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刺杀
严冬迎上车仗,只是催促了两句,态度并不坚决。他也知道,这只是洪武帝一时起兴之言,当不得真。而且,车仗中,坐着的大多后宫妃子和公主,还有不少大臣的家眷,并不适合快速赶路。
真要是当真催促她们上路,还不被这些人给数落死,单单那些个公主就够自己吃一壶了。
半个时辰后,车仗抵达玉林苑,严冬也回到洪武帝的身边。
抵挡玉林苑的当天,并不会举行狩猎,待众人收拾一番,休整一番后,第二天才会真正的举行狩猎。不过当天晚上,皇家会在玉林苑举行一个盛大的宴会。这也是为数不多家眷可以出席的场合。
夜晚,由于今日洪武帝异常的高兴,于是他将宴会摆放在了行宫外的一处宽广地上。
洪武帝和皇后坐在主位之上,皇子们和大臣们分座两侧。周围是无数的侍卫,严冬也是一身甲衣,站在洪武帝的身旁。
“诸位,今日父皇策马扬鞭,大显伸手,我提议,大家一同敬父皇一杯,祝父皇长命百岁,洪福齐天。”太子举着酒杯,高声唱和着。
这时,一个个皇子,一位位大臣也都是起身,而后一同朝洪武帝贺道:
“祝父皇长命百岁,洪福齐天。”
“祝陛下长命百岁,洪福齐天。”
大笑着看着众人的摸样,洪武帝很是开心,拿起酒杯高河道:“喝!”
一饮而尽,洪武帝朝一旁的皇后道:“皇后,你也喝,今晚我去你那里。”
“臣妾遵旨!”皇后也是高兴的拿起了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严冬虽然不能参加宴席,但是看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开心的饮酒,心中也是异常的愉快,这时候,很多人不再思索平日里朝堂的算计,尽情的欢愉。
宴会进行了一会儿,皇后率先离去,而大臣的家眷也是随着皇后而去。这也为洪武帝和大臣们留下空间。
“严冬!你也来喝一杯。”洪武帝看着站在一旁的严冬,高兴的说道。
“陛下,卑职还要护卫的您的安全。”严冬倒是想喝,但是这几日他护卫洪武帝左右,哪敢饮酒,真要出了什么事情,只饮酒这一罪,就足够要了他的命。
“是啊!陛下,严统领还要护卫您的安全。”何为也在一群劝着。
“恩!那就算了。”刘启虽有些扫兴,却也没有在意。
一番宾至主欢,当月亮已经高悬夜空时,刘启在何为的搀扶下,朝皇后的居所走去。由于已经进了玉林苑的行宫,严冬也只是带了一卒侍卫护送在洪武帝的身后。
两名举着灯笼的太监在前领着路,可是越走,严冬越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没有来过玉林苑的行宫,但是看着周围的侍卫越来越少,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往皇后住所的方向去。
“何总管?先停一停!”严冬出声,手一挥,朝身后侍卫打了一个眼色。
顿时,侍卫们一个个迅速的将洪武帝保护起来。何为这时候也有些明白,再认真一看周围,还真是下了一跳。
“你们两个,这是要把陛下往哪里领啊?”何为气愤的朝领路的太监质问。
“嗖!嗖!”
两道声音划空而过,
严冬连忙一把推开何为,长剑随之而出,朝着前方就是两剑。
“!!”
两道箭矢应声而落,严冬也如临大敌般,看着昏暗的四周。
“严冬,保护陛下,保护陛下啊!”何为大惊失色,不住的吼着。
并没有回头,严冬仍旧观察着四周,低声喝道:“何总管放心,咱们还是先护送陛下离开这里!”
这时,洪武帝也被何为的大叫惊醒,看着周围侍卫的摸样,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愤怒着,洪武帝一把推开扶着他的侍卫,抽出长剑,大喝道:“离开什么,朕上阵杀敌,何时曾退缩过,严冬,给朕开路,朕要活捉那些刺客。”
“陛下,陛下,龙体要紧啊!”何为连忙拦着要冲出来的洪武帝。
“滚开!”一脚踹开了何为,洪武帝仗着酒劲,朝四周大喝道:“哪里来的刺客,来啊!来杀朕啊!”
一动不动的,严冬还是护卫在洪武帝的身前,他在等,等侍卫们的到来,这样,他才能够离开洪武帝,去抓那些藏在暗处的刺客。
阵阵嘈杂的声音迅速的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这时,严冬也察觉到,有几道声音正在远离而去。
“陛下,刺客们正在撤退,请陛下明示!”严冬朝洪武帝问道。
“还不给我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洪武帝显然愤怒万分。
“是!”一声回答,严冬的身形如脱缰的野马般,迅速的在夜色中穿梭起来。
由于玉林苑内树木众多,而且夜色黑暗,严冬看不到刺客们的身影,但是听到树林中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严冬知道,自己离那些刺客也愈来愈近,不由得精神也更加的集中。
“噌!”
黑暗中突然闪出一道幽光,来不及停下身影,严冬直接一脚揣在了一颗树上。
只听“嘭!”的一声,严冬身影猛然变向,看看躲开了幽寒的匕首。
废话不说,看见刺客一身黑衣,蒙着面纱,严冬神色凝重,长剑直挥而起,一道青光一闪而过。
“!”
长剑与匕首交错,在黑暗中闪过几丝火花。
手握长剑,严冬向前迈动,剑刃在匕首上滑过,留下一串火光,直朝刺客而去。
刺客也是连忙后退着,匕首不住的向上抬起,想要避开严冬的长剑。
心中冷哼,严冬又是快速迈动几步,手腕一转,长剑一抖,直接滑过刺客的手臂,匕首也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摔落在地上。
“噌!”“噌!”
接连几剑,严冬挑了刺客的手筋,脚筋,而后又快速的朝其他刺客追去。
追逐着,严冬听到了一阵嘈杂,忙赶了过去,正好看到一群侍卫正在围攻一个刺客,而另一个刺客,夺了一匹马,正准备向远方逃离。
想也不想,严冬直接抢过一名侍卫手中的弓箭,而后弯弓搭箭,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马背上的刺客。
只见弓弦已然半圆,严冬紧绷的手臂突然一松。
“嗖!”的一声,箭羽脱弦而出,瞬间没入黑暗。
几乎同时,只听远方“啊!”的一声惨叫,马背上的刺客已经摔了下来。
将他们押解到行宫,听候陛下发落!”严冬脸色平静的说着,转身又进了树林。
当严冬再来到和刺客交手处时,刺客已经爬到了一颗树旁,口出鲜血,阴森森的笑着:“你...你是严冬。我知道你!”
“恩?你不是我大汉子民。”刺客一开口,严冬就听了出来,而且从口音上,刺客更像是大周人士。
“当然不是。”喘息着,刺客费力的说道。
“哼!我不管你是哪里人!”严冬面无表情,直接上前,准备抓起刺客带回去。
“呵呵!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严顺开是怎么死的吗?”刺客狰狞的笑了起来。
目光中闪过一丝精芒,严冬盯着刺客,顿时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你想要什么?”严冬冷冷的说道。
“什么也不要,以后会有人来找你!”刺客会心的笑着,可瞬间,他就看到一道剑光,而后便没了生息。
提起刺客的尸体,严冬走出了树林,来到了行宫。
行宫并没有因为洪武帝遇刺而慌乱,倒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在侍卫们的带领下,严冬拎着刺客来到书房外。
“严统领,您可回来了,陛下已经催了好几回了。”魏贤焦急的上前。
严冬将刺客尸体交给其他侍卫,走了进去。
“严冬,见过陛下。”严冬半跪着,朝洪武帝行礼。
“起来吧,刺客抓到了吗?”洪武帝阴沉着脸,看着严冬。
“回禀陛下,一共三个刺客,臣杀死一个,射中一个,另外一个已被侍卫们俘获,正在押解的路上。”严冬如实禀告,却是隐藏了和第一名刺客的对话。
“恩,这件事情不要声张!你秘密的调查,不管是谁,一律秘密处置!”遇上刺客这件事,洪武帝心中虽然不悦,但这次是来狩猎的,他不想影响自己的心情。
“是!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望,查出个水落石出!”严冬沉声说道。
就在这时,魏贤匆匆的走了进来,在何为耳边说了什么,而后何为又悄悄的朝洪武帝嘀咕了两句,顿时,洪武帝的脸色不好看了:“严冬,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不过你的功劳,朕记着。”
“为陛下效力,是臣的职责!”严冬忙说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洪武帝闭上眼睛,挥了挥手。
严冬很是好奇的退出了书房,本想守卫在外面,却发现侍卫们已经换人了,一个个衣着,皆是御前侍卫的打扮,严冬也有自知之明,回到了临时住所。
回到住所,冯立等人还没有睡,都是一脸愤怒的等着严冬。
“统领,为什么陛下要突然换了我们啊?”冯立不忿的说道。
“换了就换了,有什么可解释的?”严冬摇头说着。
“可是,陛下不是说了吗,此次狩猎,由我们殿前侍卫护送啊!”冯立仍不解的问道。
“陛下出行,这本来就是御前侍卫的职责,这次事发突然,出了一些变故,放心,回程时,还是我们护卫陛下左右!”严冬耐心的解释着。
“哎!真是的!”冯立叹了口气,心中还是有些不悦,却也没再追究。
第十七章 冲突
第二天,狩猎正式开始,在洪武帝的注视下,一个个皇亲国戚,一个个功臣之后带着自己的手下开始了为时一天的狩猎。
“严冬,你也去吧。”洪武帝淡淡的说着。
“陛下,微臣还要保护您的安全。”严冬委婉的说道,他并不喜欢参加这样的狩猎,虽说是锻炼武艺,可是大多数人并不会亲自出手,绝大多数的猎物都是他们手下所猎。
“不用,这么多人在这里,朕安全的很,你去吧,不要给朕丢脸。”洪武帝毫无顾忌的说着,眼神却是不容置疑。
“严统领,你就去吧,这里这么多的武将侍卫,您还怕什么。”何为也是一旁劝说着,满是笑意。
“是,微臣这就去。”严冬低头行礼,而后退下,朝一旁的冯立打了个眼色。只见,冯立点了点头,带着一卒侍卫跟了上来。
离开了营帐,冯立笑道:“统领,终于出来了,这一次,可要看您的了。”
“你倒是会说,那些个皇子和功臣之后,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苦笑着摇头,严冬带领着众人慢慢的行走在林苑之中。
“这倒也是,不过,我对大人有信心。”冯立信誓旦旦,侃侃而谈。
“那你就使出生平所学,帮我多打几只猎物吧。”正说着,严冬突然神色一凛,直接弯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便听到一声哀鸣。
“我去取。”冯立兴奋的扬鞭而起,直奔猎物而去。
“大人好箭法。”
侍卫们纷纷夸赞着,却都盯着何为的方向,想看看严冬究竟射到了什么猎物。
不一会儿,冯立骑马而归,手上扬起一只白色的兔子,高喝道:“是一只兔子。”
待冯立归来,将兔子交给身后的侍卫,严冬笑道:“你们也都随便打几只,活动活动。”
“早就等着您这句话呢。”冯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见严冬挥了挥手,即刻带着几名侍卫朝远处跑去。
“你们要是也想打猎,就自行散去,等到结束的时候,在营帐集合就好。”朝身后侍卫说着,严冬却在想着昨晚的那几个刺客。
又有几名侍卫离去,一时间,一卒的侍卫只剩下两个人跟在严冬的身边。
“走吧,我们随便转转。”严冬缓缓骑马而行,两名侍卫点头跟随。
一边走着,严冬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在他看来,昨天的刺杀行为,不像是朝洪武帝而去的,倒更像是直扑自己而来,第一名刺客的最后的话,分明用意很深,让自己等,今后会有人来和自己联系。
“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收买我吗?”紧皱着眉头,严冬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渺小,在这个纷争的世上,稍不注意,自己就会身死人亡。
“不行,还是要遵从先前的决定,万不可和那些人接触,一旦让洪武帝知道,那就真的说不清楚了。”心下做了决定,严冬心情好了很多。
“走,咱们也去打几只大家伙。”笑着,严冬扬起马鞭,朝林苑深处奔去。
由于严冬等人出发的比较晚,所以一路上,严冬都没有看见其他的人,但是随着愈加的深入,人群也开始多了起来,毕竟玉林苑虽然大,但是那些个较大的猎物,也就那么多,根本不够众人分的。
严统领,你也来了。”徐青笑着说道,身为河平侯的小侯爷,徐青在长安城也算小有名声,说起来,两人也是老相识。
“是徐青啊,怎么样,打到了什么?”严冬骑马上前。
“别说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只野狼,还被五皇子抢先了一步。”徐青叹气,脸上生出几丝气愤。而他身后的下人,更是怒目喷张。
看来徐青的猎物是被五皇子抢了。心中暗想着,严冬笑道:“哎!放心,玉林苑中那么多的猎物,只有有本事,害怕猎不到?走!咱们一起。”
“那倒是,咱们一同前行,有你这个殿前侍卫,还怕没有猎物。”徐青也是大笑起来。骑马和严冬同行。
“严冬,听说咱们出了些事情?”徐青骑着马,漫不经心的问道。
“没什么,一些小事罢了,没有大碍。”严冬也是毫不在意的说着,身为殿前侍卫统领,他早已习惯了有人从他这里打探消息。能说的事情,他也就顺水推舟的说出去,但是不该说的,他从不多嘴。
“哦。”徐青默默点头,旋即道:“过些日子,我就要去边军了,真是羡慕你啊,能够伴随在陛下的左右。”
“边军?什么职位?”严冬有些好奇,徐青身为河平侯府的小侯爷,这时候去边军,有些不正常。
“还能是什么?校尉,真是让人头疼啊。”徐青苦笑着,叹了口气。
“校尉?那还真是恭喜了。”严冬笑着拱手,徐青现在顶多是军士,直接成为边军的军士,倒也是权贵们经常用的手段。
“恭喜什么啊?你不知道,我父亲得到消息,今年北边可能不太平。早知道我就不去了,可惜调令已经下来了。”徐青郁闷的摇着头。
“北边?”严冬也不再说话,如果徐青真的调到北方边军,是福是祸,还真的说不清楚。
“不说这些了,怎么样,咱们两个比试比试?看谁打的猎物多!”徐青一扫心中阴霾,笑着骑马前行。不等严冬回答,已然跑出几丈之外。
“真是狡猾。”笑骂着,严冬也紧随其后。
从清晨到晌午,严冬收获不少,打了两只狼,五只兔子,还有两只羊,外加一只老虎。倒是徐青大发神威,单单狼就打了五只。
晌午已至,一行人随意的在一处空地升起了篝火,烧烤一些猎物,吃得不亦乐乎。而徐青更是拿出了几袋酒,喝了起来。
众人吃完东西,继续狩猎,可是没有多久,就遇上了麻烦。
“请问是严统领吗?”
一个侍卫拦住了严冬一行人,上前问道。
“我就是!”严冬说道,心中却是纳闷,来人穿着明显是东宫侍卫的服饰,难不成太子刘锋要在这里找自己的麻烦?
“太子请您去一趟!”侍卫恭敬的说道,倒是没有一点东宫侍卫的嚣张。
“带路吧!”严冬说着,朝徐青点头,示意自己要离开,但是徐青却是上前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看出了徐青眼中的坚持,严冬笑道:“好吧。”
在侍卫的带领下,走了有一会儿,才见到了太子等人。只是,当严冬看到冯立竟然被绑了起来,并且脸上有几道鞭痕,顿时,严冬愤怒了。
“太子殿下,你这是何意!”大喝
着,严冬直接下马。丝毫不理刘锋,一把推开拦在身前侍卫,而后抽剑就将冯立身上的绳子劈断。
“没事吧!”严冬阴着脸。
“没事,不过,是二皇子干的!”冯立脸色倒是平静,但是从他的眼睛中,严冬看到了无尽的愤怒。
“二皇子?”严冬皱眉,朝周围看去,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刘承,此时的刘承正阴冷的看着自己。
“严冬,人可不是我绑的,我只是恰巧遇到的。”太子刘锋笑着,而后得意洋洋的说道:“我一看是你的人,这不就让人通知你了吗。”
这时,严冬那还能不明白,太子刘锋这是来看自己笑话的。不过严冬还真就是纳闷了,这刘承怎么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二皇子,你这是何意?”严冬压着心中愤怒。
“哼!严冬,人是我邦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放了?”刘承低喝着,而后到大手一挥:“来人,给我绑了!”
“我看谁敢!”几乎是在刘承说话的同时,严冬也是大喝,拦在冯立的身前。
“严冬!你这是想要造反不成!”咬牙切齿的,刘承死死的盯着严冬。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如今的情形,太子刘锋带着人早早的退出了两人的范围,而后笑道:“是啊,严冬,这一次你就把人叫出来吧!”
“二皇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商量吗。”徐青上前,拱手赔笑着。
“徐青?这有你什么事?给我闪开。”见徐青插手,还没等二皇子刘承开口,刘锋抢先说道,他在严冬手上吃了不少亏,好不容易可以出一回气,他可不想就这样结束。
徐青有些不忿,虽然刘锋身份尊贵,但是他徐青也从来没有受过这些气,刚要上前讨教几句,却被严冬拦了下来。
“徐青,这些事情,你先别管了。”说着,严冬朝二皇子刘承道:“不知二皇子凭什么说我造反,能不成只是因为我放了冯立,可冯立效忠的陛下,效忠的皇室,而不是二皇子你,就算他有什么不对的,身为殿前侍卫,也是要凭陛下处置的,不知二皇子认为呢?”
“你!”刘承没有想到严冬竟然想要将事情闹到,这要是真闹到洪武帝那里,说不得又是一番训斥,让自己再洪武帝那里的印象坏上几分。
“二哥,不怕,就是到了父皇那里,也是我们有理,我给你作证!”太子见刘承有些后退,连忙帮衬着。
“多谢太子了!”刘承咬着牙说道,心中却是暗恨,这都什么时候了,刘锋还来捣乱,你身为太子,当然没事。
“严冬,不乱如何,冯立都是冲撞了我,你说吧,到底该怎么办?”刘承愤恨的盯着严冬。
“殿下稍等,等我问清楚了,再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严冬转过身,看着冯立,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几个射杀了二皇子的猎物,但是事先我们真的不知道那是二皇子的猎物。”冯立一副焦急又委屈的摸样。
“我们........”
冯立还想说什么,却是被严冬举手打断:“我知道了,你们不用多说,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看着严冬坚定的眼神,冯立点了点头。
第十八章 猎熊
“严冬,到底怎么个说法啊?”刘锋挑衅的说着,而后又朝刘承说道:“二哥,要我说,直接将他们绑了,交给父皇处置就是了。”
“这些事情,就不用太子费心了。”冷冷的看了刘锋一眼,刘承心中甚是不悦,本就知道刘锋不安好心,但是现在事情有些僵持,这时候刘锋还挑拨自己,这让他厌烦不已。
“二哥,我可是为你好,这个严冬,好像和大哥走得挺近的!”刘锋白了一眼,轻飘飘的说着。
“大哥?”刘承眉目成山,长安的人都知道,二皇子刘承和大皇子刘秀有仇,起因就是两人年幼时,身为大哥的刘秀经常欺负刘承,甚至又一次亲自出手将自己的二弟刘承毒打了一顿,这件事情还惊动了洪武帝。
越想心中越是气愤,特别是得知严冬竟然和大皇子刘秀有瓜葛,刘承原本已经安分的心再次躁动起来。
“殿下,可要三思啊!”这时,刘承身旁的一个人出声。
看了身旁人一眼,刘承点了点头,而后说道:“严冬,既然你为我们皇家效力,那么这次我就给你个机会,只要你的条件让我满意,我刘承事后绝不着你们的麻烦。”
看着刘承,严冬又看了看刘锋,出声道:“既然一切都是猎物引起的,那么我愿意将这次狩猎所得全部交给二皇子。”
听到严冬的答案,刘承微微有些不悦,而刘锋则是冷嘲热讽道:“严冬,亏你想得出来,猎物上交,难道我二哥在乎这些猎物吗?要想得到我二哥原谅,你就自己去打只黑熊,这才算得上诚意。”
一愣,刘承没想到刘锋这么狠,但是想到之前的事情,刘承点了点头,笑道:“太子说得不错,你去打只黑熊给我,那这件事情就算了,不过你要记住,是你自己!”
“二位殿下,你们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徐青不悦的说道,黑熊,那可是玉林苑中最难猎的野兽,听说当初玉林苑抓那几只黑熊的时候,死了几十人才抓过来。
“徐青!”刘锋不悦的大喝,愤恨的看了徐青一眼,他发现凡是和严冬沾惹上的人,怎么都不把怎么放眼里了。难道自己这个太子是吃白饭的?
二皇子也是瞪了徐青一眼,而后说道:“严冬,我条件已经开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统领,不可,我自己闯的祸,我自己承担。”冯立也急了,独自一人去猎熊,这无异于去送死。
“好,我答应!”严冬说着,转身朝冯立几人说道:“放心,我会将你们平安带回去的!”
“统领!”
几个侍卫皆是大喝,可严冬还是骑上马,朝刘承道:“希望二殿下稍等片刻。”
“呵呵!好!别说片刻,就是一天,我也等,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给我猎来一只黑熊!”刘承冷笑着,看着严冬远去的背影,朝刘锋说道:“太子,咱们继续?”
“不用了,我跟上去看看,到底他怎么死!”冷哼着,刘锋骑马不慌不忙的跟了上去。
一见如此,刘承也来了兴趣,笑道:“带上他们。我们也跟过去看看!”
见着众人缓缓离去,徐青暗叹着:“这严冬,怎么就那么不听劝呢?罢了,看在小时候的份上,我也跟过去看看,关键时刻也好帮上一把,总比让他丢了性命强!”
在偌大的玉林苑中寻找一只黑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严
冬根据黑熊的禀性,不住的走走停停,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半个时辰后,严冬终于发现了黑熊的踪迹,跟随着这些踪迹,严冬精神集中起来,整个人的神色为之一变,手中握着长剑,目光炯炯有神。
“看来这小子是发现黑熊踪迹了。太子,你怎么看?”跟在后面的刘承说着。
“怎么看?怎么看都是个死!”刘锋不屑的说着。
严冬知道刘承等人跟在身后,而且之后此时身后的人群已经扩大了很多。想来一人猎熊,也算得上一个很好的杂谈。
在一颗树下,严冬终于发现了正在安睡的黑熊,严冬慢下了脚步,缓缓靠近。
“睡着的熊?”刘锋一愣,顿时大怒,喝道:“拿箭来!”
说着,刘锋结果弓箭,只见弯弓搭箭,看着严冬,暗道:“想这么容易就完成,做梦!”
“嗖!”
弓箭直接划空而过,从严冬穿梭,直朝黑熊而去。
愤恨的,严冬超后看去,正看到手持弓箭的太子。恶狠狠的瞪了刘锋一眼,严冬也直接弯弓搭箭,瞬间,弓弦如一。
“嘭!”
箭脱弦而出,霎那之间,已然越过刘锋的箭,直朝黑熊眼睛而去。
“噗嗤!”“噗嗤!”
“吼!”
在弓箭刺入黑熊眼见的瞬间,黑熊直接大吼而起,两只熊掌既想捂住眼睛,却又吃痛不敢触碰其上的箭矢。而它身上的那只箭矢,根本就不在意。
吃痛的黑熊看着周围,终于,他看到了伤自己的那个人,愤恨的,黑熊怒吼着朝严冬冲去。
回头看了刘锋一眼,严冬冷哼着,朝黑熊迎了上去。
“可恶!”刘锋大骂着,他的箭矢先发,但是严冬的箭矢竟然先至,而且伤了黑熊的眼睛,这是挑衅。
“太子,你这弓箭还要好好练习啊!”刘承打笑着说道。心中却是对严冬有些惊讶,没料到他箭法这么好。
在众人的惊叹中,严冬已经靠近了黑熊。
“吼!”
黑熊直接一掌朝严冬拍了过去,可严冬那能让他如意,一跃而起,踏在一颗树上,再次借力,直接腾于半空,在黑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严冬半空之中再次弯弓搭箭。
“嗖!”
弓箭直朝黑熊的另外一只眼睛而去。
“噗嗤!”
当箭矢刺入黑熊另一只眼睛的时候,人群中再次响起阵阵惊呼。
“这!可恶!”大喝着,刘锋直接转身离开。
“好!好一个严冬!”刘承这时候不得不承认,严冬真是一个人才。他想要将严冬招致麾下,可是又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情,刘承脸色又阴了下来。
失去了眼睛,黑熊再也不是严冬的对手,严冬也没有再出手,而是来到了刘承的身前:“二皇子,这只熊何如?”
“不错!”刘承点头,说道:“这件事情,就算了。”
“那在下就告辞了!”不待刘承点头,严冬直接带着冯立几人离去,而刘承也全然不在意,让人上前将黑熊俘获。
一下午的时间,严冬的名字传遍了整个玉林苑,就连洪武帝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下午,太阳西斜时候,打猎的众人一个个满载而归,端坐于龙椅上的洪武帝兴致勃勃的观察着众人,听着众
人禀告自己的猎物。
当二皇子抬着一只活着的黑熊上来时,洪武帝更是开心大笑道:“不错,严冬,不愧是朕的侍卫统领。抬下去,今晚我们就吃这只熊!”
刘承尴尬的笑着,眼睛却是怨恨的看着严冬,暗道:好你个严冬,竟然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父皇,你等着!
注意到了刘承的眼神,严冬面色如常,洪武帝知道这件事情,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二皇子刘承的怨恨,他也不放在心上,他是殿前侍卫统领,只要自己忠于洪武帝,其他人就奈何不了他。
一番盘点,洪武帝赞扬着一位位皇子和功臣之后。
夜晚,又是异常盛宴,有了第一天的事情,严冬更是不敢怠慢,依旧滴酒不沾,看着皇亲国戚和大臣们尽情的欢愉,严冬也悄悄的将洪武帝送到了行宫。
由于有御前侍卫的加入,洪武帝的安全,并不用严冬亲自看护,待洪武帝睡去后,严冬就沿着小路回去。
只是走带一处假山旁,严冬停了下来,脸色有些挣扎的走了上去。
“见过五公主!”来到假山上,严冬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声说道。
“你来了,我一直在等你!”五公主刘清儿笑了笑,但是这笑却是有些勉强。刘清儿向身旁的侍女看了一眼,侍女悄然退去。
“打扰公主了!”看到侍女退去,严冬也不敢再待下去,准备告辞。
“没有,我已经等了你有一会儿了!”刘清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睛中生出一丝丝幽怨,看着严冬,一动不动。
“不知公主有何事情?”严冬恭敬的说道。
见到严冬愈加的恭敬,刘清儿心中一片凄凉,看来自己是吓到严冬了,不,应该说是自己的行为,不符合严冬的准则。可一想到自己的两个亲哥哥,刘清儿心中又是一阵黯然。
“严冬,你就真的这么怕我吗?”刘清儿一双眼睛中带着深深的渴望,她想要听到严冬的回答,想要这个回答来肯定自己内心的想法。
摇了摇头,严冬一声叹息:“五公主,严冬并不是害怕您,只是,您应该知道,先帝早有规定,后宫不得干政,希望五公主不要为难严冬!”
“后宫不得干政?”默念着,刘清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而后又一副释然的样子,轻笑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这样躲着我。”
“咦!这不是五妹和严统领吗,怎么,这么巧!”
正当严冬要应答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两人看去,太子刘锋饶有兴致的走上了假山,看着两人,笑意更浓。
“严冬,私会后宫家眷,这罪名可不小哦!”刘锋幸灾乐祸的说着,直接坐了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一次严冬怎么脱身。
“太子殿下,是我邀请严统领来的,您不会让妹妹我难堪吧!”刘清儿笑着为刘锋倒了一杯茶,全然没有一丝慌乱的样子。
“五妹,一家人,还客气什么。”刘锋接过茶水,说道:“不过有些人善于伪装,你可不要被骗了,今天三哥在这里,放心,有什么事情跟三哥说,三哥给你做主。”
严冬沉默,看着刘锋,心中想着有些为难了,私会后宫,这个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要是给洪武帝知道了,肯定有影响。
第十九章 世风日下
“三哥,真的是小妹邀请严统领的,您就忍心五妹受罚吗?”刘清儿撒娇似的说着,脸上一副慌张的摸样。
见刘清儿真的着急,刘锋心中也是有些不忍,虽然刘清儿和刘承走得近,可是刘清儿平日里和自己的关系也还不错,总不能为了个严冬,就让自己的妹妹寒心!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你知道宫里的规矩,而且知人知面不知心,千万可别被骗了。”语重心长的叹息着,刘锋冷冷的看了严冬一眼,转身离去。
“三哥慢走!”刘清儿笑着说着,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公主,严冬还要当值,告辞了!”严冬声音很轻,可是话语中的声色却是异常的坚决,他可不认为太子刘锋会因为五公主的几句话,就放过对付自己的这个机会。
“恩!”刘清儿点着头,目光却是一直停留在严冬的身上。
不敢再看,严冬匆忙而去。
直接来到了冯立的房间,白天的事情,冯立虽说没有受太大的伤,但是心中的痛苦却是不能弥补。按理说来,身为侍卫,被皇子毒打,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凭严冬对冯立的了解,这一定会是冯立心中的一个心结。
“统领,您怎么来了。”全然无事的样子,冯立笑着说道,好像一切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来看看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关心的问道,严冬看着冯立脸上几道已经开始凝结的伤痕,心中也是不爽。
“一点小伤罢了,过几天就好。”勉强的笑了笑,显然冯立又想起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想开点,很多事情,陛下都看在眼里。”似是而非的说着,严冬隐隐的提醒着冯立。
眼睛一亮,冯立明白过来了,忙激动:“多谢统领,今日要不是您出手相助,恐怕我还要遭受一番苦罪。”
“安心养伤吧,这几天你就不要去当值了。”拍了拍冯立的肩膀,严冬起身离去。
一连几天,狩猎如火如荼,但是严冬再也没有出手,安静的守卫在洪武帝的身边。倒是时常有些宫女太监会对着严冬指指点点,这让他有些纳闷。
最后还是何为一副笑嘻嘻的摸样告知:自己竟然被一些郡主,小姐选中。甚至还有几位公主对自己也极为满意。
这时候,严冬才知道,狩猎不仅仅是锻炼武艺,提倡武风。竟然还是诸位小姐,郡主,公主们挑选如意郎君的地方。
可是严冬哪敢招惹这些女子,李姝虽然没来,但自小亲梅竹马,再加上现在的五公主,真是让人头疼。
一晃又是几日过去,转眼间,秋闱狩猎也已经结束,洪武帝直接去了建章宫,而严冬则是回到了未央宫当值。
冯立脸上的伤虽然好了,却是留下几道浅浅的疤痕,这也让平日里看来白净的冯立显得有些狰狞。
“统领,听说陛下还要再有几日才会回来,您不回家看看吗?”提醒着严冬,冯立笑呵呵的说着。
“有些事情,不要乱说!”严冬打断,关于天子的行踪,是不能随便打听和泄露的。
“知道,我也是听那些个太监宫女们乱说的!”冯立也不在意严冬脸上的不悦。
“恩!行了,我一会儿就回去,未央宫的事情,你多注意些!”严冬露出一丝笑意。
这一次,严
冬来到了姜涂的房间,说来进了期门之后,他与姜涂见面的次数反而少了许多。
“你能来看我,我很欣慰。”姜涂感慨的说着,他也没有料到,严冬竟然受到赏识,直接平步青云。
“这些都是伯父的帮衬!”严冬恭敬的说着,停留在姜涂身上的目光却是有些诧异,因为几日不见,姜涂神态明显萎靡了很多。
“难道是期门内部争权暂时受挫?”这样想着,严冬不由想起了期门统领洪泽。
洪泽身为期门军统领,掌管整个皇宫安全,可以说是权柄非常。严冬也只见过洪泽一次,但是洪泽的事迹他倒是没少听。
传闻洪泽乃是以平民子弟,从军之后,奋勇杀敌,一步步成为了校尉。在南方与大乾的征战中立下赫赫战功。之后被调入期门,得到先帝的赏识,成为了期门统领,而洪武帝继位,对他也是信任有加。
只是洪泽年龄比洪武帝还要大不少,平日里很少当值,期门军的事情,大多交给了几个副统领处理。这也是为什么姜涂能够将自己调进来原因。
“是有我的帮助,但更多的还是要看你自己。好好努力吧,陛下一切都看在眼里。”姜涂叹着气,神情有些落幕。
姜涂的样子更加坚定了严冬心中的猜测。
这一次回家,远没有前几次那般的兴奋。
来到侯府门前,只见两个身着铠甲的侍卫伫立其中,犹如两尊门神一般,严冬会心一笑。走了进去。
“侯爷,您回来了。”秦伯兴奋的迎了上来。
“进去再说!”严冬点头。
带来到正堂之后,慕清也是跑了过来。
“哼!侯爷,您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害得这些人失约。”小脸上既高兴又郁闷,慕清满是纠结的指责严冬。
“呵!慕清,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倒是高兴了,说吧,这一次,是和谁出去玩啊?”严冬调笑的看着慕清。
“哪有,是李小姐约了我一起去踏青!”慕清上前,拉着严冬的手,委屈的说着。
“那就去吧!”严冬很是大方的说着,他并不反对慕清和李姝来往。想想慕清总是一个人在家里,也是挺闷的,多出去走走,倒也开心。
“可是侯爷回来了,我舍不得去。”嘟着嘴,慕清眼光中闪过一丝狡黠。
看到慕清的模样,严冬哪还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忙道:“慕清,不是我不愿意去,实在是我刚回来,太累了。”
“侯爷,您就去吧,我告诉您,近来有个少爷一直缠着李小姐,您要是不去,说不定您和李小姐......”慕清一副焦急的样子,还想说什么,却被严冬打断。
“慕清啊!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和李姝不可能吗,怎么还乱点鸳鸯谱呢?”摇头苦笑,严冬实在是拿慕清没办法。
“嘻嘻,我知道啊,虽然您不会明门正娶李小姐,但是您可以纳妾啊!”慕清低着头,小声的说着。
“慕清!”严冬瞪了她一眼,而后又丧气说道:“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是反了天了,秦伯,您说说,慕清还做了哪些糊涂的事情?”
秦伯笑呵呵的看着两人,待看到慕清求情的眼神,才道:“慕清小丫头挺好的,也就在侯爷面前耍耍性子。”
严冬不信似的看向慕清,见她连忙点头,也就不再追究。
“对了,秦伯,雨生呢?”严冬出声,来了有一会儿,也不见谢雨生,有些纳闷。
“孙公子帮谢公子找了一个差事,现在正当值呢。”秦伯解释。
“哦,那就好。”严冬安心道。
正当严冬在侯府谈话的时候。太子刘锋一个人在书房,正闷闷的看着眼前的军情。
“选谁呢?真会头疼。”小声嘀咕着,刘锋拍了拍脑袋。
狩猎回来后,刘锋开始处理一些公务,但是看到北方的消息,刘锋就愁了。北方胡人行迹频繁,而且据悉,今年冬天又是严冬。显然胡人是想南下掠夺一番。
胡人南下掠夺,自然是向大汉伸手,而想要抵御胡人,就必须向北方增援。刘锋此时正是在发愁增援的人选。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大汉倒是不缺兵源,整个大汉万万人口,成年壮者何止千万。可是派谁去带领这些士卒,就是一个难题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一个机会,但是对于刘锋来说,这是一场灾祸,他不希望自己的人参与其中。可是对于其他皇子的人选,他又不放心,万一杀出来了呢?岂不是涨了别人的威风,落了自己的面子。
选来选去,刘锋还是决定了人选,只是在定中校尉的人选上,他始终下不定决心。
定中是北方的一座小城,驻扎一校人马。可以说,定中最高的官员,就是定中校尉了,定中也算是边城,可是由于地处偏远,胡人一般不会前去。本来刘锋是选的自己人去坐享其成,可是那个校尉竟然以生病为借口拒绝了,这让刘锋气得不轻。
“算了,这个人就给父皇决定吧。”又看了看纸上的名字。刘锋满意起身,朝建章宫赶去。
严冬最终还是没有和慕清去参加踏青,而是在府上休息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只见谢雨生和孙哲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我说二位,怎么每次见我都是这副摸样?”严冬打笑问道。
“别说了!真是气死我了,一个仓曹,竟然百般刁难我们!真是气死我了。”孙哲拿起茶杯,一口饮尽,满脸的不忿。
“哦!好好说说!”严冬有了兴趣。
“我现在和孙哲在太尉府当小吏,今天去丞相府商议粮草一事,主事的官员都答应了,可是那个仓曹却是百般的刁难我们。”谢雨生不悦的说着。但脸色却是平常。这些日子,他早就适应了这样事情。
“这也倒正常,既然他是仓曹,那粮草一事就绕不过他,想来平日里作威作福,哪个人见他不得客客气气,遇上你们,也算他倒霉了。”严冬笑道,只要稍掌权柄的人,自然都会有些脾气。更何况仓曹也不算是小官了。
“我就是看不惯,一个仓曹就敢如此,真是世风日下。”冷哼着,孙哲目光还是一片通红。
“孙哲说得也是,我们这也算是公务,既是公务,这仓曹还阻拦,确实有些说不过。”谢雨生应声着。说道:“对了,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陛下去了建章宫,我这个未央宫的统领,自然要趁机休息一番了。”
三人笑了笑,正准备说着,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还真让我给赶上了。”
第二十章 变故
“这声音,这不是本义的吗?”孙哲一愣,纳闷的说着。
三人朝门外看去,可不就是何本义,此时的他一身官服,大摇大摆,气势昂昂的走了进来。
“见到本官,还不速速行礼!”何本义趾高气昂的说着,坐了下来。
“呵!反了你了,一个小小县令,出去几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孙哲一跃而起,本就不忿,今又见何本义这个样子,那还留手,直接冲上去一番打诨。
“别!别!别!我错了还不行!”何本义连忙告饶。
“哼!这次饶了你,下次再来我们面前耍官威,我非扒了你的衣服!”孙哲意犹未尽。
“咝!我说孙哲,今天怎么了?怎么见谁都不痛快呢?”何本义好奇的看向严冬和谢雨生。
严冬笑了笑,将两人在仓曹那里遇到刁难的事情说了一下。何本义这才恍然大悟。而后笑道:“我以为什么呢?原来是这样啊,太平常了。”
“你!”孙哲听闻此话,不悦的站了起来。
“好了,好了。咱们几个现在难得凑到一起,今天不说那些。”谢雨生从中调解。
“对了,本义,你怎么也回来了?”严冬笑着问道。
“我啊?公务,没看官服都穿着吗。”何本义安静下来,也是兴致姗姗。
“你一个县令来长安能有什么公务?”孙哲好奇的问道,但是当看到何本义坏笑的样子,瞬间,他就明白了:“你该不会是押粮来的吧!”
何本义笑了起来:“废话,要不然,我能来长安吗?”
“你亲自押粮?还真是个好县令啊!”严冬打趣,押粮这些事情,一般都是县尉的事宜,没想到何本义倒是抢着来做。
“也不算抢,县尉本来就不愿意来,正好我又想回长安,我们算是互惠互利!”何本义解释道。
“本义,看来你这县令当得不错啊!”谢雨生也是笑了起来。
“还行吧,那个县尉还算本分。”何本义点了点头。见孙哲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何本义有些不悦了:“我说,孙哲,今天这是怎么了?”
“愁啊!粮草没要过来,怎么回去交差。”孙哲白了何本义一眼。
“哈哈!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何本义大笑了起来。说道:“不就是粮草吗,我把这次运来的,都给你不就行了。”
谢雨生一听,皱起了眉头:“那你怎么交差?”
“那还不好说,就说直接被你们太尉府的人‘借’走了,不就行了,反正这些粮草都是要给你们的,顶多也就是一通训斥罢了。”何本义毫不在意的说着。
“也是,本义,你还真是好兄弟,放心,如果那个仓曹找你麻烦,我去和父亲说去。”孙哲高兴了起来。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严冬也是点头映衬,说道:“这些粮草,都是要运去北方?”
“是啊!太尉府现在整天都在忙给北方增兵的事情。”谢雨生点头。
“看来北方是真要打了!”感叹着,严冬出了口气。
“何止,严冬,你是没看到那名薄,满满的整整几箱子,幸好你是期门。要
不然,还真让我们担心呢!”孙哲煞有其事的说道。
思索着,严冬觉得有些怪异,如果只是抵御胡人,用不了这么多兵和粮草,莫非洪武帝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建章宫,太子刘锋战战兢兢的站在书桌前,而洪武帝则是坐在那里看着受伤的章程。
“这份单子,和太尉商量过来了吗?”洪武帝出声问道。
“回父皇,还没有,儿臣想让父皇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之后再和太尉商量!”刘锋抬起头,毕恭毕敬的说着。
闭上眼睛,洪武帝想了一会儿,说道:“把何炳坤换成秦城,还有,定中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十分重要,这个人选你怎么没有给出?”
“这,儿臣正是因为定中重要,才不敢贸然决断,不过儿臣心目中有几个人选。”小心翼翼的,刘锋看着洪武帝。
“哦?说!”洪武帝倚在背倚上,静静的听着。
“儿臣有三个人选,第一个就是儿臣的侍卫统领胡海,他一直跟在儿臣身边忠心耿耿,且胸有韬略,这样的人才,放在儿臣的身边,实在是浪费了,儿臣想让他为国效力。”
说罢,刘锋看了洪武帝一眼,见他不吱声,便知道不满意,于是继续道:“第二个人选是南军中的何富贵,在南军中也算是创下了一番威名,他是皇叔平王举荐的。”
“平王?”洪武帝轻念了一句。
刘锋看到洪武帝脸上一蹙,心知这个人又不行了,但是想到第三个人,刘锋心中笑了起来,他相信,这个人,一定会让洪武帝满意。
“第三个人选,就是殿前侍卫统领严冬。儿臣一直听说严统领是我大汉的才人,胸中藏兵百万,以前儿臣还不信,但是前些日子狩猎,严统领孤身杀熊,真乃英豪,是我大汉的栋梁之才。所以儿臣斗胆想父皇请求,将严统领放在更重要的位置的伤,为我大汉效力。”
低着头,刘锋不敢看洪武帝,但是他能够感觉到洪武帝目光中的冷冽。
“严冬?确实适合,但是朕对他另有任用,换个人。”洪武帝看着太子,心中也在盘算。
“由于情况紧急,儿臣暂时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了。”刘锋虽然表面如常,但是心里却是暗恨,这一次,又让严冬给逃了一劫。
“恩,这些事情朕知道了。”洪武帝挥了挥手手。
刘锋见此,准备离去,可是一时间,他有些气不过,一个小小的严冬,三番两次的让自己不顺心,不行,他得找回点面子。
“父皇,儿臣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刘锋瞥着眼,看着洪武帝。
“说!”有些不耐烦,洪武帝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儿臣听闻,严冬和五妹走的很近!”刘锋说完后,直接低下头。
“恩?真的?”洪武帝睁开了眼睛,皱起了眉头。
“儿臣亲眼所见,狩猎时,五妹曾与严统领在一处假山上私会。”说着,刘锋直接跪了下来,不敢看洪武帝。
“哼!”洪武帝直接起身,死死的盯着刘锋。
过了一会儿,洪武帝这才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儿臣告
退!”面色惶恐,内心愉悦的,刘锋离开了建章宫。
“严冬,清儿!”看着刘锋离去的身影,洪武帝轻声喃语,而后喝道:“何为,给朕滚过来。”
几人见面,自是一番酒水。可是酒水刚半,秦伯就匆匆的走了过来。
“侯爷,何总管来了。”秦伯低声说着。
“何总管?哪个何总管?”严冬一时有些迷糊。
“宫里的那位。”秦伯指了指上面。
顿时,严冬清醒了过来,起身,朝另外三人道:“有一些事情,你们先喝。”
见严冬和秦伯匆匆离去,三人神色有些怪异,显然这时候来人,不是什么好事。
“何总管,您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下!”严冬未进门,先笑道。
何为不动声色,看着严冬,他就纳闷了,严冬到底是怎么和五公主认识的。
见何为不为所动,严冬朝秦伯摇了摇手,秦伯带上门,推了出去。
“何总管,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严冬有些不好的预感。
“哎!严冬啊!杂家早就劝诫你了,让陛下不高兴的事情,不要做,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何为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严冬倒是一头雾水,根本不明是什么事情:“何总管,到底怎么了?”
“好事,也是坏事!”何为慢慢的说着。
“何总管,您就别和在下兜圈子了。有什么事情您直说吧。”严冬摇头,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呵呵,那就恭喜严统领正式升为校尉了。”何为话虽恭喜,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
“校尉?”严冬皱起了眉头,自己这个时候升校尉,有些不合情理,而且看何为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恭喜的样子。
“定中校尉。”何为长叹着,说了出来。
“定中?”严冬一愣,惊呼而起。脑海顿时思索:怎么会是定中呢?北方边城,自己正处于陛下的赏识之中,怎么可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陛下对自己看法大变呢?
“今日太子面见的陛下,商讨的就是北方的军事。”何为点到为止,不再说话。
太子?严冬握紧了拳头,他早就该想到,肯定是太子搞得鬼,一定是太子将自己和五公主的事情,告诉了洪武帝,否则洪武帝不会这般态度大变。
“多谢何总管了。”回复心神,严冬拱手。
“严冬,哎!男女之间那点事,你应该明白的。”何为也是有些可惜,他一向看好严冬,不仅仅严冬对太监没有什么异样,更重要的是严冬虽然年轻,但是处事一向周正,很符合众人的胃口。
“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陛下有旨,让你明天晌午之前离开长安赴任,明天一早,公文就会传来。”何为看着有些失落的严冬,又道:“殿前侍卫那些人,哪些是可靠的,你说说,毕竟统领的位置也挺重要的,总不能让心怀不轨的人上来。”
“冯立还算不错,总管您也认识。”严冬应声答着。
“恩,那就不打扰你,好好休息休息吧,到了北边,可就不行了。”摇着头,何为走了。
第二十一章 离去
说不上失魂落魄,但是内心的没落肯定是有的。
回到凉亭,严冬拿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灌着。
“严冬,到底怎么了?”谢雨生看到性情大变的严冬,看着一杯杯酒进入严冬的嘴里,有些看不过去了.
“呵呵!遇上了一些不怎么好的事情。”严冬苦笑,自己一直在极力的避免和五公主的事情,生怕发生什么,结果还是因此出事了。严冬不能责怪刘清儿,自己也已经努力了,甚至他也不怨恨太子刘锋。因为有些事情,注定是要发生的。
“不好的事情?”孙哲皱眉,刚想说什么,却又听了下来,安慰道:“来,既然你不开心,那我陪你喝酒!”
孙哲加入到了严冬的行列,也是一杯一杯的灌酒,何本义却是不敢多喝,明日他还要去丞相府,如果一副醉态,肯定少不了事端。
谢雨生一向是个自律的人,可看着严冬的摸样,他也是一次又一次的拿起了酒杯,因为他知道,严冬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些事情一定不小。
“严冬,看开些,船到桥头自然直,世界上从来没有无解的事情。”劝慰着,谢雨生默默的为众人倒着酒。
“不说这些,今日咱们不说这些,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咱们举杯。”严冬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端起酒杯,目光离散的看着几人,又是一饮而尽。
“严冬,慢点,慢点,我快不行了。”孙哲喘着气,刚才跟着严冬一杯又一杯的下肚,让他有些吃不消。
何本义调笑道:“孙哲,才这么一点,就不行了?”
“何本义,你少说风凉话,有本事,你来啊!”孙哲有气无力的拿着酒杯,另一只手搭在桌子上,撑着脑袋。
“呵,来就来,今日我舍命陪君子。”何本义也来了兴致,直接和孙哲较上劲,两人瞬间又是热火朝天,你一杯我一杯,喝得不亦乐乎。
........
明月高悬,何本义和孙哲醉酒,被送到了房间睡觉,而严冬则是越喝越清醒,特别是清冷的微风拂过,让严冬更加的冷静。
“严冬,除了什么事?”谢雨生也是微醉,却也还算清醒。
“哎!我升职了。”严冬苦笑。
“升职?”谢雨生有些疑惑,升职是好事,为何严冬愁眉不展,在一思索,谢雨生叹息起来:“哪里?”
勉强的笑了笑,严冬举酒消愁:“定中!”
“啊?”有些惊讶,谢雨生以为严冬只是被调走,失去洪武帝的赏识,但是定中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按照他们的推测,年末,胡人必定南下,北方势必烽火连天。而且谢雨生自己推断,定中,注定被摧残。
“不说这些,我走后,侯府的事情,你多照顾照顾,秦伯老了。慕清那丫头又没个正行,而孙叔父时常不再。”严冬闭着眼睛,吹着生冷的风。
“我会的。”谢雨生点头:“什么时候走?”
“明天,陛下有令,晌午之前就要离开长安。”有些苦涩,白天,自己还是皇恩正盛的殿前侍卫统领,可是傍晚,自己就已经成了边军校尉。变化太快了,也许,这就是身处帝王身边人的最好
的写照。
“这也太快了。”紧紧的走起了眉头,谢雨生已经猜测到,严冬一定是做什么事情,恼了洪武帝。
“是有些快,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给秦伯他们。”严冬说完之后,便沉默不语,看着明亮的夜空,好像其中有什么秘密一般。
谢雨生离开后不久,慕清和秦伯便找到了严冬。
“侯爷,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去谁啊!”慕清抹着眼睛,显然是从睡梦中被叫醒的。
“是啊,侯爷,不早了,您喝了这么多酒,再一吹风,容易着凉。”关切的说着,秦伯将披风递给了严冬。
接过披风,严冬笑道:“秦伯,偶尔一次,无妨的。”
“哼!真是的,那怎么能行。”有些生气,慕清直接拿过披风,帮严冬戴了起来。
“有些事情,我想和你们说一下。”严冬开口,声音却是有些犹豫。
“说吧,反正已经起来了。”慕清做了下来,很有兴趣的看着酒壶。
“陛下已经给了我新的官职,明天,我就要去赴任了。”低声着,严冬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感性的人,可是喝了酒之后,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啊!侯爷又升官了?”慕清惊喜的叫了起来。
“算是吧,定中校尉。”严冬笑了笑。
“定中?”秦伯狐疑,说道:“定中不是边城吗?”
“算是吧。”严冬轻声应着。
“边城?那怎么能行呢?那侯爷回来一次,要好久啊!那岂不是说,我要见侯爷,也要等好久。”慕清不悦起来,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严冬。
“回来一次,是要挺久的。”严冬默然。
“侯爷,那怎么能行呢,您那个殿前侍卫统领不是干的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调职啊!”慕清委屈的摇着严冬的胳膊。
“陛下的安排,已经定了。”深吸一口气,严冬摸了摸慕清的脑袋。
“可是,可是慕清会想你的。”慕清顿时闷闷不乐,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放心吧,以后我还会调回来的。”自嘲着,严冬笑说。
“侯爷,真是不能变了?”秦伯也是出声。
“不能了,明日一早,公文就会送到。”轻轻的摇着头,严冬说道:“这一次,说不定我要很久才能回来,秦伯,家里的事情您多操心了,我已经拜托雨生帮衬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他,孙叔父回来,您也和他说一下,最好让他一直呆在侯府。”
“呜呜~呜呜~侯爷,我不想让您走,我不愿意您走。”慕清直接扑在了严冬的怀里,哭了起来。
沉默不语,该发生的事情,总要发生,有些事情,谁也左右不了。严冬很清楚,这一次,自己算是被贬了。
清晨,严冬早早的就接到了调令公文。没有惊动任何人,严冬独自一人,离开了昭侯府,离开了长安,奔向那北方的边城。
早朝,当何为宣布一个个调令,文武大臣们皆是屏息凝神,认真的听着,可是当听到严冬调任定中校尉。顿时众人心中一片哗然,旋即神色各异。
就连太子刘锋也没有想到,洪武帝真的就将严
冬调到定中,可稍一迟疑,他心中便是满满的得意。
最惊讶的人当属李明山,本以为严冬会就此平步青云,自己也能鸡犬升天,但是没想到严冬突然皇恩消散,直接被贬,这样的落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很快的,他心中就有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让自己女儿李姝,断绝与昭侯府的来往。
冯立站在未央宫,静静的听着大殿内的声音,面色平静如水,这件事情,他昨天晚上就知道了,何为亲自找的他。此时的他,已经接替了严冬,正式成为殿前侍卫统领。
他没有忘记何为的一句话:“是严统领向杂家推荐你的。”
是了,正是有了严冬的推荐,自己猜得到了这个位置,要不然,殿前侍卫统领这职位,如何能轮到无依无靠的自己呢。经过了一夜的思索,冯立心中一片澄明。
严冬的调令,很快传遍了长安城,人人都知道,昭侯府失势了,更是有很多谣言传起,有的说严冬冒犯了洪武帝,有的说严冬私会后宫,还有人说严冬监守自盗。
总之,昭侯府,崛起的迅速,失势的也匆忙。
“这严冬,真是太可恶了。走也不说一声。”
昭侯府,孙哲气愤的大骂着,秦伯在一旁,也不出声,而慕清更是梨花点点,一言不发。
“算了,严冬也是怕我们担心。”何本义叹气,事发突然,他有些回不过神,却也知道严冬苦楚。
“哎!我知道,我就是气不过,怎么就突然被调到定中了呢?”孙哲踱着步,说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里肯定是一处惨烈的之所。”
“呜呜~呜呜~”一听如此,慕清更是哭了起来。
“孙哲,就不要再说了,严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况且他一身武艺,保护住自己还是不成问题的。”谢雨生劝解着。
正当众人说着,孙乾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严冬呢?”孙乾皱眉问道。
秦伯忙答:“侯爷已经走了。”
“秦伯,侯府的事情,你多操心,严冬他一个人去定中我不放心。”说着,孙乾转身就朝外走去。
“孙乾,一定要保护好侯爷啊!”秦伯急忙说道。
“放心,有我在,定将他安全带回来。”头也不回的,孙乾离开了侯府。
当五公主刘清儿得知是严冬被调往定中后,她愣住了,她知道,是自己害了严冬,她想要去求洪武帝,可又停了下来,这时候,自己去求情,反而适得其反。
静静的,刘清儿呆在池塘边,莫不言语,她觉得,自己错了,这一次,是真的错了。如果仅仅是自己喜欢严冬,她相信洪武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自己平日里事情让洪武帝知晓。
如此一来,自己与严冬的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而洪武帝,绝不容许自己亲信的一个人,参与到众皇子之间的斗争,特别是,严冬还这么的年轻。
刘清儿心中笑得凄苦,她不知该向何人诉说,她也不想向别人诉说。因为她决定,今后,自己,绝不在参与政事。
那样,只会让严冬离自己越来越远。
第一章 初到定中
“叔父,您不是说曾经来过定中吗?和我说说。”严冬一边喝着茶,一边问道。
孙乾在严冬离开的当天,就追上了严冬,对于孙乾的意图,严冬自然不能拒绝。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中旬,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严冬来到的定中城,但是他并没有表明身份,而是想要先体察一番。
“定中可以说是我大汉与胡人交易最早的一个城池。但是由于近些年与胡人关系紧张,再加上定中有一任校尉颁布过禁胡令,所以现在定中并没有多少胡人,胡人南下,大多也会对定中掠夺一番。”孙乾侃侃而谈,目光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禁胡令?”嘀咕着,严冬有些诧异。定中作为一座小边城,常驻人口也就5000左右,如果战时周围的人都聚集起来,也才刚刚过万。在这么一座边城下禁胡令,似乎效果不大。
“是啊!那个校尉我也认为,叫做吴振升,是在边城长大的,小时候遭遇了一次胡人南下,全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所以对胡人怨恨比较大。”孙乾回想着从前的事情。
“吴振升?我能见见他吗?”严冬对这位曾经的校尉很是好奇,也许从吴振升那里,他可以很快的摸清定中的事情。
孙乾摇了摇头,感慨道:“见不到了,十年前的一次胡人入侵,吴振升死守定中城,死了。”
“哎!那倒是可惜了。”唏嘘的,严冬说着。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着。
定中城不大,整个城池算起来也就百丈见方,虽然作为边城,城墙是石砌的,但是内部的民宅,包括县衙,军营等都是泥土堆砌的。看起来很是松垮。
好比严冬所在的茶棚,也只是一个土屋,外面搭了一个棚子罢了。
而道路上,就连一个行人走过,都会扬起几丝黄尘。这倒是让严冬很是不适应。
“两位客官,你们是内地来的吧。”小二笑着问道,又给严冬添了些水。
“是啊,打算和胡人做些生意。”孙乾看了严冬一眼,说道。
“和胡人做生意?那您可来错地方了,想要赚胡人的钱,还得去云州城。”小二也是无事,所幸就站在那里说了起来。
“哦?那你和我们好好说说。”严冬好奇的问道,说着递给了小二一些碎银子。
笑着接过了银子,小二偷偷笑道:“那您可找对人了,您别看咱们定中只是一座小城,地处比较偏僻,但是咱们定中身后可就是平原,所以定中对胡人看管很严,很少有胡人来咱们这里做生意。
但是云州城就不同了,云州城作为方圆千里的大城,胡人很多,胡商也很多。您要是想赚钱啊,去那里比较好点。”
“哦?可是我看定中城内的胡人也不少啊。”严冬笑道,指着路上的胡人说着。
小二见此,忙拉下了严冬手,急道:“客官,您可别这样,那些个胡人,最烦别人指点他们了,真要是让他们看见,说不定又是一番麻烦。”
“还有些这些规矩?”严冬请问,却是看向孙乾,见他点头,有些费解。
“您不知道,其他地方还好,就咱们定中有些特殊,谁让咱们颁布过禁胡令呢。”小二说禁胡令时,神飞色舞,很是得
意。
“说说禁胡令吧。”严冬倒是没想到小二也知道禁胡令,可这小二明明才十几岁,颁布禁胡令的时候,说不定还没出生呢。
“嘿嘿,我也是听人说的。”小二笑着,附耳道:“听说不仅仅是禁胡令,当时定中城内的很多胡人,刚一出城,就被杀了。据说,咱们定中城外的那片林子,就是胡人血染红的。”
诧异,严冬没想到还有这些事情,看向孙乾,见他也是眉目轻皱,显然事情并非空穴来风。
“说说城内的事情吧,现在官员都是谁?我们也好打点一二。”严冬对此避而不谈,问起正话。
“城内啊,有事你们找李县尉就好了。或者,找驻军的何军士。”小二好像很不耐的样子,只是浅浅的说了两句,直接去到了别的桌上。
两人又在茶棚喝了点茶,随意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准备明日一早就去军营赴任。
夜晚,定中城内一片安宁,严冬正熟睡着,突然被孙乾给晃醒了。刚要说话,就看到孙乾让他不要发生。
跟着孙乾,严冬除了客栈,转了几个弯之后,严冬终于看到了几丝火光。
“叔父,咱们来这里干什么?”严冬看着四周土屋,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有事情发生。”孙乾并没有多说。
两人等了一会儿,正在严冬有些不耐的时候,远处隐约出现了火光。慢慢的,火光靠近,严冬也看清楚了来人,正是一对士卒。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严冬诧异,但是看到士卒们押解着一个身穿官府的人,严冬更是大惊,因为那身官府,正是县令的服饰,何本义回长安时,正是穿着这身官府。
“顾县令,您就说了吧,到底官印藏在哪?”一个身着盔甲的军士冷笑着,抓着那个县令的脑袋。
由于军士背对着严冬,他并没有看清楚摸样,但是那声音却是很尖锐,让人难忘,特别是这样的场景,一个军士竟然押解着县令。
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严冬握着拳头,暗想:看来定中的日子,有得忙了。
接下来的事情,严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此时他已经和孙乾回到了客栈。
“叔父,您是怎么发现的?”严冬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我去看了一下那个小二。”孙乾抿嘴笑了笑。
严冬也是笑了起来,看来恶人还需恶人磨,可随后一想严冬觉得有些不对了,既然小二都知道这件事情,那岂不是说,定中城内的人都知道了。
看出了严冬的担忧,孙乾说道:“放心,这只是小二无意中发现的,知道的人并不多,我想就算军营里的人,也就那个军士的心腹知道。”
沉重的点了点头。严冬心中有些复杂。
第二天一早,严冬和孙乾来到县衙,在表明身份后,严冬见到了县令和县尉。
县令名为顾仁,是官学出身。县尉名为李彦,说来也巧,也是官学中人。
看着顾仁,严冬无法想象面前笑着的中年人,就是昨晚挨打的那个县令,而李彦,则是在一旁默不作声,倒是他脸上的疤痕,让人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沉默的人。
“严校尉,我们可把你盼来了。”顾仁一副
欣喜的摸样,抓着严冬的手,很是用力。
“顾县令说笑了,路上耽搁了一些时日。”严冬客气着。
“哪里,哪里,是我们心切,定中无人看守,这些人心中没有底啊!”顾仁稍微平复,冷冷的看了李彦一眼。
“不知这位是?”李彦出声,看向孙乾。
“在下的护卫。”严冬介绍到,孙乾朝两人点头。
“护卫?好像军营中并没有这个编制,而且调令中也没有这位的职务。”李彦瞥了严冬一眼,自顾自的喝茶,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说一样。
沉默,大堂内一时之间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孙乾冷冷的目光直射李彦,严冬也是不悦的看了李彦一眼。
“李彦,你只是县尉,军营的事情,那里轮到你管!”顾仁站了起来,指着李彦,大喝道。
“哼!我才懒得管,只不过我提醒严校尉,凡事都要按规矩来办。”放下茶水,李彦直接起身道:“在下还有事情,告辞了。”
看着李彦走出去,严冬面色也有些不好看。
“严校尉勿怪,李县尉就是这个样子,整天将规矩放在嘴边。不过李县尉人还是不错的。”顾仁连忙解释着。
“这样啊,那倒没什么,我还要去军营。顾县令,先告辞了。”严冬起身,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那我送您,今晚我为您准备了接风宴,定中城内有头有脸的都会来参加,您一定要来啊,让大家也都认识认识您,看看您的雄威。”一边走着,顾仁一边向严冬说着。
出了县衙,严冬与孙乾相视一眼,都是有些迷惑,这个县令,怎么和昨天晚上的有些反常呢?
军营就驻扎城内,可惜说整个西北方向,皆是军营。
在拿出令牌后,严冬在一个士卒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厅堂。
不一会儿,两个军士着装的人走了进来。
“属下钱裴!”“属下李修山!”
“见过校尉!”
两人行礼,严冬点头道:“坐吧。”
严冬很平淡,定中如今这个摸样,可以说,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驻军的不作为。特别是想到一个身着县令服饰的人竟然被抓了起来,这就更让严冬不满。
又过了一会儿,另外三个军士也都走了进来。
“属下何庆!”“属下左铭!”“属下冯义贞!”
“见过校尉!”
三人虽是异口同声的行礼,但是严冬明显看出,那个何庆样子很是不恭,显然不把自己这个校尉放在眼里。
“坐吧!”严冬说着,将校尉的腰牌放在桌子上,说道:“今后,我就是定中校尉,今日大家先见一见,其他事情,以后再说。晚上顾县令为我准备了接风宴,我希望手中无事的人,都去参加。”
“这是自然!”
“校尉放心,属下一定准时!”
“知道了!”
“属下明白!”
“哈哈!好久没喝酒了!”
五人的回答,严冬还算满意,不过从他们的答复中,严冬也明白了一些事情。这军营内部,也不是那么的一致。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
第二章 接风宴
傍晚,夜色逐渐降临,对于定中这座小城来说,此时已经到了休息的时刻,但是今天不同,县令为新来的校尉举办接风宴,定中城内稍有点头脸的人,都要参加。
县衙一片灯火通明,人群三五结伴而来,将精心准备的礼物送上。
听着门外不时传来的喧礼声,严冬心中活跃了起来,定中虽不大,但是这些人的出手可不小,如果是一两个人还好说,毕竟再穷的地方,也要有那么几个富人。可是人人出手都这么的阔绰。这让严冬谨慎了起来。
“严校尉,看看,大家可都是诚意十足啊。”顾仁大笑着,心中甚是满意,显然定中城内的那些人,今天为自己长脸了。
“还是顾县令的功劳,造福一方百姓啊!”严冬应承着。
“这都是陛下的功劳。”顾仁朝天一拜,说道:“宴会快要开始了,严校尉,咱们上席?”
“走!”严冬点头起身。
在顾仁的陪伴下,严冬来到了院子里,这时,县衙不小的院子,已经坐满了人,见到严冬出来,都是站了起来。
“见过严校尉!”
异口同声的,众人朝严冬行礼,这倒是严冬吃了一惊,因为这些人实在是太整齐了,像是演练过一样。
“坐!各位都坐!”严冬挥手示意。
一番热闹,大家就席,接风宴也正式开始。
扫视了众人一眼,严冬看到了几个熟人,军营的几个军士都来了,但是并没有坐在一起。钱裴和李修山坐在旁边的桌子,左铭和冯义贞坐在自己的身边,倒是何庆坐在了角落的一个桌子上,低头正在和一个衣着华丽的老人细语。
本来严冬也没多在意此事,可是不一会儿,严冬发现李彦竟然也去了那个桌子上。而且似乎对那个老人很是客气。
“顾县令,那个人是谁啊?”严冬出声问道。
顺着看去,顾仁冷笑道:“定中首富,崔万山。这个人您可得小心点,不仅仅在咱们定中势力很大,听说在云州关系也匪浅。”
“首富?崔万山?”严冬眯起了眼,他知道,大汉以前有个富可敌国的商人名沈万山,而这个老人竟然起名崔万山,看来胆识不小。
过了一会儿,看到这场宴会最热闹的反倒是那个角落,严冬对于这个崔万山,是真的感兴趣了。
见严冬时常看去,顾仁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是自己为严冬准备的接风宴,怎么能让别人抢了风头呢。
起身,顾仁朝众人大声道:“来,严校尉新至,大家都来敬严校尉一杯。”
顾仁的提倡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响应,纷纷举杯。
只是崔万山还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稳如泰山,这让顾仁有些不悦:“崔万山,今天这日子,你不喝一杯,可说不过去吧。”
“呵呵,顾县令,您是知道的,老朽已经戒酒多年了。”崔万山坐在那里,笑呵呵的说着,没有一点起来的意思。
“哼!酒不能喝,喝茶总可以吧
!”顾仁冷哼着,一挥手,一个下人立刻端上了茶水。
这时候,场上一片寂然,众人都是看着两人,知道,又有得闹了。
“顾县令,你这是强人所难,崔老板的酒,我替他喝了。”说着,一旁的李彦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又倒满酒说道:“严校尉,这杯就当我替崔老板向您赔罪了。”
说着,李彦又是杯尽,不落一滴。
李彦的表现让严冬诧异的同时,很是不喜,不过初来定中,严冬还是决定压着性子,点了点头,算是此事别过。
正主发话,顾仁虽气愤,却也无话可说,只得向众人说道:“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大家一个一个向严校尉敬酒。”
俨如一家之主般,不少人都是笑着拿着酒杯来向严冬敬酒,虽然严冬每每也只是抿上一下,可是耐不住人多,不一会儿,也有些微醉。
一番应付,当严冬再看向角落的时候,崔万山已经离开了,而李彦也不知所踪,倒是何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左铭冯义贞两人坐在了一起。
“校尉,我来敬您一杯。”钱裴和李修山两人走了过来。
“好,你们两个人的酒,我一定喝。”说着,严冬直接一饮而尽。
“好酒量!”顾仁帮腔着,又帮严冬倒满了酒。
见此,何庆三人也是不甘示弱,皆是朝严冬敬酒,这几个人下来,严冬虽能保持清醒,但是浑身已经有些麻木。可以说只要给严冬一个床,说不定立刻就能睡熟。
正和几个军士聊着,只见几个大汉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严校尉,我们也来给您敬酒!”声音很是洪亮,几个大汉往桌子前一站,像是一堵墙一般拦在严冬面前。
“这几位是?”严冬朝顾仁看去。
“哦!这几位是秦丰镖局的镖头,咱们定中的货物,都是由秦丰镖局护送的。”顾仁满不在乎的答道。
“哦!”点头,严冬接下酒,稍稍抿了一口。镖局?自己可是当兵的,虽说都是习武之人,可是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可没成想,严冬刚发下酒杯,几个大汉就不愿意了。
“哼!严校尉,您这是看不起我们啊!”一个大汉捋了捋袖子,直接上前,散发一种狰狞。
微微有些呆愣,严冬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个人是来找茬的,自己一个校尉,定中最高的官职,抿一口酒,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这般竟然还不满意。
皱起了眉头,严冬沉默不语,看了一眼旁边的孙乾。
知道严冬的意思,孙乾一步上前,一掌砍在了大汉的脖颈,只听‘嘭’的一声,大汉应声倒地。而另外几个大汉顿时大怒,直朝孙乾扑去。
二话不说,孙乾迅速的迈了几步,手掌飞速的挥动,眨眼之间,几个大汉纷纷倒地。
回头看了严冬一眼,孙乾直接拎着几人,走了出去。
目瞪口呆,顾仁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秦丰镖局这个时候捣乱,顾仁惊讶
,因为知道秦丰镖局是崔万山的产业,崔万山竟然直接出手,让他诧异。不过更让他震惊的是孙乾,几个大汉,三两下就搞定,绝对是一个高手。
这一幕看见的人并不多,但是每一个看到的人,心中都是一颤,暗暗心惊:这个新来的校尉,别看脸上一副平静,却也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顾县令,咱们喝酒。”严冬拿起了酒杯。
“是!是!”顾仁忙点头。
桌子上的几个军士也都是陪着,现在,他们可不敢轻举妄动的,要是严冬真的拿自己开刀,单单那个护卫,就够他们受得了。
酒足饭饱,看着晕晕乎的众人,严冬跟着顾仁来到了内堂。
“校尉,这是今天的收入。”顾仁指了指了桌子上的红布,笑着说道。
“哦?”严冬轻咦,将红布扯开,顿时,一片白花花的亮光出现,只见一锭锭银子整齐的摆放在那里,粗略一算,竟然有上千两。
“这么多?”严冬出声。
面色阴晴不定,顾仁小声道:“这只是银子,还有其他的礼品,等会我派人送过去。”
迟疑了一会儿,严冬决定还是收下来,接风宴收礼,似乎也算是大汉官员们私底下,比较普遍的一个风俗。
“恩,这一次我就收下,但是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严冬告诫着,这些事情说来没什么,但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一旦此风开启,少不得今后就是麻烦。
“下官明白,明白。”顾仁一副我了解的样子。
“明白就好,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回去休息。”起身,严冬朝外走去。
“我送您!”顾仁连忙跟上。
出来县衙,严冬和孙乾骑马慢行在定中城内,此时风沙停歇,倒是月光有些寒冷,马儿踩在沙土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叔父,你说,昨天我们看到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严冬疑问,那个身着官服被擒拿的人,让严冬陷入了深思。
“我再去打探打探?”孙乾说着,但更多却是试问。
“先别,晚上的事情,估计没有多少人不认识您了。”想起孙乾的威风,严冬打笑着。
“呵呵,那个几个人,也就吃得壮一些罢了。”孙乾满是不屑,这样的对手,根本提不起他的兴致:“对了,那几个人说,秦丰镖局,好像是那个崔万山的产业。”
“崔万山?”严冬脑袋中回想宴会上的那个老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没得罪他啊,晚上的事情,说来正主是顾仁,他找自己麻烦是何故?
“这个崔万山,我以前也听说过,好像在吴振升的时候,他就是定中首富了。”孙乾提醒着严冬。
“吴振升?那不是十几年前了。”略微有些惊讶,成为首富不难,但是能够一直保持十几年,而且还是在定中这种混乱的地方。严冬觉得,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崔万山。
见严冬陷入思索,孙乾也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慢慢的前行着。
第三章 血夜
清冷的月光洒在定中城内,格外的明亮而又冷冽。由于习惯,再加上定中城宵禁。此时的道路上已经没有一个行人。唯有严冬和孙乾两个人悠悠的骑马慢行。
头脑有些昏沉,酒水在严冬的身体内发酵,让他有些难受。睁开眼睛,看看前方,发觉还没有到军营,严冬旋即又合上了眼睛。
孙乾虽然也闭着眼睛,但是周围的一举一动却都在他的脑海之中,就比如现在,他感觉到一群人拦在前面。
“请问是严校尉吗?”
十几个人抬着两口箱子,拦在了两人面前。
“你们是?”脑袋有些混沌,严冬恍惚着问道。
“是顾县令让我们来给您送东西的。”一个人上前赔笑。
“东西?”糊涂了一下,严冬想了起来,肯定是今晚的礼。点了点头,严冬挥手,想让几个人跟上。
“等等!”这时,孙乾突然睁开了眼睛,犀利的盯着来人。
目光模糊的朝孙乾看去,待看到孙乾一副全神戒备的样子,严冬心中一惊,晃了晃脑袋,再看向来人,可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校尉,您先行,我们跟上。”来人说着让人避让。
严冬看向孙乾,见他摇了摇头,也是一动不动。
“校尉,您先行!”来人仍旧笑着,伸手恭请。
“你是送礼的?”孙乾开口道。
“是,顾大人让我们来的。”来人点头哈腰。
“我看你们不是。”冷哼着,孙乾直接一拉缰绳,马儿直奔而起,朝来人冲去。
十几个人见此,哪还有刚才的恭敬,顿时一个个面目狰狞,说着就从箱子里拿出了钢刀,杀了过来。
“严冬,保护好自己!”孙乾声音传来,但是此时的他已经冲入了人群。
一道白光从眼前晃过,严冬眨了眨眼,一看竟是钢刀上折射的月光,此时的他那还能不明白,这些人根本就是来要自己命的。
“找死!”大喝着,严冬抽出长剑,两脚一踢马腹,也是冲了上去。
孙乾的武艺不用说,作为游侠的他,杀人就是本能,再加上有骑马的便利,手起剑落,瞬间就是伤了一人。
可是严冬就没有那么好了,有些昏沉的他,显然还没有从酒水中挣脱出来,长剑虽是刁钻,却是慢了不少。
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煞是激烈,却都谁也奈何不了谁。
“砍马腿!”
不知谁喊了一声,十几人纷纷朝马腿砍去,顿时,两匹马哀鸣不断,倒了下来,孙乾则是踏在马背上,一跃而起。而严冬则是跳了下来。
“噗嗤!”
长剑刺入咽喉,孙乾没有一丝的停歇,再次挥动,挡住敌人的进攻。
严冬被五六个人围住,手握长剑,双方谁也没有先动手的意思。
这时候,严冬突然听到“嗖!”“嗖!”两声,哪还用想,严冬连忙朝一个人提剑砍去,躲开那直奔自己而来的箭矢。
“嘭!”“嘭!”
地上扬起几丝尘沙,两只箭羽落在严冬刚才的位置。而五六个大汉也一同朝严冬扑去。
“杀!”
一声低喝,来人中的头领,和孙乾交上手,这让孙乾心中的热血开始澎湃,长剑行云流水,时而缓慢,时而急促,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可恶!”
头领完全处于下风,即使他身旁来由三两个人相助,可局势还是按照孙乾的意图在发展。看着一旁地上的三人,头领更是心中发狠。
“锵!”
挡住一刀,严冬直接又是一脚踹了过去,而后不敢怠慢的朝后挥剑。
“锵!”“锵!”
两把钢刀直接砍在了长剑之上,瞬间让严冬虎口一阵,身子一沉。可这时,又有两把寒光劈了过来,严冬长剑用力一举,身子赶紧躲了过去。
只听耳边“呼!呼!”闪过两阵风声。
连退几步,严冬大口喘着气,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目光不再浑浊,身体不再麻木,严冬看着想自己逼来的几人,紧咬着牙齿,迎了上去。
“嗖!”
箭矢再一次划空而来,严冬速度毫不停留,身形一侧,避开箭矢,而后一跃而起,长剑直劈而下。
“锵!”
长剑与钢刀在半空中交鸣,空气中传来阵阵动荡,严冬再次用力,身体借机一退,躲过砍来的钢刀,而后脚下一抹,再次向前,长剑“噗嗤!”一声,刺入一个人身体。
拔剑而出,严冬目光冷冽的看了剩余五人一眼,再次提剑而起。
孙乾不慌不忙的应付着几人的攻击,见到严冬杀了一人,也不再留手,刚才之所以只牵扯几人,就是怕严冬出意外,他好能够及时出手。
手腕一转,长剑一兜,幽寒的剑光直接划破了那个头领的臂膀,钢刀应声而落。
没有一丝停留,长剑直朝头领的咽喉而去。
“嗖!”
就在孙乾要杀了头领之时,身后传来箭矢的声音。回手就是一剑。
“!”
箭矢分成两段,散落在地上。
可此时,头领也已经脱离了孙乾的攻击范围。
“撤!”
满含怨愤的,头领下达了命令。可是孙乾和严冬又岂能让他如意。
二话不说,严冬手中的长剑虎虎生威,瞬间连刺三人,皆是命中要害,而孙乾更是一跃而起,直朝那名暗处的弓箭手而去。
一时之间,局势转变,那名头领早已不知所踪,而剩余之人,皆是逃窜。
看着满地的尸体,严冬心中发冷,自己上任的第一天,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除而后快,可见,这定中城,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严冬并没有等孙乾,而是直接去了军营。
守卫的士卒见严冬一身血迹,顿时大惊。
不一会儿,定中城中,想起了号角。
“嘟~~嘟~~”
军营的号角想起,一时间,定中城慌乱了起来,城中的百姓一个个点灯,几乎是瞬间,定中城灯火通明。
军营的大厅内,严冬看着急忙赶来的几人,目光阴冷:“说,我定中城内到底有多少奸细!”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低下了头,自他们刚才看到严冬的样子,就知道,坏事了。这一次,定中肯定要天翻地覆。
“校尉,当务之急,是找到刺客。”李修山压低着声音,好意劝说着。
“哼!真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一个定中校尉,居然在自己的城池中遇刺,看来,是要好好整顿一番了。”严冬冷哼着,目光在几人脸上一一掠过,接着道:“将你们手中的令牌,都交上来。”
几人一愣顿时神色各异。
“凭什么?”何庆第一个出声,满脸的不屑。
“校尉,这似乎有些草率!”左铭看着严冬,劝说着。
而另外三人没有一个听从,都在观察着严冬。
“凭什么?好,那我就告诉你凭什么!”说着,严冬直接从身后拿出箭矢,往桌子上一拍:“你说,这是凭什么?”
待看到箭矢的瞬间,几人都是傻眼了,因为这箭矢,分明是他们军营的,上面还刻着特殊的暗号。
脸色十分难堪,李修山什么也没说,上前直接将令牌交给了严冬,而钱裴也是如此。
这两人都表现,严冬还算满意,但是看到左铭和冯义贞那扭扭捏捏的样子,严冬顿时发火道:“怎么,你们还想抗令不尊?”
“没有!”一撇头,左铭很是不情愿的将令牌给交了严冬。
这时,严冬将目光盯在冯义贞的身上。
“校尉,我真的忘带了,要不我现在回去拿?”一脸的尴尬,冯义贞倒不是瞎说,他刚才来得匆忙,令牌落了下来。
“等会儿再说。”严冬阴着脸,不悦道。一个军士,竟然不带自己的令牌,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能遇到。
最后,严冬将目光转向了何庆。
何庆倒是大方的将令牌交了上来,但是他随意的样子,显然没有将令牌当一回事。
严冬知道,令牌并不能真正的阻止这些军士控制手下的人,毕竟没有撤职,就算撤职了短时间内,他们的威望,也还可以带领着自己的士卒。
但是,令牌是大汉官方唯一能够控制士卒的东西,只要有了令牌,严冬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一步步的来。
“现在我下令,封锁定中城,挨家挨户的搜索刺客。”严冬说着,开始分配任务:“何庆,你带人搜索城西;左铭,你带人搜索城北;钱裴,你带人搜索城南;冯义贞,你带人搜索城东。记住,搜不到人,不许开城。”
“属下尊令!”
四人应答,走出了大厅。
不一会儿,军营便嘈杂起来,逐渐的,整个定中城也变得杂乱起来。
“校尉,我还没有任务?”李修山有些尴尬的说道。
“带上你的人,跟着我。”严冬说着,走了出去。
严冬刚出军营,就看到了官服还没穿戴整齐的顾仁。
“严校尉,您这是要干嘛啊!”顾仁局促不安问着。
“哼!你说我要干什么?”严冬目光冰冷,这个顾仁,也太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他不信,顾仁在路上没有听到一点的消息。
“这!”一时语塞,顾仁忙道:“那咱们也不用这么大的阵仗不是!”
“不是我严冬大惊小怪,我一堂堂校尉都能在定中遇刺,顾县令,你也要小心。”严冬声音很缓,说道:“修山,让一卒人马保护好顾县令。”
“是!”李修山说着:“付沉,将顾县令护送回县衙。”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卒走了出来,带着一卒人马来到顾仁的面前:“顾县令,请!”
面色有些灰暗,顾仁知道,自己这是被软禁夺权了,心中暗恨:这严冬翻脸比翻书还快,刚还收下好礼,这转眼就不认人了。
严冬不再理会顾仁,骑马径直而去,而李修山也带着自己的手下,紧随其后。
第四章 全城戒备
面色沉冷,严冬带着人马走在大街上,此时不少百姓已经自觉的走出屋子,等待搜查,好像这些事情很是平常。
严冬转身朝李修山看去,问道:“为何这些百姓没有怨气?”
李修山急走几步,上前道:“定中城时常会全城搜索,百姓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时常?真是胡闹!”严冬冷哼,他决定,今天一定要做些什么事情,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定中城的安宁。
孙乾跟随着箭手,见他进了一所宅子,这才返回。找到严冬后,开口:“已经找到了。”
严冬点头,看了身后的士卒一眼,而后道:“叔父,带路吧。”
很快的,一行人来到了宅子,只是当李修山看到门匾时,有些呆愣。
“修山,将宅子包围,不能放跑一个人。”严冬下马,来到门前,看着上面挂着‘秦丰镖局’的牌子,心中更是冷了三分。
“啊?属下尊令”稍有迟疑,李修山连忙道:“来人,将秦丰镖局包围,不能放过一个人!”
士卒们脸色也是异常,在定中城,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秦丰镖局的,可是李修山下令,他们不能不做。
只见身披铠甲的士卒一队队扩散开来,将秦丰镖局给包围了起来。
“秦丰镖局,又是秦丰镖局,还真是有缘了。”心中嘀咕着,严冬看着这座宅子。
“校尉,咱们现在就进去吗?”李修山小心的问着,暗暗担心。秦丰镖局,真要是查出什么,那定中可就真不太平了。
“进去。”严冬上前,直接一脚揣在门上。
“碰!”
木门瞬间大开,只见门口处,围了十几个镖师,一个个手持刀剑,面色不善。
“坏了!”心中一黯,李修山明白,此时说什么也没有用了,看着严冬那阴冷的目光,李修山一咬牙,上前道:“奉严校尉之令,搜查秦丰镖局,让开。”
镖师们看都不看李修山一眼,不为所动,拦在门口,没有一丝退却的模样。
严冬向前,准备直接下令杀进去。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严冬停了下来,回头看去。
秦丰镖局据军营不远,也算是何庆的搜索地界,当他听到严冬直接带人去秦丰镖局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连忙赶了过来。
翻身下马,何庆直接来到了严冬的面前:“校尉,这秦丰镖局,我们已经搜查过了。”
“你确定?”严冬笑了笑,但是李修山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严冬这笑容有些狰狞。
“是啊!属下刚搜查过!”何庆不为所动,仍旧面色不改,但是当严冬闪开身,看到秦丰镖局内那十几个手持刀剑的镖师时,何庆瞬间一身麻木:该死的,一群蠢货。
“何军士还有什么话要说?”严冬不再看何庆,直接转身:“给我冲进去,抵抗者,一个不留。”
在场的士卒有些迟疑,目光在严冬,何庆与李修山的身上徘徊。
士卒们这一迟疑,可把李修山吓坏了,这要是让严冬误会自己与何庆是一伙的,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抽出钢刀,李修山第一个冲了上去:
“给我冲,违者杀无赦。”
有了李修山带头,士卒们也都回过神来,长枪举起,直接越过李修山,朝门内的镖师们杀去。
“住手!住手!”
镖局内传来大喝,但是这声音并不能阻止士卒们的前进,而镖师们在士卒的逼迫下,节节后退。
“大人,大人,先住手,听小人说啊!”一个有些肥胖的中年人冲了出来,一副焦急而又悲愤的摸样。
李修山回头询问严冬,严冬沉默不语:停手?笑话,一群镖师就敢拿着兵器和士兵们抵抗,说出来,谁都会说是严冬的无能。
“冲!”李修山低声挥手,他也觉得秦丰镖局有些张狂,平日里嚣张也就罢了,这次遇到他们士卒,还敢如此,那就是自己找死。
“别!”“别!”
两声大喝,一个出自秦丰镖局之口;另一个,则是何庆的声音。
“何庆!”声音很是低沉,严冬已经处在了爆发的边缘,这个何庆,自己一进军营,就从来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如今又阻挠,当真是让严冬有些忍无可忍。
“校尉,秦丰镖局是咱们定中城的一块招牌,万不可为了一时的痛快就下杀手啊!”何庆悲天悯人的劝说,忙道:“赵镖头,还不赶紧把兵器放下。”
“是!是!”恍然大悟,赵辉连忙说道:“还不赶紧把兵器放下。”
镖师们听后,连忙松手,他们也不想和士卒们对峙,要不是....
“!.....”
刀剑滑落于地,散发出一阵金铭。
严冬瞥了何庆一眼,而后一声冷哼,直接起步迈进了秦丰镖局。
此时,镖师们哪还敢阻拦,见严冬进来,纷纷让路。
“严校尉,您请,您请。”赵辉连忙招呼着,给镖师们打了个眼色。
“给我搜!”没有理会赵辉,严冬一声令下,直接来到秦丰镖局正堂。
士卒们闯进秦丰镖局,开始搜查,严冬默默的看着堂下的几人。
何庆心中有些不安,眼睛时常看向赵辉,心中有些无底,可是赵辉却不能表现出来,暗暗的打着眼色,示意何庆放心。
正堂外,无数火把四处窜动,严冬心中的怒火也是如此。
“修山,将刚才抵抗的那些人,押回军营!”声色严厉,严冬不想再绕圈子,他估计,搜查也不会搜查出什么东西,这秦丰镖局不小,肯定有什么密阁地道,要想藏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自己唯有直指关键,才能有所收获。
“啊!”赵辉顿时脸色难看,跪了下来,哀求道:“大人!不能啊!大人!他们都是镖局的镖师,都是奉公守法的百姓啊。”
“哼!奉公守法?奉公守法会拿着刀剑与士卒对峙!”严冬大喝。从赵辉的神色中,他知道,这些人,肯定不怎么干净。
“校尉,这有些不合规矩!”何庆也是连忙说着,自己平日里收了不少好处,真要是秦丰镖局完了,他何庆也少不了。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轻飘飘的,严冬堵住了何庆的嘴。
“大人,这次是我们的错,我一定改,该罚多少银子,我们出,求您一定不要
抓他们啊,明日我们还有一趟镖要走。如果这趟镖没了,我们秦丰镖局可就完了。”赵辉痛哭流涕,跪在那里,煞是凄惨。
“哦?这趟镖真的很重要?”严冬询问。
“是啊!是啊!是崔万山崔大商人的货。”赵辉提醒着,希望崔万山的名头能够让严冬退却。可是,他想错了。
“崔万山?”严冬笑了起来,自己正愁以后怎么着手调查崔万山,这就送上们来了。
“是啊!”赵辉赔笑起来。
“带我去看看!”严冬笑着起身,朝赵辉看去。
顿时,赵辉脸色煞白。
“怎么,难不成这些货物是什么见不得的东西?”严冬唬吓着赵辉。谁知赵辉听后,全身发抖,直接瘫软了下来。
严冬脸色也不好看起来,这批货物,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找个人带路。”严冬声音发冷。
李修山忙朝一个士卒打眼色。
不一会儿,一个管家摸样的人被带了进来。
“这是我们校尉,有几句话要问你。”李修山朝管家说着。
“是,是!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管家面色还算正常,在他看来,秦丰镖局这座大山,怎么也不会倒下,可是当他看到瘫软在地上的赵辉,不觉心中一愣。
“听说你们明日有一些货物要押送?”严冬盯着管家。
“是。”管家点头,不敢看向严冬。
“是什么?”严冬不再看管家,而是盯着赵辉。
“是....”管家看向赵辉,脑海中思索着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该怎么说。
“到底是什么?”严冬冷喝。
管家被严冬吓了一跳,连忙道:“都是一些私盐和粮食。”
“什么!”严冬大怒。私盐,粮食,这些是大汉明令禁止私自交易的。更不能将这些东西运送给胡人。可是这秦丰镖局竟然感冒天下之大不为,还着实让严冬吃惊。
“是谁让你们运的?”严冬再次喝问。
管家低着头,浑身发抖,目光却是一直在漂着何庆,见他也是阴着脸,管家不敢言语。
“刚才镖头说是崔万山让你们运的,是不是真的?”严冬提醒着管家。
“怎么可能,校尉,赵辉是在胡说,您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何庆看不下去了,再下去,说不定什么事情都被说了出来,三两步的,何庆直接拎起了赵辉,而后狠狠的瞪了管家一眼,说道:“跟我走。”
严冬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阻拦,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没有掌控军营,这定中城,还不是他的。真要是把一些人逼急了,说不定定中还真就乱了。
“校尉,这...”李修山很是不解,他不明白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严冬为什么要放过。
“我知道。”闭上眼睛,严冬心中百转千回,而后说道:“把秦丰镖局封了,人押回军营。严加拷问。”
“是!”李修山点头,走了出去。
秦丰镖局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刺客并没有抓住,定中城内,无数士卒还在搜索,一时之间,全城戒备。
第五章 意外的收获
一夜无眠,严冬坐在军营大厅内,闭目养神,直到几缕阳光射入,严冬这才睁开眼睛。
“校尉,何庆已经传来消息了。”李修山走了进来。
“结果如何?”严冬轻问,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不了了之。
“赵辉畏罪自杀,管家一切都招了,说是赵辉鬼迷心窍,私自将崔万山的货物,换成了私盐和粮食。”李修山有些慌,他不知道严冬是否会因为这个结果而大怒。
“知道了,将那个管家看押起来。”严冬淡淡的说道,心中已经给何庆蒙上了一层黑布。
起身,严冬走出大厅,迎着晨曦,朝校场走去。
一个校尉,可以有一卒亲卫,严冬来到校场的目的,就是挑选一队亲卫。
校场上,没有当值的士卒已经全部到齐,分别是何庆的一屯,左铭的二屯和李修山的五屯。
看着场上一百多人,严冬目光停留在何庆的身上,因为从体魄上来说,最强壮,就是何庆的一屯,其他屯不能说没有,可与何庆的一屯比起来,数量上还有些差距。
这就是何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本钱吗?严冬想着,一步步从每一个士卒前走过。
“你叫什么?”停留在一个士卒前,严冬问道,虽然面前这个士卒是何庆的人,可是严冬不觉得他一定会死心跟着何庆,因为他从此人的眼睛中,看出一片清明。从自己刚一进校场,这个士卒就一动不动,显然心中十分的正气。
“张宗颜!”目不转睛,张宗颜答道。
“不错,家是哪里的?”严冬继续问道。
“长安!”张宗颜依旧身板挺直,用力答道。
“长安?怎么到这里来了?”严冬有些疑惑,长安人士,一般不会去边军,即便是倒了边军,也不会仅仅是个士卒。
“家父是张庭!”张宗颜声音中闪过一丝沙哑。
严冬拍了拍张宗颜的肩膀,说道:“以后跟着我!”
“是!”铿锵有力,张宗颜简短而又激动的回答。
没有多说什么,严冬虽然还在挑选士卒,心思却是飞到了张宗颜的身上,或者更确切的说是集中在了张庭的身上。
张庭乃是先帝时期的一位忠臣,自洪武帝登基后,也算是兢兢业业,可是谁料到四年前突然犯了错,被洪武帝腰斩,所幸的是念在张庭一生为国,所以洪武帝放过了他的家人。倒是没有想到张庭的儿子,张宗颜却是来到了边城从军。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张宗颜不同于自己,张庭是犯了错才被杀,张家已经失去圣恩,而严顺开虽然也是身死,但是洪武帝那里毕竟还有恩情在。
所以张宗颜要想在长安附近从军当官,肯定会受到百般的刁难。到了边军,反而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很快的,严冬就挑出了另外十个人,这些人中,他也不确定谁会忠心于自己,但是他确信,张宗颜至少会跟随着自己,长安出来的人,也许迷失,但是绝不会在定中这种地方迷失,特别是,张宗颜这种曾经辉煌过的家族。
“以后你就是我亲卫卒长。”严冬对张宗颜说。
“属下遵命!”心中有些激动,张宗颜已经来定中两年了,他一直不愿意与何庆同流合污,就是为了等待今天这样的机会。
带着
这些新选出来的亲卫,严冬来到了县衙,因为他要就昨天事情,给顾仁与李彦一个交代,或者说是,一个安慰。
“哼!严校尉,您还真是威风!”李彦冷哼着,见严冬进来,满脸的不悦,连起身都没有。
“呵呵,严校尉,您来了。”顾仁倒是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他虽是县令,可是谁都知道,定中最高的官职,是定中校尉。
“恩。”点头,严冬坐下,说道:“我希望二位就昨天的事情,给我一个交代。”
有些呆愣,顾仁和李彦都是诧异的看向严冬,不过李彦是愤怒,而顾仁则是惊叹。
“是的,是要给校尉一个交代。”顾仁连忙赔笑着,说道:“昨日之事,主要是下官失职,竟然让刺客混入城内,下官一定仔细查处,给严校尉一个交代。”
“顾县令,你好像说错了,城防一直都是校尉的职责,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负责治安。”李彦咬牙切齿,没想道顾仁没有一点骨气。
“李县尉,不能这么说,毕竟严校尉刚来,而且刺杀这种事情,确实是治安事件,归我们处理,想想一夜过去,还没有刺客的踪迹,确实是我们失职了。”顾仁教说着,又将责任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李彦狠狠的瞪了顾仁一眼,不再说话,但是喘重的呼吸说明着他心中的不忿。
“顾县令能这么说,我很欣慰,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一夜的查处,竟然还没有找到刺客,可见城内一定有他们的内应。”严冬表情生硬。
“一定是这样的。”顾仁连忙点头。
“既然如此,我希望,严格盘查定中城内人口,查明人员的身份,在此期间,我会封锁城池,配合诸位,希望两位见谅了,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出城,事先和我说一下。”严冬看着两人,缓缓的说着。
心中一急,李彦恨不得直接拍案而起,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严冬:“封锁城池,真亏你想得出来!”
顾仁也有些诧异和不愿,每封锁一日城池,进出城的费用,就少一分。虽说一人才一文钱,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怎么?二位不愿意?”严冬提高声音问道。
“哪里?哪里?只是有些突然。”顾仁连忙赔笑。
“哼!这些事情,不归我管!”李彦说着,起身道:“严校尉,现在我可以回家了吧。”
“可以!请!”严冬笑着,伸手。
话也不说,李彦直接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顾仁见此,也有点想要离去,可是他还是压着声音说道:“严校尉,不知还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吗?”
严冬品着茶,说道:“也没什么,就是秦丰镖局与胡人私通,竟然私下卖给他们私盐和粮食,已经被我封了。案件的审理,还要看顾县令的了。”
傻眼了,顾仁这次真是的震撼了,秦丰镖局,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那可是崔万山的命根子,几乎所有的定中商队,都由秦丰镖局护送。
“怎么?”严冬看了顾仁一眼。
“哦!没什么!没什么!”顾仁心中难以平静下来,震惊的同时,也在暗暗侥幸,幸亏自己没有得罪严冬,否则还不知道要吃什么苦头。
“恩,那就这样吧。我还要去提审昨晚抓捕来的人!”严冬满
意的点点头起身。
“我送您!”顾仁忙道。
定中大牢,严冬身处其中,闻着牢狱那种发霉的味道,注视这一个个阁牢中的犯人。
“校尉,到了!”狱卒停了下来,恭敬的说着。
“恩,你先下去吧。”严冬并没有停下脚步,仍旧向前走着。昨晚抓的人,可不少,从狱卒停的那里,之后的牢房全是昨晚抓的人。
“钥匙给我!”张宗颜拦住想要离开的狱卒。
“这...不太合规矩啊!”狱卒为难的说着,朝严冬看去。
“钥匙留下。”严冬抬了抬手。
“是!”狱卒得令,将钥匙交给了张宗颜,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十几个牢房,严冬转了一圈,最终停在最后几个牢房前。倒不是说这其中的人最可疑,而是这些人都是胡人。
更让严冬感兴趣的是,有两个牢房的胡人,似乎是一伙的,而且这些胡人,隐隐以一个年轻人为首的样子。
严冬挥了挥手,张宗颜等人走了过来。
“把他带出来!”严冬指着那个年轻胡人。
“是!”答着,张宗颜拿钥匙,打开牢门,只是一个个胡人怒目而视,拦在了年轻人的面前。而另一个牢门的胡人更是一个个趴在木头旁,目光阴冷的盯着严冬等人。
“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年轻人笑着走了出来,示意其他胡人稍安勿躁。
“好胆识!”严冬赞赏着,转身就走。
张宗颜顺势也带着年轻人走了出来,又将牢门锁上。
牢房内室,这里是秘密刑讯,给犯人用刑的地方。
严冬看着面前的年轻胡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符波!”胡人笑着答道。
“哦?汉人的名字?”严冬有些好奇。
“我的母亲是汉族人,觉得胡人名字不好听,给我取了个汉人名字。”符波很是自豪。
“你是哪一族人?”严冬不断的发问着。
“鲜卑!”符波笑了笑,说道:“并且我是鲜卑最大部落头领的儿子。”
严冬一愣,旋即笑道:“这么说,你还是一位王子了。”
“可以这么说。”符波满是骄傲的说道。
“呵呵,我该说你是无知呢?还是处世不深呢?”严冬笑着摇头。
“哼!想要什么说吧,只要你派人通知我的父亲,他会给你的。”符波不再看严冬,显然刚才的话,让他很不悦。
“我想要什么?”严冬抿嘴笑了笑,而后说道:“我们还是说点实际的,说吧,这定中城中,还有多少是你们的人。”
“没了,都被你们抓住了。”符波理直气壮的说着。可是眼光中闪过的一丝慌乱却是被严冬捕捉到。
“你不说,没关系,相信很多人知道你被抓,一定会来就你的。”严冬调侃着,看向符波。
一双眼睛眯起来,符波盯着严冬,咬牙切齿,最后说道:“我愿意用任何东西换他们的命!”
“你倒是挺珍惜手下的性命,不过我刚才说了,咱们说点实际的。”严冬不慌不忙的坐了下来,能在牢房中找到一个鲜卑王子,可以说,已经是一个天大的意外之喜了。
第六章 雷霆之势
定中牢房内室,符波凶狠的盯着严冬,紧握的双拳如果不严冬腰间没有挂着长剑,早已打了上去。
“可恶,你应该知道,昨天的事情不是我们做的。”符波气愤万分,他这次来定中,是想见识一下大汉的风光,顺便完成一些事情。但是没有想到遇上这么倒霉的事情,反抗?肯定不行,但是眼前的这个校尉软硬不吃,软硬不吃?对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我知道。”严冬说着,揉了揉脑袋,他本以为符波是一个聪明的人,这样自己会少费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是符波显然不是。
“你知道?哼!放了我,否则,我父亲,是不会放过你的。”趾高气昂的,符波料定,一个小小的校尉,断然拿自己没办法。
“呵呵!”苦笑两声,严冬有些头疼,深吸一口气,面色严肃起来:“小王子阁下,如果你不说出我想要的,我会将你交上去,然后其他人又会将你押解到长安。那时候,你会被圈禁起来,质子,听说过吧。那时候,即使你的父亲知道了,想要换回你,也是不能了。也许,你会在长安生活一辈子。”
脸色越来越难看,符波目光凶狠又有一些涣散。
“你,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符波愤然而喝。
“不是我想知道什么,而是你能告诉我些什么。”严冬挥了挥手,让张宗颜等人退下。一时之间,内室中只剩下符波和严冬两人。
闭上眼睛,一番挣扎之后,符波怨恨的说道:“这一次,我是奉父亲的交代,和崔万山做交易的。”
“那些私盐和粮食?”严冬皱起眉头。
“是。”符波点头。
“还有呢?”严冬冷冷的看着符波,他不信,一个首领的儿子来这里,就为了这些。
“还有.....”瞪了严冬一眼,符波说道:“还有一些兵器。”
“兵器?”心中越发的阴冷。严冬觉得自己已经够看得起崔万山了,没想到还是小看了他,兵器都能运走,那还有什么是崔万山不敢卖的呢?
不过让严冬好奇的是,兵器是哪里来的?严冬手轻轻的扣着桌子:“那些兵器他是怎么得来的?”
“不知道!”符波撇着头,不看严冬。
“你最好说出来,不要忘了,你还有一群属下呢。”严冬也懒得再说什么。
“你...”符波恶狠狠的瞪着严冬,真恨不得将严冬撕了,可是此时,他必须按照严冬的问话答复:“听说是一个姓何的军士弄来的,至于他怎么弄得,我就不知道了。”
“是叫何庆吗?”严冬试问。
“好像是。总之就是你们定中的。”符波不耐烦。
严冬起身,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再来。”
说着,严冬走出了内室,没有说一句话,直接出了大牢。
迎着阳光,严冬狠狠的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何庆这么大胆。私自贩卖军营中的兵器,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何庆这么大胆;又究竟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利呢?
回到军营,严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思索着,他在思索,到底要不要这时候将何庆拿下,将崔万山抓了。如果抓了,固然可以解心头之恨,但是事
情也会到这里无疾而终,他不相信,一个崔万山与何庆,就能办这些事情。
神色变化万千,严冬思索再三,出声道:“宗颜,把李军士请过来。”
李修山很快的来到了严冬的房间,见他神情严肃,李修山的心又悬了起来。
“一会儿何庆等人进来后,你直接带人将崔万山给我抓了。”严冬声音阴沉。
“是!”没有一丝的疑惑,李修山直接领命,这两天,他已经见识了严冬的手段,可谓是狠辣之极,而且他这两日的动作,早已被人看成是严冬一伙的,他别无选择了。
“校尉,何军士来了。”张宗颜进来禀告。
“一定要照顾好那些卒长,万不可放跑一个。”严冬嘱咐着,示意李修山可以行动了。
点头,李修山离开严冬的屋子,直奔自己的驻地,带着自己的一屯人马,出了军营。
何庆有些诧异的走了进来,看到严冬坐在那里,神色平静,何庆上前笑道:“见过校尉。”
严冬没有抬头,似乎茶水中有什么东西一般:“何军士,听说前些日子,你以兵器老旧为名,领了一批新的。不知可有此事?”
脸色瞬间木然,何庆心中有些慌乱:他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事情被发现了?不可能,那些人早就已经被打点好,而且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他们敢说吗?
“何军士!”严冬出声。
“啊?是,属下是领了一批兵器更换。”何庆不觉已经满头大汗,看着严冬,握着钢刀的手,紧了又紧。
“那批老的兵器呢?”严冬冷笑看着何庆,看他如何狡辩。
“自然是销毁了。”何庆神色紧张的,与严冬四目相对,当他看到严冬眼中的嘲笑时,何庆知道,事情完了。
“噌!”
钢刀出窍,何庆直朝严冬劈去。
“死吧!”
严冬一动不动,他早就想到,何庆会来个鱼死网破。可就凭何庆的武艺,想动自己,还真是自不量力。
张宗颜见何庆出刀,身形一动,直接来到何庆身旁,抬腿便是一脚,踹在了刀把上。只见钢刀刚刚出窍,又归入刀鞘。
“你....”
没等何庆开口,张宗颜直接出刀,架在了何庆的脖子上。
“呵!哈哈!哈哈哈!”
何庆看着架在脖子上的钢刀,突然笑了起来,冷笑道:“严冬,不是我何庆说笑,你敢杀我吗?你敢吗?在这定中,在这军营,我能控制两屯士卒,如果不想兵变,你最好放了我。”
“两屯?”严冬也是一惊,本以为何庆只掌控了一屯,没想到还有一个军士叛变了。
“哼!要不你以为我何庆如何能够在这定中风生水起。”何庆满是不屑的说着,他料定,严冬不敢杀他。
“杀了!”严冬平静的说着。
“什么?”神色大骇,何庆忙道:“严冬,你不能这样,兵变,你杀了我就不怕兵变吗?”
“杀了!”严冬再次说声。
这一次,张宗颜没有迟疑,钢刀瞬间直挥而过,一鲜血喷洒而出,一颗头颅砰然落地。何庆的身体也倒在了地上,血水肆意。
起身,严冬来到了何庆的身前,看着他那到死还
惊讶的表情。
“你在,他们当然会兵变,但是你死了,他们还敢吗?”严冬说着,迈过何庆的尸体,走了出去。
“宗颜,将那些人控制好。”说着,严冬翻身上马,朝军营外奔驰而去。
街道上,虽然定中还在封城,但是这并不妨碍百姓们出门,因为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可是当李修山带着一屯人马,匆忙而过的时候,不少人还是议论纷纷。
此时李修山心中不断的在为自己辩解,他不想去抓崔万山,他不想参与这一切,他只想安安全全的在定中度过余生,可是,往往事与愿违。
看了一旁的孙乾一眼,李修山心中叹气,这个时候,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他确信,如果自己不按照严冬的意思做,那么孙乾会毫不犹豫的砍下自己的人头。
恍惚之间,李修山已经来到了崔府门前。
“李军士?”孙乾皱眉,提醒着。
“啊?”李修山一愣,待看到崔府门匾时,恍然大悟道:“哦!来人,将崔府包围,其他人跟我冲进去,抓捕崔万山。抵抗者,格杀勿论。”
下马,李修山直接带着人朝府内冲了进去。
没有一丝的抵挡,一个个丫鬟下人们,见到李修山进来,皆是惊恐万分,当李修山来到后院的时候,几十个大汉拿着刀剑,冲了出来。
李修山冷笑,准备抽刀冲去,可是没还等自己反应过来,孙乾已经冲了过去,只见长剑在人群中挥舞,一道道鲜血飞溅而出,眨眼之间,十余个大汉已经倒地。
喉结蠕动,李修山忙道:“杀!一个不留!”
士兵们经过短暂的震惊后,顿时冲了上去,一时之间,崔府血肉横飞,鲜血满地。
当严冬来到崔府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严冬看着一具具尸体抬出,并没有太多的可惜,这些人,死有余辜。
“校尉,并没有找到崔万山!”满头大汗,李修山心中也有些恼怒。这崔府虽大,但是一群人搜查了半天,仍没有消息,这让人恼火。
“没找到?”严冬有些凝重,这一次,主要是为了抓住崔万山,如果崔万山抓不到,那事情可是说是失败了。
“继续找,派人审问崔府的下人,看看有什么密室地道没有。”严冬吩咐着,也在崔府转悠了起来。
不一会儿,顾仁和李彦就冲了进来。
“严校尉,你这是滥用职权,以权谋私,我要告你!”李彦愤怒的大吼着。
“是啊!严校尉,您这是干什么啊?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说不行吗?”顾仁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哼!这是军务,你们无须插手。”严冬转头,说道:“来人,将两位大人带到县衙,好好照顾。”
“严冬,你放肆,我乃天子亲封的县令,竟然敢监禁我。”顾仁指着严冬,怒极而喝。
诧异,不仅仅严冬,就连李彦也是十分诧异,谁也没有想到顾仁会说出这些话。
“此间事罢,我自会上书解释,就不劳顾县令费心了。”严冬不理会顾仁,朝着李修山挥手。
哪还不明白?李修山硬着头皮,上前道:“顾县令,李县尉,多有得罪了。付沉,带二位大人会县衙,好好照看。”
第七章 真假县令
如果可以,严冬也不愿意得罪顾仁和李彦,毕竟大家以后还要同堂共事,但是严冬实在不怎么放心两人。
崔万山的事情,他不信两人一点都不知道。
“继续搜!我就不信那崔万山能飞出去!”严冬下令。
搜索一直持续到下午,还是一无所获,崔万山还真就是杳无踪迹。
“校尉,还是没找到。”李修山气恼的说着。
“搜查仔细了?”严冬疑问。
“每一个房间,每一处角落,都搜查了,还是没有发现。”李修山叹气道。
“继续搜!”严冬有些不满意。
走着走着,严冬带着几人来到一处花园,严冬叹气道:“叔父,你说这个崔万山是不是提前跑了?”
孙乾摇头道:“不会,这些人,不到最后一刻,断然是不会离开的。”
“那为什么就找不着呢?”严冬恼恨的说道。
沉默不语,孙乾没有打扰严冬,四处看去,孙乾突然有些迷惑:假山?为什么要在这里放一座假山呢?
孙乾开始大量起眼前的这座假山。边城不同于复地,荒野更不同中原,花园中放置假山,在大汉腹地,很是平常,甚至在云州也算不得什么稀奇,可是定中不同。
一座还不到万人的小城,虽然崔万山是首富,可要弄这么一座假山,还真是要费不少力气,而且这也不合边城的风俗。
“叔父?这座假山有问题?”严冬询问着。
“是有点奇怪,还是找人看看吧!”孙乾说道。
严冬大手一挥,六七个士卒开始围绕着假山探索。
“校尉,有发现!”
没过多久,一个士卒就找到了什么。
严冬和孙乾过去,一看,竟然是一个山洞,深幽的洞内还点着火把。
“我在前面带路。”孙乾出声,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严冬紧随其后,洞口留了两个士卒后,其他人也跟了下来。
干燥的山洞能够容纳两人前行,燃烧的火把使得洞内有些干燥。走了一会儿后,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大厅。
大厅三丈见方,能够容纳不少人,而更让人疑惑的是,到了这里,竟然出现了三个洞口。
相视一眼,严冬看出了孙乾的意图,说道:“您多加小心。”
孙乾点头,而后走进了其中一个洞口。
严冬朝身后看去,有五个士卒跟了进来,说道:“两个跟我,另外三个进最后一个,有危险,就立即退回来。”
“是!”士卒们信心满满的走进了最后一个洞口。
又走了许久,严冬终于来到了尽头,又是一座大厅。不过不同的是,这座大厅更大,而且还有几座简易的牢房。
看着摆放在一旁的十几个箱子,严冬用剑挑开。
顿时十几道寒芒闪烁,一把把刀剑置于其中。
心中一喜,又是慢慢怒火,严冬总算放下心来。兵器找到了,这件事情也可以说是解决了一大半,只要再将崔万山缉拿归案,就可以了解了。
严冬刚
刚安下心来,就听到一阵‘哗啦’的声响,回头看去,正是那几个简易牢房中发出的声音。
走过去,借着火光,严冬一愣,里面还真有人。
再仔细看去,严冬有些吃惊,只见里面的人身着官服,披头散发,不正是那日晚上被鞭打的官员吗。
“你们,你们休想得到官印,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交的。”里面的人看着严冬,愤怒的大喝,抓起枯草,就朝严冬扔来。
在挥舞与大喝之间,严冬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摸样,可是越看,严冬越觉得心惊。
“顾仁?”小声惊呼,不是严冬惊讶,实在是里面的人长得太像顾仁了。
“你是谁?不用装了,什么苦肉计,反间计,你们统统使出来,看我顾仁会不会上当!哈哈!哈哈哈!”疯狂的大笑,里面的人大喝:“我是不会屈服的,我顾仁对陛下忠心耿耿,断然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的。你们死了这条心!死了!”
听到这些言语,几乎是一瞬间,严冬脑海中闪过各种念头和想法。最终,严冬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常常出了一口气。
“你是顾仁?”严冬轻声问道,眼中满是可惜。
“哼!我就是顾仁!你又是谁?崔万山呢?他怎么没来。还有,何庆呢?那个两面三刀的阴险小人呢?”咬牙切齿的,顾仁愤恨的盯着严冬。
“我叫严冬,定中新来的校尉。”严冬回道。
“呵呵,新来的校尉?你倒是识时务,刚一来,就与他们同流合污。”顾仁冷笑,又释然道:“也对,你要是不和他们一心,估计早就死了。”
“那你呢?为何不与他们一起呢?”严冬试问。
“哼!我乃大汉七品县令,堂堂官学出身,又怎会像你们武人那么没有气节。滚!”顾仁不屑的喝道。
叹息着,严冬说道:“将顾县令放了。”
两个士卒一愣?顾县令?他们虽然听了严冬与顾仁的谈话,可是还是有些怀疑。但是在严冬的命令下,也只好打开牢房,忍着那难闻的气味,将顾仁架了出来。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顾仁抓着木栏,惊恐的看着严冬。
“我说了,我是定中新任的校尉,我叫严冬。”摇了摇头,严冬也不愿再多说,下令道:“将顾县令抬出去,外面再说!”
“是!”不管顾仁愿不愿意,两个士卒直接将顾仁架起,跟上严冬的步伐。
当严冬走出假山的时候,李修山已经等候多时。
“校尉!”李修山忙道。
点了点头,严冬让开,让士卒将顾仁架出来,说道:“给他梳洗一番,带过来见我。”
李修山本还在纳闷,这人乱糟糟的,叫花子似的到底是谁,但是当他看清楚那一身官服,李修山有些傻眼,忙指挥道:“还不快去。”
来到崔府正堂,李修山小心问道:“校尉,那个人是?”
“还不能确定,这要去问问顾县令。他们还在县衙吗?”严冬问道。
“还在,还在,我已经让付沉好好看管了。”李修山心中一
颤,忙回答。
“恩!我叔父他们回来了吗?”严冬很是好奇,这假山的通道,到底去向何方。单单他们这一路,就有这么重要的发现,而另外两路呢?
“还没有,不过属下已经让人在假山看守了。”李修山回禀。
“那就好!”严冬点头,闭目养神。
当顾仁再见到严冬的时候,紧紧皱着眉头,疑问道:“你真的是新任的定中校尉?”
“如假包换!”严冬笑道,见顾仁虽是一番梳洗,干净了许多,却还是穿着那一身糟粕的官服。
顾仁不信似的看向李修山,他认识李修山,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见李修山点头。顿时,顾仁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陛下啊,臣做的这一切,终于有回报了。”顾仁哭喊着,发泄着心中哀怨。
看顾仁的摸样,严冬也不急,毕竟任何一个人被管了几年,都会满肚子的委屈。
好是一番发泄,顾仁才停了下来。说道:“让严校尉见笑了。”
“无妨。不过,还希望你说说事情的经过。”严冬虽说有把握确定这才是真的顾仁,可是有些事情,还要确定一下,比如,那个官印。
“哎!一言难尽啊!”顾仁叹息着:“四年前,我带着家人来定中上任,可是没想到半路遇到了劫匪,幸好崔万山路过,救了我。我很是感激,所以对崔万山的事情,很是宽恕,甚至还特意为崔万山降低了商税。
谁知道,那崔万山竟然是个阴险之人,他让何庆成为我的心腹,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暗中却走私盐,甚至贩卖粮食,这些事情,我哪能允许,可他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于是我找他商谈,劝他迷途知返,谁知,他竟然直接软禁了我,并且一早从我老家找来了我的堂弟顾城冒充我。
幸好我平日里比较谨慎,官印藏了起来,只是用时才拿出,这才让崔万山忌惮,不敢杀我。
哎!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听了顾仁的话,严冬心中升起了很多疑惑,他有些不明白,李彦又是为何与崔万山相近?既然有了李彦,军营中又有何庆,那私盐的事情又为何会被顾仁所知。
“顾县令刚刚出来,先休息一番,等精神饱满之后,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严冬笑着,将顾仁请了出去。
“多谢严校尉,您的大恩大德,顾仁没齿难忘!”顾仁激动的说着,走了出去。
待顾仁离去,严冬沉声道:“修山,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应该是真的,以前我还在纳闷,为什么顾县令性情大变,分明就是个假的。”李修山一副唏嘘的样子。
“你对李彦这个人了解多少?”严冬神色凝重。
“李县尉?”李修山想着关于李彦的一切,说道:“李县尉是两年前上任的,听说,他上任时,遇到了胡人,好像是被...是被崔万山给救了。”
说完,李修山也愣住了,显然,李彦也是被崔万山给算计了。
“呵呵,还真是好手段啊!”严冬冷笑。
第八章 胡人消息
片刻之后,孙乾走了进来。
“叔父,可有何发现?”严冬起身相迎,示意孙乾坐下来。
喝了一口茶水,孙乾感慨着:“我那条路,是通往城外的,距离定中不远的一个山丘的背面,而且做了一番隐藏的手法。”
严冬暗自嘀咕着:这崔万山还真是大手笔,从定中城虽然不大,但是想不知不觉的挖一条地道直通城外,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罢了,那崔万山肯定是跑了。”严冬摇头,说道:“叔父,我找到了一个人,您猜猜是谁?”
孙乾笑了起来,说道:“我刚才看见顾仁了,似乎和往常不大一样。”
一愣,严冬也苦笑了起来,自己在孙乾这个游侠面前说这些事情,倒是有点班门弄斧了。
这时,李修山也走了进来。
“校尉,那三个士卒回来了,最后一条通道,又分了两个岔口,分别是通向秦丰镖局和城南那一片废地的。”
“知道了。”严冬点头,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算来,崔万山的这条地道,几乎可以通往定中任何一个地方,可见他在定中这么多年,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起身,严冬笑道:“走吧,咱们去看看,另一个顾县令。”
一行人来到县衙,付沉连忙迎了上来。
“见过校尉,见过军士。”
摆了摆手,严冬问道:“顾县令和李县尉还好吧。”
“属下按照您的吩咐,一切任其随意,只是不能出县衙。现在两位大人正在堂上喝茶。”付沉低头回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严冬走进了县衙正堂。
“二位,之前多有得罪了。”严冬拱手道。
“哼!”李彦一声冷哼。
“严校尉,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亲自去云州讨个说法。”顾仁没有了之前的客气与奉承。
心中冷笑,严冬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顾仁’现在的模样,俨然一副县令的神态,全然没有一丝的破绽。
“二位,情势危急,在下也不能不这般做,事情过后,我自会给一个说法,不过现在,有一些事情,需要县令大人帮忙。”严冬看着‘顾仁’。
“什么事情,说吧。”表情有些生硬,‘顾仁’没好气说道。
“在下想发布一个公告,所以,想借县令的官印一用。”严冬笑着,看向‘顾仁’。
神色有些不自然,‘顾仁’不觉擦了一把眉头,喝道:“严校尉,您未免也欺人太甚。”
“呵!”严冬冷哼,瞥了两人一眼,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刚刚,我在崔万山的家里,查出了一条地道,查到了他准备贩卖的兵器,并且,我发现了一个人。一个身穿县令官服的人,不知二位如何向我解释啊?”
“不可能,崔老太公不会做这些事情的。”李彦愤而大怒,之前他之所以一再忍让严冬,未尝没有觉得崔万山是清白的,严冬查不出什么,到时候,看严冬还能怎么样,但是现在,竟然真的查出兵器,李彦不信。
“李县尉,听说你上任的时候,遇到了胡人,差点身死,是崔万山救了你?”严冬淡淡的说着,暗自为李彦觉得可悲。一个堂堂县尉,一个七尺男儿,竟然被他人玩弄鼓掌之中,实在让人唏嘘。
“那
又如何,我李彦一向秉公办事,而且崔老太公在定中,也是一大善人,这是众所周知的。”李彦不忿的反驳。
“呵呵,这些事情,我们先不讨论。”严冬抬手,说道:“县令大人,我们找到的那个人,可是和你很熟啊。”
神色慌乱,‘顾仁’低着头,两只手捏着自己的衣服,急忙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
严冬自顾自的说道:“他说,他也叫顾仁,是定中县令,并且他和李县尉的经历差不多,都是上任之时,遭遇了祸事,被崔万山给救了。不过不同的是,他发现了崔万山贩卖私盐和粮食,劝崔万山收手,结果被软禁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他胡说,胡说,我才是顾仁,我才是定中县令。”大喊着,‘顾仁’神色张狂起来。
“他说,崔万山之所以不杀他,是因为他把官印藏起来了。县令大人,只要你能拿出官印,那么,一切事情,都解决了。”严冬冷冷的说着。
“官印,官印!”嘀咕着,‘顾仁’瘫坐在了地上,双目无神。
“怎么可能呢!”李彦惊呼,看到这里,他那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他不敢相信。
严冬目光冰冷,看着两人,喝道:“来人,将顾城给我拿下,另外,将李县尉安置起来。”
头也不回的,严冬走出了县衙,看着街上零散的百姓,严冬不觉感慨万千。定中的事情,这些百姓也许不知道一分一毫的真相,可是,他们已经被欺骗了好几年。
“修山,下令打开城门吧。”严冬说着,缓缓朝军营走去。
夜晚,严冬端坐于桌前,在一封折子上挥毫着。
这是他向云州递的折子,主要说明定中近来发生的事情。在折子上,他着重描述了顾仁的骨气,并将李彦的事情提了一提。
定中发生的事情,总要有人来承担责任,可是这几个官员,没有一个不犯错的,所以严冬也只能公正的述说,不过对于顾仁,严冬还是很佩服的,如果可以,他倒是不希望上面怪罪顾仁。
清晨,严冬从桌子上起来,又看了一遍折子,这才满意的封好。
“叔父,这件事情,还得劳烦您亲自跑一趟了。”严冬将折子递给孙乾。
“恩,我很快回来,你小心崔万山等人的报复。”孙乾嘱咐着,出了定中城。
看着孙乾远去的背影,严冬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豪气,自此之后,自己算是彻底掌握了定中,不过让严冬微微有些不悦的是,何庆说得那个军士,他到现在,也不能确认是谁。
没有真凭实据,严冬也不想再大动干戈,毕竟军营不同县衙,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比较麻烦的。
来到了大牢,严冬将符波提到了内室。
两人对视了许久,严冬笑道:“你就真的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没有。”符波扭头,不堪严冬。
“哦?那我可就放出消息了。相信一定有很多人会来救你的。”严冬泰然自若的说着。
“你!你无耻,你已经答应我放过他们了。”符波大喝,十分的激动。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再者说,你不知道我们汉人有句老话叫做:兵不厌诈吗?”严冬饶有兴致的看着符波。
可恶
!符波暗骂着。可是一想到父亲长久做得布局因为自己而失败,符波垂头丧气,最后不得不说道:“我告诉一个救你命的消息,但是你必须发誓,放了我,放了那些我鲜卑壮士。”
“那要看你说出的消息,值不值得了。”严冬不为所动。
符波冷瞥了严冬一眼,说道:“今年冬天,胡人会南下掠夺。”
严冬轻笑着摇头:“这个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微微有些吃惊,符波很快又说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知道也没什么,不过你知道究竟是那些族群,有多少人南下吗?”
“哦?你知道?”严冬略微有些惊讶。
“废话!”符波不屑的看了一眼严冬,说道:“此次南下,会有五个族群,二十五万胡人。”
“不少啊!”嘀咕着,严冬看向符波,笑道:“具体的情况呢?”
咬牙切齿,符波瞪着严冬,最后有气无力的说道:“分左中右三路大军,中军十五万,左右各五万。忘了告诉你,你们定中面对的,就是右路大军。”
“五万大军?还真是看得起我。”严冬苦笑。而后正色道:“我可以放你回去,但是你的手下,需要在这里再呆一些时日。”
“你!你言而无信!”符波大怒。
“哼!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假的呢?你放心,我不会杀他们。”严冬冷眼相看,直接出了大牢。
严冬并没有回军营,而是来到了县衙,此时,县衙已经由真正的顾仁掌管,不过严冬推测,这也是暂时的,顾仁应该很快就会被调走。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也无法全身而退。
“顾县令,在下听说了一些事情。”严冬和顾仁相对而坐。
“严校尉请说。”还没有从激动中回过神来,顾仁对严冬格外的热情。
“据闻,今年胡人会南下。”严冬品着茶,看着顾仁。
“胡人南下?这没有什么稀奇的,往常。胡人都会南下掠夺一番的。”顾仁笑着解释道,他以为严冬初到边城,不是很了解状况。
“这个我知道,但是有人透露,今年胡人似乎有二十多万大军南下。”神色如常,严冬好像与此事无关一般。
“二十多万?”顾仁皱眉,往年,胡人也就几万人南下掠夺一些粮草,如果这次真有这么多人,怕是云州也不一定保得住:“校尉?您确定?”
“**不离十。”严冬点头。
“这,我这就上报!”顾仁感激的朝严冬示意。这折子上去,肯定是一份功劳,严冬让给自己,顾仁也不能不领情。
“那就有劳顾县令了。”严冬回着。
离开县衙,严冬走在军营的路上,思索着一些事情。
之所以将胡人南下的事情借顾仁之口上报,严冬是不想被人非议。自己一个刚到任的校尉,真要是上面追查自己如何得知,麻烦不少。总不能说自己威胁鲜卑王子吧。那时候,可就是知情不报,这么大的一份功劳,会有多少人怨恨自己。
严冬也不是没有想过将符波交上去,只是一旦将符波交上去,那与鲜卑,可就是死对头了。虽说严冬不在意,但是他要为定中的百姓考虑。
万一鲜卑大怒,直接兵发定中,那可就遭殃了。
第九章 新官上任
一连几天,严冬都呆在军营里,一则他想更快的掌控军营,二则,他想要揪出那个隐藏在深处的军士。
严冬不管其他事情,顾仁也乐见其成,很快的进入了县令的状态。将定中一干事务,打理的清清楚楚。
可是远在云州,一群人头疼了起来。
云州,虽然名字中有一个州字,但是云州只是一个郡。
此时云州郡守孔成秋与都尉程鹏正在商议定中的事情,而一旁坐着默不出声的人,则是驻扎在云州的将军姚鲁。姚鲁才是云州真正的掌权者,在边城,一向都是谁手握军权,谁才是当地最高的官员。
“程都尉,你去过定中,这个县尉的人员,还是你来吧。”孔成秋笑道,不是他客气,而是定中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让身边的谁去,都会让人寒心。
“郡守,虽然我去过定中,可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说来定中的事情,当初我也有责任,现在怎能再去插手呢。”程鹏推辞着,心中却是将李彦恨死了。李彦是他介绍过去的,竟然被一个商人耍的团团转,这些事情传开,他程鹏脸上也不好看。
“这!”孔成秋一副为难的样子,看向了姚鲁。
哪能不明白两人的意思,姚鲁一声冷哼,站了起来,不悦道:“哪来的那么废话,这些事情,你们弄就好了。不过那个县令,必须要换。军营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两人姗姗的起身,将姚鲁送走,又坐了下来。
“程都尉,你怎么看?”孔成秋对于定中县令一职,兴致也不怎么高昂。
“郡守,县令可是归你管的,这些事情我不插手。”程鹏笑着答道。定中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严冬是个狠角色,谁去,都要被压一头,自己何必让手下的人去找不痛快呢。
“哎!好吧,这件事情我会看着办的。不过县尉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孔成秋叹气,说道:“顾仁的那份折子,交给姚将军了吗?”
“给了,不过姚将军好像并不是很在意。”程鹏皱眉。
“给了就行,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插手的。”摇着头,孔成秋说着。
程鹏也是点头,默默的品着茶水。
定中,军营校场,严冬看着士卒操练,很是满意,暗叹着:到底是边军,时常与胡人作战,气势强悍,远不是地方军所能比的。
这些时日,严冬经常与士卒们一起操练,他有把握,即便此时何庆在,士卒们也不会听从何庆的命令。
说来有些凶险,严冬将何庆的头颅悬挂军营的时候,不少士卒都是震惊,甚至一些人很是愤怒,幸好严冬将何庆手下的卒长控制了起来,将他们劝服,在这些卒长的的安慰下,那些士卒才安静下来。
这也让严冬明白,感情是培养出来的,所以这些日子,严冬一直和士卒们呆在一切,为的就是让士卒们真心信服自己。
定中城又恢复了宁静,可是走在大街上,严冬知道,不久之后,定中就会遭遇一场惨烈的战斗,他想要劝说百姓们离开此地,可是收效甚微,毕竟他不能明着说,胡人即将大规模的南下。
泰丰酒楼,顾仁在此宴请严冬,说来,严冬还是第一次踏足这座定中城最好的酒楼。
“严校尉,真的多谢你了,没有你,说不定我还在那个牢房里呢。”顾仁既高兴,又叹息的说着。
“顾县令不必这么客气,你我以后还要同城共事。”严冬明白顾仁心情,虽然他被自己解救了,但是顾仁的妻小,却是被崔万山给杀了,这也是严冬昨天刚刚得到的消息。
“严校尉,今日还有一事,要向你说。”顾仁苦闷的喝着酒。
“但说无妨。”严冬看着顾仁,总觉得今天的顾仁有些不太对劲。
“我要走了。”顾仁苦笑起来。
“真的?”严冬问道,他想过顾仁会被调走,所以才在折子中为顾仁说了一些好话,毕竟顾仁身为县令,还是不错的。
“是啊,上面已经下令了,明日,我就将去云州。”顾仁感慨着。
“这么急?”严冬有些好奇。
“也还正常吧,我在定中出了这样的事情,没有将我革职已经算不错了。”顾仁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我听说,接替我的,是叶子峰。风评还算不错,才识比我强了不少。”
“叶子峰。我知道了。”严冬点头。
“不过,这个叶子峰。”欲言又止,顾仁最后说道:“这个叶子峰,为人比较强势,到时候,您还要多注意了。”
严冬皱起眉头,不过很快又释然道:“不说这些,今日只喝酒。”
“是!”顾仁欣笑着,就是一杯酒水。
将醉酒的顾仁送回县衙,严冬这才回到了军营,想思索一些事情,可是酒劲上头,严冬所幸躺在床上,一场大睡。
第二天,当严冬起来的时候,孙乾拿着一封信交给了他,说是顾仁已经走了。
严冬打开信,内容不多,但是顾仁却满是感激,这让严冬有些伤感。在他的眼中,顾仁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官员。
想到顾仁走了,严冬觉得鲜卑小王子符波,也该走了。
来到大牢,严冬让人将符波带了出来。
“你!你不遵守诺言,你会受到上天的惩罚的!”符波见到严冬,顿时激动起来。
满脸笑意,严冬知道符波这几日在大牢里不好过,虽说没人敢欺压他,但是牢里的饭菜,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还想不想走了。”严冬笑道。
符波闭嘴,瞪大眼睛看着严冬。
“今天我就放你出去,但是你要记住,你的手下还在这里,而且,我希望,鲜卑南下的时候,你不要跟着过来,否则遇上我,你知道的。”严冬朝狱卒挥了挥手,示意将符波身上的枷锁打开。
活动者筋骨,喜悦的同时,符波还是不忿的瞪了严冬一眼。
“走吧。”严冬起身,在前带路。
严冬是亲自将符波送出了城,甚至还为符波释放了两个鲜卑人,要不然符波自己上路,被其他人杀了,可就有些说不清楚了。
又是过了几天,正在军营的严冬,被告知,新的县令和县尉,已经到了县衙。
严冬身披甲胄,带着亲卫,
来到了县衙。
见严冬进来,衙役们都是面色堆笑,在他们的眼里,严冬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校尉。仅仅几天的时间,就查了崔万山,灭了秦丰镖局。
走进正堂,严冬看见两个身穿官服的人正在喝茶,见严冬进来,两人纷纷起身。
“想必这位一定是严校尉了,在下叶子峰,新任的定中县令。我旁边这位,是新任的定中县尉徐虎!”叶子峰介绍着,打量起严冬。他来前,打探过严冬的底细,可是除了官面的事情,其他一概不知,只晓得,严冬是从长安来的。
“在下徐虎,见过严校尉。”徐虎拱手行礼。他本就不愿意来定中,奈何行事迫人。不过他知道,在边城,一定要和军营的人处理好关系。
朝徐虎点了点头,严冬瞥了一眼叶子峰,说道:“二位坐吧。”
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悦,严冬一副主人的摸样,让叶子峰有些气愤。不过叶子峰却是赔笑道:“坐!坐!”
三人坐了下来。
严冬开口道:“二位新任,今晚我在泰丰酒楼为二位接风。”
“多谢严校尉。”徐虎笑道。
“那就有劳了。”叶子峰点头。
看来,顾仁说得还是有些保留啊。严冬看着叶子峰,心中暗道。这叶子峰,刚一上任,就摆出一副县令的样子,让严冬有些不悦,特别是言语间,叶子峰一直对自己的敌意,让严冬更是不喜。
“二位,军营还有些事务,我先告辞了,咱们晚上见!”严冬说着起身,直接离开了县衙。
严冬走后,徐虎也是起身道:“叶县令,刚刚上任,我先去熟悉一下人手。”
“恩!去吧!”叶子峰挥手。
徐虎眉目轻皱,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晚上,泰丰酒楼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叶子峰看着一个个商人士子恭敬的向自己打招呼,很是满意。
“严校尉到!”
外面传来一声唱喝,商人和士子们皆是起身迎接,严冬的手段,至今让他们胆战心惊。
“严校尉,您可算来了。”
“是啊!严校尉,可是让我们好等啊。”
........
一个个商人士子们笑脸相迎,严冬点头示意。
来到正桌前,严冬笑道:“让二位久等了。”
“哪里,哪里!”徐虎笑着应承。
“无妨!”叶子峰则是面无表情的说着,显然是为刚才被严冬抢了风头,有些不悦。
叶子峰的态度让严冬心中发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叶子峰才是定中最高的官员。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真的怕严冬发怒,到时候,说不定就牵连到了谁。
“今天是为叶县令和徐县尉接风洗尘,大家坐吧。”严冬笑着说道,叶子峰的话,他只当没有听见。
夜已深,宴会还在进行,但是严冬早早的就告辞了,此时泰丰酒楼内,也只剩下十几个人在陪着叶子峰喝酒。