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大汉军神TXT下载大汉军神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大汉军神全文阅读

作者:重复的点     大汉军神txt下载     大汉军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章 武威!威武!

    武威,这座凉州最大的城池,最坚固的城池,在胡人连续的进攻下,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光辉,残破的城墙被投石车砸成几段,巨大的凹陷处,则是胡人冲锋的去向。

    “将军,再这样下去,武威很快就被攻破了。”崔禄焦急而又悲愤的大喝着,看着昔日的袍泽,一个个在自己的面前倒下,这种滋味,真的让他心酸不已。

    沉默,王震深思着,怵踱着,北上大军就在武威不远处,但是他们被胡人拦了下来,虽然望之可及,却又如天人相隔般,触之不及。

    “将军,您倒是说句话啊!”崔禄又是焦急的喝问,如今,他的女儿和女婿生死未卜,而武威城,又要被攻破,自己死,倒没什么,可是城中还有几十万百姓。

    “召集城中大族,让他们派人上城墙。”王震阴冷的说道,目光犹如闪电般突兀的惊人。

    “啊!”城中大族,崔禄喉结蠕动,武威可不同于那些小城,有如定中之类的这些小城,城内的大族,得罪也就得罪了,他们根本无法和官府反抗,但是武威不同,武威城内,有无数名门之后,而那些望族,大多也都和大汉中的权贵有联系,得罪他们,相当于得罪无数权贵。

    “这个时候,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武威丢了,你我同样不能好过!”王震说着,起身,说道:“崔禄,州府那些人,就交给你了,只要你说明情况,他们肯定会答应的,其他人,我亲自去。”

    随着王震走出将军府,崔禄心一横,与王震分头劝说,他第一个去的,就是自己亲家叶普的府上。

    “大人,崔将军来了!”管家朝叶普禀告着。

    “你把他带进来。”说着,叶普又朝身边的几人道:“你们先下去,记住了,千万不能走漏风声!”

    待几人走下去后,叶普整体一下衣衫,走出去迎接崔禄。

    “现在武威正是紧张之际,你不去城墙,怎么来我府上了。”叶普将崔禄迎进了屋子,淡淡的说道。

    “王将军有令,每户出壮丁十人,协助守城。”崔禄没好脸色的说道。

    “抽丁?王将军还真是会开玩笑,这武威城中的名门望族可不少,不说这些,就是侯爷,也有七八位,难不成,他还要去找这些人的晦气。”叶普冷笑,有些不屑,王震的决定,即便武威守住,也没有一点功劳,甚至在那雪花一样的弹劾下,丢官。

    “这不是晦气,胡人攻城太凶,武威城内,士卒已经只有万人,这个时候,唯有万众一心,集武威所有力量,才能守住城池。”崔禄瞪着叶普,很是不满他嘲讽的语气。

    “呵呵,这些事情,很多人的看法,相信都会和我相同的,罢了,那十个人,我就交给你。”叶普很是平静,他不懂什么带兵打仗,但是论揣摩人心,十个崔禄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那就告辞了。”瞥头,转身,崔禄也不愿意和叶普多说,直接朝门外走去。

    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三个大汉,拦住了崔禄的去路,这三个人,正是刚才叶普身边的人。

    回头,崔禄皱眉看向叶普。

    看到三人拦住崔禄,叶普心中一惊,不由喝道:“下去。”

    听到叶普的命令,三人不退反进,而中间的人,更是带着笑容,轻声道:“叶大人,想必这位就是武威将军府的副将,

    你的亲家崔禄崔将军了。”

    “你们是谁!”崔禄紧张起来,手握在刀柄上,显然,来者不善。

    “我们是谁,崔将军当然不认识我们,但是我们可是认识崔将军,两天前,你在城墙之上,可是杀了我们不少的勇士。”三人继续朝崔禄逼近着。

    “胡人!你们是胡人!”大喝着,崔禄连忙向叶普看去,却发现此时的叶普满脸愤恨的,看向三人。看到这里,崔禄那还能不明白:“叶普,你竟然勾结胡人!”

    “杀了他!”叶普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噌!噌!噌!噌!”

    瞬间,四把刀同时出窍,三个胡人,提刀冲向崔禄,而崔禄,则是愤怒的,迎了上去。

    云州城,虽然符察等人率领着胡人大军走了,但是云州依旧留守着几千胡人,他们看守着城中的百姓,过几日,就将这些汉人,押送回部落。

    “子峰,你说胡人走了没有!”崔莹小声的问着,已经在密室里躲藏了将近五天,虽然食物和水都比较充足,可是这样不见天日,总是让人惶惶不安。

    “放心吧,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活下去的。”叶子峰安慰着崔莹,其实他心中也没有底气,这处密室,是崔万山为他找的,但是崔万山,并没有呆在这里,这几日,他每日都担心崔万山将自己两人给出卖,而后密室门打开,一群胡人冲进来。

    “子峰!我想父亲了。”崔莹眼中泪光闪烁,这个时候,也唯有自己的父亲,身为将军的父亲,才能让她感觉到安全。

    “我也想!”紧紧的抱住崔莹,叶子峰叹息着。

    王震已经在城中权贵府上转了一圈,心中满是欣慰,在城防事情上,虽然很多商人和名门之后有些抵触,可是当几个侯爷出面后,一切事情都变得简单,看着一个个侯爷披甲上马,带着自己的私兵朝城墙上冲去,王震松了一口气。

    “崔禄呢?”王震回到将军府,不由问道,崔禄负责州府中人,相较于自己来说,应该轻松很多,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

    浑身是血,崔禄拿着染满鲜血的钢刀,一步步朝叶普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我们是亲家,我是叶子峰的父亲!”叶普慌乱的后退着,惊恐的口不择言。他没有想到,那三个自称是胡人中的勇士,竟然连一个崔禄都杀不了。

    “为..为什么...要勾结胡人!”崔禄大口喘息着,虽然将三人胡人杀了,但是崔禄也身受重伤,现在的他,也只是强撑着罢了。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活命!你知道吗?子峰和莹儿还活着,他们之所以还活着,那是因为我让胡人手下领情。”叶普颤抖着,他已经退无可退。

    “莹儿还活着!”崔禄有些震惊,有些激动,崔莹是自己唯一的儿女,他本以为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现在又听到还活着的消息,他的心,怎能平复。

    “噗通!”

    崔禄再也坚持不了,摔倒在地上,但是他的眼睛,则是望向叶普。

    “好...好好照顾...照顾他们。不要...不要再和胡人联系了。就说...就说有胡人..胡人行刺你...被我杀了。”说完,崔禄的眼睛虽然还看着叶普,却是没有了光泽。

    “呼!呼!呼!”

    叶普极力的平复着激动的心

    情,崔禄死了,三个胡人也死了,地上,满是流淌的鲜血。

    “杀!”

    武威城墙上,威武侯温固带着自己的私兵和一些商人的护卫,在胡人中来回的冲杀着,温固的祖上,本就是武勋,当年匈奴和胡人进攻武威,正是其祖父温毕钧镇守武威,将匈奴和胡人击退,最后受封威武侯。

    如今,胡人又来攻打武威,温固自然不能落了祖上的威名,所以王震找到自己后,他主动请缨,直接带人上了城墙。

    左思成每日都要登高观望武威,虽然不清楚武威城内的情况,但是他已经猜测到,武威,将会在近日失守,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五万大军,横在自己面前的。虽然胡人只有五万大军,即便自己麾下有十万士卒,可是这十万士卒,是许久没经历过战事的地方军,想要一口吞下胡人的五万大军,难上加难。

    “将军,并州求援的信件又到了。”

    “烧了!”左思成皱眉,自前日起,他就一直接到来自并州的求援信件,甚至在昨日,他还接到了圣旨,让自己分出三万士卒,救援并州,可是自己能吗?

    左思成将并州的求援信件都烧了,而将那封圣旨,藏了起来。左思成很清楚,洪武帝让自己分兵并州,并不是因为并州战事紧急,而是因为并州乃是大汉腹地,毗邻长安。

    正是因为十分清楚,所以左思成才将此事隐瞒了起来,面对武威十几万的胡人大军,十万地方军,自己根本就没有把握,更不要说再分兵了。

    又是夜晚降临,王震看着崔禄的尸体,心中有些失神,自己的副将,也算是自己亲信,怎么可能就突然死了呢,而且是死在叶府,这个毫无兵事的府上。

    “王将军!王将军!”

    门外传来大喝声,王震忙收起脸色,他听出来人正是威武侯温固。

    “原来是威武侯啊!”王震勉强的笑着,他注意到,温固的脸上,多出了一道刀痕,虽然很浅,却是让人看起来有些狰狞。

    “我问你,武威城内,还有多少骑军。”温固直接开门见山,身威武侯,说起来,也算是贵胄之后,说话的语气,也自是不太客气。

    不过,王震早已习惯了,莫说战时,就是平日,温固见到自己,也都是如此。

    “骑军?是还有三千骑军,但是这些骑军,是为了防止城墙失守,抢夺城墙的。”王震有些迷惑,他不明白为什么温固说起这些。

    “交给我!”温固强硬的说道。

    “威武侯,你要这三千骑军干什么。”王震皱眉。

    “出城,夜袭胡人。”温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摇头,王震轻叹道:“没用的,三千骑军太少,对胡人营地根本形成不了什么威胁。”

    “不,我不是去攻打围城的胡人,我是要穿过他们,去夜袭与北上大军对峙的胡人。”温固说着,瞪向王震。

    脑海中百转千回,王震心中震撼,夜袭与北上大军对峙的五万胡人,这,这不是去送死吗。

    “废话少说,快将令牌给我!”温固有些不耐。

    片刻之后,武威城南门大开,而温固,带领着三千骑军,从城门中奔驰而出,他们要冲破胡人的营地,而后冲向那与北上大军对峙的五万胡人。

第七十一章 武威决战

    “将军,前面有火光!”

    那勇看着远处星点闪耀的灯火,心中一阵激动,两天,他们自定中沿北而上,奔驰了两天两夜,终于走出了荒原,终于来到了胡人的地界。

    “直接冲过去,杀!”

    那勇大喝着,朝灯火处冲去,而在他的身后,一个个飞骑军,也都是心怀激动。

    严冬跟随在那勇的身后,他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起来,胡人,自己终于来到了胡人的地界,终于可以在胡人的地界上杀戮胡人。

    上万骑骑军在夜幕下奔驰,很快的,远处的灯火变得明亮起来,显然,胡人也发现了远道而来的飞骑军。常年习惯于此的胡人,很快的钻出营帐,拿起胡刀,骑上战马,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只是,当他们看到夜色中,满是幽光的时候,当他们听出大地都在颤抖的时候,他们震惊了,汉人,成千上万的汉人。

    “我们的族人不是正在攻打汉人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噗嗤!”

    正当胡人一个个惊讶的时候,飞骑军已经冲进营地,展开了杀戮。

    “杀!”

    严冬嘶吼着,钢刀直接掠过一个胡人的脖颈,将其脑袋高高抛于空中,呼啸而过的,严冬的身上甚至没有沾染一丝的鲜血。

    马背上的战斗,更加的有力量,也更加的迅捷。

    火把浮动,飞骑军在胡人营地内四处穿梭着,杀戮着,严冬更是如此,他要发泄心中的怒火,他要为定中死去的那些百姓报仇。

    营地中,哀嚎声和厮杀声很快的便消失不见,剩余的,只有女人和孩子的哭泣。

    成年的胡人,都已经躺在了地上。

    战后,清点人马,飞骑军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对于杀戮这些胡人,实在是太简单了。

    那勇脸上露出了笑容,北上,到目前为止,绝对是一个好的决定。

    “冲过去!”

    温固咆哮着,他们刚一出武威,就被胡人所发现,可是他不敢与胡人正面冲突,这不是他的目的。当绕到了胡人营地的西面,当温固看到面前匆忙起身的胡人,他知道,想要过去,只能拼杀。

    三千骑军冲锋起来,将雪地践

    踏,污泥四溅。

    “嘭!”

    战马撞在胡人的身上,将其撞飞,而后毫不停歇的又朝前冲去,冲锋起来的骑军,几乎无可抵挡。

    “不要纠缠,冲过去!”

    温固手中长枪挥舞着,身先士卒,为后面的骑军开路。

    当长枪之前,再无胡人抵挡的时候,温固心中一喜,他们已经将胡人的第一道防线凿穿,而一旦有第一骑骑军将防线凿穿,那就意味着,他们已经突破了胡人的防守。

    “冲!”

    温固大喝着回望一眼,三千骑军,此时还跟在自己身后,也只有两千骑。

    “将军,胡人营地好像出了问题!”

    听到亲卫的禀告,左思成连忙走出营帐,耳边隐约传来喊声的声音,而在远处天空,一片橘红。

    竟然是胡人围城的营帐。左思成有些惊讶,顿时想到了什么,忙喝道:“传令,大军立刻集结!”

    正当士卒在沉睡之时,突然听到大军集结的鼓点,连忙睁眼,看向一旁的同伴,待看到他们一个个都匆忙起身,哪还敢再睡。

    “~~~~”

    “~~~~”

    ......

    一声声鼓点就像是一声声催命的号角,一个个士卒穿上衣甲,拿起兵器,朝自己的队伍处集结着。

    胡人听到着阵阵鼓点,也不得不吹起了号角,叫醒睡梦中的族人。

    “嘟~~”

    “嘟~~”

    .....

    顿时,武威城外,鼓声阵阵,号角频频,将平静的吵醒。

    当温固冲出胡人的营地,他身后,已经只有一千多骑军,但是当他听到北上大军的鼓声,他心头一热,更加卖力的朝胡人冲去。

    “传令,缓缓向胡人营地靠近!”左思成看着自己身前无数整齐的火把,一眼望不到尽头,沉稳的脸上多出了一丝的凝重,今晚,就是和胡人决战的时刻,武威是守,是破,就看今晚这一战了。

    “~~~~~~”

    “吼!吼!吼!”

    “~~~~~~”

    “吼!吼!吼!”

    鼓点响起,每五千人组成的

    方阵,一个个整齐而又缓慢的朝胡人靠近着,士卒们轻吼着,增强着士气,驱除着寒冷。

    “首领,有一支骑军从武威城中冲了出来,正向我们杀过来!”

    “有多少人!”

    “大约两千!”

    “哈哈哈!两千人也敢来冲击我们,派遣两个千人队,给我杀了他们!”

    “是!”

    柯则目光注视着对面的汉人,注视着着点点火光,全然不在意冲身后冲来的汉人,两千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杀!”

    温固大喝着,带头冲向了迎面而来的胡人。

    “杀!”

    身后的士卒也都大吼起来,这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嘭!嘭!嘭!嘭.....”

    近千战马顿时相撞在一起,一声声沉闷蔓延。

    “全力攻城!”曼珠知道,就在不远处,柯则正在与十万汉人决战,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停歇,一架架投石车在火光下,开始填上巨石。一队队胡人走出营帐,开始靠近武威,今晚,注定是一个决战的夜晚。

    “伯图,你带领一万骑军直冲汉人左翼,一定要给我将它们击穿。德德,你带领你的族人,防守汉人的右方,记住,一定要给我守住。”柯则面色如水,沉静的他部署着战局,这一次,他一定要将汉人击溃,成就自己的威名。

    马蹄声响起,越来越急促,伯图带领着一万骑军,也开始奔跑起来,身为鲜卑王族,他有很多荣耀,在面对汉人时,也更加的不屑。

    当看着眼前的火光越来越近,伯图大喝道:“杀啊!”

    “放箭!”

    夜色中,左思成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胡人冲过来,但是他能听到,这些胡人,冲向的,是自己左军。

    “嗖!嗖嗖!”

    “嗖嗖!嗖嗖嗖.....”

    箭矢划破夜空,甚至连弓箭手,都看不清楚胡人在那里,但是他们知道,只要向自己的左前方射箭就好。

    “啊!”“啊!”....

    身后不时传来哀嚎声,伯图知道,那是自己的族人被箭矢射中了。而想要避免这些,只有更快冲进汉人中。

第七十二章 武威城破

    “结阵!”

    深处左前方的副将们纷纷大喝起来,顿时,

    “嘭!嘭!嘭!....”

    一面面巨大的盾牌沉重的落在地上,它们的身后,则是一个个士卒双手并肩顶着,而在盾牌的空隙处,一把把长枪透出,散发着狰狞的幽光。

    方阵前方的盾牌,就像是一座座临时搭建的城墙般,横在胡人的面前。

    “杀!”

    伯图看到了月光下散发着点点幽光的盾牌,但是这个时候,绝容不得自己退缩,奔驰的战马直冲而上!

    “嘭!嘭!嘭!嘭!...”

    无数胡人毫不畏惧的,撞在了盾牌之上,只见一匹匹战马轰然倒地,而它们的胸膛处,则是一个个血洞。

    “嘭!嘭!嘭....”

    可是胡人的冲击还在继续,一个接着一个的朝盾墙上冲去。

    “嗡!嗡!嗡!....”

    抵着盾牌的士卒死死的握住把手,生怕稍不注意,就被胡人给冲进来,他们的身旁,则是一个个士卒狰狞的大吼着,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长枪。

    “杀!”“杀!”“杀!”....

    伯图撞在盾牌上,被战马甩了下来,愤恨的他拿起胡刀,拼命的朝盾牌上劈砍着,当他看到一支长枪从缝隙中刺出的时候,伯图一把抓住了长枪,而后背靠盾牌,猛然的朝外拽来。

    “啊!”

    大吼着,伯图只觉长枪向外透出,而握枪的士卒,顿时手上一阵灼热,长枪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有些惊恐朝外看去,迎接他的,则是枪头。

    “噗嗤!”

    伯图刺杀了盾牌后的汉人,他顿时兴奋的将长枪搅动。而在盾牌后的士卒则是纷纷避闪。

    “啪!”

    长枪打在举盾的士卒肩膀,就在此时。

    “嘭!”

    一匹战马又狠狠的撞在盾牌上,再也抵挡不住,士卒倒飞了出去,他盾牌,则是砰然倒地。

    “杀!”

    伯图嘶吼着,一马当先,冲入了方阵中,而这时,由盾牌组成的临时城墙,再也抵挡不住胡人的冲击,开始奔溃。

    一个个方阵不得不与胡人短兵相接,虽然阵型还算完整,虽然手持长枪,可是对于没有在战场上厮杀的地方军来说,这些胡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们,未战,已然先却。

    一时间,胡人在方阵中肆意的冲杀,而士卒们,根本没有有效的反抗。

    “放箭!”

    左思成面色阴沉的看着左路大军,他早就料到地方军不是胡人的对手,特别是他们要面对的,还是胡人中的精锐,鲜卑王骑。

    弓箭手们有些呆愣,这时候放箭,可现在士卒们已经和胡人混淆在一起,如果放箭射杀胡人,难免会误伤同伴。

    “愣着干什么!还不放箭!”

    号令官大喝着,挥动着旗子,而在他的旁边,鼓手不断的捶打着。

    “嗖!嗖嗖!...”

    天空中再次铺满箭矢,它们疯狂的冲击着,然后狠狠的下坠。

    “噗嗤!噗嗤!噗嗤!....”

    “啊!”“啊!”.....

    惨叫声,有胡人的,也有士卒的,但是此刻,没有人会管这些,唯有一条条生命,在此刻逝去,唯有的漫天的箭矢,仍旧在咆哮着。

    “下令,中路大军出击,将左路胡人包围,下令,右路大军向西北前行,接替中路大军位置,同时向胡人靠近。如

    果胡人冲过来,一定要抵挡住。”左思成不断的下着命令,这几日的观察,他早就摸清楚了拦在自己面前的胡人。

    五万胡人,其中一万的鲜卑王骑,正是因为这一万鲜卑王骑,左思成才不敢轻举妄动,而今天他制定的战略,就是要先将这一万鲜卑王骑给杀了,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左路大军中,五个方阵已经散开,两万五千士卒在和一万鲜卑王骑厮杀着,虽然兵力不占优势,但是这一万鲜卑王骑,就像是狼入羊群般,肆意的夺取着士卒们的性命。

    “将弩车推上来。”此时,左思成的神色有些狠厉。

    只见从一架架弩车被掀开,在一个个士卒奋力的推拉下,缓缓的朝着左侧前行。

    “柯则!你看!”

    德德看到汉人动静,连忙提醒着柯则。

    沉思,柯则也注意到了这些,同时,他也看出了汉人们的意图,那就是想要围歼那一万鲜卑王骑,虽然王骑不是自己麾下的勇士,但是这一万王骑要是损失了,少不了自己要承担所有的罪过。

    “德德,带领你的人马,全力冲击汉人。”柯则说着,面色更加阴沉。

    “那我去了。”虽然有些不悦,但是德德知道,此刻,并不是争吵的时候,当即骑马,奔向自己的勇士。

    “给我冲!杀汉人!”

    德德大喝着,马都没停,直接向前冲去。

    听到自己的首领大喝,一个个胡人也都开始扬鞭加速,战马奔腾起来,跟着,冲向正在缓缓移动的中路大军。

    厮杀的伯图也发现了不对,他躲避着箭矢,观察着四周,发现,被箭矢射中的汉人,比自己的麾下的勇士还要多,难道汉人都疯了吗?

    当然,伯图也看到了正向自己等人包围的汉人大军,但是他并没有理会,汉人的这些盾阵,只要给自己时间,有多少,他都能突围出去。

    “杀!”

    冷笑着,伯图兴奋的大喝起来。

    “快点,快点!”

    一个都尉不断的催促着,看着行动缓慢的弩车,他心中也是焦急万分,每多一刻,都有无数士卒被胡人杀死。

    看到弩车即将就位,左思成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顿时觉得安稳起来,神色不觉一凛,喝道:“下令,西路大军且战且退。中路大军朝鲜卑王骑包围,逼近!”

    “~~~~~~”

    鼓点变化,号令着士卒前行,战场上,局势开始转变。

    四万中路大军,开始分散着,向鲜卑王骑包围逼近着,而西路大军的两万五千人,看着带头冲过来的两万胡骑,缓缓向后撤退着。

    武威,投石车呼啸,不断的砸入武威,砸在人群中。

    城墙上,不,残垣上,士卒们一个个用自己的身体,堵住缺口,而胡人,则是用自己的性命拼杀着,想要冲进来。

    王震的盔甲上,斑斑驳驳,满是刀痕,情势危急,他也亲自上阵,如果不是温固将那三千人带走,也许人手也不会这么的紧张,可是没有如果。此时的他也没有功夫去埋怨温固,因为胡人,一个接着一个冲上来,根本不给他空闲的时间。

    王震披甲在武威城墙上厮杀,而温固则是率领两千骑军,在与胡骑拼搏着,长枪点动,胡骑倒地,温固犹如战神下凡般,横扫着战场,没有人能够抵挡住他的去路。

    可是,温固身后的两千骑军,却没有温固的勇武,温固冲杀时瞥了一眼,胡人虽然也所剩无几,可自己的身后,也只剩下几百骑军。

    “噌!”

    长枪刺出,温固将最后一名挡在自己面前的胡人,刺于马下。他朝身后看了一眼,只见一个个骑军浑身血色,就像是从地狱中杀出来一般。

    “杀!”

    大吼着,温固朝身后的士卒点头,拉起缰绳,朝胡人大军而去。

    “杀!”

    这一刻,跟随在他身后的骑军,一个个人都是从胡人堆中杀出来的士卒,没有一个退缩的,他们咆哮着,策马而起,跟随着温固。

    “杀!”

    远在千里之外,那勇率领着飞骑军,又找到了一个胡人部落,这一次,这个部落人手众多,甚至还有不少胡人勇士穿着。

    严冬快马,驰骋在胡人的营地中,绕过一座座营帐,手中钢刀不断的挥动,只是片刻,五个胡人已经死于严冬的刀下,策马,扬刀,严冬甚至不需要挥动臂膀,战马携带着钢刀,就能轻而易举的砍落胡人的脑袋。

    一番杀戮后,看着东方渐白的天色,飞骑军,也在部落中,稍加整顿起来。

    “将军,带您去一个地方。”

    那勇有些疑惑,自己的亲卫难道发现了什么?

    严冬随着那勇一同,跟随着亲卫来到了胡人营地偏远的地方。

    掀开营帐,那勇和严冬相视一眼,震惊,只见一个个汉人被捆绑着,扔在地上,一个挨着一个,满地皆是。

    “将军,这样的营帐,还有几十个!”

    几十个?紧紧这一个营帐,就被堆了上百人,几十个营帐,岂不是说,这个营地,有上千汉人被掳掠于此。

    “派人将他们放了。”那勇厉声说道,一个个衣不裹体的族人被胡人这般的折磨,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了。

    严冬心中愤慨着,他有些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这些汉人像是喂猪一般,被胡人圈养起来,不,他们甚至连猪都不如,最起码,猪不会被捆绑着。

    深吸着,严冬想要平复心中的愤怒,可惜,毫无作用。

    长刀柱地,王震大喘着,瞪着眼前无数的胡人,他们就像是一只只饥饿许久的老鼠,正盯着自己这头行将就木的大象。也许,他们在思索着该如何瓜分自己,瓜分自己身后这座曾经繁华的城池。

    此时,王震身边已经没有了一个士卒,他的亲卫们,就躺在他的身边。而他,正站在坍塌的城墙上,堵在这里,不让一个胡人,迈入武威一步。

    “来啊!上来啊!”

    又举起长刀,王震朝胡人大吼着,可是这些胡人听到王震的大吼,都是一抖,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原因无它,因为王震的身边,除了他亲卫的尸体,更多的,则是胡人的尸首,这些尸首已经在他的脚下,如小山一般的堆起。

    “嗖!”

    利箭划空而过,就在王震想要阻挡的时候,手腕一痛,长刀顿时落地。

    “把他给我绑了。”曼珠面带敬意的看着不远处挡住众多勇士的汉人,他看出来对方肯定是汉人中的大官,他也看到众多勇士,死于这个汉人的倒下,但是这并不妨碍,曼珠对真正勇士的敬意。

    没有了兵器的王震,胡人们再也不能忍住心中渴望,一个个扑上前。

    握拳,伸掌,王震又岂能让胡人将自己抓到,他单手,不断地击退着想要靠近他的胡人,可是寡不敌众,混战中,王震被一把胡刀,刺入了身体。

    大啸着,胡人越过王震的尸体,冲入了武威。

第七十三章 胡人!不过如此!

    “将军,弩车已经准备就绪。”

    左思成点了点头,此时战场中的局势,那一万鲜卑王骑,还没有完全被包围,而西路大军,已经和两万胡骑交上手,听候着自己的命令,缓缓的向后退却着。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着。

    “射弩!”

    “!”

    “嘭!嘭!嘭!嘭!....”

    在一声厉鼓的指挥下,顿时,战场上响起一声声震天的呼声,只见一道道长达半丈的弩箭咆哮着,从弩车中冲出,瞬间,已经划过战场,甚至拍打在中路大军围挡鲜卑王骑的盾牌上。

    “嘭!!!嘭!嘭!嘭!~”

    紧接着,又是一阵弩响。

    “嗖!”“轰!”“砰!”

    一个士卒本在和胡人厮杀,但是片刻,他的脸上已经满是血水,透过眼前的红幕,他看到,刚才还威风凛凛,左右厮杀的胡骑,此刻,马首已经只剩下半面,而骑在马上的胡人,整个胸膛,都不见了。

    “趴下!快趴下!”

    远处传来大喝声,士卒还没有弄清楚什么情况,只觉胸口一痛,顿时一阵寒冷袭来,向下看去,只见自己的肚子上,出现了一个洞口,鲜血,正慢慢的溢出,而后,瞬间涌了出来,他甚至透过这个洞口,看到了他身后的大地。

    “嘭!嘭嘭!....”

    远处又是传来惊天的怒吼,士卒回望,只见一道道幽光,平躺着,呼啸而过。

    “噗通!”

    士卒倒在了地上,而他的眼前,一道弩箭,再次一闪而过。

    “噗通!”

    伯图从马上摔了下来,他是幸运的,弩箭只是穿过了他的战马,并没有射中他,但他又是不幸的,因为此时,他不得不在呼啸的弩箭下,躲藏着。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历次与匈奴交战,历次南下,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箭矢,盔甲,战马,这些以往都是低档箭矢的装备,现在一样都没有用,在这弩箭之下,被射中,只能是死。

    鲜卑王骑,这一

    万鲜卑王骑本来是在汉人士卒中横行的,但是现在,在这呼啸的弩箭下,他们只能下马,躲藏起来。

    一个个士卒也不能幸免于难,虽然有人提醒他们趴下来,但是在前几波的弩箭中,已经有几千士卒,倒在了弩箭下,也许他们到死都不明白,这些弩箭,怎么会射向他们。

    疾风骤雨的弩箭主宰着左路战场,甚至负责包围鲜卑王骑的中路大军,看着一道道弩箭划破无数血肉,定在盾牌上,心中也都是一阵惊恐。

    “停!”

    当太阳从东边升起,当一丝阳光照射在大地上,当左思成看到左侧的战场上,再无一个人站着的时候,他终于让呼啸的弩箭停了下来。

    弩车身边的士卒们,看着自己面前一望无际的尸海,也都是不觉喉结蠕动,下意识的,他们想要找一个东西扶着,好给自己一些安全感,可是刚一摸弩车,手上就是一阵灼热,原来弩车,也因为不间断的发射而滚烫起来。

    “号令,弩车朝中路调转方向,西路大军朝两旁分散!”对于那些尸体,左思成没有一点感觉,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当年自己在寿春的时候,死的人,比现在战场上所有的人加起来,还要多。

    由于夜色,再加上距离过远,柯则根本不知道战场中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漫天的声响,而当阳光穿过黑夜照在那群尸海的时候,柯则也是惊呆了,他不是没有见过死人,甚至比这更多的死人他也见过。

    但是这一万王骑,刚才还在汉人中厮杀的一万王骑,转眼间,全都躺在那里,再无声息,柯则震惊了。他不由得朝汉人看去,他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让着一万王骑惨死。

    当他看到那点点转动的弩车,柯则急躁起来,而当他转头看向德德,看到汉人正在分散,而德德正冲入汉人中时,他顿时大喝起来:“德德,回来,快回来。”

    可是此时早已在几里之外的德德,哪能听到他的声音,他又连忙下令:“吹号,撤退,快吹号!”

    “嘟~~嘟~~嘟~~”

    胡人撤兵的号角传来,左

    思成冷笑,这个时候想要退兵?晚了。

    看到西路大军已经渐渐分开,看到冲锋的胡人有些停滞,毫无迟疑的,左思成下令道:

    “射弩!”

    “嘭!嘭!嘭嘭!.....”

    弩车上还未冷却的滚烫再次升起,漫天的咆哮又是响彻天空。

    一道道弩箭呼啸而过,不论人还是马,不论胡人还是汉人,都在这弩箭下,殒命!

    此时,西路大军的士卒连忙向两侧退却着,而胡人,看到飞来的弩箭,也都纷纷调转马头,可是,这个时候,真的已经晚了。

    弩箭划破西路大举还未撤离的士卒的身体,穿过一匹匹战马,在这些战争器械的咆哮下,没有人,能够苟活。

    呼啸的弩箭将一骑骑胡人射倒,射杀,德德看着自己的麾下一大片一大片的倒下,此时的他已经呆愣了,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战势,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撤!”

    柯则恼怒的低吼,此时,看着德德的两万胡骑在弩车的咆哮下灭亡,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再不撤离,下一个惨死在弩车下的,就是自己。

    “杀!”

    温固看着朝自己冲来的胡人,嘶吼着,奋力的举枪刺去。

    “噗嗤!”

    胡人坠马,温固本能的再次举枪,想要抵挡其他胡人的进攻,可是让他诧异的是,一个个胡人从自己的身边疾驰而过,根本不和自己交手。

    这些胡人,分明是在逃跑!

    胜了!北上大军胜了!

    温固眼眶不觉湿润,武威,终于能够守下了。

    “杀!杀了他们!“

    温固兴奋的,长枪舞动,在逃跑的胡人中,他们就像是溪流中的一块坚石,抵挡着胡人的前行,泛起点点水花。

    “传令,停止发射,中路大军与西路大军合围,将胡人拿下!”

    望着远处逃跑的胡人,左思成心中升起点点傲气。

    胡人,也不过如此!

第七十四章 连破十八胡部

    上郡,符察看着高耸的城墙,信心满满,城墙,只不过是懦夫的表现罢了。

    达达看着身旁三位意气风发的首领,心中却没有一丝的同感,虽然身在此处,但是他的勇士,早已被他安排,连夜赶回云州了。并州,他真是不想多呆一刻。

    “攻城!”随着晨曦,符察下令,眼睛盯着上郡,就像他眼前的,不是坚固的城池,而是一只猎物,一只被为困住的猎物。

    此刻,并州大地上,马坤带着三万禁卫骑军,不停的奔驰着,自接到消息,他们连夜出发,终于在天色刚亮的时候,翻过阴山,越过了黄河,又回到了并州。

    “还有多久才能到上郡!”

    “回统领,大约酉时才能到达!”

    听着亲卫的回话,马坤面色沉重,酉时,那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虽然上郡不会被胡人攻破,但是他们也要休整,酉时,还真是一个难办的时辰。

    “停!就地休整一个时辰!”马坤拉起缰绳,战马高高仰起。

    一时间,满是马鸣,三万禁卫骑军纷纷停下步伐,在马背上喘息着,连夜奔波,即便有三匹马供自己等人换乘,可是马背上的自己,却是没有一丝的休息,早已累坏了。

    当拓跋宏带人赶到最近的部落时,看着满地狼藉,愤怒的他死死的盯着北方。自己来晚了,飞骑军竟然掠夺了胡人的部落,这是耻辱。

    自汉朝以来,汉人只顾着内战,再也没有迈入胡人部落一步,可是现在,飞骑军竟然屠杀了他们的部落,而且是在自己的围剿下。

    “通知各个部落,让他们严加防守,派人打探飞骑军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回报我。”拓跋宏阴沉着脸,飞骑军进入胡地,这是自投罗网,这一次,自己一定要将他们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天色大亮,武威城内一片杂乱,胡人虽然攻破了武威,可还没等他们开始掠夺,就传来了北上的汉人,大破柯则五万胡骑的消息,这个时候,他们也顾不得抢夺,一个个胡人进城,而后登上那残破的城墙,等待着北上汉人大军。

    将德德的两万胡骑全部的绞杀,左思成率领着剩余的六万多北上大军,整齐有序的,朝武威前进。

    三万士卒换取三万胡骑,其中还有一万鲜卑王骑,左思成对于这样的战果,还是满意的,虽然,有很多无辜的士卒惨死于自己人的弩箭下,但是左思成相信,当他们看到这样的结局,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的。

    六万大军缓缓的靠近武威,当左思成看到武威城墙上站立的胡人,心中不觉可笑,胡人守城,实在是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传令,包围威武,每个城门五千人,佯装两万,随时听候我的号令!”左思成冷笑着,看着武威,自己凭借着五万士卒守住大周大乾三十万联军,一个善于守城的将领,又怎么不善于攻城呢。

    汉人将武威包围起来了,城墙上的曼珠,满是不悦,本来他想直接在城外和汉人再来一次决战,可是逃回来的柯则却是命令坚守城池,拓跋宏不在,整个胡人中,也就柯则的身份最尊贵,曼珠的话,没有一个人听,而且柯则描述着汉人

    弩箭威力多么的巨大,让很多首领,也都是一阵胆寒,不敢出城。

    曼珠气急,也许汉人弩箭确实很厉害,但是怎么听,都觉得柯则的话言过其实。显然,此时的柯则,已经被吓破了胆了。

    现在,武威城内有七万胡骑,另外,在武威城外,还有三万鲜卑王骑,这三万鲜卑王骑,是因为王族有规矩,王骑绝不能进城,才被安排在了城外。想到十万胡骑,竟然被汉人包围在城池中,曼珠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笑。

    心有不忿,可又没人听他的话,曼珠心中的愤郁之情无以言表,只得不断地在残破的城墙上,来回的踱步。

    胡人的营帐再次出现在眼中,那勇甚至没有下令,只是一个眼色,身后的飞骑军便奔驰起来,虽然没有了夜色的掩护,可是对于胡人来说,这样一支汉人骑军的出现,依旧让他们有短暂的慌乱,而就是这短暂的慌乱,让他们没有了逃命的机会。

    “杀!头触马腹者,一个不留!”那勇奔驰着大吼。胡人,此刻,他们正在入侵着自己的家园,肆意的屠杀着自己的同伴,而自己,对于他们的家人,也绝不会留情。

    犹如狂风席卷而过般,一阵冲锋,又一个胡人营地哀嚎遍野。

    回头,严冬看着逐渐远去的营地,隐约的哭声,心如磐石。

    汉人骑军的消息,很快的传遍了胡地,不少小部落,纷纷迁徙,投靠周围较大的部族,而那些大部落,则是纷纷派出游骑,打探着飞骑军的消息。

    拓跋宏听着亲卫的禀告,得知又一个部落被飞骑军屠戮,他紧咬着牙齿,一双眼睛愤怒的想要喷出火焰。这一次,自己真的是得不偿失,就算将飞骑军给围剿了,但是已经有六个部落被汉人屠戮,这样的损失,自己也有些承担不起。

    远处隐约的可以看到人影,严冬知道,那一定是胡人,不用那勇吱声,一个个飞骑军直奔而去,这一次,严冬没有跟上,因为这已经是两个时辰内,遇到的第三拨胡人了,而前两拨都是几千人的小部落,他们,行进的方向,与这此胡人行进的方向,几乎是相同的。

    为什么胡人会不约而同的向一个方向前进呢?唯有一个答案,那就是胡人们已经得知飞骑军的到来,这些小部落知道无法保全自己,只好向一些大部落的营地迁徙。

    而且严冬还发现,飞骑军的行进,有些诡异,似乎并不是直线而行,好像是在绕圈子,心有疑惑的,严冬拿出一张从胡人那里得到的地图,暮然发现,飞骑军竟然是在围着一个几万人的大部落在绕圈。

    难道,那勇是想将这个大部落拿下吗?有些不敢相信似的,严冬看向那勇,却只见他面色平静,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当飞骑军又是凯旋而归的时候,严冬心中升起了一个数目,十三,这已经是飞骑军在胡地灭亡的第十三个胡人部落了。

    再次启程,飞骑军仍旧在围着胡人的大部落绕圈,不断的毁灭着一个个前来投靠的小部落。

    而在百里之外,拓跋宏也在默默数着,飞骑军屠戮多少个部落,而且他也发现了,飞骑军真正的目标,就是德德的部落。

    拼命的催促着鲜卑王骑加快速度,拓跋宏要趁这个时间,一举将飞骑军拿下。

    “冲!”

    这一次,严冬带着一校飞骑军,冲向了第十四个胡人部落,虽然这只是一个仅仅千人的小部落,但是对于严冬,这是他第一次亲自率领飞骑军,冲杀胡人。

    也许是觉得严冬在自己身边,有些大材小用,再加上连番的战斗,飞骑军损失也不少,于是那勇让严冬补了一个校尉的缺。

    身先士卒,严冬挥起钢刀,在烈马的带动下,钢刀夹带着风声,劈砍在胡人的身上,寒风虽然刺骨,但是血液却是在沸腾。

    看到四处逃窜的胡人,严冬弯弓张箭,射向逃跑的胡人。

    “啊!”

    伴随着惨叫迭起,一场屠杀也宣告着结束,除了老弱妇人,以及头不触马腹的孩子,这片大地上,再也没有一个成年的胡人。

    严冬率领着一校飞骑军归来的时候,发现整个飞骑军,已经调转了马头,而他们面对的方向,正是这方圆百里内,最大的胡人部落。

    战马缓慢的奔腾,逐渐的加速,最终疾驰而起,耳边呼啸的风声让人感觉自己像是飞起来一样,严冬深处飞骑军之中,更是热血澎湃,上万人的骑军奔腾,那颤抖的大地都像是在害怕,而那刺骨的寒风,根本就吹拂不到严冬的脸庞,即便烈风阵阵,那也是夹带着一丝热气,这些,都是一个个士卒们热血所温暖的。

    “噗通!噗通!噗通!....”

    奔驰的马蹄声传入胡人的耳中,他们纷纷上马,拿起弓箭和胡刀,在部落的之前,成排的站开。

    当他们的眼中出现飞骑军的身影后,胡人们张弓射箭,当一个个飞骑军距离他们百丈之时,一个个胡人纷纷脚踢马腹,开始冲锋。

    “杀!”

    迎着凌冽的寒风,那勇高喝着,一股股凉气入体,却又被那沸腾的血液所燃烧。

    “杀!”

    严冬也是激动的大吼着,他被周围的呼声所渲染,顿时全身紧绷,握着手中的钢刀,朝胡人砍去。

    “嘭!嘭嘭!嘭!....”

    瞬间,一匹匹战马相撞,飞骑军和胡人短兵相接,霎那,一声声惨叫响起,一声声马鸣咆哮,这些胡人,又怎么是飞骑军的对手。

    虽谈不上什么一边倒的屠杀,但是这些胡人的反抗,根本不足以对飞骑军造成威胁。

    严冬深入其中,战马在缰绳的拉扯下,不断的调换着位置,钢刀亦是在臂膀的挥舞下,砍杀着一个个胡人。

    这些胡人就像是一道很薄的堤坝,而飞骑军,则是凶猛的洪水,几乎是稍一接触,飞骑军就冲破了胡人的防线,冲进了胡人的营地。

    杀戮持续着,严冬则是带领着一校飞骑军,冲向了附近的小部落。而其他方向,亦有其他的校尉前去。

    一个时辰后,当拓跋宏来到营地时,他得到了一个数目,这一场汉人的杀戮中,总共有四个部落被血洗。

    十八个,目前为止,已经有十八个部落,被飞骑军灭亡。

第七十五章 各种心思

    整整一天,左思成的北上大军已经围困威武一天了,但是左思成全然没有一丝想要攻城的意愿,温固十分的气恼,他已经去找了左思成五回,可都被左思成那淡淡的语气所劝回。

    “兵力有限,惘然出动,只会全军覆灭。”

    左思成的话,温固也知道,可是现在武威被胡人所占领,他的家人,还都在武威城中,如果知道武威会被攻破,说什么,温固也不会冲出来的。

    “威武侯,不是在下不想帮你,但是现在的情形...实在是恕在下爱莫能助了。”左思成略带歉意的说着,之所以能够大败五万胡骑,温固也是占了一份功劳,让胡人分心,给了自己时机,可就像自己之前所说的,现在,绝不是攻城的时候。

    即便现在的武威,城墙残破,可是城中还有七万的胡人,而且他还打探到,就在城外,就在自己北上大军的不远处,还有三万的鲜卑王骑盯着自己,稍有不慎,就可能全军覆灭,这绝不是空谈。

    心中焦急万分,可是温固是拿左思成一点办法都没。他理解左思成的难处,可是,谁又能理解自己的痛苦。

    王震死了,崔禄死了,刺史被抓,现在的武威,却是异常的安宁,原因无它,北上大军就在城外,胡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身为凉州长吏的叶普,正坐在府上,款待着胡人。可是他的耳边,时常回荡着崔禄临死前的话,他的心中,正在纠结着,现在的他不想招待面前的胡人,可是这个时候,他已经身不由己了。

    “叶普,你说,那个左思成究竟是个什么人,为什么那么厉害!”柯则大口灌着酒,这个时候,他已经有些微醉,周围的人都看出来,其实他是在借酒消愁。

    “左思成,左思成!”轻声喃语着,叶普没有想到这次率领大军北上的,竟然是左思成,虽然他没有见过左思成,但是这位将军的威名,可是在众多官员耳中流传,想想看,就连洪武帝最喜欢的四皇子,都是在他的麾下阵亡的,这位左将军,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

    喉结蠕动,叶普越想越觉得害怕,他甚至怀疑,左思成会不会心一横,将整个武威都给烧了。虽然场中的舞女甚是美丽,可是此刻,叶普真是没有心思再看这些,他心中真的有些后悔,他真的想听从崔禄的话。

    夜色下,严冬随着飞骑军,依旧在奔驰着,不过这一次,他们不是去追杀逃亡的胡人部落,而是趁夜色,脱离拓跋宏的包围,南下回大汉。

    只是,虽然有夜色的掩护,虽然马蹄上包着裹布,可是大地的颤动,却是不断的暴漏着飞骑军的位置,拓跋宏眼前虽然是一片黑暗,但是感受着大地的颤动,他率领着五万鲜卑王骑,死死的跟在飞骑军的身后,只要飞骑军稍有停留,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

    定中,一片安宁,没有一点火光,从远处望去,这座城池安静的可怕,就像是一座死城一般,但是在这黑暗中,李姝和慕清躺在被褥里,却是目光闪亮,心思各异。

    严冬已经走了好几天了,谢雨生虽然担心他,却又被定中忙碌的事务所填满,孙乾闭着眼睛,坐在谢雨生的身旁,严冬走前,曾经说过,希望孙乾照顾好谢雨生,慕清和李姝的安全。

    慕清两人有士卒的保护,孙乾自然不担心,而谢雨生则是一直奔波,孙乾就跟在他的身旁。

    夜已经深了,但是符波的屋子,依旧灯火通明,他盘算着日子,盘算着这些日子的收获,打算明天,就准备离开这里,回部落去。

    这些时日中,他一共找到了二十多位汉人中的学士,起初,只有两三人愿意跟随自己北上,其他人都固执的拒绝了,在自己的威逼利诱下,总算是有十多位愿意随自己而去,可是符波并不满足,他又让这些愿意随自己一同回去的学士,去劝解那些固执的汉人,总算,有二十位汉人学士愿意同自己回去。

    但是,剩下的几位,让符波有些气恼,这几位学士中,就属褚居延最固执,自己甚至拿他家人的性命威胁,但是褚居延仍旧不为所动,最后自己甚至想到了迎娶他的女儿,成为他的

    女婿,但是他却说,一旦女儿愿意嫁给自己,那她就不再是褚居延的女儿。

    油盐不进,褚居延犹如一颗又臭又硬的石头般,挡在了自己的眼前,符波心有不甘,他真的迎娶了褚居延的女儿,他甚至在镇子上风光的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可是褚居延真的送来一封信,断绝和他女儿的关系。

    符波和褚居延耗上了,他决定将褚居延带回部落,然后再慢慢的劝解。

    上郡,火把攒动,灯火通明。

    符察可没有符波那么好的性子,连夜攻城,他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些预感让他有些不安,所以他要迅速的攻破上郡,而后返回胡地,只有回到自己的部落,他才能够安心。

    马坤带领着三万禁卫骑军,在夜色中奔驰着,虽不说心急如焚,却也忧心忡忡,自己第一次领军出征,结果遇上这样的事情,马坤觉得自己时运有些不济,如果再拦不住攻打上郡的胡人,那么这次出征,自己完全是失败的,甚至不如那些打了败仗的人,至少,他们也打了一仗。

    “将军,已经到了上郡的地界!”

    马坤听着禀告,思怵起来,立刻夜袭胡人,还是等天亮再靠近上郡,逼退胡人。

    两个念想,在马坤脑海中不断的争夺着,弄得马坤一时头疼。

    这个时候,张柏骑马赶了过来。

    “马统领,为何放慢步伐!”张柏有些急躁的说着,但是语气却是有些呵责的意味,虽然他身为期门副统领,可是按照品级,他和身为羽林军统领的马坤,官职大小是一样的。再加上这次出征,他是满怀信心要建功立业,好为不久后争夺期门军统领增加一些功劳。

    可是现在倒好,出征这么多天来,一仗没打,甚至连一个胡人都没有遇到,自己等人可是北上大军。

    “张统领稍安勿躁,我打算让士卒们休息一会儿,而后直接夜袭胡人!”马坤脸上闪过一丝的狠厉。

    “好!”张柏激动的大喝起来,他早就有此打算。

第七十六章 捷报连连

    长安御民殿,这里是洪武帝平日里批复奏章的地方,今夜依旧像往常一样,灯火明亮,可是对于洪武帝来说,他的心中则是一片黑暗。

    大汉,已经经历了两百多年,也就是说,三国并立了两百多年,在这两百多年的时间内,每一个大汉皇帝都希望完成大一统,再现他们刘氏帝国之风。可惜,直到现在,大周和大乾仍旧矗立在南方。

    洪武帝本以为自己能够完成一统,不!他是有雄心壮志,希望自己灭掉大周和大乾,再次将南方大地纳入大汉旗下,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高,曾经的豪情壮志,也已被磨灭的差不多了,他曾经将这个希望又寄托在自己四儿子刘晨的身上,但是,刘晨却是自己成年子嗣中,第一个离自己而去的。

    近些年来,打击一个接着一个,让洪武帝有些承受不了,毕竟,他心中早已没有了支撑的信念,他有些明白自己的父亲年迈时,时常的落寞神情。

    也许,那是不甘,也许,那是一种孤独,也许,就如自己现在这般,无奈与无助。

    “陛下,南方传来的密奏!”何为拿着一封小巧玲珑的信件,递给洪武帝,心中却是有些惴惴不安,这样的奏章,往常一年也不见得有一封,但是今年,这已经是第二封了,而且还只是南方的信件。

    看过信件,洪武帝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到了地图面前,这张地图,是曾经汉帝国时期描绘的,而现在,它却被布条分成了三块,也正是目前三国并立的局势。

    武威城外,三万鲜卑王骑,不断的游弋着,对于他们来说,在荒野中生存,早就习以为常,甚至他们曾经不眠不息的在荒漠中连奔几天几夜。

    可是,当一只苍鹰落下,不久,这三万鲜卑王骑,悄悄了离开了武威地界,向北疾驰而去。

    虽是悄悄,但是这一切,并没有逃过左思成的眼睛,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胡人的动向,不论城内城外,他都派了不少人盯着,所以第一时间,左思成得到了这个消息。

    “将军,工匠们已经找出了几套完整的木头。”

    “走,去看看!”

    好消息接踵而至,左思成更加的胸有成竹,这武威,这武威城中的胡人,他一个都不放过。

    当包围武威后不久,就有人来报,说是在城北外面发现了不少木头,甚至有不少还都被烧了,而在工匠的们的确认后,才得知,这是胡人将来不及拉进城的投石车给摧毁了。

    左思成并没有放过这些被摧毁的投石车,而是让工匠们将还没有彻底会掉的木头收拾起来,如今,却得到来的意外之喜。

    投石车,每一架投石车,大汉都严加控制,甚至每一架投石车,都有很小的差异,这就是为了防止那些工匠们将投石车的工艺透漏出去,一旦缴获发现,就能根据每架投石车的不同,而追究到究竟是哪些工匠泄露的。

    当然,这些被摧毁的投石车查不出来这些,但是能够再组装几架投石车,这对于左思成,对于要再攻打武威

    的北上大军来说,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左思成来到一处营地,看着空地上摆放着一根根,一块块结实的木头,问道:“多久才能弄出来一架?”

    “大约十天后。”回答左思成的工匠,本是随军修缮弩车的,虽然投石车他曾经也学过,但是并不熟练,再加上这些木头过于零散,他必须一根根的参照着图纸才能完成。

    “十天?”有些皱眉,十天,太久了,战场上瞬息万变,说不定明天,胡人就会攻出武威,但是左思成也没有放弃,说道:“那就好好弄吧,十天之后,我再来看!”

    武威城内,柯则醉酒,被抬了回去,但是曼珠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他本要冲出去,可是守城的,都是柯则的人,他们只听从柯则的命令。曼珠暗恨,这个时候,自己等人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更可气的是,这个笼子,还只是个纸笼子,一扑就能出去。

    偏偏武威这座纸笼子里,关着两只鸟,一只大的,一只小的,而这只大的,被人打怕了,所以当这只小的想出去的时候,却被拦了下来。

    上郡,符察听到马蹄声后,连忙起身,派人查探,究竟是那些人在彻夜奔腾,只是没等他查清楚,马坤和张柏带领着三万禁卫骑军,已经冲入了营地。

    漫天的喧嚣在上郡城外持续不断,守城的范宽见此,当即率领一万士卒出城,与三万禁卫骑军,一同大破胡人。

    顿时,夜晚火把闪烁,胡人遍野,却都是向北逃去。

    符察心知大势已去,只好匆忙的,聚拢将近一万胡人,连夜奔向了云州。

    追杀持续了一夜,并州大地上血流成河,无数胡人躺在冰冷的大地上,马坤和张柏,彼此脸上,都是洋溢着会心的笑容,他们赢了,他们与胡人的第一次交手,就大获全胜,并且追杀十几万胡人几十里。

    取胡人首级无数,这份战功,可以说来得太容易了,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对于这三万禁卫骑军来说,这无疑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他们建立战功,而对于那十多万的胡人来说,这却是一个噩梦般的夜晚,他们一败涂地。

    天亮了,上郡地界上,士卒们游走着,围剿着残余的胡人,而此时,马坤和张柏,都进了上郡城,和范宽一同商讨,如何书写战报。

    长安,洪武帝终于接到了一份大捷,左思成在武威城外大破五万胡骑的公文,终于传到了洪武帝的手里,他欣喜若狂,心中的愤郁之情一扫而空,更不要说,公文中还提及,左思成将七万胡人包围在了武威。

    既喜又恨,这就是洪武帝对于左思成的态度,左思成椒一员大将,但是每每不听从号令,这一次,自己让他调出三万士卒驰援并州,但是左思成以军情紧急而拒绝,正当自己要发火的时候,他又送来了捷报。

    处理左思成,容易伤士气,可是如果不处理他,天子威望从何谈起,以后,还会有谁再听自己的话,这个先河,不能开。

    心中已经起草了一份赏罚,左

    思成名字却不在其列,因为他,注定要返回豫州,继续当他的将军府将军。

    连续突破胡人的阻截,如今的飞骑军,也只剩下一万两千人,他们驰骋在荒原上,向凉州疾驰着。

    这个时候,严冬也不知道,飞骑军在胡地到底灭了多少胡人部落,他只觉得,自己似乎一刻也没有停过,先是不断的冲入营地,而后,则是不断的冲锋撕破胡人的阻截,战马都有些吃不消了,更不要说战马上的人。

    闭着眼睛,严冬在摇晃的马背上小憩着,也只有此刻,他才能安宁的休息一会儿,而摇晃的马背,更像是小时候的摇篮,让他沉迷不已,不愿清醒。

    当严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个夜晚,并没有月亮,甚至天空中,连一丝的星星都没有。

    周围的飞骑军一个个神色严肃,胯下的战马,依旧在大地上奔驰着。

    “噗通!噗通!噗通!...”

    大地在马蹄下,有规律的颤动着,严冬揉了揉眼睛,注视着前方,虽然满是人影,但是他还是极力的控制着。

    左思成将自己的营帐安排在了武威城北方,在他的身边,则是聚集着北上大军的主力,将近五万的士卒,这些士卒,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已经变得坚毅起来,此刻的左思成有信心,即便是与五万胡人再次碰面,即便是不使用弩箭,他也能将五万胡人击败。这,就是他围困武威的信心。

    已经包围武威两天了,这两天来,左思成没有派一个士卒攻城,他在等,等城内的胡人冲出来,等那三万鲜卑王骑归来。

    弩车早已准备就绪,不过并不是对着武威,而是北方,他要在武威城内的胡人面前,一举击溃那三万鲜卑王骑,让城内的胡人彻底失去信心,而后再势如破竹,拿下武威。

    捷报连连,上郡城的捷报,由马坤,张柏和范宽三人一同署名,洪武帝看着手上的捷报,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豪气,如果再年轻一些,说不定他会直接征兵,而后亲帅大军南下。

    “何为,你说,今晚为什么没有月亮!”洪武帝虽是发问,但是语气却是明显的和善起来。

    “陛下,那是月亮见到这捷报,也无以面对!”何为奉承着,北方捷报连连,让今日提心吊胆的何为,也松了口气。

    “哈哈,说得好,别说这月亮,就是这星星,面对朕手中的捷报,也黯然失色。如果天天都有捷报,那这夜晚,从此再没有星星和月亮又如何。”洪武帝站在门外,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煞是豪气。

    当洪武帝在御民殿外意气风发的时候,几千里之外的北方荒原,那勇瞪目注视着黑夜,而严冬等人,也都一个个神色严肃,眉宇间闪过一丝杀气。

    “噗通!噗通!噗通!....”

    “嗡!嗡!嗡!.....”

    战马继续奔腾,但是在这声声马蹄声响下,隐约还有一阵微颤,毫无疑问,这也是骑军在荒原上奔驰的声音。

第七十七章 飞骑军VS鲜卑王骑

    “结阵!”

    那勇一马当先,冲锋在前,而在他的身后一个个飞骑军在战马的带动下,快速的变换着位置,在奔腾中,一两万千飞骑军,呈三角状,像一把利锥般,在荒原上驰骋起来,而严冬,则是在麾下士卒的带领下,身处于战阵的后方。

    渐渐的,从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原来越响亮,严冬知道,距离对面的胡人,越来越近。

    虽然没有月亮,没有星星,虽然今晚的夜空有些黑暗,但是那攒动的火把,那奔腾的战马,都将荒原点燃,都将对方位置暴漏。

    终于,那勇的视线中出现了火光,很是遥远,但却是飞快的朝自己等人靠近着。几乎是眨眼间,那漫天的火光就将荒原铺满,就将自己的视线占据。

    毫无疑问,这是南下以来,飞骑军经历的最大的考验,也许过了这一关,他们就能很顺利的重返凉州,重归大汉。

    “杀!”

    奋力的嘶吼着,那勇的声音鼓舞着身后的飞骑军。

    “杀!”

    顿时,上万飞骑军同时怒吼,声响震彻天际,身处其中的严冬,更是情不自禁的大喊起来。

    飞骑军对面,迎面扑来的,正是武威城离去的三万鲜卑王骑,他们接到拓跋宏的传信后,连夜赶路,为的就是拦住南下飞骑军。

    “冲啊!”

    三万鲜卑王骑大吼着,一字排开,一眼望不到尽头,冲向了飞骑军。

    “嘭!”“嘭嘭!”.....

    “锵!”....

    当战阵最前方的那勇和鲜卑王骑交手的一瞬间,荒原沸腾了。

    霎那,飞骑军这把利锥,狠狠的夯进了鲜卑王骑中,然后顿时,全面交战,飞骑军两翼展开,迎向了胡人。

    严冬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和胡人交手,但是他明显感觉到整个飞骑军的速度,放缓了下来,厮杀声从四面八方涌入自己的耳中,可是这个时候,他并不能冲出去与胡人厮杀,他必须要保持阵型。

    飞骑军在那勇的带领下,缓慢的前行着,一步步的迈过眼前一个个胡人,逐渐的向南方凉州,向他们的故乡大汉而去。

    “杀!”

    身边的士卒一个个的倒下,严冬看在眼里,但是心中的愤怒却比定中的

    大火还要旺盛,鲜血飘洒,在这场不死不休的战争中,谁也不能幸免于难,而严冬,更加不会如此。

    手中的钢刀劈砍,严冬的身旁,终于出现了胡人电费身影,同时这也表明着,曾经奔驰在自己身旁的飞骑军,都已死去。

    仇恨,杀戮,鲜血,还有愤怒,这所有的情绪都让严冬双目通红,都让他脑海中充满杀意。

    杀!

    不杀!不足以平息心中的愤怒。

    杀!

    不杀!不足以平息死去飞骑军的在天之灵。

    杀!

    不杀!不足以平息定中那些无辜的百姓。

    所以!

    只有杀!

    “扑哧!”

    钢刀携带着严冬心中无比的愤怒,划破了胡人的胸膛。

    “呲啦!”

    迎面而来的胡刀,喇过严冬的衣甲,鲜血,丝丝渗出,但是这血液,却是时刻在提醒着严冬,看,看自己身上的刀痕,这些,都是胡人造成的,而在凉州这片大地上,还有更多的如同自己一般的士卒,更多的,无辜的大汉子民,都长眠于这大地。

    三万鲜卑王骑,一万两千飞骑军,这本是旗鼓相当的战斗,甚至在平时,飞骑军可以占有明显的优势,可是此时,连续奔波,连续作战的飞骑军,他们累了。

    此刻,支撑他们奋力厮杀的,则是对故乡的怀念,对家人的思念,对以往战友的想念。

    “杀!”

    一个个飞骑军爆发出一声声愤吼,他们拼以全力,他们拼以死志,他们,必须要回到大汉的土地,即便身死,即便抛尸荒野,也只能在凉州,在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土地上。

    疯狂的飞骑军并没有让鲜卑王骑退却,暂避锋芒,不是他们的习惯,在鲜卑,狭路相逢,只有更勇武者,才能活到最后,而失败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即便乌云遮蔽了月亮,即便连星星也躲闪起来,但是在这片大地上,飞骑军和鲜卑王骑,正在用自己的生命,谱写着战争的光辉。

    刀卷了,马累了,就连自己的臂膀,也都麻木了,但是严冬仍旧没有停息,他不断的在胡人中厮杀着,而在他的周围,一群飞骑军跟随左右,他们,已经成了孤军。

    骑军被分割包围,严冬除了身边的士卒,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飞骑军,满目,尽是胡人,可是,严冬的心,却依旧飞快的跳动着。

    冲!冲出去!从胡人的包围中冲出去,这就是他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慢慢的,聚集在严冬周围的飞骑军越来越多,而严冬,则是越战越勇。

    一个鲜卑王骑,两个鲜卑王骑,三个鲜卑王骑,他身边的鲜卑王骑越来越多,可是这都不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刀如寒芒,闪烁毙命,严冬已经记不得他的刀下,死了多少鲜卑王骑,此时的他只知道,自己,还没有冲出胡人的包围,自己还不能停歇。

    那勇深陷包围中,他身上的盔甲,提醒着周围的胡人,吸引着周围的胡人,他奋勇杀敌,但是周围的胡人不仅没有一丝的减少,反而越来越多,有心杀敌,无力回天,他知道,自己身边的飞骑军,也许,今天就要随同自己,一起埋葬在这里。

    乌云浮动,夜空中时而闪烁着星光,而在凉州边界的大地上,飞骑军和鲜卑王骑的战斗,还在继续着。

    战马被杀,起身,翻身就上身旁的战马;钢刀卷起,扔掉,捡起地上的胡刀再次挥舞;盔甲残破,卸去,露出臂膀,轻身上阵。

    厮杀,仍在继续,杀戮依旧蔓延,鲜血不住的流淌,大地,早已染成暗红。

    “冲!”

    严冬踹开挡在身前的胡人,翻身上马,他终于又看到了荒原的辽阔。

    他!

    终于突出了三万鲜卑王骑的包围。

    可是回首,一大群胡人朝自己等人赶来,而在更远处,无数飞骑军,仍旧在战斗。

    调转马头,严冬握着捡起的胡刀,带领着身旁的飞骑军,再次冲入了人群中。

    人群晃动中,严冬如同杀神般,肆意的夺取着胡人的性命,而在不断的冲锋中,他终于看到了那勇的身影。

    双脚狠踢马腹,严冬拉起缰绳,朝那勇杀去。

    “呲啦!”

    虽然又是杀了一个胡人,但是那勇的身上,也多了一道刀痕,他喘息着,单手扶在马背上,支撑着自己沉重的身体,而在马腹下,细细的鲜血源源不断的滴落在大地上。

第七十八章 噩梦

    那勇看到了严冬,看到了这位故人之子,此时的他,正在向自己的方向冲杀着,这一瞬间,他感到了欣慰,欣慰严冬这位故人之子,没有了落了故人的威名。

    “噗嗤!”

    那勇看向严冬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呆滞,其中闪过几丝惊讶,又有几分欣慰和不舍。

    “噗通!”

    早已伤痕林林的身体,再也不能坚持,那勇瞬间,从马上跌落下来。

    “将军!”

    严冬顿时大喝,胡刀挥舞,战马急促,来到了那勇的身旁。

    一跃而下,严冬连忙抱住那勇,呼吸急促,严冬连忙喊道:“将军!将军!”

    双眼微睁,那勇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那红色的手掌,紧紧的抓着严冬的臂膀:“严冬,一定...一定要带...带他们回去。”

    “我会的,我会带他们回去的。”话语虽然焦急,但是言语却是有些哽咽,因为那勇在说完这句后,他紧抓着自己臂膀的手,松了下来。

    那勇死了,这个带着自己突入胡地,带着自己冲锋的将军,这位自己父亲曾经的麾下,死了,也许,他会在九泉之下,遇见父亲,也许,他会告知父亲自己现在一切安好,可是他,已经死了,那泛白的双眼,那逐渐苍白的脸色,再也不会红润。

    “啊!”

    严冬仰天长啸,他抱起那勇的尸体,将他置于他曾经的战马上,而后翻身上马。

    “杀!”

    愤怒的嘶吼,此时的严冬,双目没有一丝的黑暗和光亮,满眼尽是血红,血红的夜色,血红的人影,血红的火把,还有那半空中抛起的,血红的血液。

    鲜卑王骑中,严冬横冲直撞,来去如风,他不断的冲击着,寻找着存活的飞骑军,他要信守承若,他要带这些飞骑军,冲出去。

    激战仍在继续,严冬却感觉自己身体内又无穷的力量,不知疲倦的奔跑着,不知疲倦的挥舞着,不知疲倦的大喝着。

    当天边出现一道光亮的时候,严冬终于,带着几千飞骑军,冲出了鲜卑王骑的包围,当他看向那勇的尸体时,战马上,已经空无一物,那勇的尸体,也已在混战中,掉落。

    严冬想要回头,但是他不能,他的身边,还有几千飞骑军,他答应那勇,要带他们回去。

    “冲!”

    战马奔腾,从鲜卑王骑中杀出来的飞骑军,一个个虽然疲惫不堪,鲜血淋淋,但是他们也都知道,此时,根本不是休息的时候,他们大口呼吸着,跟随着严冬,朝南方奔跑而去。

    鲜卑王骑自然不会放过严冬等人,继续围剿包围中的飞骑军,而后又分出人马,紧追在严冬等人的身后。

    荒原上,雪水虽然融化,但是无数冰凌还覆盖在大地上,可是,这个时候,这些冰凌,全都被那奔驰的战马,所踏碎,所融化,曾经雪白的大地,如今,泥泞不堪。

    符察等人连夜回到了云州,当他再聚集人手的时候,随他而来的五万族人,已经不到两万,惶恐的他倒不是害怕汉人的

    士卒,而是害怕心中的不安,这不安,仍旧在持续着。

    聚拢手下后,符察带着他的战利品,匆忙的向胡地返回着,而此时,达达早已离去,他抢夺了坎比耶和乞力的战利品,至于符察,他还保有一丝的尊敬。

    当坎比耶和乞力愤怒的时候,达达早已没有了踪迹,这一次,他们不仅无功而返,甚至还损失了几万部族,两人再次将云州洗劫一番,可仍旧满足不了族人过冬的需要,一起商讨着,他们也迈上了归程,他们决定,要讨回属于自己的,并且给予达达这个卑鄙小人,以最严厉的打击。

    又是一天,太阳高照,左思成已经得到探报,鲜卑王骑回来了,依旧围而不打的左思成改变了战略,今天,攻城格外的激烈,但是相比于攻城,他则是在武威北面,安放了两万士卒,还有,他的弩车营。

    一排排士卒矗立在大地上,他们面朝北方,神色肃穆,而在这些士卒的身后,则是一排弩车,而左思成,则身处一个山丘之上,攻城,他并不在意,他要做的,只是拿下鲜卑王骑。

    “嗡!嗡!嗡!...”

    过了许久,大地开始颤动,左思成向北远眺,只见天际,出现几个黑点,逐渐的这些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严冬率领着飞骑军,已经持续奔驰了一天一夜,他知道,自己等人已经回到了大汉的领土,可是这里,依旧不安全,带领着士卒们,继续南下,他要到武威看一看,如果武威已经落入胡人的手中,他会带着飞骑军直接转道,向西奔向张掖,奔向飞骑军的驻地。

    武威城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严冬的视线,虽然看去,武威城很小,但是这却是严冬等人的希望,鲜卑王骑追得太紧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当满眼尽是人影,当甲胄的粼光闪耀,严冬欣喜若狂,是汉卒,是大汉的士卒,一定是的,胡人根本不会穿戴这些繁琐的甲胄,而且,他们更不会在野外放弃他们的战马。

    是的,一定是援军到了。

    严冬心中激动万分,连夜的奔波,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他终于可以在死后,从容的面对那勇,并骄傲的告诉他,自己完成了对他的承若。

    随着战马的弛近,严冬看到,那一排排身着甲胄的士卒在移动着,严冬觉得,他们是在为自己等人让出一条道路,即便不是如此,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眼前的,是汉卒,是自己的同胞,他们绝不会害自己的。

    回头看了一眼几乎近在咫尺的胡人,严冬冷笑,他们,这时候还在追逐着,但是这些鲜卑王骑,注定会被援军所覆灭。

    百丈,九十丈,八十丈.....

    飞骑军聚集士卒越来越近,左思成看着拦在弩箭面前的最后两排士卒,而后毫不犹豫的下令道:“射弩!”

    “~~~~”

    急促的鼓点顿时响起,只见挡在弩箭面前的两排士卒连忙趴在了地上,顿时,弩车露出了它狰狞的面容。

    “嘭!嘭!嘭!嘭!.....”

    天空中

    回荡着巨大而又沉闷的声响,严冬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个黑点,一道道黑影呼啸着,朝自己等人而来。

    “吁!”

    战马嘶吼,奔跑的马儿被严冬狠狠的拉住缰绳,高高站立。

    “噗嗤!”

    目光中,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而战马,也轰然倒地,严冬,甚至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战马那庞大的身影,重重的砸在身上,没有了意识。

    弩车咆哮,弩箭飞舞,左思成看着成片的骑军倒在地上,他知道,最前面的,是飞骑军,但是紧紧跟随在他们身后的,是更多的鲜卑王骑,他不能,也不会,放过这个绞杀鲜卑王骑的机会,更何况,这其中的飞骑军,也只有几千而已。

    当自己面前的飞骑军都轰然倒下的时候,鲜卑王骑们一愣,突然的,他们的面前,只剩下那一架架仍在咆哮的弩车,那一道道飞驰的弩箭。

    根本来不及撤退,甚至来不及停下他们的步伐,一个个鲜卑王骑仍旧在冲锋追逐的途中,被那强有力的弩箭所穿透。

    半个时辰,不,甚至仅仅只有那么一刻钟,武威城北面的那片大地上,除了左思成麾下的士卒,再也没有一个人站立在那里。

    “传令,绞杀幸存的胡人,救出那些还活着的飞骑军。”左思成面无表情的命令着,似乎面前这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泥泞的带地上,大雪刚过,却又迎来了一场血雨,成片的尸体一眼望不到尽头,哀嚎的人,嘶鸣的战马,他们处处呻吟着,却又动弹不得。

    “噗嗤!”

    士卒们的钢刀,划破痛叫的人们,此刻,这些士卒不像是胡人天生的仇敌,倒像是他们的恩人,因为那些透传身体的弩箭,真的让他们痛苦难耐。

    武威城墙上,柯则傻傻的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他本以为鲜卑王骑的归来,会让武威的局势发生变化,他们与鲜卑王骑里应外合,然后大破汉卒,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这相似的一幕会再次上演。

    自己脑海中的噩梦,会再次的浮现,两万多鲜卑王骑,就在那么一会儿中,全被被杀,柯则心如死灰,而北城墙上,所有看到这一幕的胡人,也都失魂落魄,弩车,实在是太强大了,他们根本没有一丝的勇气去面对这些战争器械。

    曼珠也目睹了这一切,他心中也在震撼着,但是震撼之后,却更加坚定了他要冲出去的念想,躲在武威城中,只有死路一条,因为这两万鲜卑王骑被灭的消息一旦传开,还有谁会再来救自己呢。

    没有惊动呆愣中的柯则,曼珠悄悄的离开了北城墙。

    急忙的召集部族,曼珠不理睬东门阻挡自己的胡人,直接冲杀而过,打开城门,呼啸着,朝汉人冲了过去。

    “将军,大约有一万多胡人从东门突围。”

    “放他们离开,然后趁势突入城中,其他城门,停止攻城,严加防守。再不许一个胡人离开!”左思成离开这片血流不止的大地,骑马赶向武威,那里,还有更多的胡人。

第七十九章 醒来

    “侯爷,您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

    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严冬猛然睁开了双眼,黑暗,周围一片黑暗,偌大的黑暗中,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身影。

    这是在那?严冬自问着,却又没有一丝的头绪,他想要回忆起一些什么,可是刚一想,疼痛就会腐蚀着他的脑袋,让他痛苦不堪。

    过了很久,独自身处在这黑暗中的严冬,终于看到了一片火红,他急忙走了过去,瞬间,他看不见自己了。

    黑暗中透漏出一丝火红,严冬知道,这是自己的眼睛,他心中平静下来,自己,还没有死,刚才,那只是梦境。

    睁眼,严冬想要起身,可是暮然的,严冬发现他根本无法睁开自己的眼前,平日里轻薄的眼帘,此刻却是重如泰山般,心中顿时闪过一丝焦急。

    拼命,用尽全身所有力量,严冬不断的尝试着。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严冬聆听着慕清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回荡着。

    突然的,一道刺眼的光线射入眼中,严冬连忙想要闭上眼睛,但是一股巨大的外力,则是死死的张开他的眼帘。

    “动了,侯爷动了!”

    慕清欣喜的声音顿时传入耳中,而她的双手,也松开了自己的眼帘,严冬紧紧的挤了挤眼睛,再睁开时,眼前一片模糊,但却没有一个人的身影。

    “慕清跑哪里去了?刚才还在呢!”严冬心中叹息着,轻晃着脑袋,原本不能动弹的身体,也能够缓缓的挪动。

    臂膀支在床上,严冬半起身,揉了揉眼睛,这时,周围的一切,才又变得清晰起来。

    “孙先生,您快啊!侯爷真是动了。”

    慕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严冬看去,却是孙乾和慕清的身影。

    当看到严冬起身的时候,慕清顿时泪如泉涌,呆呆的站在门口,任凭泪水从脸庞滑落。

    “你醒了!”孙乾话语很是平静,但是声色却是有些惊叹。

    “我睡了很久吗?”严冬问着,他感觉全身一阵的酸乏,想要活动活动。

    “十天!”孙乾笑着说道,严冬醒了,他心中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那么久了。”严冬坐了起来,想要下床走动一番,却猛然听到厉喝。

    “别动,好不容易才醒来,别乱动。”慕清抹着眼泪,急忙走上前,就把严冬摁在床上。

    严冬笑着,想要反抗,可是刚一动,就又被慕清手上的力量给压了下来,不觉一惊,慕清什么时候变得力气那么大了。可是看向慕清,还是那样啊。

    疑惑的朝孙乾看去,却见他苦笑:“你现在的身体,太乏了,还是好好休养一段时日吧。”

    “哼!”慕清既得意又不悦的冷哼。

    严冬白了慕清一眼,也只好无奈的又躺了下来。

    “咕噜!咕噜!”

    这时,一股解饿的声音在屋子内升起,严冬看到孙乾和慕清都朝自己看来,不觉一阵脸红,又装作无辜的样子说道:“看什么,不就是饿了嘛!”

    “嘻嘻!”慕清连忙捂嘴偷笑,说道:“等着,我这就给你做吃的。”

    慕清兴高采烈的离去,孙乾则是留在屋内为严冬把把脉。

    严冬问了孙乾很多,但是孙乾远在定中,武威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

    吃晚饭,孙乾和慕清离去,严冬躺在床上,思索着刚才的谈话。

    天过去了,凉州战事已经结束了。

    武威,云州,都又回到了大汉的手中,甚至整个凉州,又恢复了平静,胡人撤了,可以说是仓皇逃走。

    左思成这一次,又声名大震,这一次,他麾下的北上大军,一共杀戮了十几万的胡人。可以说在胡人中,凶名赫赫。

    不过,现在的左思成,却就在自己不远处的屋子内,而在他屋子周围,有上百个禁卫包围着,左思成,并没有因为战功而得到封赏,反而这一次,却是直接被宗人府的人亲自从军中拿下,要押解回长安。

    左思成!左思成!

    严冬脑海中不断的飘荡着这个名字,虽然他没有见过这个声名显赫的将军,但是他记得,自己带领着飞骑军逃到武威城外的时候,正是这位将军,下令放射弩箭的。

    自己能说左思成做得错吗?当时自己的身后,可是跟随着两万鲜卑王骑,如果放自己等人进去,说不定鲜卑王骑,也就冲入了阵中。

    为了战事,为了整个凉州和大汉,也许,左思成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严冬,却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自己和飞骑军等人殊死拼搏,最后却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脑海中闪过各种念想,混乱的意识四处横生,严冬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一连几天,队伍继续上路,白天赶路,夜晚宿营,严冬的身体不断的在马车上和床上折腾着,甚至连地都没有踩一下,可是看到慕清那皱眉的神情,关心的神情,严冬也只好牺牲自己,任由她折腾吧。

    转眼间,缓慢前行的队伍已经来到了甘泉山,这座距离长安只有一天路程的地方。

    严冬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他来到了左思成的院子,却被拦在了门口。

    “哦!原来是严冬啊!”

    有些迟疑的,严冬看向来人,竟然张帆。

    “张大哥!”严冬看见故人,难免有些高兴。

    “呵呵,没想到吧!怎么,难道是得知我在这里,找我喝酒的?”张帆看着一身平常打扮的严冬,开玩笑道。

    “呵呵,喝酒好说,今晚就可以。”严冬也是笑着应和着。

    “得!有你这心就行,等这趟差事完了,回到长安,咱们再好好的喝一杯。”张帆上前,拍了拍严冬的肩膀,严冬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在边城立下大功,而且还是将门之后,深得洪武帝的信赖,以后前途无量。

    “怎么,气不过,想去见见里面的人?”张帆也知道,严冬这伤,就就左思成弄得,起初他对左思成的做法,还不太相信,但是他去了一趟两处战场,心都有些虚。

    死得人,太多了,本来弩箭这东西,射出去后,都是要收回的,但是武威城外的那些弩箭,都留在了哪里,实在是太惨了,在尸海中再找回一处处弩箭,谁都不愿意去。

    “呵呵,想问他几句话。”严冬勉强的笑了笑,问道:“怎么,有麻烦吗?”

    “如果是其他人当然不行,不过是你,当然不是问题,你,我还不了解吗?”张帆笑着,说道:“走吧,我带你去,不过,时间不能太长。”

    “恩!”点着头,严冬跟随张帆来到了屋子前。

    推门,严冬走了进去,却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那里。

    “左思成?!”严冬有些不敢确信,听人描述,左思成,也才四十多岁,可眼前的人,最少要有五十多了。

    “我记得

    你,你就是带着那群飞骑军回来的人。”左思成看向严冬,一愣,又说道:“你好像叫严冬,是严顺开的儿子。”

    “是!”严冬面色沉了下来,眼前此人,正是左思成。

    “呵呵,你来找我,是有话想要问我吧。”淡淡的笑了笑,左思成不再看严冬:“坐吧,要说来,也是我对不住你们!”

    “对不住!既然你知道对不住,为何还要那么做!”顿时,严冬被左思成那平淡的神情所激怒,愤怒的大喝。

    门外,一个羽林军想要冲进去,但又被张帆拦了下来,说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哦?你说我为什么那么做呢?”左思成不为所动,笑着看向严冬,而后正色说道:“我不这么做,又该这么做呢?我是对不住你们,但是事情再重来,我还会这么做!”

    丧气,一股颓然之感油然而生,是啊,左思成并没有做错什么,战局变化万千,抓住机会,一举歼灭胡人,虽然他们也向飞骑军举起了屠刀,但是武威一战,确实赢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宗人府带着羽林军押回来吗?”左思成问道。

    摇了摇头,严冬本想说是残杀士卒,但是想了想,洪武帝可能不会因此而责怪左思成,毕竟,这一战,左思成是胜了。

    “呵呵,原因很简单,我对武威围而不打,那些侯爷,达官贵族的家,全都遭了殃,他们联名向洪武帝历数我的罪责,再加上这一次,我拉上飞骑军垫底,军中很多人对我不满,甚至洪武帝,也有些生气,毕竟飞骑军,可是不是一般的骑军。“左思成笑了起来,而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你和你父亲有些不同。”见严冬久久不语,左思成说道。

    “很多人都说我和父亲很像!”搭话,但是严冬心中却是复杂万千

    “呵呵,那些人,都只是道听途说罢了,我虽然只见过严顺开几面,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耿直的,而你不是,我看人很准的。”左思成笑道,抿了口茶。

    摇着头,严冬转身,他心中的责问,其实早已有了答案,他只是想看看,左思成会怎么回答自己。

    “其实,严顺开死的挺可惜的。”左思成看着严冬的背影,小声嘀咕着。

    “什么!”顿时,严冬如遭雷击,连忙转身喝问,自己父亲的身死,左思成竟然说自己父亲死的可惜。

    瞪大的双眼,有些狰狞的面容,左思成一愣,没想到这一句嘀咕竟然被严冬听清楚了,不过,左思成也没有否认,轻笑道:“有些事情,应该你这个身为人子的去做,我只是一个旁人罢了。”

    鼻息喘重,严冬的心飞快的跳动着,他盯着左思成,全身紧绷,而后说道:“我会的!”

    转身,严冬拉开房门,收起脸色,深吸一口气。

    见张帆等在门口,看向自己,严冬极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却还有有些愤怒。

    “张大哥,多谢了。”

    从严冬的声音中听出一丝气愤,张帆只是认为严冬和左思成的谈话很不愉快。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又怎么能够说到一块呢。

    “别生气,这个左思成,这一次,在劫难逃!放心吧!”张帆安慰着。

    严冬点头,和张帆商量好回长安一同喝酒后,回到了房间,此时他的脑海中,全都是左思成的话,全都是自己父亲的身影。

第一章 回到长安

    长安,当严冬再次站在这座大汉都城,这座生养自己的城池外时,望着高耸的城墙,望着深幽的门洞,他已然没有了曾经的感慨。

    城池,从来都没有攻不破的城池,有的,只是攻不破的人心。

    “侯爷,天都暗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城回家吧。”看到严冬驻足不前,慕清嘟起嘴,有些不悦的提醒着,她真不明白,自己侯爷在长安生活了二十多年,这城墙,还有什么好看的。

    “走吧!”笑了笑,严冬也觉得,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骑马,严冬掏出令牌,不过,这令牌不是定中校尉的,而是那勇临时给他的飞骑军令牌,定中的那块令牌,早就在乱战中给丢了。

    守城的士卒见到令牌,一个个肃穆看向严冬,看向严冬身后的十几个骑军。

    靠近长安后,严冬就和张帆等人分开了,因为张帆要带着一校羽林军,将左思成先押解到建章宫,等候洪武帝的发落。严冬则是立下功绩,回来领赏,回到长安,去太尉府领过公文后,等着洪武帝挑选吉日,大封有功之臣。

    严冬身后的十几个人,都是曾经的飞骑军,他们都是跟随严冬,在武威城外侥幸活下来的人,当然,不仅仅他们。

    武威城北一战,三四千飞骑军,侥幸活下来的,大约有一百多人,但是四肢健全的,却只有八十多人,这些人,有的回去了敦煌,但是大部分,都用军功换取了剩下的兵役,而严冬身边的,就是其中的十二个,其他的,则都是回家去了。

    这十二个人,都选择了跟在严冬的身边,用他们的话来说,没有严冬,他们也活不下来。所以,他们要报恩。

    严冬以往从来不相信什么命运,但是想想,这十二个人,也算是和自己有缘分了,所幸,严冬也就让他们跟在了身边,以兄弟相称,但是这十二个人,却是固执的,一向以武职称呼自己,严冬劝了几次,也就顺其自然。

    对于这十二个人,严冬也早就做好了打算,像他这样时常调动的军职,往往都允许设立亲卫队,可以随同一起调动,其实说白了,这些亲卫,就像是那些侯府的私军,只听从严冬私人调动,不用理会太尉府等其他官员。

    杜毅曾经是飞骑军的军士,也是十二人中官职最高的,其他人都听他的话,严冬也就任命他为队长。说起来,跟随自己,也是杜毅最先提出来的。

    虽然天色已经渐暗,但是长安城中依旧热闹非凡,道路两旁到处是叫喊的商贩,人群来来往往,一片繁忙。

    严冬这么一群人进城,早就见惯了大场面的百姓,却也都有些惊讶,三五成群的议论起来,因为杜毅等人穿着的,正是飞骑军的盔甲,由于他们是用军功换取兵役的,所以他们在四十岁之前,都可以回到飞骑军。盔甲,也都可以存留,算是他们为国效力的凭证,以后,他们都不用再服兵役了。

    黝黑的盔甲上残存着不少痕迹,彰显着主人的勇武,这样一群曾经的士卒穿戴着这样的盔甲,难免会让普通的百姓心生敬意的同时,也有些畏惧。

    人群自觉的分散出一条道路,严冬等人在无数百姓的注视下,缓缓的前行着。

    “咦!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哪个王爷出城,刚刚回府?”顾朝安看

    着又重归热闹的街道,有些好奇。

    今日,顾朝安和官学中几个士子,出城游玩,没想到刚一回城,就看到街道上留着一条宽阔的道路,即便两旁的行人如何拥挤,也不敢迈过去,直到自己等人走过去,才又恢复平日里的情形。

    “呵呵,也只有那些纨绔,才会有这般的行头,哎!朝安,你还是要向伯父多建议才是啊!”一个士子悲天悯人的说道。

    可是他话刚毕,就听到一旁行人的议论声。

    “刚才看见了没?”

    “看见了,那盔甲,听说是飞骑军的,你看上面的刀痕,真是可怕啊!”

    “何止盔甲可怕,你没看那十几个士卒,一个个面色狰狞的,像是要吃人似的。”

    “我没敢看,我就看到他们身下的马,一个比一个俊,这一匹马,少说也得上百两了。”

    “哼!打那马的注意,给你,你敢要吗?”

    “别!别!我也就是说说,这要是被查出来,还不得被砍头啊!”

    .......

    顾朝安也听出来了,这是有士卒们经过,而且好像是飞骑军。顾朝安想起自己父亲前几日说的,要自己多注意,千万不要去惹穿戴陌生的士卒,想来,就是怕自己惹上那些边军。

    “哼!一群野蛮人,真是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会让这些人进城,还要召见他们,真是有辱斯文。”刚才的士子不仅没有脸红,反倒更加喋喋不休起来。

    顾朝安笑着,并没有搭话,其他几个士子,倒是有些被说动的样子。

    近几日,北方边城,不少立下大功的将领,都来到了长安,听候洪武帝的封赏,也算是北方将领之间,少有的聚会。不过,这些将领,很少会像是严冬一般,直接带着十几个亲卫进城,他们多是将亲卫安排在长安城外的客栈或者熟识人的园子,而后自己带着两三个亲卫进城。

    所以严冬等人引人注目,也就不足为奇。

    当严冬带领着众人来到昭侯府前时,秦伯早已后再门外,见严冬停马,秦伯激动的迎了上来,说道:“侯爷,您终于回来了。”

    笑了笑,严冬看出秦伯又老了几分,感慨道:“有劳秦伯了。”

    “哪里,哪里。”秦伯连忙招呼着下人,为严冬等人牵马。

    这时,严冬转身,指着杜毅等人说道:“秦伯,这些都是我的亲卫,这是杜毅,你安排他们住在府上。”

    “杜毅,这是秦伯,有什么需要,就找秦伯。”

    “校尉放心!”杜毅点头说着,却是和其他亲卫一起,随着一个下人走了。

    待杜毅等人下去后,慕清跑到严冬身前,在秦伯面前转了一圈,而后撅起嘴,不悦道:“秦伯,看来您一点都不想我。”

    看着慕清的样子,几人都笑了起来。秦伯更是忙道:“怎么会呢,我最想你这丫头了。”

    “哦,那您是不是比想侯爷还想我呢!”慕清瞥了严冬一眼,然后眼睛苦苦哀求的着秦伯,神气的追问。

    “这....这...”秦伯一时也苦恼起来,苦笑着看向严冬。

    “好了,慕清,秦伯都一把年纪了,你就放过他吧。”严冬拉过慕清,无奈的摇头。

    “哼!就知道您更想侯爷

    。”慕清委屈的看了一眼秦伯。

    众人又是笑了起来,慕清的样子,显然也都是装的,大家只不过是顺着她的性子说笑罢了。

    正堂,严冬坐在椅子上,有些不适,在马背上座惯了,厅堂之上的椅子,反倒是给人一种约束的感觉。

    “侯爷,我给您汇报一下府上的事情。”秦伯见严冬坐下,起身说道。

    “秦伯,这些事情,明日再说吧,命人准备几桌酒席,就我和叔父,慕清,还有那些亲卫们,而且府上的事情,您看着就行。不用和我说的。”严冬笑着,秦伯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家人的感觉。这种感觉,也只有在秦伯和慕清的身上,才能体会到,甚至连孙乾的身上,都没有。

    “好!好!府上很久都没热闹过了,我这就去准备。”秦伯也是高兴的下去吩咐。

    “叔父,旅途劳累,您也先休息一下吧,等酒席好了,我派人去请您!”见孙乾点头起身,严冬也连忙起身相送。

    “侯爷,我也下去了。”慕清嬉笑着说道。

    “慕清,我可没有说让你下去啊!”严冬打笑着。

    “那,那我留在这里干什么?”慕清嘟起嘴,纳闷的问道。

    “当然是给侯爷我端茶送水了,你看,这茶水可是凉了。”严冬端起茶杯,轻合着,丝丝白气升起,严冬品了一口。

    “哼!就会欺负我,要喝茶,自己倒去。”慕清一昂头,不等严冬开口,直接跑了出去。

    “呵呵,这个慕清!”严冬笑着,叹了口气。

    倚在靠背上,严冬连甲胄都没有脱掉,缓缓的闭上眼睛,在侯府,他不用再担心任何事情,全身心的放松,不知不觉,进入了梦想。

    “严冬!严冬!”

    门外兴奋的高喝声将严冬吵醒,听着熟悉的声音,严冬拿下盖在身上的衣服,嘴角轻笑。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用说,来得肯定是孙哲了。

    当来人跑进正堂,出现在严冬的眼中,果不其然,正是孙哲。

    “哈哈!你可终于回来了,对了雨生呢?慕清呢?还有,李小姐呢?”孙哲一进屋子,扫了一眼,顿时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特别是当问李姝的时候,一脸的坏笑。

    “怎么还那么毛躁呢!先座。”严冬笑着,给孙哲倒茶。

    “哎!你不知道,我自己一个人在长安,都快无聊死了。天天面对那些官吏,别说了,要不是我父亲拦着,我早就去找你们了!”孙哲接过茶水,一口喝了下去,严冬等人离去的这几个月中,他心里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雨生还在定中呢,他补了定中县令的官职。”严冬又将孙哲的杯子倒满,解释着,这一次,谢雨生和李姝,并没有随自己返回京城。

    当初左思成夺回武威后,孙乾,慕清,和李姝都来武威找自己,不过由于武威城中,有几个人认出了李姝,所以她又被孙乾送回了定中。

    而谢雨生则是因为坚守定中时,严冬书写的战报,直接被任命为定中县令。大火过后,定中百废俱兴,他当然不能离开。

    “定中?咝!这么说来,雨生有可能直接成为郡守啊!”孙哲倒吸一口气,惊讶的说道。

第二章 严冬!你给我等着!

    “定中?咝!这么说来,雨生有可能直接成为郡守啊!”孙哲倒吸一口气,惊讶的说道。

    “郡守?怎么回事?”严冬也是一惊,连忙问道。

    “我父亲说,太尉府和丞相府正在商议,要将定中扩建,扩建后的定中,就是定中郡了。”孙哲摇着头,有些唏嘘和感慨。

    “有这回事?”心中狐疑不定,扩建定中的想法,很早以前就有,但因为耗费巨大,停滞了下来,难道,这次又有了什么新的变化。

    “还不是陛下发话了,听说,这些胡人直接进入并州,给了陛下很大的触动,再加上你和雨生在定中的表现勇武,这个事情也就又提了出来。”说完,孙哲有点艳羡的说道:“早知道,我就和雨生一起去定中了。”

    “呵呵,你还是算了吧。”严冬轻笑,心中却是知道,定中的事情,多半不会成型。

    接下来的时间,孙哲不断的向严冬倾诉着他平日了苦闷,这些苦闷虽然没法和严冬的经历相比,但是作为朋友,聆听,却是一件很必要的事情。

    听着孙哲喋喋不休的唠叨,严冬也只是会心的一笑,这个时候,他并不需要开口,要做的,只是竖起一双耳朵。

    当华灯初上,秦伯走了进来:“侯爷,孙公子,酒席已经准备好了。”

    “走吧!边吃边说!”严冬看着意犹未尽的孙哲,苦笑的说道。

    “走!今日,你一定要和我好好的喝上几杯,你们不在,我连个喝酒的人都没有。”孙哲苦闷说着,兴致勃勃。

    来到一处偏院,院子里三张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肴,而在一旁,则是升起了盆火。

    “校尉!”

    见严冬进来,杜毅等一干亲卫纷纷起身,朝严冬行礼。

    “大家都坐,别客气。”严冬笑着,带着有些懵的孙哲,来到了主桌上。

    面向孙哲,严冬向他介绍着自己的亲卫,当得知这些人曾经都是飞骑军后,孙哲一阵激动,拉着杜毅就要敬酒,说什么飞骑军保家卫国,没有飞骑军就没有他们安宁的生活,等等等等。

    孙哲挨个敬酒,倒是把杜毅等人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一个个又是纷纷回敬。

    一番酒水下来,严冬和孙乾微醉,而亲卫中,除了杜毅和宋溪外,其他人和孙哲,一同趴在了桌子上。

    寒冷的天气并不能阻挡人们的热情,特别是三两杯烈酒下肚,浑身一震暖热,严冬将孙哲抬到了屋子中,而后让秦伯派人去孙府上通知一声,孙哲今晚不回去了。

    亲卫们被杜毅和宋溪等人也都送回了房中。

    严冬一个人,坐在亭子中,温些热酒,边饮边啄。

    “侯爷,六皇子来了。”秦伯急忙走了过来,小声说道。

    刘恒?他来找自己干什么?难道还是要自己帮他?严冬皱眉,有些

    不悦,他不想和刘恒有太多的瓜葛,确切的说,他现在不想和任何的皇子有瓜葛。

    “就说我醉酒了!”严冬还是拒绝和刘恒见面,两人相见,根本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也没有什么好谈的。

    “可是六皇子已经到了书房中。”秦伯为难起来。

    严冬眉头皱的更紧,拿起的酒杯在空中停了片刻,又放了下来。

    起身,严冬向书房走去。

    一路上,严冬都在思索,刘恒找自己到底何事,但是当他走进书房,看到刘恒身边的书童时,严冬愣住了。

    “你们谈,我先出去了。”刘恒也不愿意见到严冬,如果不是心有不忍,他怎么也不会来严冬府上。

    刘恒离去,严冬没有理会,他看着眼前人的身影,叹息道:“臣严冬,见过五公主。”

    转身,刘清儿紧咬着嘴唇,这几个月来,她无数次的想象和严冬再次见面的情景,严冬现在的话语,她也曾想到过,但是不知为何,她的心,还是猛然一阵颤抖。

    “我们之间,非要这么客气嘛?”刘清儿无奈的苦笑,她的眼睛中,不觉晶光闪闪。

    看到刘清儿的样子,严冬有些惊讶,这个时候的刘清儿,变了,变得和之前的不一样,如果非要形容,严冬也只能想到憔悴这个词。

    “君臣之礼,不可废。”严冬摇头,轻声道。

    “呵呵,罢了,只要能看见你就好。”刘清儿笑了笑,但是这笑中,却是满含着苦涩。

    “不知公主找在下有何事。”严冬问道,他实在是无法处理自己和刘清儿之间的关系,如果是上一世,他也许会毫不犹豫的接受刘清儿,但是现在不一样,这是一个礼仪法度严苛的世界,遵从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刘清儿还是皇家子女。

    “你知道思念一个人的痛苦吗?”刘清儿并没有回答,她打量着书房内的装扮,时不时的看一眼严冬,装作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严冬看着刘清儿,沉重而后缓慢的点了点头。

    思念的痛苦,曾经,严冬也不懂,还没有来到这个世上的那一世,也有一个女孩这样对他说过,那时候,他冷酷的回答:“不知道!”

    但是现在,经历过生离死别,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严冬,他懂了。

    思念,有时候,真的是一种无可救药的病,它不断蚕食着一个人,蚕食着这个人所有的一切,就像现在的刘清儿,她那有些瘦弱的身影,她那消瘦而又苍白的脸庞,她那枯萎的神情,都是思念,最好的证明。

    “我不值得你这样的。”严冬不敢再看刘清儿,他不敢再在触碰那双满怀希冀的灼热眼神。

    “不,值不值得,不是你说得算,是我!我觉得值得!”刘清儿面色坚毅,她从严冬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的动容,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所作的

    一切,都是有价值的,严冬,并不是铁石心肠,不,即便是铁石心肠,自己也能够将它暖热的。

    “何苦呢!”严冬长叹着,家国天下,儿女情长,这一刻,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样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女子,或者说,在他的心中,并不想拒绝刘清儿,他所畏惧,或者说他想避免的,只是洪武帝那无端的猜疑,只是那朝堂上争斗的漩涡。

    那是一个无底的吞噬一切的漩涡,严冬不想陷进去。

    刘清儿看出了严冬内心的挣扎,她明白严冬的心思,严冬所想避免的,她现在也在极力的改变着:“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参与那些事情,以后,我只是一个公主,不,我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子。”

    刘清儿焦急的神情的让严冬心中一痛,他知道,对于这样一位肯为自己改变的女子,自己需要珍惜,但是严冬同样知道,他们面前,横着诸多的困难。

    “陛下不会同意的。”严冬苦笑,神色有些落寞,也许,这就是自己身为臣子的悲哀,甚至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自己主宰。

    “父皇不会的,不会的....”刘清儿流下了眼泪,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白费的,她终于,用自己的真心,换来了严冬肯定。可是,父皇,是了,正如严冬所说的,自己的父皇,大汉的洪武帝,不会同意的。

    刘清儿哭了,她好不容易赢得了严冬的肯定,可是现在,横在她面前的,却是她的父亲,委屈,不甘,刘清儿擦拭着眼泪,目光注视着严冬:“我能等,等你成为大将军,等你立下足够的功勋,那时候,父皇,也不会阻拦的。”

    笑了,严冬笑了,他笑刘清儿太过痴情于自己,他笑自己何德何能,得到刘清儿痴情。罢了,随他去吧,洪武帝如果不同意,只要刘清儿愿意,以自己两世为人的才智,在这偌大的土地上,又何尝找不到一处桃源呢。

    “天色不早了,夜深气凉,早些回去吧!”严冬目光这露出一丝温馨,轻声说道。

    “那你...”刘清儿有些焦急,她有些不明白,严冬这句话的意思,拒绝,可是严冬的语气中,分明露出关心。

    “好好回宫等着,等着我去接你!”严冬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为之一空,他看见,刘清儿脸上,露出的灿烂的笑容,这时候,她又哭了,严冬知道,这是幸福的泪水。

    “恩!”刘清儿重重的点头,而后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书房。

    “六哥,我们回去吧!”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那小子又欺负你了,等着,我这就去找他!”

    “不是,你看我哪哭了,咱们走吧!”

    “这,哎!清儿!”

    “走吧!要不然一会儿,就被人给发现了!”

    “严冬,你给我等着!”

第三章 一夜白头

    建章宫,此时已经夜深人静,侍卫们笔直的站在屋外,保卫着洪武帝的安全。

    灯火下,洪武帝看着殿内站着的老人,他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眼前的此人,就是刚刚在凉州大破鲜卑的左思成。

    满头白发,脸上泛起丝丝皱纹,在洪武帝的印象中,左思成可比自己年轻不少,但是如今的他,却要比自己,还要老上许多。

    “怎么弄成这个了?”早已准备好的言语,这一刻,洪武帝都说不出口。臣子,臣子,既为臣,又为子,洪武帝又怎能没有一点感情。

    “陛下,生老病死,人之所常!”左思成豁达的微笑着,当他第一次拿着铜镜,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时,他当时都要疯了,可是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况且,这并不是最折磨他的。

    “哎!”叹了口气,洪武帝闭上眼睛,说道:“你应该知道,凉州那些侯爷大臣们是怎么说你的,特别是飞骑军那件事情,这一次,朕很为难。”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左思成连忙跪在地上。

    “朕明白,你这样做,也是为了我大汉,但是何为平言辞激烈,而且太尉府那边也闹得不可开交,这样吧,你先去荆州,等风声过了,朕调你入京,封你县候。”洪武帝说着,并没有睁开眼睛,他有些不想见左思成,即便左思成此时已经变了模样,但是提起这个名字,他都会想起自己英年早逝的四儿子。

    “多谢陛下厚爱,但是臣已年迈,如今又是这个模样,所以,臣想辞官,告老还乡。”左思成头伏于地,言辞恳切。

    “告老还乡!”猛然睁开眼睛,洪武帝有些惊讶,旋即喝问:“怎么,你对朕的安排不满意!”

    “臣不敢。”左思成连忙答道:“陛下,臣是真的老了,臣不愿再赴沙场,只想辞官回乡,安度晚年。”

    双眼迸发出丝丝狠厉,洪武帝瞪着左思成:“朕不信,朕不信你左思成竟然会放弃官职,放弃领兵在战场上厮杀,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陛下可知,臣这一头白发如何得来?”左思成没有抬头,自言自语道:“武威一战后,当天夜里,臣于梦中,遇见了那些惨死的士卒和飞骑军,他们化作厉鬼,将臣围起来,质问臣,是何原因,要将屠刀,举于他们的头上。臣答道,为了大汉。他们退却了,但是第二天,臣就满头白发,苍老了不止十岁。”

    “一夜白发?!”洪武帝皱眉,左思成的话,让他动容。

    “是!臣一夜之间,已然白发苍苍,所以臣不愿再沾杀戮,恳请陛下,准许臣告老还乡。”左思成的脑袋在青石板上撞击着。

    “嘭!嘭!嘭!...”

    清脆的响声在大殿内回荡,洪武帝心神复杂,注视着左思成,久久不语。

    “三年,再镇守荆州三年,就当是为朕,为我大汉!”眼神中散发着精光,洪武帝盯着左思成,凝重的说道。

    “臣,遵旨!”言语中多是无奈和叹息,左思成,真的是不想再赴沙场,但是皇命难为。

    寒冷在黑夜中蔓延,严冬又回到了亭子中,时而摇头苦笑,时而微笑叹息。刘清儿,自己对她做出了承诺,那自己接下来的时光,也只

    能为这承诺而奋斗。

    “侯爷,想什么呢?”慕清拿着一壶酒,走了过来,看着自己侯爷傻笑的样子,真是丑死了。

    “没什么!”严冬笑着摇头,说道:“拿一壶酒,怎么那么长时间。”

    “哼,还不是给你留点时间,好好想想刚才那位离去的小姐。”慕清不悦的说道,虽然秦伯说刚才来的是六皇子,但是慕清一眼就看出,六皇子身边的那个书童,分明就是一名女子。而且六皇子还故意走出了书房,让那位小姐和自己侯爷说话。

    “咦,你怎么就知道是位小姐呢!”严冬打趣的说道。

    “哼,这我都看不出来,那我还怎么给你当丫鬟!”慕清撅起小嘴,不屑的说道,又为严冬添上酒。

    “呵呵,这倒也是,谁让慕清是我严冬的丫鬟呢。”笑着,严冬端起酒杯,慢慢品尝。

    “侯爷,你真不知羞。”慕清轻笑,却又板着脸说道:“侯爷,您要是跟那位小姐好了,那李小姐怎么办。”

    李姝,是啊!李姝怎么办。

    第二天,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严冬才被慕清叫醒,温水洗漱完毕后,严冬得知,孙哲竟然还在床上,不由苦笑。

    叫醒孙哲,严冬等人一起用过早饭,便向太尉府走去。

    寒冷的天气让人瑟瑟发抖,但是对于严冬等习武之人,倒也应付得来,可孙哲就不行了,坐在马上,搓着手,满口哈气。

    大街上,道路两旁的摊贩,有的做着小吃,热腾腾的白气升起,烟雾缭绕,让人觉得仿佛置身仙境。

    “孙哲,你这个时候才去,也不怕伯父知道训斥吗!”路上,严冬打笑着。

    “咝!”冷气袭身,孙哲打着哆嗦,说道:“不怕,我就说因为等你,才迟了。”

    “呵!你倒是想得好主意!”严冬摇头,没想到,最后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嘿嘿,谁让你刚才吵醒我。”孙哲得意的笑着,看着路旁的小吃,忙道:“等会,我拿两个馒头去。”

    “你拿馒头干什么?”严冬纳闷,却也停了下来。

    只见孙哲下马,而后忙跑到一处摊贩,买了两个热乎乎的馒头,连纸都不要,在手上颠簸着,然后递给严冬一个。

    “我不饿!”严冬摇了摇头。

    “谁让你吃的,暖手用的。”孙哲硬塞给严冬一个,而后,将剩下了一个馒头放于怀中,翻身上马后,又是掏了出来,双手紧捧着。

    “哎!”严冬无奈的摇头,不过,热馒头上手,的确让身上的寒冷,减退了一些。

    虽然今日严冬也穿着甲胄,但是身后并没有昨日那般,跟随着十几个亲卫,仅仅只有杜毅和宋溪相随,百姓们对这样的出行,已经见怪不怪,并没有让路。

    一路缓慢的前行,凉馒头早已送给了乞讨之人,而到了太尉府附近,行人渐少。

    来到太尉府,有孙哲的带路,一路通行无阻,很快的,严冬就见到了孙哲的父亲,太尉主簿孙怡康。

    “见过孙伯父!”严冬行礼。

    “坐吧!”孙怡康瞪了一眼孙哲,笑着对严冬说道。

    “昨日许久不见,和孙哲多饮了

    几杯,还望伯父见谅。”严冬也瞥了孙哲一眼,向孙怡康请罪。

    “呵呵,无事,你们也难得见上一面。”孙怡康说着,问道:“这次,可是来换取公文的?”

    “是啊!又要劳烦伯父了。”严冬掏出自己赴任定中时的公文,双手递了过去。

    “这事不急,关于你的事情,朝堂上有些争论。”孙怡康,接过了公文,打开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起身道:“走吧,我带你去见太尉。”

    一愣,严冬有些诧异,见太尉?有些疑惑的看向孙哲,却见他偷偷地向自己摆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没事,是因为你在定中的事情,太尉想见见你,这一次,太尉可是为了你的事情,据理力争,待会可要好好说话。”孙怡康解释着,而后瞪向孙哲,喝道:“还不赶紧回去当值!”

    “是!”说着,孙哲向严冬打了个眼色,溜了出去。

    在孙怡康的带领下,严冬终于看到了大汉的太尉,关云。

    “太尉,我将严冬带来了。”孙怡康说着,示意严冬上前。

    “严冬,见过太尉。”低头,严冬打量着关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发髻已然半白,但是身躯却是依旧魁梧,显然关云平日里也经常习武,不过相较于严冬在未央宫当值时,关云也确实又老了几分。

    “是严冬啊!”关云打量着严冬,笑道:“不错,不错!”

    “多谢太尉夸奖。”严冬笑着回道。

    “太尉,怎么样,严冬也算是年轻将领中的翘楚了吧。”孙怡康在一旁帮衬着。

    “确实比其他人好不少。”关云点头,这一次,所有来长安的边军将领,关云都要见上一面,而严冬,也确实在他所见的年轻将领中数一数二,其实说来,也有些先入为主的观念,毕竟,严冬死守定中,这份功劳,实在是太大了。

    接下来,自然是关云询问一番,严冬认真的答复,主要也都是定中当时的情景。最后,关云也问了一下,定中扩建的可能性,严冬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定中的情况分析了一下。

    谈了大约半个时辰,当严冬走出太尉府的时候,太阳当空,已是中午,孙哲早就等在门外,见严冬出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

    “只是一些问话。”严冬笑着摇头,他也不知道关云对自己的看法,但是想来,应该不会太差。

    “呵呵,严冬,这一次,你肯定是要升官了。”

    一个声音从孙哲身后传来,严冬望去,来人有些眼熟,一想,才认出,来人正是当初孙怡康为自己介绍的曹志贵。

    “呵呵,曹兄,别来无恙啊!”严冬上前笑道。

    “是别来无恙啊,以后见到你,可要称呼将军了。”打笑着,曹志贵算是孙怡康身边的人,和孙哲关系也不错,要不然这会儿,孙哲也不会拉着自己和严冬一起去吃饭,所以,他对于严冬,也没有什么顾忌的。

    “听说曹兄也官升一级,今后,说不定,是我叫你大人呢。”严冬也是打趣的说道。

    “你们两个,客气什么,走,走,我早就在泰安酒楼定好酒席了。”孙乾不悦的说道,拉着两人就走。

第四章 小聚

    泰安酒楼虽然算不上长安数一数二的酒楼,但是在士子们却是有很大的名气,因为当代不少大儒在官学就读时,都时常来泰安酒楼。

    严冬三人来到泰安酒楼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甚至不少学子都等在一旁,掌柜的见是孙哲,还有一个官员,一位武将,连忙请上楼去。

    许多学子见到严冬一身甲胄,都是有些不满,毕竟,泰安酒楼一向是文人聚集的场所,一个武将穿着甲胄,倒是让人有些不适。

    好在严冬等人直接上了楼,学子们也眼不见心不烦。

    “严冬,你看到了没,刚才那些学子们,看你的眼神可有些怪异哦!”孙哲调笑着,打开窗子,一股寒气进入房间。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严冬郁闷的摇头,他在官学中呆过一段时日,自然明白那些学子们的心情。

    “呵呵,别说,这一次我还真是忘了。”孙哲略带着歉意。

    “无妨,咱们坐在这雅间中,那些学子也不会无理取闹。”曹志贵也劝慰着。

    “罢了,这次就饶你一次!”严冬故作生气的样子,很是宽宏大量。

    “呵!那改天你请,请我去你们武职去的酒楼,我穿上官府,怎么样!”孙哲满是不屑的说道。

    “得!还是算了,我舍不得我的银子!”严冬说道,看着孙哲的模样,笑了起来。

    曹志贵看着斗嘴的两人,也是轻笑着。

    菜肴很快便上来,喝酒时,严冬问道:“孙哲,认不认识太尉府决曹的官吏。”

    “决曹?你想赎谁?”孙哲纳闷的问道,旋即又恍然大悟,说道:“哦,你是想把李小姐的奴契赎回来吧。”

    “李小姐?莫不是前些日子被抄家的丞相府李长吏家的小姐?”曹志贵迟疑的问道,这件事情,本来他不应该插嘴,但是真要是李明山的事情,他可要提醒严冬,虽然风头过去了,但是这件事情,后患有些大。

    “是。”严冬点了点头,见曹志贵欲言又止的样子,严冬知道他想说些什么,开口道:“李姝自幼和一起长大,也算是亲梅竹马,虽然现在不能娶她,但总不能让她为奴。”

    点着头,曹志贵有些理解严冬,说道:“也是,这样吧,我倒是认识丞相府的一位户曹,看他能不能帮你约见一下决曹。”

    “那就多谢了。”严冬拱手,谢道。

    “不用那么客气,咱们也

    算是朋友了。”曹志贵笑道。

    “吱呀!”

    这时,房门大开,严冬三人都是皱眉看去,却听到一阵笑声。

    “严冬,回来了,也不去找我。”

    只见又一个身着甲胄的将领,走进了屋子,看甲胄的样子,至少也是个校尉。

    严冬听声音,有些耳熟,仔细看去,不由得摇头笑了起来。

    “徐青,你还真是有胆,竟敢穿着盔甲来泰安酒楼。”孙哲也看出了来人,一把站了起立,围着徐青转了一圈。

    “本来我是不敢,但是谁让严冬带头呢,我就悄悄的跟了进来。”徐青笑着说道,关上门,大步上前,坐在了严冬一旁。

    “什么时候回来的?”严冬给徐青倒了杯酒,问道。

    不等徐青回答,孙哲说道:“他?回来有些日子了,整天穿着一身盔甲,在长安城里转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回来了。”

    “我再这样,也比不得严冬啊,你昨天是没看见,严冬带着十几骑飞骑军,在大街上走着,谁敢不让路。那才是威风啊!”徐青羡慕的看向严冬。

    一愣,严冬纳闷道:“你昨天看到我了?”

    “何止,咱们俩差点碰头,我看到街上的百姓纷纷让路,还以为是哪个将军或者王爷出府,连忙让路,躲进了胡同里,谁知道是你,想出去找你,又被前面的百姓给挡住了。”徐青有些郁闷的说着,端起酒杯就是灌了下去。

    “这位是。”徐青看向曹志贵。

    “曹志贵,现在太尉府上的一位曹攥。”孙哲介绍着,得意的看向徐青。

    “刚才见谅了。”徐青向曹志贵敬酒道,太尉府的曹攥,那可是掌握校尉等人调动的官员。也算是手掌自己的调令。

    “能够见到小侯爷,也算是在下的福气了。”曹志贵也是客气的说道。

    徐青一来,一番敬酒后,问道:“你们刚才谈什么呢?”

    孙哲笑着看向严冬,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想找太尉府的功曹,赎回个人当丫鬟。”

    “这事啊!包在我身上。”徐青拍着胸脯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啊!”孙哲得意朝严冬瞥了一下眼,又向徐青问道。

    “我说的,我父亲曾在丞相府呆过一段时日,那些官员,还是能说上话的。”徐青瞪了孙哲一眼。然后说道:“说吧,什么人,我今天就把人送到你府上去。”

    “人,估计你是领不到了,你就帮我们把奴契拿出来吧。”孙哲笑着又为徐青倒了杯酒。

    “孙哲,你这是小看我了吧,说,到底什么人,我肯定今天就给你送过去。”徐青有些不悦的说道,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李姝!”严冬笑着说道,抿了一口酒。

    “李姝,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徐青脸上露出一丝狐疑,再看严冬和孙哲,见他们都是一脸正色,顿时,他想起来了,李姝,不就是几个月前抄家的,林明山的女儿吗。听说这个李姝和严冬是亲梅竹马,是了,一定是了。

    “啊?!就是李明山的女儿!”徐青脸色也变得为难起来。

    “怎么,不行了吧。”孙哲一副得意的样子。

    “算了,这件事情,我再想想办法。”严冬也是说道。

    “谁说不行了,谁说的,严冬,你放心吧,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徐青站了起来,又是拍着胸脯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孙哲白了徐青一眼。

    “我说的,怎么?不信?咱们现在就去丞相府,我当场把人,不对,那个李姝不是失踪了吗!”徐青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看着严冬的表情,笑道:“我说呢,放心吧,严冬,这件事情,真的包在我身上。”

    “那就多谢了。”严冬也是起身,想徐青敬酒道。

    “好,来!咱们大家喝了这一杯,就去丞相府,把那张纸领出来后,咱们晚上再好好的喝。”徐青说着,酒水下肚。

    严冬和孙哲都是笑着喝了下去,曹志贵也是陪着。

    “哎!真是好酒啊!你们不知道,刚才和那几个学子喝酒,张嘴就是之乎者也的,都快把我给说疯了,我估计,孔老夫子要是知道,准得再起来,教训他们一顿不可。”路上,徐青叨唠着,在边城这几个月,他也习惯了武人的生活,再让他和那些个文人雅士坐在一起,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徐青,我不知道孔老夫子会不会起来教训他们,但是我知道,这话要是让泰安酒楼的那些学子们听到,非群起而攻之,让你走着进去,躺着出来。”孙哲打笑着。

    “那倒不会,徐青穿着盔甲呢,估计那些学子们也打不动。”严冬也是说笑。

    “对,严冬说得对,我就是站在那里让他们打,估计也没人能打动我。哈哈!”徐青大笑起来。

第五章 夺契

    当严冬三人走出丞相府的时候,神色虽然各异,却又都挂着阴霾。

    “严冬,事情有些难办了,那个葛信是葛遇东的儿子,你应该也知道,这个葛遇东以前就和李明山不对头。”徐青皱眉,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料到却是被人给抢先了。

    “葛遇东,应该已经是丞相府征事了吧。”孙哲也是开口,有些气恼。

    “这件事情,你们不用管了,我直接去找那个葛信,如果他不愿意,我直接打得他交出来。”严冬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他们来到丞相府,徐青直接带着找到了决曹,可决曹一句话,让三人都是有些气恼,李姝的奴契,竟然被人给赎走了。

    开始,决曹推诿着不说是谁,最后在徐青的逼问下,才说出是葛信拿走了。

    “你这是什么话,这件事情,你放心好了,大不了,我请父亲出面一下,那个葛遇东,肯定不敢耍什么花招的。”徐青有些气急,自己刚才可是在严冬和孙哲面前拍了胸脯,这要是办不了,说不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对了,我刚才在泰安酒楼的时候,好像就看到了那个葛信。”孙哲回忆着,点头道:“对,就是他,他和顾朝安一起的。”

    “顾朝安?”轻喃着,严冬直接上马,说道:“走,去看看。”

    一路疾驰,三人策马奔腾,虽说文人学士饮酒时,时常要吟诗作对一番才会离去,但是三人心中都憋着一股火,自然不愿磨磨蹭蹭的。

    “掌柜的,葛信是不是在你们这里。”下马,孙哲直接进泰安酒楼,就朝招呼客人的掌柜问道。

    “是孙公子啊!葛公子在呢,就在二楼地字间。”掌柜的笑脸说着,以为孙哲去而复返,是来找葛信喝酒的,可是看到孙哲二话不说,直接急呼呼的上楼,而且刚才楼内那两个身着甲胄的将领也是跟了上去,掌柜的心中一惊,也连忙跟了上去。

    “孙公子,孙公子!”掌柜的在后面大喊着。

    孙哲理都不理,来到二楼地字间,直接一脚将门踹开。

    “碰!”

    屋门大开,正在里面饮酒的葛信和顾朝安等人都是不悦,面色不善的看向门口,待看到是孙哲时,心里都是怪味,暗道:“怎么碰到这个煞星了。”

    “葛信,哪个是葛信?”孙哲朝着屋内的众人大喊着,对于葛信,他也只是有些印象,真要在一群穿着差不多的学子中找出来,还有些费劲,索性直接叫喊。

    “你是谁啊?没看到我们正在这里聚会吗?真是有辱斯文,掌柜的,掌柜的!”一个学子看不过去,直接大喝起来。

    “闪开,你哪个,这里没你的事,叫葛信出来。”孙哲直接上前,一把扒开来人,直接给推了个踉跄。

    “你!你竟然敢动手,这里可是天子脚下,这里可是泰安酒楼。”学子气愤的嚷着,看到跟上来的掌柜,忙道:“掌柜的,快,快将这人赶出去,他在这里,简直是有辱斯文。”

    孙哲不屑的看了一眼学子,而后又朝掌柜的看去:“哪个是葛信。”

    “孙公子,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掌柜的开门见客,当然不

    愿意在自己的酒楼中生出事端,连忙打着圆场。

    “孙哲,你今天是来找我晦气的吧!”葛信看不下去了,直接走出来,怒目瞪着孙哲。

    “你谁啊?”孙哲恍然大悟:“哦,你就是葛信吧。”

    面色铁青,葛信压着火,虽然自己的父亲官升一级,成为了丞相府征事,但是和孙哲的父亲比起来,还是低了一级,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情让父亲为难。

    “孙哲,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时,顾朝安皱着眉头,走上前。

    “简单,葛信,把李姝的奴契交出来。”孙哲撇着葛信,很是纨绔的样子。

    李姝?葛信一愣,这孙哲怎么知道李姝的奴契在自己这里,一想到李姝的模样,葛信心中冷笑,到手的美人,平白无故的就跑了,自己正愁找不到人呢,看来孙哲,一定知道李姝在哪里。

    “凭什么!”提起李姝,葛信心中有了底气,说来,拿李姝奴契,还是自己父亲默许的,否则那个决曹,怎么会卖自己的面子。

    严冬和徐青一直在门外,一开始,听着葛信的话,还以为不用两人出面,但是没想到提起李姝,这个葛信胆子就大了起来。

    “凭什么,我来告诉你凭什么,就凭我身上的这身盔甲。”严冬走进屋子,狠厉的目光扫视众人。

    “严冬!”顾朝安轻呼,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再和严冬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看着严冬身上的甲胄,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顾朝安心中蓦然一呆。

    “你就是严冬?”葛信迟疑的看去,严冬此时的脸色确实让人有些心惊,他常听说,严冬一副书生模样,怎么会是眼前这个狰狞的将领呢。

    “把李姝的奴契交出来。”严冬说着,两步上前,来到葛信的面前,凶狠的眼中露出一丝精芒。

    “凭!凭什么!”葛信喉结蠕动,有些害怕,却又不愿就此罢休。

    “葛信,你真的拿了?”顾朝安转身问道,严冬和李姝的关系,他十分清楚,这个时候严冬出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葛信真的死活不交,说不定严冬真的会将此事闹大,但是现在,正是洪武帝准备大肆封赏有功之臣的时刻,这个时候,即便严冬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又有谁敢管。

    “我是拿了,但那是我花了上百两银子赎的!凭什么给他们!”葛信也看出来顾朝安是想让自己退一步,可他心中怎么能够服气。

    “上百两银子?葛信,你还真会说瞎话,我问了,你分明一分钱都没有出!”徐青冷笑着,他还真没有想到葛信敢这般的信口开河。

    “我,你,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出银子!”葛信大声反驳着。

    周围的士子们看到这里,心知是这些官员之子们争风吃醋,也不愿参与,三两结伴,向顾朝安告辞着,就连刚才出头了那位士子,也觉得这件事情,有辱文风,甩袖而去。

    士子们离去,地字间内只剩下严冬三人加上顾朝安和葛信,就连掌柜的,也被孙哲赶了出去,敢怒不言。

    “葛信,你到底是交还是不交?”严冬再次出声喝问。

    心中虽有千万怒

    火,葛信知道,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对方三人,自己只有一个人,而且严冬和徐青,还都是武将,这要是打起来,非将自己打成猪头不可。不由得,葛信看向顾朝安,向他求援。

    “给他们吧!”顾朝安开口,却是劝慰着葛信,不同于葛家,顾朝安和李姝也有几面之缘,说来,两家曾经也是有一些情谊的,此刻,顾朝安对于葛信这种落井下石的勾当,确实有些不喜。

    “我没带在身上!”葛信气恼的说着,心中连顾朝安也恨了起来,明明是和自己一伙的,怎么偏偏帮着外人说话。

    “好说,回家拿去,不,我们和你一起回去拿。”孙哲不屑的笑道,葛信分明是在拖延,不过,就算东西是在他家,自己等人也不怕,他可是听自己的父亲说了,严冬和徐青,那可是洪武帝亲口赞许的年轻将领。

    “你!你们欺人太甚!”葛信咬牙切齿,他双目愤恨的瞪着三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毫无疑问,严冬等人早已死了千百回。

    “葛信,给他们!”顾朝安这时候也有些不耐,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是平日里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葛信,却当作没听到般,甚至,将自己都给记恨上了。

    “顾朝安,你到底站在那边的。”葛信大喝,这是他第一次向顾朝安吼,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今天这幅情景。

    “唉!”摇头叹息,顾朝安低声道:“我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你还帮着他们!”气愤的葛信根本听不进顾朝安的解释,双目睁圆,瞪向严冬,喝道:“想要奴契?没有!我就在这里,你们有本事杀了我!”

    “咝!”徐青冷冷看着葛信,一步步走上前,他还真的不怕葛信激将他,一个征事之子,杀了就杀了,大不了也就是发配边疆,过几年,风声一过,还不是又回来了。

    “别冲动!”严冬拦住徐青,他看出来徐青是真的动了杀心,可真要把葛信杀了,少不得要惹上一些麻烦,有些得不偿失,而且,葛信不交,不代表他拿不到。

    “严冬,这种人,你不给他些教训,他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徐青想要推开严冬,却是被死死的拦住,心知自己的不是严冬的对手,只好停下来,愤恨的瞪着葛信。

    见徐青安生下来,严冬这又转身看向瑟瑟发抖,有些害怕的葛信,说道:“我们是边军,我们的刀,不会向大汉百姓挥舞。我们不会杀你的,这点你放心。”

    说着,严冬却是一把抓过葛信。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来人啊!救命啊!杀了了!”葛信大喝着,他真的有些怕了,刚才徐青的眼神,真是想要吞了自己一般。

    “严冬!”顾朝安也是轻喝。

    “放心,只不过让他带个路,我可不知道他家怎么走!”严冬笑了笑,说道:“怎么,一起去?”

    “你放了他吧,我带你去!”顾朝安叹了口气。

    “那可不行,他必须和我们一同去。”严冬摇头,笑道:“孙哲,押好我们的葛公子。”

    “好嘞!”孙哲连忙应着,接过严冬,手别着葛信的胳膊。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2011/ 第一时间欣赏大汉军神最新章节! 作者:重复的点所写的《大汉军神》为转载作品,大汉军神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大汉军神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大汉军神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大汉军神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大汉军神介绍:
严冬来到了这个世上二十年,本以为自己会平平安安的渡过这一生,但是五年前父亲的暴毙,让严冬毅然的投笔从戎,参与到了书写历史的大军中。 从一个卒长做起,严冬意外的得到了洪武帝的赏识,但是也因此得罪了太子,经过一番争斗,严冬最终被发配边疆,从此开创了一段军神之旅。大汉军神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汉军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汉军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