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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重复的点     大汉军神txt下载     大汉军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章 集会

    十二月的定中城,有些凄冷,又有些荒凉。寒冷的天气开始蔓延,百姓们除了劳作,其他时间都躲在屋子内,人群最多的地方,也只是城门处,因为那里始终都矗立着当值的士卒。

    此时的严冬也在屋子内,冰冷的盔甲穿着于身,一丝丝冰冷沁入身心。

    “叶子峰到底想要干什么?”疑惑不解,自从叶子峰来了之后,定中城可以说是大变样,每一个月,都会举办一次集会,很多商人都会涌入定中城,这其中,有很多的胡商。

    虽然说集会,会使得定中城更加的热闹,也使得当地百姓多了一份收入,可是对于边城来说,最重要的是稳定。商人们的涌入,使得定中城,变得复杂起来。

    不过,集会确实是一个很奏效的拉拢人心的办法,自以十一月份集会后,定中很多商人,都向叶子峰靠拢。

    对此,看在眼里的严冬,并没有干涉,因为叶子峰这般做,也算是尽职。

    除了集会,叶子峰还时常举办诗会,笼络定中士子,这一举动,让严冬有些不耻,定中乃是边城,一共也没有多少士子,每次诗会,都是一些商人,或者说稍有名望的权贵们的聚会。

    想到叶子峰将定中城的举荐士子名额拿出来做诱饵,严冬隐隐有些失望。

    争权夺利,无可厚非,但是为了争权夺利,不惜牺牲自己的底线,严冬不认可。渐渐的,严冬除了军营,也不再管理其他的事情,省得到时候,和叶子峰起冲突。

    明日,又是定中集会的时间,虽然叶子峰发来帖子,邀请严冬参加。可严冬却没有这样的心思,嘱咐过李修山后,躲在军营中,不再露面。

    大街上虽然没有几个人,可是泰丰酒楼,却是人声鼎沸。

    徐虎看着起哄的人群,有些气恼。

    说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来参加集会的商人,之间起了一些冲突,可是打人的,却是一个胡商,在有心人的挑拨下,事情闹大了。

    “徐县尉,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周恒一手捂着脸,委屈的说着。本来兴致冲冲的来参加定中的集会,没想到却被打了。

    “放心,本官自会秉公处理。”徐虎安慰着。

    “大人,还是没有找到那个胡商。”一个衙役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说来也是奇怪,已有人报官,他们一群人就赶了过来,大约也就一刻的时间,可是就是找不到那个打人的胡商。

    “没找到?”徐虎有些不信,掌柜的也明确说了,那个胡人进了房间,再也没有出来,这泰丰酒楼才多大的地方,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徐大人,一定要找到那个胡人,光天化日之下,在我大汉地界逞凶,欺人太甚了。”

    “必须要严惩。”

    “就是,胡人实在是太猖狂了。”

    .......

    商人们一个个义愤填膺,让徐虎有些厌烦,暗道:你们早干什么了,行凶只是一个胡人,你们一群人在这里,一拥而上,还能让他给逃了?

    “诸位放心,我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徐虎耐着性子说着。

    这时,一个衙役形色匆忙的

    走了过来,附耳道:“大人,那个胡人死了。”

    “什么?”徐虎大惊失色,虽然胡人行凶,可是并没有多大的事情,也就是赔点钱而已,但是现在这个胡人死了,可就麻烦了。

    “先不要声张。”徐虎稳定心神,低声道:“叶大人知道了吗?”

    “知道了,这件事情,还是县衙的兄弟传来的。”

    “我知道了。”徐虎疑惑的点了点头,朝商人们说道:“诸位,这件事情请放心,我徐虎也是一个大汉子民,定不会让胡人嚣张,诸位先散了吧,一有情况,一定告知诸位。”

    商人们安定下来,又是结伴喝酒,泰丰酒楼又是热闹起来。

    徐虎推却了几个商人的挽留,带着人手,急忙朝县衙赶去。

    来到了县衙,徐虎一眼就看到了一具尸体摆放在大堂中央,叶子峰坐在高堂之上,一脸的平静。

    “叶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徐虎路上已经得知,胡人的尸体,是在县衙被发现,好像还和叶子峰有牵连。

    “哼!这个胡人,知道惹出事端,就来行贿本官,但是本官又岂是那贪财之人,被本官断然拒绝后,竟然威胁本官,最后竟然想要行刺本官,幸好本官练习过武艺,否则还真就被他给杀了。”叶子峰愤慨的说着。

    徐虎有些吃惊,先不说叶子峰说得是不是真的,单单杀了这个胡人,就不好处理,如果传出去,定中城内的胡人,少不得又是一番抗议。

    “大人,那这事情该如何处理呢?”徐虎出声询问。

    “考虑到明日就是集会,先不要声张,直接埋了,对外声称此人已经失踪,等日后,再做处理。”叶子峰沉稳说道。

    “这...”徐虎为难,这样处理有些不合规矩,可是看到叶子峰正盯着自己,神色不悦,徐虎只好道:“那好吧,一切听大人的吩咐。”

    听到徐虎的话,叶子峰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事情交给你处理。”

    说着,叶子峰就朝后院走去,徐虎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

    事情很快的传到了严冬的耳中,一听,严冬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一个胡人,单单就他一个人,竟然敢行刺叶子峰,而且这个胡人听说还是叶子峰邀请来的胡商。

    想不明白其中的因由,但是严冬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嘱咐暗中观察叶子峰的一举一动,严冬决定先不打草惊蛇。

    翌日,集会开始,一早,定中城就迎来了久违的热闹,一辆辆马车在城门处穿梭,一队队商人在街上商谈,而在城外,无数的货物堆积,等待着买主将其运走。

    看着车水马龙的场景,严冬站在城墙上,心想,自己是不是对叶子峰有偏见,毕竟集会,确实为定中城带来了不少好处,很多百姓也因此能够过得好一些。

    “校尉,徐县尉求见。”张宗颜轻声道。

    “徐虎?带他来吧。”严冬没有回头,还是看着城外那片热闹的地界。

    片刻之后,徐虎见到了严冬,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辽阔的场景,倒是让徐虎顿时心胸开朗起来。

    听到声音,严

    冬回头,笑道:“徐县尉,找我有什么事情?”

    徐虎也是笑了笑,他和严冬的关系还不错,一起喝过几次酒,在徐虎看来,严冬比叶子峰好了不少,至少严冬比较爽快一些:“严校尉倒是会忙里偷闲,没有想到定中城还有这么一处好地方。”

    “哈哈!徐县尉说笑了。”严冬客气着。说道:“到底有什么事情,能帮到的,我严冬一定帮!”

    “倒还真是有些事情,此次集会,来得人太多,县衙人手忙不过来,在下想请严校尉派出一屯士卒帮忙。”徐虎说出了自己难处。

    “哦?来的人真有这么多?”严冬有些怀疑,看城外的场景,确实比上一次热闹,人也多了不少,可是要一屯士卒帮忙,严冬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本来不用,但是叶大人说,城外也需要照顾一下,所以人手也就紧张了起来。”徐虎解释着,他其实也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这样啊。”严冬思索了一下,说道:“既然徐县尉亲自来说情,我自然不能让你空手而归,就让胡坤去吧。”

    “那就多谢了。”徐虎笑着说道,心中舒了一口气。

    何庆死后,胡坤就接替了军士一职,算是严冬比较信任的人。所以接到严冬的命令后,胡坤也是格外的用心,带着士卒就出了军营。

    可是让胡坤纳闷的是,他们接到叶子峰安排,竟然是让他们去城外维持治安。胡坤留了一个心眼,让人去禀告了严冬,而后到了城外,将人马聚集起来,也不进去,只是在外围看着,无事最好,有事,也只派一卒士卒进去,将人压出来。

    严冬对于胡坤的安排,还算满意,这也是为什么严冬提拔胡坤的原因,因为胡坤心思比较活跃,而且,警惕性一直很高。

    上午很快的过去,太阳高照,虽是冬日,却也让人难熬,严冬来到城门处,和士卒们一起吃过饭,就在那里闲聊起来。

    而来往的人群,并没有因为灼热的阳光而停歇,依旧是穿梭如流。

    等到申时,人群一下子多了起来,特别是来往的车辆多了起来,严冬身处西门,看着这些车马奔驰,心中有些怪异,上一次集会,虽然人也不少,可是还算正常,可是这一次,来的人似乎过多了。

    “严校尉!严校尉!”

    远处传来大喝,严冬看去,只见一个衙役惊慌失措的跑过来。

    严冬好奇,挥手让士卒放他过来,问道:“出了何事?”

    “死人了,您快过去看看吧。”衙役大口喘着气,面色惊恐。

    皱眉,严冬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在想,死人了,这是县衙的事情,怎么这个衙役来找自己呢?而且,一般有事,都是徐虎亲自来,这一次怎么只一个衙役呢?难不成,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带我过去。”严冬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是!我给您带路!”衙役匆忙的前行。

    就在严冬准备跟上去的时候,“嘭!”的一声,城门处传来一声巨响。严冬停下脚步看去,只见一辆马车撞在了城门上,而一旁,几辆推车也翻到,货物散落一地,将城门堵住了。

第十一章 袭城

    “你们干什么呢?还不快点。”任东急忙喝道,作为当值的守城卒长,任东可不想在严冬面前犯错。

    “是!是!我们马上收拾。”一个商人连忙说着。

    一时间,西城门乱哄哄的一片。

    严冬见任东处理还算得当,点头离去,可是没走几步,严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严校尉,叶县令在等着您呢。”衙役催促着。

    一愣,严冬仔细的看着衙役,县衙的人都知道,自己和叶子峰不对路,怎么可能是叶子峰请自己去呢。

    “是你们叶县令请我去的?”严冬盯着衙役,沉声道。

    “是啊!叶县令说,一定要请您去。”衙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又急忙低头答复。

    “来人,将他给我拿下。”严冬大喝,这个人,那里是衙役,分明是人冒充的。

    张宗颜抽刀,直扑而上,在衙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将他踹在地上,而后死死的踩在他的背上。

    “啊!”

    就在严冬准备审问这个冒充的衙役时,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严冬心中一紧,喝道:“看好他,其他人跟我来。”

    匆忙的,严冬朝惨叫处赶去。

    一路奔驰,严冬看到不少人四处逃窜,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预兆,严冬又加快了脚步。

    当赶到地方的时候,几个衙役的尸体躺在那里,地上洒落着鲜血。

    “宗颜,你马上去军营,让我叔父集结人马!”严冬目光凌厉,接说道:“分出四人去城门,让他们立即关闭城门。”

    “是!”

    亲卫奔波而去,严冬本想去追那些杀了衙役之人,可是一想到西门的情景,严冬暗感不妙,立即转身,朝西门而去。

    “给我杀!”

    一路上,严冬听到远处的喊杀声,暗恨自己大意。

    刚一靠近城门,只见任东满身血色,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钢刀,而门洞内,一片散杀,地上躺着不少尸体,更有不少是身着大汉铠甲。

    “杀!一个不留。”

    严冬大喝,长剑抽出,直奔而去,几个亲卫也随之而上。

    “挡住他们!”

    来人显然很有章法,一声大吼,顿时,围剿士卒的人群中,分出十几个人来,拦在严冬等人的身前。

    愤恨着,严冬长剑立挥而下,直接劈在一个敌人身上。

    “锵!”

    金属的叫名声顿时震动人们的听觉,严冬长剑不停,由挥改刺。

    “噗嗤!”

    血水从敌人喉咙中喷洒而出,严冬一脚踹在敌人身上,抽出长剑,又朝另一个人冲去。

    “杀!”

    见严冬等人到来,任东心中大震,手中的长枪虎虎生威,护在几个伤兵身前。

    城外,商人聚集之所,胡坤隐隐听到几丝愤吼的声音,朝定中城看去,只见人头攒动,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正疑惑着,就听到有人说话。

    “军士,似乎有些不对!”

    “怎么了?”胡坤也觉得今天有些怪异。

    “那些商人似乎太安静了,而且,这其中的胡人也太多了。”

    “胡人?不好!叫弟兄们戒备!”胡坤连忙起身,抽出钢刀。

    “军士有令,戒备!”

    “轰!”

    刚还在站岗的士卒们,顿时警

    觉起来,而一个个士卒皆是神色紧张,向胡坤处聚集。

    “苏达,我们好像被发现了。”商人中,乌尔善笑道。

    “那还等什么!”苏达声音很低,喝道:“杀!”

    瞬间,只见一个个胡人抽出兵器,直朝胡坤等人冲去!

    “杀!”“杀!”“杀!”

    无数胡人直冲而来,胡坤心中一冷,回头看了一眼定中城,这时候,只见黑烟升起,一道道白光闪耀。

    紧咬牙齿,胡坤知道,自己不能退。

    “杀!”

    大喝着,胡坤一马当先。

    “杀!”

    士卒们大喊着,跟随者胡坤,冲向了胡人。

    “锵!”

    又是一次力拼,严冬狠狠的砍在一把钢刀上,紧咬着牙齿,严冬突然感觉到一丝兴奋,体内血脉喷张,沸腾了起来。

    城门处已经洒满了血水,站着的士卒越来越少,而胡人的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加中,严冬知道,要想安全,只能关住城门。可是此时,门洞内,除了任东带着五六个人还在抵抗外,其他人都在自己的身旁。

    想也不想,严冬长剑挥起,朝城门处前进。

    “锵!锵!锵!”

    长剑不住的与兵器交鸣,严冬不杀人,一步步的抵挡着胡人的进攻,而后迅速的朝城门靠近着。

    “任东,坚持住!”看着喘息的任东,严冬大喝,暗中不住的催促着自己加快步伐。

    “噌!”

    一道白光从身前闪过,严冬来不及细看,抬手就是一剑,直刺胡人而去。

    “噗!”

    长剑刺入一个胡人的胸膛,只见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倾洒在严冬的身上。

    甲胄着身,虽然可以避免很多伤害,但是无数兵器撞击在盔甲上,仍然让严冬不好受,大口呼吸着,严冬长剑再次挥出。

    “噗嗤!”

    耳边传来兵器刺入体内的声音,任东看去,马二已经倒在了地上,心中的愤恨无处发泄,任东一声大喝:“啊!”

    长枪横扫,逼退胡人,任东不觉眼泪盈满双眼,可是他不能擦,因为此时的他,就像是在血池中沐浴了一场,满身都是血水,稍一触碰眼睛,就是一阵刺辣。

    严冬身影穿梭在门洞内,当他来到任东身前的时候,包括任东在内,身旁只剩下三人。看着胡人仍然在朝门洞处涌入,严冬大口喘着气,喝道:“我去堵住,你们去帮其他人,然后赶快将这里清扫一下,关住城门。

    “是!”没有时间悲伤,任东连忙领命,带着另外两人,去帮助其他人。

    看着城门处又涌进来的五个人,严冬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一扫,脚尖一台,挑起一把长枪,松开长剑,一把握住长枪,迎了上去。

    “呼!”

    长枪横扫而过,响起一阵风声。五个胡人都是退了一步,相视一眼,胡人们一拥而上。

    “死!”

    大喝着,严冬左手一抬,长枪直刺而出。

    “!”

    胡刀打在长枪之上,改变了方向,严冬心知如此,右手又是一撤,旋即又是猛然向前。

    “嗖!”

    夹杂着呼啸,这一次,长枪终于刺在了一个胡人的身上。

    伴随着一声大叫,一个胡人不甘的到底,而另外四人,顿时大怒,朝严冬砍了下来。

    长枪一回,双手抬起,只听

    “锵!锵!锵!锵!”

    四声金属的交鸣,只见四把胡刀架在了长枪之上。

    愤恨着,胡人们一个个拼力砍下,严冬只觉一座小山压在了长枪之上,可是严冬不敢松手,死死的撑着,严冬甚至看到了四个胡人那愤怒的眼光中的得意。

    “啊~!”

    愤然大喝,严冬拼尽全身力气,双手猛然抬起,而后身体一撤,想要脱离胡刀的范围,可是四把胡刀,那里是那么好逃脱的。刚躲过一把胡刀,就又是一把。

    “锵!”

    一把胡刀狠狠的砍中了严冬,虽有盔甲格挡,但是那股巨力透过盔甲,狠狠的砸在了严冬的胳膊上。

    吃痛的严冬猛然松手,长枪一声而落,可是严冬不敢停留,直接一个翻滚,远离了几个胡人。顺手着,严冬从地上捡起了一把钢刀。

    “呼!呼!”

    严冬连忙起身,大口喘息,握着钢刀,死死的盯着面对的胡人。

    胡坤拼了,手上的钢刀划过一个个身体,疯狂的他根本就没有注意身旁的其他人,眨眼之间,他已经陷入了胡人的潮流中。

    不知不觉的,胡坤的手开始颤抖,这让他心惊,忙握了握手上的钢刀,此时的他,已经被十几个胡人包围,像是有意似的,他们并没有立即扑上来,围而不打。

    胡坤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坚信,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能够等到严冬来救自己。

    孙乾得到消息,将事情交给李修山后,立刻出了军营,他要保护严冬,可是当他来到西门的时候,一片厮杀,根本就看不到严冬的身影。

    “任东,严校尉呢?”孙乾大喝着。

    “在里面!”任东回道,手上却是不停,长枪又是一闪,刺入一个胡人的体内。

    奋力厮杀的严冬听到孙乾的声音,忙道:“叔父,我不要紧,先将门洞内胡人杀了。”

    孙乾冲上来的脚步一慢,神色凝重,喊道:“你坚持住。”

    话毕,孙乾手中的长剑迅速的舞动,几乎是眨眼之间,几个胡人虽然还站在那里,却是没有了生息。

    有了孙乾的加入,任东等人顿时轻松了起来。只见剑光闪烁,孙乾步伐灵动的穿梭。

    又是五六个胡人冲了过来,严冬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里面胡人已经很少了,要紧牙齿,严冬上前一步,挡在胡人的面前。

    定中城内乱作一片,县衙,叶子峰焦急的在房间内踱步,当他得知有人袭城的时候,他的心就悬了起来。就算徐虎来请他,他也拒绝了。

    徐虎此时也是浑身血色,当他得知有人偷城的时候,正在大街上巡逻,第一时间的,徐虎就想到去找严冬,毕竟严冬是定中校尉,掌握着军权,这时候,也只有严冬,才能稳定大局。

    只是让徐虎没有想到的是,胡人来的太凶猛了,走到半路,徐虎就看到一个士卒骑马横冲直撞,再仔细看去,这个士卒满身鲜血,甚至被后还插着箭矢。

    当士卒摔下来后,徐虎连忙将他扶起。

    “北门,北.....!”说着士卒被口中涌出的鲜血堵住,目光变得无神。

    “高风!去军营请人,其他人跟我走!”徐虎放下士卒,带着衙役,直朝北门而去,而这个时候,定中城到处都是逃窜的百姓。

第十二章 营救

    钢刀拼命的挥舞,严冬死死的守住门洞,此时他的面前已经有十几个胡人。可是由于门洞的限制,严冬一次最多也只是面对五个胡人的进攻。正是因为如此,严冬才不敢后退一步,一旦胡人进城,再想将他们赶出去,可就难了。

    “锵!”

    钢刀再次抵挡住胡人的攻击,严冬的手一颤,有些不稳,左手连忙抬起,双手握住钢刀,这才稳定下来。

    孙乾看到严冬不妙,再看看周围,只零星的剩下几个胡人,孙乾袖口一方,直甩而出,只见寒光一闪,一个胡人瞪大着双眼,摔在了地上,也许他到死,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击中了自己。

    没有停留,孙乾脚下生风,直接来到严冬的身旁。

    “这里我来!”孙乾沉声说道,长剑舞动,已然冲如了胡人之中。

    “嘭!”

    钢刀抵在地上,严冬大口的呼吸着,想要将体内那已经消耗殆尽的气息呼出,看了一眼周围,严冬心中一惊没有一丝愤怒,战争,哪有不死人的,而且汉人与胡人,似乎注定是敌人。仇恨,早已埋藏在血液中。

    只是看着地上士卒们的尸体,严冬觉得悲伤,这些人,昨天还与自己一同操练,一同吃饭,一同谈天。可是转眼之间,已经身死人亡,没有了意识,严冬不知道自己是该怨上天残忍,还是应该说世事无常,总之,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任东!快点把东西清理干净!关上城门!”大喝着,严冬再次起身,和孙乾一起,奋力杀退胡人。

    “是!”

    任东全身上下,皆是麻木,每一次出枪,都会牵动着他的神经,让他苦痛一阵,可是此时的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刻。长枪再次一闪,虽然刺中最后一个胡人,却是迫使他躲闪,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一颗硕大的头颅抛弃,胡人已然到底。

    “快!快去帮校尉。”任东忍着浑身的刺痛,大声吼着。

    城门内部没有了胡人的牵扯,很快的,孙乾和严冬两人就将胡人逼出了门洞,而一群士卒,连忙推开阻挡城门关闭的货物。

    胡人见此,也越加的拼命起来,可是在孙乾的面前,只凭勇力,似乎并不奏效,每一剑刺出,孙乾都会见血,一个个疯狂的胡人,也被这一道道喷洒的鲜血所震慑。

    “碰!”

    当城门关闭后,士卒们皆是松了一口气,可是严冬并不敢停歇,西门暂时是安全了,,可是另外三个城门呢?

    不敢想,严冬喘息着喝道:“任东....西门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守住。”

    “属下万死不辞!”任东也是强打起精神,想严冬保证。

    点头,严冬和孙乾相视一眼,说道:“叔父,我去北门,您去南门。”

    “你去东门吧,徐虎在北门。”游侠出身的孙乾,体力虽然惊人,可是一番苦斗下来,也有些吃力。

    “那好,有老叔父了。”严冬两三而行步,脚踩马镫,借力而起,跃于马上,拍马就朝东门而去。

    孙乾也不停留,也是骑马而行。

    身处北门的徐虎,虽也是苦战,但是涌入的胡人,并没有西门多,当徐虎带着二十多个衙役赶到后,战事已经在向他们倾斜。

    饶是如此,北门的战斗依旧在进行,徐虎的钢刀血流不止。

    胡坤看着一个胡人走入包围自己的人群,心中一惊,因为此人的服饰,在胡人中,只有那些地位尊崇的人才能穿着。

    “你叫什么?”苏达饶有兴致的看着胡坤。对于勇士,胡人一向宽带,特别是像胡坤这样有勇有谋的人,苏达更是起了收拢之心。

    盯着苏达,胡坤没有回答,他知道,眼前此人,肯定是想和自己单打独斗一番,心中紧了又紧,胡坤看着外面奋力厮杀的弟兄们,不由升起一股怒火。

    “给我死!”

    一声大喝,胡坤提起钢刀,就朝苏达砍去。

    见此,不少胡人都准备上前,苏达面色一暗,挥了挥手,抽出胡刀,迎了上去。

    当严冬到了东门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因为李修山带着一屯士卒,急忙赶到,将胡人击退,关上了城门。

    “校尉!”李修山上前。

    “恩!”严冬点头,算是鼓励,说道:“走,我们去北门!”

    “是!”李修山答道,朝自己的手下说道:“跟我来!”

    南门的情况,和东门差不多,钱裴带人及时赶到。

    孙乾也没有在南门多呆,又起身去东门找严冬。

    严冬带人来到北门的时候,战斗也进行到了最后的时刻,十几个胡人正在与士卒衙役们缠斗,有了严冬等人的加入,很快的,胡人一个不剩,北门再次关闭。

    看着躺在地上的衙役和士卒,徐虎面色很是不好看,他带了二十多个衙役前来,可是活下来的,只剩下七八个。

    “徐县尉,辛苦了!”严冬感谢的说道。

    “这是我应尽的职责!”徐虎郑重道。只是眼中满是悲伤。

    点了点头,严冬又是跃于马上,因为战斗,还没有结束,胡坤那一屯士卒,还在城外,如果不是有他们阻拦了大多数胡人,那么定中,说不定已经破了。所以严冬一定要救他们。

    “除了守城的,其他人跟我来!”严冬喝道,神色凌厉起来,一想到那些死去的士卒们,严冬的热血又开始沸腾。

    带着一屯人马,严冬又朝西门敢去,路上,严冬嘱咐李修山派人,将结束战斗的士卒,聚集在西门。

    登上城墙,严冬看到远处,胡坤那一屯士卒,被胡人团团围住,已经伤亡过半。紧握着拳头,严冬大步的走下来城墙,来到城门下。

    “现在有多少人?”严冬厉声问道。

    “校尉,算上刚刚赶来的钱裴军士,总共有八十四人。”张宗颜回禀着。

    严冬吸了一口气,大喝道:“兄弟们,城外胡坤军士正带着一屯浴血奋战,正是有了他的阻拦,才使得胡人无法攻城,现在,一屯的兄弟们被胡人包围起来,你们说,我们要不要救他们!”

    “要!”

    瞬间,一股声音响彻云霄,一个个士卒们怒目喷张,神情愤慨。

    “好!我们去就他们!”严冬激动的大喝:“开城门!”

    “吱呀!”

    城门再次打开,严冬身先士卒,骑马而出,而身后的士卒们紧跟其后。

    “那是什么?”乌尔善指着冲出来的严冬等人,有些不

    敢相信似的。

    “好像是汉人的军队。”

    “废物!”乌尔善大怒,狠狠的摔了身旁一个人耳光,他本想将胡坤等人拿下,那时候,袭城的人应该也会占领城门,倒是,再汇合,一举拿下定中。没想到,这边胡坤还没解决,定中已经安定了,而且还派出人马来营救胡坤等人。

    “碰!”

    重重的摔在地上,胡坤又连忙起身,死死的盯着苏达。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被苏达摔倒在地,可以说自己远不是苏达的对手,可是每次,苏达都手下留情,胡坤也明白了苏达的意思,可是他一个大汉军士,又岂能背叛。

    “苏达,别玩了。”乌尔善面色阴沉的喝道,看着胡坤,恨不得立即将他杀了。

    “呵呵,咱们以后再打。”苏达朝胡坤笑道,朝几个胡人挥了挥手:“将他绑了,待下去。”

    胡坤不忿,想要反抗,可是乌尔善直接一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不悦道:“再动,我一刀宰了你。”

    胡坤紧握着拳头,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被胡人绑住。

    虽然被胡人围住,可是罗玉柱并没有泄气,作为卒长,他和胡坤一样,都相信严冬不会不管他们。所以他知道,现在能做的,就是保住性命:“大家忍住,援兵马上就到了。”

    话虽如此,可是很多人都是不信,他们一屯五十六人来此,现在只剩下二十余人,而且军士胡坤也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战团距离西门并不是很远,眨眼之间,骑马的严冬已经来到。手握着钢刀,严冬大喝道:

    “杀!”

    钢刀左挥右砍,严冬直接冲入了人群中,而孙乾也不敢怠慢,紧紧护在其左右。

    听到声音,罗玉柱心神大震:“弟兄们听到了没有,严校尉来救我们了,大家冲啊!”

    一时间,剩余的士卒个个欣喜万分,随着罗玉柱,一同朝定中城的方向冲去。

    “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乌尔善愤怒的大喝,定中城没有拿下,要是让这些人再跑了,那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

    “急什么?”苏达笑道。

    “哼!苏达,这一次,定中可是没有拿下。”乌尔善不悦的说道。

    “呵呵,放心,早晚是我们的。”苏达看着冲来的汉人士卒,目光不觉阴冷起来。

    包围罗玉柱等人的胡人并不是很多,大概也就五百人左右,可是对于严冬等人来说,却是五倍之敌,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当八十六名士卒与五百胡人相遇的时候,自是一番惨烈。

    身处其中,严冬根本分不清楚方向,见人就砍,而孙乾更多的是抵挡,他要分心注意严冬的安全。

    严冬有孙乾照顾,可是其他士卒只能靠身旁的弟兄们。

    罗玉柱带领着被包围的士卒,直朝严冬奔去,钢刀几乎没有一丝的停歇,疯狂的挥砍,终于,他看到了马背上的严冬,心中一喜,更是奋力起来。

    “叔父,我去接他们!”严冬喊道,左手缰绳一扬,调转马头,右手挥刀,向罗玉柱等人靠近。

    孙乾自是知道严冬的意思,全力施为,为严冬等人保留退却的道路。

第十三章 退兵

    长剑舞出一朵朵剑花,不断调转着马头,孙乾一直保持着足够的空间,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同时也在为严冬等人保留着退却的道路。

    苏达和乌尔善看着战场的局势,面色皆是难看,因为此时严冬已经和罗玉柱等人汇合,正在朝外面突围。

    “下令,将那些人包围起来,我要一举全歼!”苏达冷喝着,一个胡人连忙拿出号角,吹了起来。

    只见胡人随着号角,慢慢移动起来。

    孙乾听着号角,心中一惊,忙道:“严冬,快点,胡人想要包围我们!”

    心中一紧,严冬不觉猛踢马腹,战马高高扬起,狠狠的朝一个胡人踩去。

    “冲!”严冬带着罗玉柱等人,奋力的朝孙乾赶去。

    李修山和钱裴带着士卒,与胡人厮杀着,可是一会儿,两人也觉得有些不对,似乎四面八方,都是胡人的身影,暗暗吃惊,李修山和钱裴相望一眼。

    待和孙乾汇合后,严冬与孙乾两人开路,一行人的步伐又快了起来,胡人中,似乎没有一个是孙乾一将之合的,可以说,孙乾的长剑在胡人中硬生生的刺穿了一条道路。

    眼看着两拨汉人就要汇合,乌尔善忍不住了,拿起胡刀,就要找上孙乾,可是苏达一步,直接抓住了乌尔善的缰绳。

    “你干什么?”乌尔善愤恨的大喝。

    “你不是他的对手。”苏达摇了摇头。

    “那又如何,我族多少壮士在此,难不成让他跑了?”乌尔善不愿就此善罢甘休。

    “再等等!”苏达还是摇头。

    “哼!”怒气冲冲的,乌尔善盯着孙乾,紧紧的握着缰绳。

    随着身后士卒的减少,严冬等人终于和李修山汇合。旋即,严冬立刻下令:“后军变前军,且战且退。”

    胡人虽然人多,可是面对严冬这些边军,一时间也没有办法。

    在士卒们的冲击下,战团缓缓的在向定中城靠近。

    “下令,撤兵!”苏达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什么!”乌尔善更是愤怒,大喝道:“苏达,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睁开眼睛,苏达冷冷道:“我当然知道。”

    “那你还撤兵!”乌尔善盯着苏达,咬牙切齿,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答案,他不介意自己行动。

    “我们带着上千人出来,难道你想回去的时候,只有百人吗?”苏达默默的说着。

    “这!”一时语塞,乌尔善知道,苏达说得没错,可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走吧,别忘了,一个月后,我们还会再来的,到时候,定中,还是我们的。”苏达叹息着,朝手下挥着手。

    片刻,撤兵的号角响起。

    一个个胡人皆是诧异,可是听着那急促的号角,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有步骤的退去。

    严冬看着胡人的动静,不解的朝孙乾看去。

    “他们撤兵了。”孙乾面无表情

    “呼!”长出了一口气,严冬看着士卒眼神中的灼热,狠下心来,喝道:“回城!”

    双方泾渭分明,向两端撤退,但是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怒火盯着对方。

    虽然不明白胡人为什么撤退,可是严冬知道,现在绝不是追击的时机,穷寇尚且莫追,更何况是比自己实力更强大的胡人。

    城门缓缓打开,在士卒们进来后,又缓缓的关闭。

    此时已经是戌时,太阳西下,一道道余晖倾洒战场,一具具尸体,散落大地。

    严冬登上城墙,看着逐渐远去的胡人,顿时复杂万千。

    战争虽然结束,可是还有很多关于战争的事情要做。

    夜晚,得知胡人走远后,严冬连夜差人将城外的士卒尸体收集,掩埋了起来。而百姓们也都是出来帮忙清扫战场,将一具具尸体抬出城池。

    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此时变成一具具无魂的尸体,严冬沉默不语。

    “校尉,徐大人请您去一趟。”一个衙役跑了过来。

    “带路。”严冬说道,此时,他不信胡人还有心思,有能力刺杀自己。

    来到县衙,严冬看到叶子峰和徐虎坐在那里,而叶子峰更是悠闲的品着茶。

    “叶大人倒是好兴致。”严冬冷哼。

    “哪里,严校尉请坐,您可是我们定中城的功臣,本官一定上报,为您请功。”叶子峰笑道。

    “不用了!”严冬挥手打断,断然没有想到叶子峰竟然这般的无耻。

    “哎!一定要的。”叶子峰劝着。

    严冬不愿再和叶子峰说话,看向徐虎的眼神也是有些不悦,暗道:这徐虎,叶子峰在,请我来干什么?

    徐虎也是有苦说不出,他那里想到,叶子峰会是这样的人,刚才说得好好的,感谢严冬,为严冬请功,可是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这般,请功倒是请功,可是这话说得,倒像是他叶子峰有多大的功劳似的。

    “你们谈,战事刚毕,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严冬黑着脸出了县衙。

    巡查了一遍城防,严冬这才回到了军营,听候着李修山等人的战报。

    “校尉,此战,杀敌二百三十一人,战死七十九人!”李修山沉重的说着。

    “伤者呢?”严冬皱眉,他手下总共有二百五十人,算上各个卒长军士,也才几近三百人,这一站下来,就战死了三分之一,这还不算伤者。

    “伤了三十人,其中十人残疾,五人无法再握兵器。”李修山汇报着,心中阵阵哀鸣。

    “知道了。好好安置死去的弟兄们,那些受伤的,想留在军营,就留在这里,不想留在这里的,多发些银子,告之公文返乡。”严冬闭上眼睛,一幕幕血肉横飞的场景出现在脑海之中。

    “是!另外徐县尉带领衙役奋战,也死了十六衙役。”李修山提醒道。

    “恩!”不愿再想,严冬也觉得徐虎虽然勇武,可是其他事情

    上,实在是犹豫不决,让人放心不下。

    “还有就是,胡坤失踪了。”言语中一丝落寞

    “胡坤?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吗?”严冬心中升起点点愧疚,自己很看好胡坤,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李修山离开后,张宗颜走了进来。

    “校尉,盯着叶子峰的人回来了。”

    “哦?有什么发现吗?”严冬疑问。

    “是有些发现,自胡人袭城开始,叶县令就一直呆在县衙中,徐县尉曾亲自去请,可是叶县令却仍是不出,据观察,好像是心中有什么秘密,在房内不住的踱步。”张宗颜一五一十的转述着。

    “继续盯着。”严冬这时候确定,叶子峰一定有问题,胡人袭城,叶子峰竟然不管不问。这岂是一个县令所作所为,而且他也不认为,平常的叶子峰,会放过这么一个争权夺利的机会。

    独自一人,严冬再灯光下,书写战报,并且上了一封折子,希望云州能够增加定中士卒。

    第二天一早,严冬马不停蹄的巡视城防,而后又来到了县衙,这一次,严冬直接找上了叶子峰。

    “呵呵,稀客,不知严校尉找本官何事?”叶子峰笑道,声音中隐隐透漏出一丝得意。

    “我希望叶县令能够配合,彻查定中城内的胡人。”冷色,严冬连坐都没坐、只待事情谈完就离开。

    “这!似乎有些不好吧,虽然昨日有胡人袭城之事,可是胡人中还是有心向我大汉之辈的。”叶子峰故作为难的样子。

    看到此景,严冬知道,叶子峰是要自己说几句客气话,可是对于叶子峰,严冬真的有些不耐,说道:“我只是告知叶大人一声,具体的事情,我会和徐县尉商量的。”

    说着,严冬转身离去,只听见身后一阵瓷器破裂的声音。

    没过多久,徐虎就找上门来:“严校尉,不知有什么需要下官配合的?”

    “也没什么,主要是配合一下士卒查找胡人,毕竟衙役对定中城更熟悉一些。”严冬解释。

    “分内之事,下官一定配合。”徐虎笑道。

    “昨日一战,衙役们出力不少,一定要好好安顿,特别是那些为国捐躯的。”严冬沉重的说着。

    “是啊!”徐虎重重点头。

    “对了,衙役的人手,招够了没有?”出声询问,严冬倒是有些想法。

    “还没有,很多人都避着。有些难办,不知严校尉有什么主意。”说起衙役,徐虎有些头疼,昨日事情传开,很多备用的衙役,都推辞不干了。

    “我确实有个主意,此战,不少士卒受伤,虽然他们不能再当兵,可是当衙役,还是绰绰有余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严冬看着徐虎。

    “哦?此时甚妙,那我就多谢严校尉了。”徐虎客套着。

    “是我多谢徐县尉了。”严冬也笑了起来。

第十四章 京城来客

    越来越寒冷的天气让严冬意识到,胡人很快就会再次南下,而下一次,就不是几百人这么简单了。所以不等云州批复扩军的请求,严冬已经开始招募士卒。

    在四个城门都安置了募兵处,每一天,严冬都会查看新来的士卒,只是,定中毕竟只是小城,人不多,再加上常年与胡人作战,壮年更是少之又少。

    三天了,严冬也才刚刚募兵百人而已,除去养马等人员,真算起来,也才八十余人。

    所幸的是,定中周边的人群,正在逐渐的向定中迁移,大家都知道,冬天,最是胡人南下的时机,在城外居住,说不定哪天,就被胡人给杀了。

    严冬还特意的下令,让县衙颁布公告,向周围的村镇劝说,本来叶子峰有些不情愿,可是在徐虎的劝说下,还是同意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严冬和叶子峰的矛盾也逐渐的加深,徐虎身处其中,左右为难。

    “叶县令,战时,衙役们暂时编入军营,这一向是边城的惯例。”严冬瞥着叶子峰,声音有些讥讽。

    “我知道,但那是交战之时,现在我定中一片安宁,何来战火。所以严校尉,这件事在下恕难从命。”冷冷的盯着严冬,叶子峰觉得严冬太过分了,这个时候,竟然想着将县衙收归军营,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叶子峰不就手下无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成了刀俎下的鱼肉,任严冬宰割了吗。

    “胡人虽未至,但也不久了。这些时日,定中一定要加强训练。衙役,也必须进行一些锻炼,这样,在胡人攻城之时,我们才能做好充分的准备,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耐着性子解释着,严冬又何尝不知道叶子峰的心思,不就是怕自己架空他那个县令,可是在边城,哪个人不知道,谁手握军权,才是最高官职。偏偏叶子峰特立独行,想要争权夺利。

    有时候,严冬真是怀疑,云州那些官员们,是不是得到了暗示,要给自己找麻烦,要不然,怎么会派叶子峰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强势人物来定中。

    “不行!我不同意!”叶子峰断然拒绝,黑起脸,看向徐虎。

    “哼!叶县令,这件事情,怕是由不得你了。”严冬低喝,对于叶子峰的阻挠,严冬有些愤怒,这件事情,对于定中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对于衙役,也有很大的好处,甚至可以在关键时刻,保住他们的性命。

    “可这件事情,也由不得你,徐县尉,衙役们归你管,你说!”叶子峰盯着徐虎,眼中透漏出几丝威胁的目光。

    徐虎为难了,一边是定中校尉,一边是定中县令,这两人,说起来,严冬的权利更大,官职更高一些,可是别人不清楚,自己还不清楚叶子峰的关系吗?

    犹豫不决的,徐虎慢吞吞道:“要不....要不咱们先试试,先让一半衙役跟随严校尉训练。待这些衙役初有成效,再遣另一半的衙役去。”

    心中一叹,严冬早就知道,徐虎肯定会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谁也不靠拢。对于这个结果,严冬也不能再强求什么,只好说道:“就这样吧!一会儿,徐县尉就让衙役们来军营吧。”

    “是!”徐虎笑着说道,如蒙大赦。

    叶子峰虽然不愿,可是衙役说起来,并不归他管理,见徐虎如此,心中如何暗恨,也只能这样。不过叶子峰觉得,有必要敲打一下徐虎,否则这样下去,自己何时才能掌控定中。

    徐虎见严冬走了,起身也准备离开。

    这时,叶子峰说道:“徐县尉,稍等片刻,我有一些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停住脚步,徐虎脸色有些难看,叶子峰留下自己,多半是因为刚才的事情。

    “呵呵,不知叶县令有什么事情吩咐?”徐虎故作笑意。

    “哼!我可不敢支使徐县尉。”叶子峰暗讽着。

    “怎么会呢,叶县令有什么事情,在下一定全力而为。”徐虎陪笑着。

    叶子峰挥了挥手,说道:“徐县尉,别的我不说,单单就拿官职来说,你是县尉,我是县令,算起来,咱们都是县衙的,都属于文官,而他严冬是定中校尉,可是武官。你应该知道我大汉文武之争由来已久,所以我想劝徐县尉,一定要看清形势。”

    盯着茶水,徐虎沉默不语,叶子峰说的文武之争,确实存在,可是对于边城来说,一向没有这个概念,不说别的,只每年胡人南下,文官就必须依靠武官。否则城池不保,所有人都要掉脑袋。

    “怎么样?徐县尉,考虑清楚了吗?”品着茶水,叶子峰淡淡的说着,他相信,徐虎一定会靠向自己,不仅仅是文武之争,更重要的是自己身后的人。

    “这!”见叶子峰催促,徐虎心中有些慌乱,如果只是文武之争,他肯定按照边城的规矩,站在严冬一方。可是昨天,他接到了一个好友的来信,信中劝说自己要听从叶子峰的话,并且告知,叶子峰是凉州长吏叶普的儿子。

    凉州长吏叶普,那可是堂堂的四品官员,而云州,正是凉州麾下的一个郡,如果真的得罪了叶普,可以说,自己升官无望,说不定,还会被叶普整治。

    “怎么?徐县尉还要再思索几日?”叶子峰不悦起来,他知道,徐虎肯定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因为徐虎收到的那封信,是他差人劝说写的。

    “啊?是啊,在下还要思索几日,先告辞了。”逃也似的,徐虎不等叶子峰说话,匆忙离开了。

    看着徐虎的身影,叶子峰面沉如水,低喝道:“不知好歹!”

    回到军营不久,严冬就等到了徐虎带着二十多个衙役前来。

    将衙役们交给张宗颜,严冬和徐虎喝茶谈话。

    “严校尉,我昨日得知一件事情。”徐虎早已从慌乱中回复过来。

    “哦?什么事情?”严冬好奇,看徐虎的样子,显然事情有些隐秘。

    “昨日收到好友的一封信,信中透露,叶县令,乃是凉州长吏叶大人的儿子。”徐虎观察着严冬。

    “哈哈!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严冬大笑着说道,心中却是震惊,凉州长吏叶普的儿子?来头倒是不小。这不是说叶普官职大,而是县官不如现管,叶普,可是能够插手凉州文官的调动。

    “哦?严校尉知道了?那倒是我多嘴了。”徐虎讪讪的笑着。本来以为说出叶子峰的身份,能够

    震慑一下严冬,这样,自己在两人中间,也不会那么的为难。可是没有想到严冬竟然知道,可既然知道,严冬为什么还要与叶子峰不和呢?难不成,严冬的来头也不小?

    徐虎转动的眼睛没有逃过严冬的目光,心中暗笑,严冬要得就是这个效果,只要徐虎在两人之中摇摆不定,那么自己,就还掌握着定中的大局。可一旦徐虎投向叶子峰,那自己可就难办了。

    “对了,徐县尉,明日,我会派人彻查定中的胡人,我希望县衙能够派人配合。”严冬再次提起此事,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情,也越来越迫切。

    “恩,我会派衙役配合的,只是花名册在叶县令那里。”徐虎虽然答应,却也示意,这件事情,自己有心无力。

    “不用,花名册太过老旧,不甚详实,我准备挨家挨户的搜索。”严冬摇头说道。

    “挨家挨户?”徐虎有些惊讶,不觉感叹,这严冬还真是大手笔。

    “我会在街道交汇处,安置人手,以防胡人逃窜,躲避查处。”一脸的凝重,严冬决定,这一次,一定要将定中彻查一番,否则胡人来袭,这些隐患稍一爆发,就是城破人亡。

    “严校尉考虑周到。”徐虎点头。

    衙役们在军营训练,徐虎却是回了县衙,要是让叶子峰知道自己在军营多呆,引起误会可就不好了。

    傍晚,任东守在南门,如今的他已经接替胡坤,成为了一屯的军士。不过他并没有懈怠,每次当值,都是亲自带人前去,今天,轮到一屯看守南门,任东也跟了过来。

    站在城墙上,任东看着远方,这还是向严冬学得,不过看着远处辽阔的天地,任东确实觉得心胸开阔起来。

    “军士,下面有三个人说是找严校尉的。”吴超走了上来,身为一屯二卒的卒长,吴超格外的注意城门来往的人群,就在刚刚,有三个人询问旁边的士卒,是否认识严冬,吴超觉得有些怪异,亲自上前询问了几句,就找到了任东。

    “找严校尉的?什么人?”任东目光凌厉起来,严冬来定中两个月,接连两次遇袭,所以听到有人找严冬,任东有些严肃。

    “说是严校尉的朋友,听口音,好像是京城的。”吴超答道。

    “带我去看看。”听到这些,任东脸色舒展起来,却也不敢大意,决定亲自查看一下。

    严冬坐在屋内,看着兵法,心思却是在想着如何能够做好充分的准备,迎接胡人的来袭。

    “校尉,任东带着三个人来见您,说是您的朋友。”张宗颜走了进来,低声说道。

    “我的朋友?”严冬一愣,脑海中还是翻找,可是想了想,没觉得此时会有朋友来找自己。不觉有些好奇。

    “带他们进来。”严冬放下兵法,看着门口。

    任东身着盔甲,走了进来,三个人影紧随其后。

    “校尉。”任东行礼。

    由于任东在前,严冬并没有看清楚他身后的是何人,可是当三人走进来后,严冬目光呆滞,满脸的错愕,挥起的手停在半空中。

    “你...你们三个怎么来了?”

第十五章 慕清的小心思

    “你...你们三个怎么来了?”张大嘴巴,满脸的震惊,严冬怎么也没有想到,来人竟是谢雨生,再看身后的两个俏书童,不正是男扮女装的慕清和李姝吗!

    “哈哈,我就说嘛。侯爷看到我们,一定会吃惊的。”慕清走上前来,得意的笑道。

    侯爷?任东心中一阵,自己的校尉竟然是个侯爷,任东有些反应不过来。可听出慕清的女声,任东知道,自己不适合再呆在这里:“校尉,我先下去了。”

    严冬笑着挥了挥手,道:“恩!多谢你了。”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任东说着,退了出去,内心却是惊讶万分。

    “坐!坐!”严冬连忙招呼着三人,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待三人坐下,严冬看去,慕清好奇的看着屋内,谢雨生笑而不语,而李姝则是悲伤中带有哀怨,一双眼睛晶莹湿润。不过看三人的神情,皆是疲惫不堪。

    “来之前,怎么也不写封书信,我好有个准备。”严冬高兴的说着,为三人倒茶。

    “哼!就是不写,写了,我们还能来吗?”慕清崛起小嘴,神气的说着,拿起杯子,就是一口喝下。

    “呵呵!慕清,淑女啊!”严冬调笑。

    “哼!人家是真的渴了吗!”慕清撇开头,手却是又将杯子递了过来。

    “好!好!”严冬笑着,又是给慕清倒了一杯茶,说道:“对了,你们怎么想到来这里了?”

    此话一出,三人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严冬明白,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看三人劳累的样子,严冬说道:“这些事情暂且不说,你们吃饭了没有?”

    “我们刚赶过来,哪有时间吃饭啊!”慕清不悦的说着。

    “是啊,我们这一路劳累,就等着吃这一顿饭呢。”谢雨生也是打笑起来。

    严冬起身,笑道:“那好,咱们这就去定中最好的酒楼。”

    四人说笑着来到泰丰酒楼,掌柜的一看是严冬来了,忙招呼着,将四人带到了雅间,之后又去嘱咐菜肴。

    “侯爷,想不到您在这里这么威风。”慕清崇拜的说着。

    “我是定中校尉,算是定中城内官职最高的,他们能不这样吗?”严冬笑着解释。

    谢雨生出声道:“听说前几日胡人偷袭定中,到底怎么回事?”

    严冬摇了摇头,叹息道:“确有此事,不过不是大规模的胡人,也就不到千人吧,而且攻城也不坚决,倒更像是试试看的样子。”

    “这倒是奇怪了。”谢雨生疑惑说道。

    “是有些,这些咱们以后再说,先吃菜。”严冬看到小二端菜进来,招呼着。

    四人酒足饭饱,严冬将三人安排在崔府,本来崔府是被叶子峰要去,但是严冬不同意,原因自然是那些通道。

    现在的崔府也只有几个下人在那里,工钱自然是县衙出。见严冬带人过来,自是一番热情的招待。

    梳洗一番后,严冬来到了谢雨生的房间,他想知道,自己不在京城的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三人来找自己。

    走进屋子,谢雨生正坐在那里喝茶,见严冬进来,笑道:“早就知道你会来。”

    严冬笑了笑,坐下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谢雨生叹了口气,说道:“我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情,主要是李小姐。”

    “李姝?”严冬疑惑。李姝一向乖巧,能出什么事情?难不成是逃婚?想到这,严冬又否决,李姝如果能逃婚,当初两人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啊!李明山死了!”谢雨生轻声说着,未尝没有一丝境遇的感慨。

    “死了?”严冬有些吃惊,李明

    山乃是丞相府长吏,可以说是朝廷重臣,怎么会死了呢?

    “陛下亲自下令!抄家!男的充军,女的为奴,李夫人直接上吊自杀,而李小姐本也想如此,可是被慕清救了下来。”谢雨生默默的说着。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李明山的死,对严冬冲击很大,这是第一次,严冬得知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人身死。也许没有得知父亲身死时那般撕心裂肺的痛苦,可是严冬心中却是充满了太多的无奈和感慨,世事无常,真是如此。

    许久,严冬问道:“犯了什么错?”

    “犯错?没有,只是牵扯到了曾维庸案!”谢雨生神色有些落寞。

    听到李明山牵扯曾维庸案,严冬也不再多说。

    曾维庸算是先帝时期一位重臣,可惜在洪武帝争夺王位的时候,每每与洪武帝作对,可是当洪武帝登基,却是重用曾维庸,使其官至丞相,可惜没过多久,曾维庸与潞王一同叛乱。

    严冬曾经听父亲说过,李明山之所以仕途一路顺畅,最主要的就是曾维庸的提拔。在曾维庸任丞相的时候,李明山得到重用,结识了很多官员。

    洪武帝平定叛乱后,并没有大规模的清洗与曾维庸有关的人,李明山也侥幸躲了过去,可是这段过往,一旦被有心之人挑拨,洪武帝绝不会放过。

    “那你呢?怎么也来了?”不再想李明山,严冬问道。

    “我?”谢雨生苦笑道:“没办法,得罪了一个官员,孙伯父本想将我调走,避开那个官员,可是我有些心灰意冷,听慕清说要来找你,我所幸也辞官,跟了过来。”

    “这样说来,这个小吏,不做也罢。”严冬劝慰着。

    “放心,我早就放下了,倒是孙哲,听说我来找你,吵着嚷着也要来,最后被孙伯父给禁足了。”谢雨生笑道。

    “呵呵,孙哲还是那脾气。”严冬也是轻笑,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为你写一封公函,推荐你去武威吧!再过不久,胡人就会大举南下,定中很危险,云州的情况也不会太乐观,说不定也会被攻破。”

    “不用,我是来找你的,又不是来做官的,再说了,我也想看看这边城的风光,与胡人厮杀一番。”谢雨生拒绝道。

    “哎!”严冬也不再劝,谢雨生虽然不常说话,但是心中却是很有主见,决定的事情,很难劝阻。

    “你就别在我这里呆了,去看看她们两个吧,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呢。”谢雨生说着,起身送客。

    严冬苦笑,走了出去。

    来到慕清的门前,严冬敲门。

    “谁啊?”慕清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我!”严冬没好气的说道。

    “侯爷啊!来了!”慕清一边说着,门已经打开。

    严冬走了进来,见李姝也在,有些好奇,说道:“这里还行吧。”

    “恩!”李姝点了点头,眼睛却是盯着严冬,露出的满是委屈。

    慕清见此,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伯父的事情,我刚听雨生说了,你要节哀!”严冬低声说着。

    “严冬!我该怎么办?”湿润的眼眶再也阻拦不住泪水,只见一滴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脸庞的滑落,李姝紧咬着嘴唇。

    上前,严冬将李姝抱在怀里,叹息道:“没事的,不是还有我吗!”

    “呜呜~呜呜~”

    顿时,李姝埋进严冬的胸膛,哭了起来。

    李姝哭了很久,最后在严冬的怀里睡着了,严冬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走了出来。

    “侯爷,李小姐真的很可怜。”慕清一直在屋子外的走廊上,她听到了李姝呜咽的声音,不觉眼睛也跟着湿

    润起来。

    “我知道。”严冬本想训斥慕清一顿,可是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忍心起来。

    “侯爷,您不会怪我吧。”慕清委屈的低着头,时不时的瞥严冬一眼。

    “算了,李姝也挺可怜的,你做的没错。”严冬摇头。

    “恩,我就是看李小姐太可怜,才救她的。”慕清很是肯定的说道。

    “行了,不怪你了。去睡吧。”严冬又好气又好笑。

    转身,严冬也准备离去,回军营,可是身后并没有传来慕清的脚步声,有些疑惑,严冬回头,只见慕清还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挣扎。

    “怎么了?”严冬迟疑的问道。

    “啊?”慕清一惊,抬头看到严冬又转过身来。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严冬苦笑着摇头。

    “这个。”慕清小手死死的掰捏着,偷瞄着严冬,怯怯的说道:“好像是有些事情。”

    “有什么事情?说!”严冬既无奈又好奇。无奈是慕清这个样子,时常是犯错之后的表情,好奇是,慕清又犯了什么错。

    “咱们去屋子里说吧。”慕清小声说着,目光哀求的样子。

    严冬只好跟着慕清,来到了屋子内,不过由于李姝在慕清的房间,两人来到了李姝的屋子。

    “侯爷,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慕清低着头,小声说着。

    “先说说看。”严冬做好了心里准备,通常这个样子,慕清犯的错,肯定不小。

    “哦。”慕清几乎微不可闻的说道:“李小姐,是我偷偷带出来的。”

    “什么?”严冬没有听清楚。

    慕清小嘴鼓了鼓,抬头道:“李小姐,是我偷偷把她从李府带出来的。”

    一愣,严冬有些不明白,偷偷带出来的?这时,严冬才突然想到,李府被抄家,男的充军,女的为奴,李姝是怎么来的。这一想,严冬明白了。

    目瞪口呆的,严冬不可置信的看着慕清:“你是说,李姝是你偷偷带出来的,并不是把她赎出来的?”

    “啊?还能赎啊?”慕清也是惊讶道。

    手一拍头,严冬顿时无语了。

    “侯爷,您刚才不是说了不生气嘛!”慕清撅起嘴巴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了?”严冬瞪了慕清一眼,本想惩罚慕清,可是这丫头什么也不怕,自己也舍不得,再加上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也没有用。

    “那!”慕清气恼道:“那刚才您说了,我应该救李小姐。”

    白了慕清一眼,严冬也不否认,脑海中不断思索,怎么才能解决这件事情。

    “侯爷,别生气了。”慕清拉着严冬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

    “哎!”严冬叹了口气:“你啊你!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再这样下去,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哼!又说这个!”慕清不悦的将严冬的胳膊甩开。

    “呵!”严冬怪哼着,说道:“做错了还不让说了。”

    “那!那我也是为你好。”慕清不忿的说着,见严冬看着自己,接着道:“我知道您和李小姐自幼亲梅竹马,但是因为李大人,才分开。现在李大人没了,我把李小姐偷出来,不正好应了您的心意吗!”慕清委屈的撇开头。

    摇头苦笑,严冬叹道:“算了,这件事情,我不怪你,不过,千万不能和别人说起。”

    “真的?”慕清高兴的说道。

    “恩!”严冬瞥了慕清一眼,起身说道:“行了!好好睡吧。”

    “恩!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慕清说着,就推严冬出门。

    严冬无奈的快步走了出去。

第十六章 新仇旧恨

    第二天来到崔府,三人还没有起来,严冬坐着喝茶。

    昨天晚上,自慕清向他坦白后,严冬回去想了一夜,最后决定,这件事情还是先瞒着,李姝的事情,等到自己回京城再办。交给其他人,严冬也不放心,而且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严冬也看不清楚父亲的好友,哪些是值得信赖的。

    “来的挺早的。”谢雨生走了进来,笑着说道。

    “从小这样,习惯了。”伸手示意谢雨生坐下,见他怪笑的看向自己,严冬有些怪异,说道:“怎么了?”

    “慕清昨日没和你说吗?”谢雨生开心的笑着。

    摇头苦笑,严冬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昨天觉得慕清怪怪的,起初还装作一副可怜的样子,原来,这些都是谢雨生教的。

    “你和李小姐的事情,要仔细考虑了。”正色的,谢雨生看向严冬。

    点了点头,严冬脸色也有些无奈,慕清的好意,他知道,李姝的情义,他更了解,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和李姝,已经不可能了。因为严冬要想立功升职,自己的夫人,绝对不能是罪臣之后。而且李姝的身份,也见不得光。

    “侯爷,您来了。”慕清高兴的笑着,跑了进来,而李姝,跟在她的后面。

    白了慕清一眼,严冬故作生气:“来了,坐吧。”

    慕清兴致一下子低落起来,低着头,拉着李姝坐了下来。

    “严冬,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如果有什么难处,我可以回去的。”李姝楚楚可怜的样子,顿时眼睛已然泛红。

    严冬一愣,忙道:“没有,我刚才只是吓慕清呢,你别在意。”

    慕清瞪了严冬一眼,也劝慰道:“李小姐,没事的,侯爷昨天都答应了,不会反悔的。”

    “恩!”低声点头,李姝不再说话,默默的看着茶水。

    无奈的摇着头,严冬看了谢雨生一眼,见他示意自己不要多说,严冬也就没在开口。

    吃过早饭,慕清拉着李姝出去转一转,严冬也觉得此时的李姝,确实需要一些开心的事情去平复她的心情,也就同意了,而且特意给了慕清一些银子,让张宗颜派两个人跟着。

    “事情还真是有些难办。”慕清两人走后,严冬和谢雨生说着。

    “李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孤苦无依,也是可以理解的。”喝着茶,谢雨生说道。

    苦笑,严冬也知道,李姝不容易,不过再一想,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定中天高皇帝远的,没有人知道李姝的身份,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姝也会渐渐的忘记这些不好的事情。

    “走吧,我带你去外面看看。”起身,严冬恢复笑容。

    “好!”谢雨生也是连忙应着,来的路上,只顾着赶路,根本就没有时间观看这边城的景致,闲下来,也该好好的领略一番。

    二人骑上马,出了崔府。

    县衙,叶子峰阴着脸,听着一个衙役的禀告。

    “大人,严校尉是昨日傍晚带朋友去的崔府,一男二女。”衙役小心的说着。

    “他有没有在那里过夜?”叶子峰低声说着,可是声音中却掺杂着几丝厉色。

    “没有,严校尉回的军营。”衙役见叶子峰脸色难看,声音也低

    了下来,不敢抬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挥着手,叶子峰握着拳头。

    待衙役走后,“砰!”的一声,叶子峰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

    “可恶!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嘴中低喝着,叶子峰脑子里全是严冬得意的神色。我说他严冬怎么会留下那栋宅子,原来是自己住的。还说什么事关定中城的安危,原来都是为了他严冬的一己私欲。好!真是好的很!

    “大人,夫人来了。”门外,一个下人轻声说道。

    “让她进来吧。”叶子峰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故作镇静的说道。

    一会儿,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走了进来,见叶子峰坐在那里喝茶,说道:“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

    “没什么。”叶子峰摇头,说道:“不是和你说了吗,没事不要来县衙,怎么就是不听呢?”

    “哼!不就是个县衙吗?我连郡守府都是随意进出,还来不得你一个县衙了。”崔莹不悦的说道,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似乎习惯了自己的夫人如此,叶子峰也不再就此事多说,问道:“说吧,有什么事,非要找到县衙来。”

    崔莹喝了口茶水,埋怨道:“还不是宅子的事情,都这么多天了,你怎么还没有将宅子要过来啊?”

    一听又是崔府宅子的事情,叶子峰不觉心中一阵怒火,喝道:“宅子,宅子,你怎么就知道宅子,难道现在住的地方不够吗?”

    “啪!”

    杯子往桌子一方,崔莹盯着叶子峰,怒道:“就那破宅子,谁愿意住,谁住,我才不住呢,如果你再找不到好宅子,我直接回武威。”

    看着崔莹远去的背影,叶子峰拿起杯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定中城的大街上,慕清拉着李姝,不停的穿梭着,对于边城特有的物件,慕清格外的感兴趣,不过一路上看看试试,却是没有买一件东西。

    看到一间首饰店,慕清和李姝走了进去。

    店内人不多,除了两三个看首饰的妇人外,也就慕清和李姝两人。看着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玉器,光彩夺目的金银首饰,慕清来了兴致。

    慕清让掌柜的拿着各种各样的首饰,自己试试,又朝着李姝比划比划,很是开心。李姝虽然兴致不高,但是看慕清高兴的样子,也就任其而为。

    崔莹气呼呼的走出县衙,直接来到了首饰店。

    一看是县令夫人来了,掌柜的忙招呼起来:“夫人,您来了,想看些什么?”

    “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首饰都拿出来。”崔莹不耐的说着,心中还残留着几丝的气愤。

    “好嘞,您先这边坐着,马上就来。”掌柜的笑脸说着,忙招呼侍女拿首饰。

    服侍慕清两人的侍女见此,说道:“二位小姐,要不等会您再选?”

    慕清看了崔莹一眼,见她衣着华丽,一身富贵的样子,不由想起了京城那些作威作福的夫人小姐,顿时不悦道:“不行,我们先来的。”

    李姝拉了拉慕清,低声道:“算了,咱们等会儿吧。”

    “那怎么行?说好了给你选首饰的,万一你中意的被别人选走了这么办!”慕清摇着头,瞪了侍女一眼。

    为难的,侍

    女朝掌柜的看去,掌柜一时间也有些无奈,来者是客,总不能为了县令夫人就不做生意,可是这时候也不能得罪了县令夫人。想了想,掌柜一咬牙,打算进屋子,将自己珍藏的几件首饰拿出来,供崔莹挑选。

    “哼!看什么,看了也买不起,还不如不看!”崔莹本就恼火,这又看到有人跟自己争首饰,哪还能忍住,讽刺了起来。

    “你!”慕清瞪着崔莹,气鼓鼓的,二话不说,拿出严冬给的银子,神气的说道:“给,这几件首饰,我们都要了。”

    掌柜的有些头疼了,这一转眼的功夫,两人吵了起来,得罪谁都不是,特别是当慕清拿出那一袋银子,足有上百两,掌柜知道,慕清也不是好惹的,在定中可不是谁都能随便的拿出这些银子。

    崔莹起身,盯着慕清,心中暗恨:叶子峰气我也就罢了,没想到随便大街上一个小丫头,都敢和我抢首饰,真当我是泥捏的!

    “掌柜的,那几件首饰,我都包了。给我送到府上!”崔莹不屑的瞥了慕清一眼,看向了掌柜的,她就不信,这个掌柜的敢在定中得罪自己。

    “好的!好的!”掌柜的连忙点头,虽然知道慕清也不是平常百姓,可是崔莹是定中县令叶子峰的夫人,自己要想在定中开店,就不能得罪她啊!

    “你!”指着掌柜的,慕清气愤不已,明明是自己先选的,凭什么要让给别人。慕清气不过,直接拦住侍女,说道:“不行,我不同意,明明是我先选的。”

    “慕清,算了。”李姝劝解着。身曾经是大家闺秀的她,一眼就看出,崔莹也定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子女,而且刚才,掌柜起身相迎,显然崔莹的身份不简单。

    “不行!”慕清倔犟的说着,直接把银子塞到了侍女的手里,说道:“现在你们收了银子,赶紧把东西包好,送到崔府。”

    “崔府?”掌柜的一愣,哪个崔府?定中城内,能称得上崔府的,也只有原来崔万山的宅子了。

    “是啊!就是城东那个很大的宅子,你去了,一眼就看到了。”慕清解释着。

    点着头,掌柜确认,还真是崔万山的宅子,可那座宅子不是被封了吗?疑惑着,掌柜的小心问道:“姑娘现在住在那里?”

    “是啊!”慕清有些纳闷,掌柜的问这些干什么?

    “这!”顿时,掌柜的又难办了,能够住在崔万山的宅子里,那肯定与严冬有关,一边是县令夫人,一边是与严校尉关系密切的女子。

    此时,掌柜的恨不得直接钻土里。

    “崔府的宅子,是你们在住?”咬牙切齿的,崔莹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慕清和李姝,她一直想住的宅子,竟然被眼前两个和自己过不去的小丫头拿去了,这让她如何气得过,新仇旧恨,崔莹决定给慕清两人一个教训。

    “如果是城东的那座,那就是了。”慕清仰起头,得意的说着。

    “好啊!我可算找到你们了。”崔莹眼睛一转,朝身旁的丫鬟说道:“去找几个衙役,就说找到前几天偷银子的贼了。”

    喉结蠕动,掌柜的愣住了,经常和各色人等打交道的他,如何不知道崔莹的意思,不由得,掌柜担忧的看向慕清两人。

第十七章 怒火

    “不要了,这些首饰我们不要了。”李姝也看出了崔莹的打算,连忙将首饰又还给了侍女。

    慕清不悦的看向李姝,她总算有些明白为什么严冬和李姝的事情,会有那么多的波折,实在是李姝太软弱了。就好比现在,明明是自己有理,为什么要退缩。

    “夫人,您看,她们已经放弃了,要不就....”掌柜劝着崔莹,他也不想生出事端,要是让人知道,他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哼!没得商量!”崔莹坐了下来,喝着茶,气愤的不时瞪慕清几眼。

    这时候,慕清也恼火了,李姝拉着她走,却被慕清拒绝,直愣愣的在那里站着,她倒要看看,这一群人,能把自己怎么样。其实慕清也是有恃无恐,她可是记得,自己侯爷说过,侯爷才是这定中城内最大的官。

    “让开,让开,衙门办案,让开。”

    不一会儿,五六个衙役走了过来。

    见到崔莹,一个衙役忙上前道:“见过夫人。”

    点了点头,崔莹喝着茶,没有说话,倒是她身旁的丫鬟指着慕清和李姝,开口道:“就是她们两个。”

    衙役们也是一愣,贼是两个女子?再一看这周围的人群,物品,转眼一想,衙役们也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这两个女子得罪了县令夫人。

    几个衙役相视一眼,其中一个走到慕清两人的面前,说道:“和我们走一趟吧!”

    慕清气呼呼的看着这一切,说道:“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我这身衣服。”衙役也上火了,伸手就要抓慕清。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慕清,看着捂着脸的衙役。

    “好!你敢打我,好!”衙役气愤的瞪着慕清,喝道:“把她们都给我带走。”

    说着,身后几个衙役上前就要抓慕清两人。

    “慢着!”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清喝。

    众人看去,只见两个身着普通的青年走了进来。原本还不在意,可是当两人露出腰间的佩刀,一时间,店内一片寂静。

    “你们是谁?”衙役们转身,神色紧张的盯着两人。

    张彻掏出腰牌,扫了众人一眼。

    看到令牌上的‘军’字,衙役们放下心来,说道:“这位军爷,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这两位小姐,你们不能抓。”张彻和陈百强走了进来,站在慕清和李姝的身前。两人正是严冬安排的亲卫,保护慕清和李姝的安全。

    衙役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向崔莹。

    “原来是当兵的,当兵的又怎么了,难道还能插手县衙的事情吗?”崔莹不悦的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张彻和陈百强,而后又白了一眼衙役们。

    “你是谁?”张彻冷声说道,虽然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显然和眼前的这个妇人,有很大的关系。

    “这位是叶县令夫人。”衙役解释着,说道:“二位,对不住,今日得罪了。”

    张彻和陈百强纹丝未动。保护慕清两人,可是严冬亲自下的命令,真要是出了差错,他们怎么向严冬交代。

    叶子峰回到家中,本想安慰崔莹一下,可是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崔莹在首饰

    店,和别人起了冲突。

    二话不说,叶子峰连忙赶去,打算趁这个机会,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

    “怎么回事啊?”叶子峰走进了首饰店。

    “大人!”衙役们纷纷行礼。

    “你可算来了。”崔莹瞥了一眼叶子峰。

    掌柜的战战兢兢,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

    叶子峰暗暗的给崔莹打了一个颜色,看向张彻两人,喝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虽是身为士卒,可又怎能当众拿出兵器,还不放下。”

    不为所动,叶子峰和严冬不合,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张彻和陈百强身为严冬的亲卫,又怎会听从叶子峰的话。

    “县令大人,还请你查明真相,再做判决。”张彻冷哼着。

    “你!”指着张彻,叶子峰不觉心中怒火中烧,严冬不给自己面子也就罢了,一个小小的士卒,竟然也敢落自己面子。

    “给我拿下!”叶子峰愤怒的大喝。

    “噌!噌!”

    顿时,一片钢刀出鞘之声。

    看到此景,慕清虽气不过,可也有些退缩,心中更是有些害怕,生怕自己给严冬惹了麻烦。慕清甚至在想,实在不行,自己就承认一切,总好过动了刀枪见血,让侯爷难办。

    想要上前,却是被李姝一把拉住,慕清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不觉泪眼朦胧。李姝安慰的拍着慕清,她其实是怕慕清不理智,冲上前理论。

    说是陪谢雨生走走,可是事到临头,还是谢雨生跟着严冬忙着,走出崔府没多久,严冬就碰到了李修山,他是奉令彻查胡人的。

    严冬询问过谢雨生后,也就跟了上去,好是一番忙碌,到了最后,一名登录名册的小吏临时有事,还是谢雨生接替了职务。

    “雨生,真是麻烦你了。”严冬惭愧的说着。

    “没什么,一点小事罢了。”谢雨生活动一下筋骨,笑着说道:“本以为武职平日里没什么事务,没想到也这么忙碌。”

    “呵呵,边城时常有战火,一向如此。”严冬解释着。却是看到一个士卒跑了过来,朝一旁的张宗颜说着什么。

    见张宗颜又是匆忙走了过来,严冬问道:“怎么了?”

    “张彻和陈百强被衙役们包围了,两位小姐也在其中。”张宗颜急忙说道。

    “什么?”眉头一皱,严冬直接说道:“带人前去,算了!我亲自去!”

    “怎么了?”谢雨生担心的问道。

    “走吧,慕清和李姝他们出事了。”严冬神色凝重,上马说着。

    当严冬带着人来到首饰店的时候,外面已经围满了人,一见是士卒过来,纷纷让路。

    守在外面的衙役见是严冬,连忙去禀告。

    严冬瞪了一眼想要阻拦自己的衙役,直接走了进去。

    “侯爷!”见到严冬进来,慕清顿时委屈的叫了起来。

    叶子峰回头,看到严冬,一阵诧异,暗道:怎么又是他?

    “严校尉,不知有何事啊?”叶子峰冷声道。

    “哼!你包围我的亲卫,还问我何事?叶县令,你可真会说话。”严冬目光凌厉,扫过周围的衙役。

    顿时,一个个衙役都是一颤,忙朝一旁

    退却。

    亲卫?叶子峰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这两个士卒竟然是严冬的亲卫,这可是有些难办,叶子峰朝崔莹看去,像是在询问,你怎么招惹他们的?

    崔莹被叶子峰的目光看得有些气恼,起身喝道:“亲卫又怎么了?亲卫就能当街行凶吗?”

    “当街行凶?”严冬朝张彻看去,见他摇头,心下冷笑,说道:“叶夫人,您还真是能说会道,要不要我们也去县衙审问一番,如果是我的人错了,我当场砍下他们的脑袋,但是如果有人敢冤枉他们,我严冬也定要那些人的小命。”

    严冬的话顿时让首饰店内冷了三分,不少人都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崔莹有些错愕,她没有想到严冬上来就这么狠,被严冬的目光一扫,瞬间就感觉浑身冰凉,丝丝寒气缠身。

    对于自己夫人的性子,叶子峰最了解,心知这件事情追究下去,肯定得不了便宜,不由笑道:“严校尉,一些误会罢了,哪用如此。”

    “误会?”严冬厉声疑问,盯着叶子峰。

    心中满是怒火,叶子峰恨不得当场和严冬拼命,自己已经退了一步,可严冬还是紧抓住不放,只是看看那些衙役们害怕的样子,看看自己夫人惊恐的样子,叶子峰紧咬着牙齿,闭上眼睛,低声道:“误会!”

    “哼!最好是误会!”严冬冷哼,看了一眼衙役们,喝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街上不用巡逻吗?”

    “是!是!”

    衙役们纷纷跑了出去,不敢再在这里停留一刻。

    “侯爷!”慕清见衙役们都跑了,直接扑到了严冬的怀里。

    揉了揉慕清的脑袋,严冬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叶子峰愤恨的瞪了严冬一眼,而后有气无力的朝崔莹说道:“走吧。”

    很是反常的,崔莹低声点头,一副柔弱的样子,紧紧跟着叶子峰,走出了首饰店。

    原本拥挤的首饰店,又变得宽敞起来,掌柜的颤颤的走到严冬的面前:“严校尉,都是小人的错,都是小人的错。”

    严冬询问似的看了一眼慕清,小丫头说道:“掌柜的还算不错。”

    “算了。”严冬挥手。

    “多谢严校尉,多谢两位小姐,为了补偿两位小姐,店里的东西随便挑,随便挑。”掌柜的欣喜的说着。

    严冬刚想拒绝,慕清就从怀抱中跑了出来,惊喜道:“真的啊!”

    “是!是!”掌柜的忙回道。

    “嘿嘿!”慕清直接拿过刚才看中的几件首饰,又拉着李姝说道:“李小姐,你看中了哪个?”

    李姝笑着摇了摇头,可是内心却是在叹息,看到慕清和严冬那么好的关系,李姝有时候,真的很是羡慕她。

    挑选一番后,慕清说道:“掌柜的,刚才的那些银子,够不够?”

    这时,掌柜的才想起来,慕清的银子,还在侍女的手中,一把拿了过来,就朝慕清还去:“这是在下的错,哪能要您的银子呢,说好的给二位小姐赔礼道歉。”

    严冬挥手,说道:“给你,你就拿着。”

    “这!”掌柜的一脸尴尬。

    可是这时候,严冬已经带着人,出去了。

第十八章 边城风光

    回到府上,叶子峰和崔莹默不作声,可是两人的心中,都不好过。

    “莹儿,让你受委屈了。”叶子峰沉声说道。在他看来,这件事情,也许起初是崔莹的错,可是发展到后来,已经不单单是事情本身的对错,而是他和严冬的较量,正是自己不敌严冬,才导致黯然收场。

    崔莹抿着嘴唇,眼睛湿润起来,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叶子峰还在考虑自己的感受,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夫君是一个铁石心肠,只知道做官的官迷,可是今天她才知道,自己,并不了解叶子峰。

    “没有,都是我的错,才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摇着头,崔莹泪眼闪烁的看着叶子峰,满含深情。

    “哎!事情都过去了,不说也罢。”勉强的笑着,叶子峰心中暗下决心,今后一定要将今日严冬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百倍还之。

    “子峰,那个严冬那么狠,平日里,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崔莹起身,为叶子峰捶着背。

    有些呆愣,叶子峰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夫人这么温柔,心中一甜,说道:“还好,他是武职,我是文官,不经常见面。不过每一次见面,严冬都要让我难堪,真是气煞人也。”

    “啊?那个严冬这么强势?要不然,我向父亲说一下,将那个严冬调走吧。”崔莹担心的说着。

    “没用的,我早就试过。严冬好像得罪了什么大人物,直接从京城调到定中的,谁也不敢动他,而且他是武职,调动的权利,在太尉府。”叶子峰叹气道,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叶子峰才想要和严冬争权夺利,一个被贬之人,有什么可怕的。

    “那,那咱们就走吧。”说着,崔莹肯定道:“对,咱们调走,反正凉州那么大,空缺还有很多,而且,听父亲说,不久胡人就要南下,定中首当其冲,很是危险。”

    “可是!可是我不甘心啊!”叶子峰愤恨的说道。

    “不行,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听我的,父亲说了,胡人这次是大举南下,定中太危险了,本来我还准备过些日子,就和你回威武,等胡人走了再回来,现在正好,你在这里也不舒心,咱们所幸调走。”崔莹激动的说着。

    “哎!”叶子峰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你想想,这次胡人南下,定中这座小城,肯定保不住,到时候,那个严冬,也肯定被杀,你对一个死人,还有什么不甘心的。”看着自己满脸愤然之情的夫君,崔莹劝解着。

    “随你吧。”闭上眼睛,叶子峰落寞的说着。

    “恩!”高兴的,崔莹说道:“我这就去给父亲写信!”

    崔府,慕清欢喜的拉着李姝看首饰,严冬则是一脸的无奈,谢雨生倒是迟疑,听了刚才的事情,他知道,严冬在定中也是困难重重,而那县令,就是最大的障碍。

    “侯爷,您看,这个镯子好看不好看。”慕清小手在严冬眼前晃悠着,乳白色的玉镯晶莹透亮,和慕清白皙的小手,很是搭配。

    “砰!”

    严冬在慕清脑袋上轻弹,气道:“就你会惹事,刚来定中,就给我添乱。”

    揉了揉头眉

    头,慕清撅起小嘴,委屈道:“都是那个县令夫人,自己不顺气,见到人就发火,我也是受害者。”

    “好了,以后安分点,要不然,我就派人把你送回去。”严冬看着慕清,无奈的说着。

    “别,我以后一定乖乖的。”慕清忙讨好的帮着严冬捏肩膀。

    “真是拿你没办法。”严冬丧气的摇头。

    首饰店的事情,传得快,散得也快,不过严冬和叶子峰之间的矛盾,算是彻底公开了。

    下午,严冬继续随同士卒查处胡人,而谢雨生也在一旁帮衬着。

    定中城逐渐恢复平常,只是在严冬的嘱咐下,胡人已经很少能进城,而周边村庄的百姓,聚集在定中城的也越来越多。原本废弃的城南,也变得热闹起来。

    为了迎接不久后的大战,严冬还特意让县衙下令,几户人家结伴,每户出一壮年训练,以备战事。

    又是一下午的忙碌,傍晚,严冬回到崔府吃饭。

    “雨生,你刚来,就让你帮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样吧,明日,我带你们出城领略一下边城风光。”严冬略带歉意的说着。

    “你和我还客气什么,不过,这可是你说的。”谢雨生笑着说道。

    “去城外啊!太好了。”慕清高兴的说着。

    白了慕清一眼,严冬朝李姝说道:“城外挺有意思的,去看看吧。”

    “恩!”李姝微笑着点头。

    吃过饭,严冬叮嘱慕清早点休息后,回到了军营。

    “校尉,今日已经查处城西,一共查到四十七名胡人,其中二十人常年居住在定中,而另外二十七名身份不详。”李修山汇报着白天的事情。

    “那么多?”严冬有些惊讶,本以为城内总共有五六十个不明身份的胡人,可是一个城西,就有将近三十人。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胡人。

    李修山不语,等待着严冬吩咐。

    “常年居住定中的,派几个人盯着,而另外的,劝他们离开,如果不愿意离开,将他们聚集起来,派一卒人看着。稍有不对.....”说到这里,严冬神色严厉起来。

    “是!属下明白。”虽然严冬后面的话没说,但是有些事情,不须说明,大家都清楚。

    “晚上记住派人盯梢,不要让别有用心之人钻了空子,明天继续查处,一定要将定中的胡人清理一遍,当然,也不仅仅是胡人,看到不对劲的人,就抓回来,不要犹豫。”严冬十分严肃的说着。

    “是!不过,城中百姓似乎对查处有些抗拒,如果再抓我们汉人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好。”委婉的,李修山提醒。

    “不用,这个时候,不须解释那么多,我们是当兵的,那些事情,自有县衙的处理。”严冬摇头。

    “是!那属下先告辞了。”李修山退去。

    孔子曾说:吾日三省吾身。

    严冬很是赞同这句话,虽然做不到吾日三省,但是每隔一段时间,严冬都会回忆一下近来的事情,思怵一下得失。

    闭上眼睛,严冬坐在椅子上,思索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夜已深,亥

    时已过,严冬的屋子内,还亮着灯光。

    清晨,严冬带着谢雨生三人出了城门。

    骑马奔驰在荒野上,虽然周围有些凄凉,可是天地的广阔让人心情舒畅。

    “啊!”慕清坐在严冬的怀里,大声的喊着。

    谢雨生虽是士子,却也在官学练过骑马,所以骑术还算过得去,不过李姝就有些磕磕绊绊,在严冬的帮衬下,才慢慢的坐在了马上,缓缓的踱着。

    时而奔驰,时而舒缓,严冬带着慕清尽情的感受着奔驰的乐趣。转眼间不见踪影,片刻之后又身归原处。

    “侯爷,真是没想到,骑马这么好玩。”慕清兴奋的喘息着。

    “慕清,你可只是坐在那里啊!”谢雨生打趣着。

    “哼!你等着,我早晚会自己骑马的。”慕清不服气。说道:“李小姐,让侯爷也带着你跑一段吧,我正好也学学骑马。”

    李姝看了看严冬,本有些害羞,想要拒绝,可是慕清已经下马,走到了身前,再加上心中也想体验一下骑马的感觉,也就同意了。

    身处于严冬的怀抱中,虽然盔甲是冰冷的,但是李姝却感到很是温暖,特别是严冬身上散发的气息,很是让李姝迷醉。

    “握好了!”“驾!”

    严冬扬鞭而起,凉风吹散了李姝的发髻,缕缕青丝散逸到严冬的脸上,一股股芬芳传来。感受着李姝的紧张,严冬有一种数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一行人来到了玉河。

    玉河是定中城附近唯一的河流,也是云州最大的河流,可以说是养育了云州无数百姓。

    传闻定中当初建成的时候,正是建在玉河旁,可是由于时间久远,玉河经历多次改道,定中也与玉河分离。

    “这里的水真清啊!”慕清蹲下身,捧了一水,洒在脸上,又连忙拿出手绢擦洗,埋怨道:“侯爷,水这么凉,您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谁让你那么快呢。”严冬笑着,乐得看慕清出丑。

    “宗颜,去打两只猎物,找些柴火。”严冬吩咐着,四人昨天商量好了,轻装简行,吃的东西,就地取材。

    这时,慕清忙道:“不要打兔子。”

    张宗颜听到这话,微微一愣,这荒原,最多的,也就是兔子,不吃兔子?吃什么。张宗颜疑惑的朝严冬看去,

    严冬也有些小郁闷,说道:“打只野狼吧,只要够我们吃就行了。”

    张宗颜点头,看了一下,一行人大约十人,然后带着两个士卒骑马而去。

    “侯爷,兔子那么可爱,您怎么忍心呢。”慕清有些气愤的兴师问罪。

    有些恍惚的,严冬看着慕清,纳闷道:“慕清,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多愁善感了。”

    “哼!就是你不对。”慕清冷哼着,转身离去,不理严冬。

    苦笑,严冬和谢雨生对视了一眼。

    最终,张宗颜打了一只野狼,供几人吃食。

    沿河而上,一行人慢慢的悠然而行,领略着边城的风景。

第十九章 遭遇胡人!杀!

    高兴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太阳已经开始落下,一行人也趁着余晖,朝定中返回。

    “侯爷,你看那里,真的很好看啊!”指着天边的夕阳,慕清感叹着。此时的慕清已经独自骑马,只不过不能奔腾,很是缓慢。

    “是啊!这边城,最美的,也就是这落日余晖了。”谢雨生也是感慨,看着那橘红色的天边,看着那一道道金黄色的阳光,再加上这广阔的天地一望无际,真是让人陶醉。

    “真的很美。”李姝也开口,一双眼睛盯着天空。

    严冬笑着点头,心中有些凄凉,夕阳确实很美,但是在边城这地方,也许明天,就再也看不到了。

    “难怪古时那么多的边塞诗人,此时此景,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严冬,我想起了一句古诗。”谢雨生笑着看向严冬。

    “哦?什么诗?”严冬问道。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谢雨生仰望天地,甚至兴奋。

    严冬笑了,他第一次看到边城余晖的时候,想起的,也是这一句诗词。

    “这句诗写的真好,大漠,长河,落日。这些都有了,只是这孤烟在那里呢?”慕清好奇的问着,左看看又看看,又兴奋的说道:“啊!我找到了,还真是有孤烟啊!”

    众人都朝慕清的方向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方,果不其然,还真是有一道孤烟。

    不过这时,严冬和士卒们都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谢雨生看到严冬的样子,迟疑的问道。

    严冬摇头,朝张宗颜打了个眼色。

    张宗颜领会着点头,朝身旁的一个士卒说了几句话,只见那个士卒骑马朝孤烟的方向,扬长而去。

    一行人继续前行,可是三人都看出,严冬有些心不在焉。

    过了有一会儿,离去的士卒又疾驰而归。

    “校尉,是一小波胡人。”士卒回报。

    “胡人?”严冬迟疑,这里已经离定中不远了,胡人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他们已经开始南下了?

    “是,大约六七个人,押着二十多个百姓,正朝北方离去。”士卒补充着。

    听着士卒的回报,严冬心下有了决断,说道:“陈百强,张彻,你们两个送谢公子三人回去。”

    “是!”两人忙应道。

    谢雨生皱眉,他不想就此离去,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等人在这里,只会让严冬分心。谢雨生叹气说道:“你要小心。”

    “侯爷,要不咱们一起回去吧。”慕清最是了解严冬,十分清楚严冬想要做什么。

    “是啊!严冬,我们回去吧。”李姝也有些焦急的劝解。

    “放心!你们先回去吧!”严冬说着,朝张彻两人挥手。

    见此,三人知道,严冬已经下定决心了,也不再劝阻,只是让严冬多加小心,而后不舍的离去。

    几人一走,算上严冬,也只剩下五人,这时候,严冬想起了孙乾,由于近几日训练衙役,而士卒们的训练方式,显然不适合,游侠的技巧,说不定在关键时候能够保住性命,所以严冬就让孙乾去了。

    今日出来,孙乾本是要跟来的,可是被严冬劝住了。看着自己的亲卫,严冬不觉有些后悔。

    强加振奋,严冬说道:“走!”

    “驾!”

    扬鞭而起,严冬朝那处孤烟赶去。

    “驾!驾!”

    亲卫们一个个神色严肃,紧随其后。

    奔驰了一段距离,待靠近孤烟的时候,严冬示意慢下步伐,仔细的观察起来。

    远处,有二三十人,其中七人骑马而行,腰跨胡刀,背负弓箭,而剩余的人群,则是一个个负手牵连,狼狈的走着。

    看着胡人的皮鞭鞭打在百姓的身上,严冬心中升起怒火,喝道:“冲!一个不留!”

    “驾!”“驾!”

    随着严冬一声令下,马蹄奔腾起来,直奔人群而去。

    “有人!”一个胡人发现了严冬几人,大喝起来。

    顿时,人群一片慌乱,只见胡人们立刻调转马头,奔腾而出,掏出弓箭,就朝严冬几人射去。

    看着天空中的几处黑点,严冬没有一丝的躲闪,边城的士卒大多知道,在距离胡人较远的时候,根本不用躲那些箭矢,只要往前直冲,就不会被射中。

    两拨人马皆是奔驰冲向对方,荒野上扬起两道烟尘。

    转眼间,双方已经不足二十余丈,都能够看清楚对方的一举一动。

    突然,严冬眼中出现一道黑点,想也不想,直扑马背,只听“嗖!”的一声,箭矢从头顶划过,这时,严冬左手向后一抓,右脚一踢箭筒,伸手一挥,直接弯弓搭箭。

    “嘭!”

    弓弦颤动,箭矢已无踪迹。

    “啊!”

    一声惨叫,只见一个胡人摔落战马,而其他胡人愤慨的朝严冬张弓。

    没有一丝停留,严冬再次弯弓,箭矢应弦而出,这一次,并没有胡人中箭。

    此时,奔腾的马蹄声交汇,双方已然见面。

    “杀!”

    弓箭放在身后,严冬掏出长剑大喝。

    “杀!”

    亲卫们也都抽刀而出,冲了上去。

    “锵!锵!锵!”

    一时间,刀剑齐鸣。

    “锵!”

    严冬的长剑与胡刀相撞,巨大的力量让严冬浑身一震,两人交错而过,严冬死死的握住剑柄,左手一扬,调转马头,再次朝那个胡人冲去。

    张宗颜的钢刀虽没有划过胡人的身体,却是直接砍在了马上,战马一声哀鸣,直接冲到地上,而胡人也飞了出去,可是瞬间,胡人又站了起来,手握胡刀,朝张宗颜砍去。

    还没有调转马头,张宗颜知道,胡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直接跳下马来,一个翻滚,站稳之后,拿着钢刀,迎了上去。

    一个个亲卫迎上一个个胡人,奋力厮杀。

    也许是严冬校尉的盔甲过于醒目,又是一人围了上来,严冬谨慎,长剑一抬,挡下胡刀,可是胡人似乎并不想这么容易就放过严冬,胡刀拼力下压。

    青筋迸发,严冬握着长剑的右手不敢有一丝的怠慢,可是这时,另一个胡人拍马赶到,只见那胡刀闪烁着金光,在马匹的带领下,直冲而来。

    脚一踢马腹,马儿冲前,严冬手一缩,长剑收回,瞬间又是向前一挥。

    “锵!”

    胡刀夹带着马匹和整个人的重量,都砍在了严冬的长剑上,只感觉全身一震,右臂麻木,耳朵轰鸣,严冬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向后一挪。

    左手死死的拉住缰绳,战马吃痛,嘶鸣着高高扬起。

    “碰!”

    前蹄狠狠的踏在地上,

    战马喘息,严冬亦是如此。

    双脚猛然一踢马腹,严冬知道,自己此时需要调整好状态,不能再冒然的与胡人交手,战马奔腾,直朝前方而去。

    身后,马匹踏在大地上的声音,甚是急促,显然胡人是不想放过他。

    焦急着,严冬不时回头张望,当看到一个胡人拿起弓箭时,严冬心中一惊,暗恨自己大意,顿时,严冬猛然一拉缰绳,战马瞬间站起,而严冬顿时飞了起来,箭筒也高高抛起,箭矢散落漫天。

    半空中,严冬左手握弓,右手一抓,箭矢在手,搭在弦上,扭曲着身体,严冬目光寒冷的,松开了弓弦。

    “嗖!”

    箭矢破空而出,瞬间就没入了胡人的肩膀。

    “啊!”

    在巨大的惯性下,吃痛的胡人松开缰绳,脱马而落,在地上翻滚。

    另外一个胡人见此,愤怒的大喝着,胡刀高高扬起,朝着严冬,就是一刀。

    连忙滚在地上,严冬看到幽寒的刀刃从自己面前划过,脉搏疯狂的跳动起来。

    大口的喘着气,严冬不是感到疲惫,而是刚才实在是太惊险了。

    咬着牙,严冬连忙起身,脚步快速的迈动,直朝摔落的胡人而去。

    “噗嗤!”

    在胡人的惊恐中,长剑划过了他的脖子,严冬的心,也缓和了很多,转身,看到剩下的那个胡人狰狞的冲了过来,严冬拾起胡刀,拼命的扔了过去,而后一脚踩在马蹬上,一跃而起,猛一拉缰绳,马儿直冲向前,长剑在风中嘶吼着,朝胡人挥去。

    刚刚躲过飞来的胡刀,胡人正身,只见一道白光,一个黑影扑面而来,瞬间,胡人提起胡刀,就想砍去。

    “噗嗤!”“啪嗒!”

    白光一闪而过,黑影直飞而去,鲜血喷洒而出,一颗头颅高高飞起,胡刀落地。

    顿时,胡人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他能够听到耳边风的呼啸,只是,天地似乎变了颜色,疯狂的转头,让他转不过神来。

    “嘭!”“嘭!”

    两声沉闷的声响传入脑海,胡人觉得天地顿时成了一条直线,而后眼中一片血海,接着脑海一片空白。

    看到人头落地,严冬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此前他也杀了不少人,可是每一次杀人,严冬心中都会有一阵莫名的悸动,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意一条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的手中逝去。可是现实就是如此:没有如果!

    狠狠的晃了晃脑袋,严冬驱逐脑海中的愧疚与不忍,一拉缰绳,朝其他人赶去。

    “锵!”

    张宗颜奋力的挥舞着钢刀,他与胡人每一次交手,都恨不得将对方砍倒在地,可是钢刀与胡刀之见的火花,却是证明着,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锵!”

    又是一声金属的交鸣,张宗颜紧咬着牙齿,暗自恼怒,恨自己武艺平常,眼前只是一个普通的胡人,自己都不能将之杀死,那如果遇到厉害的胡人,岂不是死路一条。

    “!”

    突然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只见对面的胡人不甘的倒了下来,身后插着一支箭矢,张宗颜看去,却是严冬骑在马上,手持弓箭,朝他点头。

    欣喜,张宗颜莫名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算不上什么劫后余生,只是觉得,自己真的有一个人可以相信,可以将自己的性命托付于他。

第二十章 备战

    有了严冬和张宗颜的帮忙,战斗很快结束,询问一番后,严冬得知,这些百姓都居住在据定中稍远的一个村庄,昨天就被胡人发现,胡人在村子肆虐了一天,今日是准备把他们带回去做奴隶。

    二十多个百姓,壮年也有五六个,剩下的都是妇人和孩子,严冬感到一些悲哀,二十多个人,也许不是胡人的对手,但是这些壮年身上根本没有搏斗的伤痕,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反抗。

    将这些人带到了定中城,严冬把他们交给了张宗颜,而后在军营里琢磨,到底怎样,才能唤起百姓们抗争胡人的意识。

    很快的,严冬找来了徐虎。

    “严校尉,有什么吩咐?”徐虎姿态放得很低,他已经了解到,叶子峰准备调走,不过这件事情很是隐秘,还是一个衙役听崔莹一个丫鬟说起的。

    “徐县尉,今日出城,我遇到了几个胡人。”严冬静静的说着。

    徐虎没有插话,看着严冬,在想,严冬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知道吗?这几个胡人,押着二十多个百姓,准备将他们带回去做奴隶。”严冬盯着徐虎,目光冷冽起来。

    纳闷,在徐虎看来,这不是很正常嘛?边城一向如此,别说几个胡人,有时候一个胡人,也能押着十几个百姓回去。

    看出了徐虎的冷漠,严冬心中暗自摇头,说道:“我不希望这些事情再发生。”

    叹气,徐虎又何尝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荒野那么大,无数村庄散落其中,很难将每一个村庄的百姓都保护起来,而且他们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县衙早已发布公告,让百姓们进城躲避。

    “严校尉,这些事情,我也不希望如此,可是您知道....”徐虎说不下去了,说那些百姓愚钝?还是说边城守备力量有限。

    “我明白这件事情的难处,我也知道这样的情况,短时间内很难改变,我只是希望,定中,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严冬神色凝重的说道。

    点头,徐虎说道:“我也希望如此,严校尉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徐虎决不推辞。”

    “好!我们这就去找叶县令,这件事情,还要县衙多出力。”严冬起身说着。

    徐虎迟疑道:“严校尉,不知道您听说了没,叶县令要调走了。”

    “啊?”这一次,严冬真的有些惊讶,叶子峰调走?原因,肯定是因为自己,可是临近胡人南下,叶子峰这个时候调走,县衙的事情怎么办?停下脚步,严冬又坐了下来,说道:“多谢徐县尉了。”

    “呵呵,哪里,严校尉,那我就先告辞了。”徐虎讪讪的离开了。

    默默的来到了崔府,此时已经戌时,夜色一片黑暗。

    “侯爷,您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慕清见严冬进来,忙跑了过去,小手捏着严冬的身体,很是焦急。

    “没事!”严冬摇头,脑海中还在思索叶子峰的事情。

    “没事就好。”谢雨生也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有亲卫来告知,严冬已经安然回军营,可是也只有见到人,才安心。

    李姝目光集中在严冬身上,紧咬嘴唇,显得有些激动

    。可以说,现在严冬就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如果严冬出了什么意外,李姝觉得自己的天,就真的塌了。

    严冬拍了一下慕清在自己身上摸索的小手,叹气道:“好了,好了,真的没事!”

    “恩!”慕清撅起嘴,重重的点头。

    由于等待严冬,众人还没有吃饭,见严冬安全回来,也才安心的一起。

    “严冬,到底怎么回事?”谢雨生见严冬兴致不高,知道肯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幸,严冬也就将事情讲述了一遍,更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他也希望,谢雨生帮自己想想办法,出出主意。

    “百姓这件事情,非一日之功,短时间内想要有所建树,很难。”谢雨生也是摇头,不太看好严冬的想法。

    “我知道,可是不做些什么,我总觉得心有间隙。”苦恼,严冬叹息着。

    “想要做些什么,必要要县衙的配合,可是那个叶子峰本来就和你不对付,再加上他马上就要调走了,会不会帮你,很难说。”谢雨生继续劝慰。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试试,就算叶子峰阻拦,也不行,反正我和他的矛盾已经公开,也不怕得罪他。”严冬目光坚定,起身道:“你们吃吧,我先回军营了。”

    三人看着匆忙而来,有匆忙而去的严冬,皆是担忧。

    军营,严冬的房间灯火通明。任东,左铭,钱裴,冯义贞,李修山,都坐在堂下,认真的听着严冬的话。

    “明天起,四个城门,每日只开一门,从巳时到申时,严加盘查来往人群,开启的城门,守备一屯,另外三个城门,由两屯士卒分别守卫,而剩余的士卒,跟随我出城,接附近百姓入城。”严肃的说着,严冬倒是不担心士卒们有怨言,战事将起,早一些准备,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校尉,每日只开一门,县衙能同意吗?”左铭满是疑惑,谁都知道严冬和叶子峰不和,而这样的大事,不与县衙商量,很容易出事。

    “这些不需理会,我会亲自去县衙一趟,你们只需执行。”严冬声音中透漏一丝严厉,左铭虽然近来很是低调,但是他绝对是那个何庆同伙的最可疑之一。

    “是!”低头,左铭有些不悦。

    很晚,军士们才散去。而严冬本想闭目养神一会儿,可再睁开眼,天已经微亮。

    用凉水洗了把脸,严冬带着亲卫,就来到了县衙。

    也许是留恋,叶子峰也很早的就来到了县衙,今天是他离开的日子,调令虽然还没有来,可是父亲的信已经到了,同意了他的要求,让他先回武威,再做打算。

    “哦?严校尉真早。”叶子峰看到坐在里面的严冬,不觉冷笑。

    “有些事情。想和叶县令商量一下。”不理会叶子峰的嘲讽,严冬开门见山。

    “看来不是什么小事了,严校尉说!”叶子峰本不想在定中最后一日,闹得不开心,可是一看见严冬,心中就一阵怒火。

    “昨日出城,遇见胡人,一番厮杀,解救了二十余百姓。不知叶县令对此有何感想。”严冬沉声说道。

    瞥了一眼严冬,叶子峰紧

    握拳头,暗恨:这是炫耀,这是嘲讽,杀胡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叶子峰也能杀。

    看叶子峰的样子,严冬知道,他又想岔了,继续说道:“往常,胡人断然不会在据定中这么近的地方抢掠。我觉得,胡人大军,很快就来了,所以我已经下令,每日只开一城,时间为巳时到申时。”

    听严冬的解释,无可厚非,可是叶子峰气愤的是,这样的事情,竟然绕过县衙,而且你严冬已经下过令,还和我说什么?

    “哼!那就这么办吧。”叶子峰冷哼,心中却是一直在想着崔莹的话,反正不久的将来,严冬就会身死,自己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气的。

    一愣,严冬也没有想到今天叶子峰这么爽快,不过正好,他也少费一番功夫:“叶县令,听说你要调走了?”

    “你怎么知道的?”叶子峰皱眉,本想不作声色,暗暗离去,毕竟他在定中,也算失败了。

    笑着摇头,严冬说道:“什么时候走?我派人护送叶大人的安全。”

    “不用!”叶子峰挥手,二话不说,起身直接离开了。倒是把严冬这个校尉,一个人留在了县衙里。

    带领着左铭的二屯和冯义贞的四屯,严冬出了定中。

    “记住,两卒人马一起,遇到小股胡人,不要交手,驱赶即可。如果是人数众多,立刻撤离。我不希望一个士卒受伤。”严冬再次叮嘱着。

    “是!”“是!”

    左铭和冯义贞领命。

    两屯士卒分成五个队伍,朝不同的方向而去,严冬也带着亲卫卒和孙乾,朝远处而去。

    很快的,严冬就找到了一个村庄,只见二三十座土屋耸立,可是其中,并没有一个人影。放心的,严冬继续前行。

    “校尉,前方发现一个村庄。”张彻骑马来报。

    “有人吗?”严冬问道。

    “好像有不少,而且他们手中还有兵器,不让我靠近。”张彻有些气恼。

    “走!去看看!”严冬拍马而行。

    一行人来到村庄时,纷纷诧异。

    一道土墙横在众人的面人,不少百姓手持弓箭刀枪站在后面,严阵以待,俨然一个简易的小城池。

    “以前有这样的情况吗?”严冬疑惑的问道。

    “听说,有些百姓会聚集起来,互相保护。”张宗颜解释。

    孙乾倒是笑道:“这样的情形,不仅仅边城,就是我大汉与大周,大乾交战的地界,也很多,他们这些人,不相信官府。”

    “这就有些难办了。”严冬皱眉。

    这时,里面传来吼声:“你们是谁?来这里,想要干什么?”

    上前,严冬喝道:“我乃大汉定中校尉,胡人即将大举南下,是来接你们入城的。”

    对面一阵沉默,而后传来:“你回去吧,我们很安全,不需要入城!”

    有些头疼,严冬不愿就此离去,无功而返,而且这座简易城池里面,一定有不少人,如果不将他们接走,定然会被胡人所杀。

    “我去试试吧。”孙乾下马,缓缓走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紧急军情

    许久之后,孙乾和一个老者说笑着走了出来。

    “这位就是严校尉吧,老夫富春山。”老者笑着拱手。

    点头,严冬朝孙乾看去。

    “这位是富源村,也就是后面这座小城的族长。我已经和富族长说过了。”孙乾介绍。

    “哦!见过老人家了,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严冬看着身后那座简易的土城,问道。

    “我们当然希望去定中,可是我担心我们这些人到了那里,会引起一些麻烦。”富春山面色有些为难。

    “是这样的,富族长祖上也是定中大族,可是被崔万山等人联合赶了出来。”孙乾解释,却是想严冬打了一个眼色。

    “无妨,崔万山由于私贩兵器,已经被通缉了,而其他人也牵连不少,如果他们找你们麻烦,只管和我来说,定给你们一个交代。”承诺着,严冬眼中散发出一股豪气。

    “好!有了严校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我富源村,现有一千三百余人,一时间很难出发,这样吧,今日我去宣告一下,让大家收拾行囊,明日,我们一定赶到定中,就是希望严校尉不要觉得麻烦啊!”富春山笑道。

    一千三百余人?听到这个数字,严冬吓了一跳,这些时日,不断有百姓进城,定中也才八千余人,这富源村,还真是有一些实力。

    “哪里,富族长尽管放心,我一定将你们安置妥当。”严冬笑着,说道:“这样吧,这几日我还有事,我派一名亲卫跟随你们,到了定中,有什么事情,你们告知他,我自然也就知道了。”

    富春山眉眼一蹙,显然有些迟疑。

    见此,严冬忙解释道:“是这样的,胡人即将南下,很多百姓还居住在城外,这几日,我们要将这些人都接入城中,所以有些忙碌。”

    “哦!这是自然,这是自然。”眉眼舒展,富春山也放下心来,他真的怕严冬将他们接入城中,就不管他们死活。

    “张彻,你留在这里。”严冬朝后说道。

    “是!”张彻下马,走了过来。

    摆着张彻的肩膀,严冬说道:“富族长,有什么事情,你就跟他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严校尉,不进去喝杯茶。”富春山说着。

    “不了,到了定中,我请你!”严冬笑着,带着人走了。

    离开富源村,严冬好奇的问道:“叔父,您为什么让我答应啊。”

    在严冬看来,虽然富源村人口众多,可是定中并不是什么人都接受,万一其中混入了胡人的间隙,可就得不偿失了。

    “放心,这个富源村的族长,是我一个徒弟的父亲。”孙乾笑道。

    “徒弟?”严冬恍惚,孙乾的本事,自不用多说,小时候,自己就是随孙乾习武的,可是从来没有听说孙乾收过弟子啊。

    “也不能算是吧,当年我来边城,曾经救了一个年轻人,并教了他一些武艺。没想到他会是富春山的儿子。”孙乾细说着。

    “哦。”严冬点头,也不再多说。

    一天的奔波,严冬等人查找了十几个村庄,但是有人的却只有五六个,这些人听说胡人会大举南

    下,收拾一下,直接同严冬一起回到定中。

    “校尉,我们今日一共找到二百三十七人,其中壮年五十人。”冯义贞禀告着,左铭则是站在一旁。

    “不错,明日继续!”严冬说着,心中暗暗想着富源村的事情,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

    看了左铭和冯义贞一眼,严冬说道:“你们在定中已经很久了?”

    “我来得比较晚,左铭来得早一些。”冯义贞说着,推了左铭一把。

    经过昨天的事情,左铭觉得严冬对自己有成见,本不愿说话,可是被冯义贞这么一推,也不得不说:“是!属下来定中已经十年了。”

    “十年?”略微有些惊讶,严冬看了看左铭,问道:“那你知道定中西面有个富源村吗?”

    “富源村?”左铭惊呼,脸色难看。

    左铭的表情让严冬有些怀疑,难不成,当初排挤富春山,也有左铭的一份?

    见严冬神色怪异,左铭暗道不好,忙说:“校尉,您别误会,我只是没有想到,还能听到这个名字。”

    “哦?说说!”严冬好奇起来。

    “其实对于富源村,是我当初还是士卒时,听我们校尉说的。”左铭面色凝重起来,说道:“大约十五年前,定中首富,并不是崔万山,而是一户富姓大族。当时,定中校尉是吴振升,并且刚刚颁布禁胡令,严加搜查定中的胡人。

    可是许多胡人,刚被赶出定中没多久,就被杀了,这使得很多胡人不敢出城,在定中四处躲避,并且恳求吴校尉宽限时日,不过吴校尉并没有理睬,而是一再下令,定中城不能有一个胡人,如果被搜查出来,窝藏胡人的,要被抄家。

    那户富姓大族,是靠与胡人做买卖起家的,所以和很多胡人关系良好,不少胡人都请求他们向吴校尉求情。可吴校尉却是严加辞令,让富家人送胡人出城,富家也照做了。

    一天,不知怎么的,吴校尉就搜查富家,结果还真搜到了两个胡人,于是富家就完了。只是,抄家的时候,富家很多人都失踪了。

    后来吴校尉死后,才又听说,定中西面,有个富源村。很少人知道,这个富源村,就是当初定中富家。”

    听完左铭的话,严冬深思,这个富家,还真是不简单。这让严冬有些犹豫,要不要将他们进城,万一其中真的夹藏着胡人,或者他们心向胡人,岂不是引狼入室。

    “对了,校尉,崔府,就是崔万山在曾经的富家大宅上休整而成的。”左铭努力的思索着。

    “咝!”严冬心中一冷,以前他还好奇,为什么崔万山能够建这么大的宅院,并且宅院下有那么多的通道,现在一想,肯定是富家人修的。

    “恩!我知道了,明日富源村的人就会进城,大约一千三百余人,我已经令人通知县衙了。左铭,明日你就不要再去城外了,带着人维护一番。有什么事情,去找徐县尉。”严冬思索再三,觉得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

    “是!”左铭点头,心中也是安宁了下来,他还真怕严冬看自己不顺眼。不过既然严冬给自己委派了任务,也就说明,严冬不在意曾经的那些事了。

    “还有,校尉,叶县令中午就离开定中了。”左铭低声说着,偷偷看着严冬。

    “中午就走了?”严冬顿时气恼,这个叶子峰,临走的时候,还摆了自己一道。虽然和自己不和,但是不可否认,叶子峰的学识和能力,都是不错的。明日富源村的人就要来了,自己还指望叶子峰能够安排一下。

    “是!我们在寻找百姓的时候,看见叶县令带着家人,一行十几人,向西而去,好像是去武威的。”左铭补充着。

    揉了揉脑袋,严冬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左铭和冯义贞走后,严冬再屋子内踱步,暗暗恼恨这叶子峰,他这一走不要紧,可是县衙的事情,交给谁?难道给徐虎?可单单一个县尉,就够徐虎忙的了。

    “县衙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办?”严冬苦恼的想着,突然,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脑海,脸色缓和起来,严冬走出了军营,直奔崔府。

    “严冬,你这可不行,每日都让我们等着你吃饭,看着这些美味佳肴,可是让我等垂涎欲滴啊!”见严冬回来,谢雨生难得的和严冬开起了玩笑。

    “雨生,这一次,你可定要帮我了。”严冬一副焦急的样子,不理睬那些笑话。

    “别说,让我猜猜。”谢雨生抬手,故作思索。

    “呵!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严冬苦笑,这个谢雨生,什么都好,就是时常爱打哑谜。

    “叶县令离去,这么大的事情,定中城内都传开了,我也是凡夫俗子,怎能不知。”谢雨生笑道。

    “既然知道,那就好办了,明日,我就带你去县衙,你先帮着处理吧。”严冬也不客气,两人的关系,也不需客套。

    “哎!真是天生一副劳累命,本来以为来你这里,能够清闲一阵子,没想到,比以前还要忙碌。”谢雨生叹气的样子。

    “呀!难道谢公子要当县令了?”慕清一惊一乍,总算是听出了些什么。李姝见此,在一旁轻笑。

    “不算,只是临时代替一下。”谢雨生解释道。

    “那也算是啊!”慕清倒是高兴起来。

    摇头苦笑,谢雨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吃饭,严冬和谢雨生准备喝上几杯酒,可是酒刚满上,就见张宗颜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严冬问道。

    张宗颜没有回答,直接将一块令牌交给了严冬。

    没有细看,严冬接过令牌,感觉一阵温热,有些纳闷,再看去,顿时脸色凝重,只见黑色的令牌上,正面写着一个‘军’字,而在背面,则是一个‘校’字。

    在令牌上,字缝间还残留着血迹,看颜色,显然刚刚染上。

    “怎么回事?”立刻站了起来,严冬朝张宗颜厉问。

    “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卒拿着令牌来的。”张宗颜忙回道。

    “人在那里?”严冬说着,就朝外走去。

    “军营。”张宗颜跟着答道。

    回头,严冬朝三人说道:“你们吃吧!我去去就回!”

    看着严冬的身影匆忙离去,三人神色都是一黯,也没有吃饭的心思。

第二十二章 星火驰援

    刚一进军营,一个人影扑倒在地上,大喊道:“严校尉,您一定要救救我们,一定要救我们啊!”

    “起来,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严冬喝道,可是看到这名士卒盔甲上的痕迹,严冬又有些于心不忍。

    “是!是!”满脸的悲愤,士卒泪水横流,沾染着血液,甚是狼狈:“我们是姚将军派来增援定中的,谁知走到半路,遇上一些胡人,校尉下令追杀,可是追着追着,就遇上了大股胡人,最终被包围在了寒风谷。校尉命令我们十几个兄弟突围,可是出来的,只有我一个。”

    士卒悲愤的样子让严冬的心,快速的跳动起来。云州方面增援,在严冬的意料之中,可是现在,这增援不成,反被包围,严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校尉。

    “宗颜,让各个军士过来,下令敲鼓集结士卒。”严冬急促的说着,无论这个校尉如何愚钝,既然严冬知道了这个消息,就不能坐视不管,况且,被包围的士卒,是来增援定中的。

    “是!”张宗颜领命急忙而去。

    很快的,集结的鼓声敲响,军营开始嘈杂起来,甚至附近的百姓,也都点灯,担心出了什么状况。

    “校尉,是不是胡人来了。”李修山急忙的说着,左铭等人赶到,也都是担忧的看向严冬。

    “不是,增援我们的一校人马,被胡人围在寒风谷。”严冬阴着脸。

    “啊!”左铭惊讶,其他几人脸色也都是诧异。

    “怎么可能呢?寒风谷已经属于胡人地界了,增援的人马,怎么会去那里!”钱裴疑问,觉得有些荒唐。

    严冬又何尝不是如此,但校尉的令牌,可是清清楚楚的摆在自己的面前,压着性子:“他们遇上胡人,追击之后,被围困在了那里。”

    “哎!”冯义贞气愤的叹息,李修山脸色也难看起来。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决定,一屯和五屯随我去救援,其他人,严加看防,记住,一定不要出什么差错,我们回来之前,决不能开城门。如果明日傍晚我们还不回来,那就派人去云州,你们一切都听从县衙的安排。”严冬快速的说着,看了一眼任东和李修山。

    接着,严冬又朝孙乾说道:“叔父,定中就交给你了。”

    孙乾点了点头,他想跟着严冬去,可是他也知道,严冬不放心定中城。

    “是!属下遵令!”

    五名军士齐声,脸上一个个都是紧张起来。

    “噗通!噗通!噗通!”

    定中城内,阵阵马蹄声响起,西城门大开,一骑骑人马急忙而出。

    待最后一骑出城后,城墙上,钱裴喝道:“关城门!”

    “吱~~砰~~”

    听到声音,钱裴看着远方,此时,一片黑暗,杳无人迹。

    “谢公子,是不是胡人来了?”慕清担心的问着。

    “应该不会,好像是什么人来求援的。”谢雨生皱着眉头,刚才想起的马蹄声,让他知道,事情有些紧急,再加上那个令牌,谢雨生已经猜出了**。

    “那严冬会不会有危险啊?”李姝也是焦急的问道。

    摇了摇头,谢雨生真的不知道,不过以刚才的情形看来,免不了一场厮杀。

    天空中虽然闪烁着星星,可是乌云时常飘过,荒野上一片漆黑,严冬等人马不停蹄,一直超西北方向而去。

    “宗颜,我们这是

    到了那里?”马背上,严冬大吼着,刚一张嘴,就是一股冷风入喉。

    “校尉,已经快到玉河岭了。”张宗颜大声回着。

    玉河岭?严冬一想,忙道:“停!”

    “停!”

    张宗颜也是大喝着,向后传达。

    “吁!”“吁!”.....

    士卒们听到,忙拉起缰绳。

    “校尉,怎么了?”李修山来到严冬身旁,匆忙问道。

    “马上就到寒风谷了,休息片刻。”严冬大口的呼吸着,一路奔波,众人已经连续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不仅仅是人,就连战马,也有些吃不消。

    任东也到了身旁,扫视周围,说道:“这已经到了玉河岭。”

    “抓紧让士卒们吃一些干粮,和一些水,让马匹也吃些粮草。”严冬吩咐着,李修山和任东也都去招呼着自己人马。

    “宗颜,寒风谷有些什么特别的?”严冬问道,他才来定中几个月,附近的地界,还没有走遍,只是看了一些绘制的地图,得知有寒风谷这么一个地方,可是根本就没有亲自去过。

    “校尉,呼!”张宗颜喘了一口气,说道:“寒风谷地势并不险峻,就是两座绵长丘陵间的一条路,不过丘陵起伏比较大,才称之为山谷。”

    点了点头,严冬拿起水袋,就是一番痛饮,冰冷的水进入身体,浑身都是一颤,神识也更加清醒过来。虽然不饿,可是严冬还是拿起干粮,咬了几口,因为一会儿,就是一场大战,补充体力,很是重要。

    休息了一刻,严冬喝道:“裹马蹄!”

    听令,士卒们纷纷从马背上掏出掏出麻布,躬身缠在马蹄上。

    “上马!”

    待士卒们忙碌完,严冬出声,然后扬鞭而起。

    “驾!”

    “驾!”“驾!”“驾!”......

    再次启程,战马奔腾在大地上,响起声声沉闷。

    半个时辰后,严冬终于看到了火光,连忙举手,示意停下来。

    下马,严冬让大家安静,而后带着李修山,任东,还有张宗颜等几个亲卫向前查看情形。

    缓缓的靠近,严冬才注意到,这堆篝火,只是胡人几个探子升起的。

    见只有五人,朝李修山等人摸了摸脖子,严冬带着几人隐藏着身形,躬身前进。

    “似乎有声音。”一个胡人朝严冬等人的方向看去,可是夜色黑暗,再加上几人都趴在了地上,胡人纳闷的摇了摇头。

    “哈哈!是你太多疑了,也许是兔子。”另一个胡人大笑着,拿起酒袋灌了几口。

    另外三个胡人也是笑了起来。

    又是一番匍匐,严冬终于靠近了胡人的帐篷,借着帐篷的掩护,严冬一挥手,几人轻轻抽出钢刀。

    “杀!”

    手握长剑,严冬直冲而上,长剑瞬间砍在一个胡人身上。

    “噗嗤!”

    长剑陷入胡人体内,严冬又是一脚,狠狠的踹了过去,抽出长剑,又朝另一个胡人砍去。

    “汉人!汉人!”

    胡人大喝着,抽出胡刀,和张宗颜几人厮杀起来。

    人数占优势,又是偷袭,战斗很快的结束,严冬留了一个活口,拷问一些情况。

    原来围住增援人马的,是一个胡人的千人队,这个千人队,是为胡人大军打前站的。而被围困的士卒,

    情况还算好,还有将近二百人。

    听到这些,严冬稍稍心安。

    这时,一屯和五屯的士卒已经赶到。

    “寒风谷有一个胡人千人队,人数虽是我们的数倍,但是还算不错,这一次,我们要做的就是救出被围困的士卒,千万不要恋战。”严冬向军士和卒长们说着:“我带着亲卫卒和两卒人马绕到寒风谷侧面,而李修山,任东,你们带着剩下的士卒,从正面出击。一个时辰后动手。”

    “校尉,还是我带人绕到侧面吧。”任东神色凝重,看着严冬。

    “不用,我亲自去,就算是你去,里面的人也不会听你的。”严冬说着,他真的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是!”“是!”

    李修山和任东拱手。

    “记住,一个时辰后再动手,如果到时我们没有回应,你们立刻撤退。”严冬再次叮嘱。带着三卒人马离去。

    寒风谷,叶子峰气恼万分,本来今日回武威,可是路上遭遇几个胡人,幸好遇到增援的士卒,并且带头的校尉苗胜,自己还认识,所幸叶子峰也上阵,追逐了一番,可是越追,越觉得不对劲,叶子峰劝阻苗胜,只是苗胜哪里肯听。

    “叶...叶兄,真是...真是对不住了。”苗胜断断续续的说着,心中也很是后悔。

    看了一眼苗胜胸膛上的箭矢,叶子峰摇头道:“算了,苗兄,你要坚持住,我相信援兵很快就会来的。”

    “呵!我苗胜身为校尉,将士卒带入险境,死了那么多,我已无脸再回去了。”自嘲着,苗胜苦笑。

    “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动,苗胜神色又萎靡了一分。

    叶子峰走出帐篷,这时,苗胜的亲卫卒长邢斌走了出来。

    “叶县令,校尉已经快不行了,估计坚持不过今晚。”邢斌落寞的说着,他见过很多士卒在自己眼前倒下,可是苗胜是自己的校尉,他真的有些难以接受。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千万不能传出去,就说苗校尉已经没事了。”叶子峰沉声说道。

    “是!”邢斌应答,又回到了帐篷中。

    长安,未央宫,洪武帝沉着脸,看着手中的八百里加急信笺。

    “陛下,时间不早了。”何为在一旁轻声提醒着。

    “何为,严冬现在是在定中?”洪武帝问道。

    “是啊!您忘了,严冬两个多月前就去定中上任了。”何为声音中露出一丝喜色,这是洪武帝两个多月来,第一次提到严冬。

    “都两个多月了,还真是快啊。”洪武帝感慨着,将信笺递给何为:“你看看吧,严冬在定中立功了,斩杀几百胡人,很不错!”

    “陛下,这我哪能看啊,听您这么说,严冬倒是没有给您丢脸。”何为笑着说道。

    “是啊!不过,这个严冬,年纪轻轻,就参与进那几个不争气的东西之间,还和小五走得那么近,着实让朕恼怒,你说!严顺开多么老实忠厚的一个人,他严冬怎么就这么圆滑,不知分寸。”说着,洪武帝气恼起来。

    “陛下宽心,我想,还是严冬太年轻了,陛下将他调到定中,不也是为了磨磨他的性子,让他更加稳重一点嘛!”何为忙劝慰。

    “哼!你倒是知道的不少。”洪武帝一声冷哼!

    “奴才该死!”何为瞬间跪了下来。

    “起来吧!”洪武帝轻声。

第二十三章 狭路相逢

    夜色漆黑,阵阵冷风吹过脸庞,严冬却是浑身沸腾,全然没有一丝冷意,此时的他,正带着三卒人马攀爬在寒风谷侧面的山丘上。

    山丘并不是多高,可是这和定中城墙差不多的山丘,却是有些陡峭。严冬等人都是牵着马在走。

    等到了山丘上,一行人已经气喘吁吁,所幸的是,这里并不是胡人勘察的地界,看着远处谷内点点火光,严冬轻声道:“过了多久了。”

    “还有一刻。”张宗颜看着天色说道。

    “上马!”严冬冷声!看到谷内的情景,严冬觉得之前的计划,有些想当然,内外夹击,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寒风谷比严冬想得要峻峭,只有谷内的人先发起突围,吸引住胡人,才能给外面李修山等人创造机会。

    “嘭!嘭!”

    沉闷的马蹄响起,严冬带着士卒,奔腾在山丘顶,转眼之间,已经来到了苗胜等人被围困的地方。

    “有汉人!”

    在山丘上看守的胡人大喝。顿时一片仓促的嘈杂声响起。

    “杀!”

    严冬大喝,弯弓搭箭,“嗖!”的一声,射杀大吼的胡人,而后收弓抽剑,直奔而上。

    “锵!”“锵!”“锵!”

    平静的夜瞬间被刀剑的交鸣声所扰乱,一声声叫喊,一声声喊杀,将寒风谷的上空沸腾起来,让昏昏欲沉的人们,激动起来。

    “什么声音?”叶子峰走出帐篷,忙朝躁动的士卒问道。

    “应该是定中的援兵来了。”邢斌也走出帐篷,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定中?”叶子峰不甘,定中的援军,那一定是严冬带领的,要是让严冬看到自己这副摸样....

    “弟兄们都起来,援军来了,准备战斗!”邢斌大喝,抽出钢刀,鼓舞着士气。

    严冬并没有和山丘上的胡人厮杀,而是带着人马直冲而下。

    “嘭!”“嘭!”“嘭!”

    战马轰然而下,严冬看到被围困的士卒已经开始准备,欣慰不已。

    “吁!”

    来到谷内,严冬看着紧张的士卒,喝道:“你们校尉呢?”

    见没人回答,严冬扫了一眼,顿时一愣:“叶县令?你怎么也在这里?”

    叶子峰深吸一口气,上前道:“严校尉,苗校尉深受重伤,已经无法起身了。”

    “哦?”严冬皱眉,说道:“赶快命军士来见我。”

    说罢,严冬转身,看了身后张宗颜等人一眼,见都还在,稍稍出了一口气。

    “属下陈明冲,是二屯的军士。”

    “属下潘奕,是三屯的军士。”

    “属下冯启辉,是五屯的军士。”

    士卒中走出三人,向严冬禀告。

    只有三人?严冬心中一沉,另外两个军士,不用说,已经战死了。

    “苗校尉受伤,现在你们归我率领,违令者,斩!”神色栗然,严冬大喝着。

    “是!”

    三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

    “苗校尉的亲卫何在?”严冬又是问道。

    “属下邢斌,是亲卫卒长。”邢斌忙上前答道。

    “你带着亲卫,护送苗校尉和伤员。”严冬沉声。而后神色凌然,大喝道:“其他人听令,拿上兵器,随我杀出去。”

    “是!”

    顿时,

    无数士卒大吼起来,他们已经压抑了一天,在穷途末路之时,突然出现一道曙光,如何能不激愤。

    “杀!”

    严冬大喝,骑马直朝寒风谷外冲去。

    “杀!”

    张宗颜带着亲卫也是大喝,随同的另外两卒一同随着严冬冲想寒风谷外。

    “杀!”

    这一声,被围困的士卒大喝,纷纷掏出刀剑,紧随其上。

    看到此景,群情激奋,叶子峰心中一落,知道,自己真的不如严冬,跟随着邢斌,叶子峰朝帐篷而去。

    “汉人突围了!”

    “汉人突围了!”

    身在前阵的胡人大喊着,顿时营帐一片嘈杂,无数胡人匆忙的冲了出来,拿起胡刀,骑上马匹,就朝寒风谷内冲去。

    “任军士,校尉已经动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冲过去了。”李修山心中百般焦急。

    “再等等,校尉说的是一个时辰。”任东沉声,现在,胡人营帐一片杂乱,确实是一个好机会,可是胡人已经醒来,这时候冲进去,遇到的反抗肯定很大。等到胡人都冲进寒风谷,这才是最佳的冲锋时机。

    “嘭!”

    战马直接撞在一个胡人身上,将其撞飞,身形稍一顿,战马又在严冬的驾驭下,继续向前冲去。

    四十多骑战马横行,顿时将胡人的第一道防线击溃,士卒们紧随其后,将那些散落的胡人击杀。这时候,叶子峰和邢斌带着伤员,也跟了上来。

    “不要停留,冲过去。”严冬大吼着,又是踢了一下马腹,战马更加疯狂的奔跑起来。

    在严冬的带领下,骑马的士卒,很快就冲出了一条道路,可是这个时候,胡人也反应过来,只见一股股胡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将步行的士卒又围了起来。

    皱眉,严冬看到前方谷口,一个个胡人严阵以待,调转马头,严冬喝道:“转身,冲!”

    张宗颜第一个朝被包围的士卒冲了过去,钢刀在火光的照射下,变得异常锋利。在胡人的身上直划而过。

    兀术来到阵前,看着汉人再和自己的儿郎厮杀,心中冷笑,刚一听到有汉人袭营,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汉人的大部队,没想到却只是几十骑骑军。

    “下令,让他们撤退。”兀术冷声,只见身旁的一个胡人拿起号角,吹了起来。

    “嘟~~嘟~~”

    听到号角,厮杀的胡人退却,严冬知道,不能轻易的让这些人离去,一旦让胡人没有忌惮,那迎接他们的,只有漫天的箭雨。

    “跟上去,杀!”

    严冬激动的喝道,身先士卒,又是朝退却的胡人追去。

    兀术看着前方战局,挥起的右手迟迟没有落下。而在他的身后,一排排胡人拉弓张弦,只待他一声令下。

    “千夫长!”一个胡人小声的提醒着。

    兀术咬牙切齿,他想下令放箭,可是前面还有上百的儿郎,肯定也会被箭矢射杀。

    右手横着一挥,兀术抽出胡刀,喝道:“随我杀!”

    “驾!”

    兀术带头冲锋,身后的胡人也都收起弓箭,拿出胡刀,紧随其后。

    “噗通!噗通!噗通!”

    大地顿时一阵颤动,无数马匹奔腾起来。

    满眼尽是胡人,严冬咬牙切齿,这时候,退却只有死路一条。

    “杀!”

    严冬嘶吼着,死死的握着长剑,目光通红冲了上去。

    “轰!”

    无数奔腾的战马撞在一切,让人耳朵轰鸣,长剑挥动,严冬扫了旁边一眼,所幸这一次冲锋,并没有损失多少人手,也幸亏是在寒风谷,道路虽然旷阔,却也有边际,只能供十余骑同行,否则单单自己这四五十骑军,说不定直接就淹没在了胡人的人潮中。

    “噗嗤!”

    严冬的长剑再次划过胡人的咽喉,严冬已经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只觉浑身沸腾,恍惚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应该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也许也只有那喷洒的血液,才能让自己兴奋起来。

    “杀!”

    大喝着,严冬奋力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张宗颜跟在严冬的身后,看着一个个胡人倒在严冬的剑下,心中也升起一股豪气,钢刀挥洒而出,与胡人劈砍。

    余光不住的打量着,看到身旁的士卒换了一个又一个,严冬黯然的同时心中犹如燃起股股烈火。可注意到满眼的胡人,严冬知道,自己这些人就算拼完,也不能冲出去。这一刻,严冬看向远方。

    云州,郡守府。

    崔莹泪眼朦胧,看着孔成秋和程鹏,最后又将目光停留在姚鲁的身上。崔莹本在半路上等待杀敌而归的叶子峰,可是等了两个时辰,也不见人,之后听路过的一个百姓说有士卒被围在寒风谷,崔莹感到不妙,连忙改道,来到了云州。

    “哼!该死!苗胜他该死!”姚鲁愤怒的大吼着,他万万没有想到,苗胜竟然带着的一校人马被围在寒风谷,而且还是因为自己鲁莽追敌才导致的。

    “姚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呢?”孔成秋担忧的说着,叶子峰可是叶普的儿子,如果真的在云州地界出了问题,那他孔成秋也逃不了干系。

    “姚将军,您看,是不是派一些人马去救他们?”程鹏也是劝道。

    “砰!”

    姚鲁狠狠砸在桌子上,喝道:“我难道不珍惜手下的性命吗?寒风谷可是被围了二百多士卒,难道我就不担心吗?”

    姚鲁这一大吼,顿时一片尴尬。

    可是崔莹却是不这么想,她好不容易才和叶子峰走到今天,而且关系逐渐的好转,她真的不愿听到叶子峰身死的消息:“姚叔父,您就救救子峰吧!求求您,就救救她吧!”

    姚鲁瞥了崔莹一眼,心中顿时烦躁起来,他身为云州的将军,自然不怕叶普,即便叶子峰身死,叶普也不能将自己怎样,可是崔莹就不同了,崔莹的父亲崔禄乃是凉州将军府的副将。

    大汉,每一州,都设有一个将军府,战时掌管州内军事,虽然将军府不能调动武职,可是大汉规定,军需由当地衙门出三分,而另外的七分,都由将军府调配。所以很多地方领军的将领,都要和将军府搞好关系,姚鲁自然也是如此。

    崔禄在将军府虽是个副将,可真正算起来,职位和自己相当,而且崔禄和将军府的将军王臻关系很好,和自己也算熟识。

    “莹儿,你放心,我自不会坐视不管的。”应答着,姚鲁也在思索到底该怎么办。

    “叔父,您可得快点。”崔莹点着头,眼泪流了出来,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欣喜。

    姚鲁起身,看了三人一眼,说道:“我这就回军营,你们放心吧。”

第二十四章 寒风谷乱战

    “骑军在前!长枪在后!杀!”焦急的大喝着,严冬看到骑马的士卒已不足二十,再这样下去,肯定又被胡人包围起来,而且算算时辰,山谷另一侧的胡人,也快赶到了。

    “任军士,时辰已经到了。”战马上,李修山手握钢刀,迫不及待的拉着缰绳。

    “杀!”点头,任东低喝。

    “驾!”李修山直奔而出。

    任东也是挥鞭而起:“驾!”

    “驾!”“驾!”

    一个个士卒顿时紧跟而上,寒风谷外响起阵阵马蹄。

    “锵!”“锵!”“锵!”.....

    刀剑的交鸣肆意,沸腾的山谷升起点点火光,夜已不再平静。

    兀术的胡刀在汉人的身上横行,几乎没有一个是他的一将之敌,最后,他将目光转向了严冬的身上。

    “哼!看样子,还是头领,正好,拿下你”手拉缰绳,兀术撇弃身前的汉人,举起胡刀,直奔严冬而去。

    “啪嗒!啪嗒!”

    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严冬诧异瞥了一眼,只见一个胡人大汉,直冲自己而来,见其装束,显然是头领。

    “锵!”

    一剑刺向身前的胡人,严冬调转马头,迎了上去。

    “拿命来。”咆哮着,兀术的胡刀狠狠的朝严冬砍去。

    身体一侧,严冬连忙躲过,胡刀从耳边呼啸而下,两人交错而过。

    “吁!”“吁!”

    两声马鸣,紧接着,两人又都是向对方冲去。

    “锵!”

    胡刀与长剑在空中猛烈的撞击,散落的火花从两人的眼前滑落,四目相对,愤怒的眼神和坚毅的脸庞,顿时让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变得狰狞起来。

    “啊!”

    大吼着,兀术抬起胡刀,又是狠狠的朝严冬砸下。

    “锵!”

    再一次的交鸣,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和不忿。

    谁也奈何不了对方,这如何能行。

    周围,胡人和士卒们交战着,都隐隐退却,为两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严冬看着兀术,脑海中飞快的转动着,兀术可以说是自己来到边城后,第一个旗鼓相当的敌人,不过兀术并不是刀法精妙,而是力量实在是太大了,每一次交手,严冬都要集中全力,稍有不慎,就会不堪,被兀术击中。

    臂膀青筋乍现,兀术不断的加力,想要将胡刀砍在严冬的肩膀上,可是那把长剑虽是在退缩,依旧抵挡着自己的胡刀,兀术更加的不忿起来,他是胡人中的勇士,力大无穷,怎么能被一个汉人所阻挡。

    “死!”

    “锵!锵!锵!”

    大喝着,兀术迅速的挥舞着臂膀,胡刀在长剑上,狠狠的砸了三下。

    “嗡!嗡!嗡!”

    伴随着三声金鸣,严冬直觉浑身颤了三抖,虎口生疼,已经没有了知觉。可是此时他不敢掉以轻心,咬牙死死扛着。

    张宗颜见严冬情况有些不妙,想要上前帮忙,钢刀划过胡人的喉咙,又是一个胡人顶了上来。顿时大怒,张宗颜手中的钢刀,疯狂的劈砍起来。

    邢斌护在苗胜的身前,不住的后退着,这时,苗胜挣扎了起来:“你...你去..杀敌。”

    “校尉!”邢斌激动的喝着,此时的苗胜脸色苍白,泛起一丝红晕,见过太多死亡的邢斌知道,这只是苗胜的回光返照。

    “杀敌!将....将弟兄们...带...带出去。”说着,苗胜连忙大口

    呼吸着,脑袋一沉,眼睛泛白。

    “校尉!”大吼,邢斌看着苗胜的尸体,眼泪不觉流了下来,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往事,邢斌是个孤儿,参军可以说是为了生计,正是在苗胜的带领下,邢斌才开始明理,晓得国家大义,晓得天下百姓,如今,引领自己的校尉却是死在了自己的怀里。

    “啊!”邢斌愤怒的大吼,顿时倒吸一口气,目光通红的,邢斌抹着眼泪,将苗胜放在了马上,用绳子系起来。

    一步,两步,三步,邢斌迈着沉重的步伐,逆流而上,朝前方的战场走去,脸色阴沉的如天上的乌云。

    见到一个胡人,邢斌双脚飞快的迈动起来,钢刀在手上高高举起。

    “给我死!”

    嘶吼着,邢斌的钢刀直接挥舞在马蹄之上。

    “噌!”

    马匹顿时前倾悲惨的哀鸣,而胡人也是随着马匹,摔在地上,当胡人手撑地,起脚就要站起来,只是刚一抬头。

    “噗嗤!”

    一鲜血喷洒,胡人头颅落在地上,那温热的血液洒在邢斌的盔甲上。

    “不够!还不够!”最终嘀咕着,邢斌像是魔愣了一般,钢刀又是举起,见到战马,就是砍了下去。

    马匹到底,胡人摔落,一步上前,邢斌的钢刀再次挥出。

    “噗嗤!”

    半空中再次扬起一道红色的痕迹。

    “还是不够,不够!”喃语着,眼泪从脸庞滑落了下来,邢斌目光盯着前方的胡人:“啊!”

    “死!死!你们都要死!”

    邢斌疯狂的朝胡人扑去,钢刀一次又一次的挥起,愤怒的他要用胡人的鲜血来祭奠苗胜的在天之灵,他要让这些胡人死,他要让这些人在黄泉路上与苗胜作伴。

    疯了,狂了,此时的邢斌,犹如一尊杀神,在他的眼里,只剩下那飞起的头颅。

    “杀!”

    大喝着,任东挥起长枪,冲破了胡人的营帐,没有一丝的停留,又带领着士卒,直朝寒风谷内而去。

    “杀!”

    李修山一刀砍在胡人的胸膛,鲜血洒在他的脸上,一股腥味钻入体内,虽然不怎么好闻,可是那温热的血红,却是让李修山沸腾起来。

    “杀!”

    士卒们大吼着,一个个群情激昂,在胡人中冲杀。

    听到身后传来喊杀声,兀术眉头一皱,忙回头看去,只见后方营帐,火光冲天,心中顿时燃起一阵怒火,兀术大喝:“啊!”

    “锵!”

    胡刀再次劈砍在长剑上,兀术调转马头,收刀就走,心中不住的怒骂汉人狡猾,竟然派人偷袭。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心中冷哼着,严冬拍马赶上,长剑直刺而出。

    “哧啦!”

    兀术顿时感到背后一阵灼热,不用想,肯定是那个汉人追了上来,气愤的,兀术挥手就是一刀。

    早就料到,严冬向后一仰,躲了过去,二话不说,一握长剑,狠狠的甩了出去。

    “噗嗤!”

    长剑在空中旋转着,刺入了兀术的背后。

    回头,兀术满眼尽是诧异,而后又是不甘。

    “噗通!”

    兀术从战马上摔了下来,没了生息。

    “千夫长死了!千夫长死了!”

    一个胡人惊恐的大吼,旋即愤怒的朝严冬冲来。

    长剑还在兀术的背上,严冬连忙取弓,抬手挡去。

    “锵!”

    乌黑的大弓上面,闪

    烁几点火花,严冬猛然一抬,手腕一转,狠狠的一砸,顿时敲打在胡人的手上。

    “啊!”

    吃痛,胡人连忙松开胡刀。

    这时,严冬脚尖一挑,胡刀再次飞起,左手持弓,右手一挥,抓住刀柄,起手就砍了下来。

    “噗。”

    胡人一口鲜血喷出,摔落下马。

    “杀!为千夫长报仇!”

    “报仇!”

    .......

    不知道是谁带头,顿时一个个胡人愤怒的看向严冬,冲了过来。

    一咬牙,严冬将弓置于背后,因为一会儿,他有可能顾及不到身后,而这把黑铁弓,就是最好的防御。

    “死!死!”

    耳畔突然传来嘶吼,严冬诧异,一看,竟然是那个亲卫卒长,只见他浑身鲜血,全身上下,也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清晰,可是这眼睛,似乎也布满了丝丝血色。

    怎么回事?心中暗想,可是此时严冬也顾不了那么多。十几个胡人已经到了他的跟前。

    “锵!锵!”

    一阵金鸣,严冬挥舞着胡刀不断的抵挡着胡人的进攻。这一刀刀劈砍下来,顿时让严冬觉得压力倍增,不得不时常调转马头,保持一定的空间。

    “嘭!”

    背后一痛,虽然胡刀是砍在了铁弓之上,可是那巨大的反震力量,让严冬也不好受。

    “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不被砍死,也会被震死。”严冬心中不住的琢磨。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一次,想要不付出一些代价,是不可能了。

    眼睛一瞪,严冬不再顾及身后,胡刀直朝身前的胡人砍去。

    “锵!锵!锵!”

    “噗嗤!”

    “嘭!”

    连挡严冬三刀后,胡人怎么也没有料到严冬会由劈改挥,不甘的从马上摔了下来。而严冬,身后又被砍了一刀。

    “噗嗤!”

    长枪刺入咽喉,任东手一收,再次刺出。扫了周围一眼,任东看到前方满是胡人,有些丧气的同时,又想起严冬对自己的信任,顿时豪气再起。

    “不要恋战,冲过去。”

    长枪点出,再次收割一条性命,任东不断的朝寒风谷内冲去。

    兀术身死的消息很快传遍,一个个胡人悲愤万千,可是悲愤之后,不少胡人都是乱走一团,他们疯狂的寻找着周围的汉人,不再听从百夫长的指挥。

    云州,北城门大开。

    姚鲁骑马站在一旁,看着一队队士卒奔波而出,愁眉不展。

    “高建凌,一定要就他们救出来,不过,遇见胡人大军,连忙撤离。”姚鲁叮嘱着高建凌。

    “是!”面色凝重,作为这一次救援的都尉,高建凌也是恼火万分,原因无它,苗胜就是他手下的校尉。

    点着头,姚鲁看着这些身披铠甲的士卒,心中也在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差错。

    城楼上,孔成秋和程鹏,还有崔莹,看着士卒们离去,心中也都是复杂万千。

    特别是程鹏,身为云州的都尉,他知道一都士卒对云州有多么的重要。虽然云州有姚鲁这个将军驻守,可是姚鲁手下也才三个都,加上他的人手,也才四都人马,将近六千人。

    虽然这些人马,相当于定中全城人口,可是对于云州这个有数十万人口,六百丈见方的城池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够看。要是高建凌这一都人马也折了,那可就更加的捉襟见肘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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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军神介绍:
严冬来到了这个世上二十年,本以为自己会平平安安的渡过这一生,但是五年前父亲的暴毙,让严冬毅然的投笔从戎,参与到了书写历史的大军中。 从一个卒长做起,严冬意外的得到了洪武帝的赏识,但是也因此得罪了太子,经过一番争斗,严冬最终被发配边疆,从此开创了一段军神之旅。大汉军神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汉军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汉军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