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强势突破
古老的符文缓缓流转,伴随着灿灿光芒投射,天地间的灵力仿佛蒸腾翻滚一般,一股浩瀚得让人感到震惊的灵力席卷而出。
“好精纯的灵力。”营寨中,黎破、共工等人感应着那自席卷而出的浩瀚灵力,忍不住的动容道。
密林中,辰奕将自己沉入湖底一月有余,感受着天地之间最最玄妙的力量,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都是在修炼中散发出沸腾的声响。而伴随着不断的修炼,自己体内的灵力也是日益充盈起来,随着灵力的饱满,自己的身体也如同镀了一层银色的光膜一般,隐隐散发出无限光华。那种光华看不见尽头,甚至是覆盖了整个密林上空,浩浩荡荡的声势,让越来越多的族人都聚在一起。
“将军修炼这是第几天了?”幽冥看向一侧的相柳“这动静越来越大,想来是快要突破了!”
“是啊!”相柳微微颔首,面色凝重“咱们修炼何时有过这么大的动静,也只有将军如此厉害!”
“咱们哪里能和将军相提并论!”幽冥嘿嘿一笑,不过话锋一转,看向前方站着的各位将领,脸色也是凝重起来“只希望将军能快些突破,这些日子,神农的小动作不断,若是再不出关,恐怕我们九黎的压力太大!”
“现如今多说无益,还是耐心等待吧!”相柳微微叹息,其实,这种事情原本也急不得,就如同自己,这么多年来,虽然日夜修炼,然而再想精进就如同触及到了瓶颈,很难再有质的提升,而反观将军,这些时日,却是隐隐发现灵力已经有了升华,若真的能够提升,再对敌时,九黎的压力必然立减,只是,这个过程却是相当漫长……
两人正在沉默,突然间,一道虹光划过天际,便见光华席卷,紧接着灵雾弥漫开来,笼罩高空,一道光柱在湖水中翻涌而出,如此约莫数十息后,天空中,似乎有哗啦啦清脆的水声响起。灵雾波动,然后渐渐在那无数道视线的紧紧注视下,退散开来,而随着灵雾的散去,高空上的景象,清晰的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啊!
当众人看清高空中的景象时,一道道震惊声,几乎是顷刻间响了起来。
“那是?”因为震惊,黎破的声音都是微微颤抖起来。
而与此同时,共工、黎禄、黎武他们都是仰起头来,此时此刻,连他们都是面露动容之色,而那相柳、幽冥等人更是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高空之上,浩浩荡荡的晶莹湖水仿佛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将辰奕平稳托起,他摊开双手,身后银光四射,犹如煌煌天威,霸道无匹。
这一霎那,他能够感觉到,仿佛是有着一股无穷无尽的灵力在那银色光芒的牵引下,从四面八方蛮横的冲进了身体,他的身躯,几乎是在顷刻间被那灵力凝聚的数条巨龙搅得天翻地覆。
磅礴的灵力,疯狂的冲刷下来,所过之处,立刻是带来犹如刀剐般的剧痛,但是在那种剧痛之下,辰奕却是能够察觉到,不论是经脉还是血肉之中,竟都是出现了一丝丝变化,那种变化在他的血肉、经脉、骨骼处渗透而出,感受着体内的种种变
化,绕是以辰奕的心境,此时都忍不住欣喜起来,于是,他当即毫不犹豫的将灵力催动到极致,顿时在其身躯上有着万丈银光爆发,照耀着万里天际。
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晰的感受到辰奕体内散发出来的可怕力量,那种力量,就算是共工等人,都忍不住的为之色变。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高空之上无边无尽的光芒,也是开始渐渐的虚幻,伴随着最后一道银光的消逝,辰奕紧闭的双目,也是在此时,陡然睁开。
这天地间似乎有一抹璀璨的光芒凭空出现,那道光芒充斥天地,令人不敢直视,只能避开锋芒。而光芒的源头,赫然便是辰奕的双目。
不过此时他的双目,显得极为的幽黑深邃,眼瞳深处,仿佛有银光四射,看上去显得神妙无比。与此同时,一股极其强横的灵力波动,也是犹如风暴一般,陡然自辰奕体内席卷开来,肆虐在天地之间。
而那股力量席卷下,在场的众人都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威压,令自己瞬间生出敬畏之心,眼眸中洋溢出崇敬之色。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眼见辰奕缓缓降下云头,众人皆是单膝跪地,仰视天际。
“诸位请起!”辰奕立于天地之间,此刻,他已敛去周身光芒,肉身与平日一般无二,然而,众人却是深深的感受到一种压迫感。
众人应声起身,却无形中生出一种拘谨的感觉,垂首立于一旁,好像有巨大的鸿沟突然立在那里,让人无法逾越。
辰奕环顾一周,自然是知晓众人心头所想,朗朗一笑,看向黎破。
“这段时日,营寨中可出了什么事吗?”辰奕沉声说道,虽然这些日子一直专心修炼,却是没有屏蔽到感知,众位将军虽然没有来打扰自己,但是,营寨之中透出的焦灼气息,却是惊动了自己。
“是!”不知怎的,虽然自幼长在一起,然而,黎破此时却是全然没有平日里的随意,上前一步,抱拳道:“这些时日,神农小动作不断,上次,咱们将南面让出一个口子,神农应该是有所察觉,这段时间,竟然有一些臣服于神农的小部落渗透进来,想来是想对夸父族动手,断了咱们九黎的臂膀!”
辰奕朗朗一笑,丝毫没有在意。夸父族一直故步自封,总认为自己隐居一方便可以不为世事袭扰,却没有想过这些年的安定平静全是九黎一力承载,也是时候让他们感受一下战火纷飞了!
见辰奕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黎破的眼眸中波涛汹涌,难道这一切都在将军的绸缪之中,若真是如此,那将军的城府可就真的让人震撼了!
此番神农和轩辕结盟,大战在所难免,而将军的实力越强,整个部落也就愈发安全,想到这里,黎破又微微失落,原本自己兄弟实力相仿,却没想到,这些年来差距愈来愈大,从今以后自己也要苦练起来,总不能拖了大哥的后腿吧。
此刻的成都载天,沉浸在一片平静之中,蔚蓝天际偶尔有着飞鸟掠过,清澈鸣叫隐隐传出……
不过这种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只听一声古老
的号角声响起,便见群鸟纷纷惊起,蔚蓝的天空,此时缓缓的扭曲起来。
“族长!”大殿内,祥和的气息突然被打破,只见那原本空旷的大殿内凭空出现了许多身影,细细辨认,竟是夸父族的众位长老都到齐了!
夸父凝眸站在大殿之中,他早已感受到空间的波动,如今的成都载天已经在神农与九黎的角逐中成为了众矢之的。其实,在辰奕等人离开成都载天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只是,一直大意的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而今,却是悔之晚矣……
“该来的,终归是来了……”夸父微微叹息,缓缓看向众人,沉声道:“备战!”
“该死的阴康,竟然瞄上了咱们!真当咱们夸父族无人吗?!”夸林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战意已经在体内澎湃而起!
“哼!这哪里是阴康!分明是他的主子神农教唆的!”夸里冷声道:“说到底,也不过是神农和九黎的实力角逐,只不过无端搭上了咱们罢了!”还是夸里的眼光犀利,早已看清此中关键!
“这九黎也忒是可恨!竟然将南侧的口子让了出来,这才让阴康有了可乘之机,不然以我们夸父族的地势,怎么可能被阴康袭扰!”三长老夸宁冷哼道。
“此事休要再提!”夸宁话未说完,便听到夸父冰冷的声音,此时的夸父脸上犹如浸了冰渣一般,寒气逼人“九黎与我族一衣带水,这些年来,若不是九黎一直挡在前面,阴康早已对我们垂涎三尺,此次,正因为我们不同意联盟,九黎才将南部防线撤开,咱们不感谢多年来九黎的保护也便罢了,岂能因为人家撤出防线就怀恨在线,如此这般和忘恩负义有何差别!”
此言一出,众位长老皆是心头一惊,夸父的话虽然直白,细细想来,却是颇有道理,只是,这些年来早已习惯了九黎的庇护,倒是忘记了自己部落的平静是从何而来的,当下,即便是以夸里为首的这些主和派长老脸上也是青白相加。
“即便是开战又能如何?!”夸里身为长老之首,被夸父含沙射影的一番话早已是心中不满,当即怒道:“难不成阴康这种小族还能斗得过我们?!”
“阴康固然不能!”夸父长长一叹“然而阴康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又岂会主动出击呢?!自然是为了自己的主子身先士卒!”夸父看向身边众人,心头隐隐生出一股寒意,从来没有一刻他是如此的厌恶自己的族人,到得这个时候还一味地自以为是,难道这些年自己的一味忍让真的错了吗?!
夸父无奈的叹息道:“若是我所料不错,这次必然有神农的大将护持,不然阴康绝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胆子!”
“难道只有开战这一条路吗?”夸宁张张嘴,竟然低声冒出临阵退缩之意。
“哼!”夸父虽然知晓自己族人不愿意轻涉战争,然而,却万万没想到族人之中竟然有如此懦弱之辈,当下,脸色更加难看。
“到得此时,没想到你们竟然还能生出这种想法!”夸父怒道:“却不知阴康给不给你们这种机会!”
第九十二章 危机四伏
话音刚落,便见空间扭曲起来,那巨大的结界此时已然再也禁不起那种超出极限的轰击,而当扭曲达到极致的时刻,空间生生破裂开来,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被缓缓的撕裂。伴随着空间被撕裂,滔天的凶煞之气,从中席卷而出。
寒气弥漫开来,天地间温度都是骤然降低,而后,那空间裂缝缓缓闪动,一道消瘦苍老的身影,率先自其中缓步走出。
“这成都载天果然不凡!”消瘦的身影刚刚迈出,便含笑着俯视整个营寨。而那原本消瘦的身影,却在此时给整个营寨带来了莫名的压力,即便是夸父等人都感受到其体内蕴藏的巨大力量。
“阴康!”夸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身影,那瘦弱的身形甚至不足自己身高的一半,却是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原来是夸父族长!”阴康身着一次黑色长袍,满脸褶皱的脸上寒意四射,一双狭长的眸子泛着浑浊却狠厉的光芒,看着下首的夸父微微稽首,含笑道:“多年不见,夸父族长依然是威猛过人,实在是让人佩服!”
夸父的脸慢慢冷了下来,他冷冷看向阴康,怒道:“阴康,这不是你来的地方,若是你趁早离去,此事就此揭过,倘若你还不回头,那便刀剑上见真章!”
“哈哈哈哈哈!”阴康哑然失笑,道:“夸父,没想到你活了万千载却依然如此天真可笑!你当真认为,就你们这些人就能跟我们对抗吗?!”说着,阴康微微抬手,顷刻间,那空间裂缝阴暗下来,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那空间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暗,只听“砰”地一声,那裂缝终于不堪重负,彻底碎裂开来。
只见,那裂缝后面赫然是千军万马层层逼压上来,甲胄林立。远远望去,犹如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巨龙蜿蜒数十里,散发出巨大的气势和无以伦比的威严,如同黑压压的乌云压迫而来!
“阴康!你!”此刻的夸父再也遏制不住滔天的怒火,战意汹涌,身体表面盈盈闪出蓝色的光芒。
“早便听闻夸父将军身怀绝技,老朽今日特来领教!”阴康哈哈一笑,自从投靠神农以后,在神农赐予的秘术浸淫下,自己多年滞涩的灵力一夕间突破瓶颈,对于往昔只能仰视的对手自然不会畏惧,出手间,只见一股熊熊黑炎在其掌心凝实,无数道灵力喷薄而出,黑雾迎风而起,千军万马轰鸣之声如同隆隆战鼓响彻天际,强大的攻势向着夸父族的营寨轰击而去。
“所有将士,全力应敌! ”半空中一道低沉的声音在磅礴灵力的包裹下,远远的传开。
“是!”无数道夸父族将士皆是齐齐应喝,旋即他们的体内立刻迸发出磅礴的灵力向着半空中那一道人影汇聚而去,在那道人影的掌控下,只见无数道光柱立刻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整个夸父族营寨层层包裹起来。
然而,阴康率千军万马而来,又怎么可能给他们留出喘息之机,当下,轰击之声源源不断,只见那光罩之上隐隐浮现出道道涟漪,其上弥漫的光纹,也是在不断的轰击中淡化了一些。
“将军!”夸父身后有一道身影从下方掠来,他担忧的望着那颤抖不已的光罩,道:“照这样下去,我们恐怕支撑
不了太久了!”
夸父目眦欲裂,沉声嘶吼道:“不管如何, 一定要给我撑下去!阴康没有那么强的力量!如今这浩瀚的能力只是被秘术透支出来的,只要神农没有派将,我们便有一线生机!”
然而,话音未落,便听到光罩之外传来阴冷的声响。
“夸父,没想到,万千载过去,你还是如此的不识时务!不过,既然如此,本将便成全你!”
夸父在巨大的灵力压迫下,费劲的抬头望去,只见祝融冷漠的身影立于阴康一侧,看着在阴康一族狂轰滥炸下不断飘摇的光罩露出讥讽的笑意。
在巨大的灵力轰击面前,夸父决然的看着上方的男子,此刻他如同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神祗一般,蔑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夸父的眼神微微泛红,心头却是涌上了深深的无奈,当日,若是没有拒绝九黎的联盟该有多好,又岂会落地今日这般孤立无援的境地!只是,如今悔之晚矣。
熊熊的烈焰映照在他的脸上,艰难的在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眼“夸里长老,我等拼死支撑,你将族中妇孺先行护送出去!”
在他身后,夸里看着夸父的背影,目光闪烁中深深的翻涌着无奈,苦涩的说道:“到得如今,即便是逃,又能逃去哪里呢?!”
“去九黎,只要到了九黎,你们就安全了!”夸父没有丝毫的犹豫,咬牙坚持道:“快走,我要支撑不住了!”
夸里无奈的看着前方的夸父,只觉一种绝望的气息在自己体内奔腾,一直在部落中享受着被人仰视的长老待遇,直到今日才清晰的了解自己的实力,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厉害,原来自己的部落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
“快走!”夸父艰难的催促着。
望着夸父脸上的绝然之色,夸里眼眶微红,旋即咬牙点头,然后迅速落下云头,指挥着众多夸父族的将士护持着族中的老弱妇孺向后方撤了出去。
夸父望着他的背影,心中轻轻叹了一声,眼中露出一抹疲惫之色,嘶吼道:“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夸父族誓死战至最后一人! ”
“是!”
然而,无论如何的果决,天际上,光罩的颤抖却愈发的激烈起来,最后甚至是有着一道道裂纹,悄然的浮现出来,下方无数夸父族将士,都是在此时紧握了手中的武器,体内灵力犹如潮水般呼啸而动。
“还不放弃吗?!”祝融低低笑着,突然有些厌倦阴康与夸父胶着的战事“本将手上忙的紧,还有着无数的小族等着本将前去收拾,实在是没有时间陪你们玩了,既然这些,你们就安心赴死吧!不管如何,死在本将的手上,也是你们的福气!”
说话间,澎湃的火苗从祝融身后浮现出来,那巨大的烈焰旋即铺陈开来,形成一片火海,向着那巨大的光罩席卷而去……
天蓝地青,雄伟的山岳犹如巨龙般匍匐蔓延不绝,整片天地,都是弥漫着一股恢弘之气,不过在战火缭绕下,即便是如此肃穆威严之地,也是无法幸免,那宁静祥和被凄厉战火取而代之。
“大哥!”黎武紧跟在辰奕的身后,眼见那原本清幽
的山谷,四处弥漫着滚滚黑云,黑云之中,有着无尽的邪恶之气散发出来“那阴康果然已经来了!”
辰奕默默颔首,抬眼望去,那层层黑云包裹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一片巨大无比的光罩,在那光罩之内,赫然便是夸父族营寨,只不过原本祥和安宁的营寨在那光罩之外重重邪恶魔气的包裹下,却充斥着紧张恐惧。
暗黑色的魔气之中,不断的有嘶吼声传出,仔细看去,只见得那黑云中,有着铺天盖地般的身影,那些身影,皆是身着相同的服饰,赫然便是阴康族人。
这些人目光凶狠的盯着那光罩之内惊慌失措的营寨,那眼睛深处,有着邪恶的黑芒掠过,那番模样,显得颇为的狰狞恐怖。阴康一族本就以邪术著称,此时动用了全族的力量果然更是不凡。
在那巨大的光罩之下,隐约可见夸父率将士奋力护持着光膜阻挡黑云的推进,只是,虽然他们竭力在抵挡着,但显然,在那铺天盖地的攻势下,此刻那光罩看起来确实岌岌可危。
“快点,再快点!”辰奕不断的催促着,足下生风,已经远远将众位神将抛在身后,而众位神将见此情景,哪里敢有丝毫的怠慢,此刻也拼命催动灵力追赶上去。
巨大的光膜,自天空上倒扣下来,将整个营寨都是笼罩在其中,在那营寨里,密密麻麻的将士持剑而立,他们的目光,皆是泛着紧张,注视着遥远的天际上无数道高大的身影,无数人咬着牙,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中满是仇恨,虽然他们没有战斗在第一线,却是明白,那道光膜已经是他们最后的防线,一旦将军落败,整个夸父族将不复存在,到那时候,他们也将会成为亡族之人,背井离乡,四处流窜,这种惨剧,这些年来,他们看见了太多太多,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当九黎上门邀请联盟的时候,他们才会断然拒绝,他们以为只要自己闭关自守,自然就不会首当其冲的成为别人的对手,却忘记了,领土争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中原本就没有丝毫的道理而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其间道理亘古常在。
整个营寨,都是笼罩在一片战火的绝望之中,气氛紧绷得近乎凝固。
“都退出去了吗?”夸里绝望的看着天际中数道已然筋疲力尽的身影,夸父的眼眶中隐隐浮现出血丝,想来已经是穷尽了所有的力量。
“都已经开始往北方撤退了!”身后的将士沉声说道,声线微微颤抖,那是对绝望的恐惧“长老,您也走吧!”
“我是长老,必然要与夸父族共存亡,怎么可能轻言离去?!”夸里轻声说道,到得此时倒是不悲不惧“你们走吧,一定要护持好他们!只要到了九黎,只要到了九黎……”然而,话到这里,却是一句话也再说不下去……
“咱们这里的战事想来已经惊动了九黎,却不知道,会不会……”年轻的将士轻轻哽咽起来,却依然不肯抹灭那最后一抹希冀,喃喃道。
“唉!”长长的叹息声缓缓响起,却再也没有只字片语,是啊,到得此时,我们才终于想起,这些年的安宁平静究竟是如何构筑的……
然而,却终是,为时已晚……
第九十三章 千钧一发
黑色的火焰突然席卷下来,透过颤抖的光罩依稀可以辨认出神农祝融的身影,而在那烈焰的席卷下,光罩不住的颤抖着,营寨中众人看到这一幕,眼中也是有着绝望升腾起来,祝融,是祝融,祝融都来了,哪里还能寻到一丝一毫的生机……
“看本将的烈焰直接将你这光罩化掉!”天际之上,祝融眼中寒芒一闪,浩瀚的灵力汇聚而来,化为一道千丈庞大的火海,在那众多惊骇的目光中,重重的轰击在那巨大的光罩之上。
嘭!
整座营寨,仿佛都是在此时狠狠的颤抖起来。
夸父一声低喝,心神一动,巨掌狠狠的拍在自己的胸前,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犹如有了生命一般,立刻吸附到光罩上,强横的灵力席卷而出,堪堪维持住那已经碎裂开来的光罩,将那些裂缝如同黏住一般,勉强的一拦。
“哼!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祝融鄙夷的看着夸父的举动,讥笑道。
“阴康!”祝融厉声一喝。
阴康眼眸一暗,他再也没有想到夸父凭借一己之力,竟然可以对抗自己倾尽全族之力这么久的时间,在祝融的口气里,他已经听出了不满之意,若是此战不能速速取胜,想来,只要祝融一句话,自己的部落地位便会一落千尺,到时候,自己部落便会更加艰难!
当下,便也是再不敢犹豫,一口咬下去,舌尖一痛,一口心头血奔射出来,只见那暗黑色的力量在心头血的浸润下立刻又幽暗了几分,那力量抨击到光罩上,立刻晃动起来,在那无数道眼瞳的反射下,那作为夸父族最后防护的光罩,终于是彻彻底底的破碎开来,滔天的黑云,席卷而来。
而在那光罩之下,夸父当即便是一口鲜血喷出,神色萎靡,再也无力支撑!
“将军!”无数将士见他受伤,顿时急忙将其搀扶着。
“结束了吗?”夸父勉强睁开眼睛,仿佛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要耗费掉自己全部的力量“当真要结束了吗?!”
夸父茫然的望着天空,艰难的一笑,自己死不足惜,然而,夸父族数十万族人却是要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毁于一旦!真的甘心吗?!
眼泪顺着那沾满血丝的眼眶滚动出来,在自己古铜色的脸颊上蜿蜒曲折……
“将军!”营寨中发出了绝望的呜咽声,在这个萧寂的天地间,荡漾着绝望恐惧的气息……
光罩终是再也无法抵御阴康倾尽举族之力的攻击,伴随着最后一阵颤抖,终于是化为漫天光斑,爆炸开来,夸父族的最后一道防御,也是在此时宣告破裂。
漫无天际的黑色浓雾在击溃了光罩的保护后,威力丝毫不减,毫不留情的对着营寨里的众人狠狠的席卷而来,看这架势,若是被这黑气侵袭,无人能逃。
众人望着那铺天盖地的黑雾,脸庞上也是有着绝望升腾起来,一番苦斗、拼死挣扎,还是逃不了这般结局吗?
夸里一声轻叹,抬头望着那越来越近的黑雾,眼神中愈来愈盛的绝望让自己生出一种干呕的紧
张感,原来即便是神祗也终要面对死亡,只是,真的,真的就这样的结束了么……
“啊!”夸父倒在将士们的怀中,不甘的呜咽着,然而,那晃动的身体却丝毫无法支撑起自己脆弱不堪的身躯。绝望的望着天空,凄然一笑,
旋即他似是见到空间扭曲起来,似是有着一道极端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那漫无天际的黑雾之下。
那道身影,清瘦却又坚毅……
“死前的幻觉么?”夸父挣扎着张开被血和泪浸润的视线模糊的眼睛,摇了摇头,然后闭目,等了好一会儿后,他又是疑惑的睁开了眼,那种可怕的攻势,似乎并没有落下来?
营寨里,无数道茫然的目光抬起来,望着天空,再接着,那脸庞上的神情,便是缓缓的凝固。
“那是……”
苍穹之上,一道清瘦的身影负手而立,而那浓浓的黑雾,则是出现在其头顶丈许距离,却怎么都是无法落下来,再然后,他们便是见到那道削瘦身影抬起手臂,锦袍轻轻一挥,衣袖飘散间,那足以将整个营寨毁灭的浓雾,如同被大风吹过一般,瞬间消失在天际……
“蚩尤!”夸父满脸的激动,他挣扎着起身,却被辰奕一把扶住,只觉一股温热的气息从其体内灌输而入,抚平着自己体内受伤的经络,而伴随着那股醇厚的气息在体内循环,只觉刚刚消失殆尽的灵力立刻又在体内凝聚起来,而自己满身的伤痕也瞬间痊愈。
“将军莫急,先行养伤要紧!”辰奕看着夸父震惊的眼神,自然知晓其心头所想,动用自己的灵力去抚平他人的伤痕自然是修炼者的大忌,毕竟每个人的灵力都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即便是可以循环,也需要时间去修炼,哪有大战在即动用自身灵力去帮助别人的,这种情况要么出现在对手之间实力相差悬殊,要么就是有了舍身成仁的决心,再不就是这个人的脑子坏了。
看着辰奕闪亮的眼眸,夸父自然知晓,他绝非后两种情况,那么,就代表他的实力已然远远高出祝融,如果不是他的自信过头,那么,他的实力必然已经到了一种让人震惊的地步!
真的如此厉害吗?!
辰奕自然知晓他心中所想,这种时候,如果不能示人以恩,让他真真正正的感受到自己的实力,那么,即便是夸父看在自己千里驰援的份上愿意与自己联盟,然而,其族人也绝不会对联盟有太大的信心,经过此次生死悬于一线,若是不能重建信心,以后对阵神农必然会种下一颗恐惧的种子,到时候,必然会畏首畏尾,实力也必然大打折扣。
夸父感激的看向辰奕,待他收了灵力,缓缓起身,郑重的施了一礼,而营寨之中的众位将士,颤抖着望着天空上那道身影,眼中有着浓浓的难以置信涌出来。
谁能想到,原本以为与自己将军势均力敌的九黎将领已经厉害到如此地步,举手投足间就可以将一族之力彻底回击,而在大战之际,还动用灵力抚平自己将军的伤势,此等大恩,只要是有血性之人都是难以平复。
“蚩尤?!”眼见夸
父族就要在阴康的攻势下彻底溃败,却在最后的时刻被蚩尤搅局,怎么可能不让自己动怒,而最最可恨的是,在自己的眼前,他竟敢动用灵力为夸父疗伤,这是瞧不起自己吗?!祝融的滔天怒火如同燃烧起来,让自己所在的那一方空间都虚幻起来。
天空上,那道身影终是转过身来,冷峻的面庞上寒气逼人,听着祝融叫嚣的话语,眼眸只是稍稍一动,却丝毫不为所动。
而辰奕的无视更是将祝融的怒火燃起,他目光阴翳的望着那道略显单薄的身影,沉喝之声,犹如雷鸣般,在这天空之中回荡着。而就在他忍不住要出手时,天空之上突然划过几道光影,只见辰奕的身后,突然有着将近十道身影凭空闪现出来。
突然出现的这些身影,也是令得祝融、阴康等人一惊,他们分明察觉到这些人身体上渗透出来的恐怖压迫,额头皆是有着冷汗浮现出来。
“将军!”黎破等人先是向辰奕施了一礼,然后转身看向祝融等人,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实力,只见那磅礴的战意瞬间沸腾起来,空气都如同燃烧了一般,瞬间凝滞。
祝融眼神微缩,他自然知晓,这次九黎已经是将整个部落的顶尖高手全部汇聚一堂,今日若要交手甚至根本用不到辰奕动手,难怪他刚刚可以丝毫不做保留的帮助夸父,原来早已是有恃无恐。
“将军!”共工向前一步,看向辰奕。
只见辰奕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看向祝融的眼神中透着刺骨的冷意。
没有丝毫的迟疑,九黎众将立刻转身迎向祝融、阴康等人。
此刻,阴康的脸色已非难看两字可以形容,眼角的肌肉微不可查的抖动起来,此刻他的心头充满懊恼与后悔,若不是听信了祝融之言,自己怎么可能身先士卒的为他人做嫁衣,原以为经过这次大战,自己部落的身份能够得到提高,可是,为今之计,提不提高是不能指望了,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问题。想到这里,他的脚已经后撤一步,然而,还不待他撤退,便见黎破已经一拳轰出,滔滔灵力汇聚,龙吟响彻,透露出浩荡力量。
“结阵!”阴康大喝一声,只见身后众位阴康族人立刻将灵力会与一线,向着阴康聚笼而去。
此时的阴康清楚地知道如今自己的意图已经被人识破,再想去逃反而将后背迎向众人,到时候后果更加难料,急忙运转族人的灵力,将之汇聚在一起,也是全力一拳硬憾而出。两人拳头相撞,可怕的能量冲击席卷而来,然后众人便是听到阴康一声惨叫,身体狼狈的倒飞出数千丈,而黎破,却稳如泰山的站在那里,仿佛那对冲的一拳对他而言没有丝毫的影响。
祝融的拳头攥了又放,放了又攥,反复几次,终于,如同下定决心一般,只见周边的空气突然波动了几下,他的身体便开始虚幻起来。然而,还不待他的身形隐去,便见天际之上,突然有着滚滚雷声传来,抬眼一望,竟是共工到了眼前,他手掌微微探出,掌心蓦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那黑洞幽暗深邃,一股大水喷薄而出,直直冲向祝融。
第九十四章 严阵以待
祝融哪敢大意,诡异一笑,只见得他那通体火光的魔杖已经凝聚起滔天火势,蓝色的火苗幻化而成的九头巨蟒在半空中吐着芯子,向着共工直冲下来。
这火光如此耀目,令这片天地间所有的光线都是瞬间黑暗,甚至连弥漫这天地间的灵力,都是在此时被这火焰燃烧的滋滋作响。
共工早已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此时见祝融应战,只觉全身灵力都已然沸腾起来,熊熊战意燃烧,滔天大水与焚天魔焰相接,发出雷霆巨响!祝融已知今日以一敌十绝对不能久拖,此等时刻,也是心狠手辣,手凭空一握,只见一个火红色的玉瓶出现在手中。
“那是魔焰之心!”黎禄见多识广,已然看出这玉瓶的来历,当下只觉额头青筋一跳。这共工虽然灵力修为与祝融实力相仿,然而,这术法却是相克,虽水能克火,然则,火也能克水。而这魔焰之心本就是上古圣物,对于火属性的灵力而言更是千载难逢的绝妙圣品,若是落在实力非同寻常之人手中,更是能够在一定的时间内凭空提升他的灵力修为,然而,因为世所罕见,纵然知晓此物,却是从未曾见过,而此刻,祝融竟然大手笔的将其拿了出来,想来是动了拼死一战的念头。黎禄心知不好,刚想动手,便见一道空茫的白光腾空而来,重重击向祝融,“当”地一声星花四溅,祝融一个踉跄,无奈之中,只好把火势一收,跃开戒备。
众人定睛一看,夸父与共工两人并肩站在祝融身前,一脸冷漠。
“将军!”
“是将军!”
“将军康复了!”
“太好了!”
“我们夸父族有救了!”
不知道是谁先吼了一声,紧随其后的,所有人簇拥在一起,无数的夸父族将士们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失控的情绪,死里逃生的战士们抱头痛哭着冲着天际之上的夸父大声欢呼,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谁能料到刚刚还在濒死边缘的将军竟然能够毫发无损的站在天空之上,而眼光敏锐者自然没有无视原本站在夸父身边的蚩尤,此刻他的面色却显得有些苍白。
夸父族人中自然不乏血性男儿,此刻,看向蚩尤的眼神中已经溢满钦佩感激之色。即便是原本反对结盟的夸里、夸宁等人,也是微微显露出惭愧之色,谁能想到,在拒绝了自己的结盟提议后,蚩尤还可以千里驰援,更甚至,不惜耗费自己的灵力帮助别人,这种事情,即便是亲人挚友又有几个能做得到呢?!
而此时的情景,对祝融而言却是如同水深火热之中,他心思一沉,“咔嚓”一声,那装着魔焰之心的玉瓶已然捏碎,大火如同波涛般一**涌来,共工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抵御着那滔天火势,可是,在那加了料的灵力面前,毕竟是灵力悬殊,水势在火势的逼迫下一步步的退缩回来。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天际边突然传来滚滚雷声,夹杂着银色的闪电在晴空中霹雳直下,冲着祝融那滔天大火直奔而去,砰然击于一处,然而,在强大的魔焰之力面前,那银光瞬间被火光吞噬,微
弱的光芒在火光中游转。
“坚持住,只要耗尽这魔焰之心,祝融不足为惧!”共工一声大喝,他自然知晓祝融此时能这般厉害全凭那魔焰之心的厉害,只要将这魔焰之心耗尽,自然不是自己二人的对手。
然而,祝融岂会如他们所愿,此时,已经动了败走的心思,趁着这火势席卷,手已经摸向了自己的护身玉片,只要是捏碎玉片,必然可以全身而退。
然而,身前是共工、夸父二人,身后是九黎众将,祝融眼光一闪,见辰奕一人立于云端,在浓烟滚滚的天地上,遗世独立,犹如氤氲如梦的天水之色,在烈日残阳下,散发出疏离的色泽,竟如清风拂面般在这惨烈的场面中横曳而过……
此时的辰奕,唇色微微泛白,想来是因为刚刚将灵力输送给夸父留下的后遗症,毕竟,刚刚的举动可是几乎耗尽了自己的灵力。
这是一个莫大的机会!如此天赐良机若是不能把握,那么将抱憾终身!
祝融眼波微闪,心念一动,只见那魔焰立刻熊熊而起,竟在众人眼前立起了一面火墙,然后,祝融的身体紧紧崩起,
像一只满弦的巨弩,带着锐无可挡的锋芒,向着辰奕冲了过去。那力道,即便是火墙外的众人,衣袂间都带起一股拉扯之力,人未到,杀气荡漾!
辰奕的衣衫被激风卷开,却身形未变,魔杖炫目,刹那间已到了辰奕的双目之间。辰奕淡淡一笑,却不曾退去,那火焰闪着蓝光,如同一条巨蛇盘旋而至,辰奕身形一闪,虎魄直直向着巨蛇击去,金色光芒与那火光相击,发出漫天光芒,顷刻间,已将祝融那必杀之着危急化解。
“想走?!还是留下来吧!”辰奕冷冷一笑,那灵力立刻磅礴而起,那升腾的战意瞬间凝聚成一头悍然巨虎,向着祝融俯冲而去。
“你竟然藏拙!”一时间,祝融惊慌失措,他如何能想到,在他看来最为薄弱的环节却是为他专门准备的陷阱。而且,最为可怕的是,如今自己用了魔焰之心的力量,却依然不能与蚩尤力敌,那么,如今的他到底厉害到什么地步!
“哼!你还不配!”辰奕冷笑着,虎魄之光已然闪起,向着祝融兜头刺了下去。
祝融刚刚被辰奕一击之下便化解了攻势,心头原本就攒了一口气,此时见辰奕一击袭来,自然是主动迎了上去,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那滔天大火还未成形,便已经被虎魄直直劈了过来,那火苗连闪都没闪便已经熄灭了!
那火本就是祝融的本命之火,此时被虎魄直直击灭,已经伤了根基,祝融一口鲜血喷射而出,身子已经直直仰了过去。
“还要再来试试吗?”辰奕淡淡一笑,渊岳峙,身形挺拔,让人莫敢逼视。
那虎魄散发着幽冷的寒光,带给人一种刺骨的寒意,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有丝毫动作。
祝融被气势所慑,心中一横,心知今日再也没有机会了!
当下,一声长喝,将手中的一个玉片捏碎,只
见一个红色的光膜立时凝聚而出,一个巨大的漩涡凭空出现在天空之上,虹光一闪,转瞬间,已经不见祝融的身形。
“想走?没那么容易!”辰奕冷冷一笑,虎魄寒光一闪,恍似九天之上雷霆乍现,惊得这天空都骤然闪光,金光乍现,那长刃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凌空飞起,携着雷霆万钧之势,奔向那巨大的漩涡。
“咔嚓!”
那漩涡已经在拼命收紧,然而,还是没有躲过这奔雷一击,破空之声突显,宛若一道长虹,冲进那漩涡之中,看似轻轻一搅,那漩涡却犹如被那狂暴的冲击之力碾碎了一般,拼命的晃动了几下,一口血雾自漩涡深处喷了出来,终于还是消逝在天际……
“该死!”辰奕低声喃喃,脸上如同浸满寒冰,透着刺骨的凉意。
“大哥休要气恼!这祝融遭此重创,已经伤及根本,特别是动用了本命火魄,耗损灵力十之五六,想要重新修炼回来,想来没有个数万载是不可能了!”黎禄一个闪身到了辰奕面前,低声劝慰道。在辰奕修炼的这段时间,黎禄也一直在灵湖之中疗伤,此时,身上的火毒早已去了十之**,假以时日必然就会痊愈。而那经过火毒淬炼以后的灵力,将会更加精纯。
辰奕微微颔首,却是没有多言,回首看向夸父,见他狠狠盯着阴康等人,知其心意,便说道:“将军若是觉得不解气,阴康一族全凭将军处置。”
夸父一愣,再想不到蚩尤不仅是千里驰援,还能将战利品拱手让人,怎么可能不让人感动,当下默默看向辰奕,深深一揖,道:“夸父一时愚钝,险些置全族上下生死于不顾,幸得将军不计前嫌千里驰援,救我阖族上下。此等大恩,夸父族上下铭感五内,今后必定鞍前马后效力于将军麾下!”
“将军何出此言!”辰奕淡淡一笑,立刻向前一步,将夸父扶起,笑道:“若不是神农频频滋扰,牵制我九黎兵力频繁调配,造成南方一线失察,给了阴康可趁之机,又岂会置将军于险境,将军不怨怼蚩尤,蚩尤已经感激不尽,又岂会怪罪于将军呢?!”
“将军就不要再让夸父汗颜了!”夸父上前一步,握住辰奕的双手道:“将军这些年一直守在我夸父族防线之外,这才使我们夸父族平平安安过了这万千载,我夸父族不感恩戴德也便罢了,还理所当然的享受这战火中的安宁,是为不知好歹。将军给夸父讲明厉害,夸父依然固执己见,是为不知深浅。此两罪并处,更是可恨,此事,将军不加责难也便罢了,又岂会怪罪将军呢?!”
“将军大恩,请受夸父族上下一拜!”夸父声音刚落,便听天地间响起虔诚的声音,只见夸父族数万族人全部拜倒在地,向着辰奕的方向深深叩首。
“快快请起!”辰奕衣衫轻摆,便觉一股力量将众人稳稳托起,竟然再也拜不下去,此时,众人才知晓蚩尤的厉害,原来他的修为竟然到了如此境地,也难怪,可以以一族之力对抗神农、轩辕两大上古神族的联盟。
原本微微提起的心现在终于稳稳落了下来……
第九十五章 结成联盟
天际之上,九黎众将微微含笑,此时,他们已然知晓,夸父族上下已经彻底被将军收于麾下。
九黎与夸父族本就临近,习俗也颇为相近,都是举世难寻的豪爽人物,当下便是以最高礼遇将辰奕众人迎至营寨。
劫后余生,自然是阖族庆祝,酒过三巡,辰奕知晓若是自己来者不拒,此次宴请恐怕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虽然这次轻描淡写化解危机,还重创了祝融,然而当前形势依然危机四伏。若是,神农趁着九黎众将驰援夸父族之际,直接进攻九黎营寨,那便得不偿失,于是,自然不敢久待,好不容易寻得一个机会,辰奕给了九黎众将一个眼色,便将手中酒杯高高举起,朗朗道:“今日难得两族相聚,我蚩尤便在此借花献佛,请众位将军饮下杯中之酒,共庆盟约得成!”
夸父族上下自然不消分说,皆举杯痛饮,一时间大殿内喧闹之声四起,一番喜庆洋洋之色……
觥筹交错之间夜色已深,辰奕等人见盟约已定,担心部落内再生变故,于是,与夸父等人把酒言欢之后,便立刻请辞。
夸父身为一族之主,怎么可能不理解蚩尤心头所想,自然是不敢久劝,当下便率众长老一直送到边界方才罢休。
出了夸父族,众人一路疾行,见辰奕沉默不言,共工与黎破对视一眼,便追了上去,问道:“与夸父族达成联盟本是可喜可贺之事,将军何故沉默寡言?”
辰奕微微抬头,轻轻一叹,方才说道:“我早已料到夸父必会同意结盟,又何喜之有呢?!”
共工一滞,迷茫道:“将军是如何知晓?”
辰奕一愣,难道告诉他们我知道这段历史吗?当下便是无奈的微微摇头,说道:“不管是以夸父的性情还是夸父族的处境,夸父都不可能无动于衷。这些年夸父族身居深山,可是,却不可能真的像咱们想象的那般不问世事,只要是略微知晓一些当今的形势,便应该明白,现如今,夸父族的处境已经和我们九黎一样危险,只是,我们九黎势大,处于明处,所以争端频发,若是我们九黎不在,那夸父族便首当其冲,到时候仅凭他们一族之力无异于螳臂当车,也只能是重蹈我们的覆辙。”辰奕看向共工“夸父虽然头脑简单,但却不傻,想来早已是有所筹谋,只是一直没有决断,
经过此役,也不过是给他们吃了一剂定心丸!”
“大哥所言极是,这夸父族上下经过这次大战,必定是上下同心!”说道这里,黎禄笑一笑“只是,没想到这夸父还有如此心机!”
“没有这般心机,又如何能当此大任!这夸父统辖夸父族万千载,怎么可能真的像看上去那般简单!”辰奕一笑,沉声道。
“若真是这般,我们需不需要做什么防备?”共工犹豫半晌,终是说道。
“这倒不用!”辰奕微微摇头“夸父这般行事也只是为自己的部落谋一个出路,倒是没有什么野心,只要我们能够真诚以待,他们必不会有所动作!”说到这里,辰奕暗想
,若是他们知晓逐鹿之战后,夸父便会死于战场,却不知道会做那般想法,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明明知道此战会陷夸父于死地,还要这般做为,真是让人齿冷,只是,到得现在,自己的所言所行,每一步筹谋都是按照史书记载,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或者能够寻得一线生机吗?
想到这里,辰奕只觉心口一痛,穿越前自己虽然也时时出生入死,但是不管如何都是只身一人,即便是有些许风险也没有太大压力,而今,却是承担这一个部落的重托,数百万条性命着落在自己身上,无论何事都要想在前面,一一筹谋,真是让人思之心痛,也不知道,现如今水洵美又是什么情景,自己这一走,就她那个性子,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端!
另一方时空……
水洵美望着窗外,轻轻舒出一口气。冬日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玻璃窗,在屋子里铺洒下一块块光斑。窗外发黄的草地长着几棵白梅,叶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光了,满树的花儿却依然傲立着,包裹七彩的日光,让人如痴如醉。恍然间尘世的喧嚣、烦杂就在眼前远去,清明的世界不知不觉地从心底泛起,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美好。
自从辰奕离去已经有一年了,这一年的时间里,自己无时不刻的思念着他,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时空穿越机的研发好像陷入了僵局,原本以为只要找到太虚就行,可是现如今太虚找到了,却依然无法定位,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手机铃声在耳边响起,不管如何,日子总要过得不是吗?
“怎么样?还是没有进展吗?”手机里传来了文泽的声音,一如往昔的温暖。
“是的,到现在没有查明原因!”水洵美的声音非常平静,平静到好像此前所有的焦虑都是虚幻出来的,然而她的这分平静看在文泽眼中却更加难受,谁都知道这么一个执拗的女子,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放弃……
沉默了片刻,终是说道:“出来喝一杯吧!这么熬下去总不是办法!”
沉默仿佛已经成为了这通电话的主旋律,片刻后,终是淡淡地回应道:“好吧……”
“二十四小时”坐落在市中心的一处公园,取得就是闹中取静的风景,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仿佛重点不是聊天,而是为了喝酒做陪衬。
自从屡次失败以后,水洵美不在实验室的时候多半是在这里,家里已经没有辰奕的存在,回去反倒是徒增烦恼,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水洵美总是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绝望,还不如坐在这喧闹的酒吧中,看世间百态,打发一个人孤寂的时间。
文泽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现在的自己更像一个保镖,想到这里,微微一嗤,其实,对于水洵美而言,哪里又用得上保镖,自己也就是个蹩脚的帮手罢了。自从水洵美沉溺于泡吧,也不知道碰到了多少个垂涎于水洵美美色的无聊男子,不过,还没有用到自己,水洵美便一一打发了,好吧,他知道,那只是水洵美宣泄的一个途径,自己也乐得为她收拾烂摊子。
就这
么想着,便听到周围传来了些许噪杂的声音,循声望去,果然,又看到几个悍不畏死的白痴走了过来。
文泽无奈的感叹道:“这是第几波了?!”
不过自己也不用担心,现在唯一值得担心的是,这几个人够不够打,看看水洵美就知道,这几天的工作又没有丝毫进展,而且,现如今外出任务骤减的她更是很难寻到释放压力的渠道,想来,心里的压力和绝望已经不是这几个小地痞可以纾解的,那么自己就权当没看到吧。
“小姐,一起喝一杯?”为首的是一个彩色扫把头,嘴里叼着一根烟,手里提着一瓶啤酒,在几个小弟的前呼后拥下懒散的走到水洵美旁边。
水洵美微微抬起眼睑,瞥了一眼,丝毫不去理会,只是继续低头灌酒。
见水洵美并不理会,那彩色扫把头的脸上立刻挂不住了,自己在这一片混了不是一天半日,身边的小弟没有二十也有十多个,竟然被这么一个女人小瞧,哪里坐的住?!当下便是一把抓住水洵美的胳膊往怀里一拉,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英明神武。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眼前的女子却绝非看上去那么娇俏动人。只见水洵美手掌微握,往前一送,直接冲着那个男子的下巴击去,顷刻间,那彩色扫把头,如同被轰击过一般向一侧斜飞过去,直到落地,还没有意识到事情是怎么回事!
“你!”在众位跟班狂轰滥炸般的嚎叫下,片刻后,彩色扫把头终于找回些许神智,知道自己是碰上了硬茬子,只是,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张,自己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不识抬举,给我上!”
说着,便见酒吧中一些桌椅碰撞的声音响起,片刻后,水洵美身边便围了十几个人,文泽见状,赶紧给水洵美让出一个地方,拿起酒杯,冲着酒吧老板笑道:“一会儿打坏多少东西,直接找我买单。”
然后,就在酒吧老板铁青的面孔下,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安心的喝酒观战。
果然,动静虽然不小,速度却是极快!看着水洵美的表情,便知道打的并不尽兴!
望着水洵美宠溺的笑笑,却意外的发现,原本冷静的水洵美脸色突然大变,还没有看清究竟,便只觉脑袋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说,你怎么能大意到这种程度!身后有人都不知道!”水洵美将文泽扶到床上,嘴里不住责怪道。
“我看你那里打的热闹,哪里能注意身后有人瞄上我了!”文泽笑笑,想来是刚刚自己跟酒吧老板打招呼,让他们看到了,所以知晓自己和水洵美是一起的!不过想想那个菜鸟还真是有胆魄,竟然敢直接拿酒瓶在自己头上来一下!
“还是听医生的,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吧!”水洵美将靠枕垫在文泽的身后,又将被子轻轻掖了一下,劝解道。
“住在这里?!”文泽一愣,可怜兮兮的看着水洵美“那我宁可睡在下水道!我可受不了这里面的福尔马林药水味!有一种躺在太平间的感觉!”
第九十六章 雪影飘零
水洵美一愣,虽然牵强,却也觉得这个理由也像是那么回事,而且这次也的确是因为自己才让文泽受伤,无奈之中,便只好让步“好吧,那我送你回家!不过回家后,你一定不能乱动,要好好休息!”
此时,只要是能够离开这里,文泽自然不在乎那一条条近乎严苛的条件,不管水洵美说些什么,都一一答应着,倒是让水洵美自己没意思起来。
上了车,两人却相对无语,只是,自从相识至今,两个人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的模式,丝毫不觉得别扭,反而慢慢适应了这种静谧的气氛。
“下雪了……”
“啊?”突然冒出的声音,让水洵美愣了一下,循声望去,见文泽直直看着窗外,眼神中却跃动这几分期许。
“难得这么好的雪景,我们出去走走?”看着窗外的雪,文泽难得的起了兴致,好久没有看雪了,特别是酒后浑身沸腾的血液,在这么安静的夜里,雪真是致命的诱惑。
“你可以吗?会有点冷!而且你还有伤!”水洵美看着文泽身上单薄的风衣迟疑道。
“就这点伤?”文泽笑笑“这算什么?!”说着,便直接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公园里遍植了梅花,再配上鹅毛般的大雪,很有种海天一色的旖旎。雪花悄然的飘落着,飞舞的雪花,一朵又一朵,像漫天的蒲公英,又像柳絮杨花,在苍茫的夜空中颤动、沉浮、荡漾。不知不觉间,眼前已是白茫茫的一片,灵动的雪花竟似没有一丝寒意,反而将这美丽的夜晚带来了一种诗意的静谧。
把玩着手中的梅花,看雪花如精灵般在指尖翻转起舞,时间仿若静止,谁又能知晓,当多年后忆起这一刻,就如同阡陌上的剪影,凝固成记忆的琥珀。文泽痴痴地看着,看雪花纷飞中,水洵美映在街灯下的身影,如花间精灵,在飘洒的雪花中,轻柔的舞蹈着,于落雪中摇曳,于冰冷中细语,于寂寥中飘零,那些漂浮在无限空灵中的心动就这样不可抑制的凝聚。
肩头突然袭来一阵暖意,无需回头也知道是文泽把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
“不要,你会感冒的!”水洵美拒绝道。
“不会的,我穿得多,火力旺,再说我的体质也很好,很少感冒。”文泽执拗的按着水洵美肩头的衣服,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微微叹口气,水洵美回身看着文泽,看着落雪中略显单薄的身影,无法抑制的涌上了一阵心疼。很奇妙的感觉,在如此特殊的时刻,竟产生了如此奇妙的情愫。
“可是,现在,你是病人!”轻轻一叹,不知是叹息命运跌宕还是对于文泽的无言的歉疚,水洵美只觉刺骨的寒意深深浸入骨髓,竟让人有一种绝望的感觉。默默的把衣服重新披到了文泽肩头,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一丝的声响打破这沉静的夜晚,雪夜中两个单薄的身影如世间最美丽的画卷,于柔情缱绻中,看默默白雪,洗尽纤尘,落尽繁华。于雪色朦胧中,寻一分温情,执子之手,醉成惆怅。
“我们回去吧!”不知过了多久,水洵美喃喃
的细语,那沉沉低语轻触到文泽的心头。
“我有一个看雪的好地方,走吧,绝不会让你觉得遗憾!”难得和水洵美独处的时间,文泽怎么忍心被轻易打断,笑道。
看着文泽被层层包扎的伤口,水洵美无奈的一笑,早知道打架的代价这么大,自己还是稍微控制一下自己好了!
文泽的房子就在城区最繁华的地段,占地面积有5千多平米,内里,亭台楼阁、树木山石,点缀的优雅不俗。
主宅的墙壁都是由白色石砖雕砌而成,水晶雕饰的兰花在白石间妖冶绽放,汉白玉柱子支撑的主宅在徐风中沉稳静谧,金色的雕饰与灯光交相辉映,显出五彩的斑斓。不远处的清泉汩汩涌出,化成碧绿的带子围绕着主宅一周后流向庭院深处,那泉水中泛出的星星点点光彩让人惊艳美丽,这座房子是文泽一手选的,又是著名设计师设计,专业团队倾力打造的房子。更为重要的是它有一个历久弥新、持之以恒的建筑主题,哪怕最苛求的建筑大师,也能从中感受到难以逾越的经典之美。
“怎么样,360°全景天窗,看雪是一流的!”进屋后,文泽带着水洵美走到房子的三层。拉着水洵美坐在落地窗前,厚厚的地毯将整个身子都烘得暖暖的。
“喝杯热茶,除一除寒气,估计就不会感冒了!”文泽将参茶递了过来,坐在水洵美身边。
“你的伤口没问题?”水洵美看了一眼文泽,刚刚突然晕倒,真是吓了一跳,所幸文泽身体素质一向好,竟然没有大碍。
“放心好了!”文泽一笑,默默的捧着手中的茶杯。
喝掉参茶,身体内的最后一丝寒气也被挤得无影无踪,两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两个孤寂的灵魂彼此依偎,看着窗外霓虹灯照耀下的落雪纷飞……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两个人竟还是保持着坐着的姿势,水洵美轻轻揉着尚还有些昏沉的额头,微微张开眼睛,惊诧的环顾着四周,直到看到身旁仍微微阖起双眼的文泽,心头才猛然狂跳起来。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怎么能出现在文泽的家里,好容易回想起昨天的一切,才猛然醒悟过来,果然是自己孤单太久了,才如此依赖于有人陪伴的感觉。狠狠晃了晃脑袋,试图将最后一丝昏沉晃去,悄悄爬起身来,却没有想到,刚刚坐起身,就见文泽睁开眼睛。
“昨晚喝的有点多!”文泽看着水洵美略显狼狈的表情,淡淡笑道。
“是!是!”水洵美尴尬的笑笑,语无伦次的说道:“你再闭会眼,我先去洗把脸。”
如同逃跑一般,冲进洗手间中,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水洵美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头,真是的,这是怎么了?是自己待得太久,待傻了吗?竟然跟着文泽回到家里!不过又暗暗庆幸,好在是文泽,好在他是个君子!
其实,水洵美哪里知晓,此时文泽的心已经被水洵美绕的七上八下,昨夜的美好深深的印在脑海之中,又岂是今日的逃避便可以忘怀的,只是,看着那张略显倔强的小脸,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无奈的看着那
远远逃开的身影,空气中似乎还留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文泽靠回沙发,深深的嗅了嗅仍遗留在上面的芬芳,再不愿把眼睛睁开。
水洵美这边陷入僵局,辰奕那边也是无从下手。自从将自己心有所属这件事告诉轩辕以后,她虽然面上没有露出什么,这段时间却也是自觉的保持了些距离,不再像前些日子一样,整日的腻着自己。只是,说来也是奇怪,依照轩辕的性子,竟然也没有离开。
这几日,辰奕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研究太虚上,按照历史记载,自己知道的都已经准备就绪,那么就差自己不知道的这些事情了。
苦思了几日后,辰奕突然福至心灵,说不定,正可以在此入手呢!
传闻中,蚩尤是死在轩辕的手中,但是,世间还有另一个说法就是死在九天玄女之手,《鱼龙河图》记载黄帝不敌蚩尤,乃仰天而叹,天遣玄女下授黄帝兵信神符,黄帝大喜,终是仰仗九天玄女的力量方才取胜。
辰奕沉吟片刻,这两个女子自己都认识,虽然不算熟悉,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两个人都要置自己于死地。如果说轩辕是为了自己的父君,自己的部落,那九天玄女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王母,可是自己和王母也实在是没有什么过节啊,而且说起来,自己和九天玄女还算是有点交情的,不管怎样,都不可能让她恨不能杀掉自己啊!想到这里,又不免怔忪起来,看样子,此事还是要着落在轩辕的身上,只有轩辕才能知晓这其中的究竟。只是自己刚刚拒绝了她,此时上赶着去找人家,难免让人误会!不过此时又哪里顾得了这许多,现在已经是生死攸关之际,如果不能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那么,也便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脸面在生死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辰奕终于下定决心。
柔美的湖泊宛若蒙了一层薄薄的云雾,给整个湖泊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月光盈盈,泛起微波荡漾,波光粼粼,就如同一条条由珍珠串接而成的绸带。
辰奕静静的坐在湖边,眼前燃着一堆篝火,上面随意的摆放着几只野味。身畔放着几个酒囊,看样子,就打算这么天为盖地为席的请客了。
轩辕慢慢走了过来,这些日子两人虽然没有说些什么,然而,自从知晓了辰奕有心中之人后,自己还是适当的回避了一些,无论如何,自己的自尊总不容许自己去做些什么!
“你来了?”辰奕望着轩辕,只觉那一袭月白色的锦衣,在柔媚的月色下,将轩辕的风姿淋漓尽致的勾勒出来。微微散开的长发被风拂过,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月白色丝带,轻轻束起头发,行步之间风流秀曼,顾盼生辉。
“难得将军有邀,敢不复命?!”看着辰奕的眼睛,轩辕一笑,如鲜花烂漫了山谷,芳泽无加,铅华弗御,眸光流转间已夺人呼吸。
“坐!”自从将事情告诉轩辕,辰奕只觉心中的压力终于消散,今日见到轩辕,心中也觉坦荡了许多……
第九十七章 豁然开朗
两人对面而坐,难得的一次独处,辰奕亲自给她斟酒,清冽的酒液在月光照耀下泛着碧色的琼光,辰奕一袭冰蓝色的外衣,雅致的银色木槿花滚边和头上的羊脂玉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翩翩佳公子的非凡身影。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般的眼睛中间闪耀着灿若星辰的光芒。
她对着那灿烂的笑容,执起酒杯道:“多谢将军。”
辰奕看着她笑意盎然的眼神里微微泛着的几分淡淡的苍凉,知道这个从来都大大咧咧的女子在拼命的用自己的方式掩饰着自己,心思微动,终是将酒杯擎起,笑道:“自从相识,今日还是第一次一起喝酒,请……”
说着,便见他将那满溢的酒一饮而尽。
轩辕微微一笑,也是一饮而尽。
一侧,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小团子趁着浓浓夜色突然滚了过来,悄悄的凑近那微微敞开的酒壶,将小小的脑袋用力探了进去,试图品尝到那琼浆玉液的滋味。
辰奕微微一笑,却出乎意料的发现了轩辕脸上的那一丝羞涩气恼,才意识到,原来狙如是悄悄跟来想要听墙角的,却终究抵挡不住酒香醉人。
轩辕恼怒的伸出玉指,就想把那团毛茸茸的小团子揪出来,却意外的被一双温厚的大手一挡,一抬头,竟是辰奕将手探了过来,默默的握住了自己的玉手。
一刹那的肌肤相近却让轩辕如同触碰到火上,转瞬间竟连耳根都红晕起来。
“由它去吧……”辰奕笑笑,抬头看着那一刻月光下如羊脂玉石精心雕饰的女孩,在月色下勾勒出淡金色的最动人的曲线,似是月色醉人,亦或是酒意微醺,她将肘支在腿上上,将身体摆出一个斜斜的角度,便斜出流波一般诱人的弧度,如一个令人愿意永久沉溺的漩涡。
自从相识以来好像一直把她摆在了一个生死仇敌的位置,却丝毫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孩,现如今,不管日后的爱恨情仇,生死厮杀,今日,却只是简简单单的坐在这里,简简单单的把酒言欢。
爱也罢,恨也罢,生也罢,死也罢,终归只是不可莫名的将来而已,而今,我们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普通人……
轩辕的眼光落在面前的酒杯上,那酒液未尽馥郁诱人,亦或是辰奕毫不掩饰的目光终于触动了她的心弦,抬起头循着那眼神望去,她的脸,红润欲滴,月色下娇艳如一朵刚刚绽放的玫瑰。
辰奕忽然间豁然开朗,原来从前自己所想的种种只是庸人自扰,说不定,这便是老天给自己的机会,若是,自己当真与轩辕成为朋友,那么,她又怎会在沙场上,给自己致命一击。
笑着,辰奕又端起酒杯,此刻竟如同上苍给自己的救赎,让自己在这迷茫的世道中,认清了本心……
轩辕撑着腮,侧首看身侧这个男人,天神造物所钟,世间最为精致的容颜,看久了竟让人心神微动,尤其带了几分醉意,平日里本就流光溢彩的眼波顿时如群星璀璨,生
出暗香浮动,看出流彩斑斓。
在那泽泽眸光中,他却只是笑意淡然,那微微绽开的弧度透出了几分笑意,那笑意深深浅浅,疏影横斜,有着和她一般意味难明的味道。
这一刻,究竟是酒醉了人,还是人醉了酒……
没有多余的语言去开解彼此的心结,再多的语言也不如此刻的彼此相望更为妥帖,只有深入其境,方知其间万古愁,但愿长醉不复醒,又何必执着其中,那便饮吧,就在此间沉沦……
不知喝了多久,只知道身边的酒囊已经倒空!
轩辕拿起一个酒囊,微微摇晃着,将死死扒在酒囊上的狙如薅下来,不顾那醉意朦胧的狙如强烈的抗议,随意的往怀里一塞,说道:“你这算是赔罪吗?”
辰奕背对着轩辕,背靠背坐在一起,笑道:“对,我的赔罪!不过这赔罪可不是为了别的,是因为身为朋友,在你危难之际,却帮不到你,此乃一罪,其二,在你彷徨之际,却远远避开,此乃二罪。这两罪并立,岂能不赔罪!”
“原来只为赔罪!”轩辕喃喃笑道,眼中泪光晶莹,嘴角却依然挂着笑意。狙如迷迷糊糊的抬头,月光下,被那抹莹润晃的眼睛生疼,从不知晓,自己的小公主竟然有如此温婉的时刻,只是,这笑雨带梨花却是承载着难以负重的悲伤……
“不对!”辰奕笑道:“还有答谢!”
辰奕慢慢回过头来,认真的看着轩辕,轻轻道:“谢谢你,谢谢你在刚刚相识之际,便倾力助我寻得万物生,谢谢你,谢谢你在我危难之际,不顾生死的去救我!”
“可惜没有救成,反而连累了你!”轩辕自嘲着将怀中的狙如紧紧地按在胸口,仿佛唯有这样,才能温暖自己冰冷的内心。狙如微微挣扎,或许是因为酒意醉人,此刻轩辕的力道竟大的吓人。
“但情义却在,其实现在想想,那种时候,有几个人能冲过去救我,而且还是在有可能暴露自己行迹的情况下,就更加难能可贵,所以,我还是要谢你!”辰奕笑笑,那一刻眸子里仿若闪动着五彩光华,盈盈灼目。
手慢慢的放松下来,给了怀中那只可怜的老鼠一丝呼吸新鲜空气的生机,月色下两人一鼠的影子紧紧依偎在一起,抒写着这一刻难得的静谧美好。
清晨的阳光如同沾染了诱人的芬芳,仿若知道这一刻醉倒在此的男女已经在无尽的寒意中沉浸了太久,竟带着异样的柔软,轻拂在那冰冷的身躯上。
“没想到竟然睡着了!”轻轻睁开双眼,在阳光的照射下,竟有几分炫目的光泽,让人急急避过,慢慢的尝试着睁开……
轻轻一动,便听到身后传来的呻吟声,回头望去,见轩辕也已经醒来,狙如正窝在她的颈项间,慵懒的动来动去。
“这一夜睡得可好?”辰奕笑着看向轩辕,阳光照在他的睫毛上,如同铺洒了一层金光,每一根都显得格外分明。
“浑身都要僵掉了!”轩辕用两只手指将狙如提起来放在一旁,轻轻
起身,抚平褶皱的衣裙,微微晃动着身体,让自己僵硬的肌肉慢慢的放松下来。
“酒量不错!”辰奕调侃道,在轩辕恼羞成怒前,立刻闪身避到安全距离。
“原以为你是一个冷血的将军,没想到私下里这么无聊!”轩辕轻嗤道,然而眉眼中的娇羞却是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辰奕一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走吧,回去喝点粥,这折腾了一夜的胃果然有些撑不住了!”辰奕笑着看向轩辕,目光灼灼,竟让轩辕瞬间失魂……
两人一鼠稍微垫巴了点东西,辰奕也没有多待,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竹楼。
刚刚回到营寨,便见黎武迎面走来,神神秘秘的一笑“大哥,你昨夜去哪里了?”
辰奕面上一滞,愣了一下,斥道:“去喝酒了,还能去哪里?!你这么急急慌慌的跑过来,是要干什么?”
黎武这才想起了正事,得意的笑道:“昨天夜里,这刑天突然闹着要见你,不知道是为了何事!不过听三哥的意思,说这刑天可能是熬不住了,说不定还真能降了咱们!”
“我知道了!”辰奕轻轻颔首,也顾不得黎武语气中的调侃,立刻便往地牢走了过去。
这里沉浸在无法描绘的阴森中,仿佛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一墙之隔,一步之遥,外面,阳光璀璨,里面腐朽阴沉,间或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中吹进来,摩擦出呜呜的声响,吹起满地灰尘,飘荡在半空中,弥漫着整间地牢,掺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渗透进每一个囚犯的心里,使之恐怖莫名。在寂静的夜色中,突然响起的叮当声或某个囚犯不甘的嘶吼声,犹如唤醒了沉睡经年的冤魂厉鬼,刺痛了耳膜……
刑天便关押在这里。从开始的大吵大闹却无人问津,刑天已经没有力气去幻想是不是有人来救自己,没有窗的牢房里,四面都是被十二祖巫专门炼制的精铁打造的栅栏,纵然你法术无边,也无法穿过这专门克制术法的结界,那唯一的一条长长的通道,终日亮着昏黄的烛光,让人无法感觉到昼夜交替。在这种煎熬下,短短的两个月对刑天而言却如同经年。
“哐当”远处又传来了开关铁门的声音,通道里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停在了刑天的牢房前。即便是铁骨铮铮的盖世英雄,在这种折磨下也丧失了最后的气力,默默的注视着面前这个哪怕在如此昏暗之地都光彩照人的男子。
“将军找在下所为何事?”辰奕微微拱手,笑的丰神俊朗。
“你究竟要将我关到什么时候?!”刑天抬眼望去,眼神中犹如迸发出层层火光,声音沉闷。
“将军此时如果要离去,在下绝不阻拦。”辰奕微微一笑,却是毫不在意那犀利的杀意,轻易的许诺道。
“你!”刑天一滞,哪里想到辰奕竟然如此简单的允诺了自己,心已经默默沉了下去,难道这是蚩尤想出的什么策略吗?!心中疑惑横生,当下竟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第九十八章 擅权猜忌
“将军不要误会,此一时彼一时,当日,将军重创了黎破、句芒,在下自当将将军囚禁在此处,就算不为别的,也要为自己的兄弟找回些脸面。而近日,神农已然与宿敌轩辕结盟,在下现在忙着应对,自然顾不上将军,所以,也只好请将军自便吧。”辰奕微微笑着,那言语间的轻松自如微微灼目。
“神农真的要与轩辕结盟?”刑天艰难的问道,不难看出,对于这个决定,即便是到得如今这般地步,刑天仍是难以相信。
“正是!前些日子,神农的榆罔王子已经求娶轩辕帝姬轩辕,而且,炎帝还亲自登门,将《药经》送与黄帝!”辰奕避重就轻的说道,言谈中只字不谈联姻中的女主角此刻却被自己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这个词的确有些怪怪的,好像用在自己和轩辕身上有些奇怪,不过也便罢了!此时如此说说又有何妨?!
“你说什么?!”刑天一愣,旋即问道:“你说,炎帝将《药经》送与黄帝?!”
“是!”辰奕微微颔首,脸上的线条却在这一刻变得冷硬。
“他竟然!”刑天面上一寒,眼眸中席卷着失望与愤怒,谁都知道,为了这本《药经》,炎帝付出了什么,神农上下付出了什么!可是却如此轻易的送与了黄帝,这难道不是示人以弱吗?!这难道不是委曲求全吗?!只是堂堂神农,上古神族,何至于此?!
刑天只觉一股抑郁之气积于胸臆之中,他紧紧握住双拳,头深深的埋在两肩之间,一声怒吼,这精钢所制的牢房竟然都跟着颤抖!
“如果将军有什么疑虑,或许在下可以给将军指点一条明路!”辰奕见刑天如此愤怒,对刑天投诚一事已经是胸有成竹,当下便说道。
“什么明路?!”刑天嘶哑着嗓音却充满戒备的问道。
“将军如果难以释怀,自然可以回神农当面问问炎帝,如果是世人杜撰,到时候谣言自然可以不攻自破,如果是真的,将军再做打算不迟!”辰奕淡淡的说道。
“你当真肯放了我?”刑天怀疑的看向辰奕,哪里能想到,九黎耗费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擒住自己,竟然肯这么简单的放掉自己,阴沉的空间里,他的眼眸微微闪烁,流露出不敢置信的光芒……
“那将军以为我要留你何用?就这么天天在牢房里看着你吗?将军一世英名,怎么可能拘于这三尺牢房,自然是要笑傲苍穹的,在下所做的,也只是顺势而为而已!”辰奕笑笑,不以为意的说道“只是希望将军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以回到九黎,无论何时,我们九黎总会倒履相迎,毕竟我们共同的敌人是轩辕!”
刑天一愣,方才明白辰奕言下之意,不过,当下又能有什么办法吗?自己与轩辕之仇不共戴天,当日自己还是一个小部落将领的公子时,自己的部落就因为轩辕的吞并倾族覆灭,若不是自己的父亲和
大哥拼死护住年幼的自己,想来整个部落就无一幸免,只是,即便是留下自己又有何用,一个年幼的孩子,面对家破人亡的惨剧,这些年又是如何从夹缝中谋得一线生机的!若不是投身神农军中,靠着祖传的修行秘籍,自己早已是泯灭与众生之间……
他长长的叹息,如若神农和轩辕真的达成联盟,那么自己自然是不可能效力于轩辕,而且,即便是自己忍下这口怨气,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自己又有何脸面去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到时候,说不得,这九黎便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想到这里,刑天看了看辰奕,如此看来,这辰奕言谈举止均是不凡,说不得还真是一条出路,当下也便不再迟疑,微微颔首。
辰奕知晓,与这等人物不必拘于形式,当下便吩咐下去,开了结界,将刑天亲自送了出来,原本还想设宴相送,怎奈这刑天已经归心似焚,哪里还能等得了,当下便腾云离去……
“大哥,你竟然真的放了他……”眼见刑天的身影消失在天之尽头,黎破走到辰奕身边,眼神中闪烁着不可思议,轻声问道。
“放心吧,他必会回来的!”辰奕一笑,脸上却是带了几许自信。
“可是刑天是神农大将,其势力与祝融、后土相当,一直以来就是神农术法最精的三神将之一,而且对炎帝极为忠诚。这次神农大败,本就是兵多将少,神农现在对于神将简直是如饥似渴,一旦放虎归山,炎帝怎么可能会容许他叛离?”黎破的眼神中还是泛着深深的迟疑,或许这并不是对蚩尤的不信任,而是经过这些年的观察,对于对手的了解。
辰奕淡淡一笑,这一刻清风飞扬,将天空中那仅有的几丝云絮吹散,顷刻间,天际间风清云朗,澄澈如碧。
“炎帝或许不会针对他,可是榆罔却不一定,而与他比肩而立,并称为神农三神将的祝融更不会容得下他!”辰奕淡淡的笑着,一双幽深的瞳子深处风云变幻“更别提,他现在是败军之将!”
“败军之将又当如何?!我听说当日神农率军前来,刑天可是在大殿苦劝过的,只是,当日榆罔和祝融坚持出征,刑天凭借一人之力无法回天,这才导致战败,怎么可能将战败的原因归咎于刑天呢?!”黎破紧紧皱眉,眉宇间闪烁着几分不忿,虽然刑天是神农神将,然而,却不失为一个光明磊落之人,若是神农将战败一事全部归错与他,到底是让人觉得不公平。
“若是这次神农没有大败,那么刑天或许不会死,然而,神农大败,刑天必死!”辰奕微微摇头,轻轻叹息,带着苍凉与无奈……
“为何?!”黎破瞳孔微缩,心中蓦然升起一分苍凉,只觉辰奕话语之间寒气逼人,竟带着刺骨的冷意将自己的每一寸血液冻结。
“榆罔不听刑天谏言,一意孤行,将神农带着万劫不复之境地,若是不杀刑天,则其罪归榆罔,榆罔为护其名节,自然
会将刑天置于人前,此乃其一。神农诸将内斗则是其二,神农内部早已是鱼龙混杂、派系林立,榆罔擅权,而祝融善妒,这些都已经将刑天这个炎帝的死忠追随派早早孤立,他们之间的内斗早已是死斗,因此,无论是榆罔还是祝融都不会放过这个除掉刑天机会。其三便是榆罔的性格问题。榆罔外宽雅,有局度,忧喜不行于色,而内多忌害。看起来风流儒雅、气度翩翩、和蔼可亲、宽以待人,其实骨子里是猜忌怀疑,而且天生刻薄狭隘,见不得别人比自己优秀。而最重要的是,他还天生体弱,术法不精,所以,在御下一道上,便更是嫉贤妒能!因此,这次刑天不死也要死!”辰奕衣衫飘舞,负手微笑,语气悠悠而不散。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他们猜到了开始,却是没有猜到结局,只是,这弥天大网已经撒下,将军又为何放任刑天前去送死呢?!
澄澈的晴空突然阴暗下来,灿灿的阳光好像被长风吹散,云朵却是突兀的堆积成海,瞬间风云变色。
辰奕微微闭上眼睛,长风呼啸,宁静的气息突然混乱的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水,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风云已变, 冷风瑟瑟……
那山顶的竹楼上,白衣少女用一种轻柔宁静的目光看过来,琉璃般的眸子里荡漾着宛若秋水的细腻……
瞧得他看过来,轩辕也是微微一笑,那笑容清澈柔软,微微叩击辰奕的心,让他也随之柔软下来……
接下来的时日,辰奕一直执着于术法的提升,毕竟战场上都是以实力为尊,增强一份实力就增大一丝保障,实在是再也不想承受,那次在昆仑墟所受的屈辱,辰奕苦恼的想到,和王母同属神族,凭什么势力差距那么大!想到这里,辰奕便再也坐不住了,这些日子,一直想着要离开,所以,一直也就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可是,事到如今,回家的路没有一丝突破,也只能摆正心思,好好的想一想如何快速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想到这里,辰奕便暗暗定下心来,如果说前些时日的迷茫是因为刚刚来到此地的恐慌,那么这些时日,自己便必须要坚强起来,在这实力为尊的世界,也唯有最快的提升实力,才能最大程度的保全自己。
这些时日,辰奕已经慢慢掌控了自己的身体,有一些原本蚩尤所修习的功法,竟然在自己的脑海中慢慢成形,也就逐渐有了一些想法。再加上夸父族一战,因为灵力的提升,才让自己在对战祝融时有了更大的把握,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在瞬息间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这也更加激励了自己快速提升实力的斗志。
这一日,辰奕终于是放开了那些繁杂的琐事,独自一人走到了山涧的深处。
轰隆声绵延不绝……
这是一片深谷之中,深谷内,有着一条犹如天龙般的瀑布从巨峰之上倾泻而出,那雷鸣般的巨响,使得整座山谷都随之颤抖……
第九十九章 破解契机
月色柔美,那浸满盈盈月光的空气中,辰奕盘坐在瀑布下一块凸起的巨石之上,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则是一点点的凝重起来,从以前蚩尤的记忆中不难知道,这蚩尤所习术法格外霸道,而且毕竟这蚩尤是上古神魔之首,早已修成钢筋铁骨,百毒不侵,而自己,却不过是肉眼凡胎而已,虽然现如今承袭了蚩尤的体制,却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承袭蚩尤对于疼痛的忍耐力以及对于灵力的容纳力,倘若承受不住那种剧痛的话,那术法也会前功尽弃,只是,现如今的辰奕又哪里顾得上这些,黑眸中掠过一抹凌厉之色,如果唯有如此才能提升术法,那便来吧,看看到底是我惧了你,还是你降了我!
瀑布席卷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冲击下来,而当那种水流在抵达下方某一处时,却是突然间被分流开来,化为一道道巨大的水流直冲而下,一些偶尔挡在下方的巨岩,瞬间被碾压成了碎块。辰奕吐出一口气,双目慢慢闭上,手缓缓结出一个印法,雄浑的灵力爆发出来,伴随着月色普照,辰奕周遭仿佛萦绕着淡蓝色的荧光。
荧光内部,辰奕仿若陷入沉睡,那蓝光与月光源源不断的从其内体循环周转,仿若陷入胶着之中,经过长时间的交融,彼此间好像已经有了一种奇异的联系,随着辰奕的吐纳,交织成一个散发着盈盈金光的蓝色光膜。那蓝色的光膜渐渐浓重,宛如液体般的浩瀚能量顿时在辰奕体内扩散开来,体内的经脉,在这片刻间疯狂的吞噬着那无穷无尽的浩瀚能量,顷刻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生生不息的冲刷着体内的每一处经络。
冲刷中爆发出嗤嗤的声响,辰奕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蓝色的光膜已经开始对自己展露出属于它的峥嵘。那些钻入气海的蓝色光膜,仿若蓝色的火焰一次次的冲刷着辰奕的经脉,那种令人窒息的冲击,使得辰奕的经脉都抽搐起来。
剧痛开始蔓延,令得辰奕的整个身躯都随之颤抖起来。
辰奕紧咬着牙,忍受着那种钻心剧痛,催动着灵力,不断的运转,而在这种运转中,那一道道灵力,也是在蓝色光膜的冲刷下运转的格外缓慢。
嗤!嗤!
那道人影静静盘坐,任由那可怕的水流之力冲击在他的身体上,任由那蓝色光膜对自己的经脉不停的冲刷,这种水流与光膜造成的体内外的同时冲刷,将他折磨的几乎窒息,然而他却是纹丝不动。
这般静坐,持续了大约六个时辰,感受到体内那种迅速充盈起来的感觉,辰奕轻轻睁开眼睛,微微一凝,那狂暴的能量在其引导下形成了一层层闪烁着淡淡金光的蓝色晶层,缓缓涌现,波光粼粼,一股极端强悍的灵力瞬间席卷开来,垂落于上方的瀑布,则是在此时直接被冲散而开,好一会儿,瀑布方才继续的落下。
辰奕慢慢站起身来,步伐缓慢的自那瀑布中走出,身体上有着灵光弥漫,皮肤闪烁着莹白的光泽,犹如玉石。那种重如万斤般的水流冲击,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阻碍,他漫步而出,那瀑布竟是未曾在他身体上留下半点的水迹。
这一练便是数日,辰奕原本还以为这神仙自然是天生的神力,直到近些日子才明白,原来所谓的术法都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修炼得来,只是这蚩尤也算是亘古难寻的奇才,竟然无师自通,功法和旁人承继师门的术法全然不同,不过,这杂乱无章的功法倒也是每每克敌制胜,功效倒是非同一般。
多日的练功已经让辰奕逐渐适应了这种强度,这一日,辰奕坐在瀑布之中的大石中,任瀑布倾泻而下,却丝毫没有反应,那原本刺痛皮肤的感觉已经渐渐消逝,多日的刺激终归是让皮肤习惯了这种冲击。
掏出无时不刻不带在身上的太虚,看着那圆润的小球,却丝毫没有办法,能用的法子都试过了,摔过,打过,烧过,泡过,可终归是没有半点发现。辰奕微微叹气,难道就真的寻不着一星半点的机会吗?
一束束乳白色的月光,将黑夜衬托出莹润的光泽,仿若一层层光弧投掷到整片天地,氤氲出浅薄的仿若形同实质的雾气,透着淡淡的银色光泽缓缓流动……
瀑布倾盆而下,晶莹的水珠在月光的照射下,愈加剔透,落在太虚上,散发出盈润的光泽……
不知是不是错觉,时间久了,竟发现那太虚上的光芒越发浓重起来,淡淡散发出白色的光芒。辰奕眼睛一亮,那变化愈加迅速,短短数十息的时间,那光芒便已喷射而出,此时,辰奕已经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股精纯而浩瀚的灵力波动,自那其中爆发而起。
辰奕眼中精光四射,费尽心机,总算是找到了这破解的契机。
辰奕打量了一下四周,感受着太虚其中那种磅礴的灵力,神色也是忍不住的有些凝重,旋即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相合,将太虚虚握在双掌之间。只见此时的太虚在月光的洗礼下,光芒愈加浓厚,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辰奕层层笼罩,辰奕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眼前的模样已是大变……
重重山峰已经悄然消逝,出现在辰奕面前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大地之上,一马平川,一眼望去,云雾蔓延到视线尽头,那里,天地一线,仿佛连接在了一起,犹如一片白色的海洋。看不见尽头,找不到边际,雾气涌动间,只觉四周皆是磅礴浩瀚的灵力。
他举目四望,微微犹豫。然后便是对着这茫茫无际的白雾世界深处而去,而随着他脚步的走过,那些白雾也是将其缭绕其中。
一种虚无之感,携带着古老沧桑的味道,在天地间酝酿升腾着,犹如虚无生机的远古之地。
辰奕站在云端,仰望天地,一种渺小虚无的感觉油然而生,那种无力的感觉,从心灵深处攀爬出来,蔓延全身……
那种无力感层层挤压着辰奕单薄的身躯,如同一种漫漫无边的束缚,让他沉重的难以支撑。然而,此刻的他心中却是警铃大作,他清楚的知晓,自己一旦示弱,那么再也难以支撑下去……
这种角逐僵持了许久,而辰奕的脸色也愈加苍白下来,如同脱力一般,透着一种深深的乏力。不知
过了多久,只见辰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目却是陡然凌厉起来,身躯笔直如枪,强行的将那种渺小虚弱的感觉压抑下去,他知道,这里应该是太虚空间,在这里,浑然如天地未分之时,毫无生机,一切皆是虚无,只是,这里虽然荒无一物,但是如果一旦深陷其中,却是再也无法自拔。
深深的压抑着心中的那种渺小无力,辰奕抿紧双唇,慢慢盘膝坐下,空茫的天地间,辰奕终归是平静下来,那种虚无之感,仿佛也是从肌肤的每一个毛孔渗透而来,传进身体之内。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从其体内散发而出的光芒逐渐变得浓郁,而在那种光芒的照耀下,那原本苍茫的空间,仿佛有一道光华溢出,而在光华的渗透下,辰奕身体表面,竟是有着一丝极淡的莹润之光浮现。
朦胧之中,辰奕的意识都变得有些飘摇,仿佛在身体中剥离出来,在这没有尽头的空茫世界中漫无目的地飘荡,此刻,他只觉自己的意识变得极为的模糊,犹如飞絮般脆弱,他无力的挣扎着,却如同沉迷在梦魇之中,难以自拔……
这种感觉不知持续了多久,在这无法进行时间计算的空间里,他苦苦挣扎。直到遥远的天际,突然有着朦胧的光芒出现,那种光芒,仿若是天地初开时所诞生的混沌之光。
他远远望去,如同看到了救赎之光,他用尽全部的力量,控制着那几乎难以自控的身体,坚定却又缓慢的一步步前行,一步、两步……
然而,在距那片混沌还有着一些距离时,他突然停滞不前,那种光芒令得他全身阵阵刺痛,也令得他心生仓皇,这一刻,他竟然不敢靠近过去。
不能动了!
身体完全僵住了!
意识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自己,可是,却又有另一个声音仿佛在提醒自己,若是就此停滞,自己将再也无法离开太虚。彷徨无助间,辰奕心绪漫漫,意识竟然不由自主的飘离体内,一时间,他甚至找不到自己的神智。
我是谁?
这是哪?
我为什么在这里?
一道道虚无缥缈的意识在这虚无之地飘散,辰奕只觉愈加迷茫,愈加无措,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一旦沉沦,自己的意识将再无生机,而伴随着意识的毁灭,自己的**也会随之消逝……
煎熬如同跗骨之蛆,侵蚀着他的神智,让他对这片天地充满迷茫和惶恐,意识慢慢的变得更加模糊,世界变得昏暗起来,那游弋的神智甚至已然在混沌之光的消磨中慢慢消散……
然而就在这危机时刻,意识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名字,水洵美!
洵美?洵美!
那道柔软的意识席卷而出,将他轻轻的包裹,犹如一只纤细的玉手将他拉着,缓缓的离开心底那片迷茫。
也就是在此时,这片大地突然间剧烈的颤抖起来,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涟漪,在这片望不见尽头的云海中波动开来,肆虐而出……
第一百章 掌控太虚
辰奕蓦地睁开双眼,这一刻原本空茫的眼眸精光四射,哪里还找的到一丝一毫的仓皇无助。眼前,那原本朦胧一片的云海仿若消散了许多,竟然能依稀辨明四周的环境。
浓重到犹如实质的空气中,脚步略显无力的落下,几缕尘烟升腾起来,仿佛连尘埃中,都没有半丝的生气。辰奕抬头,眼神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那依然没有尽头的虚无,原本锐利的目光,终是慢慢的沉静下去……
他已经在这里漫无目的地行走了多久,一个月,两个月,抑或是一年……
在这没有日出日落,星月无光的空间内,经历着无法计算的时间,他所看到的,永远是这一片没有尽头的虚无空间,缥缈不定的云彩印射在他的瞳孔中,竟然连视线都仿佛无法聚焦。那没有黑夜没有日光的折磨让辰奕仿若病入膏肓一般,混身上下都使不出一丝力道。
抿了抿干涩苍白的嘴唇,伸出自己的双掌,原本坚实有力的双手在时光的消磨中变得越发无力,用力一握,以往那种充沛雄浑的力量,已是几近消逝……
这片虚无之地,仿若在蚕食他的生命,燃烧他的灵力。
辰奕能够感觉到他的力量在一丝丝的消散,他曾经试图尝试修炼来抵御那种消散,不过却是徒劳无功,他明白,一旦他的力量彻底消散,这次的破局,他便是彻底地失败了……
“太虚,果然是太虚啊……”辰奕苦笑道:“难道这传说中的太虚就是这么一片空茫的空间吗?难道自己就这么认输了吗?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原以为世上最痛苦的不外乎满清十大酷刑,今日,才终于知晓,原来,真正的痛苦的便是在这虚无的空间中,无止境的煎熬。
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辰奕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已经消散殆尽,隐隐的,已经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终究我也要化为这天地间的一丝尘埃吗?
辰奕苦涩的笑笑,略显模糊的视线空茫的看着远方,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已是强弩之末,或许真的再也没有坚持下去的力量了。
辰奕缓缓抬头,望着分不清天地的空间,甚至看不到前方在哪里……
辰奕将头深深的埋在腿上,在这个自成一格的空间中,难道自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离开吗?难道自己真的只有选择放弃吗?
沉默良久,那原本消瘦的身体已然在重重云海中湮灭,周遭静谧一片,静止到仿佛已经和四周静默的空间融为一体,这一刻,仿佛这个外来之客终是在太虚之中幻灭,一切已然尘埃落定……
蓦地,云海之中传出一声怒吼!平静的云海突然沸腾起来,翻滚的如同煮沸了一般。
“只是一个珠子而已,你又如何能控制得了我?!”
一道道光芒,瞬间在辰奕体内蔓延开来,光芒四溢间,辰奕的力道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我命由我不由天!”辰奕低声吼道,拳头握拢,感受着体内那种久违的强横力量,脸庞上也是掀起一抹笑容,他清楚的知晓,这一关终归是过了!
“嗡!”
辰奕声音刚落,
这片虚无的天地间突然发出几声巨响,只见那虚无缥缈的白云,此刻却如热水般沸腾起来,翻滚间,那白云越聚越多,越聚越厚,竟然凝聚成一条绵延不绝的巨龙,巨龙不断翻涌,犹如有了灵智一般,不断的咆哮着。放眼望去,原本混沌的虚无空间仿佛被撕裂开来,那个巨大的长龙蜿蜒崎岖于辰奕眼前,俯视着这个渺小的人影,发出漠视一切的长啸……
滔天飓风扑面袭来!
辰奕瞳孔蓦然微凝!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就在辰奕瞳孔紧缩的瞬间,那巨龙已然奔腾而来,携着那雷鸣飓风,遮天蔽日席卷而来……
在巨龙的咆哮下,天地再一次变得空茫一片,即便是眼前的空气都变得虚幻扭曲起来,凝目望去,视线中一切都变得模糊。那巨龙速度极快,而且巨龙本就是云雾凝聚而成,这天地间所有的云雾原本就与它融为一体,几乎是片刻间便是出现在辰奕的上方,然后毫不客气的冲着辰奕席卷而去!
辰奕见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心神一动,一道磅礴的灵力直接爆发而出,如同一道巨大的光柱,蕴含着浩瀚的灵力对冲过去。
轰!
两道巨大的光柱狠狠冲撞在了一起。那四溢的光芒摧枯拉朽般蔓延开来,最后砰的一声,化为漫天云絮,消散而去。
只是,辰奕周身的灵力却一丝一毫的不敢散去,全力压在体内,像是一张满弦的巨弩,因为他分明看到那漫天飞逝的云絮又迅速凝聚在一起,眨眼功夫,便见一条更为巨大的长龙凝聚而成。
“真是不好对付啊!”辰奕轻轻一叹,然而神色间丝毫不为所动“这便是第二层考验了吧!这太虚还真不好对付!” 辰奕淡漠一笑,眼眸中却是沉浸着果决与坚毅,冷冷道:“不管多少次,总会把你打服为止!”
在辰奕的冷笑中,天地仿佛都是在此时变得阴暗冰冷下来,只见得无尽的云絮铺天盖地的席卷而出,凝聚在一起,让那条约莫千丈左右的长龙看上去如同活了一般,比第一次看起来颜色更加深邃。
长龙呼啸而至,夹杂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让人心惊胆寒,只是,辰奕却不在其列,只见辰奕面色一沉,手掌虚握,便见虎魄已经在其手中,辰奕的目光锁定巨龙,嘴角掀起一抹充满冷冽杀意的弧度,手掌一握,虎魄已然在手,长剑疾提,直冲巨龙而去……
金色的光束贯穿天地,呼啸而过,与那咆哮而来的巨龙,硬生生的碰撞在了一起。整个天地,瞬间一暗,一刹间,仿佛连天地,都是在畏惧这种可怕的冲击。那种轰击,并没有想象之中的轰鸣巨声,反而是有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寂静,不过那种寂静并未持续多久,便见有着极端狂暴的寒流冲击,猛然爆发开来。狂暴的寒流席卷而过,空茫的天地间都是在此时覆盖了厚厚的冰霜!
“哼,还敢做妖!”辰奕冷冷一哼,挥舞长剑直接轰击在冰罩之上,铺天盖地的金光席卷而出,抵御住那可怕寒流,而后磅礴攻势,便是源源不断的轰了出去。顿时咔嚓之声响彻天地,一道道裂纹飞快的蔓延,迅速的波及整个冰罩。
砰!
随着灵力的不断奔袭,支撑到极限的冰罩最终爆
碎开来!
辰奕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终于,天地间又恢复了平静,那云雾渐渐消散,露出了大地的全貌。
这是一片有些混沌般的奇异世界,天空雾蒙蒙的,地面一片汪洋,置身半空,只觉云雾缭绕,甚至有些分不清天地的感觉,不过,在这混沌般的世界中,却是荡漾着相当恐怖的天地灵气。
或许是因为灵气太过磅礴,又或许是因为这太虚幻境本就自成一格,放眼望去只见那一朵朵的白云漂浮在天空上,摇曳间,雾气升腾,难窥全貌。只是这片空间缺少生机,天地寂静,没有丝毫的人气。
辰奕感受着这片寂静,看云絮在指间飘过,如同烟雾一般缭绕,心中一动,慢慢的盘膝坐下,他知道,现如今这片天地的主宰已经是自己。
心头仿佛响起一个声音。
“此乃太虚,得此太虚者当为太虚主宰!”
辰奕微微翘唇,虽然深陷幻境许久,终于得到了认可,想来,自此以后,这太虚幻境便是可以为自己掌控。只是,即便如此,又有何用呢?辰奕把玩着手中的太虚,心中默想,难道太虚的功用仅限于此吗?只是为了修炼所用?
辰奕的心慢慢沉了下来,自己当初一心想要开启太虚所为的不过是想要回家,然而,此时已经掌控太虚,却还是没有得到回家的诀窍,到底是为什么呢?想到这里,辰奕心头一动,记得当日见到水洵美时,她手中也有一个太虚,若是自己可以掌控太虚,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可以见到她。
心念方至,陡然察觉眼前云雾升腾,金光四射,天空之畔一道光幕在自己眼前呈现。
此时的水洵美正慵懒的靠在床上,这些时日彻夜不眠的研究,终归还是没有丝毫的成果,心中微微悲伤,原以为只要找到介质,自己就可以标系坐标,然而,等到真的找到了,才发现那些理论上的推论,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测而已,而真正的成功却不是那些简单的推理而已,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研究堆砌起来的!
水洵美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太虚,一年多的时间,自己一直在苦恼的太虚终是没有一丝的动静,真不知道,如果一直这样蹉跎下去,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寻找到辰奕的坐标。亦或者,这一次次的失败会不会最终将自己的一腔热情慢慢消耗掉……
心头微微悲凉“辰奕啊辰奕,你到底在哪里?”
或许是听懂了水洵美的抱怨,蓦地,手中的太虚散发出微微的乳白色的光芒,这光芒愈来愈重,愈来愈浓,竟然让这个原本透明的圆球变成白色。
“难道……”水洵美心念一动,脸上已经变了颜色。
水洵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股精纯而浩瀚的灵力波动,自太虚中陡然爆射而出。
如果说之前太虚只是一个没有生机的物件,那现在就如同活了过来。
水洵美眼中光芒四射,涌动着浓浓狂喜,费尽心机,终于是有动静了。
片刻间,原本只是在太虚内部缭绕的白雾竟然直接四溢开来,将水洵美笼罩其中,愈发浓重,水洵美只觉眼前一花。再接着,她便是发现眼前的模样已是大变……
第一百零一章 太虚重逢
“洵美!”耳边陡然传来辰奕的声音,水洵美心头猛地一跳,几乎瘫倒在地,脚下如同踩在棉花上,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让她越发慌乱。
然而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实实在在的抱在了怀里。
感受到那温暖的怀抱,水洵美只觉此时天旋地转如同坠入梦中,恍惚了多时才慢慢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那实实在在的怀抱,心攸的一滞,竟然仿佛漏跳了一拍。
“这一定是梦里吧?”水洵美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喃喃低语道。
“是的!”辰奕深吸一口气,旋即上前抱紧自己的妻子,将下巴枕在她的肩头“这的确像是在做梦!”
“辰奕?”耳边传来沉沉的低语声,那扑面而来的熟悉的龙涎香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再没有比这更简单的话语,却仿佛直直插入到她的心里,如同一声惊雷猛然将水洵美震醒“辰奕!”
蓦地,水洵美推开辰奕,愣了半晌,方才将手轻轻的抚上辰奕的脸庞,一寸一寸的抚摸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定眼前的一切并不是自己虚幻而出,泪轻轻滑过面颊,低声喃喃道:“辰奕,真的是你?竟然真的是你?!”
泪水一行行落下,如同断线的珠子,滴滴落在那层层云朵上,凿出一个个小小的圆孔,让原本完整的云朵遍体鳞伤。眼睛微微泛着红,红色愈来愈浓,蓦地,竟然转化成一种决绝,一发狠,向着自己的手腕咬了下去,然而牙齿用力间,才发现竟然如同咬到了铜墙铁壁,将自己的牙硌得生疼。
“老婆,我们非要一见面就动手吗?”辰奕痛的龇牙咧嘴,却仍是坏坏的笑着调侃道。
水洵美这才意识到,自己咬到的竟是辰奕的胳膊。这一刻,她突然低头,看着那古铜色,如钢铁般硬实浑厚的臂膀,虽然消瘦,却丝毫没有曾经的柔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很累,仿佛一年多以来所有的执着坚持,在这一刻突然土崩瓦解,让她再也没有丝毫的力气坚持下去,她将头重重的靠在辰奕的胸前。这个她曾经以为难以依赖、难经风雨的男子,却如同一面墙一般坚挺的支撑起自己所有的力量,可以为自己挡住所有外来的风霜。
这一刻,她幸福的几乎要呻吟出声,而那如同被抽空的身体更是软的像一团棉花,疲倦爬满了她的面孔,辰奕低着头,只觉得她是这样的苍白瘦小,他想,她是真的累了,在这一年的仓皇恐惧中,终日彷徨挣扎。她终究还是一个女子,无论曾经的她是多么的强势,然而,在他的怀抱中,此刻,她却如同一个娇弱的小女人,安静的让人心都抽搐在一起。
水洵美竟然做梦了,谁能想到,此刻的她竟然能够沉沉的睡去,或许是旷日已久的分别让他略显消瘦的臂弯显得格外温暖,而她,又终究是太累了,累到甚至连安稳的睡一会儿都是不能。
辰奕突然笑出声来,在经历了这许多以后,他终于能够给她一个宽厚的怀抱,有了足够的力量去保
护她。低头深深的看向那隽美的容颜,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依稀可见那根根分明的睫毛根部蒙蒙的雾气。
在睡梦中,依然不安稳吗?辰奕的心微微的痛着,轻轻的抚向她柔软的后背。
朦朦胧胧中,他依然在那个小小的院落里,触手可及的小叶紫檀雕花圆桌上依然放着他最喜欢的紫砂玉笠壶,那摇摇晃晃的雕龙摇椅依然以他固有的幅度前后摇摆着,而摇椅上昏昏欲睡的仍是那个温和却又有些忧郁的男子。喜悦就如同一阵烟火,突然在心底席卷,仿佛,那一年来所有的种种只是自己的大梦一场,醒来,所有的一切都还在自己应有的方向。她恍惚间听到丈夫柔和的笑声,他淡笑着看向自己,唤道:“洵美,快过来,现如今茶的温度刚刚好!”
她突然笑了,笑着走向前去,手微微向前探出,想要接到那仍然冒着热气的茶杯。
陡然间,长风从天之尽头刮来,呜咽着卷起满地砂砾,向着自己铺头盖面的扑了过来,金灿灿的太阳再不复前一刻的光彩,此刻,如同浸满了鲜血的天际绽放出红色的火云,红的如同彼岸之花,带着血腥的味道,她恍惚间听到了丈夫的嘶吼,却再也寻不到半丝的痕迹。
她追赶着、找寻着,手上溅满了鲜血,从指缝里一点点透出来,痛的她脊背都变得弯曲,血红的天际弥漫了她的双眼,温馨的院落在眼前一寸寸崩塌,那鲜明的温暖如同长出草的荒野,只需片刻便在那冰冷中消失殆尽,她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如同被遗弃的孩子,在苍茫之中,看着熟知的一切一点点的倒塌崩溃……
“洵美!”
“洵美!”
哪来的声音,如同一根长长的绳索,将自己从那阴沉重重中用力扯出,她很累,疲惫的无力,甚至没有办法去扯住那长长的绳索,这一刻,她突然开始绝望,绝望的合上双目,甚至不想去看一眼那绳索的尽头究竟是什么地方……
“洵美!”
“洵美!”
好像是谁在喊着自己的名字,只是,此刻的她是那般累,那般无力,甚至没有一丝半星的气力睁开自己的双眼,她抗拒的闭着双眼,却在那丝毫不知懈怠的呼唤声中,勉强睁开一丝缝隙。或许是天旋地转之后,又或许是天崩地裂之后,她终是醒来,愣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大脑不知转了多少个回合,才终于看清眼前的人。
她望着他,眸光闪闪,亮的惊人,那目光他从未见过,甚至无法找到合适的语言去形容。那般彷徨、那般犹豫,又是那般的渴望,或许是直到现在这一刻,她仍在怀疑,怀疑自己犹在梦境之中……
庄周梦蝶,却又何曾不是蝶梦庄周……
她的唇轻轻颤抖,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那轻轻颤抖的唇瓣抖动的频率越发快了起来,好像一点点牵起,却因为颤抖而让那唇角显得越发不对称,那笑意无奈的越过唇角,透到眼底,可是,笑意还没有泛起,泪水却
在那层层涟漪中汩汩落下,顺着颤抖的唇角,一行行落在他的衣襟上,氤氲一片……
辰奕微微叹息,将怀中的女子抱的更紧一些,轻轻的抚慰着已经濒临崩溃的女子。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声音低沉,却又充满了温情,仔细去听,竟能依稀可辨那声线中的颤抖。
眼泪肆虐,她耗尽全部的气力伸出颤抖的手,似乎要去轻触他的身形。他的眉如同一柄长剑般朝着两鬓高高挑起,深邃的眼睛如同一潭清水沉静清寂,挺直的鼻梁如同大理石雕刻一般棱角分明,而那微微牵起的唇角,却将那些凌厉的曲线修饰的异常柔和……
那所有的思念终于突破那层层包裹的倔强、坚持,破茧而出,颤抖的印在那同样颤抖的双唇,呜咽着那咸涩的泪珠,品尝着那独有的香甜。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几乎要窒息的时刻,他才轻轻起身,含笑着凝视自己此刻尤其娇柔的妻子。
而她,却是娇嗔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泪眼婆娑中难以掩饰眼底的欣喜,忍不住嗔怪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自己已经掌控了太虚!”辰奕又何曾知晓该从何说起,也只能无奈的解释道。
“那就是说我们可以回去了?”一刹那的惊喜,如同芳华四射,在眼眸之中迸射而出……
“恐怕不行!”轻轻的叹息着,将怀中的女子抱紧,辰奕无奈的摇头“我现在只能自由的出入太虚幻境,但是却不能直接穿越回去,而且,好像我只能回到自己进来的地方!”
水洵美一愣,绝望如同荒草在心底肆虐,让她心里突然仓皇一片,她用尽全身气力将那恐惧到几乎要呕吐的感觉压抑下来,艰难的说道:“如果不行,我留下也行,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无论在哪里,都可以!”
坚定的眼神闪着即便是最灿烂的星光也无法企及的光芒,这一刻,辰奕心中涌上了浓浓的欢喜。
将水洵美紧紧拥在怀中,低语喃喃“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然而,疯狂的欢喜还没有到达眼底,心底却是攸的一暗,若是自己一人在这里,即便左右是个死也便罢了,可是,如果水洵美也随自己去了九黎,那么,说不得也要陪着自己以身赴死!想到这里,辰奕突然沉重下来,若真是如此,那么,自己又何必连累她呢?!
辰奕的心如同悬在谷底,上下没有丝毫的着落,额头已经隐隐浮现冷汗,却突然觉出一阵暖意袭来,如同春风绵绵,让那凌乱的心绪片刻平静下来,只见,水洵美轻轻靠在自己怀中,那柔软的身子温暖着自己,纤细的玉手抚上自己的眉头,将自己微微凝起的褶皱慢慢平复下来……
“你在怕什么?”水洵美深深的看着辰奕,眸子中星星点点,光泽熠熠。
辰奕心头微微一痛,轻轻握住水洵美的玉手,放在自己的嘴边,眼眸一暗,却不忍说出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 一室芬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水洵美轻轻拥住辰奕,再不见适才的惊慌失措,笑意盈盈,道:“可是,我怎么忍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受苦!”说着,她退后一步,抬头看向辰奕“而且,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越来越接近成功了,不是吗?以前,我甚至不知道你在哪里,现在我却可以见到你,我们已经努力到这一步,凭什么就这么轻易的放弃呢?!”
“可是……”辰奕一顿,心却微微痛着“你可知道此去生死未卜、吉凶难料,到时候,便是身不由己了!”
“那又如何!我们经历的生死难道还少吗?!再说,有你在身边,无论什么我都不怕!”水洵美嫣然一笑,刹那间芳华四射“而且,我也想看看你住的地方,以往的生活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丝毫的挑战,说不定你所在的这方空间也同样适合我呢?!”说着,水洵美俏皮的一笑“再则,这个经历可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运气碰到的,不是吗?”
这番话终于触动了辰奕,他深吸一口气,认真的盯着水洵美,那眼光如此犀利,仿佛探照灯般探视到她的心底,片刻后,终于释怀,笑道:“那我带你去看看我现在住的地方?”辰奕眼睛中流光四射,灿烂无边“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必死之局,其实还是个不错的地方呢!”辰奕翻手拉住水洵美,心中竟然有一些雀跃,心念一动,便向太虚境外闪了出去。
“怎么样?不错吧?!”睁眼看已经回到了太虚之外,满眼苍翠,连空气都觉得无比新鲜,辰奕笑着,看向自己身边,然而,这一刻,心却如同在天际突然坠落,那空落落的手心蓦然间告诉自己,原本站在自己身旁的妻子竟然已经不在身边。
刹那间,辰奕满面苍白,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洵美!洵美!”惊慌失措中,辰奕浑然忘记了手中的太虚,大声呼喊道,只是此时已然离开太虚,无论怎么呼喊,又哪里能够得到回应。
巨大的恐慌让他如坠深渊,那沉重的彷徨将他沉沉掩埋,在漫无天际的恐惧中层层束缚,无法挣脱,许久,许久,辰奕终于回过神来,惊慌的看着手中紧握的太虚,心念一动,便凭空消失……
“洵美!洵美!”辰奕大声呼喊,终于看到水洵美同样惊慌失措的在大喊着自己的名字。
心终于放下,立刻奔了过去,将那个惊愕彷徨的女子一把抱在怀中。
“我以为,我又将你搞丢了!”辰奕紧紧的将水洵美抱在怀中,眼眶微红,却倔强的不肯留下泪来。
“我好怕!真的好怕!”水洵美将头深深的埋在辰奕的怀中“我以为你又走了,再一次在我眼前消失了!”
那哽咽的哭声,如同软刀子摩擦在自己的心间,让自己不可抑制的心痛起来。或许以前,在自己的面前,水洵美总是一副强势的样子,而自己也是习惯的去宠溺她,到得今日才终于明白,原来洵美更希望的是自己站在她的面前保护她。
轻轻的抚摸着水洵美柔软顺滑的长发,慢慢抬起她的下巴,两唇轻轻靠在一起
“我保证,再也不会离开你!”说话间,唇瓣轻轻擦过水洵美的香唇,竟是难以描述的缠绵悱恻。
水洵美轻柔一笑,眸若春水清波流盼,星星点点荡漾开来。她的玉臂轻轻环住辰奕的脖颈,那不经意的一动让辰奕心头一颤。
“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可是很久没有见到你了,自制力差的很……”深深吸口气,声线中却带了一丝颤抖。
水洵美轻柔一笑,将盈盈小嘴凑到辰奕的耳际,看那精致的轮廓陡然变的红润,心念一动,竟然咬了上去。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错过这种邀请,更何况眼前是自己久别的妻子。
动作一滞,便吻上了那莹润香甜的唇,向来沉稳自制此刻却仿若已然失控,突如其来的吻如暴风骤雨般让人措手不及,在冰润的唇间辗转反复,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此刻,混沌的天际已经不复清明,云朵层层铺陈下来,如同巨大却又松软的棉被,将两个身影软软的包裹起来,席卷一片芬芳……
不知过了多久,辰奕和水洵美并肩坐在云端,水洵美将头轻轻放在辰奕的肩头,任他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秀发。
“从没有试过坐在云头的感觉,没想到感觉还真的不错!”水洵美淡淡的笑着,莹白的赤足轻轻摇晃。
“对啊!其实,除了蚩尤的必死之局外,其他的都还不错!”辰奕微微一叹“以前总以为是神话,没想到神话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水洵美微微一顿,看着自己眼前这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笑道:“不知为什么,明明不是一张脸,但却偏偏就知道这是你!”
“是不是有一种很新奇的感觉?”辰奕轻轻伏在水洵美的耳畔,眉眼含笑,轻柔的气息柔柔的呼在她的耳畔,忍不住调笑道。
“胡说什么!”被水洵美轻轻推开,俏脸已经微微泛起红晕。
“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辰奕低低笑着,将妻子重新拥入怀抱“夫妻间说些闲话还要被打,唉,哪里去找我这么可怜的老公!”
“你!”水洵美微微一滞,竟觉得经过此劫,辰奕的变化竟不是一丝半点,只觉得不论是样貌性情都有了一些变化,可见,曾经那些心存秘密的日子到底是将自己的性情遮挡了许多。思及此,心头突然生出几分怨恼,转而想到此次辰奕吃了这么多苦,心中又微微心疼。
轻轻的抚摸着辰奕的面庞,轻叹道:“没想到这次你受了这么多苦!”
只是,水洵美心头所想又岂会瞒过辰奕,他看向身边的女子,低声道:“你可怨我当日瞒你?”
“我又何尝没有瞒你?”水洵美低低苦笑“当日,我们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原本,也没有料到谎言会持续那么长时间,只是,当习惯了这种生活,竟然越来越不敢去做任何改变……”
“其实……”辰奕心头微微一动,看向水洵美澄澈的眼眸“原本不告诉你,是怕吓到你,总想着
让你安心生活,不想打破那片平静,可是,日子久了,心中却隐隐生出一个念头,好像你一直在抗拒着进入我的生活,这种感觉让我庆幸之余,也生出一些落寞,仿佛以往的日子里,我们并没有夫妻间的默契,这让我很长一段时间心灰意冷,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我错失了许多机会……”轻轻抚摸着身旁女子的长发,轻轻道:“你可怨我吗?”
“其实分开的这段时间,我想过很多,我曾经以为,自己之所以选择嫁给你,是因为机缘巧合。”水洵美淡淡的笑道:“可是,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那是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之所以能走到一起,就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互相吸引,既然,我们已经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那么又何必追究以往的种种呢?!更何况,现如今不是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我们去面对吗?!”
“是啊!”辰奕苦笑道,眼眸微微黯淡“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谁能想到因缘际会下,竟然会让我碰到这么蹊跷的事,真的遇到了,总要面对,只是,来到这里以后,无论去问巫王还是西王母,都被告知看不破我的命数,如果真是如此,说不定,我能穿越至此,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难道你和蚩尤本来就是一个人?!”水洵美果然是穿越剧看多了,立刻脑补出整个场景。
辰奕无奈的看了一眼这种时刻仍然忍不住八卦的妻子,不明白,事情发生在自己老公的身上,她哪来的精神去八卦这些!
“不管怎么说,咱们两个总是能见面了,只要能在一起,其他的事情就无所谓了!”水洵美怎么可能忽视掉他眼眸中的伤感,勉强打起精神安慰道。
“可是!”辰奕心头一沉,看了一眼还在欢喜中的妻子,苦涩的道:“刚刚我试过,虽然我已经取得了太虚之境的掌控权,但是如果我们离开,恐怕只能回到自己的时间节点,而不是可以同进共出,也就是说,你可以随意出入现代和太虚,我也可以随意出入上古时代和太虚,但是我们却不能到对方的年代。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咱们只能在这太虚之中见面。”
水洵美一愣,一直沉浸在见到辰奕的欣喜之中,竟然忘记了这个苦涩的现实。
“那可怎么办!”一时间,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沉声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就待在这里,大不了不出去了!”
只是,豪言壮语还没有说完,肚子里便传来了一阵咕噜噜的抗议声。在这里待了一天,水洵美的肉眼凡胎之躯哪里能扛得住。
辰奕无奈的一笑“我倒是无所谓,自从穿越成蚩尤,倒是再也没有什么饥饿的感觉,想来,对于神仙而言,吃不吃东西也就是个兴趣而已,可是对你却是不同,如果长期待下去,别说是吃喝的问题无法解决,就凭这里没有太阳,空气中充满灵力,你也是承受不住!”辰奕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妻子“如果真是这样,那便是害了你!”
“不要!”话音未落,水洵美便急急道:“我不要再离开你!一分一秒也不要离开!”
第一百零三章 合二为一
“别闹小孩子脾气。”辰奕宠溺的笑道,爱恋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谁又舍得和你分开呢,只是,看着你如此痛苦,我又怎么能够忍心“现在,虽然我找到了进入太虚的方法,然而却没有在真正意义上掌控太虚,如今,你肉身凡体哪里能够承受的了这里的一切!”
“掌控太虚?!”水洵美只觉心念一动,仿佛想到了什么,立刻将身上的太虚拿了出来。
“都说太虚分阴阳,你说你一直未能彻底掌控太虚,是不是因为这太虚没有合二为一的缘故?”水洵美看向辰奕,轻轻的说道。
一句话,仿佛一把钥匙开启了辰奕这些时日一直滞涩在心底的谜团,于层层迷雾中缓缓闪现。
的确,太虚分阴阳,既然分阴阳,那么必然是有其道理,而自己刚刚窥得进入太虚的法门,只是,虽然进来了,却是混沌一片,而且自己虽然掌控了这片天地,可这是否意味着自己只是掌控了这太虚阳球而已呢?!想来,这一切不圆满便是因为阴阳失衡吧,如果有了另一个太虚,那么,想必,这一切便不是如此情景了吧……
辰奕的眼光微闪,明亮的眼眸中淡淡光华闪现,坐在云头,远远望了过去,漫天云海,水天一色,让人分不清方位。他身边的女子微微抬头,望着这个一直以来稍稍有些木讷的男子,此刻,却突然散发出无法掩饰的光芒,在漫漫云海堆积下,稍显阴沉的天地间,却隐隐散发出璀璨的光彩,那恍若神迹的光辉,在这沉闷的天地间是那样的神彩照人。
水洵美只觉心微微一痛,此时此刻才终于察觉到,原来那个自己一直吹毛求疵的男子已经完美的释放出自己的锋芒,而这无穷的光华,却如同一个巨大的鸿沟,将两人远远的隔离开来。只是,此刻的男子,心中满是眼前的僵局,哪里知晓妻子心头所想,此时,见水洵美久久不语,辰奕终于察觉出不妥,侧脸望去,见水洵美手中那散发出淡淡光华的太虚,幽幽的倾泻到水洵美的脸上,恍的少女消瘦的脸颊一片雪白。此时她正深深的看着自己,眼眸漆黑,睫毛弯弯,仿若蝴蝶的翅膀,辰奕心头一怔,一时竟然看的呆了。
“看什么呢?”水洵美原本就在一直专注的看着辰奕,此刻,见他直直的盯着自己,脸通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辰奕眉梢上挑,斜着眼望着他结发七年之久的妻子,打趣道:“看自己的妻子还要什么理由吗?!”
水洵美只觉自己的耳根都隐隐发烫,不知为何,这一年的分别仿若两世为人,竟有了一种微微的陌生感,而正是这种陌生感,仿佛给两人的感情掺入了一种调剂,这种调剂,竟然轻易就可以勾起自己心底的**……
“要不要试试?!”水洵美知晓,若是这样下去,估计这将太虚合二为一的计划又要搁浅了!推了推身边已经有些意动的男子,便将手中的太虚递了过去。
辰奕微微一顿,看着眼前女子眼眸中戏谑的光芒,轻轻一叹,无奈的接了过去,抱怨道:“你这关键时刻
扫兴的毛病还真是一点都没改!”
水洵美心底默了一默,对于他这种任何时候都分不清轻重缓急的毛病也是实属无奈,当下,狠狠平息了心头的那股无名之火,斜斜睨了他一眼,手却拧向了他的腰眼,催着他快点开始。
无奈的叹息后,终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两颗太虚之珠上,此刻,那两颗珠子平静的躺在自己的手中,淡淡的光华在那厚重的雾气中隐隐散发出来,透过辰奕的指缝,将太虚境内的云雾慢慢勾连在一起,终于,缓慢却又坚定的贯穿在一起,犹如行成了一个巨大的链接……
辰奕再不犹豫,紧紧的握住两个太虚,将体内的灵力引动到最强,灵力灌注进入那两个太虚之中,顿时引动那太虚之珠幽光爆发,迎风暴涨,短短瞬息,那光芒便是化为了数十丈大小。那光芒引动层层云雾,只觉顷刻间风云暴涨,那云雾仿佛沸腾了一般,整个太虚之境都晃动起来。
水洵美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稳,辰奕一把将水洵美扶在怀中。
“我先送你回去!”辰奕沉声道。
“不要!”水洵美执拗的说道:“我要陪在你身边。”
“这里太危险,我怕照顾不到你!”辰奕无奈的将水洵美护在身后,然而,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动静,深怕一个不留神,局势就会失控!
“不要!”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对辰奕的信心,又或许是因为对形势的预知,一向识大体的水洵美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打算。
见水洵美如此果决,辰奕也只好放弃,寻了一个罅隙,将一个玉片塞在水洵美手中。
“若是有什么不测,立刻捏碎玉片,它会护你周全!”
“好的!你不用管我!全力应对便是!”水洵美微微点头,沉声道,她虽然对辰奕有强烈的信心,但却绝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无视这种保护。
辰奕见水洵美如此乖巧,也是放下心来,全心放在眼前的太虚上。磅礴的灵力喷薄而出,渐渐的化为了一个巨大的银色光影。那光影将两个太虚层层包裹,而面对着灵力的层层缠绕,两个太虚也是微微一颤,但却并没有反抗,任由灵力将其卷起,犹如一个巨大的蚕茧一般。
在沸腾的天地间,那云雾奔涌着扑过来,如同一个巨大的浪头,直直将那蚕茧席卷而去,经此变故,辰奕却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是缓缓收回灵力,任由那一个个巨大的浪潮将那蚕茧扑盖,而那蚕茧如同在惊涛骇浪中飘摇的一叶扁舟一般,时隐时现。
辰奕的心微微提了起来,目光牢牢的注视着眼前的蚕茧,目光所及之处似乎是有着无尽之光涌现,而后光芒归于空茫之中,只是,那一片一望无尽的空茫之中,却如同隐隐有了光芒,有了色泽。他牵住水洵美的玉手,行走于云雾之上,放眼望去,苍茫浩瀚。天际之中,那愈来愈大的蚕茧之中仿佛隐隐有着无数光亮闪烁,或明或暗,绚丽之极。
而就在两人惊疑之间,
这片原本昏暗沉闷的天地仿佛有些颤动起来,再紧接着,只听那巨大的蚕茧仿佛已经涨到了一个极限,竟然出现了一些细微的裂痕,随后,轰鸣之声响彻,只见得那原本水天一色的天际,突然犹如爆炸过一般,有着铺天盖地的流光呼啸而来。随着逐渐靠近,两人方才发现,那些流光,赫然是无数道呼啸而过的流星,满天星辰呈现诸多色彩,看上去格外的壮观。
爆裂之声层出不穷,大概经过了两天之久,那爆裂之声才缓缓平静下来,而随着爆裂之声的平静,天空之上,星芒灿灿,终于重归一片寂静。
然而,不知为何,辰奕却总觉得这绝非已经结束,因为,在他目光所及之处,明明看到那个应该已经爆裂开来的蚕茧之中,还有一个小小的圆珠,那个珠子虽小,却是璀璨无比,仿若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一经爆裂便是毁天灭地……
然而,此刻的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异动,仿佛这个小小的珠子比那巨大的蚕茧更具威力!
时间,仿佛在此时变得无比的缓慢,近乎凝固般的寂静,拢上辰奕的心头,令得他有着一种一瞬经年的感觉。
那等枯燥的等待,足以让人发疯。
身侧的水洵美仍然坚定的跟在自己的身侧,连续两日的爆炸虽然可怖,却也不是没有丝毫的好处,辰奕清晰的发现原本压制着水洵美的灵力,此刻却与水洵美建立了一种循环,那种灵力循环,疏通着她的经络,竟有一种生生不息的感觉,而从水洵美的状态可以看出,那种原本滞涩的感觉已然消逝不在,而原本的饥饿感也荡然无存。
这些变化虽然细微,但是,却终是让辰奕久悬的心平静下来。
时间流逝,然而,辰奕却是不愿意再等待下去,他试探的催动着体内灵力席卷过去,慢慢的感知着那小小的珠子,但渐渐的,他开始感觉到体内灵力迅速的出现了枯竭的迹象,那珠子竟然有着极速吞噬灵力的能力!
辰奕一惊,却没有放弃,微微抿起嘴唇,调转着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进去。
时间缓缓而过,辰奕周身的灵光已经尽数的暗淡,即便是两者之间链接的那条灵力光带也出现了忽明忽暗的感觉,仿佛即将消散。然而,即便是如此,辰奕所期盼的变化,依旧未曾出现。
“还是不行吗……”辰奕有些嘶哑的喃喃自语了一声,面对着这种情况,就算是性子坚韧之人,都不免会有些失望,开始认为此法不可行,但辰奕在微微顿了顿后,眼眸却是微微垂了下来,然后面色平静的催动了最后一丝灵力,将其灌入那珠子之中。
水洵美已然察觉出这一切,她紧紧的抓住辰奕的手掌,恨不能将自己身上的力量全部输入到辰奕那个已经极度透支的体内。不知道是不是上苍终于垂怜到这对受尽苦楚的夫妻身上,辰奕体内那原本枯竭的灵力竟然抖动了一下,辰奕一愣,凝神寻去,却发现那体内的那一丝灵力竟是出自水洵美紧握的手掌之中……
第一百零四章 天生万物
探寻的目光扫射过去,却见,水洵美周边的云雾浓重的如同形成了实质一般,源源不断的涌进了水洵美的体内,而水洵美体内原本疏通的经络,此刻却如同不堪重负了一般,被那厚重的灵力撑大了整整一倍有余,近乎透明起来,而自己体内感知到的灵力,便是水洵美体内迅速积压的灵力渗透出来的。
辰奕的心头一跳,他仿佛明白了什么,看着水洵美被灵力挤压的如同透明一般的身体闪现出青白相加的光芒,再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立刻反握住水洵美的手掌,将那已经到达极限的灵力缓缓的抽离出来。
灵力顺着水洵美的手掌缓缓的涌进辰奕的体内,此刻,水洵美的身体终于慢慢平静下来,那原本难看的表情也终于缓和下来,而辰奕体内原本枯竭的灵力再度变得雄厚起来,辰奕微微一惊,他再也想不到,经过了水洵美身体的冲刷,这灵力竟然精纯到如此地步!
然而,就当辰奕震惊的时刻,却见那小小的圆珠周边仿佛是有着一点涟漪波动,突然在云层内部传荡开来。一种莫名的感觉,自那云层深处,涌了出来。辰奕那原本有些黯淡的双目,此刻突然暴射出五彩光芒,他望着前方,再然后,他的脸庞上,有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浮现起来。
因为此时,在他的眼前,那个小小的圆珠突然爆发出五彩光芒,那光芒如此耀眼,无尽光泽席卷,缓缓向着天际上方攀升而去,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
“这是,太阳?”水洵美喃喃道,刚刚被灵力摧残的不堪重负的身体,在辰奕的疏导下终于彻底平静下来……
“还没完!”辰奕一把搂住水洵美的臂膀,紧紧的将她拥在自己怀中。
水洵美一愣,目光深深的注视着那璀璨的光芒,果然,那光芒的内部朦胧一片,竟然隐隐有些模糊不清的光晕,那光晕仿若涟漪般层层波动,慢慢扩散开来。随着那光晕越来越大,越来越薄,水洵美终于看到,那光晕竟是由两个不同的物体层叠而成,此时,在灵力的狂暴冲刷下,才慢慢露出真容。
“咔嚓”一声。
两人只觉高高提起的心猛地一滞,赫然发现,那层层包裹着两个物体的金芒此刻竟如同蛋壳一般碎裂开来,而那两个物体也如同突破了层层桎梏一般,陡然散发出无限光芒。
一个金光席卷,一个柔光四射……
“这!”水洵美低声道,却又仿佛不知道如何组织自己的语言,低声喃喃半晌,终是说道:“难不成,这是太阳与月亮吗?!”
辰奕面色苍白,在巨大的震惊之下,他甚至怀疑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只是梦境一般,愣了半晌,方才看向一旁的妻子,迟疑的说道:“或许,当真如你所言!”
两人默默相望,此刻,哪里还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只好在对方不确定的眼神中试图寻找那一丁点可怜巴巴的自信……
而此刻,更为让两人震惊的还远远没有结束,随着那两道金光的形成。天地仿佛炸裂开来,整个空气中都荡漾着难以言说的凶煞之气,天空之中仿佛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漩涡,那一道黑洞之内的深邃之色,
已经浓郁到了一种极致。远远看来,竟是真的犹如一轮黑洞在成形,欲要吞灭这天地万物。风云翻滚,爆炸之声绵延不绝,如同灭世一般让两人深深的感到自己的渺小。
“洵美!”形势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了两人的想象,辰奕的心中涌现出巨大的不安,他不知晓再继续下去自己会看到什么。
“洵美,你先回去好不好?这里好像有些失控了!”浓重的云雾在翻滚中聚合在一起,彼此的碰撞间,瓢泼大雨不期而至,豆粒大的雨滴密密麻麻的落在两人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云雾翻滚间带了太多的杂质,两人只觉这雨滴落在身上竟如同岩浆一般,像是可以腐蚀肌肤,有着烧灼般的感觉。
“不要!”水洵美的衣衫都在雨滴的灼烧中显得残败不堪,脸上却依然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不要胡闹!”辰奕心疼的看着那娇嫩的皮肤已经慢慢变得红晕,哪里还能够忍心,当下便是板着脸训斥道。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追逐你的方法,又怎么能够轻易的放弃呢?!再说,刚刚的一切分明已经证明,我完全可以适应这里的一切!”水洵美低低笑道,倔强的眼神带着不容忽视的灼热,一时间,目光泽泽生辉!
在这种灼灼之光下,即便是辰奕也是败下阵来,他隐隐察觉到,或许在自己妻子的心中已经悄然发生了些许的变化,这些变化便是来自于自己的蜕变,而作为一向坚强的女子,又怎么甘心自己跟随不上丈夫的脚步呢?!
“好!”辰奕的眼圈微微泛红,虽然,他更希望自己的妻子可以被自己护在羽翼之下,却也明白,上苍给了他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那个原本就应该翱翔于天际的凤凰又怎会屈居于他人的荫庇之下,他微微笑着,看向眼前的女子,语气中略显疯狂,却是那样的坚韧“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便拭目以待,看看究竟是这苍天可以毁灭我们,还是我们降服了这片天地!”
水洵美淡淡的笑着,带着不容忽视的坚韧。
大雨磅礴,疯狂的冲刷着这世间所有的污秽,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将天空之中所有的浊气释放一般,而雨中的男女却是微微阖起双目,在对方的陪伴下,那一切的一切,仿佛只是风轻云淡。
天上,乌云滚滚,肆虐的雨水夹杂着石块与说不清的杂质从天际之上奔泻而下,不断冲击到两个看似单薄的身影中,轰轰隆隆的声音不停的挤压,最大程度的冲击着那道坚定的保护着两人的光膜。
巍巍云层之下,暗红的岩浆在滚滚的黑烟的裹挟里喷涌而出,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向四周层层的压去,燃烧的通红的天地在烟雾重重的天际中留下千万条火红的划痕,隐隐间仿佛是有着毁灭般的力量散发出来,足以摧毁任何踏入其中之物,浑浊不堪、满面疮痍。
半空中巨雷轰鸣,云层下却如万马奔腾,偌大一个太虚境内,一阵阵地动山摇,原本混沌的一切,此时却层层叠叠的出现了不同的色彩,虽然不断的冲击着两人的认知,但是,两人却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出了一种震动,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希冀。
不破不立!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幕竟然持续了一年之久。这一年的时间里,每一日都是轰鸣之声不断,每一天都是撞击之势不绝,可是,两人却隐隐发现,那原本昏暗的天空已经慢慢变得澄澈,那混沌的脚下已经初初显露出大地的容貌,那原本朦胧的一切却显示出高山湖泊的轨迹。
天地初开,一切皆为混沌,是为无极;阴阳融合,阴阳而起生成万物是为太极;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沉为地,分为东、南、西、北四方。
两人默默看向对方,分明在对方澄清的眼眸中看到了了然与释怀……
若不是眼前的这个人,谁能想到,自己能坚持到现在,若不是眼前的这个人,谁能想到,这天地能够改天换貌……
两人微微的笑着,轻轻起身,携手并立在云端,看那苍翠天地,旧貌换新颜……
辰奕轻轻牵着妻子的手,他分明感觉到,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水洵美的身体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她的肉身凡胎竟然能够承受这世间最最精纯的灵力冲刷,而且,竟然能够餐风饮露,而不是拘泥于食物的给养。又或者,在这一切的变化中,她已经脱离凡胎……
辰奕满意的看着自己妻子的变化,他淡淡的笑着,那笑容如此舒缓,好似三月春湖上的暖风微微的拂过翠绿的碧草青柳,明亮的挂满欣慰的眼神中,倒影出身侧女子欣喜的如玉娇颜……
“我没有想到!”辰奕轻轻叹息着,深深地看向眼前的女子“你又一次挑战了我的认知!组长大人!”
水洵美眉头微微一皱,斜睨向身边的男子“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在这一行里,身手如你这般的女子屈指可数,而在京畿重地里,神秘到连我都无法察觉的,自然就只有凤族组长了!”辰奕促狭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我想,你也已经查到我的身份了吧?”
“自然!”水洵美得意的昂起头“a组织首屈一指的高手!”
“唉!我应该想到,以你的行动能力,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只是,我们之前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说着,辰奕将她拥在怀中,微微笑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水洵美微微一笑,笑容很灿烂,带着女孩子特有的爽朗和妩媚“我总想着,要和你并肩而立,所以,总是要努力的,不是吗?!”
“可若是,我想要抱着你,或是把你藏在身后呢?!”辰奕淡淡的笑着,眼眸中带着些许的戏谑。
“我并不介意啊!”水洵美笑着,清亮的眼眸闪烁着澄澈的光芒,衣衫随着清风飘扬,在淡淡的白云之上带出一种特有的清逸……
“只是,你总有累了乏了的时候,我只想,闲淡时靠在你的怀中,但是,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护住你的背后!”轻柔的言语带着坚韧的果决,让眼前的男子眼眶微微发热,是啊,我总有累了乏了的时候,这一刻,若是你能陪在我的左右,那这一切将是何等美好……
两人默默相视,那风轻云淡的眼眸仿若看透了水月,览遍了世事……
第一百零五章 携手与共
“走吧,再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回家……”辰奕笑着,握紧妻子的手却微不可查的紧了一紧。
水洵美敏锐的察觉到他的紧张,手微微用力,却是丝毫没有退缩。
心念闪动间,却是意料之中的出现在自己的闺阁,依然是意料之中的没有发现身侧的男子。水洵美微微苦笑,却是没有丝毫的慌乱,原来这一切还是停留在了原点,原来,倾尽上古神族之力依然不能打破这时空的结界。
水洵美低低的笑着,弯弯的睫毛上却是挂满了星星点点的光亮……
好吧,既然,天不能就我,那便我去就天……
水洵美淡淡的笑着,只是这疏淡的笑意仿若带着无尽的苍凉……
心念转动间,于苍茫大地看到了那个慌乱的男子,承受着如同被揉碎般的拥抱,却是苦涩的连喘息都觉得悲伤。
“我回不了家了……”辰奕的头深深的埋在水洵美的肩头,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他此刻的惶恐不安,是啊,我虽掌控一方天地,却终究没有寻找到回家的路,那么,我那可比天地,可控日月的力量又有何用?!
悲伤在心底蔓延,眼泪一行一行的落了下来,那浸湿的衣襟仿佛一扇闸门,将原本努力平复自己的水洵美轰然击溃,一瞬间,她只觉心底一片空白,以往那些单调乏味却相守相依的日子像是镜花水月,顷刻间在她的生命里剥离而去,那些无数柴米油盐酱醋茶堆砌起的平庸的日子,终于变成了一个无以伦比的讽刺,来极尽所能的嘲笑着她以往的愚蠢和冷漠。她紧咬着嘴唇,眼泪大滴的落下,强行抑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辰奕深深的喘息着,试图用均匀的呼吸来平息胸腔内翻滚的惊涛骇浪,他清楚的知晓,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她一个肉身凡胎在开天辟地般的风云变幻中坚持下来,他清楚的知晓,是什么样的心念让她不吃不喝、餐风饮露般的蜕变升华。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甚至当他仓皇失措的看到她平淡的面孔时,他也知道,知道那表面的平静下面到底是怎样的惊涛骇浪,那看似波澜不惊底下隐藏着什么样的轩然大波!
一种无力感在辰奕的每一条经脉中蔓延,让他甚至无法挺直自己的后背……
多少年后,当两人每每记起这一刻,总会有一种无比苍凉的感觉蔓延在心头,那种苍凉如同刻在了他们的血肉之中,即便是经过万千载的岁月冲刷依然清晰可见……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渐渐平复下来,手指轻轻滑过那沾满水光的面颊,微微泛着苍白的脸腮上透着近乎透明的光泽……
“咱们现在终归是已经找到了见面的法子,总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不是吗?”辰奕轻抚着妻子的脸颊,微微苦涩的笑着:“你且回去,我们继续想办法,只要有一线机会,我们一定会回家。”
看到水洵美微微泛红的眼眶,辰奕不忍的说道
:“我们已经找到了相见的方式,以后若是你想我了,便进入太虚,此地已经有了你的印记,你自然可以出入自由,只要你一进来,我便可以感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相见了……”
“若是不行。”水洵美微微一怔,终是抬眼看向眼前的男子,道:“或者我可以去陪你,无论如何,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可是,那里的路太过艰难,现如今形势不明,你且等我,只要是寻到了一线希望,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你的身边!”辰奕轻轻托起妻子的脸颊,那微微干涩的唇色泛着苍白的光泽,让人心中一痛……
颤抖的眷恋着那微微干裂的嘴唇,辗转中品味着丝丝血腥的气息,痛,在最激烈最疯狂的爱意中蔓延,却又是如此的深刻,如此的沉重……
分别的苦楚又怎是这只字片语可以抚慰,疯狂的缠绵仿佛是发泄内心恐慌的唯一途径,在**的交缠中彼此抚慰,彼此温暖,直至天荒地老……
没有太多的情话,甚至没有丝毫的承诺,现如今,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顾及眼前这片刻的相守,虽然太虚境内天地已分,日月已备,但是,却是没有丝毫的人气与生机,他们即便是有通天之能,又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准备的生活在这苍茫之地呢!而若要相聚相守,也只有真正的具备了改天换地之能……
想到这里,在送走水洵美后,辰奕反而没有急于出去,而是盘膝做了下来,任由那云絮缭绕在自己身畔,他急于证实一件事,而这件事关系到他以后的回家之路……
虽然来到这里以后,一直有一种虚幻迷茫的感觉,然而这长久的磨难却是让自己的灵力有了很大的进益。刚刚和水洵美分开的一瞬,他感觉到灵力在自己体内斗转,雄浑非常,倘若真是这样,那么还真应该经常在这里修炼,想来效果一定非同寻常。
想到这里,辰奕慢慢调整内息,感受着原本如同敌人般的充满灵力的云絮在自己身边徜徉。
还是太慢了,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这里的灵力充沛,如果真的能够被自己吸收,那自己的进益自然非同小可,只是如果只凭这些,恐怕还不够满足
自己的修炼需要,现如今已经见到洵美,自己也一时片刻的不想和她分开,而想要相守,却是需要那无法比拟的力量。从没有一种力量可以不劳而获!辰奕朗朗一笑,眼眸精光四射,直接飞身投入到一片厚重的云海之中,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拼一拼了。
那磅礴的灵力,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对着辰奕体内灌注而去,那种充沛之感,瞬间就让得辰奕感觉到了一种充裕之感。随着磅礴灵力慢慢渗入辰奕体内,那原本就坚韧的肌肤愈发的深邃与凝炼,甚至犹如泛起闪闪金光。这种修炼,比起平日的正常修炼,不知道快上多少倍,而且最关键的是,这太虚空间的灵力没有一丝一毫的尘世沾染,精纯至极!
不知过了多久,辰奕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只觉身体内灵力磅
礴,有一种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力量在体内流转,此时,如果再遇到王母,相信自己再也不是当时那种无能为力的境地,想来一战之力还是有的。
想到这里,辰奕终是平静下心情,来到这里两年的时间,终归不是一无所获,现如今已经掌控了太虚,最起码已经可以见到水洵美,只待不断的寻找契机,说不得便能够回到现代。
辰奕心念一动,便出了太虚,外面还有偌大一个九黎在等着自己,纵然有天大的事,现如今也是不敢耽搁的,只是,这太虚境内的一年间还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事情,原本,自己以为掌控太虚便可以一走了之,所以,才轻易的将九黎置身事外,可是,当自己意识到那一切根本不曾实现,才终于意识到离开这一年的严重性,于是,一出太虚,辰奕便立刻往营寨奔去。
夜凉如洗,如墨色在宣纸上晕染开来,肆无忌惮的蔓延至远方,而那柔润的月色却半遮半掩的隐没在层云之中,似伊人嫣然一笑,掩面遮住了朱唇……
此时正是夜间,没有了白日的各种避讳,辰奕稍稍舒了一口气,幸而是在夜间,若是在白日里,便难免碰到诸将,到时候反而要一一解释,而夜间却是给了自己一个缓冲的机会,想到这里,辰奕体内灵力奔涌而出,只一个转息便已到了营寨。
此刻的九黎营寨笼罩在夜幕之中,好像与以往的每一个夜晚没有丝毫的区别。原以为自己多日不在,即便轩辕和神农没有趁虚而入,营寨中也必然乱成一团,却没有想到,此时和自己离开之时一样,正是月上中天之时,营寨之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异动。
辰奕稍稍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此时毕竟是夜间,说不得众人只是睡了,想到这里,心头又是一紧,离开一年有余,即便是神农和轩辕没有进犯,又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变化呢?!一族之长擅离营地,无论如何都是军中禁忌,更别说还是在两族联盟的紧要关头。再则,依照炎帝和黄帝的心性,又怎么可能放弃这种大好的机会呢?!
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毕竟是一军之首,而且来到九黎这么久的时间,已经有了一种归属感,而这种归属感又自然而然的衍生出一种责任感。此时,这种责任感如同一个长长的鞭子一下一下鞭笞到他的心底。
辰奕四下回顾,眉头微微皱起,营寨如此安静竟让他有一种恐惧,这种恐惧疯狂的在心底蔓延,让他生出一种犹豫,然而,没有给他太久的时间,便见黑影一闪,只见黎武从营寨一头匆匆赶了出来。没防备突然见到辰奕,面上一喜,便高声喊道:“大哥,你白日里安排我做的事,我都做好了,你什么时候过目?”
辰奕一愣,自己白日根本就不在这里,什么时候吩咐过他做事,难道有人在冒名顶替自己?此念头一出,辰奕只觉全身的汗毛立刻立了起来,一时间,只觉冷汗津津,全身的衣服都在这一刻贴在自己身上,黏黏的腻腻的让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