左臂，脸上又露出了比被雷劈到还要震惊的表情。
都说梦是心头想，亦是现实的另类体现。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梦里少了条胳臂，因为在现实中他的左臂真的没了……或者说是没知觉了，因为上面枕着一个脑袋。
一个头上长角的金发小女孩正舒舒服服的用他的左臂当靠枕安睡，看的出来女孩睡的很香，一小缕口水流了下来都浑然不觉。
阳皓辉大脑宕机了好几十秒，下意识的狠掐了自己一把，这才确认不是另一个梦。片刻后他吓的险些从床上蹦起来，不过又碍于安睡的女孩没能如愿。
冷静！冷静！仔细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收拾完植物园后回了宿舍，然后去训练房练调和，然后就回屋睡觉了再然后再然后……再然后没啥了啊！我难不成还有个血授叫‘在没喝酒的情况下酒后乱性自己还不知道’？阳皓辉难得觉得自己脑子乱的像锅粥，还是烧开的那种。
他把自由活动的那只手放在嘴里狠咬好久，咬的险些滋出血来才勉强冷静了点。果然第一步还是应该先确认这女孩的身份，他这么想着微微掀开被褥，连忙又以最快的速度盖上了。不看不要紧，一瞧他才发现更要命的两个问题女孩不过六七岁，而且是全裸的！
阳皓辉彻底傻了，他没由得想起了b站上一位番剧大佬，叫九头龙八一……这他妈是要被分分钟枪决的节奏啊！拷上带走都不用取证的啊！
好在还有救，现在时间还早，其他人还没醒。赶紧撤离给女孩准备套衣服再汇报夜音，就算不能保住清白，好歹也要把命保住……这么想着阳皓辉赶忙把麻掉的左臂往外抽，女孩似乎感觉到了“抱枕“的逃离，蹙了蹙眉，睡梦中把他的手臂抱的更紧了。他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会还是放缓了些力气。不管如何女孩还在安睡，强硬吵醒总归不好。
正较劲呢，房门被一把推开，墨
萌拿着玻璃罐站在门口，脸上带着阳光般明媚的笑容：“阳哥哥起床啦！今天我要喝西瓜加柠檬的……”
声音戛然而止，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不敲门真的是个坏习惯。
在墨萌眼中的画面是这样的，阳皓辉神色狰狞的去抓一个小女孩的脖颈，而这个女孩似乎因为疼痛而微微蹙眉，被褥下软雪般的肌肤隐约可见。不知道是一开始没穿，还是刚刚被阳皓辉生生扒下来的……
“阳哥哥，你你你你你……”墨萌整个人都木了，她指着床上两人，嘴巴像打桩机一样颤抖，却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说着说着两行眼泪就下来了，眼中满满的绝望。
“不是，你听我说！”阳皓辉手忙脚乱的解释，“我不认识她，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成这样了！”
“啊啊，我的阳哥哥不可能是这种畜生……”墨萌呆呆的说，片刻后她突然抽出十六，一步步的走向阳皓辉，“所以你是谁，把阳哥哥还给我……”
“我就是阳哥……啊呸，我是阳皓辉！真人！”阳皓辉连忙摆手。
“把他还给我，还给我……”墨萌跟中了咒一样继续向前压进，武装镀层都用出来了。
“刀！刀！把刀收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救命啊！都起来！出人命啦！！”阳皓辉欲哭无泪。
情况一片混乱之际，女孩终于醒了。被褥随着她起身滑落，她困兮兮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脸，睁开淡灰色的大眼睛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
“对不起吵醒你了……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阳皓辉也顾不上看到女孩**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凑到她面前，一指墨萌，“你是谁先不说，你告诉那个姐姐，我什么坏事都没做对不对！”
女孩疑惑的眨了眨眼，似乎是有些没听懂，她看了阳皓辉好一会，眼睛一亮：“咿呀！喜欢！”
阳皓辉一愣，他也没听懂女孩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忽然惊奇，因为他听到了女孩的声音，可这个女孩似乎并没有开口，那声音像是直接从脑海中响起一样。
“你刚才……”
还没等他反应，女孩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用脸亲昵的在他胸口蹭来蹭去，然后猛地一口咬在他腮帮子上，用劲极大。阳皓辉吃痛刚想推开，又被女孩吐出的两个惊雷般的两个字震住了。
“爸爸！”这次女孩确确实实的开了口，声音清脆。
“话可以乱吃饭不能乱讲啊！！”阳皓辉吓蒙圈了，说话都颠三倒四的。他忽然浑身一紧，僵硬的扭头，眼冒三丈凶光的墨萌已经近在咫尺。
“阳……皓……辉……”这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墨萌很难得叫了阳皓辉全名，挥刀怒斩，”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啊！！！“
元历619年3月2日早，凄厉的惨叫响彻夜音宫。
幽灵班平凡又注定不会平凡的一天，开始了。
……
今早的早餐时间格外安静，所有人都齐聚在饭桌一侧，另一侧坐着低头不语脸上印着齿痕的阳皓辉，还有那个忽然到访的奇怪女孩。真的要感谢蓝波柔，用烦恼丝帮忙暂时编了一件衣服给小女孩穿上，夜音宫里可没有这么小的孩子能穿的服装。
出乎意料的，并没有人表现出讶异。昨天戏剧社刚碰个神经病学长，今早阳皓辉这边又多了这么档子事。一天一次神展开，整的所有人都有点麻木了。当然，这些人中并不包括墨萌。她跟丢了魂一样两眼空洞的望天，眼泪噗噗的往下掉。
这感觉还真熟悉，阳皓辉没由得想到法治进行时里播放的那些丈夫嫖|娼被抓受审，抓奸在床的老婆在陪审团里哭的场景。也就是那个小女孩还泰然自若，她坐在阳皓辉旁边，含着手指好奇的去揪自己身上的“发丝衣服”，一双小脚悬在椅子下晃来晃去。
场面尴尬了许久，阳皓辉轻咳两声打破沉默。
“额，大家听
我说……”
“让你说话了吗！”墨萌很霸气的一拍桌子，震的整个厨房都是一颤。
阳皓辉登时吓的一哆嗦，不敢多言。墨萌小脸一拧就要接着开始哭，可看到低头缩肩的阳皓辉，顿时气又是不打一处来，再拍桌子大吼：“不让你说你就不说啊！”
“给条活路行吗？”阳皓辉生无可恋的看向墨萌，也是暗自发愁。这姑娘虽说闹腾，可平时对谁也算客客气气以礼相待，唯独到了自己这完全不讲道理。
“那个，厨子啊。”风浩耕用很是奇怪的眼神看阳皓辉，“你跟丫头好，我能理解你的口味偏向小女孩款的，可你身边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小了？”
“是啊是啊，还让人家叫你爸爸。”叶若花脸色微红尴尬的笑笑，“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
“都是我不对。”韩世壕抓着胸口，沉痛的附议，“我身为班长，居然没能察觉到身边朋友心中黑暗的**。”
“咱们别说这些没用的骚话了行吗，我都快烦死了。”阳皓辉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叫屈，“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昨晚一早就睡了，醒了这个小女孩就在我旁边了，再然后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昨天你回来的时候我见过，确实没有带人。”最正经的蓝波柔开了口，阳皓辉刚想投去感激的目光，又被下一句话噎住了，“可如果晚上你出去的话……”
“拜托了你们好好想一想，我自从上次和风浩耕打过一架，夜音宫晚上就一直锁着门，我又没钥匙。”阳皓辉说，“再说了我就算溜的出去，大半夜的上哪绑回来一个小女孩？我想畜生也得有这个机会啊……”
“你还想畜生？！”墨萌险些又炸了毛。
“冷静嫂子！”耿焱赶紧帮忙压火，环顾众人，“我是这里唯一的职业卫吏，由我说几句吧。咱们有一说一，阳兄的人品在座各位有谁信不过吗？”
众人愣了片刻，都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先前的聊天大家都算半开玩笑，无非是一种对伙伴的小小调侃。现在正经起来，大家还是很给面子都摇了头。当然，除了墨萌。她恶狠狠的瞪着阳皓辉，置气般笔直的举起了自己的手。
“……别闹嫂子。”耿焱一边心里默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边把墨萌的手摁了下去，“既然大家都信得过阳兄，那我继续了。排除私人情感就事论事，我觉得阳兄的说辞完全站得住脚。一没作案动机二没作案时间，所以阳兄绑架幼女可能性很低。”
阳皓辉感激的看着侃侃而谈的耿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认可了耿焱的智商。想来这些天的嫂子是真没白叫，这位“义弟”还是相当靠谱的啊！可还没等他高兴几秒钟，耿焱后面的话就开始变了味道。
“所以综上所述，我觉得应该换个方向想，这个小女孩应该是来寻亲的！”耿焱很认真的说，一指那个小姑娘，“大家看啊，这女孩看着也就六七岁，远比阳兄小，而且还称阳兄‘爸爸’。最关键的是大家觉不觉得她的眉眼与阳兄有几分相似？想来阳兄如此人杰，过去定然红颜无数，年轻难免会犯点错误……很显然这不是一起犯罪，只是女儿想要寻找爸爸的凄美故事啊！”
凄美你大爷啊！这形容词是放在这的吗？！你醒前学宫没上过语文课是不是？什么叫眉眼和我像？我长的秀气是我的错咯？还有这都什么鬼扯逻辑？按你说的我六岁左右就有女儿了？你是怎么一本正经的用小兰的心肠柯南的逼格说出毛利小五郎的话的？绿级卫吏潜规则当上的？我真瞎了心信了你的智商！跟耿火果真亲兄弟！妈的耿家不仅没好人，还都是一帮猪啊！
阳皓辉把翻滚的吐槽欲硬憋了回去，他看了看愈发黑脸的墨萌，强忍着一剑劈死耿焱的冲动，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你是真的看不出来这小女孩头上长角了吗，我和什么玩意能生出这种孩子？”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平凡的一天（2）
这话倒是问住了耿焱，他沉吟了一会：“这确实是我失误了，阳兄是人类族，而这个小姑娘的体貌特征有点类似……元妖。”
耿焱终究是职业卫吏，比在座各位都见多识广一些，这一番话提醒了众人。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阳皓辉身边依旧呆楞楞的小女孩。头上长角，虎牙，咬人……这些特征让众人突然想到了变作人形的列钰。元妖是元兽化形成人所变，但依旧会残留一些兽类的特征，列钰身为枯木狐就带着狐耳和尾巴。
众人脸色微微放缓，韩世壕说出了众人心里的想法：“这么说来，既不是绑架也不是寻亲，这小女孩和阳皓辉完全没关系？”
“理解万岁。”阳皓辉刚松了口气，耿焱又开腔了。
“也不能这么说，元妖和人类混血诞下后代的可能性远比其他种族高。毕竟同源，血授这种能力只有兽族和人类族才有就是一种证明。”耿焱犹豫了片刻，看向阳皓辉，“所以阳兄……那个元妖姑娘是谁？”
阳皓辉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我就操了！大哥你的嘴是棉裤腰吗！脑子里除了希葵装的都是屎吗！借坡下驴点到即止懂不懂？火灵体活该炸死你啊！我苦逼兮兮学调和救你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他扭过头惊恐的看向墨萌，后者的脸已经黑的快赶上锅底了，额头上条条青筋绽开，三种颜色的元能止不住的从周身往外冒。看的出来耿焱并非开玩笑只是真傻，他还特好心的拍着墨萌的肩膀劝：“别生气嫂子，阳兄毕竟也是男人……”
眼看着局面快要收不住了，那个小女孩突然跳下椅子。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像只小鸭子一样吧嗒吧嗒走到墨萌面前，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她。
“干嘛！我告诉你我不喜欢小孩子！你躲远点否则我……”墨萌正在气头上，咬牙死瞪着这个“小情敌”。
众人连忙起身，生怕下一秒就会血溅当场。结果小女孩怡然不惧，只是伸出双手作求抱状，奶声奶气的用两个字绝地反杀。
“妈妈！”
许久许久，墨萌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血色。满面阳光，笑的跟花一样，轻声答应：“唉，妈妈在这。”
场面一度鸦雀无声。
我不喜欢小孩子？所有人沉默的回想着墨萌刚才那句话。
“耿三火，这孩子其实是你的吧？”风浩耕压低声音耳语，“这招好像你用过，只不过叫的是‘嫂子’。”
耿焱没回话，已经彻底傻了。
小女孩读不懂气氛，咿呀咿呀的叫了两声，跺了跺脚，又把两只小手冲着墨萌伸了伸，很明显在撒娇求抱抱。
每个女孩都有母性，这副可爱模样对墨萌又是一次深度暴击，满肚子的委屈和气愤瞬间烟消云散。更何况这个小女孩实在懂事，阳皓辉是“爸爸”而自己是“妈妈”……光是想想墨萌都差点乐出声，越看这个小女孩越顺眼。
她有些拘谨的刚要抱起小女孩，似是感应到什么的阳皓辉突然浑身一震，连忙伸手阻止：“等会！别靠近她！她是饿了！准备……”
为时已晚，小女孩的手猛地探出，准确无误的抓在了墨萌的胸脯上。一双小手将少女正处发育，含苞待放的身体曲线展露无遗。
“……喝奶。”阳皓辉干巴巴的说出了最后两个字。
片刻后，尖叫声第二次响彻今天的夜音宫。今日的早餐时间，到了也没一个人吃上一口饭菜。
在未来，曾有不少人问过阳皓辉他这波澜壮阔的一生过往。每每提到那天清晨，阳皓辉都是很感慨的以“学长说的真没错，墨萌发育的是真的好“这句话作为开场白的……
时至八点，耿焱在懵逼之中离开了夜音宫回班上课了。而幽灵班众人第一学期下半年的第一堂课，也在今天正式拉开了帷幕。
尽管众人依旧好奇小女孩的来历，但上课终究是学生的第一要务。时间一到，也不用夜音提醒，大家已经很自觉的进入地下训练房开始了课程。
下半年的课程无他，上午对练，下午老一套的以锻炼廊络提升阶位的自主练习。幽灵班的教学进度远比普通班级更快，战斗科其余四班目前还多以文化课为主，而他们则已经开始了对练积累实战经验的步骤。对敌方实力的大体估算，通过提炼方式和元能属性推断元技效果，以及面对这种类型的元素师的战斗窍门……这些宝贵的，只能通
过战斗积攒的经验将是促使幽灵班众人更进一层最好养料。
毕竟四年级才会开始的魄力启蒙课都已经讲过了，而且一年一次实战课，众人也算见怪不怪。阳皓辉想想也大概明白了夜音的意思，不单是为了幽灵班最终的目标挑战五律。更是因为实战课的意外和希葵的死亡让夜音有些畏惧了，她害怕在未来某天自己学生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却无法抵达身边。所以哪怕有些拔苗助长，夜音也准备加快幽灵班变强的速度。
至于第二门大课，魄力启蒙，那便是众人私下的功夫了。魄力的修炼积攒远比元能慢得多，看的都是持之以恒金石为开。以夜音的推断，只要那些令人厌恶的事情众人坚持的下来，天资最好的一人应该可以在毕业前觉醒自己的初始魄力。当然，受到“已经死亡一次”影响觉醒魄力成功的阳皓辉和无法修炼魄力的森精姐妹要另谈。
对练课的分组众人自由决定，墨萌很想和阳皓辉一组，可惜未能如愿。因为阳皓辉今天请了半天假，此时正在厨房里帮小女孩准备早餐。
母乳喂养显然无人能够胜任，阳皓辉本想着热些牛奶代替，可转念一想六七岁的孩子早该断奶了，还是做些流食更好。他又返回寝室查了查《元兽百科》，大部分元妖的食性都是肉食或杂食，这才放下心来开始准备。
女孩乖乖的坐在饭桌旁等待，一双小手很不老实，总是有样学样的模仿阳皓辉做饭的动作。不多时一碗熬的很稀的肉粥端上了桌，阳皓辉吹凉一些后放到了小女孩面前。
“吃吧。”阳皓辉没好气的说。
“这……什么？”小女孩含着手指，断断续续的说。
“这个叫粥。”阳皓辉疑惑，“之前没吃过吗？”
小女孩摇摇头，好奇的望着眼前的“新鲜玩意”，有点不敢动嘴。不过片刻后咕噜噜的声音从她肚皮响起，她犹豫了一会，还是一头扎进了碗里。
“喂喂！用勺子啊。”阳皓辉惊讶的把女孩的脸拉出了碗中，刚想教训几句小女孩把食物弄洒，却看她舔了舔糊住满脸的粥，开心的笑了。阳光透过窗口，把她一张鹅蛋小脸照的分外红润喜人。
“咿呀！好……好吃爸爸！”
阳皓辉突然觉得说不出话了。
他沉默了一会，笑着叹了口气。他拿过几张浆纸帮小女孩擦干净嘴角，又顺手抹干净桌上的残粥。拿过碗里的勺子，舀出一勺递到小女孩嘴里：“这就是勺子，以后要用这个吃饭。”
“咿呀！“女孩发出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的叫喊声，啊呜一口咬住。刚开始她貌似不知道勺子不能吃，几度差点把勺头咬下来。阳皓辉说了好半天她才明白了”粥是好吃的，勺子不好吃”这个道理，慢慢懂得要把勺子吐出来。
“怎么跟你妈……墨萌一样，刚到我家的时候她也什么都不懂。”阳皓辉边喂饭边感慨，同时心里默默的思考起了关于这个女孩来历的一切可能。
奇怪的事情有很多。
首先最直观的，便是这个女孩的种族。
阳皓辉自认还算知识面丰富，元妖元兽相关的书读过不止一本。头上长角的不少，可阳皓辉翻来覆去的回忆，似乎也没有哪本书中记载过这种珊瑚形状的例子。特别这种角的质感非常通透，像是两颗小小的绯色晶石。如果这个女孩是元妖族，那么本体元兽是什么？如果不是，那些符合兽类的特征和咬人的习惯又该怎么解释？
其次便是她为什么叫自己爸爸？又为什么突然没头没脑的叫墨萌妈妈？是，他喜欢墨萌墨萌也喜欢他，可直接跨过所有步骤直接成家是不是有点扯了。再说了因为自己异世之人的身份，自己从来没敢承认过这份感情，躲着墨萌走还来不及呢。
难不成逆天都那会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墨萌发生了点什么？那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太亏了……尽管扯淡，可阳皓辉还是很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
最后一点则是只有阳皓辉自己注意到的，那就是心灵感应。
他可没有忘记，在早上小女孩刚醒的时候，她似乎没有开口便向自己说了句话……虽然严格意义上并不算话，具体来说，更像是一种情绪。喜悦的情绪，思念已久终得见的情绪，好喜欢好喜欢你的情绪，阳皓辉可以很清晰的记得当时心中传来的这些小女孩的感情。这也是他为什么感慨小女孩随墨萌，不同世事，心灵感应，还都有一对小虎牙……
虽然她和墨萌心灵感应得感觉并不相同，可阳皓辉还是没忍住想，难不成真有非亲生的亲女儿？自己的经历要是本小说，作者绝对是写串了吧。
“爸爸……眼睛……”小女孩的呀呀声音打断了阳皓辉的思绪，他突然发现自己走神下把勺子戳在小女孩眼睛上了。
“啊，对不起。”阳皓辉连忙帮她抹了抹，又吹了吹，“不疼吧，用水冲一冲吧。”
“吃……粥粥。”小女孩看来并没事，眼巴巴的望着勺子，还一门心思的扑在食物上。阳皓辉没忍住又是一乐，现在又多了条随妈的地方，都是吃货。
小女孩的饭量比预期更大，整整三大碗一锅量的肉粥下肚还是叫饿。无奈下阳皓辉热了碗奶切碎了一颗咀粮果做了碗简单的‘沙拉’，这才填饱她并不大的小肚子。
厨房门突然被敲响，阳皓辉扭头看去，夜音正靠在门边笑吟吟的看向自己。
“老师，您总算起了。“阳皓辉看见了救星。
“早就到了，没好意思打扰你‘合家欢乐’的小时光。”夜音揶揄，“虽然老师很信任你，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啊，别动歪脑筋，天元界可有一套完善的律法规章……”
真耳熟，翻译一下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刑法。
“这玩笑别开了老师，我已经被他们调戏一早上了。”阳皓辉叹气，“您应该查到些什么了吧，不然没必要找我。”
“走着，老地方。”夜音也不多说，昂了昂雪白的脖颈，转身出门。
熟门熟路的私人谈话，阳皓辉领着小女孩跟了出去。这一路上小女孩好奇的看着夜音宫里的一切，不时咿呀咿呀的乱叫。
“安静点，有人在训练。”阳皓辉俯下身比出一个手指封唇的动作，小女孩应该还是没听懂，跳起来一口咬在了阳皓辉的手指上。
看来以后还要教教她不能乱咬人……
上了起落机，进了夜音寝室。百加得和千机早已等候多时，加上夜音三人一起坐在床上。阳皓辉熟练的搬过两把椅子，跟小女孩在对面坐下。
“平时您们仨我一个都见不着，这两天一来就全到。”阳皓辉说。
“最近都是大事啊，先说下这个小女孩的问题吧。”夜音苦笑，冲着百加得扭头，“老树皮，给他看看吧。”
“哦吼吼吼，小辉你可不知道，大好事啊！”百加得扔给阳皓辉一只黑色的海螺，这个海螺长的远比通讯螺有个性，四四方方入手发沉，螺口处覆盖着一层厚实的透明角质层。
阳皓辉认得这种‘道具海螺’，东元界特产并流通其余元界的留像螺。他在某本书中见过图鉴，因为长的蛮像录像机就下意识记住了。由于螺口会被自身构造封住，这种海螺并不能把软组织探出外侧进食，而是摄取外界的光源在体内的某个储能器官转化成营养素维持生命。由于黑色是吸光性最强的颜色，故而留像螺的外壳经过进化也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种螺为了方便‘进食’，往往聚集在光源较强的浅海部位，好捕捞，也便宜。也由于其能储光的特性，它周边的图像，景色这些“由光组成的影像”也会一并保存在它的储能器官。直到后来人类发觉留像螺可以通过刺激螺口角质层部分致使它“呕吐”来回放影像，这种螺便开始广泛的应用于日常生活中。
千机拉上了窗帘，阳皓辉也不多问，对着墙壁轻摁了一下留像螺。螺口射出一道光柱，形似原本世界教室多媒体放映机的模糊画面投射在墙上，画面中是一方十几个祭坛组成，周围一片冰糖质感矿石的空间。
“这里是？”阳皓辉问。
“地脉宫，学宫九宫之外并不怎么为人所知的‘第十宫‘，是我们存放重要物件的地方。周围的都是锁神石，是一条矿脉，在地下。”千机简明扼要的说明了一下，“这些你们早晚都会知道，先提前和你说一下。”
“画面里的时间是？”阳皓辉又问，地脉宫照射不到光线，也不会有vcr的时间提示。
“半夜一点左右。”这次是百加得回话，“想起什么没有，在你收拾完植物园后的三个小时。”
阳皓辉想了想，摇头：“我不记得做了什么，地脉宫的入口我都不知道。”
“不是指你做了什么。”夜音笑笑，看了看依旧安静如初的画面，“拍一拍螺口右边，加速画面的，左边是回放。”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平凡的一天（3）
阳皓辉依言照做，画面变化不大，毕竟现在地脉宫里并没什么东西。不过通过地下石槽的积水流速可以确实发觉影像加了速。大概三四秒后，一点异动终于发生。最中央祭坛的石罩抖动起来，又马上碎裂，一抹暗红色的流光和一抹稍大的白光飞了出来。
“摁下螺口。”夜音提醒。
指间轻触螺口，画面暂停。留像螺的画质着实不高，阳皓辉眯起眼睛看了好久，忽然恍然大悟：“爆元丹和那个蛋？”
夜音摸了摸兜，用两根手指夹出一枚不断闪烁着微弱血色光芒的丹药：“昨晚我在写教案，忽然听见有东西撞门，打开后就发现这个小东西了。如果我要没猜错，它本来应该是去找你的。”
说是找阳皓辉，不过这枚爆元丹貌似一点都没有回正主身边的意思。它很灵性的飘飞起来，贼兮兮的钻进了夜音睡衣的胸口里来回乱窜，逗得夜音痒的直笑。
“因为某件事的影响，爆元丹的灵性增加了不少，说起来它本来就有生命。”千机咬了咬牙，抱着胸气哼哼的说，“就是没想到全神炼出的玩意还是个登徒子，丢人现眼。”
“也没人规定丹药不能好色啊，天元界万事皆有可能。”阳皓辉很客观的说，又扭过头看向小女孩，“这么说来，她是那个蛋了？”
小女孩全然没想到“爸爸”突然看自己，她含着手指愣愣的学着阳皓辉回头看，可惜身旁没人回应她。
“对，它们两个算是一起‘逃狱‘的。”千机说，“实战课后我们将它们保存在地脉宫，并辅以锁神石镇压，现在看来还是小看了点全神的馈赠。”
“某件事是？”
“继续看。”
阳皓辉点点头，再度轻敲留像螺。画面流动，一小团米粒大小的红色物质似乎从水槽中飞出，被一丹一蛋吸入。再然后便是小女孩破蛋而出，左转右转了好一会儿，和丹药一起消失在了画面。几秒之后画面微微震动了几下，几块锁神石的碎屑从洞顶掉落。
“应该是这个小女孩想出去但没找到出口，所以就把地脉宫大门踹开了。”千机解释了最后一幕，颇为心疼的掩面，“又是一笔钱啊，看来又要去楚肴那走一趟了。”
“现在你能明白某件事了吧小辉？昨天你清理植物园的废水中有你的血液，经过下水道流到地脉宫又被这两个小东西吸收掉，促使了一切的发生。”百加得很是兔死狐悲的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接过话，“再后来这个小女孩蹦进了你的窗口，爆元丹蠢了点，不知道走窗户，被夜音拦了下来。”
阳皓辉闭眼默默理清了事态发展，片刻后无奈的叹气：“我就打扫个卫生都能出这个破事。”
“羲合没告诉你丹和蛋的激活方法是你的血吗？”夜音问。
“我不能说，您们也别查我记忆，透露太细会出事。”阳皓辉确实没说，不过很机智的用手指在空中写了个“没”字，这种模糊到不能再模糊的提示并没触犯约定。
不过说起来也真没啥可查的，自己弑神后羲合只是大笑告诉自己通过了考验，然后告知了自己爆元丹的使用事项，全程像个尽职尽责帮人开药的老中医。虽然他在把自己送出神域前提醒了一下自己不要透露这一切，不然后果自负。不过阳皓辉在实战课结束后还是尝试着将爆元丹的使用方法尽可能模糊的说出了一些，到现在也没发生什么。
那位人见人怕的全神大人似乎并没太在意这份口头协定，与其说羲合的那个威胁是为了保住自己残魂存在的秘密，倒不如更像是个告诫自己不要暴露爆元丹，让他随时注意自身安全的提醒。
当然，神就是神，这种试探一次也就够了。天知道再有下次，那个喜欢看《回家的诱惑》的不正经神明会不会兴致所至的灭了自己。
“我倒是想看，可一来不尊重你二来咱们都是帝皇魄。同等级魄力相互干涉很困难，就好像你和混沌。”千机摊摊手，“先聊正事吧，这个小女孩什么来历你有头绪吗？”
他自然问的是羲合有没有告知什么。
阳皓辉又写了个“没”字，这回他倒真没隐瞒，羲合就没提过蛋的事。
“那就奇怪了啊，馈赠为什么会多出一个……”千机沉思，忽然向百加得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认识的那位，有说过什么吗？”
“你废话，这种**能问吗？”百加得很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也对也对……”
阳皓辉一头雾水，不过也没深究，实话实说：“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们了。“
“明白了。“夜音好不容易才把使坏的小丹药从衣服里抓出来，递给阳皓辉，
“这个你先收着吧。”
“我？”阳皓辉愣了。
“老实说我也不想这样，你还未成长起来，拿着这个纯属找抢。”夜音说，“可是没办法，这个小东西已经离不开你了。”
“昨天我刚抓住它的时候，本想还回地脉宫的。但走出了夜音宫范围二十米左右这个小东西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开裂，再返回又愈合。我们后来查看了留像螺后可以确认，虽然不明原理，但你跟这个小家伙通过血液达成了某种‘联系‘，爆元丹没法距离你太远。大体猜测，可能是羲合对这个丹药做了某种设定，一旦激活后远离你一定距离就会自毁。防止你，或者说其他有可能成为这个馈赠继承者的人意外遗失爆元丹，它这么着急飞来夜音宫可能就是为了保命。”
“全神脑子有坑吧！”阳皓辉也顾不得冒犯了，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我真服了，他怕爆元丹丢了，就不怕我命丢了？影武现在已经发现我了，而且知道我就是光元能和那个什么圣柱。现在又多了个神丹，生怕对方找不着宰我的理由吗？”
他说完后突然一愣，扭头看向小女孩：“它们都是羲合的馈赠，还都吸了我的血……难不成……”
“这个你可以放心，小姑娘大概没有这个设定。”夜音摆摆手，“如果远离你对她有伤害，昨晚她不可能还有力气踹开地脉宫。”
“说到这个，老师您不觉得奇怪吗？”阳皓辉说，“这个小姑娘才多大，怎么会有这种力气，而且能直接蹦进我房间。就算我宿舍在二楼，那好歹也距离地面六七米呢。”
“咿呀，我……厉害！”一直乖乖坐在椅子上的小女孩这会倒忽然插了句话，很骄傲的挺起自己的小胸脯。
“种族天赋啊阳皓辉同学，我单独给你开的小灶都忘干净了？”夜音被小女孩可爱的模样逗笑了，“你们早上的对话我听到了，只是当时忙着查影像没过去。你们既然知道了她是元妖，很多事就好解释了。”
“我说我说！”百加得摩拳擦掌，很难得的主动接话，“你也看过不少书小辉，应该知道元妖是少数具有灵智的元兽化形成人变的，死后才会变回兽体。”
阳皓辉点点头，由于列钰的缘故，他实战课结束后曾有一段时间疯狂补充元兽类的知识：“除此之外元兽和元妖基本都用血授战斗，而且不比人类，血授对它们没有副作用。当然元兽祖先也是普通野兽，是受几千年前的天外飞陨影响才进化的。无论元兽还是元妖都有元能之力，但由于智商弱于人类，很少有元妖会使用‘具备技巧性’的元技，更不用提没法开启灵智的元兽。元能对于兽族而言，更多只用于身体机能的强化。”
“哦吼吼吼，不错不错，老狐狸看来教的很好。”百加得笑，“不过有些书中没写的细节你不知道，比如元兽的身体素质从出生起就远超人类，还有就是……元兽进化成元妖的条件。”
“条件？”
“血统。”百加得一字一顿的说，“就像老鼠生来打不过蛇，蛇生来打不过狮子，对于依靠血授这种血脉力量的兽族而言，出身血统格外重要，好比人类中富人子弟出生起点便可能高于努力一生的穷人。类似虎，蛟，猛禽这些越位于食物链顶层的兽类种族血统越高贵，出生时力量也越强。”
“血统越高贵的元兽，越容易变成元妖？”
“没错，但绝没有一种元兽，可以出生就是元妖。”百加得的目光飘到小女孩身上，“可这个小丫头却做到了。”
阳皓辉一愣，随即悚然。他忽然明白了百加得话中的意味，一只元兽无论血统多强，都免不了修炼自身，再完成蜕变。血统强弱无非决定变身元妖所需的时间长短，可如果一个种族出生即为元妖……那这种元兽的种族到底是什么，它的血脉力量又该有多强大？
“所以我说是大好事啊！！”百加得突然激动起来，三缕胡子上下颤抖，“想想看！这可是全神留下的元妖！出生便有这种身体力量！她到底是什么种族的元妖呢？还有她未来一定会自我觉醒的神秘血授是什么效果？啊啊啊啊！我的研究魂燃起来了！”
阳皓辉总觉得百加得的眼神像是看手术台上的小白鼠，他下意识护住小女孩。而小女孩看着眼前这个疯癫癫的老者也吓住了，跳下椅子缩到阳皓辉身后，只敢露出半个脑袋。
“你不用理他。”夜音跟看猴戏一样的眼神瞥百加得，对阳皓辉说，“也不用怕，研究归研究，我们会讲求人道精神，待会抽点血给百加得就行。哦对了，还有你的血，我们想试着能不能查出你血液能够唤醒馈赠的原因。”
“这倒是没问题，您们不伤害她就行。”阳皓辉顿了顿
，“另外我还有一个事情要说，我跟这个小女孩之间貌似有种感应。我可以直接感知到她的情绪，目前不知道她能否感知我的，她貌似还不太会说话。”
“嗯……又是一个没法解释的点呢，全神留下的东西都不能常理度之。”夜音想了想，突然说，“你养她吧，阳皓辉。”
“啊，行……嗯？？？”阳皓辉懵了，“这是什么神转折？”
“不然能怎么办？你别看这个小女孩看起来六七岁，全是过于强大的血脉力量导致的。实际上和刚出生的小婴儿没什么区别，兽类有种习性你大概知道，会把出生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作父母。而且她是因你的血液孵化出来的，我猜这两点就是她把你当成爸爸的主要原因。” 夜音摊手，“小孩都黏父母，你是这里最能带给她安全感的人，你不养谁养？”
“不是，那也不能一句话我就当爹了吧？”阳皓辉更懵了，“我原本以为您们会帮忙接手的，说了一大段废话最后还是扔给我了？”
“话不能这么说吧，人家好歹留着你的血呢，四舍五入一下，这也算你的亲骨肉啊。”
“别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啊！是她自己吸的关我什么？”阳皓辉快疯了，“您见过哪个13岁男孩当爸爸的！”
“怕什么，这不是还有‘妈妈’吗？”夜音打了个响指，“男女搭配，养娃不累！”
“不可能！“阳皓辉严正声明，求救般的看向校长，”校规您定的吧，我们不能早恋对不对！更别提带孩子了！”
“嗨，多大事，大不了明天我就改校规。”千机洒然一笑，“你和墨萌帮了阿焱这么多，正愁不知道怎么回报呢。听说你跟墨萌处的不错，人家老爹又挺满意你。正好多个孩子增进增进你们感情，我也算积德行善了。”
“你就是怕墨业找上门对不对！”阳皓辉怒指这个没节操的老秃驴。
“行吧行吧，你这怕事的性格我也不是知道一两天了。”夜音稍稍严肃，“老师不是不想帮你，反之我们也想帮你接手这个小女孩。老秃驴至少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你真的帮了我们太多了，我们想回报你，至少帮你分摊些压力。”
阳皓辉一愣。
“可这个小丫头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不一样，我们是没法找福利机构帮忙养育的。”夜音缓缓地说，“其次是这个小丫头的血授力量未知，在她觉醒之前，放在学宫保管是最安全的。如果她的血授具有大范围的破坏性，很容易在她初次觉醒时伤及无辜。另外是为了这个小女孩自己好，一个不韵世事，还身怀全神级力量的小女孩如果被放出学宫，很难保证生命安全。”
“当然这些都不是需要你帮忙的理由，最后一点才是最重要的。”夜音顿了顿，“她叫你爸爸啊。”
阳皓辉蓦地安静了，挠了挠头：“最后的理由真敷衍。”
“但也最重要。”夜音说。
“是啊。”阳皓辉看了身后的小女孩好久，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没爹妈的孩子，很可怜的。”
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天真烂漫的回看他，她灰蒙蒙的眼里流动着微微荧光，这个刚出生不久的小生命还远未知晓这世间的复杂疾苦。
阳皓辉希望她永远都不知道。
“说起来，叫我爸爸也没错。”阳皓辉沉思了许久说，“一个蛋里孵出来的小东西，还是千年前留下的蛋，也只能叫我爸爸了。”
“决定了？”
“嗯，她是元妖我是人，种族都不同怎么当父女，又不是养宠物。”阳皓辉轻声说，“她不是我女儿，我也不是他的父亲。”
这个回答并不出乎意料，夜音无奈的耸耸肩：“也对，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义务，那这个小女孩我们来想……”
“但由我来养她。”阳皓辉打断了夜音的话，回过头，“在她能够自主生活以前，我来担任她的监护人。”
夜音一愣，随即会心的笑了：“培育的费用，学宫会帮忙全额负担。”
“不用，正好我的课是花钱，学宫分担三成左右就好。自己决定的事，我尽可能自己负责。”阳皓辉揉了揉小女孩绸缎般的金发，“你老是咿呀咿呀的叫，就叫你‘咿呀’吧。”
“你果真是起名癌，真难听。”夜音嘴里这么说，却点了点头，“不过，是个很棒的名字呢。”
开学第二天，在这平凡又不平凡的一天。阳皓辉除了自己那个不靠谱的“义弟”，又多了一个“家人”，一个他并不承认的“女儿”。
他的女儿，名叫咿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